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是?"萧羽洛带着不解的眼神问那男子。
那人旋即"呵呵"地笑了一声,道:"想必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在下姓颜,单名一个浚字,是这沁湘苑的老板。"
"啊?你是这沁湘苑的老板?不会吧,这里不是那个什么妓院吗?妓院的老板不都是老鸨吗?老鸨不都是女的吗?不过你怎么看都是个男的啊!" 萧羽洛由于惊讶而大张的嘴巴差不多可以塞下一鸡蛋了,原本就大大的眼睛此时更是瞪得像铜铃。
颜浚见他这副像是见了什么似的惊讶模样也不着恼,反而觉得煞是可爱,如此一个可人儿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想要更多地接近他、了解他,看他穿着华丽且气质出众,应该出身不凡,但应该不是这倾日城的人,从他不熟悉沁湘苑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不是他颜浚自大,只要是这倾日城的人就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这沁湘苑的老板。
"呵呵,公子有所不知,这沁湘苑本是家母生前所开,家母去世之后才由在下接手经营。既然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要不就由在下来招呼公子吧?公子这边请。"颜浚说着引萧羽洛入内院。
颜浚的这一行为马上就引来了众人的惊诧目光,原因不是别的,就是这颜浚为人向来冷淡清高,从来不亲自招待客人,甚至连露脸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今天不仅露脸了,而且还主动上前招呼这位小公子,这实在是让众人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又对这位小公子好奇万分,不知是什么来头。
萧羽洛想反正他也是第一次来妓院这种风月场所,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就暂且跟着他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才对。正当进内院之时,萧羽洛觉得好像有什么人的视线一直定在他的身上,他回头瞧却又没看到有什么人在看他。
"小果,快点跟上。"萧羽洛边走还边回头让小果跟紧,虽然他觉得不会有危险,但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主因来自那个叫什么颜浚的家伙,总觉得他不简单,看自己的眼神也有点怪怪的,萧羽洛想着想着打了一个哆嗦。
"是,少爷,小果就跟在您后面呢。"小果说着加快了几步。
"公子,您想必不是本地人吧,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是何许人也?" 颜浚觉得气氛不是很好,就起了个话头想调节一下。
"我从京城来的,尊姓大名不敢当,我叫萧羽洛。"萧羽洛闻言答道,并且又回头看了一眼小果以确定他有没有跟上。
"原来公子是京城人士,公子既姓萧又是京城人士,莫非是我霰国首富萧家的公子?"颜浚一听萧羽洛是京城里的人又姓萧,就猜他莫不就是那个全国闻名的萧家的公子?
"呵呵,呵呵,想不到老板知道我们家,我们家真的这么有名么?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家是最小的,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哥哥,老板有什么兄弟姐妹么?"萧羽洛见颜浚知道他,又见自家这么有名,顿时轻飘飘起来,两人之间这一谈话,气氛渐渐轻松起来。
"公子太谦虚了,萧家可是全国首富,而且难能可贵的是萧家又是书香门第,不但从不恃强凌弱,还常救济贫穷百姓,在霰国可是声名远播,没人不知道的。在全国,有一半以上的布行、当铺、酒楼、镖局、古董店等都是萧家经营的,而且听说萧家小姐貌美如花,贤良淑德,与丞相的独子已经有了婚约。今日有幸得见萧家二公子,实在是在下三生有幸啊,"颜浚边说边看向萧羽洛,发现小家伙一脸得意之色不禁觉得很是有趣,"至于兄弟姐妹,实不相瞒,在下是独子。"
"哦,这样啊。老板不要叫我公子公子的了,听着怪别扭的,直接叫我就羽洛好了。"萧羽洛被颜浚这说的是心情大好,他从不知道原来自家这么有名的。心情一好,对颜浚的好感度上升,戒备度也不禁下降了。
"好吧,那么羽洛,你也不要叫我老板了,就叫我浚吧,我今年十九,看羽洛你应该比我小才对。"颜浚很高兴两人的关系增进了一步。
"嗯,浚,我今年十七了。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呀?"萧羽洛见他们走了半天怎么还没到,就问了起来。
"这不到了么,羽洛,你先进去等我,我去叫小琴过来,她精通韵律,谈得一手好琴,"颜浚领着萧羽洛来到一间十分雅致的房间前,请萧羽洛先进去等着,"我顺便再叫人端些茶点过来。"颜浚说着转身离去。
朋友?暧昧?
萧羽洛进屋,环视四周,屋内轻纱漫绕,一股幽香似有若无地飘来,让人闻了觉得甚是舒心,屋内有一张小巧的圆形檀木桌,桌旁放置了两张别致的檀木凳子。檀木桌的对面是一张精致的屏风,屏风上书写的是一首词,其笔力遒劲,潇洒不羁,浑然天成,让人看了便联想到书写之人的气度非凡。萧羽洛走到屏风后面,屏风后摆放着一张上好的古琴,仔细一瞧,竟然是传说中的圣琴--清音,据闻这圣琴不是人人能弹的,清音只接受心地纯良,未受世俗所污染之人,凡清音所奏之乐往往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萧羽洛对古琴情有独钟,现下见到圣琴,更是喜不自禁,立刻迫不及待地坐下,抬手抚上。顿时,琴音流泻,似有春风吹拂,纱帐轻飘,衬得一室柔和,萧羽洛陶醉地抚着清音,未觉颜浚的到来。颜浚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萧羽洛的琴声。一曲抚罢,颜浚才进门。
"羽洛真是好雅兴啊,谈得如此出色的一手琴,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啊。"颜浚站在屏风旁,春风般的笑容洋溢在俊美的脸上,后面跟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
"呵呵,过奖了,我谈得不是很好,见笑了。不过,浚,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圣琴‘清音'吧?怎么会在你这里呢?"
"羽洛好眼光,不错,这就是圣琴‘清音',至于为什么会在我这里嘛,其实这是家母的遗物,据家母说这清音是我爹赠与她的定情信物。至于我爹为什会有清音,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从不知道我爹是谁,家母也从不允许我提起爹。"颜浚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哀伤,但很快又隐去了,要不是萧羽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恐怕也不会注意到。萧羽洛一时无言。
"羽洛,你的确是谈得一手好琴,这清音不是人人能弹的,只有纯净如你才行,实不相瞒,我这里无一人能弹得清音,想必这清音也已经认你是他的主人了,才能人琴合一,奏出如此美妙、举世无双的琴音。我成人之美,将清音赠与你吧,也能让清音有存在的价值。"
萧羽洛闻言,兴奋之情溢于言表,"真的吗?真的吗?浚,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说着还扑上去给了颜浚一个大大的拥抱。
颜浚一愣,旋即也高兴地笑了起来,拥住萧羽洛。"你喜欢就好,这样,清音也算是有了个好归宿,能够物尽其用,我想家母也会很高兴的。"说着拉萧羽洛到檀木桌旁坐下。"我叫人弄了些糕点过来,你来尝一下吧。"颜浚转头又对小琴说道:"小琴啊,你弹一曲吧,随便什么都行。"小琴应声坐下,将自己带来的琴放好之后便开始弹奏起来,顿时一室琴音,柔柔划过房间里每一个人的心弦,让众人觉得很是舒畅。
"嗯,好,这是什么糕点,很特别的味道。"萧羽洛拿起一块米白色的糕点放入口中。
"呵呵,这是桂花糕,里面加入了桂花,入口即化,花香四溢,喜欢的话就多吃点吧。"颜浚说着又拿起一块放入萧羽洛口中。"羽洛,你是来江南游玩的吗?"
"呃,这个,其实我不是来游玩的,是有别的原因的。这个~~~"萧羽洛一听颜浚问起这个问题就十分尴尬,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颜浚实情。
"那是因为什么~~~如果有什么麻烦的话,我或许还可以帮你忙。我颜浚愿为朋友两肋插刀。呃,如果不方便的话,不说也没关系。"颜浚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想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方便告诉自己,于是也不再追问
萧羽洛支支唔唔了半天决定据实以告,觉得或许老爹追来之时还可以借颜浚之力躲避一下。主意一定,萧羽洛就打算对颜浚和盘托出。"啊,其实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先说好,既然我们是朋友,我说了之后你可不准笑我。"
"呵呵,我怎么会笑你呢?!"颜浚拍胸脯保证道。
"那好吧,其实我是逃婚出来的。浚,你不知道,我那个老爹瞒着我,把我的终生大事就这么给定了,真是气死我了。我才十七哎,这么早就成亲,我才不要,而且就算要成亲的话,我也要自己选老婆,选一个长的漂亮又温柔可人的女孩子。我那老爹给我选的那叫什么老婆?不就是什么将军的女儿嘛,有什么了不起,整天只会舞刀弄枪,会点功夫就自以为了不起,还对我大吼大叫的,看一眼都觉得会短命。所以啊,我就一不做二不休,趁我爹没注意的那会儿带上小果溜了出来,呵呵,来江南真是来对了,江南的风景真是名不虚传啊。"萧羽洛说地眉飞色舞,已经完全进入忘我境界,旁边的小果见他这副样子偷偷地抹了把汗,脸上直抽筋,但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他家少爷就是没什么心眼呢。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要是你爹追过来了怎么办?" 颜浚其实忍笑忍得很辛苦,但因为他答应过萧羽洛不笑他的,所以也只能憋着。
"呃,我也知道我爹会追过来的,但是我想应该没这么快吧,到时候你要帮我啊,我在江南也不认识什么人,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好啊,我一定帮你,羽洛的事,就是我的事,岂有不帮之理。你说是吧?嗯?"颜浚说着倾身过去,修眉一挑,朝萧羽洛暧昧地笑了笑,这个笑容让萧羽洛觉得自己像是送进老虎嘴巴里的小羊羔,浑身起鸡皮疙瘩。
颜浚的动作使两人靠的很近,几乎都能感觉到对方喷在自己脸上的暖暖的呼吸,这让萧羽洛不自在地挪了一下身体,悄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呃,那个,那就谢谢你了,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我也一定竭尽全力帮你。"
片刻之后,颜浚恢复了先前的坐姿,仿佛刚刚的那种暧昧从来就没存在过。"羽洛,既然已经来了倾日城,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地玩一下,要不明日我来当向导,带你去城里的各大名胜游玩一下,如何?"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我还没好好地在倾日城玩过呢,要是浚当向导的话,肯定能玩得尽兴,先谢了啊,你这人还是很不错的嘛!"萧羽洛很高兴他认识了颜浚这个朋友,而且觉得颜浚是个好人,长的也很俊美。他已经把之前对颜浚的种种不好的感觉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现在只剩下对颜浚的好感了。
"呵呵,羽洛,瞧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啊,这点小忙算的上什么,而且只要是和羽洛在一起,我都觉得很开心哦。羽洛觉得和我在一起开心吗?"颜浚说着伸手抚上萧羽洛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萧羽洛细腻滑嫩的肌肤,头凑到他小巧的耳朵边若有似无地吹着气轻声问道。
颜浚的这个动作暧昧亲昵,让萧羽洛的两颊立刻浮上淡淡的红晕,僵硬的伸手挪了一下凳子,往后退了一点,与颜浚拉开距离,然后又抓起糕点往嘴里猛塞,一个不小心给噎着了,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颜浚本来只是逗逗小家伙的,见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现在还噎着了,又好气又好笑,连忙给他喝水,拍背顺气。"羽洛,你瞧你,慢慢吃,又没人和你抢,吃这么快,这下噎着了吧。哈哈哈~~~"
"你、你、你还笑,都是因为你!咳咳~~~"萧羽洛鼓着咳得红红的包子脸,瞪着大大的眼睛,很不爽的看着颜浚,要不是他做那么暧昧的动作,他怎么会因为猛吃糕点而噎着,分明是故意想让他出丑,戏弄他不算,居然还给他笑得这么开心,亏他刚才还认为他是个好人呢。
"好,是我的错,我道歉还不行吗?羽洛,别生气了。要不明天出游的一切费用都算我的,就当是给你赔罪,好吗?"颜浚觉得萧羽洛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可爱到不行啊,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不觉得他有这么好的忍耐力,所以得赶紧转移话题,以免擦枪走火。
萧羽洛想既然他都道歉了,他也就不好再生什么气了,"哼,这还差不多,那我就大人有大量,先原谅你了,你明天可要好好表现啊!"这时候,萧羽洛眼角撇到那个很精致的屏风,刚刚他都一直觉得很好奇,那么好的书法,不知是谁的杰作,于是就问颜浚说:"浚,那个屏风很特别,上面的那首词是谁写上去的,字写得好漂亮啊,而且,这个屏风跟我以前看到的屏风都不一样,我看到过的屏风上面都是些花鸟虫鱼什么的,风雅一点也就一些松竹梅菊,可是你这个屏风上只有一首词,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呢。"
"呵呵,其实这是我自己做的屏风,上面的词也是我写上去的,因为我不太喜欢那种花鸟的屏风,所以就自己做了一个,然后题上词。拙作不值一提,让羽洛见笑了。"颜浚说的谦虚,但其实萧羽洛心里明白,这绝对不是什么拙作,而是难得一见的上乘佳作,那每一笔都可以看出书写之人的潇洒不羁和睥睨天下众生的狂傲姿态,更显现出作者的两袖清风和不为世事所扰的出尘之姿。
"浚啊,你太谦虚了哦,这个屏风是我见过的屏风中最有特色的,上面的书法也是难得一见的好字呢。"
"怎么,羽洛喜欢这个屏风吗?如果喜欢,我再做一个更精致的送你怎么样?"
"好啊,我一直很想要一个特别一点的呢,谢谢你了。"萧羽洛觉得颜浚虽然有时候恶劣了一点,但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朋友。(又被屏风收买了?!)
颜浚见天色也不是很早了,于是就请萧羽洛留下来吃晚饭。晚饭过后,萧羽洛向颜浚道别。"浚,认识你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今天的招待,以后你来京城也要来我家玩哦,我先回客栈了,明天出游就靠你了。"
"嗯,我也很高兴能交你这个朋友,明天早上我去客栈找你吧,你住在哪家客栈?"
"啊,是信恩客栈,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回去了,再见。"萧羽洛跟颜浚约好之后就带上小果回客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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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的深情告白
第二天一早,颜浚梳洗完毕之后就往信恩客栈去了。到了信恩客栈,颜浚向客栈掌柜询问:"掌柜的,请问萧羽洛住在哪一间?"
"哟,这不是颜老板吗?您是找那位萧公子啊,萧公子昨天有吩咐我说今天早上会有人找他,让我候着,想不到就是颜老板您啊。萧公子住在天字一号房,我想现在可能还没起来呢,我叫阿福带您上去吧。"掌柜的说着转头对小二一喊:"阿福啊,你带颜老板到天字一号房。" 阿福连忙上来应着:"好咧,颜老板,这边请。"
"哦,好,那麻烦了。"颜浚说着跟阿福上楼去了。到了房门前,阿福一躬身,恭敬地说:"颜老板,就是这里了,您请便吧,小的先告退了。"
颜浚刚要敲门进去,就被从楼梯另一头上来的小果叫住了:"颜老板,您找我家少爷啊,我家少爷这会儿估计还在做梦呢,要不要我帮您进去叫醒少爷?"
"没关系,就让他睡吧,我自己进去等他就好了,你先下去吧。"
"那也好,我先去叫小二准备一下早点。"
颜浚推门进去,看到萧羽洛抱着被子,脸朝里睡得正香,一条白皙修长的腿横在被子上,睡得姿势实在不是很雅观,但是也挺可爱,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颜浚想着就想捉弄一下萧羽洛。于是他走过去,坐在床头,头慢慢凑上萧羽洛微启的樱唇,吻上,先是轻轻舔舐双唇,然后再重重地吸吮,就在他要将舌头深入萧羽洛的口中进一步品尝甘美的时候,萧羽洛因为他的吸吮而失去氧气,微微转醒,睁了睁迷蒙的双眼,然后瞬间瞪大,啪的跳起来,抱紧被子,抖着手,指着颜浚说:"你、你、你在干什么?"萧羽洛因为太吃惊而变得结结巴巴的,说话都说不利索了。那模样活像个被人调戏的黄花大闺女,有趣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