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下,我听到他不稳的喘息声,接著耳朵被死命往上拖拽,我呻吟著,撑著地板跌跌撞撞坐起来。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污蔑我妈,我就把网球一颗颗塞进你屁股里!"他拉著我的耳朵喊,指著角落里的一只圆筒。
他只允许自己伤害别人,只允许实事都站在他那一边,他妈妈是无辜的,他爸爸是无辜的,他也是无辜的,所以他就有权指责他爸爸的情妇,有权上她的儿子。
收了钱的就是坏蛋,给钱的就是好人,他永远可以做受害者。
"切,"嘴里都是发酸的口水,顺理成章的喷在他脸上,"黄金做的,我就让你塞!"
我只稀罕你的钱,我不稀罕自己,也不稀罕你。
在地板上躺了半个小时才爬起来,陈思又回到椅子上听他的音乐,没再搭理我。
弯著腰,慢慢挪回我的房间,我从床垫下把以前剩下的几百块钱拿出来,和陈思给我的钱放在一起数了数,换了衣服鞋子,出了别墅。
在一个修理电子产品的小店里卖了播放器,凑足了两千块。
疗养院的人却说,有个男人帮我把这个月下个月的费用都缴清了。
他在我发呆时又问我,要不要探望病人。
我摇摇头,对著那沓钱不知所措。
在公车车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下意识的走下车站,尾随著他穿过马路,挤过人流,钻进城里错综复杂的胡同里。
我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个人,但就想一直偷偷摸摸的跟著......只要他不回头,只要他不发现。
但我技术不佳跟丢了他,并且迷了路。
这时天黑了。
腹部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黑色乌青肿块,几天里碰一碰都疼,一周快结束的时候,妈妈说帮我找到了学校,办了手续就可以进去,先把拖掉的初中课程补完,然後插班进高中。
半夜里,陈思来我的房间,推醒我,没开灯也没有说一句话,但我知道是他。他掀开被子,掐住我的脖子把我从被窝里拖出来,塞给我一个软软的小东西。
是一个开塞露。
清理完毕,我从厕所出来,他拉下我的裤子,把我压在地板上,用手指随意的捅了捅,挺身进来。
地板硌著腹部的肿块摩擦,我直起身拉著旁边床上的被单想爬起来,他掰开我的手指,用身体把我压回地板上。
作为惩罚的做爱,我不是很意外,这次做过头他想必仍旧会送我东西,多几个瘀伤没什麽可在乎。
发泄完後,他拎著我上床,我要睡觉,他却打开壁灯。
他好像在看我,但我已经困的睁不开眼睛。
他的吻不断落在我下巴上。
只有那里。
目前在第44篇
风雨夜归人 (MB,虐)16.
建档时间: 8/23 2008更新时间: 08/24 2008四月底,我进了妈妈提到的那所贵族学校,没有入常规班,而是插入一个初三加强班。
三年多前,我的成绩就不怎麽样,现在处在那个高强度的班级里,几乎完全发挥了我的白痴潜质,我完全不知道老师在说什麽,或者在黑板上涂鸦什麽,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每每答非所问,就引来哄堂大笑。
我的愚蠢最终招致整个班级把我当成傻瓜,那群比我小一岁的混蛋常常在我的书上画画,画技糟糕,想象匮乏,通常是一只很像老鼠的猪,偶尔是一只很像猪的老鼠。
一开始我很恼火,但只要反抗一次事实就清晰了:这群有钱人的小孩都在等我发怒,然後好群起攻之。
其实他们对我没有特殊的恶意,至多是看不起,反正他们除了他们自己,大概看谁也觉得碍眼......他们只是太幸福,所以太无聊。
对他们的挑衅不理会,他们就拿我没辙,可是老师还是找到了妈妈。
妈妈有担忧过我的学习,但学生时代的全优生,大概全没料到她儿子会烂到这种地步,简直大惊失色,帮我请了周末的辅导老师,虽然她也想在课後让我去补习班,陈思却突然表示愿意教我。
这好像让妈妈很欣慰,她完全没征求我的意见就答应下来,摸著我得脑袋谢谢陈思,她还夸奖陈思是他所在高中的理科状元,要他多费心。
我看著陈思对妈妈笑得无比真诚,童叟无欺。
感觉很不好。
陈思很快暴露了他的目的,这样他就不必半夜里来找我解决问题,但他倒真的有在教我数学,而且比教大班的老师讲解的更清楚......只是他的方法,让我深恶痛绝。
我常常被数字和几何搞得晕头转向,计算总是出错,他开始掴我巴掌,两下过去,脸很快红了,有时他准备了几张练习卷给我,我努力避免犯错,债却越欠越多。
为防止被妈妈看出来,他命令我站在房间中间,把上衣拎起,拿钢尺往我腰里抽,抽完了我拉下衣服重做错题,再做错,就重复上面的步骤。
尤其刚开始那段日子,每天都被抽到的皮肤下起著暗紫的肿块,还要应付陈思的性欲,早上起来浑身都痛,但我还是得去学校上一节节听不懂的课程,在一节节课间,受人耻笑。
老实说,我已经忍到极限了,他每一次手拿钢尺准备揍我,或者每一次解开皮带准备上我,我都想一拳打碎他的鼻梁。
但想归想,我仍旧这麽低下头缩著脖子过活。
每月不少的零用钱,以及陈思玩腻了但还是很贵的电子产品......这些可以购买我所有愤怒。
如同不小心跳上高墙的狗,我没有安全感,我像语文课本里的葛朗台一样抠门,把所有弄得到的钞票都存起来,藏在床底下。
只要有一次曾被遗弃,永远都可能再被遗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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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後,许文没再去疗养院,我开始自己缴费,钱基本上不成问题,但我很少会去看我爸,反正每次去看他,他要不是目光涣散认不出我,要不就是神经病发作要扑上来揍我。
陈思说我已经完全不像我妈了,但也许在爸爸眼里,时间只停留在妈妈离开後的那几年,我站在他面前,就像是妈妈的分身。
学习进行的很艰难,我不得不重新读了一年,冬天的时候,在陈思的暴力教学,和那些跟打群架没两样占据我几乎全部假日的家庭老师的共同推搡之下,功课出现了进展。
当然这进展未免叫人好笑,叫妈妈无奈,也叫陈思日日铁青著脸──我终於不再垫底了。
第一学期期末,考试前一个月,陈思不再找我睡觉,这不意味著我可以舒服的休息,他花了大量地时间帮我复习以及惩罚进步迟缓,在他看来和脑瘫无异的"弟弟"。
期末考结束,在这种折磨一样的生活里,所有功课奇迹般的都及格了。
妈妈很感谢陈思,带我和陈思去吃海鲜。她订了中午餐,餐厅华丽漂亮,人也很少,放著舒缓的音乐,听著很舒服。
餐桌上,妈妈和陈思谈得很愉快,我从来不知道陈思是那麽健谈的家夥,一直笑的那麽假竟然不会脸抽痉。他们的话题差不多都围饶著我,故事主角却插不上话。
吃到一半,因为喝了太多冰饮,我起身去找厕所,侍应告诉我在装饰墙後,我走到那里,在用藤编制的隔栏後的雅座里,我看到了许文。
他比离开前略微胖了一点,穿著看上去很贵的西装,侍应正把单子递给他,他看了看拿出了银行卡给侍应,间或,他用那惯常的温和笑容和对面两个男人说话,比划手势,像是商务性的午餐。
看样子他过的不错。
看到他,我很开心。
虽然是很短的时间,那一瞬间,我忘记了很多令我讨厌的东西。
目前在第45篇
风雨夜归人 (MB,虐)17.
建档时间: 8/24 2008更新时间: 08/24 2008看到拿著卡的侍应向这边来了,我从另一端绕过去了厕所。
自从每天充满了让人作呕的习题,忧虑黄昏後就可能挥舞到皮肉上的钢尺,我逐渐变成习惯性腹泻者,吃的太急太辣或者太冷,就可能引起腹痛,这次也一样。
从隔间里出来前,我听见开门的声音,打开隔间,我还在束皮带,水龙头被旋开,发出急速的流水声。很长的时间,水声都没有变化,似乎来人没有用手指去打断水流。
心咯的动了一下,我抬起头。
许文呆呆的注视著我,好像无法相信。
"向雷?"
我给了他一个big smile,然而脸上的肌肉其实都僵硬著,它们极力想做出另一个表情:"嘿嘿,原来你还记得嘛。"
"你怎麽瘦的这麽厉害,"许文看上去一点也不高兴,像是要摸我的脸,最後还是放下手。
"哪有?"我摸摸脸。
他迟疑了一下,有些哀伤的看著我:"你过得不好麽?需不需要──"
"我很好,"我打断他,"我找到我妈了,她傍了大款,我现在是一只不愁吃穿的拖油瓶。"
他不言语,仍旧以那种眼神望著我。
他想说什麽,但那没用,他和我都知道,我和他间隔的不是几十厘米的距离,而是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美好生活。
"重新念书所以掉肉了......你知道我对那个很不在行,"我摸了摸脸,做了个鬼脸,"再说现在流行骨感美麽。倒是大叔你好像发福了,要注意饮食,千万不要当胖老头啊。"
许文终於忍不住笑了,显出放宽心的神色:"重新读书了?还是你妈制的住你这只猴子。"
我很郁闷,於是做了一个极度悲愤的表情。
"你在长高呢,"许文摸了摸我的头,最後对我说,"如果需要我,给我电话,手机号一直没变。"
被他的手碰触,很舒服,我嘿嘿的笑,摇著尾巴打了个手势:"你放心,那可能性就像火星撞地球。"
那顿饭吃的我心情舒畅,陈思的心情也很好,他叫我到他的房间,压榨完我,打开音响,开始放CD。
"这个寒假,别再学习了好不?"我试探的问他。
他挑著眉毛,白了我一眼,就没搭理我。
我不爽:"犯人还有放风的时候。"
音乐响起,很重的摇滚,但音量不大。
"你以为凭及格线分数,可以进那所学校的高中?"他抽出另一张CD的封套拍了拍我的脸,"这个夏天升不了学,你就等著做死刑犯吧。"
我怒:"我升不升学管你屁事!"
他抽了下我的嘴巴,板著脸:"我不想听到你嘴里再吐脏字!"
我抹了抹嘴唇,不再说话。
他挨著我坐下,闭上眼,用哑但嘶声力竭的声音跟著歌手哼唱了一句:"想呆在我身边,至少不能是个白痴。"
我看著他的侧脸,由於疼痛的音乐,或者仅仅出於矫揉造作,他的嘴角浮现了下摆的曲线。
很痛苦,也很凶恶。
他手上的封套写著乐队的名字:Nirvana
和学校那些有钱的小孩一样,我笃定,他们就是闲得慌。
他们未曾因为饥饿去翻垃圾桶,他们没有尝过殴打後咽喉里冒出的血腥味,他们从未被侮辱却自认为高贵......他们听著疼痛吼叫的音乐,就以为自己和那些把枪插进喉咙的歌手一样流下了血。
把音乐调响,陈思剥下我刚穿好的裤子,骑在我身上,把他的痛苦顶到我身体最里面。
支持不住,我一头撞在地板上。
目前在第46篇
风雨夜归人 (MB,虐)18.
建档时间: 8/30 2008更新时间: 08/30 2008胡凯乐初中和我不是一所学校,初见他是在那年冬天的补习班里,那是二十多人的班级,据说全是区里最好高中聘来的老师授课,学生们也很用功。
我和他就在一群奋发向上的好宝宝里头呼呼大睡。
不过每当数学老师出的题使全班默然,那个喉咙沙哑的高个子老头就会叫胡凯乐的名字,然後睡的惺惺忪忪的家夥摸摸他的大脑袋,老大不情愿的站起来看题目,磕磕碰碰但总能把题解出来。
大头是我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过完年後,补习班也没剩几天,我打著呵欠进了教室,离开课还有段时间。
还没坐下,有人拽著我的夹克衫领子往後扯了扯,我回头,看见那个大脑袋在晃。
他低头小声说:"去游泳不?现在!"
"啊?"
"跟他们补了一个月,头都大了,"他贼贼的笑,一手搭在我肩上,因为人高马大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咱也算同寝一室,一起出去遛遛?"
"你请?"我想了想。
"我请就我请!"他用力的拍我肩膀。
我乐,拽著肩膀上的手往外跑:"还不走!等数学老师堵你?"
补习班所在学校的室内游泳池是去年新建的,设施不错,有暖气,假期对外开放。
在更衣室换门口买的泳裤,他忽然指著我:"怎麽回事啊,兄弟?"
我低头看看:"被打的呗!"
"靠!你打回去了吗!"他瞪大眼睛,气愤的看著我。
"他说做错题目就要挨打,我打不过他!"我被他感染,也有点气愤。
他张大嘴,摇了摇大脑袋:"是你谁啊,这样逼你学,超乎填鸭式了,简直就是法西斯嘛。按我说,学习应该像听周杰论演唱会,去听得人都该是屁颠屁颠乐不可支。"
"周杰伦谁啊?"
胡凯乐叹气又撇嘴:"周杰伦你都不知道!你莫非是传说中的丛林野人?"
我哪有时间听流行音乐。
我顺手给了他一拳:"臭大头,我是宇宙战士奥特曼!"
"野人!"他回手横劈。
假期前一周,我天天和大头泡在游泳馆,从一端游到另一端,寒假人很少,我们总是能痛快的占领大半个泳池,不游泳的时候,我们也不怎麽听救生员老师的话,在水里打闹,但我每次回去都是胆胆怯怯,心情沈重,唯恐被陈思看出我逃课。
寒假的学校泳池,被老公房簇拥的旧别墅,是自由和它的反面。
但寒假终究结束了。
三月底,妈妈出差去国外,走之前,我问过我妈:"如果我爸过得很不好,你会帮他吗?"妈妈说:"别再想过去的事。"
季节交换,我习惯性的感冒了。
周日在萨利亚,我咳嗽完了又打喷嚏,拿著叉子戳著意面,大头和他的新女朋友都睁大眼睛瞪著我。
"哇,干吗用这麽隆重的眼神瞻仰我。"我吸著鼻子说。
大头像很没胃口的放下汤勺:"你这样子就该瘟鸡一样躺在床上养著,干吗非出来不可?"
"请你吃饭还不好?"我不乐意了。
"嗯,还包括空气里千千万万只野人病毒。"
我不好意思的嘿嘿笑。
"没关系的,"他短发长著漂亮圆脸的女朋友嘉怡用令人愉快的语气回答,眼睛眯成漂亮的弧线。
"嘉怡,你真好,比你身边那个可爱多了,你准备啥时候甩他?"我朝大头撇撇嘴。
大头一手叉一手刀,恶狠狠的说:"丫敢挖墙脚,刀剑伺候!"
吃完饭,原来打算去游泳,大头说不想和流感病毒裸泳,拉著他女朋友跑了。
真没义气。
一个人在街上晃荡,街头的卖艺者正在跳踢踏舞,鞋子和地面接触的声音干净利索,很好听,我有点入迷,期间一个莫名其妙自称星探的人塞了我名片,我顺手扔进垃圾箱。
等到艺人收场,我决定去疗养院。
老爸今天心情不错,很安静,没有大吵大闹,我让他坐在轮椅里,推他到疗养院的花园。
在光秃秃冒了些嫩叶的梧桐树下停下,我盘坐在石凳上,老头子微张著嘴,一直望著天空。
朝他望的地方看,那里没有云,什麽也没有。
我从凳子上下来,蹲在老爸面前,摇了摇他握紧的手。
"喂,"我说,"老爸,你有什麽想对我说吗?"
他还盯著那片空气,好像能从里头看出个鸟来。
我觉得心里头窝火:"你他妈就没有什麽想对我说!"
他不理我。
我正觉得失望,老爸对著天空张了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