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东既冷且锐的视线,这双相同的眼睛前二日还那麽多情迷蒙的看著自己,现在紧抿著的嘴唇前二日是那麽温柔渴望的呼唤著自己...
实在无法忍受东视自己如无物的冷漠态度,锦没有多想便扣住他的後脑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半搂半推的将东抵到墙上,锦轻而易举制住他微弱不堪的挣扎,撬开他的嘴唇,强硬的吸吮追逐,但连他也不知道要追逐的是前二日与他缠绵的唇舌还是那婉转柔情的感觉...
恍惚间,锦猝不及防被东咬了一口,力道之大让他嘴里一下就窜出铁锈味,怒气就像不断涌出的血一般,锦高扬起手...在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庞时却怎麽也挥不下去。
东毫无畏惧的看著他,口气不卑不亢:「就算我是男妓也有挑选客人的权力,锦织先生现在这样算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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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 21
建档时间: 6/30 2008更新时间: 06/30 2008东毫无畏惧的看著他,口气不卑不亢:「就算我是男妓也有挑选客人的权力,锦织先生现在这样算是什麽?」
二人就这麽对看著,僵持了一会儿,锦才退後一步,说道:「对不起。」
无论如何,今天确实是他的错,无论是言词羞辱还是行为强迫...自己都太糟糕了,但为什麽情绪会这如此不受控制? 连锦自己都无法解释。
淡淡扫了他一眼,东没有回应,只是扶著墙壁慢慢往自己房间走去。
锦看著那蹒跚背影,不知怎麽竟有股想去扶持的冲动。不过东不会让自己帮忙的...说来奇怪,和他又不熟稔,但锦就是知道。
微微叹了口气,没有说再见,锦在玄关拿了自己的东西要走,才正要开门便听到身後一声巨响传来。
锦连忙转头,只见东蜷在地上,身旁是被他撞倒破碎一地的花瓶碎片。
「东...」锦赶紧奔近。
伸手正要拉他,东却低喝一句:「别碰我。」他自己缓缓坐直身体,靠著墙,低头喘气。
伸在半空中的手看来有些突兀,锦收回手,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迟疑了半晌,锦还是开口:「你...我先扶你到沙发,免得被玻璃碎片扎伤了。」
「不必。」断然拒绝锦的好意,要站起来的身体却显得力不从心。
锦在一旁想扶又不敢,只能看东自己挣扎著慢慢站起,好不容易站直了,突然东抱著肚子闷吟一声又跌回地上,头往旁边一偏,嘴里竟吐出血来。
锦只觉胸口猛地一跳,哪里还站得住,连忙蹲下身要扶他,手还没碰到便被东一把推开。
他这一用力,嘴里的血吐得更急,一口接著一口,看得让人怵目惊心。
「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抹去嘴角的血,东态度淡漠得彷佛突然吐血人不是他:「我自己能处理。」
锦不理会他的拒绝,将他打横一抱,就往门口冲去。
「你放手,我不想再与你有任何关系。」东挣扎著下来,但力量却薄弱得让人担心。
「别拿自己的性命赌气。」锦也不耐了,低喝一声。
「死不了,又不是第一次!」
虽然口气还是强硬,但是怀里的人却再也没有动作,锦担心的低头一看,只见东双眼紧闭,满身冷汗,脸上唯一的颜色是唇边没擦乾净的血红...
不知怎麽,心就这麽拧了起来,简直毫无道理、莫名其妙,但锦真真切切感觉到...心脏近乎麻痹的痛...
「胃出血...」医生翻著病历,表情明显不悦:「不是第一次了。医生这职业可不是为了你们这些把健康当儿戏的人设的,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有什麽资格麻烦别人!」
「是,」对於医生的说教,锦只能点头,顺便解释:「他最近工作比较忙。」
低著头在病历上写写画画,那医生根本没在意锦说什麽,告一段落後才淡淡开口:「你是他朋友?」接著又加了一句:「好朋友?」
锦迟疑了一会儿,才应道:「是。」
瞥了锦一眼,医生脸上没什麽多馀表情:「晚上的活动克制点。」
锦楞了一下才明白他所谓"晚上的活动"是指什麽,顿时尴尬的接不上半句话。
医生只是哼了声:「别只顾自己爽快,也要想想承受方的痛苦。你那种玩法,普通人可受不住。」
对於这麽直白的话,锦除了窘迫也实在做不出任何反应。
那医生根本也不理会锦,冷冷又再交待:「先住院三天观察,没有我同意前不准进食。还有,半年内不准再喝酒,其馀刺激性饮料和食物最好少碰。」
锦听一句、应一句,好不容易才送走这爱教训人的医生。
来到东的床边,注射镇定剂後的面容很是安详平静,已经找不到半分痛苦难受的神情。
锦举起手轻抚著他的脸庞,那麽自然,自然到连锦自己都忘了这根本不是他该有的动作...
目前在第21篇
遗忘 22
建档时间: 7/1 2008更新时间: 07/01 2008「会长,绪方社长的电话。」秘书甜美的声音打断锦的思绪。
「接进来。」绪方? 这时找他干嘛?
电话里两人不免俗的先客套一番,绪方接著才道:「锦织会长,前几天真是对不住了,我的秘书没注意,只订了一间房,给您和东山部长造成困扰,真是万分对不住。虽然已经跟东山部长道过歉,他也说了没关系,不过还是要亲自跟您致歉才行。」
锦一听,心中不由一震,电话差点都要握不住。
没等到锦的回应,绪方不禁喊道:「锦织会长...锦织会长...」
「啊,我在听。」锦回过神,应了一句。
「那个...」绪方迟疑了下才不好意思的笑道:「那我就直说了,既然三合会不打算再用东山部长,能不能请锦织会长尽早...这个...呵呵...」
「辞退他吗?」锦知道绪方打的主意,虽然他自己也早有这个盘算,但听著绪方说出来,心里就是不舒服。
「是,」绪方接著说道:「我这里确实很需要东山部长这种人才。这个案子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既然东山部长日後不能代表三合会主导这个案子,我当然希望他来绪方继续带领,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绪方社长,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这些谣言。」锦正色说道:「东山可不只是我父亲的爱将,我也很倚重他呢! 他手上几个大型合作案可都攸关三合会存亡,我等於是把三合会半壁江山放他手上了,你说我可能让他走吗?」
「可是...」
「我知道大家都拿他被解除特助职务做文章,」锦接著又道:「这是我们的内部人事,原本我是不愿多加解释,但不料被外界传成这样,其实我只是单纯让东山专心企画部的工作,您也知道,像我们这种行业,业绩、利润都得靠好的企画案,企画部说是公司的灵魂一点也不为过。就像您说的,东山在这方面实在太过出色,我自然要好好重用,表面上他是离开管理层,但实际上,我却是将整个三合会的未来都交给他了。」
听锦这麽一说,绪方也明白锦是不可能放人,只好打著哈哈:「啊...那是我们误解了,难怪我提出再好的条件东山部长都不肯点头,原来是这麽回事,前天不礼貌之处还请锦织会长包涵。」
「那也没什麽,商场上的生意人到处有,真正的人才却不多,要是我,动作肯定更加积极。」锦礼貌性的开著玩笑:「不过绪方先生也让我更加认识东山的价值,这下可得加倍注意你们这些明著、暗著打他主意的人了。」
「锦织会长说笑了。」既然已经说开,双方日後又有合作关系,这件事自然到此为止,电话那头绪方顿了一下,满是歉意又道:「有件事...唉,真不好意思启齿...」
「难道还有比直接跟我要人还难说的事吗?」锦笑道。
「呵...」绪方呐呐笑了二声,才说:「我那二个儿子啊...那天我不过赞了东山部长几句,二个人不服气硬是把东山部长灌醉了,还私下打赌他隔天能不能准时出席...我也是事後才知道,隔天还让东山部长陪我们全程勘地,昨天早上送他离开时还是脸色发白、精神困顿...这二个混蛋这次玩笑真开过火了,总之对他很不好意思...」
「难怪东山才回来就进了医院,我正想问问绪方社长到底怎麽回事呢?」锦没打算让绪方好过,虽然用著不在意的口吻,却把东住院的事说了出来。
「啊...这麽严重?」
「也还好,就是胃出血而已,医生交待不能再喝酒,下次绪方社长对他可要手下留情啊! 这次东山的病假我就全算在社长您帐上了。」话是玩笑似的口气,却是又酸又刺。
「自然,自然。」绪方在那头也明显感受到,打了几声哈哈便将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锦的脸色立时沈了下来。
不是刻意到他房间等他...人也被灌醉了...那麽,那天自己对东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强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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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 23
建档时间: 7/2 2008更新时间: 07/02 2008不是刻意到他房间等他...人也被灌醉了...那麽,那天自己对东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强暴?! 自己怎麽会做出这麽残忍的事来? 还有那张支票,直白而沈重的羞辱,难怪脾气一向好的人会气成那样!
回想著当日情景...虽然漱洗过,但东的身上、口腔里的确还有酒味,而且眼神迷茫、反应迟顿,从头至尾神智都不清醒...稍微注意便能发现的事,可自己却那麽理所当然的疏忽...
他醉得那麽厉害,嘴里几次喊的都是"锦"...那麽确实是把自己错认成父亲了,所以才会主动吻自己,对於自己的粗暴虽然抗拒,但最後还是任由自己为所欲为,也是因为他对父亲的爱意所以愿意包容承受...
长长呼出一口气,锦闭上眼睛,把脸埋在手里...
事情怎麽会变成这样?!
锦转瞬又想到,如果东这麽爱父亲,又怎麽可能谋害他? 第一次他对这件事有了怀疑。
但更奇怪的是,只要一想到东爱著父亲,胸口便闷闷作痛?
还是害怕吧! 害怕如果是事实,自己从头至尾对他的误解和种种对付他的恶劣行迳就显得无理而冷酷。
"脸色发白、精神困顿"...且不说醉酒,自己那晚伤他不轻,伤在那种地方隔日又劳累奔波一天,身体负担可想而知,难怪他回到家会是那种脸色。
一时间锦脑海中浮现的都是这几日来东眉头紧锁、冷汗淋漓、强忍痛苦的样子...唯一平和的表情竟是在医院注射镇定剂之後...
想到医院,锦登时想起明天一个重要提案,连忙拨通电话给企画部的松本。
「松本,你通知三友商社的谷口先生,明天的会议延到下礼拜。」
「呃...为什麽?」
「你们部长需要休假几天。」锦想了下,会议能不延当然最好,又问:「还是你有把握自己搞定这案子?」
「部长...他现在正在办公室啊!」松本口气有些奇怪。
「什麽?!」锦听了猛地起身,撞倒身後椅子,又急又气:「他现在在办公室?!」
「...是。」似乎不明白锦的怒气从何而来,松本嚅嚅回道。
「让他接电话!」锦才说完,又道:「算了,我自己过去。」
挂了电话,锦丝毫没有停留,怒气冲冲的便往企画部走去。
来到企画部看到那个此时该空著的位置上坐著不该在这里出现的人,更加恼火了。
"霍"地走到他面前,一句接著一句的大声质问:「医生不是让你住院吗? 你跑来上班干嘛? 你还要不要命了?」
东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看回自己的萤幕,说道:「不碍事的。」
不碍事?!瞧他说的轻松自在,锦不禁更怒:「你昨天吐的血难道是假的?」
「已经止血了。」东专注的看著萤幕,手指飞快的键盘上起舞。
「你...」锦气得想真把电脑给关了,可想到如果让东白忙一场那岂不更不上算,身子一横,挡在萤幕前面:「我跟你说话呢! 看著我。」
东这才抬头凝视著锦,眼里已经没有昨日的诸多情绪,淡淡的、凉凉的,好像只把锦当成一般人一样。
锦一点儿也不喜欢这样的眼神,还不如昨晚气愤怨恨瞪著他的样子好。
「东西收一收,我送你回医院去。」锦开口说道。
没忽略一旁又是疑惑、又是担心的部属们,东心想有些话不适合在他们面前说,便对松本说道:「松本,你们先到会议室等我,等会儿针对三友的案子做讨论。」
松本看看东、再看看锦,明白东是故意支开他们,应了一声,便带其他人出去。
「我以为你对公司的利益比较关心。」东往後靠在椅子里,一脸倦容,淡淡迎著锦居高临下的视线。
锦被这话噎了一下,他绝不可能承认自己关心东,不论是对他自己或是对东,於是冷声说道:「你别以为我是关心你,只是不想传出去有妨三合会的名声罢了。」
东点点头,想来也只有这个原因,他姿态优雅的交叉著双手:「我这麽做也不是要为三合会鞠躬尽瘁,只是想早点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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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忘 24
建档时间: 7/3 2008更新时间: 07/03 2008东点点头,想来也只有这个原因,他姿态优雅的交叉著双手:「我这麽做也不是要为三合会鞠躬尽瘁,只是想早点了结。」
「了结?」锦心里突起一阵恐慌:「你这话什麽意思?」
「这不是你想要吗?」东唇角微微勾起笑,讽道:「难道是因为太快、太顺利所以让你讶异?」
这麽一句话把锦异样心情全都打消,他冷笑道:「确实太轻易了,尤其是你,乾脆的让我不得不怀疑背後是不是别有阴谋。」
「难道你会害怕?」东针锋相对的问道。
「自然不怕,」锦哼哼笑道:「但若是能事先防范又何必自找麻烦。」
东呼出一口长气,看得出来他十分虚弱疲倦:「我没精神和你争辩这些,总之,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辞职,就算你不同意,按照公司规定,三个月後我也能自由离开。」
锦只觉一阵怒气上涌,不禁脱口而出:「你就这麽想离开我、离开三合会?」话说完了才惊觉自己失常。
东听了却是哑然失笑:「这不是你一接管三合会就要做的事吗?」接著话锋一转,认真说道:「锦,我说过,我对三合会并无图谋,只要你能接手,我马上离开。特助的工作已经交接清了,企画部这边的案子你大概也都了解,松本接手也完全没有问题。你不肯爽快让我离开只是因为不信任我、怕我在背後捣鬼,但这些日子,你查到什麽了吗? 我没兴趣留下来陪你们勾心斗角,你的精力也不该花在这种事上。」
锦沈默了一会儿,他...好像渐渐相信东了,明知道就他先前对东的认识只因为这几天的事情就扭转过来实在太不理智,但心底深处就是相信他,好像天秤一样,一旦失衡就会快速倾斜。
但情感的天秤失衡不代表理智的天秤也会失衡,锦看著东,最後还是不带感情的说道:「没错,我不信任你,我会让你走,但必须用我的方式。」
止痛葯的葯效渐渐过了,胃里烧灼的感觉似乎蔓延到了头上,一抽一抽痛得东眼前都模糊起来,全身倏地发起热,但只有胸口,彷佛没有温度一般,又凉又空...比身体的不适更让人无法忽略。
东叹了口气,不住揉著额角:「你的方式...那你动作要快了,我只等你三个月...」
东认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可以忍受锦的敌视和尖锐言词、可以衷心祝福他找到圆满人生...但那是之前...
在锦用"实际行动"证明对他的轻蔑鄙视後,心好像崩了一角,溃败的速度已经不是他所能控制。
对於昔日爱人深刻的恨意及蔑视轻鄙,东想,他终究还是支撑不下去了...
「锦,怎麽不加衣服就出来?」
随著柔柔话声是落在肩上的薄外衣。锦转过头来,看著铃香,满是温柔。
拿下肩上的外套,锦披在铃香的身上,说道:「现在不能著凉的人是你。」
一面说,一面将她的双手包在自己掌中,轻轻搓揉。
铃香抬头看著锦,忧虑问道:「你最近好像很烦心,是公司的事吗?」
「当然不是。」锦小心翼翼牵著铃香来到长廊一角的摇椅,固定住椅子让她坐下後,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摸著铃香肚子,轻声笑道:「我是烦恼这个小家伙该叫什麽名字。」
「现在想这个问题不太早了点?」铃香娇羞的笑笑,或许与她快要当妈妈有关,才短短几个月,身上已经不见少女的天真澜漫取而代之的是少妇的温婉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