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梁祝----清水流光

作者:  录入:12-19
祝家有儿初长成
天空蓝的沉静,方圆百里没有一丝风的气息,树上的鸟儿们无聊的打着哈欠,连动一动都懒得何况是什么展现歌喉?在这样宁静的午后上虞祝家却是人仰马翻,这是为什么呢?说来话也不长,这祝家是上虞有名的大户,家里有九个儿子,明天是他们宝贝心肝小儿子离家求学的日子,怎能不把一切能准备的不能准备的,想的到的想不到的都努力的绞尽脑汁的准备着,真真是有要准备的准备,没有需要准备的创造准备也要准备。
要说为什么九个孩子独独这小儿子是心尖呢?那要从两老年轻时说起了。生出第一个儿子时,二人兴奋异常高兴的三天三夜没睡着觉,毕竟是初为人父母还是传宗接代的儿子,怎让人不激动。生出第二个儿子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毕竟一个孩子也有点孤单,好事成双嘛。生出第三个的时候二老可有点伤脑筋了,前两个孩子正式淘气麻烦的时候。生出第四个儿子的时候看着别人家女孩温柔又可爱的样子,他们都羡慕不已,决定要生个女儿,女儿一定不会想那些毛头小子一样到处乱窜一点也不贴心。可是生啊盼啊第八个还是儿子,这可把二老气的不轻,可是命就是这样的也无济于事,所以他们放弃了。没想到过了六年祝家主母竟然意外怀孕了,生下的虽然不是女孩儿,可是长的和女孩儿一样水灵,而且是越长越讨人喜爱,加上老来得子又比上面的哥哥们都小好多,大家都宝贝的供着。这个漂亮的小娃娃也没有辜负大家的对待,从小一张小嘴就特别讨人喜又机灵,人前人后把全家上下哄的喜笑颜开,下人们都说他们的小主子是天上的童子下凡呢。
一直在家里受着大家的宠爱过的滋滋润润的祝家小公子英台为什么突然想要求学呢?话说他十五岁生日的时候家里为他准备了盛大的成人礼,那天自然是宾客满堂,不少人也带来了自己的孩子。孩子们总是很快就混到了一起,听着他们说着外面书院的趣事,小英台双眼冒着小泡泡,那个向往啊。
生日一过就连哄带劝的要家人同意他求学,家里怎么肯,这么小个宝贝疙瘩怎么能出去受苦,家里又不是没有先生。可小英台人小注意却很正,自己决定的事没有能改变的,凭着一张甜嘴终是说动了。
同意是同意了,条件是带上他们准备的所有东西,还要带上十几个丫鬟,可谁听过带着丫鬟进书院的让小英台好不容易劝住了。最后终于以他同意带上家里最好的护院思夜当书童才算了了。可那么多的东西要不是思夜很强英台真的是别想走了。
临行前,送行的队伍都快排到祝家了。祝家上下全来了自不用说,连十里八乡的也来看热闹来了,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愿意往人多的地儿凑。看着母亲紧紧拉着的手,不断掉下的眼泪,英台也很不好受,可是他已经大了也想看看外面的样子,纵使舍不得也要去做。
看着船老板焦急又不敢催促在船头左右乱转的样子,英台终是下定决心,狠狠的抱了抱妈妈坚定的转身上了船。看着岸上越来越小的人影们,看着母亲底下的头和还在闹别扭转过身但还在偷偷看着的父亲,听着哥哥们一个一个的大喊。嘱咐着他多吃点的是爱吃的五哥,让他注意身体的是体弱的七哥,让他好好玩的是和他年龄最近的是八哥,告诫他不要惹事情的是严肃的大哥...
"思夜我是不是太无情了,任性的这么跑出来让他们担心。"英台背对着众人,直直的站在船头上。
"小少爷做的事一直都有自己的理由。"回答他的是熟悉的冷硬声音,像是铁器般的顿顿的,典型的思夜式的声音。
这就是思夜式的安慰,英台微微的勾起了嘴角,这个比他大十岁的男子,一直是沉默冷淡的,在父亲面前虽然恭敬也是不卑不亢的,打他有记忆来就知道祝家有一个特别的人父母都很信任,名虽是护院可祝家上下却从没有人把他当下人。这个迷一样的男人他打听过一次可父母都顾左右言他,他本是个聪明之极的人,知道有些事不是现在的自己能知道的就不在问了。
这样一胡思乱想把离愁思绪倒是冲淡了不少,看着两岸秀丽的风景,想着前方吸引着的新鲜的生活心就兴奋了起来,毕竟还有些孩子心性对一切未知的新鲜都那么的渴望。


初识不知两相缘
离开学还有些日子,英台也不急和思夜两人慢慢悠悠的走,正好当是游玩了。一路上看着什么都很新奇,毕竟从小到大,大多时候都是呆在家里的,一出门就要好多人跟着,哥哥们是不会允许他落单的,人一多也就没什么闲情逸致了。
坐在临窗的桌子旁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喝着清甜的美酒也是别有一种自在,突然街对面的一幕闯进了他眼里。
那是一个长的很高大的男人,不是很壮但确实是很高,这从他蹲着还是很显眼就能看出来。平凡的脸上散发着焦急,对前面的小女孩儿无所适从,不一会儿手忙脚乱的去擦她的眼泪,把她抱在怀里嘴里说着什么。看着他抱起小姑娘走到旁边买了一个面人,就一直没有放下,站在小姑娘起初站的地方时而左右张望时而低下头来哄哄。
真是个烂好人,英台不屑的转过脸。他一向对这种看似温柔其实婆妈的人很没有好感,大概是从小家人太过于爱护总是对他耳提名面的关系,他总是表面上装的乖巧听话,实际上很烦。但他知道那是家里人的爱,所以他不愿意也会表现出喜爱的样子,不会让他们难过。
吃饱喝足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他转过头看了看窗外的哪一点,早已是人去楼空了。怎么会有那样的男人,在他心里男人就应该像二哥那样上阵杀敌英勇无畏,要不就像三哥那样在朝堂上辅佐皇上造福一方。不在多想,转身向客房走去,走了一天玩了一天着实有些累了。苏州城果然是个大城,满街的事物让人眼花缭乱,听说明天晚上有个花灯会英台决定在这里多留一天,玩够了在前行。
第二天,正在街上闲逛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人,身上还是那个旧衫子不过倒是分外干净,蓝衫子都洗的有些花白了,可那人好像一点都不爱惜这份清洁,正双手用力的帮助一个老人推车。从车中传出的阵阵恶臭中不难猜出那桶里装的是什么。
他边上这回多了一个人,书童打扮,正在大声的抱怨着"公子总是多管闲事,每次都连累我!"
他轻轻的笑出了声"你每次都抱怨还不是都照样做了。"
"那能怎么办,谁让你是我主子呢,不过公子以后这种吃力又没好处的事少做,即使做也别在有我在的时候做。"那个男孩皱起浓浓的眉毛撅嘴控诉着。
"四九,别再唠叨了,一会儿老人家当真了。老人家他就是这样孩子性重,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们也有力气,你不用挂在心上。"说着还冲前面那个明显有些拘谨的老头温柔的笑了笑,那人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庄家人嘴笨,也知道这位公子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好人,不图什么,就没说出口,到时候给他家送点自家种的蔬菜心里也就舒坦了。
英台看了一会儿扭头走了,竟有这样爱多管闲事的人,自己走自己的路不是好好的吗,就他好心!显得全天下的人都冷漠,无聊。
回客栈的路上竟然又遇见他了,看着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把一个小鸟送到树上的鸟窝里,他一时有些想笑。那么的小心翼翼好像手里捧着的是什么金贵的宝贝,这个人也挺有意思的,其实自己知道先前那些想法有很多欲加之罪在里面。
站在墙边直到看那个人放好下树离开他才往回走,还得赶紧回去补觉呢,晚上要好好的逛逛灯花会。

 

花灯会上遇恶霸
英台不知这里年年的灯花会是否都如此‘繁盛',恩,繁盛,人挨人、人挤人、一个个都不亦乐乎的样子。有的猜灯谜、有的抓金鱼、有的郎有情妹有意的对灯句、更有好多人在水里放祝福灯,一个个莲花状都是在祈求着什么。
以思夜的武功他从未就顾虑过什么,以前也不是没到过这样繁杂的地方,可这次他料错了。也许是苏州的灯花会出乎了他想像的拥挤,总之,他和思夜走散了。不过他丝毫没有担心,依然悠哉的看着热闹的人群,反正过不了多久厉害的思夜就会找到他。就这样他感受着周围人们的欢喜,又好像抽离于这里的热闹,一步步的随着人流往他也不知道的方向赶。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这里没有那边主街道那么热闹,不过仍是有不少人。被挤的已经是衣服黏黏的贴满身了,实在不能算是好受,正好可以在这里歇一会儿,反正一路上他也留了标记给思夜。
转身他恰巧看见一盏精致的莲花灯,花叶饱满、色泽鲜艳、竟栩栩如生的发出柔和的光芒,明知不能带走可还是不知不觉的走过去想进一步欣赏欣赏。突然一个粗糙的大手捏住了他的下巴,疼痛异常还微微泛着酒肉混杂的腥臭。
"弟兄们,看看这小娘子长的多俊啊,细皮嫩肉的比什么花红坊的头牌强多了!"随着那手的力道,他看到了有着破锣嗓子声音的主人。
"把手拿开,我是男子。"他狠狠的一扭头挣开了那只脏手。从小没少被当作女孩子,他倒是也没什么特别反感,也许跟父母喜欢女孩儿有关吧,他们家里对女孩儿都是很宝贝的。可他一个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被人用肮脏的手碰着,特别对方还这么的恶心猥琐。
"哦呀,她说她是男子,哈哈,也不照照镜子,男子有长他这样的吗?不要怕嘛小娘子,我们知道变装来这花灯会的小姐一定是有头有脸的,怎么,和下人走散了?我们也没什么恶意,只是想让你陪着喝杯酒而已,大家乐呵乐呵完事就把你送回去。"说着手又欺了上来。
"你们眼睛瞎了吗?男女不分,本少爷没空在这里跟你闲费功夫。"英台转身就走,这里人这么多量他们也不敢怎么样。可他显然估计错了,那些恶人的心理行为那是他这个从小长在蜜罐里的少爷能理解的。
"站住,让你走了吗?是男是女只有验了才知道。"那人狠狠的抓住了英台的肩膀,竟然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就撕扯起来。
英台没有在和他废话,他是见识少可人却十分聪颖,现在心里也是明白过来,定是遇上了本地有权有势的地头蛇。和这种人没有什么理能说的明白,越是嘶喊越是容易刺激他们。看着周围的人都在看着热闹没有肯过来的,就知道这是一般人惹不起的人,求救也是没用的,现在只希望能尽量拖延到思夜找来。他使尽全力的和那人挣扎,可那人却像毛细老鼠般显然没用全力,只是想先戏弄他。他的同伙们都在边上笑的恶心淫亵,像是看戏般的欣赏着这出闹剧。
此时,英台身为男人的骄傲受到严重侮辱,感觉无论怎么用力都摆脱不了对方,这种挫败感几乎要把他淹没了。明知不该激怒对方,这对自己有百害无一利,可他真的忍不住了,抽出还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扬手狠狠的扇在对面那个可恶的脸上。
"呸!还是个烈性子,这样的老子最喜欢了,玩起来才够带劲。"看着一瞬间凶光毕露的狠辣眼神,英台知道这次是要吃些苦头了,不过算算时间思夜也该赶到了,他无惧的扬起脸迎上对方甩下来的巴掌。
可这巴掌却没来的及落下,被人群中冲出的人生生的隔开了。英台看了看挡在他前面的背影,很熟悉,这几天频频的碰见,看来还真的是有缘分。

 

拜天地共生死盟
"住手!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当街竟做出如此无理的事情。"他的脊背在说话的时候挺的直直的,一点都没有受对方强壮的臂膀影响,一点都没有注意自己在灯光下显得瘦弱的身体,只是紧紧的把他藏在身后,几乎没留一丝缝隙。
"呦,这世道还真有没长眼的瞎子,你知道我们老大是谁吗?苏州府尹的亲侄子,还不快滚!"那个人好像料定搬出这么尊大佛是人都得让开,用不耐的鄙视的眼神看着前面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子。
"是官家的亲戚更应该遵守律例,天子犯法尚且与民同罪,你们这样的放肆就不怕给府尹大人引来祸端吗!"声音依然如初的坚定,仿佛根本没有看见对面这些五大三粗的一脸不愉。
"跟你小子废话,敬酒不吃吃罚酒,好,既然你想早些上路那老子就好心送你一程。"他的同伙们都带着戏谑的表情,像是在准备着看一出好戏。
混乱中,那个人一直把英台护在身后,英台叫他不用管自会有人救他,可是他像没听见一样紧紧的档在他身前。看着他单薄的肩膀挺直的脊背,有一种说不说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连自己都感觉莫名其妙。明知到他会输,明知道他救不了自己而且连他也会搭进去,明知道明知道可就是很放心。
刚开始几招他还算对付了,可明显力量悬殊。正在英台焦急的祈祷思夜快来的时候,一道亮光一闪而过,划过他的眼前,刺痛了他的神经。看着从那人身上流出的一片殷红,他有一瞬间的怔楞,从小到大连杀鸡都没见过的他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鲜血。直到这时他才真的慌乱了,真的意识到严重了,并不像自己想得那样简单。
第二道明晃的刀光下来的时候,英台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紧紧的闭上眼睛,可却迟迟没有迎来料想中的疼痛。
他知道思夜赶到了,明知道不能怪思夜,可是他若是在早出现一分钟多好。他用双手紧紧捂住还在不断出血的地方,那是胸口,他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救,目光有些不稳的看着那张紧皱着眉却始终没喊出声的脸。
"少爷,大夫说抢救及时,离心脏有三寸好好调理没有大碍 。"
"恩"英台自从回来后就没离开床边,对于后边的回报也只是浅浅的应了一声。
感觉到身后的人干脆的跪了下来,即使不发一语也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你起来吧,今天的事不怪你,出去吧,我想静一静。"思夜顺从的站了起来,但英台知道他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可他也没心思劝解他,现在自己心里已是波涛汹涌了实在是分不出多余的心思。
其实,最不能原谅的是他自己。他一直仗着自己聪明就总觉得所有都掌握在手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直到今天,直到刚才他才明白自己是多么肤浅,肤浅的可笑,真真的是被家里人惯坏了,他苦涩的牵了牵嘴角。
他眼瞪眼的盯着床上的人一宿,没有合过眼,所以当那个人眼睛微微颤动两下睁开了后,他无法表述心里的感觉,高兴、愤怒、不解、难过都纷至沓来。
"你还知道醒过来啊,就你这种烂好人的性子这次不死下次也早早的,我都和你说了有人会救我你还多管什么闲事!你知不知道差一点你就醒不过来了?你知不知道..."说着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从没这么激动多,从没这么哭过。
床上的人眼中开始泛着迷茫,接着流露出了然,最后竟隐隐带着笑意。他知道这个在他面前大声呵斥转面哭泣的少年,是在为自己担心、为自己难过。
"我...能不...能...水..."嘶哑的几乎听不出意思的声音,英台还是明白了,一边怪自己这都不知道一边转过身去。他以为掩饰的很成功,只是泛红的耳根还是让床上的伤患露出深深笑意。
喝了水又过了好一会儿,缓过些劲儿的人开口让他们给家里的母亲捎信回去,就说他临出行在老师那里住几夜,恩师有事情要教诲。一些琐碎的事情英台都交给思夜去办了,他只是专心的照顾病人,虽然生疏倒也一点就通没闹什么大笑话。
这几天他们彼此聊了好多,几乎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底细都说出来了,那位善良的人自不用说,英台则是真的把这个他认为傻透了的人当作自己人了。救命之恩大于天,更何况他被这人一身无尽的善良彻底袭服了,虽然至今也不知道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可这么笨的人也是不多见的,也许只此一个没有分店呢,怎能不好好抓牢。他这个大哥他是认定了,特别在知道他们两个都要去青云书院以后更是坐实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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