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总是可怕的。
刚刚秋猎回宫的端木行云就听到了各种各样的传说,包括民间的版本,令他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回想起当初降旨让兰雪入宫的时候,慕容宰相父子曾想尽一切理由要令他打消这个念头,一会儿体弱多病,一会儿姐未嫁妹不应出阁,那时只当作是他们舍不得,也没做他想。现在看来,原来是另有隐情。
一想到那如花娇颜依偎在另一个男人怀中,那点点朱唇唤出另一个男人的名,端木行云只觉得怒火中烧。
秋猎回宫之后按惯例举行庆功宴,所有人都一起参加。慕容兰雪也出现了,却不象其他妃嫔那样看到他满心欢喜,反倒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过多久,她就借口身体不适离席了。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等到宴会进行到酒酣耳热之际,还沉浸在纵马行猎的兴奋之中的人们此时已记不得什么君臣之仪,个个开怀畅饮。
端木行云看准空子溜了出去。
夜沉如水,宴会的喧闹被厚厚的宫墙阻隔,锦芙宫安静的被夜色包围着,只有几盏灯笼在微风中摇曳。
端木行云只身带着福安悄无声息地向锦芙宫走去,还没靠近,就看到兰雪的陪嫁丫鬟之一的司琴站在门口东张西望。
利用宫墙造成的阴影隐藏好自己,端木行云冲福安做了个手势,福安心领神会,身形一晃,眨眼间窜到司琴背后,点住了她的穴道。
冷冷地看了僵立在原地的司琴一眼,端木行云闪身进入。
才进院子,就听到一声幽幽的叹息。
"入画,去把司琴叫回来吧。今晚大哥想是不会来了。"
"主子,我就说嘛,今晚皇上秋猎回来,要不是您称病先回了,这会儿应该还在前面陪皇上喝酒呢!无情少爷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
"可是上次他来的时候我们约好的是今天嘛!我还不是怕出事?"
"是是是~~我这就去前面把司琴叫回来,呵呵,刚才叫她出去的时候看把她吓的,真好笑......"
入画一边说着一边向院门走去,很快也被福安点了穴。
兰雪独自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不知为什么,今天她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明知道已经这个时辰了莫无情不会再出现,可是......
正想着,忽听身后一阵轻微的衣物摩擦声,好像有人用轻功自窗子进入。
"大哥......"
兰雪反射地唤了一声,同时转过身。待她看清来人,血色迅速从脸上退去,只剩下一片死灰。
"......皇......上......"
兰雪的反应更加证实了端木行云的想法,他新娶的妃子,果然背着他红杏出墙,如今情事败露,吓坏了。
"爱妃......"
危险地眯起眼,端木行云冷笑着走近已经跪倒在地的兰雪,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低垂着的头。
"你很害怕?朕的爱妃怕什么呢?"
兰雪克制不住地颤抖,眼前的这个男人太危险了,太可怕了。
"别怕,来,告诉朕,你刚才在等谁?你们要干什么?"
端木行云的语气异常的温柔,但钳着兰雪下巴的手指却无法控制地用力。
"呜--皇上......"
下巴被捏得生疼,兰雪无法承受,终于呻吟出声,却没想到她的呻吟更加触动了端木行云的神经。
"皇上!你还知道朕是皇上!"
用力一甩,跪在地上的兰雪硬生生被甩飞出去,撞到不远处的床沿上。
"我是皇上,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夫、你的君、你的天!你却想着别的男人,背着我私会!"
兰雪惊恐地看着面目狰狞的端木行云一步步逼近,吓得一个劲儿地摇头,并且努力往后躲,结果就是被逼到了床角。
"我没有......"
"没有什么?我听得清清楚楚!你这个贱人,是我没能满足你吗?放心,今晚朕就好好满足满足你......"
他语气中的恶毒和暴力令兰雪心中窜过一阵冷战。
她试图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被恐惧冻结了,只能拼命地摇头。
没有,没有,是你误会了,我什么都没做!
"摇头?不要吗?你早就是我的人,难道还要为他守贞!"
怒气使端木行云英俊的脸扭曲,他粗暴地扯住她的手。
强烈的惧意令兰雪瑟瑟发抖,下一秒,她发现自己已跌入他坚硬如石的怀中。初夜的痛苦经历她至今记忆犹新。
绝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了!兰雪下意识地挣扎起来。
端木行云的怒火更炙,大手用力将她的双手困在身后,尽情地欣赏身下人儿的无助与恐慌。
欲望渐渐抬头,端木行云俯下身,覆上兰雪因挣扎喘息而微微张开的双唇,霸道的舌不给她任何思索的空间,长驱直入地吸吮她口内的蜜汁,轻舔、啃啮、吸吮。
兰雪不敢再动,僵硬地任他予取予求。
满足地放开兰雪的双唇,端木行云有些痴迷地看着眼前嫣红肿胀的两片花瓣。忽然,另一个想法窜入脑际:
也许,之前,另一个人也是这样品尝这双唇,甚至令它发出媚人的呻吟!
怒火瞬间烧毁了端木行云最后一丝理智,他怒气冲冲地扑向兰雪,刷地扯开兰雪蔽身的衣料,挺身而入。
"贱人,他也能象朕这样让你爽吗?"
端木行云已经被妒嫉蒙蔽了理智,他不顾一切地抽插着,猛烈地攻击。
兰雪随着端木行云的强行嵌入惨叫一声,原本因为那缠绵地亲吻而泛起桃红的脸颊瞬间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端木行云似乎不愿见她哭的样子,猛地抽出,将她身子翻转,又从后面进入。兰雪因他粗暴的戳刺而痛呼出声,却已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他贯穿自己,撕裂自己。
她痛苦的呻吟声更加刺激了端木行云,他抚摸着眼前白皙的背和披散其上如瀑布般的秀发,感受着包裹着自己的紧致温暖的甬道。想到可能有别的男人见到这样的美景,嫉妒的狂潮淹没了他,动作更加猛烈。
那一晚,兰雪被折磨得死去活来,被福安点了穴动弹不得的司琴和入画伴着兰雪的呻吟和惨叫无声地哭了一夜,门外的福安则不住地摇头叹息......
第二天早上,被折腾了一夜的兰雪已经奄奄一息,如死尸一般躺在床上任人宰割,端木行云还不解气,穿上衣服开门叫福安进来,想让他把人扔到冷宫里去。
才一开门,重获自由的司琴和入画就冲了进来。
"小姐!"
一看自家小姐凄惨的模样,两个丫头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了,急急忙忙就要冲出去找医生,却被端木行云和福安拦住了。
"皇上!再不找人来,小姐会死的!"
"没必要,死就死吧。"
端木行云冷冷地说。
司琴和入画急得不行,扑通一下跪在端木行云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响头,直磕得额头鲜血淋漓。
"皇上,小姐虽入宫时间不长,可也是皇上的人,还求皇上念在夫妻的情分上,救小姐一命吧!"
"哼!不守妇道的贱人配跟朕讲什么夫妻情分?她死不足惜!她要是不死,也是进冷宫等死。"
原本昨夜在屋外,司琴已经听出些端倪,现在再听皇上这么说,心中登时明白了,当下指天划地发誓说兰雪和莫无情只有兄妹之情绝对清白,再加上怕闹出人命的福安好言相劝,这才传了御医来抢救。
十几位御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兰雪的小命从鬼门关抢了回来,可是人却从此昏睡不醒。
宫里最近又有消息传出来,慕容贵妃重病缠身,已经奄奄一息了。据说今早慕容老爷带着一大家子进宫去了。
怕是要去见贵妃娘娘最后一面吧?
红颜薄命啊!
市井小民们闲来无事叹几声,转头又去忙活自己的生计去了。而此时皇宫中的锦芙宫却完全沉浸在一片悲痛中。
话分两头,莫无情和兰雪到底有没有奸情?
各--位--观--众,事情是这个样子滴~~~
我们这位慕容老爷年轻时也是家乡方圆几十里的一支"名草",也可说是才貌双全,一心考取功名光宗耀祖衣锦还乡然后和青梅竹马的她从此双宿双飞,年轻人嘛,离别在即依依惜别干柴烈火就珠胎暗结。
慕容老爷千里迢迢赶赴京城应考,不负众望高中状元,还被当时的宰相相中,宰相只有一个女儿,就想把慕容老爷招为东床快婿。慕容老爷坚决推辞。偏偏这时传来消息,家乡大水,田园尽毁,加之瘟疫灾后横行,死人无数,双亲皆已仙去,她也不知去向,想必凶多吉少。
慕容老爷不信,亲自返乡察访,数月无一所获,伤心不已。宰相宽厚,也不记恨他拒婚之事,反而多方开解,一年以后慕容老爷入赘相府。
多年后有一病患带一小儿登门求见,一见之下正是当年的她。原来当初慕容老爷远去,她发现自己已有身孕,躲到嫁给山中猎户的姑姑家去了。阴差阳错居然让她躲过了一场灾难。生下孩子后也大病了一场,硬是又在山上滞留了大半年,待准备下山之际,却从下山卖猎物的表哥口中听到他成婚的消息。心灰意冷之下由姑姑作主带着不满一岁的小无情嫁给了一个外乡鳏夫。
正所谓世事难料,本来两人已经各有各的归宿,不想没过几年她的丈夫过世了,本打算一个人带着无情过日子,偏偏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勉强支撑了两年之后,终于为了无情的将来,带着他辗转到了京城。
这慕容老爷看着当年的心上人和她身边那个眉眼皆象自己的男孩,心里百味沉杂,一时也是泪眼婆娑。
倒是慕容夫人处变不惊,一方面吩咐管家安排母子俩住下,请大夫来给病人诊治,一方面对外宣称故人上门投靠,保全慕容老爷的面子。
她没撑多久就去了。慕容夫人握着她的手保证,虽然不能给无情一个长子的名分,担在慕容家他绝对是不折不扣的长子,自己也必待他如己出。
慕容夫人言出必行,莫无情随名义上是义子,但在府中一切吃穿用度皆与竹雨和松风无异,四个孩子都以待长兄之礼,对无情敬爱非常。
慕容老爷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无情母子,因此也加倍疼爱无情作为补偿,以至于有时梅霜他们也会玩笑地喊喊:"爹爹偏心!"
对于慕容夫妇所做的一切,莫无情铭感于心,慕容夫人过世时他的悲痛不亚于其他四个孩子。
下面的四个弟妹他也是打心眼里疼爱。特别是兰雪,无情到慕容府的时候她还在母亲腹中,无情和父亲一起迎接了她的降生。
兰雪出嫁后慕容家的人都不太放心。宫里比不得外面,兰雪年纪小,身子又弱,家里又不能进去照应着,稍不留神还不被生吞活剥?
越想越担心,整个慕容家可以说是愁云惨雾。莫无情坐不住了,与其这么在家唉声叹气,倒不如亲自去看看。
正巧皇帝外出打猎,莫无情就凭着高超的轻功看妹子去了。一来二去走顺了腿,索性隔三岔五去一趟,有时还带些家里的点心,街头的玩意儿什么的,搞得跟串门似的。结果,出事了......
端木行云听到跪在自己御书房里的莫无情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脑子里的神经正一根根的断裂。
在最后一根神经断掉之前,端木行云硬生生压下了骂娘的冲动。身为皇帝,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
第二天慕容家被召进宫,锦芙宫顿时哭声恸天。
冲动的梅霜愤怒得已经顾不得什么君臣尊卑,要不是司琴和入画拼命拉住,恐怕已经冲上去对端木行云拳打脚踢了。
动手无望,梅霜转身扑到床上,抱住依旧昏睡不醒的兰雪失声恸哭起来,直哭得肝肠寸断。
"都是我的错!兰雪,你醒醒好不好?都是我的错,我为了自己把你害了!老天爷你惩罚我好了,一定要救救兰雪啊......"
旁边的慕容父子也个个红了眼眶,就连福安都偷偷抹了两把眼泪。
也不知是确实是时候苏醒了,还是真的那么骨肉情深,反正慕容兰雪倒是真的在家人的哭声中睁开了眼。
众人又惊又喜,赶紧传来御医,一时间忙得乱哄哄的。端木行云看自己在一边也帮不上忙,慕容松风和慕容梅霜还时不时送来"闪开,别在这儿碍事"的表情,偏偏自己本来就理亏,只有忍气吞声的份,索性先回御书房处理公务去。
这一忙起来可就没完没了了,等端木行云把手头上的紧急公文处理完,已经过去七八天了。
匆忙用了午膳,端木行云带上福安来到锦芙宫,打算看看他的兰儿。
也许是因为正是午睡的时候,锦芙宫里没什么人。端木行云竟自来到兰雪的寝房,推门进入,只见兰雪正睡着。
到底是大病一场,虽然经过几日的调养气色稍微好些,但仍旧单薄了不少。不仅脸色苍白,连唇都没什么血色。
看着眼前的人,端木行云不禁想起了洞房之日那娇艳欲滴的唇瓣还有粉颊上可爱的飞霞。
也许是感觉都注视自己的目光,兰雪自浅眠中醒来。
睁开眼就看到那个给自己带来无限痛苦的人,恐惧立刻袭遍全身。小手紧紧抓住身上盖的锦被,身体却无法抑制的颤抖。
"兰儿......"
端木行云也注意到了兰雪的恐慌,心中泛起苦涩。
果然是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尝啊!
缓缓伸出手,试图安抚受惊的小人,没想到反而更刺激了她。
被兰雪的尖叫声引来的众人,看到皇帝脸色难看地僵坐在床沿,脸上有一个明显的掌印,而贵妃娘娘则在床角缩成一团,不住地发抖。
第二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慕容贵妃受惊打了皇上,被皇上送回慕容府了。恐怕以后都只能当个弃妇了。
伴君如伴虎啊!
......
转眼春去秋来,眼看快要入冬了。
"皇上,要入冬了,夜里凉,您加件衣裳吧。"
放下手中的朱砂笔,端木行云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伸了个懒腰。
"什么时候了?"
"皇上,过二更了。"
"这么晚了?"
"可不是,皇上歇息吧?"
"......"
福安等了一会没等到自己主子的答复,抬头一看,原来正看着窗户外面出神呢。
"皇上?"
"福安,有半年了吧?"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福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
还以为那人会如过眼云烟般从此不见,没想到皇上还记得。
"半年多了。"
"应该恢复了吧?"
"这......奴才不知......"
"不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去看看?您说得倒轻巧,三更半夜的,恐怕人家只怕早睡下了,您老人家说去就去!不是诚心闹得人家鸡飞狗跳?
想归想,福安可没胆说。
端木行云当下带着直冒冷汗的福安,领着一小队御林军,浩浩荡荡向慕容府前进。
慕容兰雪靠在窗前凝望着天上的月亮。
回到家半年了,除了已经出嫁的梅霜不再象以前那样天天在身边,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以前。
爹爹慈祥地呵护自己,哥哥们时不时拿些有趣的小玩意儿讨好自己,给自己讲外面的趣事。
皇宫中的经历好像一场可怕的梦,梦醒了,就过去了。
可是,真的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