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你必须回答！
易牙：不能。
阿九：你再说一次试试！你要在这么说，我就去死给你看！
易牙：能。
阿九：不知道。
叉叉：......阿九，你确定你没有患强迫症？
阿九：你管我！
叉叉：算了，我不管你，以后自然有人管你！林树你说是不是！
林树：多谢大人将阿九托付于我，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易牙：哼。
林树：你有意见吗？
叉叉：哦，易牙管也不错......
林树：哼！看来这里有人嫌自己活得太久了。
叉叉：......你，你这是神仙说的话吗？你这个不孝子！......喂，小牙牙，你抓了阿九要去哪里啊？
易牙（头也不回）：洗澡时间到了。
林树（追出去）：你给我放下......
......各位观众，今天的节目由于主角全部消失所以无法继续，暂时结束。关于后五十问我们将考虑将三位主角分开提问，避免出现今天这样的混乱局面。谢谢各位在新春来临之际观看由叉叉为您主持的新春问答节目！谢谢啦......祝大家鼠年钱钱数不尽，好运数不尽，幸福数不尽，爱情数不尽......
肚子饿鸟，吃水果去鸟......
舞台一片漆黑。
字幕--祝大家过年好！
第十章 烦躁
对于阿九来说，在这诺大天宫里，除了玉清子，就只有易牙这个朋友了。
阿九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放着易牙不管的。可惜他所能做的就只有卖卖体力，而这样卖体力又无法真正帮助易牙。
阿九变得很苦恼。
能帮易牙的人到底在哪里呢？他想来想去还真想到了一个，只是那人很久没有了踪迹，要找还不是那么容易的。想到自己那奇差无比的人缘，阿九还真不知怎么去找人打听。
但子曾经曰过：办法总比困难多。
阿九绕过了七弯八道拐的关系，总算打听到一点眉目。脸皮厚算什么，阿九这次直接撇开脸皮不要，不管人家什么脸色，什么语气，总之只要有线索，他就死缠烂打卑躬屈膝。几天下来这脸都笑僵了，嘴巴裂得似乎宽了有一寸。
幸好咱阿九走的是轻松路线正剧，不然换成青春偶像路线，这主角不得换人么？
天宫其实和人间没什么两样，不同的只是这里的人几乎长生不死，但也不是绝对。注意，这里只是不死，并非不老。只是天宫的人老得实在太慢，天上一日，世上千年，虽不是绝对，却也八九不离十了。
可阿九要找的这人却老得很，只因他的年龄的确老得紧，老得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了......
麒麟神，这是他自己对自己的称呼。作为上古神兽的他到底有多少岁，他的确忘了。他只记得该记的事，其他事也许忘了会更好。这也是他至今还能好好活着的最大法宝。
如果不是当初一时心软，他也许现在还在天尊府上好好混日子，断然不会被派遣到这个鸟不拉屎的荒岛。
如今那个罪魁祸首居然还敢找上门来，这倒令麒麟神老暗自奇了。
"星宿宫座下心月狐前来拜见。"
阿九的声音沙哑，衣衫褴褛，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已看不到一块好肉，还能活着站在这里大约该说是上天眷顾。初听到神老的去处，他根本不相信，以为又是一个想要捉弄自己的假消息。但阿九现在是决不放过一丝机会，就算是假的，他也要亲自证实。这是他的优点，也是致命的弱点。他吃过亏，却依旧死性不改。
现在的他很庆幸自己有这样一个弱点，至少他站在这里，他的面前隔着一张桌子坐着的就是他要找的人。
"不知心月狐可有天尊手令？"
麒麟神老双目微掩，阿九却生生感到一道凛冽的光笼罩在自己身上，灼得他伤口隐隐作痛。
沉默片刻，神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地乃天界禁地，未得允许私入者死。我不取你性命，自己退回去吧......"
神老缓缓睁眼，面前的这个人就算受了伤也依旧带着笑，那孩子也是被这样的笑容折服的吧？
那个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不爱笑，对着自己这个一手抚养他长大的师傅也是不冷不热，常让人觉得他是没有感情的。神老知道他是不善表达，又或者是幼时的那场灾难太过惨烈，令他对外界的一切都带着防备，不愿轻易剖露真心。
但他对自己这个师傅还是很孝顺的，几百年来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从未违背过师命。但这唯一的一次抗命，就闯下了大祸，这是神老没有料到的。
就为了眼前这只狐狸。
妖孽啊，就算做了神仙也还是难脱这魅惑人心的狐媚天性！
想到这儿，麒麟神老恨不能一剑刺死眼前这个家伙。但他不能。
为了那个孩子，他不能亲自动手。现在还不到时候。
阿九低着头，但他在一瞬间依然感觉到明显的杀意，只是一瞬便消失了。
他缓缓跪下，沙哑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自己的："我既然来了，也就不打算活着。只是易牙何其无辜，还望神老念在师徒情份救他一救。"
神老哈哈一笑："你求我救易牙？莫非你没有看到我自己也自身难保么！"
"神老若不想呆在此地，自然是有法子出去的，不是么？"
"心月狐很看得起我这小老儿啊！只可惜这次易牙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神老连多年的师徒情份也不顾念了？"
"不是我不顾念，是无力顾念......"
"神老真的见死不救？"
"你走吧......"
"神老，你......"
阿九抬起头，却见麒麟神老再次闭上双眼，不再应答。
阿九悻悻退出，这样的结局他料到了，但还是免不了来试上一试。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就是他的性格。
回去的路居然不再艰难，阿九不禁猜想也许神老不是真的如他自己说的那样真能见死不救。
没有了最后这根救命稻草，阿九又一次陷入了迷雾。易牙却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继续在荒地里修葺着根本不可能完成的花园，阿九消失了又回来了，这些事都与他无关。
阿九后来又去找过麒麟神老，但这次连大门都没能进去。戒备更森严了，连天尊的近身守卫队都动用了，此次防得真是自己么？
他不死心，仍隔三差五的来，夜路走多了，也终于碰见了鬼。
只觉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不省人事了。
"九儿，九儿......"
耳边不断重复着呼唤自己的声音，那声音飘飘忽忽，却又近在耳畔。
头好痛，想睁开眼却怎么也抬不起眼皮。千斤重的眼皮，梦魇一般无力抬起的手臂。努力想要动一动手指，像个魔咒，只要能动一动便会解开。
可就是怎么也无法动弹分毫。
胸口仿佛被压了一块大石头，想搬开的时候只会发现自己的软弱无力。
身体被外力摇晃，耳边的呼唤声越来越急切，终于像是被碰到了开关一样"咔"的一声浑身一震，然后，能动了。
眼皮不重却依旧睁不开，好亮，好刺眼......
"九儿--"
"嗯？"
"起来吃饭。"
"嗯......"
"鸡腿，不吃么？"
"嗯！"
猛地睁开眼，又被强光刺得闭上了。空气里飘浮着诱人的食物香味，眼睁不开，嘴却张开了。
只听得一声轻笑，那香味更近了，然后有什么东西被放在唇边。想都不想，阿九一探脖子，咬住了嘴边的东西，舌头一卷，便入了口。果然是上好的鸡腿肉，虽然味有些淡了，但鸡肉是阿九的最爱，怎么吃都好。
三口两口咽了，又张开了嘴。
笑声更大了，然后香味也更大了，不假思索得去咬，落了空。不死心，眼睛依旧闭着，短促的吸气，根据味道判断，东西就在唇边，于是伸了舌头去探。
没有如想象中将食物卷入口中，相反地，自己的舌头被卷走了。
柔软而湿润的唇舌在他的口中纠缠，又或者是他在别人的口中纠缠。脑子原本就不清醒，现在更是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比开始的梦魇还厉害，别说动弹，就是呼吸也忘了。
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憋死的时候，唇上一空，终于可以缓过气来。
阿九用了几分钟时间把自己从石化状态唤醒，眼睛却还是闭着。
"九儿，还不睁眼？"
"睁不开。"
"你一路睡来，习惯了黑，眼睛一时半会睁不开也是常理，但不至于到现在还睁不开的......莫非是不想看到为兄？"
阿九眼闭得更紧了。
"不敢。我，我只是还想睡。"
"赫赫，困得饭都不想吃了？看来真是想睡啊......可要为兄陪睡？"
"不，不必了。"
"好，东西在桌上，饿了自己吃。今日一路奔波，我也乏了。"
阿九听他说话以为还有下文，结果过了半晌都没有声响。悄悄虚了眼看，果然走了。
这才喘了一口大气。
那个梦历历在目，看来记忆越来越清晰了。心情说不出是该高兴还是难过，如果自己的前世是这般复杂，那么就算什么都想起来，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摸摸嘴唇，嘴角扬起一丝苦笑。
被咬了。
看来在这狐狸窝也是安生不得了。
梨花宫，顾名思义自然是梨树也不会少。只是如今并非梨花开放的季节，却开得满天遍野都是，着实令阿九也不得不叹服了。
一身艳红长袍，也只有他才能穿得如此妖冶迷人。
花开胜雪，人面如玉。
那样的人居然会喜欢这样的花，越是矛盾，就越是合理吧？
"九儿在想什么？"
胡不归的声音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阿九每次听到都会心底一颤。
阿九想说没什么，却在那双绽放着紫罗兰光泽的眼眸注视下什么都说不出口。这也许就是他昨夜怎么也不肯睁眼的原因，那样的人，那样的眼神，就算知道是毒药也会喝下去的。
面对胡不归这样的妖物，还是保持距离比较保险。
阿九心里这么想着，身体也就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胡不归笑："九儿就这么害怕为兄？"
阿九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哪里哪里，不过是迎面有风吹过，没站稳。"
"原来我家九儿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主，来了我这儿，一定要将你养胖才行。"
阿九干笑两声，不知道下句该说什么。和这个同母异父的哥哥在一起总是有些拘谨，不能过于亲近也不能太过疏远，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翻脸。早知道就算是撕破脸也不该由着他把自己带来，可自己又何尝不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跳出那个困顿的圈子，离开是非地，给大家一点冷静思考的空间。
可是真的能冷静下来么？为什么更烦躁了呢......
第十一章 事与愿违
麒麟神老的大院里近来有些清冷，其实这里一直是他一个人住，冷清是正常的，但如果明明多了两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那就有些古怪了。
易牙每日除了吃饭便只是打坐。玉清倒不爱打坐，却连吃饭也见不着人，天没亮就出去，天黑了也不见回来。这两个人明明都有住处，却巴巴的跑来占据神老的东西两间厢房，也不说缘由，径自住下，比起强盗也好不了多少。
麒麟神老躺在安乐椅上捋着胡子 ："我说小牙牙，你那身本事也够用了，别成天没事就练功了。来陪陪你这年老体弱的师傅，也算尽尽孝心......"
无人回应。
也不知是否年龄大了，以前这孩子不说话自己也不觉得有多别扭，现在竟有些不能适应了。
"小牙牙，你是怎么和阿九那小东西相处的？他可是个一天不说话要憋死的人，居然能跟着你过了这么多年，神老我可是很好奇呢......"
还是无人回应。
自己这个徒儿果然是个痴人，只是那狐狸......唉！
神老摇头叹气，只怕到头来又是一场空啊。
"神老这是叹的什么气？"
神老不必回头也知道这屋子的另一位强盗住户回来了，捋着胡子笑道："真君今日归得早，真是难得难得啊！"
玉清自己寻了对面的太师椅坐下，皱着眉道："一无所获。"
易牙闭了一天的眼总算张开，冷冷道："要真被你找到，才有诈！"
玉清揉揉眉头，冷笑道："总比你什么都不做的好。"
神老突然站了起来，乐呵呵道："难得都在，想吃什么？我去做。"
玉清道："随便。"
易牙道："你做的能吃？"
然后径自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神老怒："喂，你就这么尊师的？"
门开了，冷风中飘来易牙冷冷的声音："我做。"
听了这话神老的气消了大半。这孩子表达感情的手法还是那么简单，只是这么多年来，他真的变了很多。
阿九对他的影响真是不可估量。
还记得当年阿九来求自己救易牙的时候，如果不是闭上眼睛恐怕就会被他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打动。
妖媚的狐狸精居然能长出那样的清澈的眼睛，没有一点杂质的暗褐色眸子在微光下闪着琥珀的光辉。
易牙是在那样的眼神里沦陷的么？
遇到这孩子是缘分。不然那样惨烈混乱的战斗，整个獬豸一族几乎全军覆没，为什么就单单让自己救了他呢？
那时候，领了天尊的差事去清理战场。堆积如山的尸体一时间没办法处理，找了些小仙拿火来烧。
人都说神仙不老不死，其实也不尽然。就算是神也有死的时候，人死了还能转世，神若真的"死"了，便什么也没有了。
尸体堆着碍事，只能烧成灰。在天界最北边有个深潭，把灰盛在坛子里丢下去，侧着耳朵也听不到声响。
那里是天界的坟墓，无足轻重的神仙死了就"葬"在那里。
火烧得很大，啪啪作响。
麒麟不喜欢这种声音，更讨厌整个战场遗留下来的味道。这个差事他从心底里厌恶。
此时的麒麟虽不年轻，却也没有老到胡子一大把。手底下的小仙们却都叫他"神老"，可见他的地位和资历了。
所以，虽然讨厌这差事，也只能忍着。谁让他是天尊最得力的助手呢？
麒麟心里明白，说是战场，那不过是对外宣称而已。其实这里应该是獬豸一族的最后栖息地，这场所谓的战斗也不过是天尊对于某些不听话家伙的惩戒。
好一个天地大战的借口，把什么都湮没了。
獬豸一族向来高傲，独来独往，执掌天下法度。
执法公正，铁面无私。
因为无私，所以无惧。
如果一个人什么都不怕了，那别人也就怕你了。
既然你让别人害怕，那么别人为了让自己不怕，就只能除掉你了。
于是，上千条人命就为了这么一个理由魂飞魄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