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夏----尤尔

作者:  录入:11-23

“叶允!”
他把我按进他怀里,用力搂住我的脖子,我把头放在他肩膀上,拳头捶他的後背,一拳一拳痛的他咳出声来,我摇著头嘶吼:“快疯了,我快疯了──”
“陈宏溢,我说我快疯了!”
一口咬上他的脖子,齿痕深到出血,这个气味让我的身体骤然一凉,打了个机灵,突然就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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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陈宏溢低低呻吟一声,“你还真下得了口。”
“你为什麽不杀我?”我松开手看他,心底升起莫名的感觉,“为什麽不杀我?所有的人都是我杀的,你女朋友、伏增……就连那个十九岁的男孩也是我间接害死的,你还要保我,陈宏溢,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麽?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他用力按住我肩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知道,叶允,我知道。可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麽费尽心思去保一个才见过一两次的男人,我不是傻子,也别指望我把我那可怜到发酸的同情心用在你身上,我没那品德,这点你最清楚了,我跟你一样不是个东西。”他顿了有两三秒,深深的望进我眼里,“可我为什麽要保你……你比我清楚……上次你已经给过我提示……”
从来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可以把话说得如此明白,陈宏溢的态度让我简直不敢去面对,闪躲著他专注的眼神,我默默的摇头打断:“我不知道那个人会是我。”
“你那麽精明,这不难看清楚,叶允。你只要换个角度去想……不是没有可能。”
温热的呼吸扑面,脑子里乱成一团,可糟糕的是我镇定不下来,刚才在Arlene他们面前伪装出来的潇洒,在陈宏溢的面前顷刻倒塌,恍惚的推开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陈宏溢。你爱上我了?不,这不好玩。”转身背对著他把手掌抚在额头上,很热,我想我一定是发烧了。
“我不是再跟你开玩笑,你到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低哑的声音有略微的颤抖。
“你想怎麽样?想我做你的情人?期限呢?一个星期还是一个月,或者可以长一点,三个月?那麽我们来想想,这期间我们可以做什麽,上床还是谈情说爱?行了吧,陈宏溢,我现在已经够乱了,没精力同你边算计边游戏……”
“不是情人,不是游戏,也没有确切时间。”他插嘴道。
“什麽?”
“做我的爱人,叶允,如果你非要我给你个固定期限,那麽……就到死为止。”
转过身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他,冰蓝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了,我狠狠的上前抱住他的脖子:“凭什麽,你他妈凭什麽!我叶允不是女人,不会傻傻的躺在床上等你来临幸,你说要我做你的爱人,你脑袋秀逗了吧,我们的关系没办法用婚姻来维持,陈宏溢,你说这话的时候先想好了,这一辈子你要跟我做什麽!”
“你想做什麽,叶允,我倒是想问问你来这里要做什麽?”他微眯起眼睛:“跟你有什麽关系,就是他们做掉我,这跟你又有什麽关系,既然对我没意思,就别假惺惺来这里装模作样,我他妈不稀罕。”
“我装模作样?陈宏溢你搞清楚,我来这里不是赎罪,也不是对你抱著不可能的期望,我他妈就是想来搞清楚我自己是个什麽东西!”一拳捶在墙上,忿忿的道,“你干脆杀了我一了百了,省的我现在自己做过什麽都不清楚,跟个白痴一样,叫别人来说。”
“你何止是白痴,根本就是个变态。”这男人说话从来不会客气,有空子可钻的地方,他绝对不会放过。
“我是不是变态用不著你这疯子来说。”我也不是好惹了,回嘴就跟他扛上了。
他也不介意,慢慢悠悠的评价一句:“很好!变态和疯子,绝配!”
“你……”终是拒绝不了陈宏溢对我消极抵抗时的态度,看著他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无可奈何的低头笑起来,“说真的,你打算怎麽做?”
“嗯……没事的,你要不要留下来陪我住几天,这里蛮不错的,有吃有喝,什麽事都不用操心,你来了就更棒了……”陈宏溢随身往墙上一靠,满眼含著笑意,他表情让我背脊一凉,妈的,又愚弄我。
“棒什麽?你他妈还真有心情,我跟你说正经的,你瞎七搭八说什麽有的没的,我怎麽从没看出你有幽默细胞。”
“以後你会知道更多的我。”他不咸不淡的幽幽说道,“常叔要真跟我过不去,早就把我推出去了,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他就是看我刚上台杀杀我的锐气,怕我不老实,给点警告罢了……其他几个,就更不用担心了,常叔说一,他们绝不敢说二。”
“他不知道是我做的?”
“洛基这麽一闹,不知道是不可能了,但你大可放心了,就是常叔,他也绝不会不打招呼擅自动我的人。”
“你的人……陈宏溢你真是越来越自大了。”我干笑一声瞪他。
“那也得看对象是谁!”他走过来抱我,浅浅印下一吻,“你电话给我用。”
我递上,狐疑的盯著他。
“常叔,是我,Iv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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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van,不跟我介绍你的朋友?”姓常的紧盯著我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
陈宏溢挑眉,玩笑似的说:“常叔不是已经和叶允打过照面,形式上的玩意大可以省去了。”
“你呀,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了。”
“常叔要真觉得自己能管套住我,就不会花尽心思栽培我,更不会这麽轻松的放我一马。”陈宏溢竟动说起伏增被杀事件,不禁观察起他们的反应。
“你就这麽肯定我会放过你。Ivan,常叔老了,但眼神可不差,伏增绝对不是向威那种小孩子能轻松搞定的,前面我之所以沈默是碍於你能不能顺利接手洪门,现在事情了了,我就放下心来跟你算算这笔帐……”他把视线瞄到我身上,警告的意味,“我知道你一向敬重伏增,就是有心杀他,也不会真去动手,我也清楚你不会不调查这件事情,所以……Ivan,不必要的事情,别做,常叔不想跟你生气。”
暗自惊了一把,这常叔果然如陈宏溢所说的偏向他,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按理说,道上的人不可能有这种非常的感情,且不说常叔是什麽个情况,陈宏溢单方面俘虏人心的手段让我叫绝。
“Ivan知道洪门内部有多少家夥对自己不满,豹哥之死,当别人都把矛头指向我身上时候,不是您力排众议挺我,Ivan实在想象不出来,还有谁能有这麽大的能力和气度……”又一次见识到陈宏溢的胆识,“您要真想把这事拿出来做文章,就不会先力保我上台了,若现在再传出‘豹哥是被陈宏溢干掉的’这种笑话,常叔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对面的男人听完笑出声来,一脸赞赏的拍陈宏溢的肩膀:“好!算我常成海没看错人。”
“这事就这麽过去了?”陈宏溢试探道。
常成海这时两步到我身边,嗤笑一声:“我没说过要放掉他。”
“常叔。”
我举手挡住陈宏溢,示意他别出声,跟常成海对看一眼:“常叔,我今天敢站在这里,就没打算逃避责任,说吧,想我怎麽样?”
他眼神很危险的在我和陈宏溢之间转了两圈:“看在Ivan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杀你,但伏增的事不会就这麽算了,你这麽爽快,我也不废话,留下你的右手,我便不再为难你。”
Shit!狗血的游戏手段。
“常叔,叶允跟我们不一样,不需要用洪门的玩法来惩罚他。”陈宏溢插嘴道。
“他杀死伏增的手法那麽干净利落,不见得比我们好到那去。”常成海摇头,“你也会说,这是惩罚!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没要他死,就已经是仁慈,Ivan,你不要逼我,这样的你让我很失望。”
我迅速开口在陈宏溢之前出声说:“随便你,但我可否给常叔一个建议。”
“说。”
“您直接赏我一颗子弹,不是手臂,”我用手指著头部,“是这里。”
陈宏溢一手摁上我的肩膀,用眼睛示意我不要鲁莽,常成海什麽都做得出来。
朝他摇头,我豁出去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唯有一搏。
“哈哈……”常成海手臂背在身後,慢慢在我们身边走动,若有所思的样子,“年轻人,有种是好事,硬撑可就不对了,别以为你是商界大亨Growden的儿子,我就不敢动你,你家老头子可没长翅膀现在就飞来,你还是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收尸吧。”
“呵,常叔您可真是神通广大,我踏进这里也不过一个小时,连这也搞清楚了。”我嗤笑一声,“论能力,论後台,我叶允的确没实力跟你斗,可我也不会任你摆布耍著玩,陈宏溢的态度你看明白了,”我回头看一眼陈宏溢,他也正研究著我,“我愿意承担是不想大家在这里难堪,你要麽给我一个痛快,要麽就干脆的放我走,我向你保证,选择後者,你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说不定。”
常成海半响都没有说话,回身靠在座椅上,慢吞吞的点燃一根雪茄,自顾的吞云吐雾……我讨厌这种怪异气氛,就像是等待宣判一样的颇显无奈,没有筹码跟常成海去斗,陈宏溢也好,老爷子也好,他不愿意,什麽都白搭,我只能拼拼运气。
他抬头的时候,陈宏溢突然一手拉住我,走到他面前,肯定的说道:“常叔,叶允是我的人,若要他死,你先杀了我再说。”
不止常成海,连我自己都呆住了,陈宏溢会说这话出乎我意料之外,对他来说只是给常成海压力那麽简单,可就是不知道在听者耳里是什麽意思,我不愿意去设想某种可能性,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在我没有给他任何答案之前。

32
“他就这麽算了?”我边走边问陈宏溢。
“还能怎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宏溢最後一句话,常成海当机立断放我们走人,他对陈某人的态度著实让我震惊一把,完完全全已经超出了溺爱的范围,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都饱含著赞赏的成分在里面,是对陈宏溢的的坦白还是气魄,这就不得而知了。
低头笑声起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麽,陈宏溢用询问的看我,我摇头,不语。
“阿允。”Arlene喊住我,“谢谢。”
“不用。”
我淡淡一笑,转头看陈宏溢,他钳住我手臂低声说:“我送Arlene回去,让基仔送你。”
“不必。”说完,率先跨出大门。
这情形有点好笑,跟出轨的丈夫在妻子和情人之间选择一样,我不愿做妻子也不愿意做情人,两个人的游戏非要再添一个人进去,就没了兴致。
一眼就看到曲渐靠著车子站在路边,快步上前笑骂:“我在里面拼死拼活,你在这里等我挂掉。”
他揪起我衣领凑过来:“完好无损,说得那麽夸张!”
“怎麽?害你担心了,是我不对,OK?”虽是玩笑话,也说的很有诚意,现在真感觉到自己事够多,从来没个消停。
“好了,快上车吧你。”他伸手推我。
回头看一眼陈宏溢他们,径自上车先行离去。
躺下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说不出的疲累,思绪昏沈沈的没有方向胡乱飞舞,眯著眼睛看向窗外,自嘲的一笑。电话响起来也懒得去听,心里不断咒骂谁这麽没品,三更半夜骚扰人,而对方显然是故意的,催命幅似的也不间断,伸手过去,是陌生号码,干脆挂掉关机。
没一分锺,卧室电话又叫起来,我把手盖上额头,在拔线之前拿起了听筒吼过去:“谁啊!有病是不是,眼睛睁大看看你的手表!”
“……”
本想收线,却在未听到对方回音时候冷静下来,心猛地得一跳,沈了几秒锺开口:“陈宏溢。”
“你删了我的电话号码?”他这样对我说。
我坦然道:“我以为我们可以不用再见面。”
“现在呢,失望了?”
“计划往往跟不上变化。”苦笑一声,双方都沈默下来。
“我想见你。”
“现在?”扬眉诧异。
“现在!我在你家楼下。”他的语气很冷静。
我皱起眉头:“不是刚碰头过?”
“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我揉著眉心,“陈宏溢,别闹。”
他继续无视我的提问:“给你两分锺时间穿衣服,过後见不到你,我就自己想办法了,到时候别太糗,我概不负责。”陈宏溢扔下一句话後就切断信号,愣愣的对著听筒发呆几秒锺,然後迅速套上衣服,那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男人,我还不想让一个疯子大半夜在我家门口撒野。
满地的烟头,来了不是一会了,他略显疲惫的靠在车上吞云吐雾,看我出来满意的勾起唇角,那样子有点邪,性感的紧,他走过来伸手来摸我的脸颊:“很乖,也很了解我的脾气。”
“你搞什麽?”这评价让我不爽。
手指停在我耳垂边摩擦:“睡不著,想见你。”
“哼,你陈大少爷第一次谈恋爱?”我讽刺。
“大概吧。”重新靠在车边,声音里竟是落寞。
到他旁边沈默著抬头看夜空,很静,很美,只是这样的浪漫不该属於两个男人,而且是两个极度自我的男人,现在的样子还真像TVB的肥皂剧,恶心的要死。
“你要走?”陈宏溢先说话了。
“你想我留下?”
“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
“你追求女人的时候也这麽没诚意?”我嬉笑。
“我从不追求任何人。”他转头看我的眼睛。
我顶回去:“现在呢?”
“只是告诉你我的想法,你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结果,我不会勉强。”
“我不知道Arlene怎麽会选择你?”
“我所有的女人都比你大胆。”
“你在暗示我应该主动出击,而不是不声不响的离开,你当我是什麽?陈宏溢,你凭什麽管我,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别他妈把我和你的女人划为一类,我不是处女,不需要你对我负责。”我一口气骂回去,发泄满涨的情绪。
他置若罔闻的靠过来,低头将嘴唇抵在我脖子上:“再做一次。”
“你是不是记错什麽事情了?”我挡开他。
“……”
“那个赌约我没有忘记。”抬手抱住他,“你输了,这次我上你。”
“你还挺爱计较的。”他笑起来。
我舔他的耳垂:“愿赌服输,陈宏溢,你别想逃。”

33(H)
奢华糜烂,这是我对香港的第一印象,时间越长越觉得自己适合这里。陈宏溢的出现打破我长久的平衡感,摇荡的灵魂开始找寻寄托,就像现在,嘴唇点过他的脸颊,眼中闪著情欲的光芒,用力拽他上车,我欺身压上粗鲁的扯他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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