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详----趵言

作者:  录入:12-14

热乎乎的美味菜肴,间或饮些店内自酿的桂花酒。浓浓的桂花香掩过冲鼻的酒味,安离珣爱不释手,忍不住多添了几轮。曹贤霖也难得看他心情放松,更是拉著他一直说话。直到岳懿翔终於再按耐不住心中不满,伸手拉过眯著眼笑得开心不已的某人时,才发现这家伙迷蒙的眼神,已经完全符合一个醉鬼的指标。
"啊,安经理原来这么不能喝酒的啊。"王蓓珊新奇地看著一贯冷静自持的上司露出像小孩子一般的天真笑颜,手上已经动作迅速的拿起手机准备记下平生难见的奇观。
"我先带他回房间了,你们也别喝得太过火。"岳懿翔不动声色地用身体裆下一个个眼睛发光的视线和镜头,相当轻松地扶著纤瘦肩头往房间走去,无视身後发出的一阵失望低呼。
转过拐角处待閒杂人等视线被隔绝,岳懿翔便乾脆将怀里人拦腰抱起,走进房间放在柔软床铺上。
安离珣不能喝酒,除了第一次他自己不知轻重地和他豪饮下一瓶两天都头痛后,偶尔会陪他少许喝一些,也从来只是点到为止了。老板娘的桂花酒虽然酒味不重,度数却并不低。刚刚也怪他一时不察,没有及时阻止。
在洗手间将毛巾沾湿后擦拭光洁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皱紧的眉间显示出本人的不适。岳懿翔心里有些著急。这家伙不像有些人,喝多了吐出来就好。他是很难将酒精借呕吐排除体外的体制,现在只能依靠肝脏的解毒能力,尽快将酒精分解乾净。
"懿翔......"躺著的人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朦胧湿润的眼神紧盯著他,像是确认他到底是谁。
"我在。"岳懿翔忍不住伸手抚过对方汗湿的额际,声音温柔的回应。
"懿翔......懿翔......"安离珣却像是怕他走掉般,一遍遍地呼唤著,双手也拉过覆盖在发际的微凉大掌,放在通红的颊边蹭了蹭。
岳懿翔心中热火顿起,自知不妙,却怎样也无法出力拉回手掌。
这是十年来,一直被深埋在心底无法诉诸於人的强烈渴望。现在正在以野火燎原之势疯狂滋长,迅速侵犯早已岌岌可危的薄弱理智。
双手仿佛有自我意识般捧起热烫脸颊,被蛊惑般地拉近两人距离,双唇触上渴望的柔软。
心脏紧紧地拉扯,又叹息著放松下来。
多少个夜晚,他推拒声色犬马、烟红酒绿,独自一人在淡雅的月光下,凝望窗外的素凈雪夜,回想如明月般宁和的微笑,如夜幕般漆黑的清亮眼眸,如白雪般淡定纯凈的性格。回想他每一道信任的视线,回想他每一次坚定陪伴在他一侧的身影,回想那晚他倾尽一切的付出,雪夜中他莽撞送上的亲吻,反复思索他不辞而别的原因。
他曾拒绝相信,曾愤怒气恼,曾自嘲颓丧......但终於,他还是从冰岛归来,重新回归阳光绿树中,不再沉溺于曾深深浸润他身心的纯洁白色。
虽然从不愿承认,但他自己明白,是因为期待著再次的相逢。
认识的时间已经有二十年,真正相处却连一年都凑不足,但是这个人,永远没有办法从心里抹去。
感觉颤抖的双手缠上他颈项,岳懿翔再无法压抑。翻身压上单薄身躯,灵巧指尖一点点剥开碍事衣物,唇舌也沿著逐渐裸露的白皙皮肤,四处留下鲜艳印记。
身下人的反应激烈,低低的呜咽声伴著情事的喘息,愈加让男人心急火燎,欲望简直一触即发。
竟然丝毫未变......生涩到极点的反应和那晚相比不见任何长进,伸入的指尖触及一片乾涩,耳边也传来隐隐呼痛声。抬眼看见几乎快烧起的通红脸颊,上面清楚写满的羞赧神色,更让他肯定心中猜测。
他和他一样......
这样的认知无疑是压倒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岳懿翔俯身在柔软红蕊上吸吮舔弄,手指爬上对方已经反应激烈的前端,快速套弄圈动起来。
甜柔的呻吟声响起,指尖渐渐被沾湿。将带有润滑的长指送入灼热甬道,岳懿翔几次被触及的紧致柔软勾引得几欲失去理智。指尖循著记忆触上某点,白皙身躯一下惊得挺直背脊。
"小珣......"眷恋地在栗色髪间低喃,想要温柔,却控制不住亲吻的力度。岳懿翔近乎贪婪地吻上每一寸细致肌肤,在指根部感觉松软之际,将再无法忍耐的灼热欲望用力送入深处。
"啊......"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安离珣不由唤出声来,混沌的神智稍稍清醒。睁大双眼,朦胧的视线中,线条深刻的英俊脸庞映入眼底。
懿翔......
除了十年前那晚,他没有任何其他经验。努力回忆著自己如何被引领,脑中却混乱一片,什麽也想不起来。只能顺应心里想望,紧紧揽住男人肩背之馀,下意识放松双腿,顺著对方力道环上结实腰际。
"慢......慢一点......"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对,但男人简直是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太超过的力度让他连话也说不完整,每每觉得自己要到极限,却在炽热的深吻附上时无法自控地微侧过头热烈回应。
身上似乎著了火......羞耻地感觉夹在两人腹间的欲望只被男人随手抚弄两下都颤抖不已,胸前後背......每一次修长指尖的轻触或揉弄都是火上浇油。脑子似乎被烧坏般,想要求饶,却每每被冲击得无法成言。臀间全是炽热感,伴著男人每一次顶弄发出的低喘,竟像是有意识般痉挛著,耳边的呼吸声一下更为粗重。安离珣心里羞耻不已,却仍抵不过激情,在唇齿所及之处不断落下亲吻。
几下猛烈撞击,体内物事一下更为膨胀,安离珣低呼一声,热流一下汩汩注入体内最深处。
闭上眼深呼吸,刚想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烫人的鼻息接近,心里一跳,双唇再次失陷。
敏感的口腔内被柔软舌尖一遍遍划过,心如擂鼓,却一点也不想放开。安离珣捧起近处脸颊,迷醉地启唇探出舌尖。
细嫩的大腿内侧被抚过,依旧相连的身体敏感至极。臀间感觉又被胀大,安离珣瞪大眼眸,岳懿翔放过被啃噬得红肿的柔软,埋首在锁骨处舔过,满意地感到掌下肌肉一僵。
"别......"别再来了......话才刚开口,男人已经开始抽动。安离珣脸上热度上升,闭眸避过炽烈眼神,放任对方无度需索。

安详 19

初睁眼时还是朦朦胧胧,待神智稍稍清醒反应过来身在何处时,眼眸一下瞪大,睡意全消。
环顾四周,房间并没有熟悉的高大身影。身体转动间察觉被褥下仍是不著寸缕,身边尚存些微暖意,脸上热度蓦然烧起来。
凝神屏息,隐约听见浴室内的水声。看见另张昨夜完全被忽视的另张床尾放置著整齐的衣物,连忙忍下全身上下肌肉的哀嚎,小心起身下床,轻声套上衣物准备迅速离开这里。
根本不知道怎样面对男人。安离珣手忙脚乱套上长裤衬衫,不意间瞥见身上遍布的青紫印记更是让颊上仿若火烧。事情似乎越来越超乎他的掌控。第一次,他萌生起拔腿就逃的冲动,再不敢企图窥视种种行为之中隐藏的深意。
抓起椅子上的背包,安离珣放轻脚步声慢慢走过浴室门口,伸手压下房门把手......
"怎么,又想逃?"湿润的空气伴著敞开的浴室门飘散到房间内,身後传来的声音虽然平淡,里面咬牙切齿的意味却也异常清晰。
完了!
安离珣闭上眼深吸口气,缓缓转过身对上怒火中烧的黯眸。
"那个......我......"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一时间脑海一片空白,张口结舌地看著岳懿翔紧绷的脸庞说不出话来。
岳懿翔瞪著眼前人半晌,忽然大步走上前,双手轻松一捞,把总是呆滞站在门前的单薄身躯扛起来,不顾他的惊叫声,抱紧坐入柔软床间。
"喂!岳懿翔你做什麽?!"安离珣被吓了一大跳,被像个孩子一样抱在怀里的认知让他脸上通红,忍不住瞪著始作俑者吼起来。
"爲什麽总是要逃开?"岳懿翔却不作理会。心里郁结已久的疑问一下喷发,他紧紧锁住睁大溢出疑问的黑眸,狠狠质问道,"每一次都是这样。上次先吻我的不是你吗?爲什麽忽然无声无息地就跑到美国,甚至不肯等我醒来跟我说清楚。这次也是,昨晚你也没有拒绝吧,现在又准备一句话也不说地偷偷逃跑吗?"
环住腰间的手臂太过用力,安离珣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眼下他管不了这么多,整个思绪都全是男人从未展露过的受伤神情和字字锱铢的咄咄质问。
什麽和什麽啊?!安离珣瞪大双眼,整整纠缠他十年的暗色情绪再无法压抑,顾不上自己张开大腿坐在男人腿上的羞耻姿势,他大声反驳,"谁偷偷逃走了?是父亲出了车祸要我到美国照看。後来因为那晚的大雪我又生病昏昏沉沉的在医院躺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刚到美国我就立刻打电话想告诉你,但岳叔叔说你还没有醒过来,後来我病好回来你们已经人去楼空,连拜托父亲联系岳叔叔都没有音讯。那之前我不是......"想起那时的冲动行为,安离珣脸上不由一热,"我当然以为你被我吓到,又不愿意当面拒绝我才不辞而别。这次见面你一开始不理不睬,昨晚又发生那种事,要我怎么面对你?到底每次变脸比翻书还快,又偷偷逃跑的人是谁啊?幼儿园你们搬家那次是,十年前也是......每次一走,就再没有任何联络的办法......"
原本理直气壮的责怪声音慢慢变小,安离珣羞恼地察觉喉间一下涌起酸热,眼前视线忽然湿润起来。连忙别过头,倔强地看向别处。
岳懿翔愣愣地盯著眼前激动得泛红的耳尖,虽然事情一片混乱,但他慢慢摸索出一直被他忽略的事实。原来两人竟一直带著误会遗憾地错过了十年光阴。
感谢上天依旧安排两人再次相遇,让他能够解开疑惑,重新搂紧最珍视的恋人。
心情百感交集,如释重负的感觉占了上风。岳懿翔眼光柔和,蓦地凑上前在红透的耳垂亲了一记。
"喂!"安离珣一惊回头,立即被精准压下的强势深吻掠夺氧气,灵巧舌尖卷起他的热烈吸吮,双手不争气地缠上男人脖颈,头脑一下昏沉起来。
"是老头子。"察觉相缠的恋人气息不稳,岳懿翔微微拉开距离,却仍忍不住在红肿柔软处眷恋不断地轻触。
"嗯?"安离珣半阖眼,神智尚未从刚刚的亲吻中清醒过来。
"是老头子。"岳懿翔扶住低垂不愿与他对望的小脸,将终於串起的认知说出。"是他跟我说你要回美国,也是他著手准备一家人赴英的手续。当时我本来并不相信,但怎样也找不到你,到你家也没有人,打手机又说是空号。後来想联系安叔叔,也被老头子找各种藉口搪塞过去。"一切的不自然终於有了解释的原因,岳懿翔脸上神情前所未有的诚恳严肃,"怪不得他这几年一直给我介绍女人,果然那家伙精明得不得了,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
原来是这样吗......安离珣看进相隔不过几寸的黯眸,里面自己的脸孔清晰地显现。如释重负地深叹口气,他再无力说话,发自内心地勾起嘴角露出微笑,紧紧地将湿润的双眼埋进宽厚的肩窝中。
感觉温热大掌安抚地在背脊轻拍,男人低沉柔和的声音响起,"你好瘦。我听贤霖说你得了十二指肠溃疡,怎么这么不注意身体......"掌下可以感觉到微微隆起的脊椎骨,岳懿翔疼惜地细细抚摸。
"还好啦。说得我好像弱不禁风一样......"安离珣舒适地躺在温暖怀抱,感觉好像荡漾在温水中,从内心开始的放松让他眯起眼,声音慵懒的答道。
"那么......"将眯起眼快要又睡过去的恋人扶起,岳懿翔在卷起的浓黑睫毛上落下一吻,"十年前我想跟你说的话,现在还愿意听吗?"
眼眸蓦地瞪大,安离珣胸口处忽然不受控制地跳动。眼睁睁看著男人靠得越来越近,一贯读不出思绪的黯眸流露出毫不加掩饰的柔和情绪。四目相对间,线条刚硬的唇线微启,吐出最神圣的三个字。
等到再回过神来,脸上已经湿漉漉一片。感觉略略粗糙的手指不断在脸颊摩挲拭去泪珠,安离珣伸出双手将健壮身躯拉近,伏在对方耳边虔诚回应。
再次俯下的亲吻急躁粗鲁,却甜蜜得心里全是暖意。直到忽然察觉某物,安离珣不知哪来的力气,破天荒成功将男人推离。
"你......"脸上烧热,第一次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引人遐思。安离珣手忙脚乱要从男人腿上下来,却一下看清身上刚著好的衬衫不知何时已被褪下,绯红一下漫过脖颈。
岳懿翔好笑地看著恋人晕红双颊手足无措的样子,手臂使力将挣扎的身躯固定,下身更暗示地往上一顶。"再来一次?"
怎么可能?他身上现在还痛得不行。
"不......"拒绝的话被男人及时附上的唇堵在口中。安离珣还来不及再提出抗议,大掌已抚过腰侧敏感处,激起一阵控制不住的轻颤。
算了,其实也知道没有办法拒绝。
安离珣放弃地放松身体,将一切交付男人手中。

安详 20

接下来的日子,甜蜜得不真实。
回到市里的当天男人就不容拒绝地将到他家将行李一一搬到自己屋内,当晚就强迫入住不说,更对他的异议置之不理。
一切都很顺利又理所当然。对於这个男人,安离珣知道自己永远没有办法真正提出拒绝。但是从每个相拥而眠的夜晚醒来,总会浮起恍若隔世的感觉。那是掩藏在幸福表像下的现实,总有一天将要面对。
十年的时间,明明听上去那么漫长,但一相处起来,却好像从未曾分离。
安离珣将最後一道菜摆上桌,走到半掩的书房门口,敲敲门后推开,轻声呼唤正坐在电脑前看资料的男人。
岳懿翔应声站起来,在倚在门口的恋人唇上轻印一记,拉起细长手指一同往餐桌上走去。
"这周末有没有时间?"岳懿翔坐下,看向正低垂著头帮他舀汤的白皙脸庞。
"嗯?"安离珣将汤碗放在男人面前,"有空,怎么了?"
"老头子让我们到他那去看看。"岳懿翔喝口汤,不意外看见恋人身体一僵,"去吗?"伸手拉过攒紧的指尖交缠,感觉回握的力道加重,眼里不由流露淡淡的疼惜。
虽然安离珣依他所愿搬进了他家,但家长的事情一直是心中最介怀的一部分。恋人并不说什麽,他心里依然能感知到每一次回应中的忐忑不安。
"我们一起去吗?"自从知道是岳巖刻意将两人分开,安离珣就无法控制自己对未来担忧。眼前的生活越幸福,心里的恐慌不安就愈加庞大。本想著放纵自己贪心一点,再贪心一点,但一直逃避的现实摆在面前,胸腔一下空落下来。
"嗯,我们一起去。"岳懿翔抚过恋人被下意识咬紧泛白的下唇,轻声安抚,"别担心。"
如果岳巖再次要求他爲了岳懿翔的未来离开的话,他会答应吗?安离珣看进男人写满温柔的双眼,心里一痛。一反常态地放下羞涩,伸手紧紧拥住对方温热身躯。
看著路边风景由街道高楼变成空旷雪景,安离珣出神地凝望窗外,一时间动摇两天的纷乱心情蓦然平静下来。感觉男人时不时飘来的目光,回过头回应微笑。
岳巖携妻在市外郊区买下一片土地建好别墅,周围院子里都是两人閒暇时种下的植物花朵,听岳懿翔说过夏天时里面一片花团锦簇,但冬天就只馀白雪中的一栋小屋,周围大树指头被皑皑大雪压弯了枝头,仍能从缝隙中看见深绿的针叶。
站在门口等待里面人出来开门时,安离珣暗暗吸口气,刚在斟酌待会怎样开口,温暖的手掌忽然将他冰凉的指尖捂住扣紧。
"别......"指尖暖意融融,心里一下放松下来。忽然隐约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安离珣一惊要抽回手却被拉得更紧。慌乱间回过头,男人动作迅速地在他脸上亲一下,然後神色自若地向打开门的岳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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