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打算自己解决的,结果你嫂子很生气,已经跑回去找岳父帮忙。也不知道她为甚麽那麽生气,还说,如果岳父不出面,她要灭了鸿铭整个集团。』威利将剥掉的橘子外层随意放在架子上。
我对威利的回答,实在是摸不著头脑,他还问为甚麽,答案不是很明了了吗?我回答他,帮助他解除困惑,算是对之前的无理将功补过『你是她老公耶,差点出事,她不生气才怪......』
听到我这麽说,威利笑得嘴巴张的非常大。一瞬间,变得很严肃的说『哼哼,鸿铭出马的话,不会有问题。』
『嗯。』连威廉也认同,那麽事情得到解决了吧?但是他们到底想怎麽对付那个天龙集团,我实在是无法想像。
突然间,我整个人跳了起来,还影响到我的胃,害我叫了一声。倒是威廉马上说『你怎麽啦?干嘛急著起来......』
『出院,我要出院!』我掀开棉被,正准备拔掉点滴针头。威廉似乎知道我会这麽做,结果他用手压著针头。这个举动真的让我觉得很痛,我弯起腰咬著下唇。
『放......放手......很......痛!!』我另外一只手猛抓著威廉的手,好让他放开。
『你要是敢自己拔掉,我就找阿健来捅你几针。』说完,他便放手。
『呼......』虽然很痛,但是终於松一口气。我抬起头看著他,继续说『让我出院......』虽然我知道这只是徒劳的举动......
『不──行──』他语音加重的强调著,接著压著我的肩膀躺靠在枕头前。
『甚麽不行,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让我出院......我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做好......』我的肩膀自然是被压得无法动弹,身体有点虚弱的我,力量根本比不上血气方刚的威廉。
『不是说过,明天才能出院吗?你说,你有甚麽事没做?』
『工作呀......那个......那个很急耶。』我突然想起来,为甚麽这两个男人还这麽悠閒在这里探病,我慌张的看了两人再说『你们......现在几点?不是还有会议......那个......』
威廉将我的肩膀抓得更紧,他低声说『你冷静点......会议可以再开,你的胃开了就惨了。』
『甚麽开不开......你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所以,就让我回去嘛......』我对著威廉使出可怜的表情。
『你的工作,我已经安排让其他人做了。』在一旁的威利插话。
『这怎麽行?那是我的工作......我......唔......』大概威廉觉得我很烦,他用手封住我的嘴巴。
『你再罗唆,我就让你在这里住一个月。』他,他又威胁我了。从之前的一个星期变成一个月,再说下去会不会变成一年?
我,又再次战败......
执爱 第六章 01
威廉常常把东西忘记在公司过著是家里,有一天,不知道会不会把我也忘在哪里呢?
这次,威廉把威利中午急用的合约忘在家里,结果被威利碎碎念,念了一整个早上。我只好以秘书身分替他"出差",到他家去拿合约。威廉今天还特地拿了一把备用钥匙给我,让我以後可以随意进出他的家。难道他要我替他家打扫还是让我当管家公?
威廉的文件不难找,根据他的个人奇怪的规定,很容易猜测到东西放在哪里。记得有一次,我将酒杯洗乾净放在茶杯置放处。结果他很匆忙的跑过来,一直给我解释,酒杯不可以放在这种地方,洗过以後一定要放回去吧台的玻璃橱里。我问他为甚麽,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说『因为这里只能放茶杯,而那里只能放酒杯。』为甚麽要搞得如此制式化,要用的时候在茶杯盘上不是也找得到吗?
我到威廉家里,也没多想就往他的书房走去。果然不出我所料,合约的确"乖乖的躺在"书桌上。给威廉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找到合约後,我便走出他家,关上大门。
隐约,我发现威廉家的篱笆外有个人影。当我转身想要确认的时候,人影躲了起来。我也没多想,猜想那个人只是经过的吧,而且手上还拿著急用的合约,再晚一分钟回去,威利不知道会不会把威廉吊起来。
威廉的家,必须走一小段路才会连接到大马路,而且这一区非常幽静。基本上这个时间,路上应该不会出现甚麽行人,除了我以外。我脚步越走越快,突然停下来,没有动静。我继续走,怎麽又有被跟踪的感觉。下一刻,我转身,看见一个人,应该是刚刚在威廉家外的人影。他戴著褐色牛仔帽,帽子下顶著一副太阳眼镜,而且还披著一件长至脚踝的黑色外套,简单说那是侦探最爱的外套。他的脸埋在衣领下,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两人对看很久,像是古装剧里侠客见面的时候,盯著且推测对方的实力,然後才开口。而我,非常不耐烦,先行开口『请问,有事吗?』
『啊......哈哈......其实没甚麽......』声音很沉,但是很有磁性。他走上前来,我跟著退後,他用手把太阳眼镜推起来,我看见了他眯著细细的眼睛。他突然说话,把我吓一跳,他说『你是洪帝集团的员工?而且是高级部门......』
『呃......没错,我是洪帝集团的员工。请问......你怎麽知道?』难道是我手上的文件?不对啊,它是放在白色的信封里,信封上根本连一个笔划都找不到。
『喔......你的外套上不就有洪帝的徽章了吗?』他用另外一只手指著我西装,胸膛前的口袋处。我尴尬的『啊......对唷......』後,他笑了。
他继续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在哪个高级部门工作呀?』
这个陌生男人,为甚麽要这麽问我?面对著陌生人,我可不想说甚麽,但是当下,开始不知所措。正当我还在想用甚麽理由扯开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我不记得洪帝集团近期里,高级部门有聘请小朋友......』小朋友?我全身上下哪里像小朋友了?
『不好意思......我已经成年......』
『那也还没到二十岁吧?』我嘴巴开开的,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他似乎认为我已经回答他,他继续说『所以,我才说是小朋友。』这甚麽理论?
突然,想起公司的事情,糟糕,威利的脸现在一定比包青天还要黑。我马上对眼前的陌生人说『那个......真的不好意思,我赶时间......我得走了。』
『喔......是吗?好吧好吧......反正我们很快又会再见面了。』
『咦?为......』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是威廉,他声音有点发抖的说『程浩......你......在哪啊?』
『我......路上塞车......再等一下,很快......』不能告诉他,我还没搭上计程车,要不然,我想他会当场昏倒。
『喔......』威廉的声音,感觉像是有人拿著刀挟持在他的脖子上,想说甚麽却不敢说。突然,从手机里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还等!!给我坐火箭回来啦!!』差点耳鸣,威利已经开始抓狂。
我只是简短的说『我马上就回到......』就将电话挂掉,而刚还在我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在甚麽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这个男人,我老早就到公司楼下了......
执爱 第六章 02
当升降机的门打开,我就看见一直在踱步的威廉。他两手交叠在胸前,面色慌张,像个在产房外等待老婆生产的老公。他看见我出现後,马上冲上前来,表情从慌张变成像在哀求食物的小狗狗那样,他吞吞吐吐的说『合约......合约,给我......赶快......』文件交到他手上後,他简短的说『谢谢,有话等等说。』然後『咻──』一声跑向威利的工作室。威廉的举动,让我好想大笑,第一次看到他那麽可爱的表情。
在威廉工作室的会客厅等待著,顺便休息,刚刚的快跑可以抵上我半年的运动量。过了大约十五分钟,威廉终於安全的回来了。他进到会客室就嘟著嘴巴,苦著脸看著我,像是等著我的安慰。而我却坏心眼的说『看吧,活该,被骂了吼......看你以後还敢不敢忘记。』
他的表情更显低落,他坐在我旁边挨著我的右侧。我伸出左手摸摸他的头,无奈之下心疼地安慰他『好啦......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合约不是即时拿回来了吗?』他继续撒娇,将下巴搭在我的右肩上。我看著他那忧伤的眼神,我脱口说出意料之外的话『要是威利敢拔你一根毛,我拔光他全身上下的毛,可以了吧?』
这时候的威廉,已经笑得在一旁抱著肚子。我挑起眉叹气後,问他『这有甚麽好笑的......不过,我倒想看看威利光头的样子,应该跟很适合当和尚吧......』威廉笑得更夸张,整个人抖得非常离谱,而且还跌躺在地上,还不时笑著说『痛......肚子......笑得好......痛......和尚......哈哈哈──』
『还笑,我先让你当和尚......』
威廉的脸非常红,他无力的用手掌压在沙发上,支撑正要站起来的身体。我再次叹气,突然想起刚刚那个陌生人,我问威廉『威廉,这西装只有高级部门的员工才能穿吗?』
『对啊,哼嗯......』威廉整理自己的思绪和喉咙,在沙发上坐直以後再继续说『也不对......西装是各个部门都可以穿,并没有限制。但是,西装上的公司标志是有区分部门和等级。而你口袋刺的那个,根本可以说是等级最高,除了董事以外,其他部门都得听你的。』
『我只不过是个暂时性的秘书,我甚麽时候变得那麽有权限了?』
『就是要让你穿上,别人才不敢欺负你。』他拍拍我胸口上的标志。
『又不是所有人都知道......』 别说是所有人了,连我这个副董的秘书都不知道,我果然只是浪得虚名啊!
『至少公司部门知道啊,这样不够吗?还是说要我刊登在报纸上,跟各界说明我们公司的标志等级?』不,太多太麻烦。在公司工作,时间上虽然短,但是至少已经察觉到不同的徽章已经超过十个。
既然只有公司的人知道......不对,我得再确认一次『所以说......只有公司的人知道如何辨别徽章?』
『嗯......怎麽了吗?』
『我刚回来的......路上,在你家附近遇到一个怪人。他看见我外套上的徽章就说我在高级部门工作,而且......』我停住了,不是重点的话,我需要说吗?
『而且甚麽?』威廉看著我,不禁慢慢挑起了眉头,似乎很疑惑。
算了,还是告诉他,反正也没大不了,我吞吞吐吐的说『他还说我......是......小朋友......』
『哈哈哈哈──』他愣了一刻才放声大笑,就猜到他会这样,有那麽好笑吗?
我眉头一紧,瞪著他,嘟了嘴,对他的举动抱怨『不要笑啦!!都几岁了,还被叫小朋友......莫名其妙,我看他眼睛八成有问题。』
『知道标志的人只有在公司工作的员工......那个人长甚麽样子?』眼前这个男人怎麽说笑就笑,说停就停。难道这就是在商场上打转的老手都会的技巧?
『不知道,他全身穿的跟侦探一样......不过......』我两手按著威廉的太阳穴处,将手往上移,顿时威廉的眼睛变成了色眯眯的凤眼,然後对他说『眼睛跟你倒是挺像的,一样色眯眯的......』我努力回想,那个陌生人根本就是从头到脚都包攘著。不对,我的确有看到甚麽,我突然大叫且说『啊......我记得他眼角下还有颗痣。』
『嗯......』他也没有阻止我的举动,只是双手交叠置在胸前,嘴角上扬加上被强迫眯成一丝线的眼睛,他现在的表情让我差点笑了出来。
我放开手,正经八百的看著他『你认识他?』
『嗯,是个麻烦人物。』他点著头。
『咦?』
『你被他盯上了,他还会出现......』虽然这麽说,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写著担心。
『他也跟我说,他还会跟我见面耶......为甚麽你会猜到?』难道威廉有甚麽特异功能,可以知道对方想甚麽?
『不是猜到,而是知道......』
『那他会对我做甚麽?』
『这个嘛,看他的心情罗。喜欢你的话,会逗得你很开心。讨厌你的话,他会找你麻烦。』威廉怎麽那麽了解那个人?他还没见过他呀!!
『咦咦咦咦?!说那麽久,他到底是谁啦?』对於让我吊胃口的事情,我可是非常的不耐烦,还有可能因为这样而跟对方翻脸。
『别急,他很快就会再出现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呀。』威廉一脸无所谓的说著。
『你现在提早告诉我,不是更好吗?为甚麽还要等......完全是吊人家胃口。』不只是这样,而且还让人家心里非常痛苦。
『跟你说的话,我会被神秘人追杀耶。』威廉将手指伸入我的发丝里,并轻微的抚摸著『那你想要知道真相,还是要我被追杀?』
『这是甚麽歪理论......』说的那麽恐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甩开他的手站起来装生气的说『哼,小气......我去工作了。』临走之前还对威廉吐舌头,一遍抓著被弄乱的头发,一遍喃喃自语的走出工作室。
执爱 第六章 03
过了几天,我原本已经忘了那个陌生人,但是他寄来一封信。拿信给我的柜台小姐这样跟我说『有个男人要我把这封信交给高级部门里最年轻的员工。我想除了你,应该就没有别人了吧。』
我疑惑的把信拆开,信上的字体很端正,很好看,内容写著──
『小朋友,
前几天我们在N路上碰巧遇上,还记得我吗?
我对你很有兴趣,所以我们见个面吧!
我在Y餐厅等你,请你务必马上过来。
如果你不出现,难保不会影响洪帝集团的声誉唷!
神秘人 上』
甚麽神秘上啦?还有,为甚麽我不出现,就会影响洪帝集团的声誉?等等,威廉之前曾经说过他自己也会被神秘人追杀,那部就等於说那个神秘人很有势力。如果我不去,害洪帝集团跨了的话......那我不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坐在椅子上想了良久,最後决定去一趟。原本打算要告诉威廉说我有事出去,但是他在开会,所以我只在自己的桌上留下紧急的字条『威廉,我有事离开公司。抱歉,午餐不能陪你吃了。』
路途上,我一直想像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为甚麽非要找上我。到了Y餐厅门口,我突然犹疑,进去该说有认识的朋友已经到了吗?但是,我根本就不记得我见过他的样子。我伸手进口袋,打算将信拿出来再看一遍寻找线索,结果搜索所有口袋,口袋除了公司出入证和钱包外,其他的甚麽都没有,就连手机也忘了带。
没办法,只好硬著头皮走进Y餐厅。门口站著一个侍应生,他见到我就走向前来,我犹豫著怎麽开口跟他说,但是他却先对我说『先生,您的朋友已经到了。请跟我来......』虽然我跟威廉常来,或许这里的员工都认识我,但是他怎麽会认为有人约我呢?那个神秘人应该不知道我的名字才对......
侍应生把我带到一间包厢外,我只跟威廉来过包厢用过一次午餐,是跟客户谈工事。我心里有点紧张,侍应生敲门以後将门打开让我进去。当我走进去以後,他又将门关上。是怎样,关囚犯喔?
在我前面,有一张十人桌,而靠近窗户处坐著一个人。他穿著跟之前一样的服装,只是手里多了根雪茄。我站在原地,手心不停冒冷汗,盯著他看。从他身上,我能感觉到一种压迫感,那种魄力使得我也不敢开口说话。
『小朋友,见到人也不会打声招呼,叫下人吗?』他背著阳光,我根本只看到黑影,而且还能看见他吐出来的烟。
我吓得背都直了,马上向他道歉『啊......对不起......只是,我并不知道该称呼您为......叔叔,伯伯,还是老公公......』
『哈哈......有趣有趣......你可以叫我文叔。』
『喔......文叔,您好。』威廉,救命啊......我好想哭。
『过来坐,杵在那里多难看......』他用拿著雪茄的手,指著前面。
我不敢跟他坐得太近,当我坐在他对面的时候,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包厢内的墙角,有两个放置饰品的壁橱,有两个男人就夹在壁橱和窗户之间的空隙里。从我站在门口的位置根本看不到,只有在我靠近桌子的时候才看得到他们。他们身穿全黑的西装,戴著太阳眼镜,手里各拿著一个皮箱而且面无表情,明显是保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