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dube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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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途伸出手看着,右手还是麻辣辣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人……我从来不跟人打架的……那时候被那个son of bitch那么整,我也没有动过手……”钱途双手捂住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赵……他每天都开车,不晓得是不是这么开的。他又喜欢喝酒,又喜欢开快车,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忍不住就火大。就算嫌弃他,也不想他出事情。”
邵梓维愣了,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说:“你这是担心他啊,是不是……嗯,还是有些在意?”
钱途站起来,白了他一眼:“就算养一头猪,养久了,也会有感情的。算了,下去吧。”
两人到了山下一看,周畅靠在他的车身上正在抽烟,王小宁和严峻一边一个在安慰赵伟伦。赵伟伦左边脸五个手指头印,气呼呼的,又委屈,又生气,还有点害怕,眼睛偷偷摸摸地瞟着钱途。
钱途望天叹了一口气,走到赵伟伦身边,揪着他的头发拉近,然后,给了一个舌吻。
旁边的四个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两个男人光天化日之下亲得啧啧有声。
钱途感觉赵伟伦直往下溜,忙搂住他的腰,慢慢地结束这个吻,轻声地说:“以后开车,千万要小心一些。”
赵伟伦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连连点头,然后,怯生生地把钥匙拿出来:“那个,我以后再也不开车了。你来开吧。”
钱途微笑:“恐怕还是得你开。我不会开车。”问周畅:“到地方还得多久?”
周畅耸了耸肩膀:“起码还一个小时吧。这两个白痴,走错路了。这样。钱途,你到我车上。严峻开车,邵梓维跟副驾驶坐着。小宁,你开赵伟伦的车吧。小心一点。”
王小宁应了,拉赵伟伦上车。赵伟伦依依不舍地看着钱途,哪知那家伙已经爬上了马六,遂幽怨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突然对王小宁嫣然一笑:“怎么样?我男人很不错吧。”王小宁不理他,发车,起步。
钱途跟周畅没什么话说,周畅偶尔瞟他一眼,见他一脸便秘样,便笑着说:“你还真不错,那家伙,很服你啊。”
钱途冷笑了一声:“你应该很了解他,他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不过,我有点迷糊。你们既然分手,怎么还能成为朋友?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不在友情在的话。还有你男朋友,跟严峻也有旧情。赵伟伦是个老白痴,你应该很精明的啊。”
“啊,”周畅噎了一下,没想到钱途会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出这个话题,便说:“说老实话,我不知道严峻他们会来……不过我并不介意。这个圈子里的,很多事情分得很清楚……而且,也许不是爱情吧……不过先有好感,然后……”
“上床?看合不合?不合就散伙?”钱途声音不大,却很清楚:“幸亏我不认识什么同志,不然,认识的,不是这个跟那个上过床,就是那个跟另一个有故事……比我做科研要复杂多了……我这样的人,是不是特别……稀少,像大熊猫?希望有感情,希望感情能够持久,希望爱是真的……呵呵,会被你们圈子里的人笑死吧……”
周畅腾出一只手,掏出烟给钱途。钱途自己点燃一根,又给周畅点上。两个人抽了几口烟,周畅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咳了两下,说:“人跟人不一样吧。赵伟伦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其实我跟他不大合适。我比较喜欢,嗯,小宁那样的。赵伟伦太强势了……或者不如说,我们都不太在意对方……男同志就是这样。你也知道,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又不能结婚生子,要天长地久,好难,而且,不怎么需要负责任,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所以呢,比较容易,嗯,关系混乱一些。不过,应该还是会有有好结果的情侣吧。我希望我和小宁会有好结果。不过,我父母虽然知道我和他的事,他还没有出柜呢,他家里人还不知道……这种感情上的障碍,很难逾越……所以……嗯,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钱途,你是在乎赵伟伦的过去吗?还是,你根本就不在意他对你的感情?”
钱途茫然,说:“怎么说呢?如果说不在乎,恐怕也是自欺欺人。他就像,呵呵,废气,让人不舒服。可是习惯之后,似乎也没有什么。哪一天重新呼吸新鲜空气了,说不定又会不适应,会怀恋那种……”
周畅轻轻地笑了起来:“你说话也太刻薄了,这么说他……就算他脸皮厚,也需要耐心呵护啊,要温情,要,嗯,怎么说,给他安全感,给他信心。”
钱途转过头看着他:“你很看好我们?觉得我跟他有戏?
周畅的脸沉了下来。他一点都不看好。钱途有问题,赵伟伦也有问题,原因,他也说不清楚。那两个人的关系中,钱途一直都是被动的一个,他跟他们这群人不一样,虽然是gay,可是思想却很传统,很少的几次碰面,都让他觉得,如果钱途是一个正常性向的人,大概会很顺利地结婚生子,做一个致力于科学事业的大男子主义者。他不会太过关心老婆孩子,可是也绝对专一。
赵伟伦,却太过机灵,心思很活,会勇敢地追求所爱,可是也很难安分守己。自己之所以最终跟他分道扬镳,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他完全控制不住赵伟伦。说得再直白一点,跟赵伟伦在一起,他没有自信,缺乏安全感。
在这一点上,周畅和王小宁的感觉惊人的相似
但是,这种话当然不能跟钱途说。所以,周畅支支吾吾地把话题岔开。钱途心里明镜似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自己和赵伟伦的关系,没有人看好。
除了赵伟伦一个人。
之后的旅程,周畅的车子上只有音乐的声音。钱途看着路旁的风景,什么都不想。
到了灰汤,这一行人先到预定的房间把东西放好,吃了午餐,赵伟伦就嚷嚷着要打麻将,众人附和,于是连温泉的影子都还没有看到,就在宾馆里开了一桌。赵伟伦、严峻、邵梓维和周畅坐了下来,王小宁坐在周畅的旁边看,钱途拿着灰汤景区的说明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灰汤温泉位于湖南宁乡县境西南灰汤乡境内的东务山下,乌江河畔﹐距县城50公里﹐因其泉沸如汤滚﹐其汽腾如灰雾﹐故名灰汤。宁乡灰汤温泉已有2000多年历史,是我国三大著名高温复合温泉之一。温泉晶莹如玉、水质无色透明,水温常年保持在90摄氏度左右,含有对人体有益的29种微量元素,素有“天然药泉”之称。
钱途寒了一下,这样子去温泉泡的话,都熟了。转念一想,又笑,自己也还真没有见过世面,居然会有这种担心。
跟赵伟伦打了个招呼,钱途出门,准备看一下四处的风景。没想到,赵伟伦立刻把位子让了出来,吵着要一起去看。钱途没有办法,就带了这个跟屁虫,一起去找有没有可以一看的有趣的地方。

 
33.
这是一个宾馆,被称作是疗养院的宾馆,算是比较豪华高档的中国庭院似的建筑,假山,花园,看上去倒挺舒服。
钱途看着手上的说明书,上面说,早在三国时代﹐蜀国名相蒋琬就在泉旁紫竹林中读过书﹐至今还有他洗马濯缨的相公潭﹑相公桥遗迹﹔唐代力主削藩的宰相裴度﹑宋代大理学家朱熹﹑状元易神祓﹑王容以及明代翰林院检讨陶汝鼐等都曾在这里指汤游鉴﹑沐风吟咏﹔清代御史王文清和翰林院侍读王运也到灰汤举行过鹬诗会和鸭酒会。
赵伟伦听着钱途念着介绍,疑惑地问:“蜀国名相……蒋琬?那是谁?”
钱途愣了一下,冷言道:“我也不知道。我是学理科的,不是学文科的。不过朱熹,倒是很有名,那种卫道士……好像是吧。”
觉得无趣,钱途别过脸,不看赵伟伦。
默默地走了一气,钱途瞟到赵伟伦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想着今天起得蛮早,那家伙,一般都要睡懒觉,怕么是倦了,便说:“懒得转了,我有些困,去睡一睡吧。要么,你去看他们打麻将?”
赵伟伦的哈欠立刻多了起来。昨天晚上太兴奋,没怎么睡好,正困倦着呢,听了这话,高高兴兴地拖着钱途往房间走,上了床,搂着钱途,立刻就睡着了。
钱途本来也有午睡的习惯,便也沉沉地睡去。
到了五六点,邵梓维来敲房门,喊他们一起去吃晚餐。饭菜很丰盛,多是农家菜,果蔬什么的,都是当地农民自家种的,味道挺鲜美。这地方的鸭子很不错,辣椒炒着吃,嫩得很。也上了酒。这个,钱途不擅长,赵伟伦是海量,看他和邵梓维和周畅划拳斗酒,虽然有些吵,也还能忍受。
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每个人的性格了。周畅属于比较低调的,动作幅度不大,却很准。邵梓维是在瞎胡闹,输了,酒一口下肚,赢了却也抢着喝。赵伟伦窜上窜下,异常兴奋,袖子撸了起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脸涨得通红。王小宁在旁边小口地喝着红酒,乐不可支,拍桌子打椅子,挺可爱。严峻坐在一旁,不出声地笑着,眼珠子围着邵梓维打转。
钱途喝茶。白酒他就一两的量,红酒可以喝两杯。桌子上,一瓶酒鬼酒已经见底,两瓶红酒也差不多了,他倒没有做出什么贡献,不过喝酒,一点点,韵点味就行了。钱途看着赵伟伦和邵梓维抢酒喝,觉得好笑。邵梓维是个孩子性格,就爱玩闹。赵伟伦好歹也三十好几奔四的人了,闹起来,比人小孩子还凶。
好不容易这顿饭吃完,已经八点多,一行六人,吵吵嚷嚷地要去泡温泉了。
首先要沐浴。公共浴室,单间的淋浴喷头,照例要都脱光光才进去。钱途有些尴尬——他有很久没有去过公共澡堂了,男人的裸体,看着,他会有心理障碍的。
谁知并没有出现诡异的状态。那些人,每人都拿着塑料袋各自找了地方,关上门,开了龙头,洗澡。
钱途虚虚地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进了最里面的一个隔间,将换下的衣服用塑料袋装着,打开水,先开始洗头。
正在冲头上的泡泡的时候,有人在推他隔间的门,也不敲,也不喊,只是一下一下地在推。钱途心里叹了一口气,把脸上的水抹干,打开栓子,果然就看到赵伟伦溜了进来。
没等赵伟伦开口,钱途就把背对着他,很沉静地说:“正好,你来帮我擦背吧。”
赵伟伦乐呵呵地应了,先给钱途的背打上肥皂,然后那个毛巾使劲地搓,搓得他自己满头大汗,问:“怎么样?干净了?”
钱途转过身,笑眯眯地说:“嗯,很舒服。来,你转个身,我来帮你擦背。”
赵伟伦乐得立马转过身,手撑在墙壁上,屁股翘了起来。
钱途翻了个白眼,毛巾上擦了肥皂,慢慢地有力地帮赵伟伦擦背。弄好了,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快点洗。你不是要泡温泉吗?别磨磨蹭蹭的。”
赵伟伦骚劲又上来了,小鸡鸡一翘一翘地要站起来了,人整个贴上了钱途的身体:“我们等一下也行啊?要不要在这里先放一炮?嗯?”
钱途冷冷地说:“我比较喜欢在床上……或者,你喜欢在地上躺着?还想要别人来参观一下?你要再胡闹,我宁可自己走回去。”
赵伟伦很恶心地扭了扭腰,见钱途开始打第二次肥皂,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好噘着嘴,冲干净,又挤出笑说:“那,我先给你占位子去了?”
钱途再一次叹了口气。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到这儿来,绝对不会是泡温泉这么简单的事。说不定,待会儿泡温泉,还会泡出什么名堂出来。说老实话,钱途对于床以外的做爱地点,毫无兴趣。
等他终于洗完,拿着个大浴巾围住关键部位,出了浴室的门,问了一下服务员,朝他们包的池子走去。
那五个人,已经在池子里坐好了,正在聊天呢,他一进来,那几个人的视线一下子转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很不自在。
钱途小心翼翼地把浴巾再包紧了一点,进了池子,在赵伟伦身边坐下,勉强带着微笑,一个个地看过去。
严峻自不必说,喝了酒,又在池子里泡着,全身的皮肤白中透着粉红,那颜色,还真是很有诱惑力。他旁边,邵梓维大大咧咧地坐着,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有难以置信的表情。邵梓维的身体,他在西双版纳是就看过了,青春激扬着的强壮,加上一些小伤疤,雄性荷尔蒙,锐不可当。王小宁的脸也是红扑扑的,身子看上去并不结实,稍微有点肉肉的,可能掐起来会很好玩。周畅也在用赞叹的眼神看着钱途,眼神有些闪烁。那家伙,身子精壮,胚子虽然比不上邵梓维,却是紧绷型的,看上去很有力。再看看身边的赵伟伦,身材比例很不错,稍有肌肉,皮肤是正宗的中国黄种人的皮肤,说良心话,也还算有吸引力,加上那家伙色迷迷的样子,全身都迷茫着情欲的气息。
一时间,无人说话,尴尬的沉默。
然后,邵梓维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向钱途,口中啧啧道:“哎呀,钱哥,还真没有想到哦,原来你还有胸毛啊……你不是南方人吗?真是气不过,我这个地道的北方人还没有胸毛呢……让我好好看看……”
邵梓维走到近前,蹲下来,伸手就去摸钱途的胸部。钱途眼睛一眯,脚一抬,一脚踹倒邵梓维,把那家伙踹得一翻,整个人没入水中。
严峻惊叫一声,站起来,跌跌撞撞地要冲过来扶邵梓维,却见那家伙扑腾了两下,猛地从水中站起,一边抹脸,一边骂道:“钱途,你喝醉了!干吗要踢我?”
钱途冷冷地说:“我的身体你不要乱摸。我男人会有意见的。”
赵伟伦听到这个话,万分激动,正准备扑到钱途的身上,一闪眼,却看到邵梓维身上的浴巾颤颤巍巍地滑落下来,露出下体,不由得举起手,指着邵梓维,愣了一下,突然哈哈大笑,笑得太猛,一下子也跌到水中去了。
钱途拼命忍住笑,一伸手把那个家伙捞了起来,搂到怀中,拍他的背,一边笑吟吟地对邵梓维说:“你呀,露点了,没想到,你还蛮有货嘛。”
邵梓维一低头,也乐了,见严峻把浴巾捞起来,帮他围上,便笑道:“严叔,你急什么,我还打算让他们多看看呢。钱途,多瞧瞧,是不是自卑了?呵呵呵呵。没有这个货,我还怕严叔不要我呢。你说是不是啊严叔?”
严峻已经臊得脸都要滴出血来,狠狠地瞪了邵梓维一眼,作势要走,被邵梓维捉住,嘻嘻哈哈闹了半天,才坐下喘气。
这一闹,池子里的空气顿时轻松了很多。他们一边喝着饮料,聊着天,过了一个多小时,王小宁开始喊头晕。周畅跟各位打了个招呼,带着王小宁先回房间去了。
赵伟伦使劲地在钱途身上蹭着,被钱途一把推开,有点不高兴,噘着嘴不做声。钱途掉过脸看他,脸上的巴掌印还在呢,不由得心软,跟邵梓维和严峻也道了别,拖着他回房间。
躺在床上,赵伟伦还在嘟着嘴,嚷嚷着便宜了邵梓维和严峻两个人:“我说钱途,我好想在温泉里面做哦,肯定好刺激的。哎呀呀,我计划了好久呢。”
钱途又倒了一杯水给赵伟伦:“多喝喝水吧。那里面太热。而且,我很不习惯在那么刺激的地方做刺激的事情。你要再啰嗦,今天我就不抱你了。”钱途坐在床上,摸着赵伟伦的脸:“还痛吗?”
赵伟伦很委屈地点点头,嘴巴又噘起来了。
看着赵伟伦要撒娇的样子,钱途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忙说:“打你是我不对,不过你那样开车,会害人害己。不希望别人有事,更不想你有事。”
赵伟伦心里立马舒坦了,开始往钱途的身上爬:“那,今天我们好好做一做……嘿嘿,我还想劳驾你用嘴巴做。”
钱途脸一红,一把将赵伟伦推倒在床,自己反方向躺了下来,将下腹去蹭赵伟伦,自己也开始取悦那个家伙。
正做得兴起的时候,突然有人在大力地敲门。钱途轻声地骂了一句,将毯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也给赵伟伦盖上毯子,自己去开门,就见邵梓维穿着个短裤,抱着半裸的严峻站在门口,面色惊惶地说:“他……他晕倒了……”
钱途翻了个白眼:“在池子里?你在那儿折腾他吧?”
邵梓维张开嘴,像个蠢货。

 
34.
赵伟伦浑身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对刘建国说:“刘哥帮帮忙,把我送回去。我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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