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浚,我~~~"萧羽洛把头埋入被子里,不愿让颜浚看到自己的泪水。
"羽洛,你是不是还是介意绯祈和淑妃之间的事?"颜浚把他拥进怀里。
"浚,我知道我这样不对,可是我~~~"萧羽洛哽咽着说不出话。
"你没有什么不对,会介意,这说明你在乎绯祈,"颜浚轻轻擦去他的眼泪,"但是,我相信绯祈是不会背叛你的。"
"浚~~~"萧羽洛感动颜浚的体贴。
"而且你要记住,不管以后淑妃跟你说了什么,你都绝对不要相信她,你要相信绯祈,相信你自己,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萧羽洛也拥住颜浚,将头埋入他的胸膛。
"现在还早,再睡会儿吧,我陪着你。"
"嗯"萧羽洛在颜浚怀里安稳地睡去。
伤心离去后--又打劫?!
十一月,御花园里的秋菊盛开,清清雅雅,冷香浮动,十五这日下午,皇帝在晚艳园设了赏花宴,邀后妃王公、文武百官和枭国使节欣赏秋菊高雅傲霜、孤标亮节的君子之姿。秋菊傲霜怒放,众人欣赏着它那千姿百态的花朵和姹紫嫣红的色彩,闻着清隽高雅的香气,都不禁觉得身心舒畅,纷纷感慨不愧是花中君子。
萧羽洛坐在黎绯祈为他特别准备的椅子上和众人一起赏花,吃着糕点,摸着肚子感慨,哎,都已经两个月了呢~~~咦,绯祈和浚到哪去了?
"皇上,菊花素有‘花中君子'之称,今日好雅兴,臣就献丑赋诗一首,以抒发臣心中所感,请皇上评点评点。"礼部尚书文恺之插话。
"朕才疏学浅,怎及爱卿文才,评点不敢,感想尚可,爱卿请。"黎绯祈本想去陪萧羽洛,却被大臣拖住搞风雅玩意去了。
"那臣就献丑了。"
文恺之开始摇头晃脑地吟诗,完了之后黎绯祈还来不及说什么,秦水心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插话道:"文大人真是好才学,小女子这边也有一首,不知皇上和大人可愿一听?"
黎绯祈皱眉,这女人来凑什么热闹!但是又不等他开口,秦水心的老爹也来插一脚,说道:"臣虽然是武将,但作个诗还是会的,小女作完,臣也来作一首,请皇上评点评点。"
于是就这样黎绯祈不得不和他们周旋,耐着性子听完,刚刚可以脱身,秦水心突然往他身上倒来,没办法,只好扶住她。
"皇上,臣妾有点头晕,您能扶臣妾到那边去坐坐吗?"秦水心扒着黎绯祈的衣服不放,眼角瞥向萧羽洛所在的位置。
黎绯祈其实很想甩开她,但不能当着她老爹和大臣的面这么做,只好憋着气扶她去坐下。
"皇上,娘娘的脸色不是很好,臣看还是请太医来瞧瞧吧。"文恺之见淑妃一副随时要晕倒的样子有点担心。
"皇上,臣妾最近吃不下,睡不好,还老是犯恶心,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病啊?"秦水心双眼蒙上泪水。
"小宝,去请太医。"黎绯祈皱眉吩咐。
太医不多时就来了,搭着脉诊了一会儿便跪下向黎绯祈磕头道:"恭喜皇上,淑妃娘娘有喜了。"
"什么?"黎绯祈惊愕,抓住太医的衣领,"你说什么?"
"皇上,老臣是说淑妃娘娘有喜了。"太医以为他是太高兴了。
"你说她怀孕了?!"黎绯祈放开太医,觉得眼前的事有点突然。
"呵呵,老夫有外孙了,文尚书,老夫有外孙了!"秦慕一听自己女儿怀孕了,乐得抓住文恺之的手猛摇。
"皇上,原来臣妾、臣妾不是得病,"秦水心抓住黎绯祈的衣襟,"皇上,臣妾~~~"秦水心说着就晕了过去。
"娘娘!"
"女儿!"
"皇上,娘娘可能是因为得知自己怀孕太过激动晕倒了,娘娘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太医如是说。
"小宝,你送淑妃娘娘回景泱宫。"黎绯祈下令后便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襟被秦水心抓得死紧。
"皇上,娘娘是第一次怀胎,想必心里很不安,才会抓着皇上的衣襟寻求安慰,依老臣看,还是皇上亲自送娘娘回去吧。"太医又说。
黎绯祈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抱起秦水心,自己送她回去。
这一切都被萧羽洛目睹了,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黎绯祈抱着秦水心离去,心里似乎破了个洞,冷风直灌进来,在这深秋中,觉得特别冷,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却怎么也温暖不了破洞的心。他垂下头,你们终究还是发生关系了吗?那我要如何自处?我以后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你呢?绯祈,我知道我自私,但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你跟别人,我该如何相信你,如何面对你啊?
"我相信绯祈是不会背叛你的。"
"你要相信绯祈,相信你自己,知道吗?"
脑海中划过颜浚的话,那让他安心的话,对,浚说的对,浚~~~萧羽洛抬头想寻找颜浚的身影,这个时侯只有颜浚在他身边才能给他安慰,稍稍填补他破洞的心。可是浚在哪里?他抬眼四处找寻,却没有看到颜浚飘逸的身影,映入眼帘的只有怒放的秋菊和走来走去的人。于是他起身,踏着恍恍惚惚的步子去找颜浚。
"少爷,你怎么了?你要到哪去?"萧辰葑拦住他,满脸担忧之色。
"我没事,我要去找浚,你也帮我找找吧。"萧羽洛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少爷,我看你脸色很不好,你在这待着,我找到王爷后让他过来吧。"萧辰葑扶住他。
"不用,我真的没事,两个人找快一点。"萧羽洛兀自坚持着。
"那好吧,你不要走太远啊。"萧辰葑拗不过他,只好不放心地离去了。
萧羽洛浑浑噩噩地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看到了远处的颜浚,他刚想开口叫他,却突然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因为他看到一个女人冲上去抱住了颜浚,而他却没有推开她。
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萧羽洛跪倒在冰凉的地上,泪水控制不住的涌出,凉凉地划过脸颊。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走出晚艳园,走出皇宫,走出这给他快乐又让他伤心的地方,是因为以前太幸福了吗?现在幸福用完了,一切就像一场梦,但是他腹中的小生命又不断地告诉他过去是多么真实的存在。
摇摇晃晃地走着,萧羽洛不知道该去哪儿,后来想到,还是回家吧。他拍了拍脸颊,告诉自己要振作,就算没有了他们,他还是一样要生活,可不能让爹娘担心自己。突然,他感到后颈一阵疼痛,随即晕眩袭来,临倒下之前有人接住了他。
晕过去之前,萧羽洛想,我怎么每次一溜出宫就会被人劫持啊,难道是受诅咒了?不知道这次是谁哦,反正不可能是那两个混蛋,哼,想起来就气!我要被劫持得远远的,反正出了什么事也是他们的错!(=_=b)
劫持萧羽洛的人带着晕过去的他跃上屋顶,飞身向使节馆掠去。原来这劫匪不是别人,正是耶律文修也,他从萧羽洛晃神寻找颜浚开始就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摇摇晃晃地出了宫,寻思着这不就是个好机会么,然后就有了打劫的一幕,只是由于他太兴奋,压根就没注意到自个儿身后还跟着个人。
受伤的王子殿下
有句话叫做眼见为实,但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萧羽洛看到颜浚被某个女人抱住的那一幕,事实上并非像他所想的那样。
赏花宴刚开始的时候,耶律敏津就叫住了颜浚,他本不想与她有什么瓜葛,但是只可惜,他流水无情,人家落花可有意。
"王爷,你跟我真的就没什么好聊的吗?"耶律敏津芳龄十六,正是花季年龄,见着令自己倾心的人就不免想要多亲近对方。
"公主尊贵,心思细腻,小王难以揣摩公主心意,怕说错话令公主殿下不高兴。"颜浚彬彬有礼,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脸上是一成不变的冷若冰霜。
"是吗?你是不想和我说话吧!你对别人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不过对皇后娘娘倒是呵护备至,也就只有在他面前,你的冷面具才会卸掉吧!"耶律敏津恨极了他对她的冷漠,也嫉妒极了他对萧羽洛的关爱。
"小王不知公主何出此言。"
"你不用否认了,我看得出来你对皇后娘娘的感情不简单,而且你们的关系也不寻常呢,"耶律敏津顿了一下,"不过,你难道不担心你们俩的事情被别人知道吗?"
"不劳公主殿下挂心,这是小王该考虑的事情。"颜浚很明显地划清了界限,言下之意,这不干她的事,要她不要多管闲事。
"那如果我说你的心肝宝贝儿会遭遇什么不测呢?"耶律敏津挑起秀眉。
"你什么意思?!"颜浚凌厉地看向她。
耶律敏津突然冲过去抱住了颜浚,颜浚立刻就想要推开她,但是她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生生止住了动作。
"如果不想让你的心肝宝贝儿出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推开我!"耶律敏津将头埋在颜浚的胸前,尽情地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冬青的味道。
颜浚沉下脸,沉默了一会儿,但是他却不知道这时候萧羽洛就在远处,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你抱够了吧!放开!"颜浚冷声道。
"哼,真小气,抱一会儿都不行!"耶律敏津很不甘心地放开了颜浚,只是这不甘心中还有诡计得逞的窃喜,因为她那时候就是看到了远处的萧羽洛才故意冲上去抱住颜浚的。
"你到底对羽洛做了什么?说!"颜浚冰冷的眼里燃烧着怒火,同时含着对萧羽洛的担心。
"我没做什么啊!"耶律敏津笑嘻嘻地说道,"你就这么担心他?"
"你!哼!"颜浚怒火更甚,冷哼一声后就要拂袖离去。
"你别走,我喜欢你!"耶律敏津拉住颜浚。
"放手!我对你没兴趣!你贵为公主,要知道自重!"颜浚甩开耶律敏津。
"自重?我自重你就会喜欢我吗?"耶律敏津再次抓住颜浚的衣服,"你和他是不会有结果的,他永远都是皇后,你永远都是王爷,你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你难道真的不愿回头看看我吗?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这是我和羽洛的事!更何况我们本来就在一起,而且会‘永远'在一起!你死心吧!"颜浚把"永远"两个字咬得很重,就是要让她明白她永远都没有机会,他爱的永远只有萧羽洛一个。
"我不要!我喜欢你,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耶律敏津眼中蓄满了泪水。
"我永远只爱羽洛一个,今生,来生,生生世世都只爱他一个!"颜浚说出让耶律敏津绝望的话,她缓缓地放开颜浚,泪水汹涌而出。
颜浚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既然不会爱她,就不要给她希望,只有冷酷无情地断然拒绝才能彻底地断了她的念头。
只是萧羽洛这时候已经被耶律文修劫走了,耶律文修本想将萧羽洛带到别处,只是后来想想还是使节馆比较安全,便带着萧羽洛回了使节馆。只是他兴冲冲地却没发现自个儿身后跟着个人,到了使节馆,他刚将萧羽洛放下,脖子上却突然多了个凉凉的东西,身后传来黎绯逸阴阴的声音。
"你把我皇嫂拐到这里来是要干什么啊?"黎绯逸将剑架在耶律文修的脖子上。
"呵呵,你先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嘛!"耶律文修僵硬地稍稍转了一下头,食指拨了拨剑。
"好啊,看你有什么好说的!"黎绯逸将剑收回剑鞘中。
"我是看可人儿一个人很闷,所以就带他来我这里玩玩而已嘛!"危险没了,耶律文修马上就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本性。
"哦,带皇嫂来玩啊,那有必要打晕他吗?" 黎绯逸脸阴阴地凑近耶律文修,"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我这不是怕他不肯来,采取了一点小小的措施嘛!不过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耶律文修退后一步,他最受不了黎绯逸的靠近,这样会让他产生奇怪的感觉,会不由自主地想要触碰他,这太不像自己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
"小小的措施?你少东拉西扯!"黎绯逸再次拔剑指着耶律文修,"我就是看到你鬼鬼祟祟的样子才跟着你的,想不到吧!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对皇嫂出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你还能杀了我不成?"耶律文修挑眉,他就不信黎绯逸真的会对他怎么样。
"你!好,这是你自找的!"黎绯逸气歪,剑尖直刺耶律文修的心脏。
"你来真的?唔!"耶律文修没想到他来真的,反应慢了一拍,没能完全避开,被利剑刺中胸口。
"啊!该死!"黎绯逸也没想到真的会刺中,连忙点了他周身几大要穴,"你怎么样?"
"你、你胸口刺一剑试试?"耶律文修没好气地说道。
"谁让你不避开的!"黎绯逸扶他到床边坐下。
"我怎么知道你真的会刺过来!"耶律文修受了伤还要跟黎绯逸斗嘴。
"好了,别说话了,我去叫太医来。"黎绯逸起身。
耶律文修拉住他,他可不想让事情闹大:"不用去了,你想把事情闹大吗?"
"可是你~~~"黎绯逸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冲动。
"你先帮我包扎一下伤口,药箱在旁边的柜子里。"耶律文修闭眼,屏息调理。
黎绯逸拿出药箱,撕开他的衣服,给他上好药,缠上绷带。耶律文修睁开眼睛,却看到他满脸通红,眼光乱飘。
"脸红什么?是不是我身材太好了?"耶律文修调侃他。
"我、我才没有脸红!少自以为是了!"黎绯逸瞪眼。
"没有吗?" 耶律文修突然伸手捏住他的脸颊,"都红得发烫了,还说没脸红呢!"
"放手!你现在要怎么办,受伤了没办法动吧?这样怎么可能不穿帮!"黎绯逸拍开他的手。
"所以,这几天只能麻烦你来照顾我喽!谁让你刺伤我的呢~~~"耶律文修悻悻地收回手,他一直就想要触碰他,刚才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吧!"黎绯逸不爽,凭什么要他来照顾他呀!
"可是是你让我受的伤啊!"
"好吧!"黎绯逸不甘地点头。
微妙的感情
黎绯逸心不甘情不愿地点头的时候,床上的萧羽洛也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耶律文修和黎绯逸,一片茫然。
"哎?怎么会是你们?我记得我好像被人劫持了啊!"
"皇嫂,那个劫持你的人就是他!"黎绯逸伸手一指耶律文修。
"啊?怎么会是你?"萧羽洛茫然,"你劫持我干什么?"
"呃~~~没什么,只是开个玩笑,呵呵,玩笑!"耶律文修讪笑。
"哼!"黎绯逸冷哼一声。
"玩笑?你开玩笑也用不着打晕我啊,很痛的哎!"萧羽洛皱眉抱怨。
"皇嫂,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还好,就是头有点疼。"萧羽洛甩了甩脑袋,突然发现耶律文修的衣服上有血迹,脸色也有点苍白,"那个什么王子,你怎么了,衣服上怎么会有血的?是不是我昏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啊,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割破手而已。"耶律文修掩饰着自己的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