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王界之初临二(出书版) 树魂-----花落满庭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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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曦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一种非常奇特的目光看着龙王许久,两人的目光同样的锐利、同样的凝重、同样的严肃,好半晌相曦才慢慢吐出四个字:「巨树『英魄』。」
尽管世界自脱离混沌之后,就被无意识地分割成了好几个不同的空间,但是有些生命是不受空间分割影响的,巨树「英魄」就是其中之一,这棵诞生于创世之日的巨树,虽然生长在仙界,却是所有花草树木灵力的源泉所在,无论是妖孽纵横的妖界还是乌烟瘴气的魔界,只要是花草树木它们灵力之源的根本都来自于巨树「英魄」,千瘴牡丹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份子,所以要克制和小龙融合了的千瘴牡丹淫乱妖力,就必须用巨树「英魄」的灵力本源来净化或者克制。
这个答案敖君泽并不意外,但是他从相曦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深思。
一切只是巧合吗?
那未免巧合得太过了一点了吧,仙界的使者前脚才到,后脚小龙就出了问题,小龙出了问题之后,解决方法偏偏又来自于仙界的巨树,仿佛冥冥中有人安排着,一步一步地推动着某个不为人知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某个中止点就是那棵仙界的巨树。

敖君泽慢慢地将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瞇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在第一次看到仙界那位戒礼使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妥的地方,只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份特殊且带着繁花仙君的亲笔信函,所以他没有去追究,但是似乎有人对于自己的容忍不层一顾。
「既然有人这么想彦儿去仙界,那么我们也不用再三推辞了,向各界正式宣告吧,三日后龙王将携敖巽、敖彦同赴仙界金顶山。」敖君泽的唇角露出一抹满足轻蔑的笑容,「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位高手摆下迷魂阵在等着我们。」

龙王要带着两个儿子一起去仙界,这个消息在平日里,自然不会多轰动,不过如今却成为了仙界的头条新闻,很多仙界的仙人们在得到消息后,纷纷放下手中的事情,从四面八方向仙界的金顶山赶去,当然这不是为了去欢迎龙族罕见的双生子,事实上赶去金顶山的仙人们有很多是蓄满了一肚子的怨气打算找龙王算帐的,那些个平日慈眉善目潇洒不群的仙人们,一个个如同吃了炸药一般,要嘛铁青着脸,要嘛咬牙切齿地喃喃自语,甚至有几个脾气火爆的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这些个家伙都是怎么了?」繁花仙君坐在自家的金顶山居所里,对抬着「前来参观『金龙育树』仪式」名头,强行入住的各位仙人们,困惑不解地询问着眼前这个唯一自认是来看热闹的男子。
「怎么了……哈哈哈……君实啊、君实,你这个金顶山主繁花仙君在『英魄』的保护下对身外的世界不闻不问,所以才会有这么个问题,你可知道眼下还有很多仙人没有来,他们都等着龙王驾临的那天再露面呢。」坐在院子里的锦凳上,一边嗤笑繁花仙君孤陋寡闻,一边悠然自得地喝着繁花仙君珍藏名茶的男人,正是苍兰山书香阁的凌澜。

龙王恐怕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即将前往的仙界会是这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吧?望着山下不断前来拜访的仙人们所驾起的各类法宝,凌澜笑得愈发地开心了起来,他是对相曦透露了不少秘密,但是他唯独没有告诉相曦,那惊天动地的「九天千劫雷」所影响的可不仅仅只是龙王界。这号称天上地下最强的劫雷大部分力量停留在了龙王界,但还有不少雷劫的残余力量破开了隔离各界的时空障蔽,直接影响着仙界。
在这突如其来的雷劫影响下,很多当时没有任何准备的仙人,都被无辜地殃及,炼气的炼岔了气脉、炼器的毁了法宝、炼丹药的颗粒无收、甚王有些个受影响严重的仙人洞府坍方,多年积蓄的灵力毁于一旦,更别说那些个喜欢种花、养宠物的仙人,他们的损失尤为惨烈。要不是顾忌着龙王君那高大、强悍到无与伦比的形象,仙界的受灾群众们早就上门向龙王讨说法去了。这次龙王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这些仙人能不激动吗?
要知道和龙王界那些仅仅靠着自身能力的积累就可以提升力量的龙族栢比,仙人们的修炼简直就是用无数的天材地宝堆积出来的,仙人们在修炼之前先要走遍各个不同的世界,努力地搜刮各类有灵力的宝物,等囤积到了一定水平才开始专心修炼,龙王界这次雷劫至少破坏了仙界近半数仙人的修炼,这种事情不找龙王要个说法才怪呢。

繁花仙君听完之后,忍不住也笑了起来,不过繁花仙君到底是一位仁人君子,笑完了又开始为龙王担心,毕竟这么多仙人的抗议,也不能等闲视之呢。
「龙王才不会担心呢,至少现在他还不用担心这些仙人的抗议。」凌澜伸手揉了揉笑得有些发麻的脸颊,向繁花仙君露出一副「你不需要杞人忧天」的表情,「龙王君上这次能不能到达金顶山,还有待证实呢……你说对不对,英魄?」
凌澜望着身后的一棵翠绿色的大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擎天而立的巨树默默地竖立在这不起眼的小院子里,没有白玉金阶的祭台、没有仙水灵泉的灌溉、也没有高大威武的守护,在这个普普通通的院子里,繁茂的枝叶遮蔽着烈日,像所有平凡的树木那样,为身边的来访者提供一片凉爽的树荫。
徐徐微风吹拂着枝干上巴掌大的碧绿叶子,发出沙沙的轻响,回应着天地间无声的旋律,也仿佛是在无声地微笑着……

龙王出访对于龙王界而言并不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由于龙王天性是那种不安于室的人,加上龙王界那种比较独特的朝议方式,从一开始就给喜欢当甩手掌柜的龙王,私底下跑去各界串门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所以其它各界的高级管理者们和龙王都有着或多或少的交情,即便是和龙王界敌对意识比较强烈的妖、魔界中,也有龙王阁下的故交好友,甚至连曾经与龙王军正面交战的魔王,私下也和龙王算是令人啼笑皆非的点头之交。
再加上因为作为龙族的最高首领,龙王所拥有的实力虽然不至于夸张到能够独自对付干单万马,但是即便是仙界的七大仙使和仙界至尊连手愉袭下,只要使用「湮灭之术」,龙王要伺机遁走也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湮灭之术」做为龙族的最基本的保命技能之一,其本身能够在千分之一秒内,以牺牲一件法宝或者龙族成员本身的一半精血作为代价而发动,在剎那之间破开时间和空间的束缚将自己送回位于龙王界最深处与混沌之境相交接的祭祀神殿之中,当然这样做会对施术者造成相当大的伤害,但这却是大伙公认的最有效逃命的不二法宝。
所以龙王要是遇上正式的出访,往往需要注重的只是一些表面化的仪仗和排场的准备而已,不过这次龙王出访仙界却把整个龙王界折腾得够呛,光是两尾小龙的安置就让安排出行事宜的繇兆和负责安全的韶恪伤透了脑筋。

敖巽殿下也就罢了,除了吩咐所有护卫在保护这个小祖宗的时候,千万不能踫他手里的奶瓶之外,倒是没有什么要特别注意的禁忌,加上尽职的乳母崇莲在一旁随行指点,就算小祖宗折腾折腾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何况敖巽虽然还只是一个婴儿,但是不久前抓周时无意中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天生的强悍天赋,也让龙族的成员们格外地放心一些——至少比起另外一个小祖宗来,要放心许多。
敖彦,龙王的第七子。
降生至今未满周年,却已经成为所有龙族成员的头等隐忧,撇去那些个先天不良的状况不说,光是那令人退避三尺的粉色喷嚏,就让所有人头大了三圈都不止。
尽管在那场以冷水澡告终的抓周聚会后,龙王和相曦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暂时压制住了小龙随着喷嚏四散的「千瘴牡丹」的至淫花粉,但是谁都不能保证,这前往仙界的一路上,这个小爷突然再度发作起来的话,随行的龙族成员们会是怎样的下场——只看那些个泡完了冷水澡一个个冻得如同冰库里的冻猪肉一般的受害官员们,就够让人心惊瞻颤了,何况还有数万年前死得毫无名誉的仙界成员作为血淋淋的前车之鉴。
所以繇兆和韶恪商议了一夜之后,龙王君那架结实的专用车舆被毫不客气地征用了——龙王的车舆不光是用龙王界最为结实的黑铁木制作而成,最重要的是在制作这辆车舆时,车舆内外的黑铁木木壁上的刻纹里都预先设人了防御阵法,使车舆的结实和抵抗外界意外打击的绝对能力强悍到令人侧目的境界,而再加上龙王、龙后、相曦以及八部长老们连手在车舆内又施加了整整十八层不同的防御法术,尽管没有人敢拍着胸脯说万无一失,但至少在发生各类突发状况时,不会因为毫无准备而措手不及。
同时尽管龙王口口声声地向所有官员们赌咒发誓说,自己一定能够照顾好小龙敖彦的生活起居,但是鉴于龙王住日成打的不良纪录,龙族的官员们很难得地一致将龙王的誓言当作了风中的炊烟——彻底地忽略。取代龙王成为小龙的临时保姆,这个光荣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办事稳重牢靠的敖玄殿下身上,再加上三个经验丰富的嬷嬷,也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妥贴的人员安排——至于为什么没有人想起在家里闲得有些发慌的龙后——要知道龙后的不良纪录可一点都不比龙王少。

出发的那天,并没有什么繁琐的仪式,只是留守的龙族官员们在龙后的带领下,一起将龙王父子送出龙王宫庭。徒步在用白玉铺就而成的长廊上,龙王威严庄重而不失亲和的气度配上龙后不落于后的飒爽风姿,夫妇俩人虽然没有言语的交谈或者肢体的表达,但是彼此间的默契却依旧和谐得令人艳羡,哪怕是踏出的步伐、目光的落点这些微末的细节两人都能不约而同地协调如一。而他们的身后,作为仙界的使者、此行的引路者的仙界「戒礼使」碧攸,那张艳绝天下的脸庞上洋溢着淡若清风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的优雅高贵,无疑也是人们关注的焦点所在,只是没有人知道,那张笑颜下此刻遮蔽着的却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

碧攸努力维持着自己悠然卓越的表象,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一路行来,他总觉得在周围送行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关注地看着自己,不是那种熟悉的带着欣赏和赞叹的目光、也不是那种淫秽妄邪放肆的目光,而是一种冷漠中带着探索的窥视,但是每当碧攸隐隐感觉到对方时,转过视线,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就会立刻消失,余下的只有身旁簇拥着的人群,以及身后即将同行的龙族仪仗。
会是龙王发现了什么吗?碧攸的内心焦灼地猜测着。三日前他曾贸然地出击,本以为骗过了龙族所有人后,自己能手到擒来,结果却出乎意料地失了手,他有自信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也能应付可能发生的情况,甚至准备好了和龙族对质的言词,但是却没有一样被派上用场。龙族内安静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接着龙王宣布前往仙界拜访,一切都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安排着,没有人提起那夜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碧攸却从龙族的那些官员的脸上看出了不妥,那一张张透着青白的脸宠,似乎预示着某种暴风将要降临的讯息。
带着不安和困惑,碧攸随着龙王一行,踏上了前往仙界的道路,而不管是猜测还是思忖,一场实实在在的暴风早就在他们的前方稳稳地等待着了。

第四章

用一般成人的视野看来,一个婴儿的生活,无疑是最幸福、最享受的。即便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来形容都略显不足,每天除了吃饱了睡、睡醒了吃之外,就是用刺耳的哇哇哭声把周围的成年人支配得团团转——哪怕这些成年人中有着所谓的大人物。因为任何权力、地位、金钱、荣誉对于一个婴儿来说都是毫无威慑力的,相比较而言,嬷嬷们手中的奶瓶更加具有实际意义。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而言,婴儿无疑是一个最为无聊的工作——没有计算机网络、没有音乐电视、甚至连文字图片都匮乏,每天除了用最原始的方法耍着周围的人之外,敖彦实在找不到其它的娱乐方式,特别是当自己唯一的娱乐用具——金龙宝宝敖巽——在被逗哭第N次,被乳母崇莲毫不犹豫抱走之后,敖彦觉得自己的人生只剩下无聊两宇。瞪着空荡荡的车舆,如今的他,分外地怀念当初任半妖村那段短暂的日子,至少那时候身边不光有锦儿陪着,每日在山间闲逛,回到村子里还能拿「金鱼」和「傻气」开开心……到最后连那个刚被抱走的呆头呆脑的敖巽,也成了敖彦思念的一部分。
原本车舆内所有有可能威胁到婴儿的物品都被拆除了,如同一个小屋子般大小的车舆内,只剩下地上铺就的毛毯和不远处角落里的被褥枕头,以及躺在车中间的小宝宝。这让整个空间看上去过于空旷而静寂,当然本来龙王是好心让敖巽宝宝来给敖彦作伴的,不过结果……不提了,估计崇莲至少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是不会答应让两个宝宝待在一起了。

皱着小小的鼻子,睁着一双圆不隆咚的大眼睛毫无焦距地望着车舆的顶棚,身下的车舆还在路上飞驰,微微颠簸虽然被床垫隔绝了不少,但是依旧可以让人感觉到前进的速度极快,可惜车舆的车窗对于身高只有一尺半的敖彦来说,实在是高不可攀。
躺在车舆里的敖彦一边无意识地叹气,一边努力地想办法给自己找点事儿做做,再这么无聊下去,他早晚会被闷出忧郁症不可。正想着,额心突然传来一抹似有似无的凉意,光洁的额头上随着这凉意出现一个圆形的刻纹——那是龙王和相曦合力给敖彦施加的封缄之印,用来克制敖彦不由自主向外敌发的千瘴牡丹的淫靡之气——伸过自己那白白嫩嫩的小手,在额头上蹭了赠,果然额头上那坑坑洼洼的触感再一次地提醒了敖彦不久前自己被某个不良父亲陷害的事实。
都是那个猪头要抓周才把自己害成这样!
敖彦一想起那个父亲就有点牙齿痒痒,尽管这几天他没少找机会在龙王的脖子上磨牙,但是对于皮粗肉厚的龙王而言,敖彦那一口才露尖尖角的小牙床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度,不过自己总有办法让这个猪头龙王吃瘪的!撇着嘴,敖彦在心中暗暗地发誓,虽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想当年他在中学横行黑白两道时,比他强悍的人物多的是,可最后又有哪一个逃出他的手掌心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肆无忌惮,这可是有志青年必备的座右铭之一。
一个人在怨恨的时候,往往会发现许多平时没有发现的东西,比如在街头看到抢了自己女朋友的小白脸时,往往就能看到依在墙角边的木棍、砖头之类。
而一直觉得无聊的敖彦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道具——小小的身子无聊地在铺满了厚厚的长毛床垫的车舆内打着滚,从这一头滚到另一头,然后再慢慢地揪着床垫上的长毛,匍匐着向前攀爬,目标就是不远处那颗龙王昨天晚上用来睡觉的枕头。这样的行动看起来的确非常地愚蠢,但是在这个婴儿的身体从爬行类进化成灵长类之前,暂时也只能忍耐了。

我爬、我爬、我爬爬爬……柔弱纤细的四肢在毛茸茸的床垫上掠过,身后留下大把大把的散碎长毛,是爬行者到此一游最好的证明,幸亏龙王界的长毛床垫有着秉承可自动复原的优良传统,任何被拔走的长毛,只要再落回毯子上,半个时辰后就会自动再接回去,而且耐脏、耐洗。
手脚并用地爬上龙王的枕头,然后一屁股坐下,恶劣地笑了笑,憋红了小脸,硬生生地将一个屁放进了龙王的枕头里,然后伸手在空中划了一个简单的符号这是昨天晚上从照顾自己的嬷嬷身上学来的一种简单的符咒,不需要法力,只要手指在空中画符正确就行,这个符咒能够将蔓延在车舆内的清香完整地保留半天时间,敖彦花了不少时间才学会的,这多亏当年敖彦曾经四处打工,类似给漫画家当助手和建筑师画基本图形的工作没有少接,所以那些看似复杂的咒符,经过稍稍的模仿和锻炼,要学会也不是很难。

推书 20234-11-15 :吃不完小受兜着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