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上----若是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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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可以驱除融化"霜上"深植的冰寒的情感。
如此,便不会即使在笑的时候也惶恐不安?
"我们,从今日起便是患难与共的生死挚友。"寒梅落尽的雪後,三人举手誓天,嘴角不可抑制漾出的笑意,那是他记忆中最温暖的凋梅残雪。
他生来千年,相交好友虽屈指可数,但都不是能轻易被撂倒,为何要心生疑虑?令合,她出事後他心底的焦虑便不断滋生,执著的只要活著便好的意念也随之动摇,他若是好生活著而他们却深陷危机,他情何以堪?
"你看,不说天下,三界六道之内,有什麽事是我们无法面对的,有什麽劫难是我们无法渡过的?此番劫难,是降於我,然而相交千年,你当真不知或是因此而动摇了千年的坚持?我不明大理,只是单纯地想为你解除心结,但现下看来,莫不是做了多余的事?"
不是的,若代价是令合的性命......他情愿被阴霾纠结一生,所以,不要再──目前在第25篇

霜上26

不是的,若代价是令合的性命......他情愿被阴霾纠结一生,所以,不要再──"但,我不会让她失去珍贵的生命,即使不完整,她仍活著。你只要,操心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便好,如此一来不是便无心顾!其它,安心、安心,不是两个字说完便完的。你若是哪天真活腻味了,我也不会阻止你,相对的会十分乐意亲自动手。"
是这样吗?
......
是这样啊,那麽自己不该再让他们多余的担心。调侃欣笑,春雨初雪,生年不换。
"我,还有话对你说的,所以──听我说好吗?扶息......"
......朱浣啊。
千山飞雪,萤火遮眼。

朱浣一直抱著扶息逐渐冰凉的身体,无论他注入再多的真气热量也无法令他温暖。他慌极了,恐惧无止境地在扩大,而他,全然不知道自己除了抱著他之外还能做什麽。
为什麽他这麽无用?说什麽不会再让他出事,说什麽能保护他,偏偏每次都以相反的结果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嘲笑他的诳语。
"扶息......"朱浣在他耳边念著他的名字,他是否能听到?被困在秘境中,他毫无办法,从未面对过危险绝境不学无术的他要如何面对。可是,他唯独不想失去怀中的人,冰冷发寒的身体,似乎要将他也同化。
自出生後,朱浣便从未感受过此刻的冰冷。千绝岭常年冰雪覆盖,寒其身外,他自有天生的优越。而扶息此刻给予他的冰冷,是侵入心脉的冷,血液被冰水替换了般,刺骨疼痛。平日里他便是被这般折腾吗?
为什麽?为什麽呢?
不要在用惨白的脸色对著他,不要再紧闭毫无雪色的双唇,不要再冰冷无温。
扶息、扶息。他的名字,什麽时候深深地烙印在心里。喜欢叫著他的名字,然後是一个极柔和的笑,温暖了眼底。懵懂的心里,时常因那一笑而泛开水花,轻盈荡漾。小小的心悸,即使被忽视怠慢,依然有累积得要满溢心口的时候。只是谁也不知道,累积的过程是如此的短暂。
也许,在他和别人眼中他仍是小孩子一个,这是不可逃避的事实,他也不再否认自己的无知愚莽。所以,首先,便是要带扶息离开秘境。
"扶息。"要带他离开。
朱浣将扶息抱紧,恨不得将他就此嵌入怀里。秘境的空间无止境,恰巧他也有一项无穷尽的的本事──最大限度释放出灼热的火焰,以极快的速度布满周围的空间,将暗黑的气息燃烧殆尽,将微薄的水层蒸发消陨,将矗立的石柱灼烧热考。
秘境内,焰火如狱,穿天通地。
释放出强大能量燃烧的朱浣,位於火海的中心,他抬头仰望。许多石柱渐渐碎裂崩溃,随著劈里啪啦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倒下。
那一声声脆响,敲击著地面,杂乱无章。朱浣渐渐扩大焰火,仰望的眼眸在悄然间失去了焦距,冲入耳内的是刺激而平缓的奇异声响,却莫名地令人心神安宁。被焰火遮天的顶部,募然出现一个石子般的黑洞,无底洞般将焰火一圈一圈的吞噬然後渐渐涨大,就在朱浣以为那时转机时被吞噬的焰火形成一只巨大的火鸟杀气腾腾展翅朝他们俯冲下来。
朱浣没有时间震惊,他抬手放出一只与之相形的火鸟後全然顾不得其它伏下身子护著扶息。两只巨大的火鸟相撞,迸裂出万条火花在空中炸开,汇流成强烈的激旋覆盖整片秘境。
有什麽碎片,一块块重重地砸在身上,最後像倾盘而覆般密集地一片。朱浣没有机会分神去看,他的四肢被什麽使劲地往外拽。
扶息、扶息,他不会放开他。
朱浣闭上眼命令自己沈住气,不要过度在意缠在身上无形的力量,凝神聚气。对此他全无对策,只能拼尽全力试试能否冲破上方的黑洞。
"百凤倾巢!"
数百条凤鸟自朱浣体内飞啸而出,头顶红冠,羽翼翩鸿,翎尾祥彩,以他为中心层层环绕而上,炫目极致,蔚为壮观。
朱浣抱著扶息大口喘著气,短时间内连续释放大量的能量,即便是天生无量也难免吃不消。他也从未如此尽情地释放自身,体力几乎消耗殆尽,意识也在逐渐脱离,眼前依然漆黑一片,唯有怀里的身体依然冰冷。
如果、如果最後这著也不管用,那麽他们是不是便会消逝於此?
可是,扶息,他还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他,十分重要的话......

霜上27

天苍茫,雪在续。
秦莳秧头一次认为他也有犯太岁的年头,当然,这个认为是建立在某两位状况再度跌破他设想的人身上。也许,他该听还疏的建议直接把他们都踢到千绝岭念经诵佛去,方以渡劫。错、错,若是劫也罢了,简直就是大灾大难祸於自身陷与旁人。想他秦莳秧活了千百年什麽大场面没经历过,却偏偏拿这两人的奇怪任性没办法。第一次就当粗算是失误,那麽第二次算什麽?
"百感交集啊百感交集。"秦莳秧背手立与修复一新的风雨桥上,天香藤绽开花朵,紫莲生怯地合上花心有余悸。
"何来百感交集?"一紫杉女子踏上风雨桥浅浅带笑清淡地问道。
"啊,忧心忡忡惶惶不安惊魂未定悲喜交加只差没心灰意冷义愤填膺万念俱灰了,当然是百感交集啦!"秦莳秧哀伤状滔滔不绝道。
"哦。"女子微微点头,一派洗耳恭听势头。
秦莳秧一时被噎著了,外边傲雪凌霜,滴水成冰,女子这一笑竟让有种莫名的枯木逢春感,所以说大难不死必有後福不是乱说的。"没事了?"他摊摊袖子,眨眼间一副若无其事安详样。唉,果然洙扇出面要比他稳多了。
"暂时安稳了。"洙扇凝神注视风雨桥外的天香藤说道,然後笑容可掬地看向秦莳秧,"我还以为全毁了。"
"......"秦莳秧哑口无言,洙扇对植物的执著会令她不可多得的表达出强烈的感情,但,此时他情愿她众生平等。"顶多被咬掉了几条藤。"自然,在这样的情势下他通常有选择性地谨言慎行。
"几条?"洙扇莞尔,抚摸著探至手下的天香藤。"为何被拌住了?"以他的实力,对付杞炽流禺绰绰有余,却不知为何被牵制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时间。"
"遇上旧日情人了。"秦莳秧斜身倚在桥栏上,怅然若失。
洙扇不语,手指点了下天香藤令它褪下。秦的旧日情人早已香消玉损他们是心知肚明的,平日里他亦从未提及,如今忽然说什麽"遇上旧日情人",莫不是被下了套?"扶息醒来後,万万不要让他沾雪。"初雪,催命。
"又要神游四海了?带上我吧!"再继续和他们在一起,下次说不定会全军覆灭啊!
"朱浣他尚未成熟,"洙扇略微迟疑,"你有时间多教导他。"
闻言秦莳秧不免唉声叹气,漫不经心地把玩自己的发。"真该怨一下还疏对他采取的‘放羊吃草'教育方式,而且为什麽扶息带回来的不是白此呢?那孩子要稳重多了。"
"各有天命。"洙扇又怎不知他是在无端抱怨。
"我可是、最不屑的啊。"悠悠地挑眉远望,被摆布的天命。
"‘泉鳞合仙蛊'不必著急使用。"洙扇又慢条斯理地道,话无须说全。"日後我再把东西送来,令合也不喜欠那人情。"
秦莳秧笑吟吟地点头,"泉鳞合仙蛊"固然好用,但毕竟不是自家的物事,而令合生性倔强耿直,若是欠了人情必是要涌泉相报,只怕到时候又生枝节。洙扇一开口他便知晓她必是有更合适的法子,而他们只需安心等待并把某两只伤病缠身的人"伺候"好便可。不过,洙扇这番拐弯抹角的岂不是在暗示先前他的"隐瞒不报"?
"咳、咳。"秦莳秧假意咳了两声,"你知晓‘安澜'这个名字吗?"
洙扇嘴角轻扯,清淡地摇头。"为何不问吟翠?"只有一个名,哪怕是地下十八层的一粒尘埃吟翠也能将其前生後世细数罗列。
明知故问啊,秦莳秧回以一笑,"吟翠不是在忙著照顾小朱浣和扶息嘛。"最重要的是吟翠那丫头的确是可以单凭一个名字把人十八代查个清楚,但他偏不愿让她从这名字里揣摩出过多的具细。
洙扇了然,望向天际,"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送。"笑眯眯地摇手挥别,天知道她此前在昆仑山有何大事抽身而来又匆忙赶回,不过不用想也知道是关於之前提到的替代"泉鳞合仙蛊"的东西。洙扇虽人缘广博,却大多交情尚浅,借物问事也需循序渐进。
只是,倘若不是洙扇及时赶到,朱浣和扶息只怕要被臆想之火烧得神志不清了。秦莳秧敛去笑意,一抹深沈染上眉眼。洙扇破除幻境之界後,百鸟倾巢而出,在洛州城上空盘旋邀雪旋舞,烁彩熠熠。白凤揽羽,包裹在双翼下的朱浣和扶息,奄奄一息。
幻境迷踪,生息旦尽。

霜上28

流风回雪,初雪霜凝。
坠尘阁内却异常的见不得一丝雪花,春意阑珊。
扶息裹了毯子坐在亭台内,池面水平如镜,园子各个角落芳草争香斗豔。不能近初雪,因此干脆在园子内来一朝大地回春麽?
醒来後,秦的态度微妙地不自然,而吟翠则在一旁半眯眼眸,气氛似乎有点尴尬。秦假咳了两声叮咛两句便以他特有的优雅典致背手离去,而令合则放开笑出声。她说,秦公子破天荒地以一女子的名讳向她询问究竟。
闻言,扶息亦感到惊奇,不过瞧吟翠笑得一番窃喜便没开口询问。
"小公子还在睡,公子你也多需要休息调理身子,再有个万一的话只怕是真的要好生修养个几十年了。"吟翠认真地交代,为他穿衣打理。"千万别再出了园子。"她在裘衣外还裹了层毯子,"洙扇姑娘来过了。"
洙扇回来了?扶息一震,随之又缓下心,想想若不是洙扇回来了他此刻也不能在这享受。不过想必也已经离开了,不然此刻他也不能如此安然自若。洙扇浅浅笑著以若无若有的眼神注视他时是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正因为她什麽也不说而他又心知肚明,在长时间的注目先压力倍增也便是再能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出房门的时候,扶息犹豫了,也许他该乖乖地躺著。分明是春风拂面,可面上反映的感觉却是霜刀冰箭般。吟翠在一旁疑惑,他咬牙由她搀著走了出去。只是,想晒晒日光。他不问,也知道此番又昏睡了一段时间。他不问朱浣,也了悟他必定也不轻松。他不担忧,因为洙扇回来过,而秦也尚在。他唯一能做的,除了休养生息只有休养生息,这样能减少他们的忧虑。
幻境映心,逃无可逃。
被钻了心结,他又怎能还假意从容不迫地目无世事。所以,不是说了要以最大的限度接受他们给予的关怀忧心,再过意地纠结便又是兀自钻牛角尖。执著尚可,但也需看情势而择。反反复复,恶性寻坏的後果,他不是不止一次两次地承受并祸其友人。无心而为之却往往会逆其心造成大伤。
无论是今生再无法见面的亲人,还是此时陪伴在身畔的挚友,往後他只需安然惬意的面对,务须背负愧疚自责,才是最佳的处理方式。只是,日後的事尚可放至一旁,之前因他的固执而生端的事他自然不能但过眼烟云。因此,他很为难,不知该如何弥补,即便他们都不成介意。
"扶息。"
"恩?"正在皱眉思索的扶息听到有人唤自己的名回应後却局促不安,只因那声音的主人此时此刻不应当在此,最重要的是他虽有所决定但不表示他已然能坦然面对。有些坐立不安地认命似的正视面前的人,只是但看到他欣喜雀跃的笑容後愕然了半响。
扶息紧了紧毯子,迟疑了会在对方越发殷切的笑容中先开口,"你怎麽元神出窍了?"
"啊?"元神出窍?这一问反而把朱浣问到了,他一下丢了先前的满面笑意惊慌失措地抬手踢脚,"什麽是元神出窍?是灵魂离体那种?还是说我死了?难怪你刚才一副难受的样子。可是──我怎麽会死啊?"絮絮叨叨地胡乱猜测一番然後又发觉不对,他立马蹭到扶息身边眨巴闪动著奇异光芒的眸子一脸期艾。
"元神出窍啊......"扶息一时也被问傻了,於是说他也没元神出窍过啊。而且朱浣也不是同样一问三不知,但他现在的状态确确实实就是那元神出窍。他哑然失笑,缩缩肩膀,"我想关於这个问题你还是去请教秦为好。"以他半吊子的理解也说不清楚。
"好的。"朱浣以异常爽快的速度点头,然後便靠在桌边炯炯有神地盯著他看。
恍惚间,扶息竟有些晕眩,他忙别开视线,被朱浣这麽盯著瞧,诚惶诚恐。而且眼神,实在可以和含情脉脉挂钩了,他掩面叹息,看来最先得解决的还是导正某人的情感问题。不过,该从何说起又要如何说,这也是一个难题。
"我有话想和你说。"朱浣眉开眼笑,什麽灵魂出窍的他才不管呢,他可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话要告诉扶息。
"还是......你还是考虑周全些再说比较好。"眼皮猛然跳了一下,果然是凶兆啊凶兆。
"我可是考虑了很久的啊!"朱浣自是没察觉出扶息的不自在,伸手为他拉了拉落下的毯子。"已经傍晚了,外面很凉的,你那麽怕冷还出来吹风啊,而且也没带暖炉。"
赤眸闪动,忧虑夹杂著莫名的情愫,迷炫得扶息心烦意乱。"没关系,不冷。"出口的话不知怎的竟也纠结干涩。
"骗人。"朱浣不依不饶地反驳,从毯子裘衣中扒出他的双手握著,"你看,分明冰凉得很,怎麽会不冷。"与在幻境中一样令他揪心的冰凉。
"不是......"扶息失神地摇头,十指间流动的温暖徘徊不前,迎上疑惑不解的眼神他只能无奈得叹气。"初雪间,便一直如此,你这番也是徒劳。"尽管徒劳,那份徘徊流动的温暖却分外温馨,舍不得推开。
"没关系。"朱浣不认同的咬咬牙,忽而才想起他是有话要说的,於是握紧了扶息的手认真的盯著他。"你和我一同回昔照殿吧,有还疏在那里所以也很安全的。"一鼓作气地说完後又自觉不还意思羞涩地抿唇,依然坚定地盯著眼前人。

霜上29

......
所以说,这就是那很重要的话啊?扶息有些挫败地垮下肩膀,不去理会一闪而过的些许失望。好吧,他应当高兴的,毕竟事情并非他所想,那麽,岂不是他在自作多情了?思及此,扶息恶寒了一把,他什麽时候学会歪曲别人真诚热炽的感情啦?
"不好吗?"见扶息摇头叹气大有锤足顿胸之势,"隔壁姐姐家那有许多好东西哦,还有啊,我想要还疏教我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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