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同存(一)
【楔子】
天界,是神与仙的存在。
在天界是不被予许情与爱的存在,能在十二重的天境中进入前五重昊天界的都是有一定的修为的神。
当神有什麽不好?不用担心轮回,不用为生活汲汲营营,要什麽有什麽,怎麽会不好?倘若拿这个问题去寻问神仙,十有八九会有神这麽回答你。
成神当然好!
繁花尽开,仙音盈耳,浮山流水,仙雾袅袅,在第一重天境正有场盛大的宴会开始,这是天后所举办的赏花会,也是百年难得一次能让五重天以下的仙人参加的宴会。
就天帝仁慈的说法,是希望藉此向五重天以下的仙人显示当神的好处,要他们尽力修为,以成神为目标。
宴中的一隅,一群仙人的话题不外乎是第一重天境的美好还有千年前在神魔大战中,替神界出征得胜的日神日凊。
一双细长的媚眼总像月一样微微的弯起,精致的脸犹如最完美的玉器,晶莹剔透,薄唇总是挂上温和的笑容,不多不少,不越轨也不给人浇薄的感觉,而他的人也真是如此。
看著缓步走来的日凊,仙人们全都著迷的望著,只见薄唇开閤了几回,他们却是全然没听进耳,只是想将这位夺人目光的日神深深的印入心版。
天后的宴会上,合该出现的月神玥忆久久未来,让天后的脸微些铁青,所以众神便要求在天帝面前尚有地位的他前来寻找,因为也只剩下他能自由离开那里。
整个厅宫寻遍了,却是没见到月神,在思索片刻後,他决定到外围去寻。
奈何一到外围,看到他的仙人们个个都像眼前的一般,全都是愣愣的望著他,连他在问什麽也没听进耳。
悄悄在心底叹了口气,日凊扬著笑容等著仙人回神。
其实他也没见过月神,却硬是被推出来寻神已经是够麻烦了,而被当作是奇物一样观赏更是让他觉得无奈。
笑著向仙人们道声告辞,虽然不晓得他们有没有听到,但他也只能如此,总不能把时间都耗在让人观赏上头。
月神住的宫殿在第一重天的左方广寒宫,而自己居住的宫殿是位居於第一重天右方的昊日宫,各据一方,往往是几个千年也碰不上面。而玥忆更是嚣张的不上殿见玉帝,所以他对玥忆的印象仅仅是众神的叙述。若非今日是玉帝特下通令要月神必须出席这次的宴会,料想他也无缘见到他吧,只是听说月神一到厅宫随意的晃了一下,神就不见影了,而晚他一步准时到的自己,当然又错过了。
这样的修为怎麽会是月神呢?这是众神的疑惑。
笑而不语,总是自己的回答。他没见过这个男人,叫他要怎麽评判这个人呢?
想著,脚步不自觉移到殿外的。
夜息,明明日光洒落,却照不进这片林子,日凊走的有些心慌,他从没遇过,也没机会碰上这种情况。
叶子磨擦声响起,才觉得脚边的矮树丛有些动静,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从树丛伸出抓住自己的手,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睁眼,月牙色的长发悄然入眼,手在慌乱的情况下反射性的抓了几绺长发。
「这位就是神魔大战的名人日神啊,玥忆失敬啊。」嘴里说著道歉的话,紧栓著日凊的手竟硬是多了几分力道,另一手却是勾起日凊的下颚,让那双美丽的黑眸对著自己。
不同,和众神不同,玥忆拥有一头月牙色的长发,带紫的眼眸。
邪,是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想法,放浪不羁,是第二眼的感觉。
笑从嘴角溢出,指上的力道有是增了几分,「看你一副女子的样貌......啧啧......天界是没人材了,竟要名女子上场出征啊?」
被污辱了,该是自己的想法,但此时他却是傻傻的望著身下的男子。
挑眉,紫眸讶异的勾著趴在自己怀中的日凊,玥忆原以为他会反驳自己,或者是怒眉相向,但现在这反应却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傻了?」撩开几根掩住日凊美貌的发丝,低沉的嗓音问道。
微窘的转开视线,日凊总算回神,轻道:「天、天后希望你能出席......」
一声轻呼,日凊有些不可置信的望向诱人的紫眸,带著冷意的眼神让他也跟著黯下视线。
修长的手正顺著白皙的颈子滑至衣襟内,轻轻几个动作,本来带著凌乱的襟口也跟著挑开。像是满意的看著身上的美景,玥忆的手离开了雪嫩的胸口,爬上扎得紧实的发髻,动作迅速的摘下金色的发簪。
「你知道吗?月永远厌恶日的光芒啊......」薄唇轻启,说出的话是冷酷和厌恶......
·待续
2006/2/14.阿靲
【第一章】
是夜,该是满月的黑暗中,月光竟被黑云吞噬,隐下柔和的光芒。
无光,粼粼的水面却意外的透著一层薄薄的白光,不亮却足以清楚整座幽潭。
只见湖上静坐著一名男子,细长的凤眼被长长的睫毛掩住狐媚,薄唇轻抿却又带著红润,黑绸缎子的长发不系不绾,只是随意的任之散在湖面上和白衣金边的服饰上,白玉般的肌肤隐隐透著血色,白中透红,煞是动人。
美人,是他见到他的第一个想法。
得到他,是第二个欲望。
像是神的祈福,湖中的人儿閤起一双美目,身下除了湖水没有任何一项支撑物,人儿就是这样坐在水面上的。亵渎,是对神明的用词,而不是对这在魔界中出现的美人所用的词,但他还是用了。
缓步上前,踏上湖水,竟是无波无痕,靛色的眸子扬著著迷,银色的长发无风飘起,像是为了表示慎重般,在凤眼带上警戒之前,低沉的嗓音就用一句「晚安......」
打破两人本来的平行线。
是他吗?
未见面,声音却已经带上熟悉,扇扇长长的睫毛,黑眸在瞬间将靠近他的男子看得分明。
怎麽可能呢?月神玥忆怎麽可能和自己一样,除了私下凡尘外,还自甘堕落呢?
神的反面非鬼、非妖。
所有人都将日凊当作神界的荣耀,但有人知道在千年前的神魔大战中获得胜利的自己,早已经丧失最纯净的灵魂了。
当他一刀挥下,一张张恐惧和害怕的脸孔就这麽烙在自己的心版上,在凯旋回天界时,该是无尘的心多了些不忍的情绪,无欲无求的心多了渴望。
其实他很羡慕那些可以恐惧的魔们,因为他们有生存的欲望,因为他们有所牵挂,所以才会有恐惧,反观这群视死如归的神们也有,也有对神界的忠心,反观自己呢?
无所求的修,修到了一颗冷酷无比的心。
当他累了,才发现自己多了魔性。
趁众神未察,身为日神的他离开了神界,当然,他们不可能发现的,因在他们心目中,日神是神界的榜样,神界的象徵,不可能也不允许染上任何的污点,而保持距离是对日神的尊敬。
媚眼流转,入眼的是和月神有著相同样貌的男子,唯一不同的是,月神不会用这种视线看自己。
月神恨著自己......是他说的。
而这名迎来的男子眼中,藏著深深的......恋意。
白玉般的脸颊被男子灼热的视线烧的微红,轻咳一声,硬是拉回被这貌似月神的男子带走的思绪,日凊轻道:「夜安。」
一言不发,男子还是用一双焦灼的视线直勾著日凊看。
压下熟悉感後,日凊对男子不发一言的举动,还有无礼的眼神感到微怒,「有事吗?」
扬起灿烂的笑容,男子上前了几步,修长的手轻轻挑起在脚边的黑发,又是笑了笑,靛色的眸子写著恋意,「当然有!就是......我想要你。」
微愣了一下,唇划开了笑容,黑眸却无笑意:「那真是吾的不幸啊。」言毕,日凊挥开男子掬著自己发丝的手。
「但却是我的容幸啊。」反手抓住日凊的手,男子将之举至唇边。
温热的气息喷上手背,引起阵阵轻颤,第一次有这种感觉,日凊不禁恼起男子的嚣张,反手轻抬,一把弯如弦月、薄如蝉翼的刀已抵在男子的手腕上,「吾没有和陌生人交谈的习惯。」
笑,一点也不在意手腕上冰冷的刀刃,男子一双靛色的眼睛更是写满了执著,「那真是太巧了,我也不喜欢和生人谈天,所以我们现在来认识吧。」
「放手。」刀刃往下压个几分,一条细绢般的红已镶在男人手上。
似乎是无关痛痒,男子的手丝毫没有移动,「我叫月亦,今年已经四千五百二十六岁,职业是月魔,兴趣是兴风作浪,不过我想最近的兴趣可能换了......」
一个月字就让他想起那个拥有一双魔魅紫眸的神,日凊难得犹豫了。
再用力一点,或许就可以断了月亦的手了,但犹豫後又是迟疑。
最後,刀还是收回。
日凊旋身,明明是如黑夜般的发丝却在空中转过炫目的光芒,想离开,奈何那紧握住自己的大手还是扣著自己的手腕。
「放手。」
「我的好友还未告诉我该如何称呼他,我怎能放手呢?」看到搁在腕上的弯月刀离开,月亦扬起的笑更是灿烂了些,不是因为断腕的危险消失,而是因为日凊下不了手。
回首,望入靛眸,一双写著执著和火热的眼神,日凊愣了愣。
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日凊只知道当月亦的靛色眼睛多添上一层笑意时,他才回过神来。
玉般的双颊染上粉色,狐媚的凤眼再度转开了视线,「是不是吾说了你就会放手?」
「当然,好友若真有事,月亦是不会做不明事理的人。」是第一次认识,但听到这句话後,月亦就像是得到了日凊的保证似的,紧握的手竟是轻轻的放开了。
并不急著回答月亦的问题,日凊转身,踏过的水面无波无痕,却是点点星光在他衣摆足底划过的水上残馀。
月亦不著急也不怕日凊不给他答案,只是一直用欣赏的眼光紧锁著日凊的身影。
直到眼前白影快要消失在黑夜深处前,清亮的声音才缓缓从风中传来,「日凊。」
叶上的水珠随著微风徐来,轻弹一下,落入软软的泥地中,该是无声,却引起华屋内的人儿眨眨眼眸,缓缓自梦中醒转。
羽睫扇动,一双黑色的眸子犹带著茫然,似乎还在梦中,但抬眼却见月娘高悬天边,静而温和,轻如呼吸的叹息随著美丽弧度的鼻翼张閤。
自那天起,他的生命中,在他永无止境和什麽也不在乎的生命中多了个吵杂的声音。
那男人很吵,真的很吵。他可以在自己不应他任何一句话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说了整晚的话。
有时候他会回天界去,但在那无聊无趣和冷然的地方他已经是连一分钟都待不下去了,每每偷溜下魔界,虽然会被那男人缠上,但他却明白和月亦相处也好比在天界的任何一个呼吸。
而且,近百年来,甚至是觉得很喜欢和月亦在一起的感觉。
当然,这件事绝不能让月亦知道,不然他一定会得寸进尺,就像现在......
温热的气息是挂在他的颈边,而伴随著的是一个又一个不深的啄吻,一双大手也顺著他微开的襟口滑进,另一只也不甘寂寞的顺著他的膝部想往上攀去。
红,自玉颊泛出,更显得几分媚态,日凊媚眼一挑,不重不轻的拍开月亦在他腿上的大手,呼吸微些加快,却不明显,但附在他身上的男人却是一清二楚,薄唇轻启,「放手......」
在颈子的唇转至日凊的耳边,带著情欲低哑的嗓音扬起,「关於这件事我得再考虑看看......」痞痞的笑了笑,手仍是停在原位,「不过话说回来,亲亲小凊凊你怎麽不上床睡了,在窗边睡容易著凉的,如果你著凉了,我会很心痛、很心痛的......」手不甘不愿的收了回来,但在耳边颈边的唇却不舍得离开,在那片白皙上流连忘返。
闻言,柳眉轻挑,「那也要你半夜不再爬上我的床啊。」
这男人从来都没断掉对自己的欲念,只要找到机会,他就不会放过。
百年前,月亦是努力的缠在他身边,虽然是黏著,却也不会越雷池一步,只是口头上的明示暗示,等到自己承认他的存在後,这男人的手也只是停在他未著衣物的手或脸上,直到最近。
别说是抱著了,连半夜也摸上他的床,趁他不备时动手。
「日凊亲亲,你怎麽脸那麽红啊?是不是想到,那天晚上......」靛色的眸子写著的是爱恋,眼中只有怀中的人儿,月亦在红云更深染红日凊的玉颊时,哑著嗓音问道。
那夜,春夜,风徐,不冷,很适合入眠的一晚,日凊在那一夜难得睡得沉了。
月亦披著一身露水,一向悠然的面容仍是保持著閒散,但脚下的步履却是微带著急促。
他方从一群损友的调侃中离开,月照在地面,一切都如他们说的一样,於是,少许慌乱的他不禁认真了起来。
倘若,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一样,那他花了千百多年的等待,不是可笑了?
所以他忙著到日凊在魔界的住处『灭日园』去,想安下这颗慌乱不安的心。
甫踏进『灭日园』,一直绷紧的心弦也缓缓的松了松,他知道,他知道日凊在这里,不会像他们说的一样的,日凊还是他的。
繁花落散处,是清澈如镜的湖水,水清的可藉由月光望遍底下的一切,水镜也可藉著月光看清自己的模样,水面上有一顶凉亭,亭上有一张石桌,石桌上还搁著石制的棋盘,棋盘上摆著厮杀馀几的黑子白子,一如往昔。
『灭日园』的访客不多,几乎可说是没有,所以日凊将主屋建在小湖旁的大湖上,没有桥,想要入主屋的人只得用办法,当然,湖面上还布有各种不同种类的咒术。
不过,这对月亦而言,不过是小儿登科,他甚至可以不破坏湖面上任何一个术法而轻松通过。
踩在湖面上,一步,如镜的湖面却没一丝波荡,又一步,水仍无一丝痕迹,而月亦却像在散步一般,在湖面上悠閒的走著,只是散步的目标不是主屋的大厅,而是侧边的房间。
玉磨成的泥偶,因为有了呼吸,所以是人了。
月亦知道,这是他最迷恋的人儿,每次、每次、每次的见面都让他几乎要停了心跳了。
玉手拈棋落子,黑色的发丝随著微风轻扬,这是他的。半垂眼睑,素手捧书,黑发在躺椅後闪著最亮眼的光茫,这是他的。
就像现在,羽睫随著呼吸而轻轻扇动,就寝的单衣薄而不具任何的遮挡力,最起码是挡不住他的视线,视线顺著半开的衣襟往下滑,白皙的胸口隐隐透著诱人的果实,这是他的,他的日凊。
─待续
2005.12.05.靲
日月同存(二)
像被诱惑一样,月亦缓步上前,修长的手只顺著月光的照抚探上了日凊的羽睫,慢慢移至他的鼻头,薄唇,下巴,最後是他视线归著处,他最想截取的果实。
慎重的轻轻的拂上,在看到日凊敏感的小乳在他的触摸下挺立起来,靛色的眼睛转深,带上更深更沉的欲望。
这是他的,他的日凊。
食指和姆指捻起已经尖挺的小乳,让它在自己的两个指缝间旋绕。
曲起膝,一脚跪上床边,月亦收起抚在乳尖犹感眷恋的长指,未掀开覆在日凊身上的被单,倒是靛色的眼眸在睡著的人儿身上溜转,似乎在决定要从那边下手。
视线游览到被被褛覆著的长腿,唇角划过邪魅的弧度,月亦俯身,轻轻在日凊的颊边印上一吻後,唇转移至耳边,低哑的嗓音轻道,『日永远属於月。』
修长的手指只是几个轻挑,薄薄的被单已经被掀开,适逢夜风吹过,微凉,在床上的人儿不禁蹙起柳眉。
笑声轻扬,月亦的目标转向交叠的玉腿,掌并不急著拂上,指却已经先行一步了。另一手也继续之前的大业,接著摸上挺立的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