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赋(生子)----圣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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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吟就是子吟,谁也不能代替你,过来吧,如果还在为五百年前的事耿耿于怀,那幺我道歉,是我太冲动了,真的很怕你就这样消失。"九渊展开双臂,等着这个任性的人,走进怀里。
"让你等了很久了。"他说,可是子吟开始犹豫,九渊不明白,他在犹豫着什么。
"刚才,你把邪当成一个人了吧。"子吟说。"可是,我刚才就在邪的旁边,你却没有看见我。"
九渊点了头,没有辩解。
"这个人,就是重华吧。"子吟笑的有点尴尬。"看来,你恢复不仅只有九渊的记忆,这其中还有少昊的记忆。重华和少昊相识了几十万年,这短短的一千年,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那是不一样的。"
"的确是不一样的,我到底只是重华元神分裂出来的一小部分。"子吟说这话时却是异常的冷静。
"原来你知道了。"邪低低的浅笑从九渊身后传来。
"可是,你却忘记了重华真正的身份,竟然为帝俊卖命,还要在跟吃了重华的人纠缠下去,光是这点,重华就不会原谅这样的自己。"邪避开九渊,一股无形的力量,再一次,将子吟打倒在地。
子吟眉头一皱,躲不开这个攻击,可是他张开的结界却发出一阵剧烈的震动,而他慌忙支撑好这个结界,按住受到冲击的身体的一处,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
"重华·····真正的·····身份?"
"长生帝君,你不是也知道吗?你应该比任何人都再清楚不过了。"邪说完,九渊的脸色一瞬间失去了血色。他的确比任何人都清楚重华的身份,重华只是将这个秘密告诉过他一个人。
当少昊在紫耀宫的桃林中发誓时,只会爱他一个人的时候,那漫天飞舞的雪白的落英中,少昊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拥有了重华,只是他也发现了重华一个惊天的秘密。就连重华都不曾知道的印记。在他的背上若隐若现的鲜红的印记,两朵交缠盘旋的莲纹,缠绕成一只兽的形状的鲜红色的印记。
天上天下只有一个人才可以拥有的印记,少昊比任何人都清楚的印记。
那一个印记,改变了少昊所有的决定,甚至可以引起三界的大战。却也是凤凰所有痛苦的由来。
只是,重华却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个印记所代表的意义。
子吟静静望着他,眼底沉得失去了清澈,甚至有些浑浊,重华真正的身份和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九渊知道,是一切该真相该大白时候了,重华会恨不单单是因为那莫须有的罪名,更多却是来自于少昊的缘故,还有对自己最敬爱的哥哥的一种失望。
这俩个他最爱的人,也是最爱的他的人,却因为那个印记,变成了最恨他的人。就连重华所做的一切都全盘否定了。
子吟的望着九渊,等着他的答案,他不是邪,拥有重华大部分的记忆,他只有那一点点,极少极少的部分,一部分是那片如雪的花海,所以长白天池也有了那样一片的雪白花海,一部分,是一个人的笑容。原来这些记忆不单单是只有一千年,原来他们来自于更遥远的过去。
太和殿寂静无声,九渊合了一下眼。徐徐然道。"那个印记,是烛龙之纹。"
子吟后退了几步,几乎不敢置信的自己的耳朵,他的声音颤颤抖抖。
"烛龙,重华怎会有烛龙之纹,不会有第二个人再有烛龙之纹了。只有天帝才拥有这种资格。"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九渊反倒沉下性子,娓娓道来。
"被盘古制服的凤凰名叫丹朱,自由对于凤凰来说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可是盘古定下的枷锁,却比任何东西都令丹朱的痛恨,他彻底的失去了自由,只有受制于烛阴,如果不能生下烛阴的身躯,他将永远不能得到涅槃的机会。对于丹朱来讲,烛阴不过是地上的爬虫,而他的族类,更不过是他腹中食物而已,被地上的爬虫所侮辱,还要像个女人一样生下烛阴的身躯,丹朱却只能将这份恨留在记忆之中,而食烛阴,是凤凰本性使然,凤凰本就是雌雄同体,但是真要生下天子,却要消耗大量的力量,只有食之烛阴才能保证下任天帝顺利的降世。这养的屈辱一代一代循环往复,恨越积越深,却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解脱,痛苦的记忆一遍一遍循环往复。"九渊讲起这些事的时候,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黑色的凤目却却透出着一种无奈的黑色。
子吟怔住,丹朱的事情邪从重华的记忆中也寻找不到。
"可是,邪你既然一心要复仇,又怎能忘记玄嚣,玄嚣是个特例,而且··"九渊停顿了一下。
邪却接了上来,"玄嚣是历代凤凰之中最美的一只。就是生下重华和帝俊的凤凰,玄嚣是爱上了天帝皝的凤凰,却因为不愿意吞下那任的天帝,而酿成烛阴八子被食的惨剧,只是有一件事却只有玄嚣的记忆知道。玄嚣是历任长生帝君中性情最温和的一位。皝在整顿冥混乱的时候,天庭由玄嚣执掌,可是,那是已经玄嚣腹中有子,玄嚣的力量越来越虚弱,对于凤凰来说,这种时期,天帝却不再身边,而远在三界交接处作战,垂涎玄嚣美貌的旱魃,就在这个时候,奸污了尊贵无比的长生帝君,是吧,九渊你也记得的。"邪撇撇嘴笑道。
"可是玄嚣却选择的隐瞒皝,狂食烛阴其他八子。若不是皝的自尽,玄嚣恐怕就是毁了天地,也不会吃下皝的。玄嚣和皝那样相爱,接着是重华和帝俊降世了,可是哪会有两个天帝,玄嚣也是,想要报复盘古那该死的枷锁,却将真正的天帝御印烛龙之纹,封印起来,造了一个假的。"
"拥有玄嚣记忆的少昊又怎会不知道,重华身上的纹代表了什么。少昊从一开始就知道重华才是真正的天帝。"
邪的仍然笑着,嘴角撇在一边,失了重华的风采。"九渊,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少昊对重华做了什么。一边说着甜言蜜语,一边却将他一步一步推向悬崖,少昊告诉了帝俊真相,只因为恨,凤凰恨着撕碎他尊严的烛龙。可是少昊最后才发现,帝俊对重华抱着怎样的感情,帝俊也是这样,一边怕他威胁自己的帝位,一边却还妄想霸占重华。长生帝君却成了促成一切的元凶,重华可以忍受诬陷栽赃,重华可以祝福你们,重华早就不妄想帝俊的天帝之位,可是却没有人放过他,被自己最爱的人背叛,生生撕碎了身体被吃下去的恐惧,然后盘古圣尊封他为冥帝,却又被你们封印了起来,而不能自由,如何让重华不恨。"
邪笑的肆意嚣张,却透着无奈的悲凉,大仇终将得报了吗?
"少昊留下的只有记忆,三万年的是一次彻底的涅槃,我不是少昊,我是九渊。"
子吟紧张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
"我只想告诉你,你所不知道关于少昊的部分。"
"你真的喜欢子吟。"邪有些出乎意料一般。
九渊转过头来对子吟说。"少昊留下的执念太过于深刻,可是重华还是不知道少昊为了重华逃出盘古的枷锁所做的努力。"
"你在为少昊脱罪。"寒意溢满太和殿。
"你想想,若是少昊既然已经知道重华是烛阴,为什么还会有帝俊的孩子。"他靠近子吟,扶住子吟,眼睛却锁住邪的表情,子吟已经无法从他们话中分辨,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仰起头,九渊扶住他,双目却紧紧锁在邪的脸上,那是很少在九渊脸上看见的严肃的表情,无论曾经觉得他如何的风华绝代,无论在自己身边如何嚣张,这一刻,这样的久经风霜般沉稳的九渊,似乎不像是他,这个人正试图说服邪,以前的九渊是不会那样做的人,黑目里尽是冷静的寒性,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少昊是个很骄傲的帝君。"邪若有所悟一般。
"这种方式,是重华获救的唯一方法,因为,·······"九渊微微变了变神色,却无法说下去,凌乱的头发,死汽沉沉的垂在身后。
因为有些像少昊的缘故,邪本想杀九渊的心也跟着动摇了。真的好像以前的少昊,每一任的凤凰长相都不相同,却唯独九渊仍然像着少昊,而他却说他不是少昊。就连这一点也像。
"重华,知道天帝皝的故事吗?"
"虽然不像你能记得,但是光听的口气就知道,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虽然人人羡慕凤凰能够继承久远的记忆,可是我知道,那大部分都是你想要忘记的事,很多人的记忆由一个人背负,不知盘古圣尊是如何做想,烛阴灵魂不变,却不记得任何事情。皝的故事变成你的记忆。"
"这是你的希望。"
"兄长元神也是烛阴,同样陷进这样的枷锁中,因为不曾有过记忆,却不会知道痛苦。"重华轻拦起月白色长袍,执起一个白子,细细观察着棋盘上的布局,啪一声清脆的声响,玉白色的棋子,落在了天元的位置上,他收回手,又执起另一枚棋子,等待着黑子落下后,好继续。
少昊的眼睛离开棋盘,却落在重华额间金色的莲纹上,很浅很淡的印记,丝毫不像那刺目的烛阴之纹,有风吹过来,重华无意识的顺了顺柔滑的银发,目光仍然专注于棋盘上的棋局。
"你现在可以参透这局吗?"少昊突然问道。
"不下到最后谁也不知道,没有既定好的结果,即便是颛顼的预言,也是一样。"
"重华,记住今天你说的话。可是,却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让所有人按照他的棋局进行下去,从一开始就一个人可以预料的结局,但是既然是我执黑的对手,那幺我还是想要改变结局给他看。"
"从一开始就知道结局的棋手很寂寞。"
邪,脸上的笑渐渐挂不住,痛苦扭曲了一张熟悉的脸,扭曲到丑陋的地步,凤凰的记忆可以传递,这样的片段,传递给邪,让邪也知道了一个可怕的答案,他恨的难道不该恨吗。如果是一直以恨活下去的人,在知道真相之后,会失去存在的理由。
邪,不能相信这个答案,少昊是重华最恨的人,如果少昊不能恨的话,重华是不会愿意活过来,复仇的。
"九渊。"一会之后,邪却突然的冷静下来,有些出乎九渊的意料。子吟有些不好预感,邪会冷静下来,是因为想到残忍的手段。
五百年,当羽炎没入他的身体时,邪也是那样的冷静,似乎只要有人痛苦,邪就会安静下来,邪--重华的另一个部分,却只有看到别人痛苦的时候,才能安静下来。
此刻,邪的表情平淡无波,只是焦黑的莲纹忽隐忽现,随着他的眼睛阴晴不定。
"你是想告诉我,少昊这样做都是为了救重华吗?"
"你的想法,我改变不了,但是我只是想将当时的情形告诉你,重华的恨的少昊已经不在了。"九渊的劝解意图已经很明显了,可是他却忽视了邪突入起来的安静了,也许少昊的记忆中,重华是个安静的人,可是子吟认识的邪却不是如此。
曾经以前怎样,过去终究的是过去了。子吟眼前的邪,仍然是鬼王,给人间带来无数纷争的鬼王。
重华那分给子吟极少的一点模糊的记忆之外,大部分还是子吟本身所感受到的,他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不该他知道部分,他也差不多都知道了,可是邪的恨是不会改变的,因为他也曾经感受到那种撕裂的痛苦,被自己最爱的人,生生吞下心脏的痛苦,重华所遭受的。
九渊虽然慢慢和邪说着,慢慢将他保护到身后,现在子吟只能看见九渊的背影,阻断了前面的梦魇,可他终究是现任的帝君,熟悉的背影靠的很近,似乎在尽可能的保护他,子吟立在九渊身后,最终弄明白的还是只有一件事,无论是因为他是重华的分身而爱上九渊,还是因为他身上也有烛阴的部分,而被凤凰吸引。结果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他真的很爱这个人。
他们共同度过的日子,都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
这就是他坚持着到这里来的原因,他能勇敢的去面对邪,如果重华真的就这样活过来,如果见证他存在过的红尘不再了,那他就真的剩不下什么了,重华真的要把这些都毁的话,属于子吟记忆中的济云镇,天元宫,红馆。度过的那些痛苦的,快乐的,悲伤的,幸福的日子,就真的只是过眼云烟了。
人间没了,还可以再来,众神还可以在创造一个新的人间,可是回到天上去的人们,也许会因为年代久远而忘记他,只要这一切还在,当他们重新巡游人间时,一定还会想起曾经有这样一个人。他不是重华,他是在位时间只有一千年的帝君,他的名字就叫子吟,即使冥帝降临那一刻的来临,无论如何他都要保住他唯一存在过的证明。
子吟,提起太阿,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后退了几步。
空旷的朝野之地,因为阴寒之气,有些阴阴森森,结界将这里隔离与时光与红尘之外。
邪的表情突然变得愉悦,他越过九渊,看向他的身后,九渊感觉的身后有力量凝聚起来,衣摆也随着气的方向舞动起来。他回头一看,不由大声喊着子吟的名字。
太阿在子吟手中,夺目耀眼,往太阿剑身凝聚的力量,仿佛凌厉的风势,席卷其烟尘,只是子吟的目光锁在邪的身上,而无法回应,九渊喊他的声音。
邪微微一笑,太阿剑身寒芒一闪,印记银色的眼目之中,子吟以极快的速度袭向邪,几个幻影交织闪过,邪未动,似乎已有所料。
九渊未料,子吟突然出手,在看邪似乎已经早有所准备,慌忙之下,却出手阻止,似乎这一击速度极快,邪的勾起嘴角,矗立在原地,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另一个自己了。
刺穿身体的声音,划破大厅的寂静,子吟瞪大了银色的双目,一时之间竟无从分辨,太阿只是在邪的右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为何会有刺穿身体的声音。
他松开手,卡拉一声,太阿光彩瞬间泯灭掉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子吟蹒跚几步,跌坐在了地上,九渊脚下溢出的血迹,延伸到了子吟脚边。他越发无力的低下头,无法去面对自己的莽撞。
邪的手从九渊的身后,穿透了心脏的位置。
邪的表情仍然依旧如常,双目却锐利的直视着子吟,"没想到,就连重华自己的另一部分元神,都想要他消失,少昊和帝俊的杰作吗?"随说着,叱啦叱啦,鲜红的手掌从穿透的身体,抽了回来。一阵战栗,可是九渊没有倒下去,他只是步伐有些虚浮。他转过身来,面冲邪说道。
"这一掌就当作少昊偿还给你的,你回冥界去吧,过去的就结束了吧。"
"你还在说笑,即便我就放过你和子吟,帝俊也不会让我们就这样活着。"邪的语调平静如初。"所以,重华必须活过来,你不想在见他一面吗?"他拾起地上的太阿。
"你刚才就看出来我会杀了他吧。"邪轻轻描摹着太阿的剑刃。"重华大概已经预料到会有这样一天,才会将太阿留给子吟,可惜这柄神剑在他手里会哭的,他很怕他变成重华的一天,会对你使用这剑,所以他很想了解了自己。你也是看不得这张脸相残吧。无论是九渊,还是少昊。"他说完,轻易从地上拎起子吟,碎发滑落到两侧,银白色的瞳孔找不到焦距。
面对另一个自己,邪温柔而又残忍,他将子吟所遗忘的重华的记忆唤醒,果然如他所料一般,子吟嘴里不是传出惨叫的声音,他笑意加深。
"住手。"九渊凝聚真气,邪偏头,手中的太阿一掷,光华四射银白色的剑身变得通体乌黑,打散了九渊的真气,刺入手心,牢牢的扎入玄黑的石阶上。
"住口,他不过是重华的强迫剥离而出一部分元神。即使没有这部分,只要有这个身体,重华依然可以活过来。"邪的双手指尖,点在子吟额头见,惨叫的声音消失不见了。他似乎又被带入另一段的记忆之中。

推书 20234-12-17 :玩笑----Asre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