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立马就想起来差点就我干上一架的那位东北男人，再走上去仔细看看。
“我说，这男人也是gay？”实在无法相信当日一直纠缠著红姐的东北野人，居然也堕落成同性恋了，我踢了一脚看上去像已经瘫成泥状的男人。
周也跟著我走过来，也站在那男人的身边。
“看著不像。他喝醉了，很有可能是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误打误撞走进来的。”周也低下头，观察了一会说著。
这样也能让我碰到他，短短数日，我就能遇到这个男人3次，这是不是说明，我跟这个男人的缘分似乎好得过分。
“喂，周也，带他走。”
周也一愣。
“你什麽时候这麽好心了。”
我再次踢了那男人一脚。
“我可没那麽好心。”这年头好人没好报，整个社会上到处都充斥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的明哲保身的观念。不过……这样就把这个男人仍在这听之任之，难以平息上次他送给我的那一拳头所产生的後遗症。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多多少少也能让我心里平衡一点。
“说得我也起了好奇心了，听你的，带走。”
周也对著门口站著的两个个头比较魁梧的男人招了招手，对方立马走了过来，依照著周也的吩咐把人扛出了“本色”，并且送上了周也的车。
46
到了周也的住处，我有点愣了，说起来，周也住的地方也不是很小，但那也只仅限於只有他一个人，前天晚上，多了一个我，感觉刚刚好，可现在要是塞进个块头可比拳击手的野人，那就有点勉为其难了。
我有点尴尬得看著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周也。
“怎麽办？”
周也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後再看了一眼瘫在洗手间马桶旁打著呼噜睡得一脸甜蜜的男人。
“啊……我以为这里住两个人差不多了，没想会多出一个人。”还是个庞然大物……
“总不能就这麽扔在那吧。”洗手间可是解决人生重大问题的重大场所，被别人占了，关键时刻可是会要人命的。怎麽说也不能把人扔在那。
“阳台？”周也瞟了眼我身後的阳台，我转头看过去。
阳台是在落地式玻璃窗後面，和厅堂隔了出来，现在也不算是很冷的时候，把人扔在那也不至於出人命，而且周也住的地方也够高，完全不用担心对方能从8楼直接跳下去逃走。
再来，那地方似乎更符合我想整人的计划。一边命令周也把人拖到阳台上去，一边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老子要整人绝对要用终极手段，让那王八羔子知道老子的厉害！
周也转回身，站在我身後。
“找什麽呢。”
“润滑液。”
“你找那玩意干嘛？”
“有用。”
……
周也没有再问，我也没有多想，继续翻找著我需要的东西。
良久。
“左手下面抽屉。”
我顺手摸过去，拉开抽屉。
“我操！怎麽不早说！”害老子找了这麽久。
我站起身，打开塑料罐装物的瓶盖。
周也走上来，抓住我的手。
“你干嘛？”
我抬眼送了记奸笑给他。
“你小子不是好奇老子要怎麽整这男人麽？一旁呆著看就行了。”
周也的手抓得比先前更紧了，一脸的阴沈，我忽然想起来周也是个gay，偏偏还是个喜欢我的gay，现在八成误会了我的意思。
“喂喂，你别给老子乱想，我陈景可不是你周也，对男人没兴趣。”还是这麽大个的男人，白给老子上都不要。
周也摇了摇头。
“陈景，适可而止一点，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少惹麻烦比较好。”
周也的话是没错，可人都带到这来了，老子是不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
“说什麽屁话！老子带人回来，就是为了出那口鸟气。”到现在我还能感觉到那天一拳头打在我胃上的滋味。
周也把我拉进房间，关上门。
“听著，陈景，你要出口气，我替你出，现在重要的是，少惹事，他现在还没有清醒， 挨你打挨你骂，也受了不少，够了。”
“我操！那拳头没打在你胃上，你当然不知道。”我敢肯定，要是谁让这小子吃一拳头，这小子绝对会让对方直接进医院。
周也低低笑了声。
“也不知道，不久前是谁赏了我好几拳，全往我脸上招呼。”
“那是你自找的！”我暗暗磨牙，想起来那时候周也对著我挑衅的嘴脸，到现在我还是觉得这小子非常欠扁。
“那你不也是自找的吗？”我头一歪，怎麽听著周也这话感觉很刺耳呢。
周也见我又开始蛮横了。拍拍我的肩膀。
“一开始本来就是你不对，打到别人不道歉也就算了，居然还上前揍人，第二次，别人在解决家务事，你凑什麽热闹。”
“靠！谁给老子一叠白纸让老子气不打一处来的？”罪魁祸首还敢说老子不对？
“行了行了，这事不早就说清楚了吗？怎麽又扯回原来的问题上来？”
“他妈的，是谁先扯的？”
我正打算跟这王八蛋理论清楚，门外有道和弦铃声响了起来，我摸摸口袋里的手机，不是我的。
“啊……有电话，我去接下。”周也转身开了门走出去，门慢慢自动关上，在合上之前，我听到……
“喂，我，周也，什麽事？”
“明天？晚上吧，白天我有事情……”
门“啪嗒”合上，周也刻意放低了声音，我听不太清楚讲了些什麽，本来想著装作若无其事出去听听什麽事情的，但是刚迈出的脚的时候……
周也明天晚上要去办什麽事情跟老子有什麽关系，老子为什麽要知道，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1点12分。
都这麽晚了，我也自觉折腾够了，脱了身上的衣服，直奔浴室，冲掉从“本色”带回来的一身乌烟瘴气。
47
一觉起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我伸了个大懒腰，开了门出去。
大清早的房间里似乎……太过安静了，我四下找了下，连个人影都没找到，走进厨房，想找点吃的，结果发现什麽都没有。
妈的，周也那小子存心想饿死老子麽？走过厅堂的时候忽然想起昨晚带回来的野人，凑过去看了下，也没了人影，十有八九是周也那小子多管闲事把人带走了。
至於嘛，老子又不会吃人。
泄气得摸出口袋里的烟，叼上。坐在沙发上呆愣了大概十秒锺，心底某根弦“咯！”一声断了。
我操！周也那王八蛋不知道出门要告知下老子去哪麽？现在要老子去哪找人？摸出手机，拨了周也的号码。
“您的电话已欠费！”
我又足足呆愣了五秒，自打老子小学一年级开始用手机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玩意，老子的手机会欠费？
我不死心地再拨了一遍。
“您的电话已欠费。”
依旧是毫无节奏感的女音，我心底的烦躁开始上升。
立马起身，回卧室，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谁知道那小子去找什麽人，干什麽事，说不定去找常峰卖了老子，老子非要找到他不可，然後海扁他一顿！
他妈的……
冲到门口，我握紧手柄的时候，脑子里已经把周也凌迟了上万遍。
可我却发现，手柄转不动，不死心地用尽吃奶的力气用力拧，老子记得昨天出门的时候这门还非常听话的，怎麽今天也给老子反了啊？
我操，门开不了，猛力朝门踹了一脚，“！当”一声异常刺耳，妈的，周也那王八蛋搞什麽飞机！
这里是8楼，我不可能从8楼爬下去，现在这里，就相当於监禁了我的一座牢房，我快步走到窗口，拉开窗户，看著8楼下面来来往往的人群，周也那王八蛋的话又在我耳边闹腾了。
“陈景，这个时候少惹点事情……”
“陈景，你要出气，我替你出……”
我颓然坐在地上，一拳捶打在地上。
“妈的！”
这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会怎麽样，我该怎麽办，脑子一片火，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姓周的现在敢他妈的出现在老子面前，老子立马揍得他连他亲爹亲娘都人不出来！
他妈的什麽意思！平常尽说些好听的话，转个眼就能跑得影儿都没，这种王八羔子……连事先留个字条都不会麽？敢情他周也是文盲？
“叮咚……”门铃响了，我一激灵跳了起来。钥匙在周也手上，他不可能会按门铃，我放轻脚步走到门後，从猫眼小心翼翼看出来。
是那个姓蒋东北野人，我心里嘀咕著，这人不是被周也带走了吗？他怎麽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
没一会，就听到铁门上传来了一阵一阵撞击的声音，野人不愧是野人，这麽野蛮的事情也就只有他那样野蛮的人才做得出来。我左右看了下，得找个地方藏起来，否则，那野人进来了，保不准会做出什麽事情。
左右逡巡了一圈，我不由得痛恨起来周也这男人的品味，简单干净是好习惯，但是简单干净到连个藏身的地方都没有，那就有点过了，这小子就不能弄个像样点的大衣柜麽？！
“卡擦“一声，我心也不由得一抖，妈的，这里的人都死光了吗？就没个人来阻止这王八蛋强闯民宅吗？
在这之前，我只能三步两步跑到阳台的角落里，尽量缩进去，这个时候，天知道，我有多麽庆幸自己身材是如此苗条。
我刚站好，门就被推了进来，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那姓蒋的东北野人，另一个人居然是红姐！
“人呢？”
东北野人摸摸头，有点不知所措。
“确实是在这啊，我昨天过来的时候特意留意了的。”
妈的，敢情昨天这王八蛋是故意的！周也这笨蛋早上不会把他直接放了吧。
红姐看样子有点烦躁。
“叫你办这麽点小事，你都办不好，你看看你会什麽？！”
男人立刻矮了半截。
“阿红……”
“算了算了，你说周也对上了常峰也撑不了多长时间，这里没有的话，我们去找找别的地方。”
“要不要再找找……”
“这里一眼就能看出来没人，不要浪费时间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麽意思？我心口莫名重重一跳，难道周也出事了？为什麽要找我？不行，我得问清楚。
我走出阳台的角落，看著转身的两个人。
“告诉我，发生什麽事情了。”
48
周也的房间里，我和红姐面对面坐著，姓蒋的东北野人站在红姐的跟前，一个劲得朝我瞪眼，我很想告诉他，我对他跟前的女人完全没兴趣。
红姐接过我递给他的啤酒，豪气地开了猛灌了大半灌，喘了好一会，才开口。
“陈景，有些事情红姐难以启齿，但是今天，红姐就把一切都告诉你。”样子很慎重的样子，红姐在我眼中一直都是那种风轻云淡，什麽事情都能在她手中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就是说我是没见过红姐这麽正经的模样了，我给自己点了根烟，打算听完她所谓的长篇故事之後再出门找周也。
“李乾……是同性恋。”
刚吸进去的烟没来得及吐出，堵在喉咙，呛住了。我低下头猛烈地咳了一阵，才抬起头。
“红……红姐，你没病吧？”李乾，李乾是gay?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打死我也不信跟我一起泡妞能跟我大谈床上技巧的李乾会是gay。
红姐拿起我仍在桌上的烟盒，自顾自抽了一支，点上，吸了口。
“我知道你不信，三年里李乾跟你走得最近，他在你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样，但是在我眼里，他只不过是当年初到叛逆期的高中生。”
我忽然想起来，李乾告诉过我，他认识常峰，是他念高中一年级的时候，我还能记起他说到刚开始认识常峰的时候那兴奋的样子，那时候我还跟著他崇拜了常峰一把，後来才知道原来常峰是个gay，瞬间惊醒梦中人呐。
“我知道上次的事情，是李乾背叛了你，我也知道以你的脾气，就算对方真的有苦衷，也不会原谅他。”
对，红姐说得对极了，不管对方是谁，对我有多重要，出於什麽理由背叛我，我一概不原谅。
“但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如果当时李乾不这麽做的话，恐怕事情会发展得更糟。”
“什麽意思？”我眯了眯眼，红姐的话中有话，彻底地吊起了我的口味。
“你应该不知道常哥和李乾之间的关系吧？”
我心底冒出一句话，难道……我脑子里又想起了那天周也递给我的那叠白纸。
“如果当时李乾不那麽做的话，去的人会是你，到时候常哥打算一起收拾了你和周也。”
呼之欲出的结论让我有点招架不住。
“等等，红姐，你的话我还是不太明白，李乾是gay，是常峰是一对，那他为什麽帮我？你这话不是自相矛盾吗？”
红姐拧掉了抽完一半的烟。
“因为，他最在乎的人，是你。”
惊天霹雳打在了我脑袋上，我只觉得刚才红姐说的这句话，像是从天外飞来的，如此不切实际的话。
“红……红姐，我和李乾是兄弟。”做了三年的兄弟，三年一起打打闹闹，帮著我打架的兄弟。
“我知道，你一直只把李乾当兄弟，所以我一直劝李乾，可惜，没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李乾也说了，都只怪他。”
瞬间，我觉得脑子一片混沌，像一团浆糊，越搅越糊。
我以为，一直都以为李乾也只把我当兄弟的，一直都是。能说出喜欢我的，除了周也之外，再也没有别人了。
对了，周也，我终於稍微清醒了一点点。
“周也现在在哪？”
红姐看了我一眼。
“你真陷进去了？周也这人确实不错，很有实力，如果常峰晚他几年出道，X省的黑道绝到不了他手上。只可惜。”
什麽乱七八糟的，老子要的可不是这些。
红姐又抽出一根烟，点上。
“周也在红廊，我也不知道现在是什麽情况，只不过我知道周也一个人去那，绝对没有办法安好地走出来。”
这是废话，那是常峰的大本营，特别是今天，那死变态肯定带著一大票人在那准备大大出手灭了周也……或者连我也一起灭。
抬眼看了一眼红姐，我忽然猜到红姐来我这的目的了。
“红姐，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听了常哥的吩咐吧。”
红姐瞟了我一眼，笑了声。
“没错，陈景，你变聪明了。”我暗暗骂了一句不愧是婊子出身的。这样的女人，我实在想不同那次会救我。
“如你所愿，我立刻去红廊，红姐……能不能最後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说。”
“那次在红廊，到底是谁救了我和周也的。”周也跟我说是红姐，但是现在看来，绝对不是。
“呵呵，算你小子有良心，是李乾，李乾求我的。”
48
出了周也的住处，红姐和她的跟班坐上一辆出租车先走了，我知道红廊在什麽地方，不用他们给我带路。
在到红廊之前，我想我该把所有的事情都理理清楚了。
走进手机店，我向来不记自己的号码，把手机和一百元钞票扔给了里面的店员，让他充值进去。
“恩，是周也吗？”对方报了个名字过来，我一愣，这明明是我的手机，为什麽用户名会是周也？不过我还是胡乱点了点头，蒙混了过去，现在我没有时间去注意这点小事。
充完手机，我立马拨了周也的手机号。
“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呼气，吸气，我强忍住摔掉手机的冲动，走出店门，朝红廊走去。
既然红姐已经知道了我的行踪，现在这个时候，常峰肯定已经在那等著我去了，呵呵，如果周也还活著，看到我眼睁睁地送上门去，不知道会怎麽样。
他一定想不到，他一手安排的让我平安无事的计划，会因为一个东北男人功亏一篑。
我想起这个时候要不要找李乾，或许还能问一下周也那条命是不是还留著。
在电话本里找到了李乾的号码，拨了过去，幸好通了。
电话响了大概4声，终於通了，李乾嘶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他妈哪个王八羔子，有屁快放！”我忽然觉得眼眶一热，想起了和李乾一起肆意胡闹的日子。
“他妈的，我是哪个王八羔子，你听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