就像漂浮在汪洋大海上,随时都会被一个大浪打沉的小舟。
狂风暴雨后总会有彩虹,我的彩虹来得云淡风情,却同样让我欣喜若狂。
那是冬日阳光灿烂的午后,凌语枫依旧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距离上次的急救已经过去两个月,虽然他没有醒,可我充满了信心,对他,也对我们的未来。
“咚咚——”
“请进!”
进来的是一位护士,“不好意思打扰了,刚有一位先生要我将这盆花和这封信交给谭先生你。”
目光转移到那盆花时,顿住了。尽管没有开花,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彼岸花,我最爱的花。我接过花盆和信,心不住颤抖,慢慢打开那封信,曾多么熟悉的灵动笔记闪现在眼前。
小辰:
我走了,去开始我一直梦想的流浪生活,原谅我没有亲口跟你道别。
我记得,你曾说过我太冷血,当时我否认了,可现在我认可你的说辞了。我无法忘记楚言对我所做的一切,他也学不会真心的温柔,所以我不惜伤害自己远离他,伤得彼此生不如死。我的心死了,不可能再爱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因此我不会再有幸福,但我相信你会幸福。
这盆彼岸花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送给你,一定要幸福,连带我的。
简易
我连忙冲到窗户前张望,从窗户可以望到医院大门。我一下认出了那个身影,他比以前瘦多了,穿得也很单薄,去仍然阻挡不了他由内而外散发的吸引力,颓废悲伤。
简易,我也衷心祝福你,我永远的朋友。
“很……很漂亮……”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惊喜地转过头,对上了他含笑的眸子,眼泪瞬间滑落。
“比……比我以……以前送……送你的漂……漂亮……”
我一踉跄冲到他病床前,紧握住他的手,手心的温度真实炽热,这不是一个梦!
我抬起头,看着他,任泪水不可抑制地滑落,“恭喜你回来,枫……”
阳光穿透玻璃,慈祥、宁谧,洒满了这间原本苍白的病房。我的手,握着你的手,这般真实。窗台上的彼岸花散发着绿色的鲜亮,照亮了我们共同前行的路途。
五个月后,山顶。
朝阳初现。
车内相拥的我们。
“小辰,我们许下只有彼此的承诺吧,我怕你再丢下我。”
“好,我谭小辰今生只属于凌语枫!我们只许下今生,好吗?”
他深深望我一眼,“好!”
我们约定今生,只有今生。今生经历了太多,但愿来生我们不会再相遇,再经历这些痛不欲生,今生什么都足以!
我们的爱红如彼岸……
简易•迷乱
刺眼,阳光真刺眼。我疲惫地睁开眼,首先入眼的是一张英俊的脸,带着满足的淡笑,可我的心情却跌到了谷底。
轻轻一动,身下就传来一阵刺痛。
昨晚果然太过放肆了。
多呆一秒,多看他一眼都让我恶心!
我顾不得身上的疼,急忙爬起来,捞起地上的衣服就往身上套。突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腕,锐利的目光直击向我。
是,真锐利,锐利得几乎让我忘记了他也曾温柔过。可惜,楚言,我再也不会被你迷惑,而你也不屑对我温柔了。
“放手!”
他不为所动。
“OK,如果你还不满足,我不介意跟你再来几次的,只是请你记得付钱。”
我很满意地看到他的嘴脸逐渐扭曲,愤怒却又不得不隐忍。嘴角淡淡的笑意充满了讽刺。
“我看楚先生还是自重一点吧。楚太太今天就会回来了,我想您也不想让她知道吧。”
他迟疑着松开了手,我轻笑着穿好衣服,然后离开了这间让我恶心得想吐的房子。
没错,楚言在三年前结婚了,听说她的妻子是个美女,他们是大学同学,两人交往四年,在众人的羡慕中步入了婚姻的殿堂,郎才女貌,天生一对。而在我看来,这何其可笑,他脱了桎梏,可我一直被圈禁着。
那个曾是我妈的女人,没过几年,又跟楚言的父亲离婚了。这真是出闹剧,楚言当年的报复有何意义,我又何其无辜!
没想到,十几年后居然还会遇到他。楚言大学毕业后正式开始接手他父亲的工作。近两年着重发展与国内的合作和投资。正巧他参与了我们公司新的投资项目,于是在老板的办公室里我们可笑地相逢了,早没有了昔日感情的我们,完全像陌生人一样公式化握手。
可是,我怎么就爬上了他的床呢?呵,是太寂寞了吧,也对,怎么能不寂寞,我的脑海突然出现了小辰的脸,原本的空寂更甚,忍不住又是自嘲。
和楚言保持这种性伙伴关系有多久了,我没有刻意去计算,不管多长,日子还不就这样。
当楚言提出,要求我搬出小辰家时,我没有犹豫答应了,那套房子本来就是小辰的,我只不过是个房客而已。何况,凌语枫的闯入已经打破了我们之间原本就脆弱的和谐。
楚言买了一幢别墅送我,我冷笑,这算什么?卖身钱吗?还是他喜欢金屋藏娇的游戏?
我正式成为了楚言的地下情人,可我不喜欢“情人”这个词,所以我一遍遍不断地顾作无意说:“原来我有当MB的潜力啊!”每次他都气得不轻,而我乐开了怀。
这样纵情的生活几乎让我没有了自我,满脑子醉生梦死,楚言非常反对我每天在G吧晃荡,碰各种主动送上门的货色。他越反对,我越乐此不疲。然而那天,我不断灌酒,一心想大醉一场。当一个小混混主动来向我示好时,我泼了他一杯酒,成功激怒了他。他二话不说将我拖到后巷揍了顿,揍完后,我以为他会干我,可他没有,负气而去。
呵,你比楚言君子!
今天的我是怎么了,为什么如此反常,只因为他已经有三天没来了吗?人家有娇妻在身侧,哪还会记得你,简易,你真他妈贱得可以!
吹了一夜冷风回去,楚言看到我的衰样,一句话也没说,拖着我去医院。不想在医院大门碰到了小辰,还有搂着他的凌语枫。
看得出,他们在一起了,我早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小辰他……
一回到别墅,楚言就开始向我发难,兴师问罪。
“刚在咖啡厅里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呵,什么意思?就你听到的意思罗,怎么,你在意?”
他一把揪住我的领口,“你少给我装蒜,万一我不高兴,随时会兽性大发扒光了你,做到你求我!”
果然,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轻易知道我想的他,也不再是会温柔包容我的楚言了。简易,你不用再做梦了,就算脸一样,心也早不一样了……
你心里的他……死了!
“随时恭候畜生操我!”
我的一句话如惊雷,炸开了他的理智。他不顾我身上的伤,疯狂地撕扯我的衣服,将我翻转身,狠戾地一插到底。没有亲吻,没有抚摸,没有感情,一场滑稽的强暴!
是谁在哭泣?为什么要哭泣?是我吗?
没想到,十几年没流过眼泪的我,在那一刻,哭了……滚烫得似乎要烫伤我的脸,我默默流着泪,而他并没有发现。
心死了,是什么样的感觉?
之后,他并不再每天都来,隔三差五来一次,但每次来都会带个男孩来,每个男孩都很精致漂亮,从他们的技术看,不难猜出他们是专业的MB。每次他们在客厅做,楚言都会要求身下的人尽情大声呻吟,惟恐我听不到。
你这么做又是何必,有什么意义呢?你对我来说,已经是陌生人,你做得再多也是徒劳。
我在客厅看书,他又带了个男孩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我主动起身,主动离开给他们提供方便。
“你给我站住!”他喝住我,“站在那看着我们做!”
我转身,淡定,静静看着他们翻云覆雨。
男孩使出浑身解数取悦那个情动的男人,为了钱,也或许是为了其他什么。楚言在着关键时刻,居然还能腾出心思注意我的神情。
我是否应该表现得悲伤一点,痛苦一点,那么暴风雨就不会来得如此猛烈。
我的漠不关心,终于激怒了他。他一把推开男孩,冲过揪住我,“取悦我!”如帝王般高高在上,命令的口吻。
“凭什么?!”
“如果你想知道你妹妹的下落,就乖乖听话伺候我。”
妹妹……简婷?
已经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从她离开已经多久了?当年,她自甘堕落远走他方,从此便再没见过。不管她曾做错过什么,她始终是我的亲妹妹,我在这世上唯一可亲近的人。可惜,我找不到她。
“取悦我,直到我满意,我就告诉你她在哪。”他邪笑看着我。
我终究只是个人,普通人。
于是,我跪下,张嘴含住他的巨大,卖力地舔弄着,频频做着深喉。这样可耻吗?我并不觉得,我只是单纯想用自己去换亲人。
自此之后,楚言就一直拿这个来要挟我,只要他有了欲望,我就必须尽我所能取悦他,直到他满意,没有反抗的权利。
是真没有权利反抗,还是自己不愿?也许两样都有呢!我在心里冷笑,表面却依然冷漠。
“啊——”我动情地在他的身下呻吟,高潮。
“简易,你果然很贱,到了床上,什么矜持,都他妈屁!”
是,简易一直都很贱,你以前不就知道了吗?何必到了现在还要来验证这一点呢?
他逼我递了辞职信,没收了我的手机,将我关在了那个外观华丽,实则空荡的别墅里,安静地做个禁脔等他的宠幸。
看着镜中自己日亦干瘪憔悴的脸,我无动于衷,这张脸没了反而好。
楚言很喜欢情趣,每次来都会带些“有趣”的东西,尽数用在我身上,弄得我好痛,好难受,我叫得越凄惨,呻吟得越大声,他就会越兴奋,做得越激烈。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瞒着他自己的妻子,如此顺利地囚禁着我。
我告诉自己忍耐,绝对要忍耐,不然就没法找到简婷了!那份对他的信任,来得莫名其妙,但这份信任,我只能给一年。
在那一年里,我过得没有自尊,更没有自我。原本就瘦弱的身体,一年后早已不成样子,什么都被榨干了,徒留了这残破的身子。但我仍决定逃离,逃离这份超负荷的关系。
于是,在楚言又一次无道发泄重伤我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楚言如往常一样,叫来了私人医生丁医生为我疗伤,我暗示他自己逃开的决心。早先,他眼睁睁看着我受伤,于心不忍,曾提出帮我离开,我都拒绝了。而这一次,我铁了心。
再一次见到丁医生,是在病院的病床上,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绷带下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犹记得那晚,楚言醉醺醺地闯入房间,我“好心”地冲了杯茶给他,他不疑有他,全数喝下,然后是千篇一律的做爱,还没做到一半,药效便发作了,他疲软地倒在了我身上。
我笑了,笑得大声刺耳,笑得疯癫。我从柜子里拿出一把刀,塞进他手里,他惊恐地瞪着我。
“言,其实我很爱你,所以再见,是你一刀刀毁了我们的感情的。”我深情地望着他,抓着他握着刀的手狠狠在自己右脸划了一刀,温热的鲜血立刻流下,犹如血泪。
因为我自残的举动,他目瞪口呆,想说什么终究没有力气哼出半句。刺目的鲜血一滴滴,滴在他脸上,很美……
“再见!”我没有给他任何时间反应,牵着他的手一刀桶进了自己的腹部。我对着惊慌的他木然一笑,泪瞬间滑落,然后无力地倒在了他身上。
疼……真的很疼,言,我很疼……
□□□自□□由□□自□□在□□□
康复出院后,我便来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只因为简婷在这。
她在这座城市有名的精神病院里,对,她疯了,忘了这个世界,忘了自己。
丁医生在我醒了后告诉我,在桶了那一刀后,我差点失血过多而死。我只是笑笑,没有任何后怕。楚言不会让我死的,而我下的药刚好计算好了时间。
“楚言他说,他放手了,并让我告诉你,你妹妹的下落……”
听说,简婷在离开X市后便来到了这座城市,做了陪酒小姐,后来又被人搞大了肚子。发现的时候,孩子已经成形,不能堕胎,谁是孩子的父亲又不明,只好生下来自己养。在孩子两岁的时候,突发疾病,抢救无效死亡。至此,简婷就疯了,被送到了医院。
看到简婷那痴呆的样子,我没有悲伤,这对她来说是种解脱。我们的青春年少,热血追逐的年纪早已过去,留下的只有岁月的痕迹。
我轻抚右脸上结疤,永远无法褪去的伤痕。
我把简婷接了出来,在乡下安家,每天过着清淡的生活。
“婷婷,今天隔壁的三婶给了我们好几棵新鲜的青菜……”尽管知道眼前的人不会应一声,我仍然每天不厌其烦地告诉她这些小事。
我叹了口气,无意中瞥见了窗台上的彼岸花,会心地笑了。
那是住院时,我向楚言最后要的补偿,他送了我两盆。出院那天,我把其中的一盆送给了同在一家医院照顾凌语枫的小辰。
人生来去匆匆几十年,我庆幸自己的爱曾红如彼岸。
“婷婷,看着别人幸福是种煎熬,却也是种快乐,你说,我们会不会学会看透?”
简婷依然毫无表情,痴呆,而我很平静。
流浪果然还是遥远了点啊,明天,带婷婷去镇上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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