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回家都见子卿在炸毛(凰求凰)——玛维

作者:玛维  录入:08-14

 文案:

 如果要选出世间最倒霉的王爷,那么非何子卿莫属。 鼓足勇气向心爱的姑娘表白,却惨遭拒绝。而理由竟是,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比自己漂亮。 悲痛欲绝地跑去买醉,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最糟糕的是,他竟然是被上的那个…… PS:异国皇子X王爷,另有炮灰武林盟主攻一枚~ 内容标签: 年下 春风一度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何子卿,韩瑾扬 ┃ 配角:何子青,劳宫,皇后凉凉等 其它:炸毛,忠犬,腹黑,小白,M,各路人马齐全 第一章:被破处的男人 “把你的东西从我的身体里拔出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地照射到大地上,都城里最大的客栈,最好的天字号房里,传出了一声类似杀猪般却让人想入非非的吼声。 这个故事的主角,堂堂大涵王朝的寿王爷何子卿此刻正赤裸地被一个裸男压在身下,手脚并用地四处扑腾着。 “既然美人有这么好的兴致,不如我们再来一次吧。”身材精壮的裸男完全无视了某人构不成危险的反抗,心情愉悦地再次动起了腰身。 好吧,我们可怜的主角又被吃了一次,不,是两次。 等到裸男发泄完了,何子卿早已累得浑身散了架,无力地摊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了。裸男用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何子卿光滑的屁股,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会对它负责的,你等我回来!” 于是,何子卿像鱼干一样在床上被晾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也没见银魔回来。已经恢复体力的何子卿果断决定三十六计逃为上计。 第二日早朝,大涵的年轻君主特意询问众臣,为何自己的胞弟寿王又没有上朝。 某位负责带话的大臣义正言辞地说道:“因为寿王病了。” 君主不放心地追问道:“子卿得的是什么病?” 负责带话的人面不改色地答道:“寿王屁股疼。” 这件事情充分展示了所托非人的下场。在府中养病的寿王爷知道早朝上,君臣两人的对话后,气得险些咬碎了自己的一口小白牙。 以上便是故事开始之前的闲话家常。这个苦逼故事的真正开始,要从大涵皇帝与北昭公主和亲说起。 那是一个草长莺飞,万物欣欣向荣,争相发情的季节。在府中窝了半月有余的寿王爷,终于在千呼万唤的喊声中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平日里喜欢对任何事情都指手画脚的人突然消停了这么久,大家心中的猜疑可是出奇地一致:莫不是被忍无可忍的皇帝大人先煎(这不是笔误)后杀了? 这会儿,我们可怜的主角正满脸纠结地侧坐在椅子上,盯着杯中清澈的酒水发呆。那迷离的小眼神,阴柔的小相貌,再加上那快扭成麻花的小身段。周围的大臣无不看得痴了,就差没流出口水来。 何子卿现在是没有心情考虑这些人在想什么的。因为一杯香醇的美酒,他不可避免地又记起了此生最大的耻辱:居然被那样一个要貌要貌,要品没品,要身材没身材的人给破处了…… 为了表达内心的极大愤怒,何子卿觉得自己应该将酒杯捏碎,而且,他也已经付之行动了。一只手不行,那么两只手! 只是可惜了宴席开始之前的曼妙歌舞,因为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欣赏着,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寿王爷如何与一个酒杯怄气。 大涵朝的皇帝何子青与寿王爷何子卿是一对孪生子。当日,满心期盼生个女儿的皇后在得知自己生了儿子,而且还是两个后,气得差点儿自行了断了自己。在经过一段自暴自弃的时光后,皇后翻着大涵字典纯属应付地为两兄弟起了名字。 喜得双子的皇帝凯旋而归后,问及孪生子的姓名。皇后盯着手中的牌九,十分不耐烦地回答道:“大的叫‘子青’,小的叫‘子卿’。” “爱妃,为什么是一样的名字?” 皇后从坐垫下摸了摸,掏出一本大涵字典扔到皇帝面前,心无愧疚地说道:“只不过读音相同,字是不一样的。” 老实巴交的皇帝也不敢在皇后面前造次。于是,这对粉嫩的孪生子注定要顶着两个听起来一样的名字,磕磕碰碰地度过一生。 而后,又过了七八年,宫中突然来了一个比何子青还要粉嫩的小姑娘。据他们的母后说,这是他们的舅舅的姑姑的妹妹的姐夫的孙女婿的侄女,因为家里养不起,就卖给她当女儿了。 老实巴交的皇帝依然不敢有怨言。于是,大涵朝便凭空多了一位公主。 不过这位买来的公主与两兄弟初次见面的时候,却是闹了不少的风波。当时,她看了看满脸微笑的何子青,又看了看满脸害羞的何子卿,果断地跑过去抱住了何子卿,奶声奶气地向皇后乞求道:“母后,我以后要和子卿姐姐一起睡。”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何子青依然在微笑外,全被石化无一幸免。 虽然第一次的相遇不太完美,但何子卿在此后漫长的十二年时光里,像所有言情剧所写的那般,喜欢上了这个身世悲苦而又毫无血缘关系的妹妹。在突破了内心中的重重障碍后,何子卿如愿以偿地向自己的皇妹何思柔表白了。 可何思柔没有任何的犹豫,满脸严肃地说道:“我接受不了自己的老公比我还漂亮。所以,对不起了,子卿哥哥。” 深受打击的何子卿当即扔下身边的侍卫,一个人跑到酒楼里买醉。也正是主角这种对自己贞洁不负责任的态度,我们的故事可以继续发展下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何子卿是记不清了。不过,睡醒之后的事情,他可是记忆犹新。想到那张猥亵的嘴脸,何子卿在心中暗自发誓,下次遇到他,一定要将他大卸八块! 迟到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年轻皇帝,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神采奕奕地到了宴席的正位。此次宴席是为迎接北昭公主而设,但现在只有皇帝一个人出席,实在是让人不解。 “皇兄,北昭的菲菲公主呢?”无论发生什么事情,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寿王爷永远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人。 “刚才太兴奋了,所以没有控制住,菲菲现在站都站不住。”何子青笑眯眯地叙说着某件该被马赛克的事情。 “你们还没有成亲,你怎么可以这么放浪!”何子卿像以往一样,再次冲着当朝皇帝发飙了。 “子卿,不要这么凶。”何子青说出这句话的次数就像他呼气一样频繁。很多事情旁人是不知道的,但何子青身边的内侍们可是清清楚楚。何子青的床底下藏了不知多少个等人高的布偶,它们的胸口皆用毛笔写了大大的三个字:何子卿。一旦何子青说出上面的那句话,那么他回到寝宫后定会抱着那些可怜的布偶,拳打脚踢,棍棒交加。 “菲菲的皇兄都没有异议,你又何必这样?”其实,何子青少说了四个字:自寻死路。 何子卿顺着自己皇兄的视线看去,这才注意到了某个跟着皇帝一起过来的高大男人。不过,等何子卿看清对方的脸后,他当场就傻眼了。这个人不正是自己刚才发誓要大卸八块的男人! 对方同样一愣,然后便露出了让何子卿记忆深刻的猥亵(寿王爷视角)笑容。不仅如此,他还恬不知耻地一步一步向何子卿走过来。 “美……”这北昭的皇子刚说出一个字,便被惊慌失措的何子卿抱着胳膊拖走了。 他们的身后,何子青依然笑得人畜无害,好心地提醒道:“子卿,一定要注意身体呀!” 慌慌张张地在御花园里绕了好几圈后,何子卿拉着奸污自己的可恶男人进了何子青的御书房。唯恐周围有闲杂人等,何子卿趴在门框上观察了半天。 等何子卿确保一切安全,打算转身修理那个将自己破处的无耻银魔时,一只强壮有力的手臂毫无征兆地将他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你想对我做什么!银魔,快点儿放开我!”何子卿发现对方已经开始解开衣带,露出光裸的胸膛,立即张牙舞爪地挣扎起来。 “美人这么热情地呼喊,难道是想让御林军过来围观吗?”这个异国的皇子有着极富磁性的嗓音,不过,在何子卿听来,似乎就是猥亵不堪了吧。 闻言,何子卿吓得立刻便禁了声。可是,即便他乖乖听话,依然不能阻止某只大手在他身上到处摸索的可悲命运。 “你要是再敢乱来的话,我立刻让皇兄阉了你!”寿王爷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会把自己的兄长当成天子看待吧。 “你不愿意?”裸着上身的男人不禁皱起了眉,话语中是无法掩饰的失落。 何子卿逃离了男人的魔爪,立刻缩到了墙角里,双手抓着衣襟,活脱脱一副惨遭欺凌的良家妇女模样。 “怎么可能愿意,你想太多了!” “是我误会你的意思了。刚才见你跑得那么急,我还以为你思念我的勇猛,迫不及待地想要再与我共度良宵。”异国皇子已经厚颜无耻到一定境界了,居然用充满惋惜的语气说出此种露骨的话。何子卿突然间觉得大卸八块实在太便宜他了! “不过……”异国皇子用手支着下巴,仔细地盯着何子卿的脸蛋打量。“你和皇帝真是孪生兄弟吗?” “废话!不是孪生兄弟难道还是孪生姐妹吗?”何子卿当即被戳中痛处。如假包换的双胞胎兄弟,为什么大哥长得像父亲,而自己偏偏继承了母亲的阴柔长相? “真是看不出来,你还比我大两岁呢。”异国皇子其实是不在乎这等俗事的,不过,这可不代表另一个人就不在乎了。 第二章:再遇银魔 何子卿的嘴角已经在抽搐了。这个比自己高了半个头的银魔,居然比自己的年纪还小!身高问题永远是子卿无法忽略的硬伤。 “那天晚上的事情,绝对不准说出去,否则我让你好看!”何子卿用自己炯炯有神的丹凤眼,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异国皇子在短暂的失神后,突然像发疯一般扑了过来,捧着何子卿的脑袋就是一顿猛亲。可怜的寿王爷再次被毫不留情地占了便宜,吃尽嘴上的豆腐。不过,堂堂七尺男儿岂会乖乖任人羞辱。何子卿慌乱中抬起膝盖向上一顶,本着诚心向佛的善念,他极为善良地将力道减少了一半。 “啊!”异国皇子立刻双手捂住伤处,疼得弯下了腰,只差没在地上打滚了。“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小卿卿?” “喂,不准那么恶心地叫我!”这个男人显然有一种可以轻易惹毛何子卿的本领。 “没办法呀,只要看到心爱的你,我就忍不住想要把你抱在怀里,好好地疼爱一番。”事实再次证明,异国皇子是完全不知道羞耻为何物的。 “你要是再敢靠过来,我立刻咬舌自尽!”何子卿似乎越来越没有身为王爷的自觉了。 这男人满脸银笑(寿王爷视角)地盯着何子卿,突然伸手揽住何子卿的腰身,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如果子卿真的咬舌自尽了,那我就把子卿的尸体剥光了,扔到大街上,让大涵的每个人都知道,子卿你是累死在了我的床上。” 何子卿抬起头触到男人故作凶狠的目光,不禁在心里想道:好恐怖,他一定会说到做到的。虽然何子卿一向不畏强权(对于他而言,能称得上强权的只有何子青),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可是十分老实地不再反抗男人的非礼。不过,这个该千刀万剐的男人究竟要摸到什么时候呢?隔着衣衫,男人宽厚的手掌仔细地摩挲着何子卿后背的每一处肌肤。 “不准将那夜的事情说出去。”何子卿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退步,对方也应该领情,放过他了吧。 “子卿今天这么乖,我当然不会说出去。不过,”异国皇子冲何子卿抛了个东施效颦的媚眼,顿时让何子卿僵在了原地。“子卿以后也要乖乖的,否则,我这么小的年纪,嘴巴很容易就不受控制,到处乱说秘密。”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何子卿看着那张笑容可掬的嘴脸,恨不得立刻将他塞到茅厕中,已泄心头之恨。 “我拒绝。” 何子卿不知死活的回答,立刻就激怒了满脸银笑的男人。他紧紧地抓住何子卿单薄的双肩,将他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将嘴唇紧靠在何子卿的耳边,危险性十足地说道:“子卿不听话的话,我就把我们的故事讲给说书先生,让他传遍市井街头。而且,我还会命人画出春宫图,让大涵朝的男人们都见识一下寿王爷的妩媚身姿。” 灼热的气息扑到耳中,何子卿的身体却是如坠冰窖。男人的每句话都像是一块巨石,无情地压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都听你的,随你喜欢吧。”何子卿无疑说了一句自掘坟墓的话。 “亲我。” “喂,你不要太过分!”已经收回小爪子的人,听到男人的要求后,立刻就炸毛了。 “情色故事,春宫图。”何子卿分明看到男人正在阴笑,那表情摆明就是吃定他了。可是,这两座大山稍有不慎定会压得他粉身粹骨。而且,就算他死了,他的母后也一定会掘开他的坟墓,将他挫骨扬灰。 算了,闭上眼睛忍忍过去了!何子卿咬牙切齿地想道。既然已经豁出了,那他也没啥可犹豫的。紧皱着眉闭上双眼,他嘟着嘴便向男人袭来。 何子卿本来是打算撞一下就了事的,不过,现在的情形实在是由不得他躲开。男人霸道地吮吸着他的双唇,力道大得让他在心里不断喊疼。某个湿热而又柔软的物体,突然贴了过来,何子卿当机立断闭紧了牙关。 不过,异国皇子也不是吃素的。遭到何子卿的拒绝后,他在何子卿纤细的腰上用力一揪。 何子卿毫无防备地挨了一下,立刻便要张口呼疼。谁知这牙关刚打开,对方的舌头瞅准时机就攻了进来。子卿的舌头频频向后缩,对方却是步步紧逼,完全不给它逃离的机会。 漫长的一吻,等到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几乎被憋死的何子卿大口地喘着气,整个人都瘫在了对方的身上。 “脸红的子卿最可爱了。” 对方的语气已经明显地带有情欲色彩,何子卿浑身一个激灵,匆忙将他推到一旁。 “喂,你的话真多!”明明自己也是个男人,却被男人蹩脚的手段挑逗地变成现在的模样,真是丢脸。当然,上句话中的“蹩脚”不过是何子卿一厢情愿地贬低罢了。 “我不叫‘喂’,我的名字叫韩瑾扬。”异国皇子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向何子卿自我介绍道。末了,某个人又大言不惭地叮嘱了一句:“子卿,你可要记住自己相公的名字。” 冲动是魔鬼,这句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假。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而向色魔挥爪的寿王爷,深刻地理会到了此句话的含义。 本来何子卿打算狠狠地扇对方一个耳光,可是出手之后,他又觉得这样未免太过女孩子气,于是,临时改变了手型。可能是时间上的局促,挥出去的手掌,收回的时候却变成了酷似九阴白骨爪的东西。 “子卿,你真该修修爪子了。我上次被你抓伤的后背,到现在都没有好。” 何子卿发现自己在银魔的俊脸上留了三道血痕,心中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儿愧疚的。但他竟敢将自己的玉手说成爪子,真是不可饶恕。 “这是对你刚才'款待'的回礼。”何子卿学着何子青平时的模样,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何子卿见韩瑾扬只顾对着自己银笑,果断决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过,当他推开门看清站在门外的人后,他恨不得当场晕倒。 天呀,以后怎么出去见人! 门外穿金戴银的女人见到何子卿的时候,还算镇定。不过,当某个该死的家伙敞着衣襟,大摇大摆地将手搭在何子卿的肩上后,她立刻惊声尖叫起来。 “皇嫂,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何子卿脆弱的小心肝可真是受不了整个御林军都过来围观。 “你们两个衣衫不整的从里面出来,不是那样还是哪样。”这个女人摆明不给何子卿台阶下。 “事实是……” “事实是寿王爷偷走了我的腰带,我特地追过来讨要。”韩瑾扬绝对是出于好心地在为何子卿解围,如果有人相信的话。 “你……你……你的手!”眼尖的皇后大惊小怪地指着韩瑾扬搭在何子卿腰上的手。 “不小心滑过去了。” “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何子卿已经无法忍受某人越描越黑的行径,他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四皇子殿下,您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娘娘腔了吧。”这皇后对韩瑾扬可是十分的恭敬。 “虽然性情有点儿怪,脾气又不好,不过子卿真的很漂亮。”韩瑾扬可是很严肃地在评价子卿。 “殿下,您果然是视觉系的动物。” “不要这么说,我可是很在乎内在的。” “殿下,您不觉得自己的话一点儿都没有说服力吗?” “有吗,我觉得很有说服力。”想到子卿不情不愿的别扭模样,韩瑾扬这次是真的露出了可以称为猥亵的笑容。 看着自家殿下已经进入一种忘我的境界,皇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殿下,您真是一个变态。” 第三章:打情骂俏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何子卿浑身酸痛地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正对上某张依然在熟睡的猥亵大脸。他背过身,决定无视掉碍事的家伙,继续睡下去。 自从那夜以来,已经过去半月有余。总是忘记吃药的韩瑾扬每夜都会准时跑到何子卿的房中报道。为此,何子卿对府中的侍卫进行了持续七天的魔鬼训练。可是,每当天黑下来,韩瑾扬依然如入无人之境般,轻松地将他压在了床上。 值得庆幸的是,除了毫无印象的初夜,这个男人虽然对何子卿上下其手,但都会在最后关头停手。暂时保住了贞洁的何子卿,一度对这个色中饿鬼般的存在,感激得都在酝酿眼泪了。可是静下来的时候,他仔细一想,好像吃亏的一直都是自己吧。 “子卿又不上早朝了吗?”慵懒而又不失魅惑的声音,韩瑾扬强硬地将何子卿抱在了怀中。 何子卿可是下定决心要紧闭双眼假寐的,可是韩瑾扬无心的一句话愣是让他生气地跳下了床。 “不准再给我提上朝的事情!” 这件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某个无眠的夜晚之后,何子卿顶着满脖子的奇怪印迹,浑然不知地到了早朝。于是,出现了以下的对话。 “子卿,昨夜睡得可好?”问话的人是当朝的天子,毕竟除了皇上也没有人敢八卦寿王爷的事情。 “非常好。”这个回话的人,因为想要亲手掐死某个熟睡的色魔,所以整夜都没有合眼。 “房事虽好,可不要过度。” “你怎么可以在朝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何子卿再次怒了,身居皇位的何子青可是不断地挑战着他的底线。“你都没有羞耻心吗?”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无奈地笑道:“子卿,不要这么凶。” 底下的大臣们皆在心中称赞当朝天子的宽广胸怀,不过,站在皇帝身边的小徐子公公,可是在温暖的春天里,感到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恶寒。 “子卿,宫中有上好的伤药,你可需要?”何子青说完后,还不忘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立刻明白过来的何子卿首先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然后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大臣,在心中大体估算了一下买凶灭口所需的费用。最后,何子卿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拔腿而逃。 “子卿,不要这么凶。”何子青坐在皇座上,笑眯眯地喊道。 第二天的早朝,寿王爷没有出现。第三天的早朝,寿王依然没有出现。等到第四天的早朝,已经按耐不住的何子青,不紧不慢地向众人询问道:“寿王为何多日以来都没有上朝?” 历史永远都在不停地重复。上次负责带话的大臣再次义正言辞地答道:“因为寿王病了。” 何子青再次不放心地追问道:“子卿得的是什么病?” 负责带话的人面不改色地答道:“寿王腰疼。” 犯错误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同样的错误连着犯两次。躲在府中不敢出门的何子卿知道早朝上,君臣两人的对话后,直接将口中上好的龙井喷了出来。偏巧前方有张猥亵的大脸,这刚泡好的茶水可是一滴都没有浪费。 这夜,何子卿被绑在雕花大床上,被韩瑾扬在脖子上狠狠地咬了三个清晰的牙印。对于此种酷似虐待的行为,韩瑾扬美其名曰“盖戳”。 于是,被像货物般盖上戳的寿王爷开始了漫长的养伤之旅。 回忆结束,我们再次将时间拉回到坦诚相见的两个人这里。 不着半缕的何子卿在霸气侧漏地讲完刚才的话后,接连打了数个喷嚏。还窝在被中的韩瑾扬见到此种状况,立刻张开自己的双臂,温柔地呼唤道:“子卿,快到为夫的怀抱里!” “你!”何子卿很想潇洒地背过身去,只是现在的情形实在由不得他。这刺骨的冷风,难道它也被韩瑾扬这个无耻的色魔收买了吗? “如果子卿得了风寒发高烧的话,体内也一定会很热吧。”这个家伙脸上露出的绝对不是担忧之色,完全是一种不加掩饰的期待。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何子卿说着就钻到了被窝里。 韩瑾扬霸道地从背后抱住何子卿,薄薄的双唇紧贴在何子卿的耳边,充满魅惑地说道:“子卿真可爱。”说完后,韩瑾扬将头向下低了些许,张嘴含住了对方小巧的耳垂,用力地吮吸着。 “放开我!”何子卿当即便剧烈地反抗起来。 两个紧紧相贴的裸男,你出拳,我挡下,展开了新一天的“拼死”肉搏。从体型上来说,何子卿虽然力气不及身后的大块头,不过身体的灵活度可绝不是吹的。只是,在一个过于狭小的空间里,再好的灵活度也是没有用的。 已记不清是第多少次的失败,何子卿像以往一样,被韩瑾扬将两只胳膊扭到了背后。最可恶的是,韩瑾扬居然只用了一只手,就牢牢地钳制住了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正肆无忌惮地揉捏着何子卿胸前的突起。 何子卿紧紧下唇,忍着不肯发出一声呻吟。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知道怎么玩弄他的身体,才能让他发出自己所不齿的声音。 怀中的身体已经在不住地发抖,但是韩瑾扬却没有如愿地听到想要的声音。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韩瑾扬,一边开始舔舐对方的耳后,一边捏着对方胸前的突起用力一扯。 “啊,好痛!” “子卿乖乖地叫出声不就好了,何苦一直压抑着自己。” “韩瑾扬,你最好不要太过分!”何子卿努力地转过身去,想要与对方平视。不过在接触对方的视线之前,他的屁股首先感受到了某个滚烫的物体。“你……色魔!” “美人在怀中乱蹭,我又非不举之辈,有反应是很正常的。”韩瑾扬绝对是很正经地在为自己辩解。 “你不要乱说,我哪里有乱蹭!”何子卿羞得整个脑袋都成了大号的西红柿。 平时总是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何子卿此刻的羞怯模样,把韩瑾扬迷得是七魂都丢了六魄。 “啊!你要对我做什么!”突然被掀翻到被子上的何子卿,惊慌失色地问道。 韩瑾扬将他的双手固定在两侧,居高临下地回答道:“子卿总是喜欢明知故问。” 难道说,他要……何子卿的心中害怕极了,可是他实在拉不下面子向对方苦苦求饶。他所能做的,只是闭上双眼,焦虑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一切。 额头被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便没有了动静。何子卿等了许久之后,忍不住偷偷将双眼张开一道缝,小心地查看周围的状况。 “我说过的,在子卿心甘情愿之前我都不会再动子卿。”韩瑾扬一改先前的嬉笑嘴脸,正经严肃地说道,“子卿,我要的是你的心,不是你的身体。” 何子卿原本正处在担心被强暴的恐惧之中,两人间的氛围突然变得纯情无比。韩瑾扬类似表白的话语让何子卿的智商直线下降,以至于脱口而出道:“你是猴子请来的挖心怪吗?” 韩瑾扬的嘴角非常明显地抽搐了几下,然后翻身下床,猛地摆出一个大鹏展翅的姿势,怪声怪气地答道:“正是在下!” 何子卿当即便被逗笑了,韩瑾扬望着他的笑脸傻傻地犯了会儿花痴,随后开始穿戴衣物。何子卿见对方要离开,立刻将自己用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唯恐再有什么变数。不过,这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人渣倒也是守信之人,硬是撑着腿间的帐篷飞檐走壁地离开了寿王府。 下午的时候,惨遭蹂躏的寿王爷躲在床上,不断地扭动着身躯。努力给背上的伤痕抹药。门外的小厮突然来禀报,说是皇帝大人久未见寿王,心中甚是想念,特派大内密探过来请寿王进宫小聚。 深刻反思了上次的疏忽之后,脖子上全是爱的戳戳的何子卿穿了一件带着貂皮毛领的御寒棉袍。于是,在这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的美好天气中,何子卿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拼命地摇晃着团扇。在几个一身夜袭衣的高手护卫下,汗流浃背地奔向王宫。 第四章:皇后是男人 皇帝此时正和皇后在御花园中谈情说爱,不时加点儿身体接触以促进感情的进一步升华。不巧何子卿过来的时候,皇帝正忘乎所以地吻着皇后,两只手在皇后的屁股上不断地揉捏着。 “不知廉耻的狗男女,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行如此银秽之事!”何子卿向来是不畏强权的典范,对于何子青所做的种种荒诞事,他从来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对其破口大骂的人。当然,在整个大涵胆敢对皇帝如此无礼的,也只有他这个皇帝的同胞兄弟。 “娘娘腔,你骂谁是狗!”说实话,没有人清楚皇后为什么会理解成这个意思。 何子青依然是万年不变的满脸笑容,他端着一杯茶,大有闲看花开花落,坐观云卷云舒的闲云野鹤之风,在外表看来毫不生气地说道:“子卿,不要这么凶。” “你身为大涵的皇帝,资质平庸也就罢了,竟然还沉溺女色,真乃亡国之君!” “娘娘腔,我不准你说子青是弱智!”人类已经无法阻止皇后的理解能力。 楚楚动人的皇后娘娘极不淑女地举着拳头,喊着某种类似口号的奇怪语言,向何子卿大步跑过去。正在气头上的何子卿,只见迎面一个跑得跟天女散花似的盛装女子,张着血盆大口正向自己扑来。更加恐怖的是,这个颇具巾帼英雄之态的皇后娘娘在碰到何子卿前刻,不幸地踩到了裙摆。于是,一场即将上演的大屠杀在最后关头,发生了急剧的转折,变成了其乐融融的投怀送抱。 直接成了肉垫的何子卿刚回过神来,就见一张烈焰红唇向自己亲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急忙用双手支起了自己皇嫂的身体,这才阻止了一场乱仑悲剧的诞生。 刚松了口气的何子卿很快就发现了一件更加严重的事情:他的双手不偏不斜正抓着皇后娘娘的胸部。 “皇嫂,这是个意外,我……”何子卿瞬间变了脸色,他难以置信地在皇后娘娘的胸前摸了半天,最后,大惊失色地惊呼道:“为什么你的胸口是平的,你究竟是男是女!” “子卿,不要这么凶。”皇帝大人依然坐在原地,神态自若地喝着茶,不紧不慢地说道,“皇后不过是个男人罢了,你无须惊讶。” “我怎么可能不惊讶!我们大涵的皇后居然是个男人!皇兄,不,何子青,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人在愤怒中胡乱说话,大家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何子卿呀,你的哥哥好歹是个皇帝,你至少也要给他留个薄面呀! “子卿,不要这么凶。”皇帝大人绝对没有生气。他之所以会将手中的茶杯捏成粉末,纯粹是为了向众人展现他的超群武艺。 “娘娘腔,你实在太过分了,刚才骂子青是狗,这会儿又说他是驴!”皇后娘娘的理解能力果然是天下无双。 “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个白痴。”何子卿做出了深层次的分析结果。 “菲菲只是不谙世事而已。”何子青说着便朝皇后娘娘招了招手,对方立刻蹦蹦跳跳地跑到了何子青跟前,枕着他的大腿,任由他轻抚自己的头顶。 这幅夫妻恩爱的幸福画面,为什么在何子卿看来就那么得畸形呢?总感觉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好像主人与爱犬。 “皇兄,你赶紧退位吧。大涵交给我的话,一定会比跟着你有前途。”何子卿再次试图用自己举世无双的口遁之术,逼迫何子青就范。 “子卿,不要这么凶。”今夜对于何子青而言,又将是一个运动量极大的无眠之夜。 “可恶,这个家里除了我之外,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人了吗?”何子卿恨恨地说道。 想到多日未见思柔,何子卿果断决定要远离这个变态皇兄,以免自己也被同化了。同时也为了防止何子青再与这个男皇后做出什么不雅之事,何子卿力排重难,拉着“她”一同向思柔的翠清宫走去。 两个人吵吵闹闹地刚离开,何子青身后刚发芽的柳树,突然下起了漫天的柳枝雨,而后一个头上插了几片树叶的男子从树而降。这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漆黑眼眸,两弯入鬓剑眉。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四皇子殿下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何子青重新取了个杯子,再次风轻云淡地品着茶。 “把寿王爷给我吧,我会好好疼他的。”韩瑾扬在何子青对面坐了下来,也为自己沏了杯茶。 “子卿虽然十分不讨人喜欢,但好歹是我的同胞兄弟。我这个做兄长的怎么能背弃自己的良心,将亲弟弟卖与尔等急色之人。”何子青喝了口茶,满脸笑容地继续说道,“你先说一下你出的价钱吧。” “一文。”韩瑾扬面不改色地说道。 “子卿再不济也是一个王爷,至少也值十两银子吧。”何子青笑着说道。 “三文。” “九两。” “七文。” “五两。” …… 最后,韩瑾扬拍案而起,大声地嚷嚷道:“一两银子,不可能再多了!卖不卖随你!” 何子青又为自己续了一杯茶,看着杯中不断翻转的茶叶,缓缓地说道:“好,成交。” 是夜,城中的绸缎店向宫中紧急运来了十余个等人高的布偶。这次,人偶的胸口写得不再是“何子卿”这三个字,而是换成了“何子卿之夫。” 据伺候皇帝的小太监们口述,这夜从皇帝寝宫中传出的声响,比以往每次的都要激烈,都要斩尽杀绝,不留活口。 第五章:炮灰女不见了 夕阳西下,富饶美丽的大涵迎来了一个新的夜晚。天气愈发得暖和,人们的夜生活却一成不变地热闹着。 大涵朝年轻的君主一如既往地在寝宫中练习武艺,而他的胞弟,同样年轻的寿王爷也一如既往地与夫君在床上刻刻春宵。当然,这个所谓的夫君不是别人,正是他王兄的老婆的王兄——北昭四皇子韩瑾扬。 作为这个故事中为数不多的女性角色之一,大涵公主何思柔此刻正一副闺中怨妇的模样,坐在翠清宫的屋顶上,仰望着晧空中的一轮明月,不住地唉声叹气。 想她堂堂大涵第一公主,要貌有貌,要才有才,怎么就沦落到被一群长得不男不女的家伙天天追着跑,最可恶的是,这其中还有一个长得比她都要漂亮的何子卿,真是苍天无眼呀! “月老,王母,太上老君,玉皇大帝,天上的各路神仙们,求你们赐我一个长相粗犷一些的男人吧!” 公主殿下这声毫无征兆的狼嚎过后,对面屋顶上的黑衣人突然脚下一滑,咕噜咕噜地滚下了房顶。 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了,一夜操劳的何子青顶着两个熊猫眼,满脸微笑地上了早朝。同样一夜操劳的何子卿,也顶着两个熊猫要,满脸阴沉地上了早朝。 索然无味的老男人们唧唧歪歪地念叨着国家大事,皇位上的何子青始终面带微笑地望着众臣。皇位下的何子卿则是哈欠连连,偶尔还摆动双臂,简直就像是晨练一般。 “昨夜,宫中失窃,众爱卿有何高见?”何子青笑眯眯地问。 “皇兄,是不是你的宝贝夜壶又被偷了?”发现了男皇后之后,何子卿可是怎么都看自己的皇兄不顺眼。 “昨夜来的是个雅贼。” “雅贼?难道是哪位绿林好汉看上了王兄,想要带王兄远走高飞吗?”对于窝了一肚子火的寿王爷而言,似乎早已忘记了所谓的君臣之礼。 “子卿,不要这么凶。” 站在皇帝身后的小徐子公公,想到今早所见,心中不禁担忧起寿王爷来。万一哪日这位不畏强权的王爷真把陛下惹毛了,后果……想到那些布偶们的下场,小徐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宫中也没有丢失什么贵重东西,只是皇妹不见了而已。”何子青以“今天天气不错”的悠闲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思柔不见了!”何子卿顿时就怒了,他推开碍事的大臣,几步跳到了皇帝的宝座前,一把揪起何子倾的龙袍领子,怒发冲冠地吼道:“思柔不见了,你还有心情上早朝!昏君!昏君!昏君!”何子卿很想学着某些老掉牙的桥段,狠劲地摇一摇某人的脑袋,可惜身高摆在那儿,体型摆在那儿,武功也摆在那儿,他也只能抓着领子过过瘾了。 “子卿,不要这么凶。”身为天子,何子青可是真真正正做到了临危不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面对何子卿酷似逼君退位的举动,他依然笑得人畜无害。 “娘娘腔,快放开子青!”得到消息的男皇后娘娘瞬间便冲进了金銮殿。 “小菲菲,快过来。”何子青朝着大义凛然的皇后招了招手。 “皇兄,你不可以这么不要脸的,现在还是早朝,你怎么能和一个男……”何子卿固然生气,但是有损大涵国威的事情,他可是绝对不会做的。 “嗯?”底下的大臣们异口同声地发出了疑问。 身为臣子,他们是绝对不敢窥探皇室八卦的,不过呀,如果是寿王爷自己嚷嚷出来的,他们也只能勉为其难地听着了。 “一个南来的女人亲亲我我……”看着何子青完全不避嫌地将皇后拉坐在自己的腿上,何子卿顿时生出想要毒死这对狗男男的想法。 北昭地处大涵的北边,这寿王爷即便是口误,也误得太离谱了吧。 “我不管你们了,我要去把思柔找回来!”无计可施的寿王爷十分冲动地跑出了金銮殿。 “众爱卿,北昭为朕送来了一位这么美丽的皇后,朕决定也回赠北昭一份厚礼。”何子青果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君子,美人在怀,他依然面不改色地微笑着。 “不知陛下想回赠北昭什么礼物。” “朕已经与北昭四皇子商量妥当,不日便将寿王发配北昭,任其差遣。” 闻言,皇后的身子不自觉地僵了一下。何子青清楚地感受到了,他望了眼怀中若有所思的皇后,继续笑着说道:“众爱卿有何异议?” 大约二十分之一柱香后,地下的大臣齐刷刷地跪到地上,嘴中高呼着:“陛下英明!” 看来,可怜的寿王爷在大涵还真是不叫人待见。 第六章:当忠犬遇上腹黑 公主被掳,如此爆炸性的消息,在早朝结束的半盏茶工夫后,迅速传遍都城的大街小巷。老到八旬老妪,小到三岁垂髫,只要你开口问,他绝对能口若悬河地跟你讲出四五个版本。至于这些风格各异的版本中,究竟哪个才是事情的真相,这恐怕就要问遍布都城的各位说书先生了。 “当时可谓天地变色,鬼哭狼嚎……”某处茶楼中,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正抑扬顿挫地讲着今日最热门的评书——思柔公主被掳记。 情绪高涨的各位听客们,不仅将茶楼挤得满满当当,更是将外面围得水泄不通。自从何子青当政以来,大涵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闲来无事,喝茶听书早已成为每日必不可少的一项消遣。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愤世嫉俗的语气,大家肯定已猜出此人的身份了吧。 当日求爱被拒,偶遇佳夫的寿王爷,此刻仍不死心地想要英雄救美,重获美人心。虽然那个美人还没有他自己漂亮吧。左青龙,右白虎,老牛镖在腰间,针对此次的营救计划,何子卿虽是临时起意,不过这十八般兵器,他可是样样都带齐了。就连他的母后临去之前特意拉着他的手,苦口婆心要他收下的绝世剧毒,他也一并放在了包袱中。 根据昨夜当值的大内密探的口供,他曾在翠清宫的院子中捡到一只男人的鞋子。作为本案的重要物证,何子卿已经仔仔细细地将那只鞋子全方位地检查了一遍。除了鞋底的“江南劳家”四个大字外,何子卿还得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结论:此人脚臭,天下无双。本以为思柔的脚臭已是独步天下,没想到一脚还有一脚臭。 不过,寿王爷您好歹也是这个故事的主角,请您有点儿自我保护意识好不好?像您这样顶着一张美人脸,还总是一个人四处溜达,身为旁观者可是很头疼的。这个故事是清纯的男男相恋,请您不要有意无意地把它发展成N,可以吗? 暂且放下这位无良的主角,让我们把视线转向正含情脉脉对望着的两人,不对,是剑拔弩张。 “四皇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何子青扫了一眼桌子上巴掌大的宣纸,满脸微笑地问。 “北昭最近财政紧张,我一时筹不到那么一大笔钱财,所以这是欠条。”韩瑾扬估计是受到了何子青强烈磁场的影响,也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不巧,我们大涵最近也财政紧张,急需子卿的卖身钱来救济贫苦大众。”能像何子青这般撒谎不打草稿也算是一种境界吧。这大涵最近可是富得流油,国库里的金条堆都堆不下。 “我好歹是菲菲的皇兄,陛下就通融一下吧。”虽然韩瑾扬特意地强调了一下“菲菲”,而且还是一脸凶相,但是据他本人所言,他确实是在央求大涵皇帝网开一面。 在几十年后出版的《大涵皇帝回忆录》中,何子青对自己与妹夫韩瑾扬的第二次对峙,进行了详尽的描写。其中,关于此处的心理描写甚是出彩。 何子青笑意盈盈地端着茶杯,一言不发地望着韩瑾扬。如若根据书中记载,何子青此时的心理活动如下:小鬼,有你这样求人的吗?我要是信你,菲菲都能上树了! 在此,必须纠正一件事情,菲菲虽然有点婴儿肥,可是十分娇小可人的。 “陛下和菲菲感情正浓,应该不希望在此时分别吧。”韩瑾扬只是口气有点儿凶,他依然在求人。 “菲菲?四皇子殿下指的是你的皇妹,还是朕的皇后?”某个总是笑容满面的人在一瞬间敛去笑意,发表了自称无奈异常,而在外人眼中甚是鬼畜的宣言。 “这个问题还是由陛下身后的公公来回答吧。”韩瑾扬自诩不明真相路人甲。 闻言,小徐子可不只是冒冷汗了,直接吓得扑倒在地上,哭丧着哀求道:“主子们,奴才不知道,您就高抬贵手,放过奴才吧。” “小徐子,你何时认四皇子殿下当主子了?” “这……”小徐子一时哑口无言。他被逼着旁听当朝天子贩卖王爷,心中已是叫苦不迭,如今这小心眼的皇帝摆明是要玩死自己了。 “陛下何苦为难一个无辜的小太监?”韩瑾扬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刚才是谁最先把注意力转移到可怜的小徐子身上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有些人你不给他尝点苦头,他永远都在你面前横行霸道。”在何子青的回忆录中,他特别注明此话是对着小徐子讲的。既然如此,就让大家暂且相信一个品级低下的小太监敢跟皇帝大人叫板吧。 “陛下所言极是。”韩瑾扬落落大方地握住一个茶杯,稍作用力,雪白的茶杯顷刻间化作了一滩白粉。 “四皇子殿下武艺超群,可为何这菲菲还未到大涵就连性别也变了?”恕我愚昧,武功好和变性有直接的关系吗? “如果陛下不满意,我明日便带着菲菲返回北昭。” 啪——何子青手中的茶杯也瞬间化作了粉末。“小徐子,你说我对皇后满意吗?” 站在这两位的身后,小徐子恨不能立刻翻出白眼,口吐白沫,晕死过去。“满……满意……” “怎么个满意法?”何子青如此追问,只是希望自己的妻兄能了解他们的恩爱生活,绝不是因为小徐子不小心抱了皇后的腰,所以才在假公济私,蓄意报复。 “恨不得把皇后活吞了。”惊吓过度的小太监瞬间爆发出了无尽的勇气,精辟地道出了事实的真相。 “这个比喻还真别致。”韩瑾扬意味不明地冲着何子青挑了挑眉。 “四皇子殿下见到寿王也是这个心情吧。”何子青回望着对方,同样也挑了挑眉。 “有些类似但又有所不同,毕竟子卿可不是白痴。”韩瑾扬这次没有虐待手中的茶杯,怡然自得地沏了杯茶,满脸悠闲地喝着。 啪——又一个茶杯在皇帝大人的手中粉身碎骨了。“不谙世事总好过不知死活。” 闻言,韩瑾扬倒没有接话,只是有些不解地望着何子青。 “根据大内密探来报,子卿在一个时辰前已经离开都城了。”这回换做何子青满脸悠闲地喝茶了。 嗖——一道黑影闪过,何子青对面的韩瑾扬顿时不见踪影。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沉不住气,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要跳窗户……”何子青有些惋惜地叹道。至于他的口气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幸灾乐祸,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扑通——啊——啊——啊——随着一声悦耳的落水声,屋外陆续传来了男人高低起伏的歌声。此歌发至肺腑,声音洪亮,整个皇宫为之三颤。 窗外的池塘里,陛下放养的可是食人鱼,而且池塘外围,陛下种了一圈的仙人掌,然后是仙人球,最后是仙人鞭……四皇子,您自求多福吧。小徐子在心中为第N+1位受害者,默默地祈祷。 “小徐子,让布布糕绸缎店再送三十个布偶到我的寝宫。”根据知情者查阅《大涵皇帝回忆录》的结果,此时,我们这位英俊潇洒,性情温和,待人和善的年轻帝王的心理活动只有几个字:哼哼,跟我斗! 第七章:传说中的攻二 日薄西山,夜幕来袭,又一个美丽的夜晚来临了。羊肠小道,嫩绿的柳枝和着微风翩翩地舞动着。几只离群的乌鸦,飞快地划过天空,留下一串犀利的话语:啊——啊——啊—— 此情此景,不禁让人忆起二次元的世界中那些辛勤劳作着的乌鸦们,它们也是这般潇洒地飞过主角们的头顶,然后一成不变地说着:白痴——白痴——白痴—— 泥泞的乡间小路,一匹器宇不凡的黑色骏马驼着它高贵的主人缓慢地行进着。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低垂着高傲的头颅,腰间挂着一白一青两把旷世宝剑,沐浴着惨淡的夜色,仿若一位刚从战场逃离的疲惫将军,又仿若一位与人私奔却遭抛弃的断肠人,更仿若一位游学多年却一事无成的饥肠辘辘人。 摸摸抗议不断的肚皮,何子卿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怀念李师傅的金玉满堂,好怀念自己府上的大床,好怀念那个不要脸的变态…… “不对!不对!”何子卿拼命地摇了摇头,“刚才的最后一句绝对是不小心顺出来的!我怎么会怀念那个又没品,又没貌,壮得跟个熊似的,每天就知道发情的色狼!” “他既然这么衰,你为何还对他念念不忘?”路旁的一块青色花岗石突然发出了声音。 “是谁在说话?”何子卿顿时便戒备起来,左手青龙,右手白虎,坐在马背上紧张兮兮地环视着四周。 “看这里。”花岗石再次开口说话了。 何子卿在愣了短暂的几秒后,扶着马肚子下了马,手里举着两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偷偷摸摸地向花岗石逼近。 突然,平地起黄沙,一阵堪比帝都沙尘暴的狂风过后,黑色骏马的马背上不知何时已然坐了一个男人。 “快从我的马上下来,你这个臭乞丐,不要弄脏了我的马鞍!”寿王爷可不是那种什么眼看人低的人,只是这位乞丐大哥的身上实在是太臭了。 “看你长得面若桃花,体格风骚,怎么说起话来这么像男人?”乞丐大哥虽然浑身脏臭,不过说起话来倒也有几分书卷气。 何子卿生平最痛恨的两样东西便是自己的身高和长相,如今这个不知从那条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乞丐居然敢当面接他的短,他非要好好教训一下对方不可。一时怒发冲冠的寿王爷,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最有问题的那句话。 先使青龙,再挥白虎,然后两声清脆的咔嚓声,号称削铁如泥的两把神剑,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一个乞丐用手指折断了。 “我的青龙和白虎……”何子卿真真正正地傻眼了。这两把神器可是他趁守班的侍卫去茅房,从何子青的小金库里偷偷运出来的。本来是打算救出思柔后,立刻完璧归赵的,但如今…… 望着把废铁当宝贝的何子卿,安然无恙的乞丐忍不住出言提醒道:“这两把剑都是赝品。” “你休想抵赖,这两把剑绝对是正品,它们……”何子卿说得正起劲时,微暗的空中,一方洁白的丝帕轻飘飘地落下。 何子卿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展开一瞧,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这么容易被你偷到,我还能当你哥吗? “没节操的家伙!”何子卿泄愤地将丝帕扔到脚下,各种踩踏,各种蹂躏,马上的乞丐几乎都看不下去了。 “这位姑……” “废话少说,这附近有没有可以投宿的地方?”何子卿再次发动自己迷人的丹凤眼,恶狠狠地朝着马背上的乞丐明送了一个“秋波”。 “向东一里半,有一家龙阳客栈。”浑身脏兮兮的乞丐可能是尚未恋爱,不仅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就连脖子根也一并发了红。 “龙阳客栈?这是什么破名字!”博闻强识的寿王爷可是十分了解“龙阳”的真正寓意。“看你穷的连洗澡的钱都没有,我这次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你,要是下次你再敢弄坏我的宝剑,我一定把你先煎后杀,再杀再煎!”虽然读音貌似是一样的,但大家一定要看仔细,寿王爷可是在很认真地威胁那个人高马大的乞丐,绝无半分勾引之意。 先奸后杀呀……某乞丐已经进入马赛克脑补阶段。 “这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我也一并赏给你了。”何子卿瞥了眼已经黑得发亮的马鞍,满脸嫌恶地施舍道。 “我……”这乞丐应该是因为受宠若惊才说不出话来了吧,虽然看起来更像是脑补过度,精虫上脑。 “吞吞吐吐,目光游离,一看你就不是好人。我待会儿往东走,不准你跟来!”身为一个王爷,却在荒郊野外冲着一个乞丐耍威风。 警告性地又用丹凤眼瞪了乞丐一眼,潇潇洒洒走江湖的大涵寿王爷背着装满兵器的蓝底黄花小包袱,颤颤巍巍地渐行渐远。 马背上的乞丐仿佛呆滞了一般,一动不动地望着何子卿愈发模糊的背影。几只天黑归巢的小麻雀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落在乞丐的肩膀上叽叽喳喳地叫嚣着。 当第三只不注重个鸟卫生的小麻雀为乞丐的衣服添加养料时,已经化身雕像许久的人,从鼻孔中缓缓地流下了两行鲜红的鼻血。 “姑娘留步呀,龙阳客栈是黑店——”性情耿直的乞丐终于在此刻回过了神。 第八章:龙阳客栈 龙阳客栈,江湖中人人知晓的黑店。一家占地不过几十平米,房间不过十几间,装修毫无风格可言的破陋客栈为何会在世间拥有如此大的名声,这完全得益于它的老板爷。这位传闻中只有二八芳龄的美少年带领着一群武艺高强的手下,夜以继日地窝在这龙阳客栈中,只要是方圆一里内经过的生物,不管公母老少,无一幸免,皆被洗劫一空。不过,这位龙阳客栈的老板爷既不劫财也不劫色,而是专门打劫大腿根。 何子卿经历了有生之年最漫长的一次徒步旅行,在异常饥饿以及疲惫的旅途中,他将无故抢走自己坐骑的乞丐恶狠狠地咒骂了九十九遍,将毫无节操的何子青更加恶狠狠地咒骂了九百九十九遍。另外,他以恶狠狠的最高级,虔诚无比地问候了韩瑾扬祖宗二十八代。 忽明忽暗的灯光,摇摇欲坠的牌匾,无故扇动的木门,几个破旧的白纸灯笼顺着风快速地翻转而过。 漂亮的寿王爷在看到龙阳客栈四个字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可怜人顿时爆发出五小强的无敌小宇宙,完美地再现出刘翔跨栏跑的飒爽英姿。 一路狂奔所造成的后果有很多,比如说门外的白纸灯笼又彻底报废了一个,也比如说负责关门的阿狗被突然冲进来的人撞闪了腰,更比如说某人因为惯性太大,一时没刹住直接撞到了柱子上。 “哇,赶上直播了!”客栈里最得瑟的人——跑堂阿猴。 “挽尊!”客栈里最重量级的人——厨子阿猪。 “现场版的守株待兔!”客栈里最博学的人——账房先生阿鼠。 “额滴腰!”客栈里最无辜的人——护院阿狗。 “没见过翩翩贵公子吗?全都给我散开!”自杀未遂的兔子顶着头顶的大包,满眼星星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要吃云吞面,立刻派人去煮!” “她说她是公子?”阿猴边说边瞥了何子卿一眼。 “兰州烧饼”闲来无事的阿猪从腰间拔出菜刀,开始通过刀背尽情地欣赏自己的“英俊容貌”。 “应该是一位姑娘公子。”博学多才的阿鼠可不是吹起来的。 “额滴腰!”阿狗依然在呻吟。 “你们这些人有没有基本的餐饮人员素质,居然让顾客等这么长时间,我要去大理寺告你们,告到你们倾家荡产!”看来,寿王爷现在的心情尤其地差。 四个外貌体型装扮完全各异的家伙互相望了几眼后,突然一窝蜂地朝着门口旁的小侧门冲了过去。其间,因为门的宽度较小,阿猪险些被夹住无法脱身。 然后,在客栈最豪华的房间里,某个已经脱得光溜溜的少年瞠目结舌地瞪着进来围观自己沐浴的店员大军。 “你……你们……想做什么?”少年瞬间热泪盈眶,一把抓住架子上的衣物护在了胸前。 “老板爷,我们的老板娘来了!” “顶楼上。”看不出来,在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却住着一位网络达人。 “老板爷,是一位很漂亮的男装姑娘。”账房先生,为什么会认定寿王爷是在女扮男装呢,莫非他就是那传说中的钛合金什么眼? “额滴腰……”此人在爬楼梯,可以无视之。 “姑娘?”少年在短暂的呆愣后,立刻便头抵墙壁跪在墙角散发怨念小宇宙了。“我以为会是一个肌肉男的……为什么是女的……我想要一个抖S的……好想被蹂躏……好像被∫M……” “老板爷,请您不要再妄想成为绝世M了。” “兰州烧饼。” “老板爷,您好歹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您再这样下去,等我们将来两腿一蹬,怎么有颜面下去见您的双亲?” “额……额……额滴腰……”此人依然在爬楼梯。 “反正等你们死的时候,我爸妈早就投胎了,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蹲在墙角的少年顿时便黑化了,手中拿着一条纯黑的小皮鞭,一步步地向门口的三个人逼近。“来,尽情地抽打我吧!” “老板爷,您就饶了我吧!” “草泥马!” “老板爷,我是斯文人!” “额……额……额……” “阿猴,你的体型这么消瘦,一看就是变态中的战斗机!还有阿猪,你长得这么面目可憎,绝对是世间少有的无耻渣攻!至于阿鼠,斯文败类,你懂不懂,多么有爱的存在!”这位龙阳客栈的老板爷果然非寻常人。 “老板娘是一位体型消瘦,面目可憎,看似斯文的姑娘公子。”房中的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少年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表情凝重地说:“女人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缺少重要工具,不过自古有云,最毒妇人心……” “老板爷,您说的对!”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再次说道。 “我就知道干娘不会亏待我!”少年笑逐颜开地跑进内室,开始考虑用什么色的绳子把自己绑成粽子,然后献给自己未来的妻子。 屋里的三个人又一次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你们有看过老板娘的大腿根吗?”冷静下来的阿猴想到了一个十分严峻的问题。 “同问。” “我也没有。” “滴……滴……滴……”这不是背景音乐,这是可怜的阿狗。 “惨了,万一不是老板娘,老板爷又得逼着我们虐待他了!” “兰州烧饼。” “安啦,就算那位姑娘公子的大腿根没有梅花胎记,你们瞧她那个臭脾气,绝对会把老板爷虐得死去活来的。” “腰……腰……腰……”这不是凤凰传奇,这是可怜的阿狗。 一碗清汤外加几根面条几片菜叶,何子卿最喜欢的云吞面在千呼万唤中面目全非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这也能叫云吞面?你们客栈的厨子是白痴还是弱智?”向来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银的寿王爷再次发扬了自己的优良传统。 “表拦我……”阿猪本来是一副死人相,可是听到某人丝毫不考虑后果的讽刺后,这个人立刻便尸变了。 “冷静一下,猪哥!”阿猴和阿鼠拼劲吃奶的劲才将某个手持菜刀的丧尸拉到了墙角。然后三个人唧唧歪歪地说叨了半天,至于具体内容是啥,寿王爷因为离得太远,自然是一句都听不到。 “喂,你们三个在密谋什么?”(寿王爷,您如今已不在都城,凡事还是不要太直接的好,我可不想开创一个主角在半截就死翘翘的先河。) “我们什么都没有密谋!客官,您慢用!”三个人的形象依次如下:阿猴,贼眉鼠眼,阿猪,面瘫丧尸,阿鼠,斯文败类。 鬼才会相信你们没有问题!何子卿打量着神态古怪的三个人,心里暗暗地想道。 “喂,最丑的那个,你帮我抓只老鼠过来!”虽然何子卿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不过何子青小金库里的武侠小说,他可是悉数都看遍了。对于那些五花八门的试毒法子,寿王爷可是一向自诩已深刻领会,更是达到了触类旁通的高深层次。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动弹。 “看什么看,最胖的那个,说的就是你!”寿王爷在宫中直言不讳惯了,这遇到寻常百姓好像根本不知道该口下积德。 “表拦我……”尸变已经进行到第二阶段。 “冷静一下,猪哥!”阿鼠和阿猴一人抱住阿猪的一只大腿,苦苦哀求着早已丧失人性的重度丧尸。 “抓老鼠的事情,你暂且不用做了。不过,我用膳的时候不喜欢太吵,你们都退下吧。” 两个混迹黑道多年的江湖老手,为了自己今后几十年的安稳日子,忍辱偷生地听了何子卿的吩咐,不仅如此,他们还将某个持续发疯中的重量级丧尸,也一并拖了出去。 等到只剩下何子卿一个人的时候,他飞快地将身旁凳子上的包袱解开,然后从一大堆形状诡异的兵器中拎出了一个纯金打造的小笼,里面一只小白鼠正两眼泪汪汪地望着他。 “小白,我刚才怎么就把你给忘了呢?” 小白鼠很给面子地说了几句鼠语。 “你也不要怪我把你从皇兄的小金库里偷出来,”也许寿王爷是懂鼠语的吧。“你整天呆在里面多无聊呀,都一把年纪了,连个对象都木有。从今往后你跟着我,我保证让你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在如此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寿王爷成功地说动了一只小白鼠,让它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为了庆祝你成为我的小弟,这碗云吞面送给你吃了。”有没有正义人士会说鼠语,赶紧救救这个可怜的小东西吧。 小白鼠又十分给面子地说了几句鼠语。 何子卿顿时有些不耐烦了,抓着把手把鼠笼在空中进行了一次曲线优美的横“8”字滑行。笼中小白鼠的两只小眼睛立刻变成了蚊香。 已经东摇西晃的小东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某个似乎已经在无形间戴上鬼畜眼镜的家伙立刻无情地拽着它的小尾巴,将它扔进了碗中。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后,风平浪静的碗中“嗖”地一声飞出一个桃红色的东西,何子卿尚未看清虚实,这个神秘物什已经一头钻进了墙角的老鼠洞中。 “刚才那个充满银荡气息的东西莫非是小白……”何子卿已经将整晚云吞面倒在桌子上了,可惜遭他毒手的小家伙依然不见踪影。 突然间,整个龙阳客栈剧烈地颤抖起来,随后,一群颜色各异的老鼠成群结队地从何子卿眼前跑过,它们的身后,一只粉红色的小老鼠又蹦又跳地追赶着前面的鼠族大军。 “这碗面果然有毒……”目瞪口呆的何子卿下了最后的论断。 关于小白在今夜所经历的种种奇遇,史书中虽未做相关记载,但通过何子青所着的《大涵皇帝回忆录》依稀可以翻译出它在今晚所说的每一句话: “王爷,俺一直都在。”这是一只说话有着强烈方言味道的老鼠。 “可俺是母的。” “王爷,你自己吃吧,俺不饿。” “救……救……救命……” “都给老娘停下,老娘今晚全收了你们!”不知为何,小白的最后一句话突然间变得霸气无比。 第九章:夜袭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没有食物果腹的困境,更加纯正的勇士敢于在腹中空空的时候光明正大地走进厨房,毫无愧疚地卷走厨房里的全部干粮。 也许我的技艺比盗圣更加炉火纯青呢。何子卿抱着满怀的干粮自以为是地想着。 现在的情形,大家真是不能怪寿王爷自大骄狂,空荡荡的客栈连个护院都没有。寿王爷在里面各处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这般前提下,每个缺点儿常识的人都会想入非非吧。 此时,无事可做的三个老男人正围坐在院子里的角落,目不转睛地瞪着地上的某处。 “闲来无事虐蚂蚁,”阿猴的心情不错,哼起了小调。 “挽尊。”阿猪依然是一张丧尸脸。 “多彩生活有意义。”文采斐然的阿鼠毫不费力地接上了下句。 “春药一包倒汤里,” “……” “猪哥,拜托你不要长时间的沉默,我可是等着接下一句呢。”次序在阿猪后面的阿鼠有些沉不住气了。 “我是个罪人……”万年面瘫瞬间做出了一个既像哭又像笑的怪异表情。“我对不起组织,对不起死翘翘的老老板爷,对不起弟兄们……” “贱男渣女难别离。”阿鼠是一位治学严谨的读书人,不说出最后一句,他是不会罢休的。 “猪哥,你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居然会如此悔恨?”阿鼠这会儿还是蛮冷静的。 “我把老板爷的门牌号和那个乞丐的门牌号互换了……” “什么?”阿猴和阿鼠同时惊叫了出来。 “你的意思是,老板娘现在已经到了乞丐的房里,然后他们在……”阿鼠因为脑海中浮现出某些不适当的画面,这个脑袋已经当机了。 “你怎么能这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天下第一春药——犬犬茶茶(ooxx),结果却便宜了一个路人甲!” “你们也不要冲动,现在赶去阻止的话,可能还有救……” “来死狗!”阿猴和阿鼠拽着阿猪一溜烟地冲上了楼梯。 再说在厨房里饱餐了一顿的寿王爷按着客栈伙计们所说的门牌号,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便是从窗帘的洞上透进来的几缕月光。 “怎么这么阴森?”何子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摸索着把干粮和包袱放在桌子上,已经劳累了一天的王爷大人连灯都没点,直接和着衣服倒在了床上。 本来还想洗个热水澡的,算了,明天早上再洗吧,真是困死了……何子卿在心里不断地嘀咕着,不一会儿便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梦里,他舒服地躺在自己府中的白虎皮上,长着狗耳朵狗尾巴的韩瑾扬十分听话地趴在他的身旁。他一会儿让他往东,一会儿让他往西,看着对方累得耷拉着舌头,何子卿不禁捧腹大笑。 “瑾扬狗狗,去宫里朝着皇兄的屁股咬一口。”看来,寿王爷因为在现实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太多,以致内心的怨念颇深。 “汪——汪——主人,我不要离开你!”人形大狗毫无征兆地扑了过来,手脚并用地将何子卿紧紧地缠住了。 “松……手……好……紧……”呼吸不畅的何子卿突然间便从梦中惊醒了。可是即使他已经回归现实,紧紧箍住他的手臂依然蛮横地压在他的胸口,粗壮的大腿也依然圈在他纤细的小腰上。 “鬼呀——” 已经恢复明亮的房间,何子卿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坐在床边,与他的位置成对角线的地方,一个只穿了一条亵裤的男人顶着半边熊猫眼双手抱头蹲在墙角,活脱脱一个被逮了正着的某某方丈。不过,这位某某方丈可不是在为广大失足妇女宣讲佛光,而是意图猥亵纯洁不可方物的寿王爷。 “姑娘,这只是误会,我的为人你是清楚的。”此半身裸男的相貌极像何子卿傍晚时遇到的乞丐,不过我们依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因为此人也有可能来自以撞脸闻名于世的棒子国。 “少在那里套近乎,不要说得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 “姑娘,我好歹也是堂堂武林盟主,你不可以怀疑我的为人。”他说他是武林盟主,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何子卿是不信。 “就你那个寒酸样还是武林盟主,我看是丐帮帮主还差不多!” “姑娘,你真厉害,你怎么看出我是代理丐帮帮主。”他又说他是丐帮帮主,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何子卿是信了。 “我怎么不知道武林盟主和丐帮帮主是一个人!”何子卿已经认准这个男人是一个像韩瑾扬一样无耻的家伙。 “丐帮帮主是我发小,他的小心肝小白前几年被人绑架了,他一直都在外寻找,所以丐帮每年一度的斗地主大赛,都是我代他参加的。”小白这个名字,应该只是巧合吧,毕竟大涵暂时还没有出台相关的人兽婚姻法。 “少扯那些没用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赶紧交代你的犯罪经过!” “姑娘,火气太大的话,比较容易长皱纹。” “我从刚才便忍你很久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什么姑娘!” 不是姑娘,原来是有夫之妇!看来,这位武林盟主的大脑构造和正常人的差异甚大。 “你……你要做什么?”本来老老实实蹲在墙角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身轻如燕地跃过碍事的桌子,几个箭步跳到了何子卿的跟前。 “屋外有人。”这个看似正经的男人手指轻轻一弹,整个房间再次变为漆黑一片。 “别蒙人了,为什么我不知道!”话虽如此,何子卿还是有意识地压低了声音。 “屋顶一个,门外一个,窗外一个。” 何子卿本还想斥责乞丐危言耸听,可是当某个体重有些超标的夜袭者,不慎将房顶踩了一个大窟窿,皎洁的月光瞬间便划破黑暗,在劣质的木地板上投下一块不大不小的光斑。如此一来,也由不得某人不相信了。 “果然是黑店,下毒不成居然还敢夜袭!”何子卿在心里默默地奚落了一遍何子青统治下差到极致的社会治安。 第十章:天下第一毒 “我对付屋顶上和窗外的那两个,门外那个武功不强就交给夫人吧。” “把一个武功差的分配给我,你是存心瞧不起我吗?”寿王爷好像忽略了很重要的称呼问题。 “那我对付屋顶的,剩下两个都交由夫人对付。” “算你识相。”何子卿一向以为自己武艺超群,打遍大内高手从未输过,此次行走江湖,正是他扬名立万,赢得思柔芳心的好机会。 何子卿刚摸着黑下了床,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地动山摇的大喊:“铁头功!”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嗖地一声朝屋顶冲去。随后,屋顶上某个名为阿猪的厨子伴随着各种锅碗瓢盆落地的声音,体态优雅地飞向明月。 “就这样的功力还敢自称武林盟主?”何子卿十分不屑地斥道。想当初他还在皇宫里的时候,可是轻而易举地就用脑袋顶碎了号称玄铁打造的宫门。 (身为此事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我是有职业道德的,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大内高手们为了保全各自的项上人头,连夜赶制了一张一模一样的塑料门换上。) “你怎么还不下来?”何子卿望着仿佛悬梁自尽一般不断荡来荡去的某人,十分没有耐性地问道。 “我的脑袋被卡住了……”此人也是个实在人。 “真是和韩瑾扬一样地靠不住!”没有人知道寿王爷为什么总是在不自觉地提起某人的大名以及各种绰号,根据这段时间的剧情发展来看,韩某某貌似也没惹着他呀。 斥责完某个不靠谱的武林人士,何子卿果断决定要好好秀一下自己的绝世神功,亮瞎世间众人的什么眼。不过,包袱里那么多绝世神器该用哪一样呢?何子卿很认真地过滤了一遍,最后毅然决然地掏出了自己自始自终都不待见的天下第一剧毒。 关于飞檐走壁的轻功,何子卿多少也曾习得一些,虽然达不到身轻如燕的程度,但至少也比阿亮轻巧得多。(在这里,我有必要向大家郑重地介绍一下宫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阿亮,一只当初被思柔当成宠物猪养了三年,结果长成庞然大物的正统家猪。) 言归正传,让大家继续关注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寿王爷如何击退两名夜袭的强敌。此刻,何子卿正屏住呼吸,静悄悄地藏匿在窗旁,白色的窗纸上,某个瘦如竹竿的黑影不停地晃来晃去。 突然间,何子卿一个转身闪到窗前,双手微用力推开了紧闭的窗户。潜伏在窗外的家伙,几乎在同时惨叫着摔下了楼。何子卿手里的剧毒尚未拆包,可是学艺不精的夜袭者已经十分倒霉地摔进了院子中的猪圈里。 “不堪一击!”何子卿有些恼怒地说道。 话声刚落,因为寿王爷一时疏忽而没有挂上门栓的房门突然间被推开了,一个在脸上蒙了块手帕,一副书生打扮的男人以着令人惊叹的龟速,哭哭啼啼地爬了进来。至于具体爬行的动作,可以参见贞子从电视中爬出的模样。 “小的该死,女侠饶命!”身为饱读诗书的账房先生,阿鼠可是在无数的实战中,深刻地学会了各种装孙子保命的妙法。 “吵死了!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把它吃了!”一心只想把绝世剧毒脱手的何子卿,根本无暇估计某个奇怪的称呼。 “有没有第二个选择?”按辈分算,阿鼠也算个老江湖,自然知道面前这摊像墙灰一样的粉末绝非寻常面食。 闻言,何子卿顿时火冒三丈,将嘴巴张的浑圆正准备好好对这个不知好歹的鼠辈进行一番思想教育。他头顶某个已经荡花了一群人什么眼的武林盟主偏偏在这个时候掉了下来。而且更加不巧的是,他偏偏压在了何子卿的身上。 “奇怪,怎么一点儿都不疼。”尚未搞清状况的武林盟主,茫然地打量着周身。 “我……我……”成了肉垫的何子卿可能是伤了五脏六腑,此时只能发出单调的一个音。 察觉一切的武林盟主立刻便从何子卿的身上弹开了,他再次跳回了属于自己的墙角,愧疚难当地说:“这位夫人刚才真是得罪了。” 向来知书达理的寿王爷在如此非常时刻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算高雅的脏话登时便骂了出来:“去你……”至于这句神秘的话语为什么会卡在这么关键的地方,原因有很多,不过最重要的是,年轻美貌的寿王爷无意间瞥到了某个已经干干净净的纸包。 当了一会儿旁观者的阿鼠,发现此刻的敌人似有松怠,两腿一发力冲到窗前就跳了下去。既然装孙子技能没有取得既定效果,他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居然被他逃了,我们要不要追?”因为寿王爷是用屁股对着某位江湖人士,所以说话的这位压根没法看到何子卿瞬间惨白的小脸。他此时心中所想的事情是:这位夫人的身材真婀娜,如果尚未婚嫁便好了。 何子卿仿佛一个强有力的弹簧,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茶壶,趴到窗户前,不断重复着,喝水,漱口,吐水。 望着仿佛瞬间进入死循环的某人,武林盟主既担忧又畏惧地靠了过去。“夫人,您还好吧?” 何子卿回头瞪了对方一眼,忽然抓住对方的衣领,心急火燎地逼问道:“你说你是武林盟主是吧,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解世间百毒的灵丹妙药,赶快拿出来!” “要是真有那东西,唐门的人早就回家种地去了。” 听了男人的话,何子卿的脸色已经成功进化为灰白,简直可以与西方的丧尸相媲美。 发愣的电闪雷鸣间,何子卿的体内突然升起一股甚是邪乎的燥热,这股难耐的燥热感很快便席卷他的全身,整个人仿佛置身火炉之中。 “夫人,您很热吗?”武林盟主注意到了何子卿的异样,更加担忧地询问道。 “我没事……”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一种难以名状的奇异感觉在身体内疯狂地叫嚣着,仿佛正寻找着什么发泄的途径。 “你怎么在发抖?”武林盟主越发地觉得何子卿的反应诡异,不禁想要更近一步查看。 何子卿下意识地格开了对方的靠近,但由于身体活动的幅度过大,他竟然一个趔趄向后径直倒了下去。而武林盟主一时扶人心切,也就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于是,本来应该与地面亲密接触的何子卿落入了一个带着几分酸臭味的怀抱中。 隔着不算厚的几层衣服,武林盟主清楚地感受到了何子卿身上热得惊人的温度。“你身上怎么这么烫,你在发烧吗?” 还带着几块干泥巴的手掌毫无征兆地覆上了何子卿的额头,突然间的冰凉触觉,何子卿一时之间不禁着了迷,忍不住往对方的怀里蹭了蹭。 月黑风高,天干物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武林盟主视角),大家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果真出点儿什么事,好像也是情理之中的吧。忍不住这样想着的武林盟主大人不禁将手紧紧地搭在了何子卿的腰上。 何子卿这会儿已经有点儿意识模糊,好好的衣衫也被他挣开了大半,露出大片洁白如玉却又透着粉嫩的肌肤。只可惜抱着他的男人只顾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位王爷的平坦胸膛。 理智与欲望周旋了半天,武林盟主最终决定放弃这到了嘴边的美食。奸银有夫之妇,此等罪大恶极之使可不是他一个武林表率该做的事情。 “夫人,你先……”武林盟主顿时便禁了声。 被推开一段距离的何子卿,眼神中已尽是情欲的色彩,渐渐失控的情绪,他此刻只想紧紧地靠在眼前男人的怀中,尽情感受那美妙的冰凉。可是男人却拒绝了他,不给他任何触碰的机会。有些生气的何子卿报复性地托起男人的手掌,低下头含在了口中。湿热的舌头灵活地舔过指间的每处关节,触电般令人战栗而又着迷的感觉,沉溺其中的男人,喘息声变得越发粗重起来。 口中的手指猛地被抽了出去,一股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侧,随后一双同样炙热的唇落在了脖颈处。略显笨拙的舌头缓慢地滑过,留下一大串冰凉的湿渍。 紧紧想贴的身体,何子卿听着衣服与衣服摩擦的声音,不知不觉间脑海中竟浮现出了那个人的容貌。那个趁自己酒醉强上了自己,而又在事后不断要求自己与他同床而眠的男人…… “放……放开我……” 前刻还热情无比的可人儿,这会儿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可是如今的境况,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深陷欲望中的武林盟主根本不打算给对方任何反悔的机会。 身体被掀翻在桌子上,想要反抗的双手也被男人紧紧地禁锢在头顶。何子卿不断地扭动着身躯,可男人的手却始终如影随形地贴着他的肌肤,仿佛羽毛一般的触觉,何子卿难耐地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突然间一声巨响,破旧的门框朝着房中的两人径直飞了过来。反应灵敏的武林盟主瞬间便抱着何子卿跳到了一旁。门框撞到桌子上,顿时便断成了两截。 何子卿此刻浑身无力,两条腿根本站不直,迫于无奈他只能将两只胳膊搭在身旁男人的肩上,以勉强维持着站姿。这武林盟主大概也意识到了何子卿的情况,急忙用手了扶住对方的腰肢。两人现今的姿势在门外人看来可是说不出的暧昧不清。 “放开那个美人,让我来!”捉奸捉了一双的韩瑾扬,现在已是标准的吹胡子瞪眼。 第十一章:解毒 “你是什么人?”明显底气不足的武林盟主大人故作镇定地大声质问。 “韩——瑾——扬——”虽是在回答男人的问题,但韩瑾扬的视线一刻也不曾离开衣衫不整的何子卿,而且瞧他咬牙切齿的模样,真是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敢背着自己偷吃的家伙做死在床上。 脑袋里的精虫已经游回下半身的武林盟主,皱着两抹浓的不像话的粗眉满脸疑虑地打量着韩瑾扬。“莫非你就是那个又没品,又没貌,壮得跟个熊似的,每天就知道发情的色狼?”武林盟主可是一字不差地在复述何子卿的原话,绝无半点儿中伤之意。 “滚!”韩瑾扬本就气得发黑的俊脸这会儿变得更加难看。 武林盟主本来还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可是想到本就是自己理亏,仰头朝着屋顶的缺口来了一声山寨版的金毛狮吼。 不知是不是这传说中的山寨神功起了功效,意识始终处于游离态的何子卿居然回光返照一般地睁开了微闭的双眼,而且还挣开了男人的搀扶,东倒西歪地朝着韩瑾扬走去。 武林盟主见状深知自己大势已去,虽然差点儿成为男主角,但差之毫厘谬之千里,他离男主角的位置终究差了些许。已经恢复理智的盟主大人自诩也是一个有风度之人,既然于此处他已然成为了头号大灯泡,那么他只好像所有路人甲一般,即刻退场。不过考虑到自己的特殊身份,决不能像那些乌合之众一般惨淡收场,所以,盟主大人在离开之前,壮志满满地狼嚎了一句:“我去也!”然后,屋顶上的窟窿又多了一个。 顷刻间,房门掉了一扇,屋顶上有两个大窟窿的房间只剩下两个注定要一辈子纠缠不清的男人。 毫无征兆地,韩瑾扬一巴掌重重地打在何子卿的脸颊上。处于暴怒中的男人根本没有控制手上的力气,勉强刚能站稳的何子卿立刻跌倒在地。 “你想做什么?”何子卿用手捂着红肿的半边脸颊既不解又害怕地质问道。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韩瑾扬满脸的戾气,根本找不到半点儿昔日里油嘴滑舌的模样,这让他感到异常的陌生,更让觉得异常的畏惧。 “我才要问你想做什么,我不能满足你吗?是不是如果我不出现的话,你现在已经跟那个野男人滚上床了!” “我……”何子卿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今夜发生的事情就连他自己也尚未理清头绪。该死的,他明明吃的是毒药,怎么跟吃了春药似的!突然间,脑海中再次勾画出当年的情形,貌似他的母后看他收下药后,确实是露出了一种神似奸计得逞的笑容。 何子卿的心里瞬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母后应该不至于跟他开这种玩笑吧…… 韩瑾扬并不知道何子卿心中所想,见他低垂着脑袋不再言语,只当他承认了所有的事情,心里的怒火顿时烧得更旺了。想到自己担忧他的安危,马不停蹄地赶来找他,可看到的却是他衣衫不整地和另一个男人搂在一起。 伸手扳住对方的下颚,强迫着对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好!好!你很好!”说着,韩瑾扬已是左右开弓,接连扇了何子卿好几个巴掌。 脸颊火辣辣地疼着,嘴唇也因为磕到而渗出鲜血。从来没有受到这样待遇的何子卿,不禁也恼了。先前不知为何而升起的愧疚感,此刻早已被愤怒替代。 “韩瑾扬,你最好不要太过分,否则我立刻发兵灭了你们北昭!”虽然语气上还保留着平时的几分气势,但何子卿的身体在面对韩瑾扬的靠近时,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下。 看何子卿的小脸蛋都被自己打肿了,韩瑾扬心中疼惜的同时,也忍不住有了些许的动摇。如若此刻何子卿肯说几句服软的话,这件事请估计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可是,我们的主角偏偏在此时拗了起来,非要和面前的男人硬碰硬。 “想要灭我们北昭,”韩瑾扬饶有兴趣地看着何子卿如困兽一般不断后退,“那也要看你被我干完之后,还有没有那个力气!”韩瑾扬仿佛敏捷的猎豹,一下子便冲到了自己的猎物面前,有力的手掌不由分说地开始撕扯对方的衣物。 何子卿体内的燥热再次如潮水般袭来,如若此刻韩瑾扬也肯说几句软话,估计何子卿半推半就地就配合他了,偏偏两个人谁都不肯服软,如此这般,虐心又虐身地杠上了。 “不要!快住手!阳痿男!”最后的一个词,何子卿一不小心便顺了出来,很快,他就会知道自己这个无心的口误会把他害得多惨。 韩瑾扬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你刚才叫我什么?” 何子卿明显地一愣,不着一缕的下半身清晰地感受着身上男人手掌的温度。“阳痿男!臭阳痿男!上过我的男人每个都比你强!”被逼急了的寿王爷看来已经跳墙了,张口便是一大串完全不考虑后果的胡言乱语。 韩瑾扬居高临下地望着满脸潮红的何子卿,不禁笑出了声。突然,他用力拉开何子卿尽力合拢的双腿,腰杆用力地一挺。 “啊——”身体仿佛被撕裂一般,突如其来的剧痛,何子卿忍不住疼得呼出了声 第十二章:继续解毒 韩瑾扬现在的状况也是十分地不好,何子卿的身体里又干又涩,现今灼热的坚挺只是刚刚进入了头部,他已是痛得倒吸了一口气。身为施暴的一方,自己已是如此难受,那么作为无力反抗只能承受的一方,疼痛是不是来得更加凶狠? “子卿,只要你发誓今后全心全意地跟着我,这次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心中终究疼惜着这个美丽的人儿,怎忍见他受半点儿的委屈。 突兀的沉默,被压在身下的人无神地望着屋顶的某处,短暂而又严酷的刑罚仿佛已使他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越发感到担忧的韩瑾扬不禁伸手捏住何子卿纤细的下巴,试图用一个温柔的吻来换回他渐离的心智。本来一动不动的人突然将视线转向了韩瑾扬,毫不留情地拍掉某人正在靠近的手,何子卿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就算沦落为军妓,被千人骑万人压,也不让你碰!” 寿王爷在某些时候某些方面的确是一位能人,就好比现在,他不过用了短短的二十字,已经成功将一个充满愧疚的男人再次转化成了一个杀气腾腾的鬼畜丈夫。 “不让我碰?”韩瑾扬的语气恢复了先前的冷酷。 他猛地顶至最深处,顿时如同一头失控的野兽,开始了一次重过一次的抽送。每次的挺进,何子卿不断地呼喊着,可是此时的韩瑾扬早已感觉不到一丝的心痛,他所能感到的仅仅是凌虐的快感。 没有爱抚而直接进入的身体,慢慢地松弛下来,干涩的内部也仿佛有了某种液体的润滑,不再像先前那般紧绷。韩瑾扬突然拔出在何子卿体内肆虐的利器,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让他趴卧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再次从背后进入了他的身体。 “何子卿,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了,你这一辈子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你今后最好不要妄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大概是为了让身下的人牢牢记住自己的话,韩瑾扬十分恶劣地摩擦着何子卿体内的某处。 虽然只有过一夕欢愉,但对于这个让他着迷不已的佳人,韩瑾扬可是清楚地知道抚摸何处会让这个敏感的身体忍不住地瑟瑟颤抖,而亲吻何处会让他的口中泻出甜美的呻吟,至于隐藏在身体内的那处,只要他愿意,何子卿整个人都会为此失控,沉沦在欲望的泥淖,无可自拔。 可惜这次韩瑾扬失望了,除却拼命隐忍却依然在不住颤抖的身体,娇喘,呻吟,哀求,什么都没有。一室的安静,韩瑾扬顿时觉得烦躁不已。 双手紧紧地禁锢住何子卿纤瘦的小腰,有些气急败坏的韩瑾扬收起刚才的试探与挑逗,对着那掌控一切的某处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终于,身下的人发出了声音,仿佛困兽一般的悲鸣。 嘶哑的呻吟,韩瑾扬瞬间便愣住了。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停下了剧烈动作着的腰杆,伸手将对方的手臂扯到了自己的眼前。清晰的一圈齿痕,伤口并不算深却已见血。韩瑾扬执拗地想要扭过身下人低垂的脑袋,却在无意间触到对方的脸颊,冰冷的触觉,他的心顿时一紧。 “子卿,你哭了……”心痛,懊悔,自责,韩瑾扬的心里这会儿就像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感觉全搅合在了一起。 “你才哭了呢,阳痿男!”虽然嘴上强烈地否认着,但哽咽的声音却在不知不觉间说明了一切。 就着先前的姿势,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的韩瑾扬紧紧地贴着何子卿光裸的后背。 “都是我不好,弄疼子卿了,对不起……”英明神武的四皇子殿下极有可能是开了外挂,眨眼间再次实现了属性的完全逆转。 “谁稀罕你在这里假惺惺!”一直都在默不作声暗自流泪的何子卿,这会儿也不知是怎么了,泪水变得更加泛滥。“滚!立刻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韩瑾扬瞅见何子卿的双眼已被泪水浸泡地通红,心里甭提有多心疼。可对方如今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一句道歉的话。何子卿仿佛自虐一般地扭过上半身,洁白纤瘦的手臂胡乱地挥打着,在韩瑾扬的胸口留下一道道见血的抓痕。 好不容易制止住近乎发狂的人,可对方却娥眉深蹙,口中不自觉地喊着疼。韩瑾扬恍然间记起,刚才将身下人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利器,此刻依然深埋在对方的身体中。 安抚地亲吻着对方光洁如玉的后背,韩瑾扬开始缓慢而又小心地移动腰肢。但是,他刚稍微有了点动作,身下的人立刻剧烈地反抗起来。 “哈……痛……不要……”白皙的颈背因为疼痛而不住地扭动着。 “子卿,你忍耐一会儿,马上就不会痛了。”韩瑾扬满是心疼地又向外撤了一小段距离。 这次,何子卿的反应更加剧烈了。“不……不要……好痛……” 关心则乱,韩瑾扬一时之间也是手足无措。维持着先前的姿势,两个人僵持了一小会儿。最后,韩瑾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握住了何子卿的分身。 本来在天下第一“毒”的摧残下,何子卿胯下的小东西已经是一柱擎天。不过在经历了韩瑾扬非人道的性虐待后,这粉嫩的小东西早就无精打采地软下去了。霸道的药效并没有消除,宽厚的手掌随意的几下揉搓,软趴趴的分身再次精神抖擞地立了起来。韩瑾扬的手指用力地摩擦着前端,不断溢出的体液濡湿指尖。 “住……住手……别……别碰我……”刺激渐渐迸发为强烈的快感,何子卿沾着斑斑血迹的双唇,情不自禁地泄出混乱的喘息声。 “不要抗拒我,子卿,我会让你快乐的。”恶魔般诱惑的话语,韩瑾扬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被汗水浸湿的胴体慢慢地变为粉色,包裹住自己利器的黏腻内膜居然开始了奇异的蠢动。再也忍受不了的韩瑾扬再次强势地贯穿了被压在身下的躯体。因为刚才的粗暴举动,韩瑾扬在开始的时候始终维持了一种缓慢而又温柔的抽动。甜美的感觉,压抑着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飘散出来。 慢慢地,伴随着韩瑾扬每次的抽动,何子卿纤细的腰肢居然开始随之摆动,仿佛是在邀请男人更加深入地品尝自己一般。发现一切的韩瑾扬,忍不住大吼一声,展开了新一轮的狂野攻势。 对于韩瑾扬先前的刻意折磨,何子卿觉得既愤怒又委屈。身为一个高风亮节的大涵王爷绝对不可以因为对方蹩脚的做爱技巧轻而易举地就饶恕了他。就地结果了此人,貌似会引发国际纠纷,为了大涵今后的安危着想,还是慈悲一些,就让这个臭男人断子绝孙吧。 王爷毕竟不是天子,不用金口玉言,言出必行。所以,我们的寿王爷在男人十分不入流的挑拨下,渐渐地沉沦在了令他不耻的欲望之中。而且,在愈演愈烈的刺激下,他的身体被迫逼向了欲望的顶峰。 濒临释放的瞬间,男人的手指恶劣地堵住了顶端。 “再等一会儿,”男人的嘴唇暧昧地贴着何子卿的耳垂,“我们一起。” “放……放开……”自诩洁身自爱的何子卿如今已经彻头彻尾地成为欲望的奴隶。 心情逐渐转好的韩瑾扬,如今早已把不久之前的出轨事件抛到了九霄云外。他饶有兴趣地挑起何子卿的下巴,调戏道:“如果子卿肯开口求我的话,我或许会考虑一下这个请求。” “求……求求你……”向来威武不能屈的寿王爷居然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甚至也没有露出什么充满羞辱的表情,心甘情愿地就屈服在男人的银威之下。 氤氲的双眼中没有了往昔的不可一世,有的只是道不尽的妩媚以及数不尽的渴望。 “可恶!”被这样注视着的韩瑾扬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空闲的右手慌忙放在何子卿的细腰上,韩瑾扬快速地抽插起来,利器深深地刺入对方的体内。突然间,一个大力的冲刺后,灼热的仿佛要烧伤内膜的液体悉数射入了身体最深处。几乎同时,何子卿浑身一颤释放在了韩瑾扬的手掌中。 第十三章:事后的安抚 在一个夕阳无限好的黄昏醒来,何子卿习惯性地以某个人尽皆知的角度仰望天空,独自回忆着睡前的是是非非。 “奇怪,这种千万不要想起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泄愤般地抢下韩瑾扬身上所有的被褥,何子卿一边努力地把自己包成国宝级粽子,一边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道。 寿王爷可没有失忆,他只是累晕了过去。关于限制级记忆的回放,特在此略去N个字。 “不可能!那绝对不是我!”看样子,寿王爷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记起了全部的事情。 “嗯……子卿……”被剥的一丝不挂的韩某某满脸银荡地翻了个身。 再次见到银魔全是肌肉块的“丑陋”裸体,视觉上遭受巨大冲击的何子卿,脑海中迅速地描画出一个字:跑!如此声誉攸关的危急时刻,向来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何子卿连衣服都顾不上穿好,裹着花样极其俗气的被褥,慌忙开始实施紧急撤退,不,准确来说是战略转移。 可惜,天不从人愿。这白嫩的小脚丫刚沾着地面,腰部以下已成麻木状态的寿王爷十分不雅地摔了个五体投地。而且,因为寿王爷身上的被褥不小心勾到了桌角,而桌子又不巧撞到了矮凳……劈里啪啦,各种奇怪的声响过后,整个房间里先前立着的东西,全都倒在了地上。 宛如大杂烩的声响大集合,在如此生猛的声音攻势下,辛苦耕耘了记不清几个时辰的韩皇子终于从美梦中被惊醒了,虽然意识还不怎么清醒。 “色狼,银魔,阳痿男……”寿王爷开始发动自创的魔音神功。 刚睁开眼的某人尚未做好接招准备,一大串特地为他挑选的特别称呼一股脑地冲到耳朵中,本来不算太大的脑袋顿时被吵得还是和原来一样大。 “既然子卿的精神这么好,”韩瑾扬赤身裸体地坐在床边上,左手扶额似乎正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不如我们再来几次如何?” 闻言,何子卿当即便住口了。有些怯意地将视线挪向男人的两腿之间,幸好他还没有反应。只是这眼神一个不小心便瞥到了某人的腹肌,然后是形状诱人的胸肌。这混蛋是怎么练的,居然身材这么好,难道是去棒子国做的整形手术。 韩瑾扬也察觉到了某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骄傲地抹了把胸口,大言不惭地问:“怎么样,对为夫的身材还满意吧?” “一点都不满意!”寿王爷好像没有反驳一个很重要的称呼问题,“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你有什么可得瑟的!”寿王爷也是一个俗人,像这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心情,大家都懂的。 “子卿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韩瑾扬一脸坏笑地蹲在地上,与何子卿平视着说,“我堵住子卿下面那张小口的时候,子卿可是一直兴奋地在我的胸口抓来抓去呢。” 听着某人完全没有下限的诉说,何子卿的脑袋里自动剪辑出此段回忆,然后,他的头顶冒烟了。 “坏心眼”的韩瑾扬为了让何子卿更好地回忆起当初的感受,抓着他的手腕,强势地将他的纤纤玉手按在了自己的光裸的胸口上。“子卿尽情地摸吧,凭咱们的奸情,我不收你钱,就是你千万要注意点儿,可别再抓伤我了。” 碰到对方身体的瞬间,何子卿仿佛摸到了十分不得了的东西,立马就缩回了手。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慌乱的寿王爷,眼神闪烁地回敬道:“看你胸口上的伤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被上的是你。” “别人怎么想无所谓,我们小两口清楚就行。”有些得寸进尺的韩瑾扬不禁再次将咸猪手伸向某人,妄想着再来一次限制级的爱爱。 “别碰我!”发现对方企图的寿王爷立马就恼了。 “子卿不要激动,只不过摸一下又不会怀孕。” 何子卿仔细一想,好像确实如此。 “我们都是男人,就算插几次也不会破坏计划生育。” “你自宫吧,韩瑾扬。” “子卿,你就不要再说气话了,为夫要是没了弟弟,你这辈子不就要守活寡了吗?” “没有了正好!”何子卿忍不住从被子中伸出纤细的小胳膊,小心地揉捏着毫无知觉的细腰。“早知道结果这么惨,我还不如让乞丐大哥帮我解毒呢。” 凡事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就好比现在,寿王爷虽然口上是这般说辞,不过他的内心独白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愿意让那个臭乞丐碰我!我是男人,我才不要男人呢!要是能选的话,我要的是思柔!思柔! (剧透是可耻的,但身为作者我可以十分负责地向寿王爷保证,这辈子,你是没有女人缘的!) 听了何子卿故意找茬的话,韩瑾扬果然在瞬间变了脸色。而且,不由分说地开始撕扯何子卿身上的棉被。 “你又要做什么!”自作自受的寿王爷开始害怕了。难道面前的男人都不会累的吗,自己可是被他做的只剩下半条命了。 “你说我想做什么?”韩瑾扬瞪着满脸慌色的何子卿,不答反问。 又到了这种危急的时刻,无计可施的寿王爷清了清嗓子,大声地呼喊道:“QJ啦——救命呀——”然后,某人在意识到自己都喊了些什么后,瞬间就傻眼了。 不过,这个别具特色的呼救很快便有了回应。因为房间的门已经在昨夜不幸阵亡,所以空荡荡的门框后,依次出现了三个脑袋。 “哇,现场版!” “没有河蟹的世界真美好。”此人在昨夜被武林盟主用脑袋顶飞后,刚从乱葬岗爬回来。 “难道我穿越了吗?难道我已经身处神奇的弹丸岛国了!” 被打扰到的韩瑾扬十分不悦地转头瞪了门外的三个人一眼。浑然天成的帝王威势,门外的三个业余武林人士当即便吓傻了。只有胆子稍大一些的阿猪,颤颤巍巍地说了句:“草泥马……” 大家都没有动,整个画面仿佛因为网络的不给力,卡住了一般。然后,在姗姗来迟的下一帧画面中,韩瑾扬抄起板凳朝着阿猪扔了过去。再然后,阿猪再次穿透墙面,飞向了远方。 “还不快滚!” 剩下的两个人早就吓破了胆,立刻屁滚尿流地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打发了碍事的旁观者,韩瑾扬再次将注意力转到了自己的子卿身上。只是,这宁愿逃走也不愿被掰弯的寿王爷此刻却是在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挟。 “胸大无脑的阳痿男,我就算死,也不要你碰我!”寿王爷手里握着老牛镖,气势上虽然不足,不过架势上倒也有几分以死相逼的意思。只是,这老牛镖离脖子实在是远了些。 “死?我记得我们再次相逢的时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韩瑾扬光着身子悠闲地踱到床边,从一堆乱衣服中摸出一个做工精细的折子,居高临下地扔到了何子卿面前。“打开看看,这是什么?” 何子卿不敢有一丝懈怠,右手依然业余地举着老牛镖,左手翻开了地上的折子。 首先冲击何子卿脆弱小心脏的是,这个折子的名字:《我和寿王爷有个约会之床帏秘史》,然后忍着想要立刻戳烂男人重点部分的强烈渴望,何子卿粗略地扫视了一下第一页,然后他直接发飙了。 “这种事情,你怎么可以写出来!” “子卿不要心急,这是本图文并茂的好书,后面还有彩绘插图呢。” 闻言,何子卿急忙翻到后面,果然是详尽的春宫图,就连自己脸上的表情也是分毫不差地画了下来。 “你……我……” 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何子卿,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亲手毁掉眼前的黄色读本。倒是韩瑾扬,也不拦他,只是在一旁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子卿撕了这本也没用,我可是批量生产的,整个大涵的说书先生人手一册。”韩瑾扬信步走到何子卿跟前,伸手拿下已经被撕得四分五裂的折子,然后靠在何子卿的耳旁暧昧地说道,“要是子卿不乖乖就范,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真卑鄙!”何子卿恨恨地骂道。 “谢谢夸奖。”某人的脸皮确实不容小觑。“子卿,把被子解开,让为夫好好地看看你。” “我不要!”这只是赌气的话,因为在半盏茶不到的功夫里,被揪住小辫子的寿王爷已经听话地把自己剥得干干净净,一丝不挂。 “去趴到床沿上,然后把屁股抬起来。” 何子卿充满怨恨地瞪了韩瑾扬一眼,乖乖地照着对方的要求摆好了姿势。 大腿内侧的血迹已经干涸,韩瑾扬看在眼中,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趴在床上的人却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子卿,你在害怕?” “有什么可怕的,权当被狗咬了几口。”标准的纸老虎,大家都懂的。 “既然子卿这么看得开,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话声刚落,一个冰冷的异物挤进了何子卿的身体。 第十四章:夫唱夫随 “喂,你不要把奇怪的东西随随便便弄进人家的身体里!”何子卿以为身后的那位又转换为鬼畜模式了,慌忙抗议道。 韩瑾扬充耳不闻地继续着手上的活,其间某人不满地扑腾了几下胳膊,他也一并镇压了下去。最后,确保已经为全部的伤处涂好药膏,韩瑾扬面无异色地勾了勾手指。 “嗯……啊……”本来还喋喋不休的何子卿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情不自禁地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虽然他本人在事后一直都否认那感觉还不错。 “子卿是舍不得我吗,居然把我的手指吸得这么紧?幸好为夫的自制力够好,否则就被老婆称心如意了。”韩瑾扬出于调节氛围的考虑,所以用了一个宠溺的新称呼。 “银魔,你说谁是你老……嗯……”敌人已是占尽先机,束手无策的寿王爷只能色情地撅着屁股,无可奈何地发出一阵盛过一阵的叫声。 “能为我发出这么销魂的叫床声,子卿还不承认自己是我老婆?”纵观韩瑾扬的心肝脾肺肾,此人早已走火入魔。不仅两跟手指在何子卿的身体里戳来戳去,另一只手也习惯性地摸索向对方的胸口。 “没节操的混蛋,你刚才给我抹得是什么药!”已经对春药有了阴影的寿王爷,把自己身体最忠实的反应归结为再次被下药了。 “我离开都城的时候,你皇兄派人给我送来的,据说是疗伤圣药,尤其对于那处的养护有着极佳的功效。”韩瑾扬所指的地方自然是不言而喻。 感觉被戳了脊梁骨的寿王爷,气急败坏地吼道:“皇兄虽然无能,但也不至于搜罗这种烂东西!”对于此句话中有关大涵天子的描述,纯属虚构,大家完全不用当真,一笑置之便可。 “大涵皇帝年轻有为,精力过人,这药膏对于菲菲而言,可是必不可少。”对于此句话中有关大涵天子的描述,绝对为委婉说法,大家完全可以尽情地向限制级的方面yy。 想到那位“智商惊人”的皇后娘娘,何子卿一时之间无言以对。仔细想想,自己身后的这个银魔身为北昭的四皇子,一定知道皇后不是菲菲公主,而是男人的事情。可是这个可恶的银魔居然不管不问,任凭自己昏庸的大哥和一个男人圆了房! “喂,皇后究竟是什么人?” 闻言,韩瑾扬不禁心中一惊,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地吃着某人的豆腐,然后在亲吻某人敏感地带的空当,扔出一句话:“我妹妹。” 感觉到对方在有意隐瞒,何子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打算。反正到时候,他会和思柔联手一起把何子青这个昏君赶下皇位,皇后是男是女都不会影响大涵今后的发展。以上便是何子卿的如意小算盘,虽然完全没有实现的可能性。 难得的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煞风景的话。一个老实地趴在床上,撅着白嫩的屁股,由着对方上下其手,偶尔发出几声恰到好处的呻吟。另一个则安静地抚摸着对方的身体,偶尔靠在对方的耳后坏心眼地哈口热气,引得对方娇喘连连。如此美好的恩爱场景,真乃是夫摸夫吟,羡煞众人。 “救命——救命——”雌雄莫辩的声音,既有女子的尖细,也有男子的低沉。 “隔壁好像有人在呼救?” 向来多事的寿王爷一下子便来了精神。不过鉴于昨夜以及今天的前半部分,他做了过多的剧烈运动,以至于连走路都成问题,所以他试探性地问了这句话,本意则是让闲得o疼的韩瑾扬代他去隔壁探下虚实。 “管他呢,”摸得正起劲的韩瑾扬可没有体会到何子卿话里暗含的意思,“让我再摸会儿。” “你好歹也是习武之人,怎么可以这般没有公德心,没有爱心,没有良心,放任无辜人士呼救不理不睬!如果今天那个可怜人因为你的冷漠而遭遇不测,你今后还有颜面活在世上吗?将来你英年早逝(唉,他居然在诅咒他LG),你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父老乡亲?你的父母含辛茹苦地将你养育成人,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今日的作为,他们的心得多疼!……” 韩瑾扬不发一言地直起身子,开始到处搜寻自己的衣物。 “你不要嫌我啰嗦,我说这些都是为你好。我比你年长,自然有义务将你从歧途上带回光明大道。”寿王爷说这么多,绝对只是因为好奇隔壁的情况而已。 韩瑾扬依然一言不发,开始穿戴自己的衣服。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太浮躁,太沉不住气,凡事还喜欢以自己为中心……” “子卿,”沉默地够本了的韩瑾扬发话了,“你要是再不闭上你的诱人小嘴,我就把它塞进去。”说完后,韩瑾扬晃了晃某个大家都清楚的部位。 这招果然有效,寿王爷立马就闭嘴了。天地间因为韩皇子的妙计,再次躲过了被口水淹没的大劫。 在何子卿充满防备的注视下,韩瑾扬很快便把衣服穿好了。然后,他盯着手里已经被他毁坏的完全没有衣服样的某人衣服,沉思了小半会儿。 “喂,你不要靠过来!”何子卿由于屁股疼,腰疼外加腿软,仍然维持着先前的姿势。 韩瑾扬自然不会把这种无关痛痒的话当回事,所以他迈着矫健的步子,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到了何子卿跟前,一气呵成地将他包成了春卷。 “衣服坏掉了,你就暂时裹着被子吧。”韩瑾扬采用公主抱式,抱起了何子卿。 想到自己即将以此种乡非形象面对世人,何子卿当即便急了。但是因为他露在被子外面的就剩一个脑袋,所以他只好用脑袋撞来撞去,以彰显自己的不满。何子卿充满攻击性的反抗行为,在韩瑾扬看来,则是宛如小猫般乖巧地蹭来蹭去。下半身某个刚消停不久的部位,立刻就整装待发了。 “这是一家黑店,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们一起过去比较好。”韩瑾扬深吸了口气,想要平复一下某个不听话的部位。 昨夜和今天的前半段,他先是把怀中的人伤的不轻,而后又是丝毫不加控制地各种体位。刚刚才给他上好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动他了,否则自己和禽兽有什么两样? 何子卿不会读心术,所以看不透韩瑾扬的心中所想。但是对方的话却让他莫名地有些感动。不过想到韩瑾扬在昨夜和今天的前半段拼了老命地和自己做爱,是为了解天下第一春药的毒,但是他至于换那么多体位吗? 就在何子卿越想却生气的时候,韩瑾扬抱着他出了房间。夜幕已然降临,突然的一阵小冷风吹得何子卿不禁打了个寒颤。韩瑾扬大概是感觉到了,用手推着何子卿的脑袋向自己的胸口靠了靠。 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何子卿安静地靠在男人的胸口,突然感到无比的心安。 第十五章:被捆绑的少年 一墙之隔的房间,摆设几乎无异,只是随意扔在房中各处的爱死爱慕工具,把好好的一个中下等客栈房间整成了下下等房间。 “救命——救命——”被吊在房里正中央的半裸少年一边悠闲地荡来荡去,一边应付了事地呼喊着。 “这个人看上去好像很享受的样子。”被韩瑾扬抱在怀中的春卷王爷满头狂汗地说。 “我觉得也是。” “韩瑾扬,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吧。” “好,我们立刻回去继续刚才的事情!”韩皇子喜形于色地附和道。 “等等——”背对着房门的少年在半空中困难地扭了扭身子,将正面转了过来。“求两位大侠救救身世悲苦无依无靠的可怜人吧——”这少年就像古书中说得那般,简直是水做的人儿,话未说完,鼻涕眼泪已经争相流了出来。 韩瑾扬可不是长了猪脑子的人,这世上哪有人能在这种情况下,神态自若地像是在自己家,眼前的小鬼绝对有问题。不过,韩瑾扬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个被他称作小鬼的人,和他同岁。 何子卿自然长的也是人脑袋,可是少年一句随口溜出的“大侠”,让他乐得直接忘了自己是男是女。 于是乎,得意地忘记了自己性别的寿王爷,以着天下无双的春卷造型,妆模作样地指挥道:“小韩子,去把这位公子放下来。”何子卿的初衷是很单纯的,把本身就是大侠做派的韩瑾扬打成自己的小幺,充充自己的门面。可是自小便在宫里长大的寿王爷,张口便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太监名。 “小韩子?”好吧,韩瑾扬也是皇子,也是在宫里长大,然后,他对自己的新名字十分乃至异常的不满。“我要是成了小韩子,我们这辈子的‘幸福’可就没有了,不像子卿,就算成了小何子也完全不会影响我们今后的‘幸福’。” “你敢!” “我只是说说而已。” “说说也不行!” 刚出场不久就悲剧地成了背景的某少年,观摩了一会儿你侬我侬的拌嘴后,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试图增加一点儿自己的存在感。 “安静点儿!” “安静点儿!” 所谓的心有灵犀不外乎如此。 “好……好凶……”少年委屈地瘪了瘪嘴,再次开始吧嗒吧嗒地流眼泪,然后,他又被两位主角残忍地无视掉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我放下来!”病猫不发威,看来你们是不会知道病猫还有个远方亲戚叫老虎了。 这个看似比姑娘还娇气的少年既然都肯当回春哥了,两位主角自然不敢再驳了人家的面子。再说了,就算他们瞧不上眼前的少年,至少也要给天朝的春哥十几分厚面吧。 韩瑾扬双手抱着巨型春卷根本没有多余的手来解开绳索。在房间里稍微打量了一番,他一记回马踢将摆满各式道具的桌子踢得在空中连着做了十几个360°大反转,最后,桌子完好无损地落在了地面上,桌子上的道具基本已经飞向碧空,无从查找。 “啊——那些可是在青子何专卖店特别订制的!”因为特别,所以特别地贵。 此时,我们天作地和的两位主角正在因为体位问题怄气,所以谁也没注意到那个让人不得不起疑的专卖店名字。额,不好意思,刚才口误了,不是体位,是位置。 按照韩皇子的想法,他是想把何春卷暂时放在空无一物的桌子上,然后再去解救少年。而按照寿王爷的想法,本来这个春卷造型就够雷人的了,要是再放在桌子上,你还真当我是春卷呀! 凭白无故地丢了一大堆宝贝,而自己依然被吊在房间里。忍不住又流了几滴泪的少年,无奈地说:“你让他像个柱子似的杵在那儿不就得了。” “就这么办!”何子卿在第一时间响应了少年的提议。 接下来可算进入解救工作了,不过,韩瑾扬在试图解开十五次,试图扯断二十次,试图咬断三十次后,气急败坏地问道:“绑你的人是不是岛国派过来的奸细?” 本来少年还是哈欠连连,百无聊赖的样子,听到韩瑾扬的问话后,立刻双眼噙泪,可怜巴巴地眨着自己的大眼睛。“我也不知道,他们长得可凶了,还说要把我先J再J,然后把我卖到妓院里接客。” 像柱子一样立在旁边的何子卿,突然间觉得胸闷气短,一口恶气闷在了胸口。眨你妹呀!眼睛那么大,小心掉出来!还有你韩瑾扬,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吗? 寿王爷此种表现,在医学上可归结为急火攻心,然后在寿王爷自己的语录上,则是心性高洁,见不得污秽之事,最后,从大众的角度看,很简单,他吃醋了。 又过了将近两顿饭的时间,打了个盹的少年望着韩瑾扬即使重重衣物依然遮不住的好身材,光明正大地咽了口口水。 “就是一堆肉块,这也值得你流口水!”寿王爷的症状似乎更严重了。 “子卿,说话要温柔一点儿。”这个男人出于某种突发奇想而又不能告人的目的,皱着眉头假装不满地教育了何子卿一句。 “温柔?全大涵能找出一个比我更温柔的人吗?”寿王爷彻底被刺激到了。 不就眨了眨眼,至于迷成这样吗?银魔!没节操!没羞耻!没下限! “他就是这个样子,你别往心里去。”韩瑾扬伸手擦去了少年脸上的污渍,浑身散发出金灿灿的圣光,就是嘴角的笑意实在太欠扁了。 “我不会怪他的,瑾扬哥哥。”必须再次声明,其实这两个男人同岁。 瑾……扬……哥……哥……寿王爷的内心世界里瞬间遭遇台风肆虐,乱七八糟,全都搅合成了浆糊。 咚——咚——寿王爷维持着春卷造型开始像兔子一般向门外跳去。至于身体内难于启齿的伤口,也不知真的是药效惊人,还是他气昏了头,他好像完全忘记了。 “子卿这是要去哪里?”韩瑾扬的内心世界也是一塌糊涂,因为他都快高兴成傻子了。实在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居然故意惹寿王爷生气,然后还花痴地觉得为自己吃醋的何子卿十分地性感诱人。 “今晚的阳光不错,我出去转转。”向来多事的寿王爷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了这对男男,真是稀奇。 “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韩瑾扬嘴角的笑意更加欠扁了。 都不挽留我!果然是想把我赶走,然后和那个狐狸精……就知道发情的混蛋!色狼!色情狂!诅咒你阳痿一辈子!(如果这个诅咒成真,寿王爷你一定会后悔的。) 何子卿也算一个奇才,在翻越门槛的时候,祖上传下的必定绊倒的定律,终于在今日被他打破了。 “把这根穿过去,然后把左边那根绕出去,再把下面那个结解开,最后把正中间的这根绳子拉到肩膀处。”少年头头是道地指挥着韩锦扬如何解开绳索,看这熟练度简直就像是他亲自设计的绑法。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绑法确实经他改良的岛国绑法。 “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韩锦扬又拉下了脸。何子卿都已经蹦出去了,他可没必要继续和这个小鬼演戏。 “刚才那个人好凶的样子,人家被吓坏了,所以就……” 重新得了自由的少年作势想要偎在韩锦扬的怀里,可惜对方毫不留情地侧开了身子,然后,他就悲惨地扑到了地上。 “我已经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爱人,你就不要再白费心机了。”韩锦扬警告性地瞪了少年一眼,十分没形象地跑出去追某人了。 虽然偶尔逗逗他很有意思,但要是逗过火了,倒霉的可是自己呀…… 少年趴在冰冷的地面上,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水满面。 “这种被欺骗被抛弃的感觉……”少年忍不住抹了把眼泪,“就是这个!顶级的渣攻!我一直都在期待的绝世抖S!我命中注定的另一半!” 此时的皇宫,何子青满脸微笑地看着手中的奏折,只着中衣的皇后娘娘乖巧地趴在他的大腿上美美地睡着。胸前小巧的两点,在半透明的纱衣下若隐若现。 “青子何专卖店的利润又翻了一倍,”何子青将奏折放回桌子上,温柔地摸了摸皇后微微蜷着的后背,转头向一旁的小徐子吩咐道,“传令下去,在北昭再加开十家专卖店。” “是。”小徐子面上恭敬地应允着,心里却是如此想道:那么变态的玩意居然也能卖的出去,难道这天下已被变态们统治了吗? “小徐子,你对朕设计的产品有什么异议吗?”何子青依然是万年不变的笑脸。 “奴才知错。”小徐子这会儿也不敢在腹中诋毁自己的主子了,只能尽可能地装得像真的知错了。 “你要是真的知错了,就去北昭都城店报到吧,那里正好缺一个会员物品展览模特。” “奴才不要……”小徐子真情实意地哭了。 “由不得你。”何子青随手拿起另一本奏折,微笑着看了起来。 从睡梦中颤了一下直接惊醒的皇后娘娘,完全没有弄清状况地惊呼道:“小徐子,你怎么哭了!” “皇上他欺负奴才……”小徐子算是找着救命稻草了。 “子青,我们要有爱,不要欺负弱小。” “不让我欺负他也行,”何子青将视线从奏折上挪到皇后身上,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的寝宫里有几件我新设计的产品,如果菲菲愿意代小徐子试试的话……” “没问题!”皇后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大义凛然地应了下来,然后回头冲着小徐子霸气地宣布道,“子青要是以后还欺负你,不要怕,我罩你!” 望着皇帝与皇后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徐子连磕三个响头,对天发誓道:“皇后娘娘,您对小徐子的大恩大德,宛如再造,小徐子下世定为正常男子,与您双宿双栖……” “你可以试试——”何子青的千里传音。 “奴才知错。”小徐子又一次被皇帝吓哭了。 第十六章:子卿争夺战 以着惊世骇俗春卷造型蹦出房间的寿王爷很快便遇到了此次兔子跳的第一个难题:下楼梯。这个规模看起来不大,生意看起来十分之惨淡的客栈,居然都不知道出钱翻新一下有豁口的楼梯,难怪没有人来投宿。 其实,说句良心话,龙阳客栈的生意还算不错的,只是没有回头客罢了。毕竟这世上也没几个人愿意被剥的一丝不挂,然后被四个长相各异却完全和帅气南辕北辙的大老爷们打劫大腿根吧。 “这位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的夫人,我们又见面了。”自称是武林盟主的男人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何子卿身后。 鉴于武林盟主现在站的地方正是何子卿的视觉死角,全身上下只有脖子和脑袋能正常活动的寿王爷,十分艰难地采用又蹦又跳的方式转过了身。 此时,又一阵夜风吹来,根本没来得及束发的何子卿在这拂面的微风中顿时凌乱了。随风张牙舞爪的长发好像海带般粘附在脸上,捎带着还有几根进了眼中,刺激得何子卿不禁热泪盈眶。 虽然寿王爷的感觉很不爽,不过武林盟主可是充分地享受了一顿视觉盛宴。如瀑长发随风飘摇,水润双瞳,顾盼生辉,蛾眉美目,凝脂佳人。突然的一瞬间,武林盟主感觉爱神丘比特向他拉满了爱情的金弓,然后,他的膝盖中了一箭。 “小倩,我找你找得好苦……”武林盟主穿越了。 “聂小倩?你以为你是宁采臣还是荣哥哥?”就这幅衰样还敢自称武林盟主,如果整个武林真的归他管,那还真是苍天无眼,连流眼泪都省了。“赶快过来给我松开被子,我还有要事要办。” “什么要事?”只顾欣赏美人的武林盟主在心里遗憾地叹道:唉,如果昨夜他的老公不出现就好了…… “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过问我的事情。你是不是嫌自己的脑袋太碍事了,想要它和脖子分开一段距离?”在寿王爷心中窝火的时候,这个可怜的武林人士不幸地成为了寿王爷的出气筒。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武林盟主还没回神呢。 “你在那边放的什么狗屁!”尾随而来的韩瑾扬正好赶上了关键时刻。只是身为一个皇子,这话说的也太有失身份了吧。 武林盟主被韩瑾扬一骂,顿时清醒了八九分。他转过头去,正准备给予犀利还击,两人顿时对上眼了,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怎么又是你!” “和有夫之夫苟合的卑鄙小人,你还有胆子回来!”昨夜要不是为了先收拾何子卿,以韩瑾扬的性情,他绝对要让这个胆敢给他送帽子的家伙,吃不了直接撑死。“子卿,过来这边!” 一不小心成了导火索的寿王爷,本来看到韩瑾扬过来还想解释一下,他和旁边的挫人只是碰巧遇到,绝无半点儿J情。谁知道他还没开口,脸红脖子粗的韩瑾扬直接给他定了个通J的罪。前仇今怨全积到一块,向来性情直爽的寿王爷果断地爆发了。 “我就是和他苟合了,你把我怎么样!少在这里乱发脾气,赶紧回去找你的狐狸精吧!”一口气说完这么解气的话,何子卿按理说应该和J夫手挽手,双双把家回,独留痴情的原配在夜幕下凄凉地落泪。 本来,何子卿确实是如此打算的,不过,在临执行之前,他发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原来,何子卿连和自己苟的男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我姓劳,单名一个宫。” “劳宫?” 何子卿只是无心地念了一遍,可是几步开外的韩瑾扬立马跟着怒了。“你冲着他叫什么‘老公’?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昨夜和今天的前半段是怎样在我的身下呻吟的了吗?”名字的谐音问题果然不容小觑。 好吧,天地良心,在韩瑾扬满口火气地喷出前半句的时候,何子卿可是很认真地考虑过要解释一下的,然后听完后半句,他直接回敬道:“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我叫谁‘老公’关你屁事!” 寿王爷真应该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好像被无视掉了的武林盟主劳宫插了句话,“这位夫人怎么称呼?” “我叫何子卿!”寿王爷十分不耐烦地回答道,转念一想,又急忙补了一句,“我不是什么夫人,我和他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此刻,何子卿如果肯说句“我是男人”,可是比什么都有效果。 “你们两个难道没有成亲?”劳宫同志请不要露出这么明显的高兴表情。 “成亲?我和他?怎么可能?”两个大男人成亲,真是可笑! 韩瑾扬看着这两人眉来眼去地聊天(他可能眼神不好),心中那片安宁的小世界顿时变成了熔火之心(mc)。不行,绝对不能再任由这两人继续发展下去!心中如此想着的韩瑾扬,黑着张脸一言不发地走到了两个人跟前。 “你踩到我的影子了,赶紧让开!不要打扰我和‘老公’联络……”话还没说完的何子卿,被韩锦扬抓着小腰直接扛到了肩上。 “你确定你姓劳名宫?不是艺名?”韩瑾扬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无厘头的父母,给自己的孩子起这样的烂名字。 “非常确定。但凡武林上有头有脸的大侠们,以及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劳梓都能证明。” 老子!他们的父母一定是世间奇葩…… “银魔,快放我下来!” “不要吵。”韩瑾扬抬起手臂,想了想又放下了。本来想拍拍何子卿挺翘的屁股让他消停会儿,可是想到对方在昨夜和今天的前半段被自己伤的不轻,因此也就作罢了。 “我和子卿虽不是夫妻,却尤胜夫妻。”韩瑾扬这话摆明是在向劳宫耀武扬威。 “你们有孩子了吗?”劳宫不着头脑地问了一句。 韩瑾扬一愣,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这人有病吧!然后满脸遗憾地回答:“因为这里不是生子文,所以我和子卿暂时还没有宝宝。” “银魔,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虽然何子卿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脸红了,而且还红到了脖子根。 无视掉某人撒娇般的反抗,韩瑾扬观察了劳宫小半会儿,见他时而傻笑,时而皱眉,时而难过,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韩瑾扬没心情继续和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人耗下去,扛着何子卿就向房间走去,准备温存一夜后再带他回京。此处需要强调的是,韩瑾扬所想的确实只是温存而已。 “慢着!”表情表演完毕的劳宫大侠喝住了正准备离去的两人。 “我和子卿都很忙,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正巧你妈喊你回家吃饭,你也别在外面闲逛了!”韩瑾扬首先要做的还是要安抚住炸毛的何子卿,至于这个罪该万死的J夫,他将来有的是机会弄死他。 “你们既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 闻言,何子卿也不禁安静了下来。他好奇地扭过脑袋望向一本正经的某武林盟主。只是,这上下颠倒的世界,观察起来还真是别扭。 “你想说什么?”韩瑾扬如今也被弄得有点儿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是几夕欢愉而已,我们江南劳家虽不算上富可敌国的名门望族,但也是思想开放的武林名门。婚前失身的事情,我也就不追究了。”劳宫有些悲愤地说完刚才的话,继而又换上一副眉开眼笑的嘴脸,冲着某人肩上的何子卿含情脉脉地张开双臂,“如果子卿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嫁给我为妻吧,我会照顾子卿姑娘一生一世,而且这于子卿姑娘的名节也是极好的。” “你是江南劳家的人?”何子卿此刻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一个看似不是很重要的地方上。 “你想娶子卿?”何子卿已经清楚地感受到某人因为愤怒而在浑身颤抖。 “是可忍孰不可忍!”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的韩瑾扬,抓着肩上的春卷双臂一使力,我们的春卷寿王爷华丽丽地被抛到了半空中。趁着这个空当,韩瑾扬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突地冲到劳宫跟前,双手并发,专攻对方的下三路。看来,恼羞成怒的韩皇子是打算彻底废了某某大言不惭的武林盟主,以绝后患。 此刻,被扔到空中的何子卿只觉漆黑的长发在空中各种乱飘,耳边嗖嗖地全是风声,而他的心中,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句话:死定啦—— 莫非,大涵有史以来最漂亮的王爷竟会以如此窝囊的造型,如此凄美的方摔死在一家什么合法证件都没有的黑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第十七章:寿王爷的美男计 倒霉的寿王爷维持春卷造型在半空中扑腾了小半会儿,由于强大的重力作用,他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地面坠下。一片天旋地转的混乱中,勉强可以看到该死的罪魁祸首正兴致勃勃地和劳宫做着拆招的勾当,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个正享受着万有引力的美丽王爷。 想象着自己即将被摔得脑浆迸裂的恐怖形象(王爷,您想太多了,以这个高度摔下来,顶多起个包而已),欲哭无泪的何子卿十分不淡定地闭上双眼,期待着此刻能发生什么老掉牙的奇迹。 事实证明,主角光环这种东西果真是屡试不爽。自以为会死翘翘的何子卿有些不稳当地落在了一个宽广的怀中,不,是两个。 偷偷地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入眼的便是两个仅隔了半个茶壶距离的男人下巴。韩瑾扬和劳宫一人揪着被子的一边,谁也不肯退让,扯着脖子跟个长颈鹿似的,虎视眈眈地瞪着对方。 “子卿是我的,你少打他的主意!” “谁是你的,你不要胡说八道!”鉴于何子卿是在双颊微红的情况下,说出上述话语,大家暂且就认为他在死鸭子嘴硬吧。 “子卿姑娘不要怕,劳某一定会把你从这个银贼的手里救出来。” “我……他……”何子卿突然发现自己需要解释的事情太多,一时之间根本不知从何说起。 “大恩不言谢,子卿姑娘对劳某的感谢之情,劳某心中十分明白,现在无需多言,只要将来以身相许便好。” 谢你个头呀!你怎么就对本王爷这么上心!何子卿在乱七八糟的状况中,很快便整理好了要说的话,只可惜,将他吃干抹净了许多次的男人完全没给他开口的时间。 “你找死!”情绪激动的韩瑾扬估计是忘了手里攥着的是什么,直接一脚将两人间的物什踢飞到了天上,而后又与劳宫缠打起来。 再次奔到半空中的何子卿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还好刚才是脸朝上,要是脸朝下的话,被韩瑾扬踢了这一脚,自己绝对会抱憾整个人生。依然是令人眼花缭乱的失重状态,以为可以高枕无忧的何子卿眼睁睁地看着两个高大威武的男人陆续翻过栏杆,跳下了楼。 “不——”声嘶力竭的“要”字还没冲到嘴边就被何子卿咽下去了,因为有人接住了他。 “看不出来,你还蛮轻的嘛。”这个用双手接住何子卿,并表示毫无压力的少年正是被他骂做狐狸精的那位。 “我本来就是虚胖,一点儿都不沉!” 再说那两个为了一个貌似红颜实则是蓝颜的男人大打出手的家伙,这会儿已是斗得天昏地暗,难解难分。一手抓过桌子上的木筷,武林盟主劳宫又一次施展出震慑武林的“小劳飞筷”。而这边的韩瑾扬亦是不甘示弱,一手持茶壶,一手抓茶杯。正所谓茶杯易躲,茶水难防。 当武林盟主脸上的茶叶又多了几片,而韩瑾扬头发中的木筷也多了几根的时候,这两个势如水火的男人突然不约而同地住了手。 “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韩瑾扬忙里偷闲,为自己倒了杯茶,润了润有些发干的嗓子。 “我也有同感。”劳宫就着手里的木筷,挠了挠后背的某处。 消停下来的两个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刚才的争锋相对不过是一场甚是逼真的梦境。 “糟了,子卿!” “子卿姑娘!” 这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顿悟了。 “指望你们来接我,我早就摔成番茄酱了!”已经穿戴整齐的何子卿和身穿大红外衣的少年一前一后正从二楼往下走。 这看似羸弱的少年不知是否是身负异禀,此刻,他正将一把青黑色的菜刀架在何子卿的脖子上,而对方居然毫无怨言,任其要挟。 “不准伤害子卿姑娘!”劳宫两指并拢,眼中带着几分怒色,颇似凶恶地指着持刀的少年。 看到对方如此情景,本来还装着有模有样的少年现今只剩下犯花痴的意识了。站在他前面的何子卿久久没听到少年说话,急忙小声地催促道:“发什么呆,赶紧说你的台词!” “尽情地蹂躏我吧!”陷入花痴状态的少年已经忘词了。 劳宫和何子卿俱是一愣,而韩瑾扬却是毫无异色,一如平常地提醒道:“你的刀还没有开锋。” “怎么会没有开锋!”气急败坏的何子卿一把将少年推倒在楼梯上,恨铁不成钢地训斥道,“让你去找把菜刀,你都会搞出这么乌龙的事情来,废物!废物!废物!” “人家本来就是M,你非要人间扮什么s,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少年仿若梨花带雨,伏在脏兮兮的楼梯上便哭个不停。 “你……”依何子卿平常的习性,不把对方训的死去活来,他是不会轻易闭嘴的。只是。现在的情形怎么看起来这么像自己欺负弱小呢? “子卿,你这是要闹哪样?难道王爷当够了,想去体验一下戏子的生活?”韩瑾扬转眼间已经飘逸地飞到何子卿身旁,而且极有作秀嫌疑地将手搭在了何子卿的腰上。 不过好景不长,紧随而来的劳宫轻盈地落在另一侧,一个大擒拿手就将韩瑾扬的手扭开了。而后,站在何子卿身旁的两个男人,一个放,一个扭,乐此不疲地进行着眼神以及手上的双重对峙。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何子卿真是忍无可忍了,伸手将哭得正起劲的少年抓了起来。“要不是为了把你们两个分开,我何苦跟这个狐狸精一起演戏骗你们!” “没想到子卿姑娘竟是如此的用心良苦。”到面前为止,武林盟主对于何子卿的性别问题尚未有正确的认知。 “子卿是我的,你凭什么夸他!” “子卿又没有和你成亲,她根本就是自由之身,请你不要再强欺民女!” 几句话没谈拢,两个男人立刻摆出各自的架势,随时准备着再大干一场。何子卿见是这般情况,只能愤愤地抛下句:“无可救药!”转身便上楼了,决心不再理会这两个不可教的家伙。 “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正有此意。” 不就是争个男人嘛,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至于弄得这么夸张吗? “韩瑾扬,快住手!”何子卿去而又返,而且直奔劳宫而去。“劳公子,你没受伤吧?” 突然间的大逆转,劳宫的脑子在短暂的短路后,立马就恢复正常。“多谢子卿姑娘关心,劳某完全没事。” 韩瑾扬望着状似恩爱夫妻的两个人,脑门上接连爆出了数根青筋。“子卿,过来我这里!” “我以后要和劳公子在一起,你就死心吧。”说着,何子卿还不忘转头冲着劳宫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灿烂微笑。 劳宫顿时眼都直了,口水到了嘴边险些就流了出来。出生至今二十年,啥都不缺却单缺一位美人的劳宫,终于在今时今日抱得美人归了。 韩瑾扬脸上的表情就像放电影一般飞快地变换着,最后,他硬是挤出一个杀气腾腾的微笑,然后咬牙切齿地说道:“祝你们早生贵子!” “你放心,子卿跟着我,一定比跟着你幸福。” 两道凛冽的目光在空中相遇,顿时电闪雷鸣,四周死伤无数。 被某武林盟主紧紧勒在怀里的寿王爷,根本不知头顶上正进行着一场惨绝人寰的恶战,此时,他正在心里默默地想道:思柔,皇兄为了你连色相都牺牲了,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呀! “又被无视了……”脸上还挂着泪珠的少年,微笑地喃喃自语。“我叫牧西,我猜你们都不感兴趣,没关系的,就让我一个人在角落里孤独地死去吧。” 少年的话刚讲完,两只黑乎乎的大手捂着他的嘴巴就将他拉到了楼梯下的隐蔽处。脸上都围着块手帕的阿鼠和阿猴满脸紧张地望着这家客栈的老板爷。 “老板爷,您不能死呀!” “是呀是呀。” “生活又没欺骗我,我干嘛要死?”牧西白了两个手下一眼。“对了,怎么就剩下你们两个了,阿猪和阿狗呢?” “阿猪飞到云南了。” “阿狗还在爬楼梯。” “你们在做什么?”刚才还在互相放激光的两个男人,连带着蓝颜祸水何子卿这会儿都围在了楼梯的外面。 六双眼睛乱七八糟地互看着,也不知道都在看什么。大约半盏茶的沉默后,双眼噙泪的牧西朝着韩瑾扬就扑了过去。“瑾扬哥哥,救我!”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专情又深情的韩瑾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拍开迎面扑来的任何不是何子卿的物种。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向来被他吃的死死的何子卿,突然间就决定和劳宫做一对奸夫银夫。在这种时刻,身为总攻的自己决不能失了颜面。 于是乎,想通了的韩瑾扬张开双臂,欢乐地迎接着少年的到来。 嘴巴都歪到鼻子上了,色鬼!在一旁看着的何子卿,貌似心情有点儿不太爽。 “瑾扬哥哥,就是他们说要把我卖到青楼!” “太可恶了!”初次恋爱成功的劳宫迫切地想在何子卿面前表现一下,“没想到龙阳客栈背地里却是在做这种营生!” “等天亮了之后,把这两个匪徒连同他们的同伙一起送到官府惩办。” 何子卿在心里一琢磨,好像这样做的话会浪费不少时间。如今思柔生死未卜,分分秒秒都甚是珍贵,决不能再多管闲事。“劳公子,把他们两个交给韩瑾扬和狐狸精就好了。我们还是赶紧起程回劳家吧。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劳公子的家人。” “韩公子,有劳了。”被爱情冲昏头的劳宫已经完全忘了刚才是谁和他斗得你死我活,现在,何子卿的话对于他而言,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圣旨。 韩瑾扬目不转睛地瞪着不断卖笑的何某人,以至于对方不得不难耐地背过身,以躲开他的视线。 “老板爷又想玩角色扮演了吗?” “不清楚,我们还是见机行事吧。” 第十八章:私奔 夜色渐退,东方的天际露出了微微鱼肚白。空寂的林间小路,一匹骨骼奇异相貌堂堂的骏马拉着一辆外表破旧内里更加破旧的马车,缓慢地行进着。 “让它再慢点儿!”颠簸的马车中突然传出一个十分不爽的男人声音。 “没问题,子卿姑娘。”已经梳洗干净的武林盟主,无论远观近看都是一个相貌不凡的俊男,只可惜他现在做的却是马夫的工作,而且他还做得乐此不疲,满脸花痴笑。 将龙阳客栈的烂摊子扔给自己的老相好,一心想要救出思柔的寿王爷和持续维持花痴状态的武林盟主气氛融洽地踏上了南下的旅途。当然,这只是这两个家伙刚上路时的情景。在结伴同行了半个时辰后,何子卿开始无比地怀念起被丢在后面的韩某人。 因为某些好巧不巧的误会,武林盟主劳宫已经在心里认定何某人是如假包换的一个女孩家,饶是何子卿磨破了嘴皮,这家伙依然不肯相信何子卿是男人的事实。频繁地被唤做“姑娘”,就算是脾气修养皆属上乘的人也会受不了,更何况何子卿还是在这两个方面皆是下乘。 不过,通过长达半个时辰答非所问的谈话,何子卿从劳宫的嘴里多少套了点儿有用的信息,比如说他未来的小叔子——这是劳宫的原话——从外面带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回家,再比如说,他们劳家世代相传的臭脚独步武林,无人能敌。 根据现今的证据推断,所有的矛头都分毫不差地指向了劳宫那位赞不绝口的弟弟。看来自己牺牲色相跟这个白痴盟主回家,是跟对了。何子卿心中暗自窃喜的同时,不禁又想到了韩某人,只是这次捎带着连牧西也一起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银魔!狐狸精!”坐立不安只能趴在马车中的何子卿忍不住骂出了声。 坐在马车外沿的劳宫在听到醋味十足的咒骂后,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过,他可是武林中的翘楚,怎会在这么微小的困难面前认输?稍微顺了顺气,一脸势在必得的武林盟主,信誓旦旦地说道:“子卿姑娘,我知道要放弃一段感情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在你彻底忘记韩公子之前,我保证不会碰您分毫。” 劳宫所说的那些废话,何子卿压根就没经过大脑,直接从左耳朵传到了右耳朵。但是,这些话中的最后一句貌似还是有些意义的。虽然寿王爷本人已经和韩皇子苟合过好多次了,也没啥贞洁可言了,但他可不希望这个像白痴一样的武林盟主也进来插一脚。 “你确定不会动我?”事关后庭安危,还是问清楚的好。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武林盟主唯恐对方不相信,一口气说完后连气都不敢喘,就等着对方的回答。可是等了有小半会儿,也不见马车里的人有什么动静。智商据说很高,但情商看起来真是不高的劳宫,挠了挠头,然后继续补充道:“如果子卿姑娘需要的话,劳某随时可以上阵。” 嗖——马车中突然飞出一个不明物体,紧贴着劳宫的脖子擦过。 “去死!”伴随着不明物体一起现世的,还有寿王爷震耳欲聋的怒吼声。 在马车中趴了大半天的时间,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趁着劳宫跑到深山老林里给他寻觅午餐的空当,何子卿躲在马车里悄悄地将自己的亵裤退了下来。映入眼帘的斑斑血迹,在雪白的棉布上仿佛盛开的朵朵红梅。怒火攻心的何子卿可没有心情欣赏这幅美景,抓着亵裤就把它从窗户扔了出去。 “韩瑾扬,我要把你大卸八块!”愤怒中所说的话,大家根本无需当真。因为在寿王爷与韩皇子第二次相遇时,寿王爷也立下了此等壮志,然后,韩皇子活蹦乱跳地把他做得落红了。 再说在老林里和众食物奋斗多时的劳宫,经过几番波折,总算为寿王爷准备好了今日的午饭。不过,当他兴高采烈地举着已经烤好的肉食从天而落,停在马车旁时,一个雪白的布制物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什么暗器?”在江湖上打拼的时间长了,劳宫可是随时都保持必须的警惕。 与此同时,因为无法直接找韩瑾扬出气,所以拿自己亵裤发泄的何子卿,很快便想到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我把亵裤扔出去了,那我穿什么?” 顿觉后果严重的何子卿急忙抬起身子,将脑袋探到了马车外。因为太过着急的原因,某人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身上的“重伤”,而且由于活动的幅度过大,他成功了扯动正一跳一跳疼着的伤口。 “啊——好痛——” “子卿姑娘,你怎么了?”劳宫本来已经扯下头顶上的东西正放在手中查看,谁知,何子卿竟在这时发出了如此楚楚动人的“娇喘”。 “不准过来!”何子卿的上半身依然趴在马车的外边,不过他的下半身这会儿可不是太好。光溜溜的暴露在空气中,冷空气从屁股上方赶集似的不断扫过,这感觉真是太不爽了。 “子卿姑娘,你……”劳宫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他是想问一下,为什么眼前的美貌女子性情翻来覆去没有定性。刚认识时,蛮不讲理,在客栈时有那么一小段时光,乖巧听话,如今变得更加不讲道理,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把你手里抓着的亵……东西给我,吃的也留下,你自己就不用留下了。没有我的传唤,不准靠近马车五十米之内,听见了吗?”何子卿现今的情况就像是某个卡在马桶里的家伙一样,不上不下。 劳宫依言将该交的物什交到了何子卿手中,不过,在交的过程中,他不小心瞥了眼马车里面。做贼心虚的何子卿想都没想伸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你在乱看什么?赶紧走啦!” 无辜挨了打的劳宫满脸委屈地望着何子卿,简直跟个遭了母亲责打的小孩子似的。可惜,装可怜这招对于寿王爷可是完全没有用的,顶着劳宫令人潸然泪下的目光,何子卿开始狼吞虎咽地消灭自己的午餐。 记不清是吃到第几口的时候,劳宫默默地转过身,满脸失落地走远了。但是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何子卿已经成功地填饱了肚子,而且将下身也包裹严实了。劳宫再次回来的时候,何子卿依然趴在马车外边,像只慵懒的波斯猫一般枕在胳膊上晒着太阳。 午后的温暖阳光直直地射到何子卿身上,青色发带系起的乌黑长发反射着金色的光芒。仿若小扇子般的浓密睫毛,在光下投下面积不小的阴影。只是双眼下那两团浓的化不开的黑眼圈,似乎正控诉着某人昼夜宣银的不良行径。(何子卿:我是被逼的!!!) 劳宫看着看着就有些痴了,不知不觉间已经朝着何子卿伸出了手。长年握剑的粗糙手掌即将碰到娇嫩的皮肤,趴着的人突然撇了撇嘴,半睡半醒地说道:“你怎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守在五十米外吗?” 何子卿这一问可把劳宫吓得不轻,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还好子卿姑娘醒过来了,要不然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心中松了口气的劳宫,张口便胡说八道起来:“山鼠的味道还不错吧?” “山鼠?”本来昏昏欲睡的何子卿立刻就惊醒了,顾不得后方传来的阵阵疼痛,他用双臂支撑着上身,厉声质问道,“你居然给我吃老鼠!” “不是老鼠,是山鼠。”武林盟主大人的解释,还真是苍白无力。 何子卿自动屏蔽掉劳宫接下来的任何解释,将脑袋伸到马车外,努力地进行着人工催吐的大业。 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太久,老鼠肉早就在胃里被消化殆尽,反正何子卿催了半天的吐,吐出来的也只是一些胃液而已。 接下来的时间里,因为老鼠肉的事情,何子卿本就不爽的心情变得更加不爽。 又是在傍晚的时候,劳宫和何子卿到了一个名叫清城的小镇,然后在何某人的强烈要求以及劳某人对钱袋的无限哀痛下,他们住到了镇上最好的客栈里。 将马车停在客栈外,劳宫跟着小二便进了客栈。到现在为止,他对于何子卿的伤势完全不知情,因此也就没生出要抱行动不便的某人下车的念头。 何子卿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想动,后庭的伤痛经过一天的马车颠簸正愈演愈烈,仿佛连勾勾手指都会扯动伤口引来阵阵剧痛。独自窝在马车里,进了客栈的劳宫又久久不见回来,无事可做的何子卿百无聊赖地掀开已经掉得分不清颜色的窗帘子,从窗户中大体扫视了一遍即将入住的客栈,然后充满牢骚地抱怨道:“又红又绿,小地方就是小地方,这都是什么审美?” 话声未落,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赶车的小厮拴好缰绳后,急忙跑到马车前,恭敬地打开车门,满脸谄笑地向里面的主人献媚。 “狗腿子。”寿王爷绝对是出于人权的角度所以看不下去了,可不是在嫉妒人家的马车比自己的好哟。 正在何子卿充满不屑地冲着远处造价不菲的马车翻白眼的时候,马车中突然跳下一个身手矫健,体格健硕,相貌和气度皆是不凡的公子。 “韩瑾扬!”又惊又喜的何子卿脱口唤出了对方的名讳。 第十九章:大乱斗 不大不小的声音立刻在小范围里引起了过往路人的注意。察觉自己失态的何子卿匆忙低下身子,将身形隐藏在马车中以躲开不断射过来的陌生视线。 只不过才分开一天的光景,自己可是一点儿都不想念他!何子卿的脸紧靠在马车的内|壁上,心里乱七八糟地想道。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身子扭得已经达到瑜伽宗师级别的何子卿偷偷地从窗户上露出一双乌黑闪亮的丹凤眼,小心地打量起外面的情形。 刚才被点了名字的男人仿佛被点了穴一般,一动不动地杵在马车旁,充满爱慕地注视着何子卿所在的马车。本来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之后,凡事都不想认输的寿王爷可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准备用眼神杀死对面的银魔,结果毫无悬念,寿王爷败下阵了。 重新躲回马车中的何子卿,一手扯着自己的衣领,一手不停地扇着风,嘴里还不忘抱怨道:“什么破天气,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热!” 折腾了小半天的时间,何子卿脸上的红晕可算消下去了,体温也回复了平常的水准,胸膛内的那颗小心脏也停止了加速跳动,不再整的跟小鹿乱撞似的。 重新收拾妥当的何子卿又一次从窗帘子的缝隙里望了出去。可恶的韩瑾扬依然在望向这边,真不明白一个破得都可以送进博物馆的马车究竟有什么可看的。 “用这么专注的目光注视一辆破马车,你就不怕被人误会自己有恋物癖?” 这次的对峙,敌人在明,我方在暗,将自己藏得十分严实的何子卿尽情地将敌人从头打量到脚,然后又从脚打量到头。此时华灯初上,在昏黄的光线下,韩瑾扬俊美的五官显得愈发英气逼人,而衣领处若隐若现的小块蜜色肌肤,让何子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层层衣物下那紧致诱人的胸肌。 多方位扫描过后,何子卿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敌我身份,忍不住称赞道:“身材真好,五官也跟刀刻似的,好有型呀……” 称赞的话也就说了几句,何子卿瞬间就从疑似花痴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了。他满脸嫌恶地朝着一旁呸了半天,然后软绵绵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就是一团会活动的肉块,有什么可看的!”话是如此,不过何子卿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到了某个人的身上。 也许是周围的灯光太暧昧,何子卿渐渐地就被韩瑾扬的英姿迷得一塌糊涂,而且还在心里偷偷地思量:他看了这么久,应该累了吧,要不然我就跟他回都城吧。毕竟他要是累死在大涵了,我们也没法跟北昭交待。 狡辩,赤裸裸的狡辩!先前那个誓死要将自己的皇妹救出魔爪的寿王爷到哪里去了呢?竟然就为了一个帅得有点儿天理难容的男人,你就将思柔抛到九霄云外。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因为他们都搞基去了。 寿王爷心里的念头刚刚成人形,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韩瑾扬背后的马车里突然伸出了一只苍白丑陋的爪子(寿王爷的视角),紧接着,一个在寿王爷看来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家伙,从马车里探出了脑袋。 “瑾扬哥哥,马车好高呀,人家好怕,你把人家抱下去好不好?”龙阳客栈的老板爷,不,现在的身份是被人救下的险些被龙阳客栈伙计卖到妓院的可怜少年,娇滴滴地冲韩瑾扬撒着娇。 两个马车的距离离得并不近,可牧西的话却是一字不差地全都传到了何子卿的耳朵里。顷刻间,那个还裸着身子的念头立刻被千刀万剐了。 韩瑾扬说的什么,偏偏何子卿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只看见韩瑾扬阴沉着脸转过身后,然后马车上的少年摇摇晃晃地就跌倒了他的怀里。两个人完全没有避讳周围众人的异样目光,不但紧紧地搂在一起,还扭来扭曲跟跳贴身热舞似的。 何子卿顿时就傻眼了,不过,他很快就爆发了。“没节操!不要脸!小心得A字开头的病!”寿王爷对于西方诸国的语言以及疾病历史还是略有耳闻的。 太可恶了,韩瑾扬!你这个臭银魔,你都没这样抱过我! “子卿姑娘,那个是韩公子吗?”在客栈里呆了多时的劳宫,可算想起他的美娇娘了,匆匆寻了出来,谁知入目便是两个男人罔顾礼法,在大街上卿卿我我。 “除了那个银魔,这世上还有谁能干出这么无耻的事情。”何子卿盯着不远处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真是越看越气。“赶紧扶我进客栈!” 何子卿这声吼的威力不小,韩瑾扬估计是听见了,扭头便看见何子卿从马车里爬了出来。确实是爬,因为刚才太过气愤,何子卿在用拳头加速马车毁坏的过程中,不小心殃及了后茓的伤口。 何子卿双手并用爬出马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扭头送那对狗男男一个纯正的白眼,谁知正巧与韩某人望过来的视线撞个正着。现在的情况有点儿混乱,韩瑾扬是美少年在怀,而他呢,堂堂的大涵王爷,无论是造型还是身体健康度,亦或者是不要脸的程度,似乎都比对方差了许多。 “劳大哥,你把人家抱进客栈,好不好?”何子卿绝对是现学现卖,神态和语气皆是翻版牧西刚才的撒娇。 一声“劳大哥”喊得劳宫浑身都酥了,不过,四周围观那对男男的人不在少数,他一个武林盟主,当众与良家妇女举止亲昵,好像也不太妥吧。 何子卿等了有一会儿,却始终不见劳宫有什么反应。他心里十分不快对方在这个时候变白痴,不过面上却是用韩瑾扬绝对听得到的声音,娇滴滴地问道:“劳大哥,你不是说只要我需要,你随时可以上阵吗?难道你只是随口说说,根本当不得真?” 何子卿作势就靠在劳宫的肩膀上,趁着对方不注意,从嘴里抹了点儿唾沫到脸上,混充眼泪。 劳宫不疑有假,真以为何子卿落金豆豆了,赶紧将对方打横抱起,匆匆走进了客栈。在即将进去的时候,何子卿心情大好地扭头望着脸都气绿了的韩瑾扬,笑眯眯地扮了个鬼脸。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再挣扎的韩瑾扬回头望了怀中的牧西一眼,幽幽地说道。 成八爪鱼形挂在韩瑾扬身上的牧西,一听对方这么说,欣喜若狂地说:“早就不应该再这样下去了,你赶紧把我摔到地上,用鞭子抽我,不给我饭吃,把我一个人丢在大街上……” 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男人,何子卿,你的小屁股是不是又痒了!本来你爱玩,我也勉强可以迁就一下,可你竟敢玩到这种程度。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晚上,你甭想睡了! 何子卿被劳宫横端着,本来还洋洋自得的。可是进了客栈,纷纷射过来的目光,让他瞬间凌乱了。好像自己和劳宫也都是男人也,虽然那个白痴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女人。 想明白一切的寿王爷立即采取补救措施,从劳宫的怀里蹦了下来。当然,此种行为无异于变相自虐。落地的一刹那,寿王爷的眼角已然湿润了。 “子卿姑娘,你怎么又哭了?”劳宫有些慌张,急忙用袖子给何子卿擦眼泪。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哭了!这里风沙这么大,我沙子进眼了,不行吗?”寿王爷正站在客栈的大厅里,至于何来的风沙一说,我也不甚清楚。 劳宫心中实在不明白何子卿对他的态度怎么一会儿一个样,而何子卿为了掩盖某些不齿的伤痛,硬是跟在劳宫的后面步伐矫健地走到了客栈老板跟前。 “不好意思,两位客官,我们只剩下两间房,其中一间已经预订出去了,所以……” “我付两倍的房钱,把那间房间给我。”脸色苍白满头大汗的何子卿,语气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这……”老板也是生意人,有更多的钱赚,岂有不动心的道理。 “我付三倍的房钱,那间房间必须给我留下。”韩瑾扬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何子卿身后。 “哼——”何子卿回头白了对方一眼,然后迅速将头扭开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和韩瑾扬硬着来。 客栈老板见何子卿也没说什么,就权当他也同意了。于是,满心欢喜地问道:“所以,现在是这位劳公子和这位何公子住一间房,而后面的韩公子和身后的少年住一间房吗?” 第二十章:饭桌上的暗斗 “不行!”劳宫觉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伤女儿家声誉,所以他抗议了。 “不行!”韩瑾扬是不会让何子卿和除了自己之外的男人睡一间房的,所以他抗议了。 “不行!”银魔和狐狸精住在一起绝对不安全,所以何子卿也抗议了。 客栈老板小眼珠子一转,心中料定这四个人认识,于是重新分配道:“那么是劳公子和韩公子住在一起,何公子和那位少年住在一起?” “不行!”和劳宫或者韩瑾扬住在一起,牧西都没有意见,但是他已经知道是小受的何子卿不行,所以他抗议了。 “不行!”韩瑾扬可不想在今晚和劳宫尝试一下新姿势,所以他又抗议了。 “不行!”何子卿只是单纯地想独住一间房,所以他也跟着抗议了。 客栈老板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继续分配道:“难道是劳公子和少年住在一起,而韩公子和何公子住在一起?” “绝对不行!”寿王爷很激烈地抗议道。 “不行。”同意自己的心上人和老情人睡在一起,劳宫还不至于傻到那种程度。 “这样分配抗议的人数最少,就这么办!”可算找出正确排列的客栈老板忍不住长长地吐了口气。 “你敢这么办,你试试!”何子卿不顾身体上的极度不适,抓着客栈老板的衣领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脸蛋倒是挺标致的,可这脸色也太白了吧。客栈老板越看何子卿越像志怪小说里的艳鬼,身体被吓得都不禁发起了抖。 “小人还有一间自己住的房间,今晚就免费提供给几位公子了。” “那老板你住哪里?”劳宫也算有人情味的。 “小人住柴房,那里空气清晰,对小人的公主病有极大的益处。”客栈老板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大叔,而且是长相绝对不会成为主角的那种大叔。 “我自己住一间,你们两个住一间,”何子卿出于某种情绪作祟,将劳宫和牧西分在了一起。“喂,你随意,睡大街最好。”这个“喂”是谁,大家都懂的。 如此分配果真是皆大欢喜,没有人再抗议,只是出于对资源利用率的考虑,今夜貌似出现一间空房。因为脸上风轻云淡的韩皇子,心里却是这般想道:又敢叫我”喂“,看来今夜真是有必要用身体让子卿牢牢记住我的名字。 房间分配完毕后,各怀心事的四个人索性凑到了一张桌子上,将店中的招牌菜样样来了一份,丰盛的晚餐开始了。不过,在开始上菜之前,因为客栈中的每张桌子只配了四张木凳,所以迫不得已的寿王爷指使着劳宫从旁边的桌子抢了一张木凳回来。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有伤,而那个伤口在悬空状态下会比较不痛。因而,寿王爷左半边屁股占了一张木凳,右半边屁股也占了一张木凳,而关键部分则悬在两张木凳的空隙上方。 “何子卿,你为什么要占两张木凳?”就像一山不能容二虎一般,一张桌子也很难同时容下牧西和何子卿这两只小受。 “我愿意,你管得着吗?”自命清高的寿王爷是不会和对面的狐狸精怄气的,那样做实在有失身份,不过前提是,他能忍得住。“没教养就是没教养,面对年纪比自己大的人都不知道用敬称吗?” “我知道错了,何老老老老……” “够了!我有那么老吗?”何子卿生气地扭过头,刚想让韩瑾扬当个反面教材,突然记起这货貌似比他还年少两岁来着。这边的不行,何子卿立刻将头转向劳宫,很假很温柔地问道,“劳公子,我真的很老吗?” “不不不不,子卿姑娘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老。虽然我比子卿姑娘小一岁,但子卿姑娘看起来比我年轻多了。” “你也比我年纪小!”何子卿突然生出了一种岁月不饶人的悲凉之感。 “年纪是最大的,可身高却不是。”看来牧西是真的打算和何子卿好好地斗斗法。 “他们两个发育得那么快,将来死的也快!”可怜的寿王爷又被戳中心里的伤处了。 有没有搞错,躺着也中枪。韩瑾扬和劳宫在心里不约而同地想道。 接下来的等菜时光,何子卿和牧西不遗余力地对对方进行人身以及精神上的双重打击,而另外的两个人,一个斜着脑袋以七十度角注视着房梁上的蜘蛛网,另一个则以十五度角注视着墙角的老鼠洞。关于身旁正在进行的唇枪舌战,两人皆是充耳不闻。 好不容易等到菜上得差不多了,吵架的都住了嘴,装深沉的也不再发呆。四个人差不多同时拿起木筷,狂饮了三大杯茶水的牧西突然从木凳上跳了起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水煮鱼吗?”他满脸惊讶,食指直直地指向桌子正中央的大盆。 “对呀。”端菜的小二显然被吓了一跳。 “据我干娘说,水煮鱼里面的鱼头里有一根状似肩胛骨的骨头,只要找到这根骨头,此生注定能和所爱的人白头偕老……” 闻言,韩瑾扬和劳宫十分有默契地对视了一下,然后两个人腾地就从木凳上站起来,一只手抓着一根筷子,在水煮鱼里开始了艰难的打捞工程。 何子卿依然淡定地坐在两个木凳上,不过他抓住木筷的手越握越紧,脸色也越来越不善。最后,忍无可忍的寿王爷拍案而起。 “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那个鱼我还要吃呢!”寿王爷本人是很喜欢吃鱼的,无论是清蒸的,红烧的,亦或是水煮的。 同样弓着身子的两个男人再次瞪了彼此一眼,然后都直起身子弹了弹衣袖上溅到的汤渍,像所有的衣冠禽兽那般,潇潇洒洒地坐回了木凳上。 小二再次过来上菜的时候,韩瑾扬找着空隙,偷偷向小二吩咐道:“待会儿再做盆水煮鱼送到我的房间。” 韩瑾扬本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坐在他两旁的何某某和牧某某皆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可事有不巧,武功据说很盖世的劳宫,听力似乎十分了得,韩瑾扬所说的话,他听得甚是清楚。于是,等到小二再来上菜的时候,劳宫也找了个空隙,做了相同的吩咐。 吩咐完小二,劳宫抬起头就发现韩瑾扬正瞪向这边。一时间,美味佳肴的上方,乌云蔽日,电闪雷鸣,两道凌厉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斗得是你死我活。 “这个鸡煲的味道还不错,有几分李师傅的感觉。”此刻,何子卿正满脸陶醉地回想着府上大厨李师傅的种种拿手好菜。 乌云密布的上空顿时风和日丽,韩瑾扬和劳宫捞起筷子就伸向了牧西跟前的鸡煲。不巧的是,两双筷子同时夹住了同一根鸡腿。出现如今的局面,大家多少还是可以预料到的,毕竟一只鸡只有两条腿,而其中的一条腿正躺在何子卿的碗里。 “瑾扬哥哥和劳宫哥哥谁也不肯退让,不如这条鸡腿就给我吧。”牧西双眼噙泪,形容甚是可怜地望着被撕扯地都已变形的鸡腿。 韩瑾扬和劳宫又开始了大眼瞪小眼的恶斗。他们两个谁都没有看牧西一眼,不过却都松开了筷子,各自抢了一块鸡翅,然后飞快地塞到了何子卿的碗里。 就是这感觉,太棒了!某心理极度扭曲的M属性少年在心里暗暗想道。 “我不吃鸡翅。”寿王爷在饭食上还是挺挑的。 自知弄巧成拙的两人,急忙从各自觉得很好吃的菜里夹了大半碗,献宝似的送到了何子卿面前。 “劳公子,这是什么?”何子卿出于某种报复的心理,依然在劳宫面前扮着乖乖女,奥,不,是乖乖男。 “油炒蚕蛹。” 何子卿脸上的笑容开始了大面积的崩坏。“虫子!你居然给我吃虫子!中午给我吃老鼠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敢再给我吃虫子!” “虽然蚕蛹确实是虫子,但它真的很美味。” “少废话,赶紧拿开,看着就闹心。”原形毕露的寿王爷十分不耐烦地冲劳宫摆了摆手。 被晾在一旁的韩瑾扬审时度势,觉得此刻正是攻陷何子卿的绝佳机会,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子卿,你就不要和山野莽夫生气了,快来尝尝这个。” 何子卿半信半疑地瞪了韩某人一眼,而后又仔细地打量了碗中的东西十多遍,最后,拿起筷子挑了最小的一块送入口中。 “味道怎么样?”韩皇子,请不要冲着劳宫摆出这么得意的模样。 “还行。” “这是当然了,区区的蚕蛹怎么能和营养价值丰富的林蛙相提并论。”韩皇子绝对是在显摆,不过,在此刻要送给韩皇子四个字:乐极生悲。 “青蛙?”何子卿将身子弯到一旁,又一次开始了人工催吐。 “子卿,你怎么了?”两个大男人瞬间化身狗腿子,两只咸猪手在寿王爷的后背上不断地拍来拍去,间或,两只咸猪手还要兼顾着过上几招。 “那么多寄生虫,你想吃死我吗?”何子卿抓过韩瑾扬的袖子,擦了擦嘴边流出的口水。“好好的一顿晚饭被你们搅得一点儿食欲都没有了,不吃啦,我回房了!” 寿王爷因为一时的气愤,再次忘了身上的伤。一次神乎其技的起身后,寿王爷的双眼水雾朦胧了。 韩瑾扬和劳宫见状,可是争着要送何子卿回去,不过,在寿王爷头头是道的严令制止下,两个人可都没打算化身黄继光,直接扑到枪口上。 热闹的饭桌因为何子卿的离席顿时安静下来。扒了两口饭后,韩瑾扬也若有所思地离了席。剩下的两个人,谁也没发话,不过吃得倒是很high。 第二十一章:上药 千辛万苦蠕动回自己的房间,何子卿深刻地反省了上几次的错误举动,加倍小心而又缓慢地趴到了床上。一整天都在赶路,害得他现在不只是屁股疼,连腰也酸了。 派去买止痛药的小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轻轻地揉捏着酸痛的腰肢,何子卿的眼皮越来越重,渐渐地就合在了一起。 即将见到周公的那刻,房间的窗户从外面被推开,一个男人跳了进来。听到声响的何子卿也没有过多思考,只当是小二来送药了,眼睛都懒得睁开,只是用慵懒而又充满诱惑的声音吩咐道:“把东西放下,你可以走了。” 半响,何子卿根本没有听到任何来人离去的声音。这会儿,他的意识已略微有些清醒。突然间,他浑身一震,立刻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劲。 哪家客栈的小二会破窗而入? 急忙睁开双眼,入目的便是某人近在咫尺,被放大了无数倍的俊脸,以及某人嘴边尚未被擦去的口水。 “鬼……嗯……啊……”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何子卿,立马便做出了最本能的呼喊。至于这个“鬼”字之后那几个令人不解的语气词,原因很简单,夜闯寿王爷房间的韩某人为了不引来碍眼的劳盟主,自动用嘴巴堵住了寿王爷的呼喊。 仓促间碰在一起的唇,动机很单纯,可慢慢地,这个本应浅尝辄止的亲吻变了味道。最初的温柔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让何子卿无法招架的激烈。贪婪饥渴地吮吸着,不断后退的舌头被捕获,疯狂地纠缠。 “子卿,亲吻的时候,就不要用你那双勾人的丹凤眼瞪着我了。”望着趴在自己肩上不断喘息着的何子卿,韩瑾扬心情大好地说道。 “不……不睁着眼……难道还闭上吗,你……你以为你……在演琼瑶剧?”在韩某人的嘴巴刚靠过来的时候,寿王爷还是很认真地,更确切的说,是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会儿。只是随着这个吻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情色,何子卿的身体逐渐起了变化,他再次在韩瑾扬高超的吻技下,成为了快感忠实的奴隶。 “你要是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睁着眼呢?”紊乱的呼吸平复了,嘴角不慎流出的液体也全部蹭到了某人的肩上,就连说起话来也不再是娇喘连连。 “子卿最近的火气还真不小,难道是生理期了吗?” “你才生理期呢,你们全家都生理期!”寿王爷的火气确实挺大的,而且急火攻心的寿王爷又一次忘记了某处的伤痛,不知死活地使出了一招横扫千军,妄想直接将眼前的韩某人踢飞到火星上。 韩瑾扬可是个练家子,何子卿一抬屁股,他就知道自己的子卿要用什么招数对付自己。可惜,接招的人提前做好了准备,出招的人却卡死在半截了。 “是不是那里又痛了?”韩瑾扬很快就明白过来了,急忙扶着何子卿重新趴到床上。 “一点儿都不痛!” “不要再怄气了,子卿,到时候受罪的可是你自己。”韩瑾扬收起了嬉戏的做派,伸手便要解何子卿的腰带。 “不要你管!”何子卿一巴掌推开了某人的手,酸溜溜地劝道,“快去找你的小狐狸精吧,他长得那么可爱,又会放电,还会撒娇。‘瑾扬哥哥’,听得我这个外人都心痒难耐。” 闻言,韩瑾扬倒还真收回了手。他用左手托着下巴,眉头紧蹙,双眼紧盯着何子卿的腰部,似乎正在思考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我真没想到会出现这个结果。” “抱得美人归,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寿王爷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恨不得立刻将它撕成碎片。 韩瑾扬抬头冲着何子卿神秘莫测地笑了笑,缓缓地说道:“子卿居然表现出这么明显的吃醋举动,我真的好开心。长久以来,我一直担心自己的感情只是单方面的付出,无法得到回应,现在看来,我对子卿的感情不仅得到了回应,而且子卿对我的爱,似乎比我预料的要多得多。” “你去撞死吧。”何子卿直接以白眼相对。 “春宫图。”韩瑾扬一边说一边从腰间掏出了一个折子,在何子卿的眼前不断地晃来晃去。没想到这么厚的一个折子,韩瑾扬竟然会随身携带。 “不要再晃了,我眼都花了!”何子卿将整张脸深深地埋在枕头上,过了有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先前还满脸怒容的寿王爷,突然间就笑得跟朵花似的。 “四皇子殿下,您有什么要吩咐小的吗?” “这样子才乖。”韩瑾扬同样是笑得跟个狗尾巴草似的,伸手摸了摸何子卿的脑后勺。“来,子卿呀,把手伸出来。” 我才不是那个白痴! 韩瑾扬表达爱抚的动作,一不小心就抄袭了何子青的常用动作。只是,希望对方还没有申请专利才好。 不一会儿,韩瑾扬已经熟练地从床单上撕下一条,将何子卿的两个手腕毫无缝隙地绑在了一起,最后,临收手的时候,韩瑾扬突发奇想,用多余的布条系了一个蝴蝶结。 “你……你……救命呀——”惊觉大事不妙的寿王爷无耻地开始寻求外援。 两只手都已经绑上了,韩瑾扬轻而易举地就用手掌捂住了某人的嘴巴。不过,向来敢于抗争的何子卿很快就送了韩瑾扬一圈牙印。 “子卿,是你逼我的。”韩瑾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从床单上撕下一块布条。这次他用这块灰白色的布条紧紧地勒住了何子卿的嘴巴。 刚把布条系好,韩瑾扬还没抬头,被他用胳膊肘压住后背的何子卿大概是摸到窍门了,十指交叉,一个大拳头恶狠狠地锤在了他的脑袋上。 “子卿,你又逼我。”韩皇子此次没有继续毁坏客栈用品,他伸手将何子卿绑在一起的手腕拽到了后颈处,然后将何子卿手腕处的布条和勒住嘴巴的布条完美地绑在了一起。 “呜……无……五……务……”被绑成瑜伽姿势的寿王爷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可惜,因为合不上嘴吧的原因,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骂些什么。 韩瑾扬直接无视掉某人不知是何种语言的抗议,三下五除二地将何子卿的下半身剥得精光。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让韩瑾扬的整颗心为之一紧。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韩瑾扬将头紧靠在何子卿的肩上,说话的语气简直像哭出来了一般。 “呜……无……五……务……”依然不知道在何子卿在说什么,只是从他的面向表情来看,他这会儿已经不想让绑住的人不得好死了,而是想让他生不如死。 “呜——”冰冷的异物突然挤进身体,始料不及的刺激,何子卿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 “你不用这么害怕,这个药我上次已经给你用过了,你皇兄给我的,绝对童叟无欺,正版行货。”韩瑾扬一边进行着手上的工作,一边用话语安抚着浑身绷紧的何子卿。 伤药很快便涂好了,韩瑾扬也没有趁机沾点儿便宜,吃点儿豆腐。为对方穿好衣物系好腰带,并在对方额头印下响亮的一吻后,韩瑾扬伸手解开了捆绑的床单布条。 “银魔,你……嗯……”刚想破口大骂的寿王爷再次被人用嘴巴堵住了。 浅尝辄止的一吻,简单的两唇交贴。背着烛光的韩瑾扬,厚重的阴影下,五官显得愈发英挺。 “这个客栈的耗子真是不少,为夫帮你出去清理一下,一定要乖乖地等为夫回来呀,子卿。” “嗯。”注视着对方的双眼,何子卿反常地没有唱反调。 可能是没有想到对方竟会这么听话,已经走到窗前的韩瑾扬特意回头向何子卿给以嘉许的笑容,而后便跳到窗外,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见鬼,谁要等你回来!”回过神来的寿王爷又一次恢复原样了。 又生气又欣喜地翻身下床,一个青花小瓷瓶不期然地映入眼帘。拔下红色的瓶塞,里面只是些状似再普通不过的白色粉末。虽然外表没有出奇的地方,但这个药起效的速度真是比神七都快。 想到自己的伤口可能一时半刻也没法痊愈,何子卿果断地将瓷瓶塞入了自己怀中。飞快地收拾好自己的包裹,何子卿推开门就向着劳宫的房间奔去。 关于这款疗伤奇药的部分介绍,以下让我们把目光转向已经很久没出来折腾人的皇帝大人那里。此刻,皇帝的御书房中,依然是长年不变的铁三角组合。 “这款药暂时止痛的效果绝对是杠杠的,治愈伤口的效果也和平时的劣质草药不相上下。”看奏折看到心烦的皇帝大人开始了解说工作。 “子青,为什么是暂时止痛?”皇后坐在皇帝的大腿上,满脸红润地问道。 “因为药效过了之后,疼痛会是平时的三十倍。” “陛下,您把药给了四皇子殿下。”小徐子好心地提醒道。 “小徐子,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反正到时候疼的人是子卿,又不是我。”皇帝大人以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淡然地说道。 “不管谁疼都好,只要不是四皇子殿下就行。”皇后娘娘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皇后娘娘,您不小心讲出来了。”看到自家皇帝大人脸色瞬间变了颜色,小徐子奋不顾身地堵在了枪口上。 “小徐子,去外面守着,”皇帝大人又是满脸微笑了,只是他周围的气压似乎低得有些可怕,“我要和菲菲好好地探讨一下孕育下一代的问题。” 皇后娘娘,保重……小徐子不放心地望了皇后好多眼,而后独自退场了。 第二十二章:客栈失火 韩瑾扬身形轻巧地飞上屋顶,对面几个一身黑的蒙面人俱是一惊。交头接耳地密谋了一番,几个黑衣人掏出各自武器便向韩瑾扬扑了过来。这几个人的武功皆是不低,可是在与韩锦扬过招的时候,却始终束手束脚,不肯显露真实本领。 起先,韩瑾扬还明显处于优势。可是,再厉害的高手也敌不过车轮战术。你来我往,几百招下来,韩瑾扬已逐渐显现出劣势。可就在这个时候,情势大好的几个黑衣人突然收手了。他们依次跳到对面的屋顶,飞快地撤离此地。 韩瑾扬实在闹不明白这些黑衣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此刻,他也没过多地用自己的脑子,头脑一热,就跟在几个黑衣人的屁股后面,斗志高昂地飞檐走壁去了。 东跳西窜,左上右下,韩瑾扬跟个没头的虱子似的,在清城里兜兜转转地折腾了好大会儿。终于,在记不清第几次的翻墙而入后,黑衣人们目标明确地开始向城外行进。 韩瑾扬始终尾随在几人身后,不远也不近,刚好能看清黑衣人的身形。可是在出城不久后,几个人的身影一眨眼便消失在了一片树林中。 韩瑾扬匆匆追来,刚在树林外围站住脚,身侧突地飞来几颗石子。急忙施展轻功躲开飞来之物,尚未站稳的韩瑾扬突然感到身后一掌袭来。 急忙伸手接下对方的攻击,准备极不充分的韩瑾扬立刻被击退数步之远。此刻,气息全然乱了的韩瑾扬,神态略显狼狈的站在树林外,全身紧绷地注视着笼罩在黑暗中的树林。 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不过,此人在见到韩瑾扬之后,立刻惊呼道:“韩兄,怎么是你!” “我也没想到袭击我的人会是你,劳……劳……劳盟主。”韩瑾扬可是看劳宫极不顺眼的,要不是因为他不想被劳宫的名字占便宜,而一时半刻又想不出其他称呼,你以为他愿意叫他盟主么? “这绝对是误会,我刚才正追着几个在我的屋外鬼鬼祟祟的黑衣人,不知为何就在此处跟丢了。正巧韩兄出现在此地,林中又是漆黑一片,因而我就错把韩兄当做了黑衣人,这才出手冒犯了韩兄。”劳宫的表情告诉我们,他根本没有歉意,他恨不得刚才多拍韩瑾扬几掌。 “冒犯谈不上,”韩瑾扬的表情告诉我,冒犯绝对谈得上,“我也是出来追几个黑衣人,同样也在此处跟丢……糟了!中计了!”说到一半的韩瑾扬突然开始用大脑了。 “调虎离山!”劳宫也反应过来了,“把我们两个引开,他们的目标难道是……” “没有错,一定是子卿!他们是冲着子卿来的!” 事关何子卿的安危,韩瑾扬和劳宫一时之间都慌了神,匆匆忙忙地就向城里奔去。其实,他们两个好像都忘了一个人,某人的室友以及某人有名无实的小三——牧西。 以着飞毛腿的速度跑回城里后,韩瑾扬和劳宫一前一后没命似的向客栈跳去。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经历了各种空降地点失误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比如说,掉到猪圈中差点儿被当成幼崽儿,又比如说掉到浴桶中与凤姐坦诚相见,更比如说,摔进男娼馆某某乡绅都准备为韩瑾扬赎身了。 最后,发现对方根本不认识路的劳宫,在危急时刻站了出来,成为了二人小团队的领路人。大约一顿饭的时候,两个人平安无事地抵到了客栈。 客栈这会儿正乱作一团。位于西南角的厨房突然起火,火势很快就蔓延到附近的柴火堆,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整个客栈现在已被刺鼻的黑烟所笼罩,客栈中的住客以及附近的住户全都围在了客栈外面,场面十分混乱。 韩瑾扬和劳宫好不容易才挤进人群,接连问了十多个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见过他们口中那个长相异常漂亮的公子(姑娘)。劳宫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问下去也不是办法,正准备回头找韩瑾扬商量个对策,先前便是十分吵杂的人群,突然变得更加沸腾起来。 “你快看,有人冲进火海了!”劳宫顺着喊话人的视线看过去,正巧看到韩瑾扬的背影消失在熊熊的烈火之中。 “这年头,钱还能比自己的命重要,这人真是疯了!”周围诸人已经自动认定韩瑾扬是为了自己的钱财才义无反顾地冲了进去。 “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劳宫望着韩瑾扬消失的方向,无意识地重复道。 客栈中的情形完全出乎了韩瑾扬的想象。四处燃烧着的火焰,不断迸溅的火星,以及浓烈地让人睁不开眼几乎要窒息的烟雾。刚刚走到楼梯口,韩瑾扬已是头脑晕眩地厉害,不断涌入鼻腔的黑烟,强烈地刺激着脆弱的气管内|壁,仿佛要将自己的肺咳出来一般。但即使这样,韩瑾扬的意识依然在渐渐飘离。 心中不断地提醒着自己不可以晕过去,扶住楼梯稍作休息后,韩瑾扬强憋着一口气,从衣服的下摆处撕下一块布料,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不再吸入刺激性的黑烟,韩瑾扬多少感觉好受了一些。腿脚略有漂浮地穿过火海,韩瑾扬终于找到了何子卿所住的房间。 房门的大半已被火焰吞噬,此刻,韩瑾扬也顾不上那么多,一脚踢开房门。浓厚的烟雾,房中的一切根本看不真切。 “子卿,你在哪里?你快回答我!”韩瑾扬确实是不要命了,他在火海中大声地呼喊着。刚刚舒服了一些的鼻肺,此刻遭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与伤害。 火焰越烧越旺,四溅的火星发出干净利落的声响,烟雾不断地涌进房间,可是,韩瑾扬的呼喊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越发支撑不住的韩瑾扬不得不双手着地,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寻找何子卿。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前,一个时辰之前,他还和何子卿在床上有说有笑,可如今,空荡荡的床褥根本不见了何子卿的踪影。 浑身的力气仿佛正被一点儿一点儿的抽走,意识离自己越来越远。即将倒下的那刻,一个潮湿冰冷的东西捂住了他的口鼻。突然间的清爽,韩瑾扬勉强找回了意识。 “快跟我出去!火势实在太大了,整个客栈已经保不住了。”身上披着湿棉被,嘴上捂着湿布的劳宫,说着便要将韩瑾扬扶到自己背上。 “我不能出去,我还没有找到子卿!在找到子卿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的!”韩瑾扬用尽最后的力气抓紧床沿,死活不肯松手。 闻言,劳宫心中一震。 “子卿姑娘已经逃出去了,就是她让我进来救你。你如果不信的话,就跟我出去看看。” 韩瑾扬早已被浓烟熏得七荤八素,脑子根本转不过来。劳宫明显骗他的话,他还真当了真。由着对方将他扶上背,并驮着他冲出了火海。 再次提醒一下,这两个人貌似都忘记了一个人。 韩瑾扬醒过来的时候,依然觉得胸闷的很,有些喘不过气来。幸亏他是在小说中,要是在现实生活中,他那么英勇的举动指不定都死了多少次了呢。 “子卿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他在哪里?快让他来见我!”睁开眼便看到瞪着熊猫眼的劳宫,韩瑾扬的心情不由控制地差了许多。 “我不知道子卿姑娘在哪里。”劳宫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当初为了救人,他不得不撒了个谎,现在救的人已经安然无恙了,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你居然骗我!”韩瑾扬顿时火冒三丈地吼道。 虽然头还是晕晕的,但韩瑾扬还是杀气十足地攥住了劳宫的衣领,看样子是想把他活活勒死。 “当时的情形,我骗你也是为了救你,要不然你以为你还有命在这里勒着我吗?”劳宫可是非常地不平,韩瑾扬的心情他能理解,但韩瑾扬的作法,他可是完全不能接受,好歹也是他把他背了出来。 “你……”韩瑾扬满脸愤怒地瞪了劳宫半会儿,连衣服都没穿,只着中衣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请大夫的钱还没跟韩瑾扬要,要是韩瑾扬挂在半路了,他岂不是亏大了。挂记着药钱的劳宫,也从窗户跳了下去,匆匆追着韩瑾扬而去。 第二十三章:夜探清城派 客栈在昨夜突如其来的大火中已然化为灰烬。曾经热闹非凡的客栈现今也只剩下几段残垣断壁以及几根烧的不算彻底的房梁,胡乱地立在黑色的灰烬之中。历时三年才建造完成,而摧毁只需一夕。毁灭永远都比创造容易得多。 韩瑾扬一言不发地站着,呆呆地望着脚下的灰烬,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劳宫却觉得他要哭出来了一般,不,或者是,已经哭出来了。 “请问,两位公子昨夜是不是在找一个叫何子卿的人?”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了过来。 “快告诉我子卿现在在哪里!”韩瑾扬瞬间由颓废帝转化为咆哮帝,双手掐着少年的脖子,拼命地摇晃起来。 “救……救……命……”整张脸变成猪肝色的少年断断续续地喊道。 “啊——”一个男人摆脱了重力的束缚,飞向了碧蓝的天空。 不过,大家可以放心,关于何子卿行踪的唯一知情者,现在依然毫发无伤,刚才被劳宫狂风掌吹跑的是咆哮帝韩瑾扬。 “我叫王小二,性别男,年方二八,最近的一份工作是店小二。家中上有八十岁老母以及八十一岁老父,下有未断奶的幼女……”每一位矜矜业业的龙套都怀着一颗引人注意的心。(我就奇了怪了,你父母和你的年纪差是不是太大了些。) “说重点……” “昨晚刚入夜的时候,他就离开客栈了。”王小二猛地一甩刘海,冲着劳宫摆了个pose。 “那你知道子卿姑娘去哪里了吗?”不该看到的东西,劳宫已经自动屏蔽。 “当然不知道了,老板只是让我守在他的房外而已。”原来是位姑娘呀,难怪长得那么漂亮。 “你们老板让你守在子卿的房外!”重新落回地面的韩瑾扬因为着陆位置的问题,头上还粘着几根鸡毛。“实在太可疑了!你们老板是不是对子卿有什么非分之想!” 韩瑾扬估计是掐上瘾了,只是可怜了羸弱的王小二。 “啊——”某人又被吹飞了。 再次得救了的王小二,气喘吁吁地说:“我们老板也是有家口的人了,不会做那么没羞没耻的事情。他只是睡不惯柴房的硬床,所以才让我看着何姑娘。只要何姑娘退房,他立刻就会飞奔回自己的房间。” “子卿姑娘退房了?” “昨夜,何姑娘是拿着包袱走的,我以为她是要去退房,所以就去告诉老板了。不过,早上的时候,和账房谈起这件事,他说昨晚并没有人退房。” “奇怪了,那子卿姑娘去哪里了?” “一定是有人贪恋子卿的美色,所以把他掳走了!昨晚的大火根本就是障眼法!”这次,韩瑾扬的脸上多了几个红色的巴掌印。 王小二畏惧地瞅了瞅毫无镇定可言的咆哮帝,飞快地躲到劳宫的身后。 “还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讲,是关于昨夜的那场大火,”王小二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昨夜起火之前,客栈里的厨子在厨房里捡到一块令牌……” “什么令牌?”韩瑾扬和劳宫两个人同时变了脸色。 王小二四处张望了一下,飞快地吐出三个字:“清城派。” 韩瑾扬明显地松了口气,而劳宫的脸色却越发得难看了。 “两位公子要是真和清城派扯上什么干系的话,可千万别出卖小人呀。还有,两位如果遇到老板,一定要帮小人问问,这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小二跟个机关枪似的,飞快说完所有的话,然后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清城派?那是个什么东西?”初来乍到的韩瑾扬对于清城,可是全然不知。“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劳宫,我们赶紧去救人吧!” 韩瑾扬依然处于咆哮状态,此言一出,四面八方齐刷刷的射来数百道好奇的目光。 “如果真是清城派掳走了子卿姑娘,那么子卿姑娘现在一定没有性命危险,因为他们的目标,是我。” “是你连累了子卿!混蛋,我今天要让你好看!”似乎用那个疯什么来形容韩瑾扬更贴切一些,毕竟他现在的确是逮谁咬谁。 “你能不能先冷静下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不得不开始怀疑你的智商。”武林盟主的气场也不是吹出来的。 因为好奇而驻足的众人,眼睁睁地看着两人因为一言不合,而险些出手相搏。最后,一个人先走了,另一个人还站在灰烬中央发呆。原来,男子间的感情也可以这般情长。 不过很可惜呀,因为他们都猜错CP了。 劳宫在众人眼中狠心地丢下韩瑾扬之后,在市集上非常有目的地溜达了几圈,买了点夜间用品。因为这里不是电视剧,所以劳大侠没办法随时随地地变出夜行衣和面罩,真正用的时候,必须就地购买,质量还不保证。 等到夜幕差不多全落下了,劳宫的变装也完成了。他双腿一蹬,直接施展轻功飞上了清城派的屋顶,开始了夜间的空中侦测。 按照劳宫的习惯,他是由东向西地开始侦查,当他查到中间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反方向侦查过来的韩瑾扬。 同样是临时准备,韩瑾扬就是从头到脚一身黑,而劳宫呢,就围了块面罩,而且还是大红色的。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呢,归根结底,不外乎一个字:钱。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区区一身夜行衣。 两人大概交流了一下意见,然后将目标锁定在了看守森严的地牢。为了不打草惊蛇,两人决定暂且趴在屋顶上,伺机而动。 守株待兔的过程中,两人脱了面罩,百无聊赖地聊起了天。毕竟有块厚布捂在脸上,于口鼻,于皮肤,于心情,都是极坏的。 “这个清城派究竟是什么来历?”有点儿香肠嘴的韩瑾扬好奇地问道。 在今天与劳宫分开的时间里,韩瑾扬为了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不再当脑残吼,一刻也没有休息地重复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遍心上人的名字。至于效果如何,除了嘴唇不太对劲,至少智商上是恢复了。 “以前有座城叫清城,里面有个帮派,所以叫清城派。”(劳盟主,这样敷衍的解释,您在蔑视韩皇子的智商吗?) “你昨夜救了我,我不和你计较,我们换个话题。”韩瑾扬顺手揭下一片青瓦,咔嚓一声将它捏成了粉末。 “说起昨夜的火灾,我还真没想到你这个登徒子对子卿姑娘倒也称得上用情至深。”劳盟主用一种充满讽刺而又很欠扁的语调,讲完了上面的话。 “怎么,自残形愧了?”韩皇子的语调也很欠扁。“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子卿,而子卿也同样深爱着我。所以呢,未免将来受到伤害,劳盟主还是趁早退出我们的视线吧。” “自残形愧是有一些,不过,我是不会放弃子卿姑娘的。因为我对子卿姑娘,同样爱的深沉。”请原谅劳盟主瞬间文艺了。 “你和子卿才认识几天,你敢说你对他的感情不是因为一时的头脑发热。”(韩皇子呀,您和寿王爷的相识时间,貌似也不太长吧。) “我对子卿姑娘的感情,我很清楚。直至今日,我依然清楚地记得与子卿姑娘初次相识的情景。”在这里插一句,盗用一下韩皇子的话,你们才认识几天,不记得才怪呢!“那是一个夕阳无限好的傍晚,我因为连续斗了四天四夜的地主,实在支撑不住就倒在了地上。没想到的是,险些暴尸荒野的我竟然遇到了子卿姑娘。她悦耳的咒骂声将我的意识拉回了现实,我躲在石头后悄悄地望着她,仿佛我才是那个怀春的女子。无数次的心理斗争后,我主动向子卿姑娘搭讪了。可是,子卿姑娘就像有魔力一般,我每次和她相处的时候,智商总是降为负数,所以第一次的相遇,我把子卿姑娘忽悠到了龙阳客栈。” 韩瑾扬很平静地听着劳宫的描述。 “为了保护子卿姑娘,也为了与子卿姑娘再次相遇,我快马加鞭地赶到了龙阳客栈。或许是缘分,半夜醒来,子卿姑娘就躺在我的怀中。”韩瑾扬的脑门上开始不断地爆出青筋。 “好浪漫的故事。” 韩瑾扬和劳宫全都呆住了,因为刚才,他俩谁也没说话。 第二十四章:正面交锋 “劳盟主,在如此月明星稀的夜晚偶遇,月老果然已是听到了我虔诚的祷告,在我们二人的红线上打了个大大的死结。”月黑风高,地点屋顶,一个手里抓着蒙脸的红布,旁边还有一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这也能叫偶遇? “这位……”韩瑾扬很仔细地辨认了一下眼前人的性别。长相比子卿阳刚一些,比较偏于中性,身高方面好像和子卿相差无几,穿衣打扮上,貌似穿的是男装吧…… “一年又三个月不见,劳盟主是不是思念我已经达到饮食不安,辗转反侧的地步了?”好吧,这个不知男女的家伙完全没有搭理一身夜行衣的韩皇子。 “刘帮主,请自重。”浑身不自在的劳宫,就跟个遭了调戏的良家妇女似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关系匪浅,基情重重,更何况是眼力超强的韩皇子。为了给两人给更好的发展空间,韩瑾扬决定暂时不深究这人是男是女,还是啥身份了,安静地当个透明人,让两人的奸情迅速升温,最好今夜就把事办了,也省着自己和子卿之间整天夹着个劳宫,又不是在做肉夹馍。 闲来无事的韩瑾扬再次将视线转向盯了好半会儿的地牢。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可把他急着了。两个统一服饰的小厮抬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的土褐色麻袋从地牢里缓慢地走了出来。看麻袋的大小,装下何子卿绝对绰绰有余。 韩瑾扬喜出望外地拉了劳宫一把,可是,对方没有反应。忍不住回头看看劳宫在干什么,原来,他依然在和屋顶上的偶遇人四目相对,奸情四射。救人心切的韩瑾扬眼珠子一转,顿时计上心头。 “看,流星!”韩皇子不仅喊得声大,手部动作也是极其到位。 所有人果不其然都傻傻地望向了深邃的夜空,地上的守卫们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是干什么的,任由屋顶上来路不明的黑衣人,一脚踢在自己同伴的屁股上。 毫无防备的劳宫立刻就向前摔了过去。本来根据物理学原理,他是要直接摔在地上,来个五体投地的,幸好他的面前有一个同样毫无防备的障碍物,他十分幸运地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劳盟主了,你太主动了!”这人的声音大小和韩瑾扬相比,简直毫不逊色。 被骗去看流星的众人此时又将视线齐刷刷地转向这边。在众人扭头的间隙里,武艺超群的韩皇子已经纵身跳下屋顶,一路飞跑到地牢门口,抢下麻袋扛在肩上,再次施展轻功翻墙而逃。 因为担心清城派的人追来,到时候不好脱身,韩瑾扬扛着麻袋一口气飞出了三条街。麻袋里一直没有动静,韩瑾扬料想何子卿定是被下了迷药,这会儿正昏着。想到待会儿到了客栈可以趁机吃点儿豆腐,说不定还能来个全套,韩瑾扬的嘴不自觉地就咧到了耳根。 赶到第四条街的时候,韩瑾扬刚从某家的屋顶上跳下来,眼前突地蹿出一个人影。 “韩瑾扬,你阴我!”劳宫因为没有负重,现在可是谈吐自如,轻松得很。 看到碍事人出现,韩瑾扬不禁将麻袋向身后掩了掩。“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为你,子卿也不会被清城派的人挟持。我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人对你眉来眼去,你可别说他没看上你。” “刘帮主他……”劳宫的气势顿时就没了,兴师问罪的受害人瞬间变成了坦白从宽的劳改犯。“你说的对,是我连累了子卿姑娘。刘帮主一心想让我娶他为妻,可是天地造化,万物守则,我怎么能娶一个男人为妻?本以为一年的时光足以让刘帮主忘记那些惊世骇俗的想法,没想到还是让子卿姑娘受苦了。” “子卿也是男人。” “我明白,子卿姑娘只是喜欢穿男装而已。”对于某些性别上的事情,劳宫一旦认定了,那可是根深蒂固,不容动摇。“对了,子卿姑娘被困在麻袋里这么久,会不会憋坏了?” 韩瑾扬只顾着幻想与何子卿如何颠鸾倒凤,压根儿就没考虑麻袋的透气性。现在经劳宫一提醒,他也顾不得情敌在场,或是吃豆腐大计泡汤,匆忙将麻袋放在地上解开了麻绳。 迷药的药效确实还没有过,望着手脚被捆,双目紧合的袋中生物,韩瑾扬和劳宫只觉嘴角抽搐,不知该做何表情。 “为什么麻袋里装的会是一头猪,子卿去哪里了?”韩皇子率先爆发了。 “麻袋是你抢回来的,这个问题还是问你自己吧。居然连麻袋里装的是人还是猪都非不清,你的智商真是让人起疑。” “你……”聪明人可是不会花费太长时间在无谓的口舌之争上。“既然劳盟主和清城派帮主的关系存在马赛克部分,不如我们明早亲自登门拜访,求他放过子卿如何?” “不不不不不不不,这不合适。”清城派俨然已经成为劳宫的软肋。 “也许子卿现在正因为劳盟主的原因而受苦呢,想象一下烧得滚烫的烙铁,在子卿的身上……” “好,就这么定了,我们明早拜访清城派。”原来,何子卿才是劳宫真正的软肋。 麻袋里的白猪在韩瑾扬的提议下,由劳宫一路扛回了暂住的小客栈,交给厨房宰了。趁着天未亮,两人都打算补个回笼觉。可惜呀,两人俱是睁眼到天明。劳宫睡不着,大家是可以理解的,而韩瑾扬呢,则是被自己吓唬劳宫的话给吓着了,大半晚上都在担心何子卿被虐待。 天刚蒙蒙亮,韩瑾扬和劳宫已是收拾妥当,经由客栈位于棺材店旁边的正门,向着目的地大步地迈了出来。 劳宫是一个江湖人士,说好听点儿是武林盟主,说实在点儿就是个跑江湖的,因此穿衣打扮上和他那位丐帮帮主的发小可是有着数不尽的相似之处。不过,他今天可是打扮得别具特色,绝对是一位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样。这一切全都要归功于跟在劳宫身后,做小厮打扮的韩瑾扬。想想也是苦了韩皇子,堂堂的皇室血统却在这里装傻卖愣,可惜没办法呀,谁让他那么耀眼,一不小心就会让世间的男男女女爱上他。 长得帅又有钱又有爹,真是一种罪过呀!韩瑾扬在心里默默地叹道。 到了清城派大门口,两个人才知道他们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因为清城派朝九晚五,还没有开门。 早上初升的太阳,暖洋洋地照在身上,睡虫很快就被勾了出来。一夜未眠的某某皇子和某某盟主背靠着清城派大门外的石狮子,非常迅速地睡了过去。睡着的时候,时间永远过得很快,眨眼间清城派已经开门了,而韩皇子和劳盟主脚下的铜钱数也首次突破了五十枚。 “两位,我们帮主有请。”倒霉的实习小青年,进去报告的人是他,出来通报的人也是他。 “啊!吃午饭啦!”劳宫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倍儿棒。 相较于劳宫睡醒后的白痴模样,韩瑾扬无愧于自己的皇子身份,他神态自若地擦了擦眼角的不明物体,颇有几分小厮样子地笑道:“有劳这位少侠带路了。” 在官场上混的和在道上混的就是不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清城派的财政入不敷出,刘帮主在露天的花园里接见了韩瑾扬和劳宫,别说客厅了,连个亭子都没有。 今天,刘帮主一改昨夜的朴素打扮,不仅换上了女装,更是化了稍显浓艳的面妆,发髻上也别了朵鲜艳的布质牡丹花,整个人的气质简直是实现了史泰龙向苍老师的完美蜕变。 “刘倾城,你好歹是一帮之主,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又将自己打扮成女人!”劳宫见到刘帮主的瞬间果断不淡定地吼道。 “她是个女人吧。”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韩瑾扬可就不明白劳宫是什么眼神了。 “没有用的,”刘倾城无奈地耸了耸肩,“劳宫对人的性别有一种判定障碍,而且认定了就不会改,就算我现在我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相信我是女人的。” “我有点儿明白他为什么总叫子卿姑娘了。”韩瑾扬和刘倾城非常有默契地叹了口气。 不对呀,劳宫才是今天的主角! 突然想起一切的韩瑾扬急忙挪到劳宫身后,朝着某人的小腿肚狠狠地踹了一脚。大家请不要误会,这只是他们的暗号,绝对不是公报私仇,蓄意报复。 “刘帮主,快把子卿姑娘还给我!”看来劳盟主是忘记了事先制定好的色诱计划了,上来就直奔主题。 完蛋了……韩瑾扬在心里暗自默哀。 “好呀,”这刘倾城的反应倒也出乎众人意料,“只要劳盟主肯赏脸陪我喝杯茶。” “绝对没问题!”生怕劳宫再搞乌龙的韩瑾扬强着回答道。 喝茶而已,小case啦,就算有毒,放倒的也是劳宫啦…… 第二十五章:大闹蓬门居 不知不觉间刘倾城又为劳宫续了杯茶,如今太阳已在正空偏西的位置,茶水也已经喝到了第三十三杯,茅厕劳宫也已经去了十二次。可是,刘倾城所谓的喝杯茶依然在继续着。 “韩公子,要不然你替我一会儿,我真的扛不住了。”趁着刘倾城换茶的空当,劳宫满脸憔悴地小声商量道。 “扛不住的时候,就想想子卿现在正受着什么样的苦。胜利就在眼前了,你一定要坚持住。”韩瑾扬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也没那么傻。 说话的空当,刘倾城已经拎着紫砂茶壶回来了。不过在坐下之前,一个手下急匆匆地跑到她跟前,附在她的耳侧悄悄地嘀咕了几句。 重新坐下后,刘倾城又一次满脸微笑地拿过劳宫的茶杯,为他续上了茶。不过这次,他没有将茶杯还给劳宫,而是举到自己的嘴边轻抿了一口。“上好的普洱,喝下之后,嘴中依然留有余香,令人回味无穷。” “赶紧告诉我你把子卿藏到哪里去了,我没心情和你在这里耗时间!”韩瑾扬再次被自己吓唬劳宫的话给吓到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真是个好名字。”长得真俊!刘倾城可算看清韩瑾扬的长相了。“本来我只是想请劳盟主到府上一聚,谁知道我那群不争气的手下没请到劳盟主,竟然把劳盟主的小情人给抓回来了。所以呀,我一直不做二不休,就把劳盟主的小情人卖到蓬门居了。友情提示一下,蓬门居是一家男娼馆。” “男……娼……馆……”韩瑾扬每说一个字,额头上的青筋便爆出几根,“贱人,我要废了你!” “你先冷静一下!”同样气愤无比的劳宫迫于情势只能充当和事老了。 “与其在这里废了我,倒不如赶紧去救你们的小情人,”刘倾城对于三个人的关系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因为我之前以为那位叫子卿的公子只有劳盟主一个情人,而以劳盟主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在婚前碰他的,所以我特地嘱咐老鸨,他是一个雏。再友情提示一下,今天是他的开苞日。” 韩瑾扬和劳宫瞬间就跟中了葵花点穴手似的,呆了。 “刚才我的手下告诉我,买下子卿公子的乡绅一个时辰前就进了子卿公子的房间,如果你们现在赶过去,也许能在第三个或第四个人碰他之前,救……” 狂风骤起,吹得刘倾城满嘴泥沙,头上的牡丹花也不知命丧何处。而她对面愣住的两个男人,此刻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么大的风,难道台风提前登陆了?”刘倾城抬起一只脚立在石凳上,“大家闺秀,小清新,御姐,好像这些对劳宫都行不通,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个调调?” 出了清城派,两股狂风你追我赶地横扫了大半个清城,极大地影响了清城派原住民的正常起居生活。可惜,即使造成了如此惨烈的结果,他们依然没有找到蓬门居,因为冲在前面的那个人是韩瑾扬,而他不认识路。 每个人的潜能都是无限的,劳宫在这段时间里一次又一次地领会了韩瑾扬令人极度无语的路痴本质。为了节省出更充裕的时间,在劳宫终于追上韩瑾扬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拉着某人向蓬门居而去。不过,令人奇怪的是,一脸正义,自诩大侠的劳盟主为什么会知道深巷中男娼馆的具体所在呢? 蓬门居确实隐藏地很好,入口是一道仅能容一人通过的小木门,而门口呢,几个护卫打扮的人正蹲在地上兜售草鞋。想来蓬门居里的治安定是很好,因而这些护卫才闲来无事搞起了副业。 韩瑾扬一心只想着救何子卿逃离火海,所以看到门就冲了进去,根本没听到身后的护卫们满脸讨好地问候道:“劳公子,您又来啦。” 外表不值得一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鸳鸯锦鲤,碧水蓝天,红花绿草,咋一看,韩瑾扬还以为瞬间穿回北昭的御花园了。 “哟,这位公子长得真英俊……”某个到处闲逛的小倌主动跑到韩瑾扬跟前搭讪。 “快告诉我,你们把子卿关在哪里了!”现在的韩瑾扬就好似一头发狂的野兽,逮谁都要咬上一口。 “我……我……” “一般被开苞的小倌都会被送到那里的花径楼。”随后而来的劳宫伸出手臂指着正前方的三层小楼说道。 来时快,去时更快,差点一命呜呼的小倌刚眨了下眼,周围的两位不速之客皆以不见踪影。他坐在地上愣了有半盏茶的时间,突然间放声大哭起来。凄厉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不少的围观者,其中肯定不会少了蓬门居的主人。 再说韩瑾扬,虽然知道了何子卿正在这花径楼中,可是这个小楼里有整整十五间厢房。迫于无奈,韩瑾扬只好一间一间地排查。一时之间,整个花径楼变得热闹非凡。各式身材,各样长相的小倌以及嫖客抱着各自的衣服,在花径楼中一边尖叫一边乱跑,简直就是大逃杀的完美再现。 对于韩瑾扬的野蛮行径,劳宫开始的时候还动过劝说的念头,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因为这样做的效率真的很快。于是,江湖地位显赫的劳盟主也加入了韩瑾扬这种完全是踢馆的活动之中。 两人刚踏上三楼,最外边的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少年的大喊:“佛山无影脚!”紧接着一个体态丰腴得过了头的半裸老男人从房间里穿门而出。 “没想到蓬门居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韩瑾扬扫了一眼落荒而逃的老男人,不禁慨叹道。 韩瑾扬的声音不大,不过已经破了一个人形的房门可是没有任何的隔音效果。所以,韩瑾扬所说的一切,房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何子卿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平时欺负欺负大内高手也就得了,像刚才那个肉球,他铁定不是对手,更别说是把他从房里踢出来了。 飞快地推理了一下,韩瑾扬完全可以断言房里的人不是何子卿,因此他抬脚就向着旁边的房间走去。 “瑾扬哥哥,不要走——”一个只披了一件外衣,坦露着大片胸膛的少年突然扑进了韩瑾扬的怀里。“清城派的人不肯虐待我,就把我卖来了这里,瑾扬哥哥一定要救救我!” “什么?清城派抓的人是你!那子卿呢,子卿去哪里了?”少年的前半句话,韩瑾扬听着着实别扭得很,不过此时此刻,还是何子卿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他和劳宫私奔了!”看少年现在的软弱模样,难道刚才的老男人是自己飞出房间的? “我在这里。”站在一旁的劳宫无奈地出声提醒。 “你怎么会在?难道何子卿那晚没去找你吗?他明明说,要趁瑾扬哥哥不在,和你双宿双栖,作对神仙伴侣的。”其实,何子卿的原话是这样的:难得银魔出去了,我们立刻启程出发! “私奔?双宿双栖?神仙伴侣?”韩瑾扬现在似乎已经开始敌我不分了。 “那晚我根本就见过子卿姑娘,我和你在一起,难道你忘了吗?”劳盟主的话好像会引发大家的不良想象也。 “里面的人注意啦,”幸亏关键时刻,搅局的人出现了。“你们已经被重重包围,如果不想变成烤鸡翅,就立刻放下武器,双手抱头,从里面跳出来,我方会尽力对你们宽大处理。”喊话的人估计是警匪片看多了。 楼下黑压压的一片,果真围了大群黑衣服,黑头巾的人,而且每人的手里还都举着火把,看样子只要他们不肯合作,立刻便会放火烧楼。 “怎么办,蓬门居的曾老板都来了,我们今天恐怕真的没救了,”牧西顿时化身伟大的戏剧演员,婀娜多姿地舞动着,而且一边舞,一边哭着说,“瑾扬哥哥,若你死后化成风,我便化成雨。若你化成鸳,我便化成鸯……” “让他安静点儿!”韩瑾扬被吵得心烦,直接把劳盟主当小厮使唤了。 劳盟主生来也是主子的命,立刻不善地回敬道:“他喜欢的人是你,你去让他安静点儿。” 两个刚刚化了干戈尚未成玉帛的男人再次眼瞪眼地杠上了。 楼上的气氛瞬息万变,楼下也同样不安宁。密密麻麻的黑衣军团中突然分开一道宽敞的道路,一个书生打扮的男人信步走到了曾老板跟前,然后两个人有说有笑,也不知道在谋划些什么。 “里面的人注意啦,”负责喊话的大嗓门重新拿起了自制扩声器,“刚才只是误会,欢迎下次光临。”黑衣人飞快地散场,留下满地的瓜子皮,橘子皮以及各式的小吃包装袋。 “真是赶上女人了,翻脸比翻书都快。”韩瑾扬目瞪口呆地叹道。“也不知道那个书生是什么来路。” “他是刘县令身边的大红人——刘师爷。”劳宫对于清城的了解还真不是一点儿半点儿。 “管他是谁身边的红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子卿。劳盟主,麻烦你带上他,我们再去一趟清城派。”为了避免再引发争斗,韩皇子的语气稍微客气了一点儿。 “没问题。”劳宫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角色,韩瑾扬都自动退步了,他也不好意思继续斗下去。 第二十六章:韩瑾扬的过去 阳光明媚的下午茶时光,再次换回男装的刘倾城正窝在房里没精打采地扎着小人。此行为源于一种古老的巫术,切勿模仿,否则后果自负。 突然,一个浑身是泥的手下慌慌张张地冲进她的房里。“帮……帮……帮主……杀……” “什么也不用说了,他们已经在你身后了。” 怎么过来传话的会是个结巴……刘倾城不满地想道。 “啊——”传话的人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劳盟主,你……”刘倾城本来是喜出望外的,不过在看到劳宫身后的牧西之后,立刻以冰冻三尺的声音继续说道,“果然喜欢这种调调的。” “子卿在哪里?”韩皇子霸气十足地逼问道。 “不就在你身后嘛。”刘倾城不耐烦地白了韩瑾扬一眼。难道这个帅哥其实是个瞎子,真是浪费资源呀。 “他才不是子卿,他是……”韩瑾扬很努力地想了想,又想了想,回过头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牧西……”对,就是这种感觉,被彻底无视,我真可怜。少年牧西似乎是越来越喜欢韩皇子了。 “切,原来抓错人啦。我就说劳宫怎么会喜欢这种整天想着被虐待的变态。”刘帮主低下头,继续扎着手中的小人。 “刘帮主,如果子卿姑娘真的在你的手上,就请你高抬贵手放了她吧。你的大恩大德,劳某此生一定报答你。” “我是很想趁机要挟你娶我,可是我真没抓你的子卿姑娘。”刘倾城满脸遗憾地叹了口气。“等一下!会不会是那帮人干的!” “哪帮人,你说清楚点儿!”发现又有了希望,韩瑾扬顿时干劲十足。 “我的手下去客栈的时候,遇到了另一帮蒙面人,而且他们还交过手,对方的武功套路看起来并不像是大涵人士。” 韩瑾扬的脸色瞬间阴沉了很多。 “我的手下里有个手上功夫了得的,顺手牵了一块他们的腰牌回来,就是这块。” 金灿灿的一块牌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正中央是一个大大的铭字,周围装饰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花纹,靠近底下的地方,镶了一粒晶莹剔透的墨绿珠子。鉴于在场的众人皆不是行家,所以此珠子的真伪,价值皆是无法估量。 “韩公子,你是不是有一块差不多的腰牌?”初次打斗时,劳宫隐约在韩瑾扬的身上见过相似之物。 韩瑾扬没有回答劳宫的话,一言不发地就出去了。 “瑾扬哥哥,你去哪里,等等我!” 房间里突然就只剩下劳宫和刘倾城,这么诡异的情况,必须迅速脱身。劳宫同样是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劳盟主——”出门的瞬间,劳宫被唤住了,“友情提示一下,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小心那个叫韩瑾扬的男人。” 韩瑾扬默不作声地离开了清城派,任凭牧西在他后面又哭又喊。愣是没有半点儿回头看一眼的冲动。只是因为牧西的举动太过扎眼,路上的行人们皆是侧目而视,仿佛韩瑾扬应该姓陈名世美似的。 回到暂住的客栈,韩瑾扬着实被吵到闹心了,索性心一横,跟店家要了根麻绳就把牧西五花大绑了,顺便嘴上也塞了块抹布。做一切的时候,韩瑾扬不禁想起何子卿失踪之前,他也是这样把何子卿绑的结结实实。那时候,何子卿瞪着勾人的丹凤眼,恶狠狠地望着他,简直在不停地跟他说:“快来上我吧!快来上我吧!”以上纯属韩皇子个人主观臆测,切勿当真。 “韩公子,腰牌的事情,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风风火火赶进来的劳宫,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五花大绑的牧西。 “家庭纠纷。”韩瑾扬阴着张脸,惜字如金地答道。 “能详细一点儿吗?”劳宫的嘴边已然在抽搐。 “劳盟主上次介绍清城派的时候,也不见得有多详细。”虽然韩瑾扬的语气上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不过他的现在的心情十分不好,否则他也不会小心眼地翻旧账。 劳宫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呼出。“清城派原本是皇商,后来在先皇下江南的时候,因为救驾有功,所以被皇后特许成为江湖门派,而且增派了不少高手过来。当时,皇后还赐了清城派一个名字,具体叫什么我忘了。” “那为什么又改名叫清城派呢?”御赐的名字也敢改,清城派的胆子不小呀。 “因为刘帮主觉得清城派这个名字,比较接地气。不过,由于当时大家都习惯叫刘帮主,所以他也懒得把自己的职位改成掌门了。” “说起刘帮主,其实我蛮好奇你们之间的事情的。”韩瑾扬问起来还真是没完了。 劳宫不满地瞪了韩瑾扬一眼,不情不愿地说道:“一年前,我听闻此处有个为非作歹的娼馆老板,所以特意乔装而来,想要教训他一番。当天正巧馆中在竞拍一个小倌,我一时之间起了善心,便和对面的一位年轻公子竞拍了起来。后来,我和那位公子打了一架,当晚被拍的小倌也不知所踪。再后来,那位公子就整天逼着我娶他了,而那个小倌,则成了刘师爷。” “你们的过去倒是蛮跌宕起伏的。”韩瑾扬嘴上这么说道,心里却暗自思忖:那个刘师爷不能小看呀。 “我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这回该轮到韩公子了吧。”要不是为了查出何子卿的下落,劳宫可是死也不会再提起当初的事情。 “我的故事比较长一点儿,劳盟主最好坐下来,喝杯茶慢慢听。”韩瑾扬从腰间拿出一块牌子,果真与刘倾城手中的一模一样,不,腰牌正中央的字是不一样的,韩瑾扬的牌子上,分明是一个扬字。 “在听你的长故事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子卿姑娘救出来。” “不必担心,他以前是我的属下,绝对不会把我的人怎么样的。”此刻的韩瑾扬悠然得很,全然没了怒闯蓬门居的焦虑与不安。 “但愿你的话可信。”劳宫的心里仍有疑虑,不过在韩瑾扬摆出请的姿势后,他还是选择坐下了。 “我父亲是北昭的一个富商,一生拥有过许多女人,”鉴于韩皇子的身份特殊,他和劳宫不可能百分之百地讲真话。“我的母亲是他的原配,可惜却十分不得宠,母亲生下我之后,父亲再也没去看望过她。我父亲此生最爱的人是一个叫做瑾儿的女子,所以我们这些子女的名字中都带有一个瑾字。瑾儿以前只是我母亲身边的一个丫鬟,后来不知道怎么着的,就勾搭上了我的父亲,还怀了他的骨肉。据说当年,我父亲为了瑾儿腹中的孩子,都动了要废掉我母亲的念头。” 说到此处,韩瑾扬不禁握紧了拳头。 “可惜,天不从人愿,最先生下男孩的人是我的母亲,而那个孩子是我的大哥——韩瑾光,瑾儿生下的孩子就是我的二哥——韩瑾铭,也是那块腰牌的真正主人。” “无论是从出身还是年纪来看,你的二哥都没有资格和你大哥抢夺家产才是。”根据韩瑾扬的描述,劳宫的理解是十分到位的。 “本来是没有资格的,可是我大哥在七岁的时候不慎坠楼身亡了。年纪最长的他自然就把矛头指向我这个原配所出的四弟了。” “难道你父亲就任由你们兄弟相斗不管不问,他母亲就没有在你父亲跟前吹枕边风吗?” “一个死人,想吹也吹不成了。我们两个的娘,在十年前的一场大火里,一起被烧死了。”触及昔日的伤口,韩瑾扬依然能清楚地记起当日无法言表的伤痛。“我这个二哥呀,长得和子卿一样阴柔,只可惜他的心肠却比子卿恶毒多了。以前在北昭的时候,他就数次派人刺杀我,没想到我都避来大涵了,他还是不放过我。”也许菲菲那件事,也是他做的。 “你二哥那么恨你,子卿姑娘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啦,我难得不在北昭,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表现机会,肯定整日跟在父……父亲屁股后面拍马屁。至于刺杀我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一定会派一位心腹过来,碰巧,他这个心腹以前是我的手下。” “你们兄弟俩玩无间道?” “非也非也,只是感情扰人罢了。” 第二十七章:惨遭暗算 天黑之后,韩瑾扬领着劳宫到了城外一处宽广的平地。至于被绑得结实的牧西少年,因为这两位已经完全忘记了,大家也暂且忽略吧。 从袖子中掏出一个类似火折子一样的东西,韩瑾扬将他交到劳宫手中,特别嘱咐他待会儿再拉出引线,然后一溜烟地躲到了十米之外的大树后。劳宫自诩为一代巨侠,向来不屑于偷鸡摸狗的勾当,他只当这是普通的信号弹,不疑有他。在收到韩瑾扬竖中指的暗号后,劳宫雄赳赳气昂昂地拉出了引线。 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地面都为之发颤。位于声响最前方的劳盟主,此时已是面若包公,五体朝天,不省人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依然还有一口气。 韩瑾扬弹了弹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一副胜利者模样地踱到了劳宫跟前。伸脚踢了踢毫无知觉的某人,奸笑着说道:“你一个炮灰攻敢跟我抢子卿,我让你变成真炮灰。” “原来他真是主子的意中人。”某个一身黑衣的男子如鬼魅般嗖地出现在韩瑾扬身后。 “别叫我主子,你的新主人听到会不开心的。” “当年是主子将蓝凌和飞飞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这份恩情,蓝凌此生都不会忘记。”黑衣人说着已是单膝跪地。 “你记着就好,为了报答我对你的恩情,把子卿还给我。”虽然心里乐得屁颠屁颠的,但韩瑾扬依然维持着一位主角该有的强大气场。 “即使主子您今夜不主动联系我,我也打算将您的意中人送回去。” “怎么了,莫非你对我们北昭美丽高贵的二皇子殿下死心了,决定重回我的麾下?” “我对二皇子殿下的感情永远不会改变。”黑衣人低下头,眼中不禁流露出不尽的柔情。 “笨蛋!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这么骂道。可是自从遇到子卿之后,我越来越觉得一生只爱一个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以前的我真是太肤浅了。” 黑衣人没有答话,不过心里却吐槽道:四皇子殿下的口味怎么这么……非主流…… “飞飞还好吗?” 依然沉浸在性福生活幻想中的韩瑾扬瞬间由云端跌落低谷。想到某张似笑非笑的大脸,韩瑾扬十分可疑地背过身去,以更加可疑的语气说道:“好,很好,非常好,特别的好。” 不管大家信不信,反正黑衣人是信了。 黑衣人和韩瑾扬又闲聊了几句后,便迅速撤离了此地。不过,他依言留下了一个麻袋。韩瑾扬就奇了怪了,怎么这年头不分国家的都喜欢用麻袋装东西?为了避免发生上次的乌龙事件,韩瑾扬在解开麻袋之前,特地用手确认了一下袋中东西的物种,这才放心地解开了麻绳。 “子卿,你可想死我了!”刚解开麻绳,韩瑾扬连看都没看,直接将麻袋中的人熊抱在怀。 “呜——无——五——务——”麻袋中的小胡子兄还被堵住了嘴巴。 “啊——大叔,你是哪位!”发现又一次救错人的韩瑾扬,立刻退到几米开外。 这位披头散发的大叔依然在不停练习着“呜”的四声发音。韩瑾扬经历最初的震惊之后,十分不情愿地挪到麻袋前,伸手扯下了胡子大叔嘴里的布团。 “韩公子,是我呀,客栈老板!”除了面容憔悴了一些,像客栈老板这种路人脸,估计韩瑾扬是完全没有印象了。 果不其然,韩瑾扬绞尽脑汁,连客栈老板那晚穿的衣服上有几个铜钱花纹都记起来了,可就是记不起来客栈老板的长相。幸而,麻袋中的人正好穿着那晚的衣服,韩瑾扬勉强接受了他是客栈老板的事实。 “老板,你为什么会落到他们的手里呢?”事到如今,韩瑾扬可算明白黑衣人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原来,他以为自己的小情人是…… “说来话来,那晚何公子离开客栈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就搬回自己的房间了,可是刚躺下不久,突然从窗户里闯进来几个黑衣人,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装进麻袋里了。” “你说子卿已经离开客栈了,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何公子要去哪里我不清楚,不过他有派我给劳公子带个口信:城外凉亭,不见不散。” “好一个不见不散!”韩瑾扬五指并拢朝着身旁的柳树就是一掌。咔嚓,已经抽出新枝的柳树被腰斩了。 客栈老板是地道的生意人,胆小怕事,吓得是上下牙不停地打颤。不过,韩瑾扬此刻是完全地不再理会他,走到十多米外的地方,捡起晕得一塌糊涂的劳宫,抬腿就要离开。 “韩公子请留步,您好歹放了小老儿!”客栈老板依然蹲在麻袋中,手脚皆被绑着。 闻言,韩瑾扬止住步子,回过头来。“差点儿忘了正事,你店里的小二拜托我问问你,他这月的工资什么时候发。” 此言完毕,韩瑾扬带上劳宫飞快地消失在夜色中,徒留客栈老板在原地欲哭无泪。 话说韩瑾扬驮着劳宫行了有半里余地,不远处的官道上隐约可以看到坐着一位老妇打扮的人型生物。韩瑾扬自幼在宫中长大,自然明白随意搀扶跌倒的老奶奶会遭遇怎样的“热情款待”。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韩瑾扬驮着劳宫立马调转方向,准备绕远路回清城。 这时,箕踞而坐的人型生物突然回过头来,对着韩瑾扬毫无感情地念叨道:“抢劫啦,杀人啦,快来人啊——” 韩瑾扬深吸了一口气,双肩一抖将劳宫扔在地上,大步走到人型生物面前。“皇上,已经快子时了,您回宫洗洗睡吧。” “我才不是皇上!”人型生物因为太过激动,习惯性地捋了捋自己下巴上的长胡须。“年轻人啊,不是我要吐槽你,可你不应该随地乱扔东西。如果不小心砸到附近的小朋友怎么办,死了倒是容易解决,可如果伤了残了,你总不能再补上几刀吧?就算没有砸到小朋友,砸到附近的花花草草也……” “陛下,您就不要狡辩了!”韩瑾扬气沉丹田,吐字清晰的话语竟有了咆哮帝的几分功力。“陛下只是黏上假胡子,就以为能瞒过本皇子?” 嗖——稀薄的夜色中,一道银光划过半空。韩瑾扬只觉后颈处一痛,手脚顿时失了控制。头脑越发地昏沉,韩瑾扬拼尽最后的力气,喃喃道:“何思柔(你妹)的,我不是毛利小五郎!”说完,韩瑾扬呈太字形倒在了地上。 人型生物谨慎地探了探韩瑾扬的鼻息,确定对方依然活着后,才放心地松了口气。 “哎哟,真是一位翩翩俊公子,当年把天下第一银毒硬塞给子卿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某个一身红衣的美妇人不知何时已经飘到了人型生物背后。她有着一双水润的丹凤眼,峨眉凝脂,可谓是倾城佳人。但有一点必须说明的是,她的相貌和何子卿有着七八分相似。 “虹老大,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这次只是先试探,下次才对他出手,您怎么把计划提前了?”人型生物苦着一张脸,一边抱怨一边将身上的老妇人装扮撤了下来。 “谁让你和子青长得那么像,他一眼就看出来你有问题。”其实,最有问题的应该是胡子吧,哪位老奶奶会逆天到长出那么飘逸的胡子。 “老子长得像儿子也有错吗?”人型生物小声地嘀咕道。 “是没错,可是你出场比他晚,注定成不了茶壶,只能是杯具。”红衣妇人一个漂亮的转身半蹲,从腰侧甩出猩红长鞭,卷着劳宫的脚踝将他拉到了自己跟前。“你把他们拖回桃花小筑,接下来要进行的是,答题测试。” “虹老大,我可以理解你迫切想要为子卿寻个好归宿的愿望,但是女儿家尚不可同侍二夫,更何况我们子卿他还是个王爷。此事若张扬出去,实在有损大涵国威。”老实巴交的前皇帝始终努力着想要家中众人迷途知返,重回BG的康庄大道。 “为了子卿的性福,顾不得这些世俗之事。”红衣妇人满不在乎地挥了挥衣袖,没挥动天边的任何一块云彩。“这两位公子最好全部通关成功,如此一来,我们子卿的上面和下面就都能被照顾到了。” 前皇帝一怔,小声地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我邪恶了?” 第二十八章:答题大比拼 韩瑾扬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耳边鸟声啾啾,水声潺潺,淡淡的桃花香游荡鼻间,好一个世外仙境。 “那位外来物种,我知道你已经醒了,别再装睡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幽幽传来。 韩瑾扬的四肢依然使不上力气,整个人软塌塌地仰靠在一张藤椅上,显然,他中了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三鹿牌软筋散。 缓缓地睁开眼皮,韩瑾扬的视线正对上面前的红衣美妇人。因为过于相似的容貌,他不禁欣喜若狂起来。在大约十分之一柱香后,韩瑾扬瞥见了美妇人身旁的胡子大叔,瞬间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伯母,我和子卿两情相悦,您忍心我变成大头娃娃吗?”众所周知,三鹿牌软筋散的副作用为四肢萎缩,脑袋膨胀,致病率高达百分之百。“有必要澄清一点,我爹不是隔壁老王。” “一派胡言,子卿姑娘何时心系于你了?”劳宫披散着头发,手脚皆被捆于藤椅之上。“伯母,您断不可相信他的花言巧语,他乃是一介银棍,以龌龊手段奸污了子卿姑娘的清白。” 劳宫先于韩瑾扬醒来,在经过短暂的欣喜后,他也猜出了面前两人与何子卿的关系。本来,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劳宫对于韩瑾扬这位相貌堂堂的情敌,勉强生出了一丝英雄惜英雄的好感,但昨夜韩瑾扬的所作所为,毫无疑问地将两人的关系从友善直接降为仇恨。 “子卿‘姑娘’是怎么回事?”胡子大叔满脸不解地问。 “说来话来,总之是他脑子有问题,伯父无需过多在意。”韩瑾扬毫不吝啬地展现着自己身为皇子的优雅风范,“伯父,您和伯母已经出场很久了,为什么没有自我介绍呢?” 胡子大叔早就憋得难受了,韩瑾扬的话正合他意。无形间,胡子大叔对韩瑾扬的好感度冲破重重阻碍,由中立上升为了友善。 “我叫何泰珑,是子青的父亲,这位虹老大是我的妻子,同时也是子卿的母亲。”虽然何泰珑很幽默地将子卿和子青分开描述,但是听的人有可能听懂吗? “您确定自己不姓史?”劳宫不禁问道。 “你还姓尿呢!”何泰珑并不知道史泰龙是何许人物,因为谐音的缘故,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奇怪的方面。 “肃静——”红衣美妇人一巴掌按在何泰珑的脸上,将他推到了自己身后。“现在开始第一回合,拼出身。” 闻言,韩瑾扬和劳宫的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同样的表情:莫非穿越到开心辞典了? 美妇人煞有其事地清了清嗓子,郑重宣布道:“本次比赛的奖品——何子卿一只。” “是大子青还是小子卿?”为了容易区分,韩瑾扬刻意加上了形容词。 “你如果中意我的大儿子,我可以尽量帮你,但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我的大儿子生性顽劣,根本不把我们做父母的放在眼里。当初他手持青龙宝剑闯入寝宫逼迫泰珑退位,便是明证。” “虹老大,你有资格指责子青吗?你才是那个幕后主谋!”吃了哑巴亏的何泰珑愤愤地抱怨道。 劳宫与何子青素不相识,自然不会像韩瑾扬那般有诸多疑问。在听到比赛的获胜奖品是何子卿后,他立刻聚集了十二分的认真劲,身旁人不慎泄露出的宫闱秘事,他竟是一句也没听到。 “我爹是前任武林盟主兼魔教教主,我是现任武林盟主兼代理丐帮帮主,我弟弟是下任武林盟主兼恒山派掌门。”显然,武林盟主这个宝座已经被劳氏一族垄断,或许下下任的武林盟主可以考虑起名为劳正日。 “我是大涵第一高富帅。”韩瑾扬胜券在握地瞥了劳宫一眼,心中冷笑道:你一个草莽之辈敢和本皇子拼爹,实在是找死! 此处有必要说明的是,韩瑾扬的父皇年事已高,早已与帅无缘;他的大哥离世多年,自然是不用考虑;他的三哥天生双腿残疾,同样是可以忽略不计;至于那位面容姣好的二哥,韩瑾扬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将他定位为大涵第一白富美。所以说,他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大涵第一高富帅。 “两位的家世令梁虹羡慕,”红衣美妇人思索了小半会儿,回头对着何泰珑说道,“这个回合,劳宫加一分。” “我抗议!这不科学!” “抗议无效。”梁虹笑眯眯地说道,与此同时,她的手臂猛地一挥,猩红长鞭登时探出,狠狠地落在了韩瑾扬背后的桃花枝干上。 漫天的桃花瓣簌簌地落下。韩瑾扬一口气憋在胸口,尚未回过神来,梁虹已经凑到了他的跟前。“老娘生平最恨有人反驳自己,要命还是要科学,你自己选一个。” “要……要命……”极具恐吓力的杀气,不只是韩瑾扬,连劳宫这位江湖人士也被唬住了。 “这才乖嘛,”梁虹立刻换上了笑眯眯的嘴脸,“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怕和你说实话,我欠江南劳家一个人情。不过,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重要的是,劳宫是专业人士,武功一定很好,持久力当然是没的说啦。” “最后一句话,是我想太多了吗?”韩瑾扬和劳宫异口同声地说。 “我想的也很多。”何泰珑无奈地回道。 第一回合的结果已经揭晓,劳宫暂时领先于韩瑾扬。第二回合是常识问答,题目只有一道,限时一炷香。 “一对父子和一位少女被困在孤岛之上,因为大自然的呼唤,他们情不自禁地发情了,请问这三个人一共有几种配对可能?补充一句,父子中的儿子与少女年纪相仿,且皆已成熟。” “一种。”劳宫率先抢答道。 “为什么?”梁虹咬牙切齿地问。 “少女和父子中的儿子,两个人年纪相仿,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去你妹的青梅竹马!外来物种,该你了!” 韩瑾扬稍作思考,不确定地答道:“两种?” “韩公子,老牛吃嫩草是不道德的,因为发生这种情况的原因,十有八九是小三以及二奶,更有甚者还爬灰。”劳宫义正言辞地教育道。 “恭喜你,”梁虹有意停顿了一下,就在韩瑾扬以为自己真的有幸蒙对了的时候,她幽幽地补充道,“答错了。” “那么是三种?儿子和少女,父亲和少女以及……”韩瑾扬放低声音,飞快地说道,“父亲和儿子。” “我……我觉得信息量有点儿大……”劳宫向来本分,自然无法接受某些奇异的领域。 “还是不对。”梁虹很是失望地瞅了眼两位参赛人员,自顾自地解释道,“一共是四种,儿子和父亲也是可以的,年下,懂不懂!” 在场的全部雄性生物顿时石化。 “我以前太纯洁了。”韩瑾扬不禁慨叹道。 “韩公子,我比你还纯洁的,好伐!” 所以,第二回合因为题目太过晦涩深奥,韩瑾扬和劳宫都没有得分。 接下来的第三回合是智力测试。鉴于梁虹只准备了三道题目,为了最后能分出胜负,智力测试的分数被破格提升为两分。韩瑾扬自诩才智过人,信心满满地想要在本回合反败为胜。 “很久之前,有一对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一个是画师,另一个则是私塾先生。成年后的某日,两人相约在东篱下客栈见面,请问当晚私塾先生的职业是什么?” 韩瑾扬和劳宫不禁大眼瞪小眼,心中的想法出奇地相似:她居然问私塾先生的职业是什么?她是在耍我吗? “教书。”劳宫不想被韩瑾扬反超,抢先回答道。 “不对!不对!”梁虹很是失望地将手搭在额头上,脸上的表情无不表明,她已经认准劳宫孺子不可教也。“外来物种,你的答案是什么?” 韩瑾扬表情凝重地没有言语。他所想出的答案和劳宫的分毫不差,可如今这个回答已经被梁虹不留情面地否决掉。他再次仔细地回想了一遍题干,“东篱下”和“当晚”显然属于关键词。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难道题干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采菊”? “娘,可不可以提示一下?”韩瑾扬假装很乖地问道。 一句“娘”,将梁虹感动地热泪盈眶,内心的情感如惊涛如骇浪,汹涌澎湃。“乖孩子,他青梅竹马的职业是画师。” “我知道答案了,他是插画师!”韩瑾扬欣喜若狂地喊道。 “恭喜你,答对了!”梁虹反手拉开韩瑾扬的下巴,将一颗粉色的解药扔进了他的嘴里。 “这是为什么?”劳宫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总感觉信息量很大的样子。” “劳少年,你也无需难过,失败乃成功之母。虽然你功亏一篑,无法得到子卿的青睐,但我会补偿你的。”梁虹说着回过头去,冲何泰珑架势十足地命令道,“小何子,关门放牧西。” 话声刚落,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年猛地扑到了韩瑾扬的身上,速度之快,令闪电自叹不如。 “瑾扬哥哥,他们两个要把我先J再J,然后卖到青楼,你一定要救人家啊……”话刚出口,牧西的脸上已落下两行清泪。 韩瑾扬早已忘记了牧西的存在,牧西此时突然窜到他的面前,倒是把他吓了一跳。 “牧西,你就不要再抽风了。”何泰珑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诬蔑干爹也就算了,你干娘她是个女人,怎么可能把你先那啥再那啥?” “好啊,原来是一个脚踏两只船的登徒子!”梁虹对于韩瑾扬的印象急遽恶化,她长鞭一挥,卷着藤椅扶手将劳宫拽到自己跟前。“那只外来物种被取消参赛资格,所以你变成冠军了,这是奖品,你拿好。” 韩瑾扬正苦于手脚无力,推不开身上八爪鱼似的牧西。听到梁虹提及奖品,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然后迫不及待地望向劳宫的方向,随即愣住了。 梁虹颁给劳宫的奖品居然是等人高的白色人偶,除去胸口贴了一张白纸,上面铁画银钩地写了“何子卿”三个字外,这个人偶和何子卿毫无相似点。 “伯母,您是在玩我吗?子卿在哪里啊?”劳宫满脸黑线地问。 “我只负责把他生了出来,其他的事情恕不奉告。”梁虹回答得不卑不亢,不含半分愧疚之情。“小何子,送客。” “伯母,你不要走——”劳宫一时性急,直接拽断麻绳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先前他考虑到自己不能在何子卿父母的面前失了礼貌,所以一直忍耐着,如今他可是顾不上那些繁文缛节了。 “谢天谢地,终于能动了!”与此同时,韩瑾扬吞下的解药也开始发挥作用。他拽住牧西的后劲衣领看都不看地将他推到一旁,大步向前,准备去拦住梁虹。 “两位请止步。”何泰珑突然漂移到韩瑾扬和劳宫的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几天前,虹老大的小师弟刘冥送了几瓶美容养颜的天山雪莲丸过来,并向虹老大提过,要借用子卿几天。” “无事献殷勤。”韩瑾扬道。 “非奸即盗。”劳宫道。 再次化敌为友的两人,狂风过境般地奔出桃花小筑。何泰珑轻不可闻地松了口气,悄悄走到牧西跟前,递给他一个青色瓷瓶。 “牧西,这是南疆蛊毒,你把它放到韩瑾扬身上,每隔十天,他要是不和你行云雨之事,必定七孔流血而亡。” “哇,幸福来的好突然!干爹,你对人家这么好,人家好不适应。” 何子青的性向问题,何泰珑是没有胆子过问了,好在子卿从小听话,振兴何氏一脉的重任就靠子卿来完成了。 第二十九章:刘师爷 刘冥正是当日被韩瑾扬判定为不可小看的刘师爷。此时,他正与清城的县令大人端坐于凉亭之中,心无杂念地对弈。一个小厮打扮的男人神色慌张地走进凉亭,凑到县令大人的耳旁嘀嘀咕咕念叨了几句。 “寿王爷又发飙了?”刘冥将手中的黑子落下,不紧不慢地问。 县令掏出手巾抹了抹圆脸上的冷汗。“刘师爷,我的小县衙真的是供不起寿王这尊大佛,他要是再多住几天,整个县衙都要被夷为平地了。” 刘冥做了个手势,让周围的无关人士全部离开。而后,他前倾上身,对着县令小声耳语道:“世间万事因果相系,既然大人当初对寿王爷见色起意,并命人将其掳回府中,今日的果无非是大人自作自受。” “可我当初不知道他就是寿王爷啊,”县令大人的肠子都快悔青了,“据闻,寿王爷是一个端庄、高贵、优雅,而且满脸胡子的丑八怪。” “大人,坊间流言自是不可信。”刘冥又落下一枚黑子,“你还记得小姐的干爹吗,就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徐公公,他给我的内部消息是,寿王爷是一个脾气极差雌雄莫辩的不明物体。” “简练,贴切,栩栩如生。”善于溜须拍马的县令大人立刻竖起了大拇指。 “大人对于徐公公的奉承不必急于一时,我前几日往都城送了一封密信,恳求徐公公在皇上面前替大人美言几句,由朝廷拨款来赔偿大人这些时日以来的损失。” “要是被皇上知道我意图把寿王爷绑回府里当禁脔,我一定会被千刀万剐的!” “大人不必惊慌,我们如今是为太后娘娘办事,皇上纵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绝对不会把大人如何。”刘冥伸手放下手中的棋子,不紧不慢地说,“大人,我赢了。” 与此同时的御书房,何子青举着新收到的清城密信,脸上的笑意不多不少。 “韩瑾扬看起来是一个蛮精明的人,居然让朕的宝贝弟弟落到了刘冥的手里。” 站在何子青身后的小徐子,不满地翻了翻白眼。以他的名义到处乱收干女人,干儿子,难道皇帝大人是闲着没事做了,还是想嘲讽他是个太监? “小徐子,你刚才翻白眼了。”皇帝果真不是寻常人,这脑袋后面估计也长眼了吧。 “奴才知罪。”面对何子青,狡辩永远只会火上浇油。 “小徐子,我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认真地夸夸我的为人,夸得我开心了,我以后再也不以你的名义收义子义女了。” 这么大一个香馍馍放在眼前,小徐子立马上钩了。“喳——” “来人呀,小徐子诋毁朕是人渣,立刻拉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满脸微笑的皇帝伸手捂住了熟睡中的皇后娘娘的耳朵。 姜还是姓何的辣呀,小徐子公公,保重。 依然还是这一天。傍晚时分,如血的残阳慢悠悠地沉下,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鸡飞狗跳了好多天的清城县衙又一次招进了两位新厨子。 之前的十三位名厨在何子卿每天不重样的刁钻挑剔下,愤而辞职。很快,清城县衙上了所有厨子的黑名单,再也没有人愿意到这里任职。 今日应征而来的两位男厨,一个高贵优雅,一个风流倜傥。比起厨子这种路人甲的角色,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主角。没有错,这两人正是乔装打扮潜进县衙的韩瑾扬和劳宫。 韩瑾扬是北昭皇子,此次来大涵是为了护送自己的皇妹与何子青完婚,如若不是逼不得已,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劳宫同样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他虽然贵为武林盟主,但说白了,他是道上混的。所谓民不与官斗,他也不想太过招摇。 两人被招进府里的时候,正值晚饭时间。这两位所谓的名厨在厨房中神神秘秘地捣鼓了将近半个时辰,而后才拎着餐盒走了出来。因为何子卿这些时日闹得太凶,负责送饭的人也同样辞职不干了,所以每天送饭的人都是厨子自己。如此一来,倒也方便双方及时交流彼此的意见。 看守何子卿的衙役并不多,但其中夹杂着数位成名已久的武林高手,这让劳宫不得不惊叹于清城县令的江湖威慑力。 跟着年轻衙役走进别院,鸟语花香的幽静坏境,何子卿显然没有受到亏待。衙役轻轻地敲了敲屋门,并没有点灯的屋里传出一声愤怒的吼声:“滚进来!” 韩瑾扬的兴奋几乎按耐不住了,这是何子卿的声音,他朝思暮想的人如今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这时,负责带路的衙役突然回过头来,拉着韩瑾扬的胳膊将他推到了前面。 韩瑾扬只想着快些见到何子卿,也没有过问原因,推开门大步迈了进去。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韩瑾扬的耳后忽的感到一阵冷风,他本能地转过身去,一个擒拿手攥住偷袭者的命脉,紧接着便准备在对方的肚子上踢上一脚。 “啊——”一同进来的衙役应声而倒。劳宫掏出火折子,照亮了屋中的一小片地方。 “子卿,终于见到你了!”韩瑾扬急忙收回攻势,张开手臂将何子卿熊抱在怀。 何子卿下意识地推了韩瑾扬几下,可惜没有推开。他索性也不再反抗,将头枕在韩瑾扬的肩膀上,嘴边不自觉地就有了笑意。 “韩公子,请不要对子卿姑娘动手动脚!”劳宫暗中集聚内力,准备着要是韩瑾扬还不放开何子卿,他就让他尝尝降龙十八掌的滋味。 何子卿先前并没有注意到劳宫的存在,此刻,他恍然惊醒。抬起手臂,对准韩瑾扬的腋窝处用力揪了下去。 “子……子卿……”惨遭暗算的韩瑾扬急忙收回手臂,护住了痛处。 何子卿依然不言语,他面带狞笑地朝韩瑾扬招了招手。在对方靠过来后,突然举起手指朝着韩瑾扬的双眼插了过去。 “啊——”韩瑾扬躲闪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韩菲菲(你妹)的!关键时刻你去哪里浪了?一无是处的废物,我白被你上了那么多次!”心有灵犀这种事情,不信都不行。韩瑾扬和何子卿连骂人的习惯都异常地相似。 “子卿姑娘,你先消消火。”劳宫狗腿子似的靠了上来。 “我生不生气,关你屁事!”此刻的何子卿全然忘记了营救何思柔的大事,对劳宫可谓是视而不见。 韩瑾扬见状,急忙将劳宫推到一旁,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两口子拌嘴,你一个外人搀和什么?快去那边的墙角蹲着画圈圈去吧!” “谁和你是两口子!”何子卿因为被困多日,怒气始终维持在完美地饱和状态。“我扇死你丫的!” 纤纤玉手猛地袭来,韩瑾扬抬起手臂,勉强挡下何子卿的巴掌。可未曾料到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子卿朝着他的左膝用力踹了一脚。 “子卿,你下脚太狠了!”韩瑾扬双手抱住膝盖,痛呼道。 何子卿并不理会韩瑾扬的申诉,他快步走到床边,从摊开的包袱里翻出一个青花小瓷瓶,挥手扔给了韩瑾扬。 “你居然拿这种山寨货来敷衍我,看我疼得死去活来的很有意思,是不是?”何子卿越说越觉得委屈。当初,韩瑾扬死皮赖脸地要为他上药,他的心中多少有几分感动。后来,他被人敲晕掳到这里,刘冥告诉了他这种药粉的真正效用。 知道真相的那刻,他强烈地认定韩瑾扬欺骗了他,虽然整件事的罪魁祸首貌似是他的哥哥。接下来的日子里,被韩瑾扬欺骗这件事情,无疑成了何子卿的心病,令他坐立不安,始终觉得心里膈应得慌。 “我?”韩瑾扬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想到何子青的为人,他顿时秒懂了。“我也是受害人,这都是你哥的错。” “韩公子,诋毁子青可是杀头的大罪。”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刘冥神不知鬼不觉地迈进了屋子。 韩瑾扬双手抱在一起,向前深深作揖。“参见刘师叔。” “这个土匪无赖是你师叔?”何子卿惊讶地问道。 “不,是我们的师叔,”韩瑾扬想了想,又补充道,“他是你母后的小师弟。” “我母后……”何子卿的脸上瞬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仿佛他已便秘十多年,“还好我错过了之前的内容。” 劳宫独自一人窝在墙角……他本来正思考着诋毁子卿和杀头之间的关系,忽然听到韩瑾扬唤刘冥为师叔。他不想再次失了先机,匆忙奔到刘冥面前。 “师叔,别来无恙。” “劳盟主太抬举在下了。”刘冥合上折扇,用扇背敲了敲一旁的墙壁。 看似不经意的举动,韩瑾扬却突然警觉起来,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何子卿,大声喊道:“危险!” 话声未落,韩瑾扬和劳宫脚下的地面突然从中间断开。两人措手不及,随之掉了下去。 “韩瑾扬——”何子卿大叫着扑了过去,可是地面重新合在了一起,变得完好如初。 “子卿师侄不必担心,明夜我定会放你们离开清城。” 第三十章:骗婚 韩瑾扬和劳宫自由落体了小半会儿才摔到硬邦邦的地面上,四周的墙壁光滑如镜,没有一处可以攀爬的地方。 “按照电视剧惯例,敌方现在是不是应该放毒气了?”韩瑾扬用右手敲击着墙壁,不经大脑地问道。 这时,与两人等高的墙壁处突然被拉开一个正方形的空洞,刘冥的脸适时地出现在空洞后。“毒气没有,春药倒是有几瓶,两位师侄需要吗?” “不需要!不需要!”韩瑾扬和劳宫急忙撇清道。 “我长话短说,劳盟主,你明天和刘帮主成亲有问题吗?” “没问题!”韩瑾扬非常热心地替劳宫回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天亮之后,我会派人通知刘帮主。反正成亲的行头她已经备好快一年了,你们明晚就入洞房。” “没问题!”韩瑾扬再次答道。 “怎么会没有问题,我的意中人是子卿姑娘,我是喜欢女人的,我怎么能和刘倾城拜堂成亲!”劳宫对于性别上的认知误区造成了啼笑皆非的局面。 韩瑾扬和刘冥无奈地对视一眼,各自叹了口气。 “劳盟主,你听在下把话讲完,”刘冥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光滑的墙壁上瞬间出现了一扇门,“在下中意刘帮主已经很久了,一年前我不惜以自己为饵,想引刘帮主入局。偏偏劳盟主你杀千刀地出现了,虏获了刘帮主的芳心。于情于理,劳盟主如今不应还我这个人情吗?” 韩瑾扬此刻可算明白刘冥的真正用意了。他绑架何子卿无非是为了引劳宫上钩,而后再假借劳宫赢得自己的心上人。 “就算你明日骗婚成功,但事情总有暴露的一天,到时候你要如何自圆其说?”韩瑾扬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刘冥晃动着手中的折扇,城府颇深地说道,“我自有秘计,韩师侄不必为我担忧。” “我是不会答应的。”劳宫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刘师爷,你和刘帮主既是同姓又是同性,这是有悖伦理纲常……啊……” 劳宫整个人突然定在了原地,刘冥收回指向劳宫的两根手指,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吹。 “难道这就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你丫别动点穴手’?”韩瑾扬吃惊地说道。 “正是。”刘冥重新退到外边,吩咐道,“来人把劳盟主抬出去。” 不多一会儿,进来两个衙役。他们一个抬头,一个抬脚,将劳宫横着端了出去。 “小子,跟我斗。” 一瞬间,韩瑾扬感觉刘冥是被何子青附体了,神态举止分毫不差。 “四皇子殿下,虽然你没有赢得师姐的古怪比赛,但我很看好你。”刘冥摇动着折扇,一副书生意气的模样。“子卿这个人脾气暴躁,但如果殿下愿意凡事顺着他,收服子卿根本不在话下。” “多谢师叔提点。” 韩瑾扬不知为何突然记起了他母后曾经养过的那只猫。每当他顺毛抚摸它的时候,它就会变得乖巧听话,而若是他逆毛抚摸,它就立刻亮出爪子,对着他嘶叫。原来,寿王爷也是需要顺毛摸的呀! 天刚蒙蒙亮,刘冥派出的传话人已经将消息告知了刘倾城。刘倾城一时之间欣喜过度竟痴愣了近半盏茶的功夫,而后,她紧急召开了青城派的全员大会。将全部任务分派下去后,她领着四位手下以及提亲的聘礼,急匆匆地赶往清城县衙。 话说刘冥这边早已做好了迎接的准备。劳宫依然被点穴手定着,不过考虑到他今天的重要身份,刘冥特意给他配了把太师椅,让他坐在上面。韩瑾扬则立在一侧,暂时充当小厮的角色。 “劳盟主,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刘倾城一边嚷嚷着,一边大步迈进前厅。在看清劳宫身旁的人是谁后,她很是嫌恶地说道,“帅哥,你杵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你打算做我的小妾?” “我对子卿至死不渝。”韩瑾扬猛地转身,一掌打在身旁的案桌上。红木家具登时四分五裂。 “干嘛,要打架吗?”刘倾城当即摆好了出招的姿势。 劳宫端坐于太师椅上,心中千言万语,可因为被点了哑穴只能当一位安静的旁观者。但是刚才案桌粉身碎骨的那刻,一小块木屑突然扎进了他的左边屁股。突如其来的剧痛,劳宫不禁涨得满脸通红。 “劳宫的脸怎么红了,他是生病了吗?”刘倾城作势想要过去吃点儿未来夫婿的豆腐。 “劳夫人多虑了,他这是因为精神焕发。”韩瑾扬为了避免刘倾城看出破绽,用手臂将她挡到一旁。 劳宫听了韩瑾扬的话,可是气得火冒三丈。然而,因为他无法言语,他只好通过脸部颜色变化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所以,先前还红彤彤的英俊脸庞此刻已是毫无血色。 “他的脸怎么又白啦?” “防冷涂的蜡。”看来,韩皇子一不小心穿越到了革命样本戏的世界里。(详情请见《智取威虎山》) 刘倾城掏出随身带来的简易黄历,仔细翻看了一遍。如今的确已是四月天,观面前的帅哥眼神炯炯,无半分痴呆之相。可他的意识怎么会仍停留在寒冬腊月,莫不是曾被门框夹过脑袋吧? 刘倾城此次来县衙,是为了和劳宫商量成亲之事。韩瑾扬的智商问题,她也无暇过多留意。她将青城派自制的黄历举到劳宫面前,一页一页向他展示,委婉地表明:除了今日,十年内都不会有黄道吉日。 劳宫自然明白刘倾城是在夸大其词地忽悠他,但他口不能言,眼神的功夫又没有练到家,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被韩瑾扬说完了。 最后,所有的事情都已商量妥当。刘倾城起身告辞,临离开之前,她回头又望了韩瑾扬一眼,心中默默想道:仔细想想,这位帅哥人品不错。等他离开清城的时候,定要送他几筐门板夹开的核桃,拯救一下他捉急的智商。 打发走了刘倾城,韩瑾扬抛下劳宫,直奔后院而去。 县衙内的众人正忙碌地为今天的喜事做准备,就连县令大人也没有闲着。他平常好男色,经常性地拐带良家妇男回府中,幸亏有刘冥暗中相助,他才数次躲过了被双规的命运。所以,这位毫无主见的县令大人对自己的师爷可谓是言听计从。 关于这次的亲事除去几位当事人,知情者甚少。大众们所知晓的事实是,青城派帮主要成亲了,至于新郎姓甚名谁,那是无人知晓。难道偌大的清城就没有一个人对刘倾城的婚事感兴趣吗?那是不可能的。茶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们早已是蠢蠢欲动,只等着迎亲队伍经过街道,一睹新郎的风姿。 但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这桩亲事却是约定好了要秘密进行。喜娘,没有;迎亲队伍,没有;宾客,没有,整个婚事必须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面对如此苛刻的条件,刘倾城眼也不眨地就同意了。虽说是江湖儿女,但难免有着女儿家的通病,遇到爱情之后,智商为负数。 韩瑾扬一路畅行无阻地进了后院。身边偶尔经过一个不苟言笑的人物,虽然韩瑾扬不是纯正的江湖人士,但也看得出对方身手不凡。昨夜,他曾向刘冥请教过这些人的来历。 对方依旧摇着自己的折扇,不紧不慢地说道:“子青见我这个师叔可怜,便借给我几位江湖高手做看家护院之用。” 韩瑾扬知道江湖之人大多不愿与朝廷为伍,而何子青居然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调配武林中人,不得不让人称奇。韩瑾扬越发觉得何子青这个人不简单。如此这般的一个人物,若是为友,倒还好说,若是为敌,后果不堪想象。 再次迈进关押何子卿的小院,正巧碰到刘冥从屋中出来。他远远地朝韩瑾扬打招呼,待走近了才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我点了他的昏睡穴,你不考虑去做点儿什么?” “趁人之危并非君子所为。”韩瑾扬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刘冥没有说什么,哗啦一声展开折扇。只见折扇的扇面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名草有主。 “刘师叔,有件事情我不知当问不当问?”刘冥瞥了韩瑾扬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以刘师叔的才智,想要得到刘倾城绝对易如反掌。既然如此,刘师叔何必多此一举地将劳盟主引过来?” “倾城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与劳宫拜堂成亲,我不想她有遗憾。”提到刘倾城,刘冥不只是语气就连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 原来是个情种!韩瑾扬在心里暗自评价道。 “就算刘师叔是为了成全刘倾城,您直接把劳宫绑来不就行了,何必……” “这是师姐的主意,她想测试一下你们对子卿的感情。”刘冥出于救苦救难的菩萨心理,帮县令大人隐瞒了罪行。如果让韩瑾扬知道,县令本是把何子卿掳回来当禁脔的,那还了得。 “提起子卿的母后,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韩瑾扬喃喃自语道。 显然,韩皇子忘记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一个人,一个名为牧西的少年。 就在韩瑾扬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忘了什么的时候,风和日丽的天空突然狂风大作,其气势绝不亚于帝都的沙尘暴。 “韩瑾扬,你又阴我!”终于冲开穴道的劳宫单腿立于围墙之上,双手则护着依然血流不止的左半边屁股。 第三十一章:离开清城 “阴的就是你。”韩瑾扬一向奉行的原则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若机会允许,能报多少就报多少,多的权当赠送。“刘师叔,有劳了。” “不行啊,他开了金钟罩铁布衫,我点不了他。”刘冥无奈地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闻言,韩瑾扬再次将视线转向劳宫。只见呈金鸡独立状的劳盟主周身都弥散着淡淡的金色光芒,几丈之内蚊蚁纷纷逃窜。 “看不出来你会的武功倒是挺多。”韩瑾扬背手而立,夹杂着几分羡慕嫉妒恨地冷嘲道。 “天生的,表羡慕。”劳宫张开手臂,做白鹤状飞下墙头,稳稳地落到了韩瑾扬和刘冥的面前。 “又不是东北乱炖,种类多了有何用,只怕是无一精通吧。” “韩师侄,无需多费口舌。”刘冥说着从宽长的衣袖中掏出一个青花小瓷瓶,举到劳宫面前煞有其事地晃了晃。“劳盟主,知道这是什么吗?” 韩瑾扬的心里可就奇了怪了,怎么除了麻袋之外,大家还都喜欢用青花小瓷瓶,难道出场的这些人里大部分都是周董的粉丝? “这是源于苗疆的一种蛊毒,”刘冥见劳宫一脸不解,便自顾自地介绍起来。“它的神奇之处在于,首先碰触到它的人,如果又将它传递到另一个人的身上,那么这两人之间便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什么联系?” “后来感染的那个人如果有超过十天的时间,未与前一个人行男女之事,当然,男男或是女女也是可以的,必将七孔流血而亡。”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劳宫并没有猜出刘冥的意图。 刘冥此刻反倒不再言语了,他伸手扯过韩瑾扬的手臂,在对方做出反应之前,迅速地将瓷瓶扣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如果今日不乖乖地听我指挥,我立刻就让韩师侄将蛊毒传给子卿。假若你可以忍受日后必须和别人分享自己的爱人,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清城县衙。” 劳宫心中犯难,抬起头来满是怨恨地瞪着韩瑾扬,双眼中不自觉地便流露出凶光。刘冥悉数看在眼中,他自然清楚劳宫此时被逼急了,正准备跳墙。于是,幽幽地笑道:“府中的武林人士皆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劳盟主觉得自己有把握战胜他们,而如愿以偿地喀嚓掉韩师侄吗?” 劳宫被看穿心中所想,不禁迟疑了小半会儿,才不情不愿地拱手说道:“听候师叔差遣。” “既是如此,你便去试穿新婚礼服吧。”闻言,劳宫却不为所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韩瑾扬。“我以人格担保,韩师侄绝不会趁机对子卿不轨。” 劳宫这才放下心来,施展轻功再次飞上墙头,然后上蹿下跳地很快没了踪影。 打发走了劳宫,刘冥回过头去,却见韩瑾扬蹑手蹑脚地正向屋内挪进。“韩师侄,这是要做什么去?” “师叔,人格既不能吃又不能穿,为了我和子卿今后的性福,您就牺牲一下吧。”显然,韩瑾扬正急着将蛊毒传给何子卿。 “我刚才是胡说八道的。普天之下,只有我师姐有这种蛊毒。”刘冥看到韩瑾扬的脸上瞬间露出失望之色,很是幸灾乐祸地说道,“旁门左道终归不是良策。我已备好马车以及干粮盘缠,韩师侄何不抛下劳盟主,和子卿单独上路?” 韩瑾扬早就有此意,急忙谢道:“有劳刘师叔费心,我即刻带子卿返回都城。” 刘冥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轻声问道:“难道你就从来没考虑过,子卿为什么会一直傍着劳宫不放手?” “为了刺激我。”因为韩瑾扬也曾假借牧西刺激过何子卿,所以他回答的时候,底气尤其地不足。 “不,子卿最主要的目的应该是为了思柔。前些日子听闻思柔从宫中失踪,我想子卿大概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假意奉承劳宫。” 韩瑾扬并不知晓何子卿对何思柔的那段情。不过,在听到何思柔名字的那刻,他的表情有了些许的不自然。 “是北上回都城呢,还是继续南下,韩师侄可要想清楚了。”刘冥摇着折扇,悠然自得地行至门口,突然回过头来,做了个招财猫的动作。“记住,要顺毛摸。” 韩瑾扬在小院中站了好长一会儿,才轻轻地推开门进了屋里。很是宽敞雅致的房间,但因为采光不足的原因,屋内暗沉沉的,反倒有了一种黄昏时刻的朦胧暧昧。 何子卿只着中衣,五体朝天地仰卧在床上。胡乱散开的光润青丝有一缕飘到了浓密的睫毛上,韩瑾扬伸手为他抚开。这时,昏睡得无知无觉的何子卿突然嘟囔了一句:“不要……别舔那里……嗯……” 非常显而易见的,寿王爷正在做梦。至于他梦中的情形,请大家自行脑补。 韩瑾扬的手指顺着何子卿的脸颊温柔地滑到唇边。他仿佛中了邪一般,一遍遍地描画着何子卿优美的唇线,而睡梦中的何子卿竟是非常配合地含住了他的手指。湿热的舌尖挑逗地舔过指腹,韩瑾扬浑身一怔,猛地抽出手指,将自己的双唇贴了上去。 微热的鼻息凌乱地扑在韩瑾扬的脸上。韩瑾扬将舌头伸到何子卿嘴中,恶劣地逗弄着他的舌根,划过他敏感的上颚。异常深入的亲吻,直到很久,韩瑾扬的双唇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轻轻地撩起一缕青丝,放在鼻间轻嗅,淡淡的清香,韩瑾扬的动作越发没了控制。 光洁白皙的胸腹突然裸露在空气中。韩瑾扬将手插进何子卿的长发中,托起他的后脑勺,再次吻上了那沾满津液的亮泽双唇。垂放在一侧的左手此时也没有闲着。顺着腰腹部的曲线,缓缓地上滑到胸口。在摸索到那突起的一点后,用手指捏住不断地拉扯起来。 “你在干什么?”头顶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韩瑾扬正埋头在何子卿的颈侧亲啃,理直气壮地答道:“干子卿。” 话声未落,韩瑾扬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抬起头来,正对上何子卿漆黑如夜的眸子。本就俊美的脸庞染上了一层迷人的嫣红,也许是因为心境的缘故,韩瑾扬觉得何子卿在这一刻流露出一股令人无法抵抗的妖娆。美丽的丹凤眼静静地注视着他,水润的双唇缓缓张开。 “韩瑾扬,你是活腻了吗?”何子卿双手抓起身下的玉枕,朝着韩瑾扬用力扔了过去。 “啊——”沉甸甸的玉枕正中目标,撞在了韩瑾扬的俊脸上。而他本人也在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后,跌倒在地。 何子卿将敞开的衣襟重新系好,鞋也没穿地跳到韩瑾扬身旁,一脚丫子踩在他的后背上,歇斯底里地吼道:“没有节操的银魔!你给我去死!去死!” 在何子卿的一顿猛踹之下,韩瑾扬挂着两行鼻血,断断续续地说道:“师叔……你……你坑我……” 对于韩瑾扬的申诉,刘冥并没有当面出来澄清,但据闻被点了昏睡穴的人如果身体过于兴奋,会有极大的可能性冲开穴道而自己清醒。寿王爷本人是极不认同这种言论的。所以,大家还是对寿王爷两腿之间微微隆起的小帐篷视而不见吧。 话分两边,此刻的都城依然是一片热闹繁华。一顶轿子缓缓地停在酒楼前边,轿帘轻掀,竟从里边走出来两位锦衣公子。一旁的小厮向轿夫们付了银两,东张西望地靠了过来。 “陛下,您就让奴才去通知御林军吧,您这样到处乱跑,要是有了闪失,奴才一家子人都得赔命。” “一起去阴间搓麻将也不错。”何子青笑得人畜无害。习惯性地伸手去牵自己的皇后,却牵了个空。 表面上是女扮男装,实际上是恢复男装的皇后娘娘眼巴巴地瞅着路边的糖葫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何子青满脸宠溺地拍了拍皇后的头顶,将一叠银票递到他手中。 “喜欢什么就买吧,把整个都城全买下来也没关系。” 陛下,您也太大方了吧,想当初寿王爷可是被您卖了一两银子!小徐子在心中毫无忌讳地吐槽道。 “小徐子,您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派到青子何专卖店里当模特?”何子青的脸上依然是如春日般温暖的笑容,但他的眼神却如同一把把冰锥子,把小徐子直接捅成了马蜂窝。 “奴才罪该万死。” “朕向来宽宏大量,免你不死。为了更好地验证‘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朕决定交给你一个s级的机密任务。”何子青对着小徐子招了招手,对方极不情愿地附耳过来。“你帮我看着菲菲,如果晚上回宫后,我发现菲菲少了一根头发,那我就让你……”何子青非常不是时候地停顿了一下,过了很久才幽幽说道,“我的手段,你懂的。” 这果断没有情啊,陛下。就算您不考虑奴才的三脚猫功夫,好歹也考虑一下皇后娘娘的智商啊! 小徐子在心中吐槽不断,何子青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风轻云淡地走进了酒楼。 第三十二章:江湖追杀令 酒楼中人满为患,何子青负手立于门口。一个黑衣青年似乎早已等候他多时,急忙迎了上来。何子青对于此人的印象很深,上次他和韩瑾铭密谋的时候,此人全程像尊石雕般一动不动地守在一旁。 趁着上楼的光景,何子青几步追上黑衣青年,微笑道:“自从去年一别,你家主子的音容笑貌时常徘徊在头脑中。不知数月未见,瑾铭兄的容貌可是越发如珠若玉了?” 黑衣青年对于韩瑾铭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何子青此时不过兴起了顽劣之心,想要看看身前的面瘫会作何反应。 “主人正在雅间等待何公子,何公子见了便知。”黑衣青年依旧面无表情地答道。 何子青讨了没趣,也不再继续逗弄黑衣青年。本来他看在黑衣青年是皇后兄长的份上,打算送他份顺水人情,帮他收了韩瑾铭这个蛇蝎美人。既然对方对他爱答不理的,他又何苦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韩瑾铭是韩瑾扬的二皇兄,此人生性多疑。何子青刚踏上二楼,便警觉到异样。虽然二楼的所有雅间都已满员,但如今这安静地有些过分的情形,无不向他表明,整个酒楼的二层都已陷入韩瑾铭的掌控之中。 黑衣青年推开雅间的房门,待何子青走进后,便毕恭毕敬地退了出来。略显拥挤的房间里,正中摆放着一张圆桌。韩瑾铭一袭紫衣端坐于圆桌之后。 “瑾铭兄远道而来,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我好为瑾铭兄接风洗尘。”何子青很是随意地坐到韩瑾铭的对面,提起酒壶为自己斟满一杯。 “临时起意罢了。”韩瑾铭举起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他没有梳发髻,只用一根紫色丝带将长发束于脑后。也不知是出于有心还是无意,右额处散出一缕长发,衬上他那双眼角上翘的狐狸眼,整个人更加流露出一种狐媚之气。“听闻何兄与菲菲伉俪情深,我特来围观一下。” “此飞飞非彼菲菲。”何子青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好一个‘此飞飞非彼菲菲’!”韩瑾铭猛地将酒杯掷到桌子上。“何子青,按照我们事先的约定,结果可不应该是这样。” “我已经按照约定派人掳走了韩菲菲,没想到韩瑾扬送给我的假‘菲菲’,我甚是满意,就连瑾铭兄事先许诺的临城以南十个县的百年税收,我也是毫无兴趣了。” “何子青,你言而无信!”韩瑾铭拍案而起。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守在外面的黑衣青年,他急忙推门而入。韩瑾铭和何子青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黑衣青年也感觉到了,他不禁将手抚上了腰间的佩剑。 何子青依然闲然自得。这里是大涵的都城,是他的地盘,就算韩瑾铭再嚣张,也不敢横着走。 “蓝凌,出去。”韩瑾铭没好气地吩咐道。 “所爱非人,可怜,可怜。”何子青煞有其事地慨叹道。 “何兄,不如我们再做笔买卖。”韩瑾铭收起脾气,好声好气地说道。他的容貌本就过人一等,如今又是刻意讨好,因而显得越发妖媚动人。 “说来听听。”兴许是自小对着何子卿那张美人脸,何子青对于男人的美貌,早已有了足够的抵抗力。 “我知道何兄的手里抓着大涵每一位江湖高手的把柄,只要何兄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视死如归地完成任务。所以,我希望何兄帮我下一道江湖追杀令,目标就是我那位四皇弟——韩瑾扬。”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子青倒不急着表明态度,只是缓缓地说道,“报酬呢?” “蓝凌是蓝飞飞的哥哥,他们从小相依为命,蓝飞飞对蓝凌言听计从,而蓝凌又对我言听计从。”蓝飞飞正是皇后娘娘的真实姓名。 何子青不是愚笨之人,自然听出了韩瑾铭话中的威胁之意。他面上不动声色地笑着,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被捏成了粉末。 “不巧,朕的皇弟子卿正和四皇子结伴同行,若是朕下了追杀令,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蓝凌会带一队人暗中协助各位武林高手,到时自可保寿王爷周全。” “好,成交。”何子青说得波澜不惊,不带任何感情。“我只有子卿一个弟弟,他若是有什么损伤,韩瑾铭,你清楚我的为人。” 两人就此谈定,也不再过多寒暄。何子青出了酒楼,便径直拐进一条狭长的小巷。和喧闹的街市不同,此处冷清异常,并不见行人走动。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六个乔装打扮的大内高手整齐地跪在何子青的身后。何子青依然背对着他们,很是威严地命令道:“去联系庄十三娘。” 与此同时,韩瑾铭依然端坐于酒楼的雅间中。面容冷峻的蓝凌立在他的身后,恭敬地询问道:“主人,我何时部署下去?” “部署什么?”韩瑾铭不答反问。他抬起手臂,用指甲轻轻地划过蓝凌的侧脸,意味深长地笑道,”江湖上的仇杀向来刀剑无眼,寿王爷若真被牵连到了,那只能怨他自己的运气太差。” 再说清城这边,韩瑾扬成功地用春宫图克制住了暴怒中的何子卿,并且强迫他上了马车。虽然刘冥曾多次指点过韩瑾扬,要他在面对何子卿的时候采取“顺毛摸”政策,但是,如此作为的前提显然是何子卿愿意被他摸。如果连这个最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那么一切都白搭。因此,韩瑾扬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先兵后礼,重蹈了威逼利诱的覆辙。 赶着刘冥备好的马车,韩瑾扬为了这弥足珍贵的二人世界,连马夫都没有雇佣,亲自客串了一把。临出清城之前,他从路边唤来一名乞丐,丢给他几块碎银子,让他将自己的一封亲笔信火速送往都城。 韩瑾扬当日为了追回何子卿,只身一人便离开了都城。而后又因为何子卿被掳等一连串的事情,导致他始终没有闲心和都城的下属们取得联系。如今,他既已决定护送何子卿到江南劳家,其间凶险未定,让跟随自己来到大涵的十名死士暗中保护,终究不失为一个良策。 韩瑾扬为了能早日抵到江南劳家,没有走官道,而是抄了近路。结果,这条刘冥推荐的最短路线,不仅是人烟稀少,更是坑坑洼洼的,没有一块平坦的地方。何子卿一路上没少埋怨韩瑾扬,而韩瑾扬自知理亏,始终满脸赔笑地好言相向。两个人你一句我一言,不知不觉便已到了晚上。 韩瑾扬将马牵到一旁啃青草,随后回到马车里翻出了刘冥事先备好的干粮包袱。满怀期待地解开包袱,韩瑾扬和何子卿顿时傻眼了。沉甸甸的包袱里,居然只是包裹了十几块红皮番薯以及一张长字条。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坑爹坑娘坑师叔,不算是好汉。”何子卿一字不差地读出了字条上的内容,“什么狗屁师叔,就是个无赖、流氓、土匪!”说到此处,何子卿突然抬头瞅了韩瑾扬一眼,恨恨地说道,“你比他更没品。” “子卿啊,虽然你每次发飙都提到我的名字,这让我很开心,但是我的人品真有那么差吗?” “没有最差只有更差。”何子卿怒气冲冲地贬低完韩瑾扬,见对方立刻拉长了脸,双眼无神地望着包袱里的番薯,心情不禁大好。 韩瑾扬也没有为自己辩白,他从众多的番薯中挑出两块大小以及卖相俱佳的,抓在手里掂了掂。 见状,何子卿瞬间有些害怕:难道这个银魔已经受够我了,打算用番薯把我拍死? 韩瑾扬可不会读心术,所以他并不知道何子卿心里的奇怪念头。他二话不说地跳下马车,在空地上挖了一个坑,用石头将土坑的周围圈起来,然后用火折子点燃捡来的木柴,扔了进去。过了一小会儿后,他才将番薯放入其中。 何子卿身为一个极其难伺候的王爷,底下人可不敢给他吃烤番薯这种廉价食物,所以何子卿活了这么多年,倒是第一次见到此种吃法。他的腹中早就空空如也,如今闻着空气中似有若无的香味,饥饿感变得越发难以忍受。 “新鲜出炉的烤番薯,子卿要不要过来尝一下?” “我才……”何子卿下意识地就要拒绝,但不争气的肚子急忙发出阵阵抗议。“看在你这么苦苦央求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尝一小口吧。”何子卿跳下马车,一路小跑地冲到了篝火前。 韩瑾扬面带笑容地望着何子卿,那表情仿佛他马上就要融化掉了一般。他垫着衣襟将烤得较为均匀的番薯给了何子卿,自己则留下了那块大部分都已经烤黑的。 何子卿的确是饿坏了,也顾不上番薯的热度,一边哈着气,一边狼吞虎咽。韩瑾扬看着这样形象全无的何子卿,心中却涌出了浓浓的爱意,不自觉地这份深情便体现在了脸上。 何子卿正致力于消灭手中的番薯,突然间就感受到了身旁强大的粉红气场。他浑身一怔,突然间想到了他母后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 据说自然界有一种奇特的昆虫,每当交配的季节,雄虫便会带上许多许多吃的去找雌虫。然后,具有吃货属性的雌虫们在享受美食的同时,便被雄虫叉叉圈圈了…… 我不要变成雌虫啊!何子卿在心中大声地呐喊道。显然,他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和韩瑾扬都是公的。 “子卿,你快点儿吃。”血气方刚的韩瑾扬一不小心又兴奋了。但考虑到何子卿对他的印象,他认为自己此刻必须忍耐住,化身鬼畜色狼什么的注定会悲剧。所以,为了自己能尽快冷静下来,韩瑾扬出言催促何子卿。 何子卿可没有发现韩瑾扬此刻的身体变化。他首当其冲地认为韩瑾扬对番薯做手脚了,或许是迷药什么的,等他中招了,就把他先J再J。不过,何子卿又很快否决了这个念头。韩瑾扬不是做这种勾当的卑鄙小人,因为他是一个更喜欢用要挟手段的无耻银棍。 何子卿双手抓着番薯,谨慎地瞪着韩瑾扬。韩瑾扬的左脸颊沾了一大块灰渍,尤其地抢镜头。何子卿在数次无视失败后,弯下腰从衣服里摸索手帕。 韩瑾扬很好奇何子卿的举动,便前倾上身靠了过来。何子卿只觉得一大团阴影盖在脸上,本能地抬起了头。一切都巧合地有些浪漫,两个人的嘴唇就这样碰在了一起。 因为事出突然,两个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彼此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对方,似乎连彼此的心跳都可以听清。 额滴神啊,子卿居然主动亲我!韩瑾扬乐得是心花怒放。不过,何子卿的心里就没有这么欢乐多了,他此刻想的是:好……好帅…… 这时,韩瑾扬身后不远处的地面突然钻出两根木管。何子卿有些纳闷,便推开韩瑾扬朝着木管指了指。 韩瑾扬顿时警觉起来,他向何子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站起身来准备偷偷过去探个究竟。何子卿可没有听别人指挥的习惯,他手里抓着番薯,抢在韩瑾扬之前赶了过去。然后,他将番薯一分为二,分别盖在了两根木管的出气口上。 “搞定,收工。”何子卿拍了拍手,正准备回到韩瑾扬身边。一段系着银色镂空小球的红绫突然缠在了他的腰上,而后,他整个人被拽着向后飞去。 第三十三章:大逃亡 此刻,韩瑾扬手边并没有刀剑一类的利器,他施展轻功想要追着过去。谁知被番薯堵住的木管下方突然蹦出两个蒙面黑衣人,手持长刀朝着韩瑾扬砍来。两个人的武功并不高,韩瑾扬轻而易举地便制服了两人。这时,夜空中忽的飞来一道红绫,韩瑾扬急忙一个侧翻身躲开。 “韩瑾扬,你最好马上自行了断,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位公子的安危。”同样蒙面的黑衣女子一手按在何子卿的肩膀上,一手抓着钩形弯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子卿也是整天嚷着要我去死,所以从最终目的上来讲,你们两个可是一路人。你快放了他吧” “谁和这个母夜叉是一路人?”何子卿并不领韩瑾扬的情。他扭着脖子想要回过头去,可惜肩膀上按着一只极其有利的爪子,所以,他只好继续用后脑勺对着蒙面女人,自认为威势十足地说道:“我乃当今天子的胞弟寿王爷,那边的肌肉块是我罩着的,你要是识时务,就快些去向他赔不是。” 闻言,韩瑾扬可是感动的很。何子卿的自尊心极强,说白了,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类型。如果按照他以往的性情,就算他真的要翘辫子了,他也绝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因为他害怕事后张扬出去,有损于他的王爷形象。而如今何子卿迫不及待地就表明了身份,显然是为了保全他口中的银魔——韩瑾扬。 “我们江湖中人向来不认同朝廷的统治。甭说你是王爷了,就算是皇帝老儿我也照样拿刀架着。”蒙面女人握着弯刀又向何子卿的脖子贴近了些许。冰凉的刀刃紧紧地靠着喉结,一阵凉飕飕的,何子卿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韩瑾扬见状难免有些慌了。他着实担心蒙面人误伤了何子卿,情不自禁地就向前迈了一步。蒙面人见韩瑾扬向自己逼近,急忙拉扯着何子卿向后退了几步。 “看来我韩瑾扬今日难逃一死,不知这位女侠是否愿意回答韩某几个问题,好歹让韩某死得明明白白?” “韩瑾扬,我警告你,你要是真听这个母夜叉的话自行了断了,那我就把你挫骨扬灰,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何子卿可不知道韩瑾扬之前的话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全部当了真,如今是焦急地不得了。 “既然韩公子已经诚然面对死亡,那我保证让韩公子当个明白鬼。”蒙面女完全无视掉了被自己挟持的何子卿。 “是谁派你们来的?” “不是哪个人,而是黄金五百两。” “喂,你有没有搞错?”何子卿义愤填膺地问道,“你看看他的样貌身型以及人品,至少也值黄金五万两吧!” “子卿,原来我在你心里并不是一个毫无存在感的路人甲,有你的这些话,我死而无憾了。” “无憾你妹啊!”何子卿气急败坏地吼道。他刚才所说的一番话,纯粹是为了混淆视听,试图再次用口遁之术外加主角光环,彻底K.O掉身后的母夜叉。 “现在可不是让你们打情骂俏的时候。韩公子,时间不多,您有什么问题可要抓紧时间问了。” “你在哪里做的整形手术,棒子国吗?”韩瑾扬一脸正经地问道。 蒙面女瞬间被刺激到了,她猛地拉下面罩,换了一只手握住弯刀,另一只手则指着自己的脸,异常激动地说道:“我没有整形,这都是纯天然的,你是没长眼睛呢,还是眼瞎了?” “我不是指脸,我指的是胸。” 蒙面女子低下头瞅了瞅自己宛如小土堆的胸部,空闲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而且因为情绪上的波动正不断地颤抖着。 “你找……啊……”蒙面女子还未讲完,突然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在她的一侧,一只大红色的男鞋正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这时,一道红影嗖地飞到何子卿身旁。也许是因为惯性太大的缘故,此人在停下时险些没有刹住而扑倒在地。 “居然敢用刀架着未来的武林盟主夫人,让你尝一下劳宫飞鞋的滋味。”依然穿着喜服的劳宫威风凛凛地甩开衣摆,极其具有作秀耍酷的嫌疑。 “劳盟主仗义相救,就此谢过,走好不送。”韩瑾扬伸长手臂将何子卿圈入自己怀中,以此来表明自己对对方的所有权。 “韩兄已是自身难保,何必拖累子卿姑娘。”闻言,不只是韩瑾扬,就连何子卿也扭过头来,满脸疑惑地望着劳宫。 “几个时辰前,江湖上刚出了一道追杀令,取得韩兄项上首级者,可得黄金五百两。”劳宫边说便弯腰捡起鞋子穿上了。“这位郭女侠便是峨眉派的首席高手,相信用不了多久,大涵所有的武林高手便会蜂拥而至,争抢对韩兄的首杀权。” “韩瑾扬,你该不会是调戏了某某门派的掌门夫人,给人家老公送帽子了吧?”何子卿想到韩瑾扬先前和蒙面女子的对话,依然气得牙痒痒的。 “我来大涵的时日不长,又是整天和你腻在一起,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勾搭别的活物?”看来韩皇子已经忘记了他为刺激何子卿而勾搭的少年。 何子卿仔细一想,韩瑾扬说的确实在理。可他就是不想给韩瑾扬好脸色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问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时间允许,你就出去勾搭了。” “我哪有那个胆子啊。”韩瑾扬故作可怜地说道。 “韩兄是否与有夫之妇私通,我倒是不知。不过,韩兄的确是得罪了一位厉害角色。”劳宫觉得自己再不出声,又要再一次地沦为炮灰攻了。“几年前,江湖上突然出现了一位神秘人物,他知晓全部武林高手的软肋,并以此控制他们,就连我这个武林盟主也无能为力。” 听着劳宫一本正经的讲解,何子卿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何子青的小金库。何子青就是那个神秘人物的念头一闪而过,很快被何子卿否决掉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何子青要追杀韩瑾扬的理由。在他离开都城之前,何子青和韩瑾扬的关系看起来非常得好,每日品茶闲谈,不知道的人定会认为他们才是官方CP。 “糟糕,有人来了!”劳宫突然警觉起来,他猛地趴到地上,用耳朵贴着地面听了小半会儿。“一共有四十个人,武功在韩兄之上的至少有十五个。” “比我武功高的有几个?”何子卿随口问了一句。 “四十个。”劳宫也没经过大脑,非常诚实地答道。 “呵。”何子卿不怒反笑,回头对着韩瑾扬抛了个媚眼。然后趁韩皇子各种花痴综合征之际,抬高右腿狠狠地踹在了他的脚背上。 “打击你的人是劳宫,你为什么踩我?” “三个字,我愿意!” 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劳宫非常大声地清了清嗓子。“如果和他们正面冲突,我们是绝无胜算的。” “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寿王爷对于此计策的精通程度早已满级。 “我们的速度不如对方,迟早会被追上。”劳宫没有直说是谁拉低了平均速度,只是意有所指地望着何子卿。 “既然逃跑和交战都行不通,那我们换个文艺一点儿的法子。”韩瑾扬扯下黑衣人的面罩,对着自己的脸比划了几下。 雄赳赳气昂昂的一大票人物,有的持枪,有的握剑,还有的抡锤,浩浩荡荡地追上了峨眉派杀手三人组。此时,四周一片静谧,马车停靠在一旁,黑衣蒙面的三个人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希腊雕像的优美姿势。 “郭绸(请区别于郭襄),你们得手了?”领头的长脸男人带着几分紧张地问。 站在最前面的蒙面女人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别放在心上,失败是成功他娘。”长脸男人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那么,他们逃往哪个方向了?” 蒙面女子依然不答话,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左侧。 “兄弟们,为了我们今后的自由,当然也为了黄金五百两,我们上。”长脸男人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立刻马不停蹄地追了过去。 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终于走远了,蒙面女子用力地扯下了面罩。“一股子胭脂味,我都快窒息了。”何子卿挥动着双手,努力让周围的空气流动起来。 “子卿姑娘换回女装,果真是人间绝色。”劳宫陶醉地赞赏道。 “我和你一样,都是男人,你懂不懂?” “我懂我懂。”虽然劳盟主嘴上说得好听,但他的表情表明他根本就不懂。 “劳盟主,你去把马车里的三个裸人扔出来。”韩瑾扬可是见不得何子卿和劳宫搭一句话,立刻跳到两人中间,将何子卿挡在身后。 “你去。”劳宫同样是分毫不让。 “清城派的刘帮主……”韩瑾扬一字一句地说道。 “好,我马上去。”劳宫的气焰瞬间消减了下去。 何子卿异常震惊地望着劳宫忙上忙下,他用手指戳了戳韩瑾扬,好奇地问道:“我是不是错过了精彩的部分?” “不是精彩是凄惨,简直就是惨绝人寰,大涵版的陈世美和秦香莲啊!”韩瑾扬料定劳宫听不到他说的话,完全不着边际地将劳宫诽谤了一番。 第三十四章:金手指(上) 三个人连夜赶了十几里路,后来皆是哈欠连连便暂且停在河边的一处阴凉中,由劳宫和韩瑾扬轮流守卫,各自补充一下睡眠。 何子卿原本睡在马车中,但车厢的空间实在不够他伸展手脚。于是,他在树下挑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并在上面铺了一层韩瑾扬的衣服,才倒头大睡。 临近中午,烤鱼的香味悠悠飘来,将何子卿的馋虫全部勾了出来,以至于睡意瞬间全无。他心满意足地伸了个懒腰,翻身侧躺在地上,双眼却是不受控制地盯着韩瑾扬的后背。 韩瑾扬正全神贯注地烤着鱼,完全没有察觉到何子卿的注视。等到木架上的河鱼被烤得滋滋作响了,他才将鱼从火堆上挪开,并且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何子卿一眼。 何子卿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可惜他的动作再快,韩瑾扬还是看到了。他大步走到何子卿跟前,不怀好意地将鱼伸到何子卿的鼻间,不断地来回晃悠。 “新鲜嫩滑的烤鱼,子卿要是再不醒,可就没得吃了。”韩瑾扬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少废话,给本王拿来!”何子卿猛地从地上坐起来,一把夺过了烤鱼。不过,烤鱼如今的温度可不是寻常人能接受的,所以何子卿毫无疑问地被烫惨了。好在韩瑾扬有眼力劲,及时递上凉水,何子卿这才逃过了被烫伤的悲催经历。 不一会儿的功夫,何子卿已经消灭了整条鱼。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评论道:“原来你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用处,以你的厨艺勉强可以在本王府中洗菜了。” “子卿,夸我一句会怀孕吗?” “当然!” 这时,依然处于睡梦中的劳宫突然换了一个睡姿,而且嘴中念念有词地嘟囔着:“铁头功,降龙十八掌,凌波微步……” “一个没有节操的武痴。”因为听信了韩瑾扬的话,何子卿一路上都没给劳宫好脸色看。 韩瑾扬此刻也是有些后悔的,他觉得自己把劳宫形容成一个抛妻弃子的负心汉,着实严重了些。如果撇开何子卿的因素不谈,他觉得劳宫绝对是一位值得结交的人物,至少比何子青更加靠谱一些。 “你的厨艺是跟谁学的?”何子卿觉得两个人就这样干巴巴地坐着,谁也不说话,实在是太诡异了,所以他随口问了一句。 “我母后离开人世后,我曾到外公的军营中呆过一段时间。那时候,跟着外公学了不少的东西。” 何子卿是第一次听韩瑾扬提起自己的情况,心中不免有些同情他的遭遇。想到自己那位异常恐怖的母后,何子卿觉得如果下次老天不开眼地让他们碰到,一定要拿出男子汉的气势,向她问问那该死的天下第一春药是怎么回事。 “虽然你的母后不在了,但你还有父皇有兄长。”何子卿并不清楚北昭的情形,他这么说纯粹是为了安慰韩瑾扬。 “兄长……”韩瑾扬不屑地哼了一声,“这天下的兄长可不是都像陛下那般关心自己的弟弟。” “就何子青那个怂样的?”何子卿因为男皇后的事情,始终对何子青意见颇大。“无德无才,还沉迷于一个白痴,这样的人当皇帝简直是大涵的耻辱,我总有一天要让大涵跟着我混。” 韩瑾扬知道何子卿是因为在气头上,才会口不择言,他和何子青的兄弟之情着实让他这个旁观者心生羡慕。其实,仔细想想,他和几位弟弟们的感情也还算不错,唯独那位二皇兄坚定不移地要致他于死地。 既是想到了韩瑾铭,韩瑾扬不禁开始梳理昨夜发生的种种事情。以何子青的能力,他还不至于让韩瑾铭控制了整个大涵的武林人士。但如果不是韩瑾铭又会是谁呢?何子青原本极有可能是那位神秘人物,不过何子卿跟在他的身边,何子青是绝不会派人追杀他们的。 “韩瑾扬,你真的把我们的春宫图传给大涵的每一位说书先生了?” “我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见识到子卿的妩媚。” “媚你个头!”何子卿整句话说得软绵绵的,丝毫不见平日里的杀伤力。不仅如此,他的双颊似乎飞快地升起了微微红晕。 韩瑾扬倒不急着接话,他将手伸到衣服中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本厚实的折子。“这本春宫图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我以后不会再用它来要你,我要用我的真心实意彻底来打动你。” 何子卿半信半疑地望着韩瑾扬,毕竟他昨天刚被要挟过,谁知道这韩瑾扬说话会不会跟放那啥似的,根本不当回事儿。就在何子卿犹豫着是不是该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韩瑾扬一扬手,春宫折子划过半空,落在了火堆上。 何子卿想不都没想地便冲了过来,他一脚将折子踹出火堆,然后弯腰捡起来,一溜烟地跑了回来。 “谁准你乱丢东西了,要是被奇怪的家伙捡到,本王爷的名誉损失谁来赔偿!” “我打算烧掉它,”何子卿的反应完全出乎了韩瑾扬的预料,“嗯,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也不行!”何子卿怒气冲冲地拉出韩瑾扬的手,将折子硬塞到他手中。“你把它收好了,如果再有什么损伤,我为你是问。” “如果它在我手里,我以后还会要挟你的。”韩瑾扬试探地说道。 “你好烦啊,我当然知道啦!” 韩瑾扬不禁又在心里偷着乐了。他猜何子卿还没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不过这种无意间的真情流露,实在是太可爱了。 韩瑾扬借势握住何子卿的手,何子卿挣了几下,没有挣开,索性也不再挣扎,任由韩瑾扬吃他的豆腐。两个人安静地四目相对,不知不觉间双唇的距离越靠越近。 “瑾扬哥哥——”如此煽情的声音,相信大家都已猜出搅局的人是谁。 韩瑾扬听到有人唤自己,本能地回头望了一眼,然后他看到满脸泪痕的少年花枝招展地向他扑来。他急忙回过头来,没想到等待他的却是何子卿的白嫩拳头。一拳正中鼻尖,韩皇子的鼻下缓缓地流出两行鼻血。 短暂的和平过后,因为牧西少年的突然出场,韩瑾扬和何子卿的关系又一次陷入了僵局。完全处于状态外的劳盟主再次感受到了“子卿姑娘”的善解人意,而完全了解到牧西是个变态的韩瑾扬已经无心迎战,只想着该如何甩开牧西这块狗皮膏药。 四个人吵吵闹闹地再次上路。途中依然是毫无人烟,他们今夜注定只能露宿野外。 晚饭比昨夜丰盛了许多。劳宫深刻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为何子卿捕了几只正常人可以接受的野味。四个人围坐在篝火旁,倒有几分开篝火晚会的感觉。 韩瑾扬和劳宫依然在何子卿的面前明争暗斗,而何子卿则像是完全转了性,对劳宫轻声细语,温柔体贴的,把韩瑾扬气得直接问候了劳宫祖宗八十八代。 完全被忽视掉了的牧西趁其余三人不注意,拿起木棍上串着的烤野兔,在上面飞快地倒了些什么。 “子卿,野兔可以吃了!”韩瑾扬伸手抢下烤野兔,献宝似的递到何子卿面前。 “我只要后腿。”何子卿神气活现地说道。 “我马上……啊……”韩瑾扬的手指刚碰到烤野兔的后腿,便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锥心的疼。 “瑾扬哥哥,让我帮你处理伤口!”牧西反常地很激动,不过在他出手之前,何子卿已经扯过韩瑾扬的手指,仔细端详起来。 “啊……”何子卿同样痛地发出了声音。 “子卿姑娘,你的手指怎么在发金光?”劳宫大惊失色地说道。 “因为他中了一种叫‘金手指’的蛊毒,别名十日不滚床单不舒服斯基,具体介绍参见刘冥师叔的解释。”牧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原本可是为自己和韩瑾扬准备的,结果阴差阳错白白便宜了何子卿。虽然仔细追究起来,他和何子卿还是一对干兄弟,可是一山难容二受,除非一人反攻。但照现在的情形看,他和何子卿明显不来电啊! “子卿,我们以后每隔十天就要滚一次床单。”韩瑾扬很是正经地说道。 “做你的春秋大梦!” “他说的都是真的,你如果不愿意,很快就会肠穿肚烂而死。”牧西认为他用的词比“七口流血”更加具有恐吓力。“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我干爹,也就是你爹,这蛊毒是他给我的。” “不可能,我父……”何子卿想到身边还站着劳宫,急忙改口道,“我爹为人正直,向来尊崇阴阳协调,怎么会眼睁睁地看我和一个男人滚一辈子床单!” “他本来是打算拆散你们的,让我把这蛊毒用在自己和韩瑾扬身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要告诉娘,你和爹有一腿!”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连干爹都认了,难道会没发生什么吗?” 第三十五章:金手指(下) “何子卿,你思想龌蹉,难道‘干爹’就一定代表不好的方面吗?”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信服力,牧西可怜巴巴地望向劳宫何韩瑾扬,祈求两人的赞同。 “一个银荡,一个无耻,天生的奸夫银夫!”何子卿又见到牧西向韩瑾扬明送秋波,而韩瑾扬居然色迷迷(寿王爷视角)地在点头,他的怒火腾地就烧起来了。 柔软的衣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轻轻的颤栗。何子卿的身体从未无缘无故地敏感至此,他一时始料不及,竟是发出了声。 “嗯……”不响亮却足够清晰的声音,韩瑾扬和劳宫同时靠了过来。 “看来蛊毒发作了。”牧西少年双手交于胸前,非常肯定地说道。 解救何子卿的法子,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心知肚明,但此刻,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劳宫的视线在何子卿的身上来回移动,平心而论,没有哪个人愿意自己喜欢的人和别的人胡搞一通,而且还是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 就在劳宫苦苦纠结的时候,何子卿突然转头望向他。白皙的皮肤如今泛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衬得整张脸当真是面若桃花,娇媚动人。 “劳盟主,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解世间百毒的灵丹妙药救人如救火,你赶快拿出来啊!”何子卿问了一个在龙阳客栈时早已问过的问题。 劳宫一言不发地望着何子卿,此时他可没有心情再吐槽唐门。他猛地一窜,施展轻功飞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中。而后不久,树林里传来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周围的鸟虫纷纷结队逃散。 “我明白的,瑾扬哥哥无需多言,我自会消失。”牧西抢在众人开口之前,悲戚地说道。不过,他刚一转身,脸上立即露出一种可以称之为幸福的表情,而他此刻的心理活动是:就是这样,被虐的太爽了! 碍事的人突然间就没了影。何子卿慌忙扭过头去瞪着韩瑾扬,碰巧对方也在望向他。月亮在韩瑾扬的身上洒下一片迷蒙的青光,清爽的夜风不知何时带上了暧昧的气息,何子卿不知不觉竟看得入了神。 “莫非,”何子卿强忍着身体内节节升高的热痒,声音沙哑地喃喃道,“我的设定就是一换场景就要被叉叉圈圈?”因为说话时的动作幅度太大,亵裤不慎摩擦到了暴涨欲裂的部位,带来一阵难以忍受的刺激。 韩瑾扬的手就在此时突然按在了上面。层层的衣衫已经形同虚设,真实到毁灭一切理智的决绝顶,何子卿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浑身绷直得连脚趾都蜷了起来。 然而,不管身体内的欲望如何疯狂地叫嚣着,何子卿依然向后退了一小段距离,断断续续地说道:“不准……碰我……” “如果不发泄出来,子卿会很难受吧。”韩瑾扬此刻是很想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推倒何子卿帮他消除蛊毒带来的情欲折磨。但想到刘冥临行前的嘱咐,以及何子卿平常的性情,如若他真的这么做了,一夜的欢愉过后,何子卿定会闹个天翻地覆,搞不好会真的为了报复他而和劳宫发生点儿少儿不宜的事情。 何子卿先前的那句话纯粹属于条件反射,他在面对韩瑾扬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心口如一过,而韩瑾扬也始终如色中恶鬼般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偏偏这一次,何子卿是无比地渴望着韩瑾扬的贴近,但韩瑾扬却像个木头人似的,杵在原地不肯动弹。 蛊毒所带来的非人折磨变得愈发难以忍受。何子卿料定韩瑾扬是在戏弄他,有意让他出丑,气得不禁握紧双拳,就连指甲嵌入掌心也毫无察觉。 “如果……你发誓……”何子卿低下头,避开韩瑾扬炙热的目光,小声嘟囔道。 “我发誓,如果我今夜对子卿图谋不轨,那劳宫注定一生孤独。”韩瑾扬见何子卿终于松口了,心中不禁一阵窃喜,面上则努力维持着正经的模样。“我现在可以过去了吗?” “你……你说呢……”何子卿的喘息声变得愈发沉重。 得了命令的韩瑾扬立刻就靠了过去。他毫不费力地解开何子卿的腰带,退下亵裤,早已高高挺起的部分突地跳了出来。韩瑾扬性急地握住它,因为太过兴奋,力道不禁大了一些。但何子卿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相反,他的嘴中泄出了刻意压抑的甜腻呻吟。不断分泌出的液体逐渐浸湿了韩瑾扬的掌心,韩瑾扬不禁加快了套弄的速度。 何子卿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下体,他的后背渗出薄薄的一层汗,粘黏着衣服,令人讨厌的感觉。他低下头靠在韩瑾扬的肩膀上,突然张开嘴一口咬住对方的劲肌,以此阻止了自己再次发出声音。 欲望很快便发泄了出来,但霸道的情欲依然没有消退。后庭处又酥又麻的,痒得教人发狂,迫切地想要被什么东西进入,被用力地戳动撞击。 “居然还是这样,难道是我用的方法不对?”韩瑾扬一边说,一边将手抚上了何子卿的尾椎处。突如其来的刺激,何子卿的身体猛地颤动了一下。 “子卿,你别担心,我只是用手指。”韩瑾扬揪住自己大腿根部的某处用力掐了一下,勉强让贲张的部位平复了下去。他告诫自己何子卿此刻正受着蛊毒的折磨,他绝不可以趁人之危而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何子卿依然处于高朝后的余韵之中,他大半个人靠在韩瑾扬的肩膀上,灼热的气息不断地喷洒在对方的脖颈处。 韩瑾扬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后庭外围打着转,这种似有若无的触感将何子卿折磨得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好在韩瑾扬在短暂的试探后,一点一点地将手指挤了进去。因为蛊毒的缘故,手指进入得异常容易,但韩瑾扬对于自己上次的残暴心有余悸,始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是慢慢地蠕动着。 何子卿越发地情难自禁,他忍不住绷直身体用力地夹紧那处。但是手指的粗度根本不足以让他感到舒爽,他渴望更粗更大更灼热的东西来贯穿自己。他隔着衣料拼命地摩擦着韩瑾扬的身体,可韩瑾扬根本不为所动,依然用手指不紧不慢地向深处蠕动着。 何子卿此刻是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用双手固定住韩瑾扬的头,低头吻了上去。韩瑾扬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何子卿早已掌控了主动权。他仿佛要将韩瑾扬的唾液吸干似的,拼尽全力地纠缠着他的舌头,一遍又一遍地舔舐着口腔。 韩瑾扬感觉自己的魂魄都要被何子卿吸走了,他兴奋地浑身发热,连呼吸也逐渐粗重了起来。这时,狂风暴雨般的亲吻终于结束了,何子卿红肿的双唇上粘连出一道银丝,在如水的夜色中闪动着银靡的光芒。 韩瑾扬下腹部一热,好不容易冷静下去的部位再次变得精神抖擞。何子卿则趁着他晃神的空当,一把将他推倒在地,骑跨在了他的身上。 韩瑾扬的心里暗叫不好,如今的何子卿已被情欲所掌控,双眼里全然没了清醒时的焦距。而照现在的情形来看,这何子卿该不会是想强上了他吧?想到此处,韩瑾扬不禁犹豫不决起来,他实在是拿不定主意,自己究竟该推开何子卿呢,还是顺着他的意? 就在韩瑾扬苦恼纠结的时候,何子卿突然将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抬起身子对准了韩瑾扬早已火热的坚挺,一点一点地坐了下去。 意想不到的急剧转变,韩瑾扬只觉得天地一下子颠倒了过来,他整个人仿佛漂浮在云端之上,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刺激,韩瑾扬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感受。 紧紧纠缠的两个人,贪婪地索取着对方的身体。起先握有主动权的何子卿逐渐落了下风,被韩瑾扬用双手握紧腰侧,猛烈地撞击起来。身旁的篝火照亮了韩瑾扬的半边身躯,不断摇晃的视野,何子卿精疲力尽地望着下方模糊的轮廓。 在这一刻,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第三十六章:劳 梓 春日的晨光倾斜着照到脸上,明晃晃地有些刺眼。韩瑾扬睡眼稀松地望着眼前的特大号面孔,用了很长时间的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身处何地。然后,他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将依然未醒的何子卿护于身后,大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韩瑾扬的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幸亏昨夜昏睡过去之前,帮何子卿清洗了身体,并给他穿上了衣物,否则,岂不让面前的陌生男人白白看了去。 “韩公子,他是在下的弟弟,劳梓。”劳宫的面色与其用不善来形容,倒不如直接用凶相毕露来得更贴切一些。经过昨夜的事情,劳宫对韩瑾扬的看法恐怕再难有回转的余地。 闻言,韩瑾扬仔细地打量了对方一番。只见对方和劳宫无论是发色还是肤色甚至是瞳孔的颜色,都有着八九分的相似,果真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此处瀑布汗) “那位公子没事吧?”劳梓对自己的大哥爱答不理,对于韩瑾扬这个外人倒是热情得很。 韩瑾扬匆忙将手按在何子卿的额头上,还好没有发烧。看来,何子卿只是因为太过疲累,所以一直没有睡醒。 “你什么眼神呢?那是我的意中人——子卿姑娘,不是公子!” 劳梓对着韩瑾扬耸了耸肩,一脸无奈得笑着。而后,韩瑾扬打横抱起何子卿,和劳梓边走边聊,完全无视掉了一副死人相的劳宫。 劳梓会突然出现在此地,是因为收到了一封密报。这封密报来自于一个叫庄十三娘的女人,碰巧劳梓正在百里外的县城查对劳家茶庄的账簿。于是,带着自己的手下们快马加鞭地赶了过来。 韩瑾扬和劳梓是一见如故,两人旁若无人地畅所欲言,谈天谈地谈妹妹,把劳宫和牧西这两个旁观者惊得是目瞪口呆。 “没天理啊,我才是他哥!”劳宫悲痛欲绝地申诉道。 “感觉又多了一位情敌。”牧西嘴角含笑地嘟囔道。 而后,在劳梓等人的护卫下,一行人继续上路向着江南劳家行进。时近正午的时候,迎面走来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物,领头的是一位妆容艳丽的中年女人,她的后面用一根麻绳牵着一长串狼狈不堪的囚犯。 劳宫因为好奇,不禁多瞥了几眼,然后惊奇地发现走在最前头的囚犯正是先前追杀他们的长脸男人。劳宫急忙转向劳梓,想向他打听对方的来历,却正巧看到他正向领头的女人打招呼。 “她是什么人?”劳宫压低了声音,耳语道。 “庄十三娘,人称江湖通讯员,是朝廷安插的一个传话人。” “你怎么会和这种人认识?”劳宫身为武林盟主,在处理与朝廷的关系上,向来秉着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搭理谁的原则。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劳梓非常不负责任地敷衍道。 以劳宫的刻板性子,若是让他知道了劳梓偷看小尼姑洗澡,而且还被人抓住了把柄,定会对劳梓家法伺候一番,最后还会逼着他娶了那么背多分。 长久以来,劳梓对于那位捏着他的把柄,把他当小厮使唤的神秘人物可是恨得牙痒痒的。偏偏不久之前,他因为完成他指派的任务,竟意外地结识了自己的妻子,让他这个四肢健全,裸奔十几年的男人终于有了一件既舒适又漂亮的衣衫。 由此,劳梓对于那位神秘人物的看法也有了根本性的转变。虽然他依然不待见他,但他在自己的房中为那位不知名的人士立了一座牌位,每天早中晚三柱香地供奉着。 韩瑾扬在劳梓的专断之下,被留在马车上照顾何子卿。他一路上甘愿充当着何子卿的活体肉垫,双腿被压麻了也没敢动弹一下。 劳梓是一个非常讲究效率的人,为了尽快赶到劳家,不惜日夜兼程。对于这种情况,劳宫和劳梓的手下们早已见怪不怪,牧西虽然嘴上嚷着不人道,心里可是乐得很。至于韩瑾扬,他一个坐马车的就更没有表决权了。 何子卿睡了整整一天,直到晚上才醒来。因为睡眠的时间长达十个时辰以上,所以这何子卿虽然睡醒了,但依然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而且腰痛背痛偏头痛,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痛的地方。 “子卿,你要喝水吗?”韩瑾扬急忙拔下水袋的塞子,将它递到何子卿面前。 何子卿仍旧眯缝着双眼,接过水袋后,小小地喝了一口。“脑袋疼……” 闻言,韩瑾扬扶着何子卿仰靠在自己怀中,然后抬手轻轻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试图减轻一点他的不适感。 韩瑾扬的力道正好,手法也很娴熟。何子卿不禁合上双眼,又眯了小半会儿。突然间,他猛地想起自己身旁的人是谁,前夜的银靡回忆瞬间便被唤醒了。 “银魔,离本王远点儿!”彻底清醒过来的何子卿一胳膊肘撞在韩瑾扬的胃上,疼得韩瑾扬当场弯下了腰。 而后,韩瑾扬被何子卿毫不留情地赶出马车,加入了骑马的队列。劳梓很是同情地拍了拍韩瑾扬的肩膀,安慰道:“妻管严嘛,大家都能理解,家暴什么的,大家也是不想的。” “你是不是站错队了,我才是你哥。”劳宫又一次地申诉道。 “大哥,不是做弟弟的不帮你,你连何公子的性别都没有弄清楚,就不要再添乱了。” 劳宫被自己的弟弟训得无言以对,恨恨地瞪了韩瑾扬一眼后,骑马飞奔到了队列的最前头。 “我大哥有性别认知障碍,韩公子别往心里去。” “怎么会呢。”韩瑾扬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揉搓着胃部,笑容异常虚假地说道,“劳少侠,不如我们继续白天的话题,就是你的妹妹——杜蕾思。” 是的,劳宫和劳梓有一个同父同母的妹妹,因为随了母姓,所以有着一个极其霸气的名字。不过,他们的这个妹妹自小就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因此在某年的元宵节上挟持账房先生携款潜逃,从此杳无音信。 在没日没夜地赶了几天路后,劳梓破例让一群人到客栈中休息一晚。韩瑾扬也被累得够呛,经过这段时间以来的深入了解,他发现劳梓绝对是一个铁血领导者。还好大涵不是他们劳家的,否则,非要变成当世的富士康不可。 晚饭也一并在客栈中解决了。何子卿借口身体不适,进了客栈后就急匆匆地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其间的速度恐怕连博尔特都望尘莫及。 韩瑾扬近来也察觉到了何子卿的古怪。何子卿似乎一直有意避着他,而且非常明确地和他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按理说,他和何子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磨合,即便不能达到如胶似漆的地步,至少也应该心有灵犀两看不厌了吧。可如今的状况,竟是比最开始相遇时还要糟糕。 韩瑾扬匆匆扒了几口饭,将桌上的鱼啊肉啊彻底扫荡一遍,全部堆在碗里,准备给何子卿送过去。一路上都没有存在感的牧西突然伸出手臂,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如果是你,我就不会去找他。” “为什么?”韩瑾扬不解地问。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他最近一看见你就脸红,明显是在害羞嘛。”身为一个受虐狂,比起自己感情称心如意,牧西更喜欢撮合韩瑾扬和何子卿。 坐在对面的劳宫啪地一声撂下碗筷,从木凳上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继续!” 劳宫噔噔地上了楼,韩瑾扬也站了起来。 “韩公子,这是做什么去?”劳梓以为韩瑾扬怀疑劳宫的人品,认为劳宫离开是为了夜袭何子卿,所以语气上不自觉地就有些咄咄逼人。 “我去看看子卿睡了没。”韩瑾扬也懒得解释,快步走出客栈,施展轻功飞上了屋顶。 何子卿的屋里依然亮着灯,韩瑾扬小心地掀开一块瓦片将脸凑过去打量着房间中的情形。何子卿正坐在窗前的木凳上,手中端着茶杯,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的夜空。 突然间,他将食指伸到茶水中沾了一下,然后在矮桌上缓缓地写了一个字。韩瑾扬因为光线不足的缘故,费了好大的劲才看清何子卿写的是什么。 一个“扬”字,韩瑾扬的扬。 何子卿对着茶水描画出的字发了一小会儿呆,随后,便像是发了疯似的拼命用袖子擦拭木桌,直到桌面被擦拭得毫无水渍才停了下来。 “杀千刀的银魔,害我变得这么奇怪!”何子卿将十指插进散开的长发中,表情显得很是苦恼,只是嘴角隐约露出了笑意。 第二天再出发的时候,何子卿顶着两个熊猫眼,而韩瑾扬则变成了歪脖子的活动广告。至于昨夜两人发生过什么,众说纷纭,而真相大概也只有一夜失眠的寿王爷以及整夜偷窥导致落枕的韩皇子才知道吧。 第三十七章:江南劳家 一群人马不停蹄地又奔波了些时日,终于,在这日傍晚抵达了江南劳家。整座劳家府邸从外观评断,可用简陋破旧四个字来形容,至于府邸内部,那是更加地简陋破旧。 “前面那两个姓劳的,是我们进门的方式不对吗?”所谓枪打出头鸟,而寿王爷本人正是这么一只遇到风吹草动便会炸毛的出头鸟。不过,鉴于他爹留给他的显赫地位,暂时还没有人敢拿枪指着他。 “何公子此言差矣。古人有云,树大招风,我们劳家虽是江湖上执牛耳者,但也不想被朝廷每日查水表。”劳梓如实答道。 何子卿身为大涵第二统治者,自然是凡事都要维护朝廷颜面,所以他毫不客气地回敬道:“如果你们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朝廷为什么要查你们的水表,难道是吃饱了撑的?” “不是吃饱了撑的,是因为缺钱花了。”劳梓抬手挠了挠耳朵,显得异常不屑。 “你……”何子卿说着便撩起衣袖,准备给面前不知好歹的江湖草寇一些颜色看看。因为自小受到大内高手们的蓄意欺骗,以及缺少必要的实战经验,寿王爷明显高估了自己的三脚猫功夫。 “相公你回来啦——”正当何子卿摆好姿势准备出手的时候,屋里忽然跑出来一个赤色衣衫的少妇,眉清目秀,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的绝色,但绝对是闭月羞花的佳人。 何子卿不禁倒吸了口凉气。长久以来,他都认定何思柔是被劳梓拐回了劳家,可如今出现的妙龄女子并不是何思柔。一瞬间,何思柔的真正去向再度成了谜。 “菲菲,这是怎么回事?”一直站在何子卿身后的韩瑾扬,突然开口问道。 “皇兄……你……你……”劳梓的妻子在看清韩瑾扬的相貌后,立刻害怕地缩到了劳梓身后。 “你是北昭的四皇子!”劳梓难以置信地指着韩瑾扬。 “韩瑾扬,如果她是你皇妹韩菲菲,那我皇兄娶的白痴又是谁?”何子卿生气地质问道。 “子卿姑娘也有皇兄?” 一时之间,庭院中的众人皆是陷入了困惑之中。这时,从屋中走出来一个年纪与韩菲菲相仿的姑娘,她一副男人的装束,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气场不凡。 “你们在聊什么,好热闹的样子。” “思柔。” “蕾思。” 何子卿和劳梓异口不同声地唤道。 “子卿哥哥,你来劳家做什么?”何思柔的反应很冷淡,并没有像何子卿事先预料的那样,对他投怀送抱哭诉遭遇。 “思柔,你别怕,我现在就救你出去。” “你想把我救到哪里去,这里是我的家。”何思柔很无辜地说道。 “家?” “是啊,那边的劳梓是我二哥,这边的劳宫是我大哥,我本名叫杜蕾思。” 因为何思柔的出现,状况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是一脸茫然。站在一旁的老管家适时地咳了几声,然后慢悠悠地说道:“几位要不先到屋中坐下,让我去泡上一壶龙井,几位一边喝茶一边对剧情,可好?” 几个人都觉得老管家的提议甚好,所以争先抢后地进了屋中。从刚才开始便没有参与的牧西也跟在人群后面,悄悄地走了进来。 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交流讨论,每个人所知道的剧情终于完美地接连在了一起。原来,韩瑾扬当日护送自己的皇妹韩菲菲到大涵和亲,刚入大涵边境,韩菲菲便被不知名的蒙面人劫持而去,而这个蒙面人正是恒山派掌门劳梓。 劳梓因为有把柄握在那位神秘人物手中,所以听从他的命令劫走了韩菲菲。不料两人竟因此生情,天雷勾动地火,草草地就把亲事办了。 另一方面,韩瑾扬为了不引起两国的争端,命令自己的侍卫蓝飞飞假扮成公主,准备以此拖延时间。谁知何子青对于男公主竟是喜欢得很,韩瑾扬只好将计就计,成全了何子青的心愿。 韩菲菲在跟随劳梓回到江南劳家后,因为担心韩瑾扬的安危,便拜托自己的丈夫劳梓到宫中打探消息。于是,在某个月明星稀的晚上,劳梓在皇宫的屋顶上偶遇了自己失散十多年的妹妹——何思柔。 接下来的一切,就像大家所知道的的那样,稀里糊涂地就进行到了现在。 所有的真相终于大白于天下,何子卿此刻的注意力也从何思柔转到了韩菲菲身上。虽然如今的北昭公主已经沦为二手货,但好歹比宫中那个白痴强上百倍,所以何子卿开始在心里谋划着如何才能将真正的皇嫂骗到宫中。 韩瑾扬似乎看透了何子卿的心思,别有用意地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警告他不要打歪主意。领略过何子青的变态后,韩瑾扬不禁庆幸自己的皇妹没有嫁给他。 劳宫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走到何子卿面前,问道:“子卿,你是女人嘛?” 何子卿想到自己先前对劳宫百般恭维,颇有欺骗对方感情的嫌疑,所以按捺着心中怒火,非常耐心地解释道:“不是。”(这是哪门子的耐心!) “那你喜欢我吗?”爱情面前,性别早已成为浮云。 “不喜欢。” 劳宫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他用了好长时间才从打击中回过神来,讪讪地说道:“你们都不用理我,我会自己消失的。”说完,劳宫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何子卿见到劳宫这幅模样,心中很是不忍,想着要不要追出去安慰他几句。这时,韩瑾扬毫不避讳地将手按在他的手背上,然后冲他摇了摇头。 “蹲在墙角画圈圈的小不点是谁?”何思柔可没有心思旁观两个男人眉来眼去,她从开始便注意到了毫无存在感的少年,此刻终于有机会询问他的来历了。 “他叫牧西,是……”何子卿鉴于自己和牧西也算半个兄弟,于是主动介绍道。 啪——何思柔也不等何子卿说完,几步并作一步,奔到少年面前摇手就是一巴掌。 “真是中邪了,我怎么看见你就想揍你。”何思柔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手掌。 “欧巴桑,那是你心理扭曲。”牧西反常地没有泪眼婆娑,而是展现出了一个爷们该有的气势。 “你敢叫我欧巴桑,铁岭无敌拐!” “佛山无影脚!” 两位刚见面的配角因为一言不合,突然间就打作一团。劳梓一边躲开迎面飞来的木凳残肢,一边向韩瑾扬拱手说道:“大舅子,这里是战线前方,未免被误伤,我们去里面详谈,如何?” 韩瑾扬拉着何子卿的手,强迫他跟着自己从座位上站起来,说道:“有劳妹夫带路。” 劳梓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何子卿则趁韩瑾扬一时放松,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就在韩瑾扬以为何子卿即将对着自己破口大骂的时候,何子卿一脚迈到他的前面,幽幽地扔下一句话:“小韩子,跟在我后面。” 韩瑾扬傻笑着愣了小半会儿,然后急忙追上何子卿,靠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跟一辈子都没问题。” 何子卿用自己的丹凤眼狠狠地瞪了韩瑾扬一下。“你的脚长在自己身上,我又管不了你,你想跟就跟着吧。” 韩瑾扬见如今气氛正好,主动将手塞到何子卿的掌心,准备一鼓作气彻底拿下这位爱炸毛的傲娇王爷。可理想像杨贵妃般丰满,现实却成了赵飞燕。韩瑾扬的手背被何子卿毫不留情地揪了一下。 “恬不知耻。”何子卿回头望着韩瑾扬,笑靥如花。 第三十八章:温泉暧昧 何思柔和牧西不知前世有何深仇大恨,今世刚一见面,便打得难解难分,直至月上树梢才消停了下来。晚饭的时候,劳宫始终没有露面。何子卿起先还有些担心,不过看到劳梓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和韩瑾扬把酒言欢,他本来就不多的担忧,很快消失殆尽。 人家的亲弟弟都没当回事,他一个外人何必瞎操心? 席间,韩菲菲礼数周全地招呼着何子卿,举手投足间无不显露出一个公主该有的风范。何子卿自叹不如的同时,越发鄙弃宫中的那个白痴货色。想到男皇后娘娘那些神展开的理解,何子卿觉得自己用“货色”来形容他,根本就是侮辱了“货色”这个词。 韩菲菲的本意可不是为了进一步激化何子卿对蓝飞飞的敌意。她见何子卿始终阴沉着脸也不说话,以为他是因为韩瑾扬的冷落而心中不快,所以对待何子卿的时候,不免热情了些。可他的好意而为却起到了反作用,何子卿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饭后,何子卿提着一盏灯笼,只身一人向着韩菲菲口中的“后院温泉”行进。这劳家府邸虽然年久失修,但面积却大得惊人。偏偏偌大的府中除去几位主人外,剩下的仆人居然连十个都不到。在这样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刻,空荡荡的老宅子陡然生出几分惊悚诡异。 “连个护院都没有,草莽就是草莽,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何子卿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念着,以此来为自己壮胆。 如果单从表面来看,这劳家兄妹的安全意识的确是差到家了。不过,像何子卿这种外人所不知道的是,劳府周围的几十户人家无一例外皆是听命于武林盟主劳宫。 沿着回廊兜兜转转地绕了十几圈,何子卿终于看到了传说中的温泉。不同于外边的破败简陋,屋内的摆设陈列几乎可以称之为金碧辉煌。两只神态逼真的金色朱雀立于温泉两角。何子卿走到跟前,好奇地敲了敲,居然是纯金的。 “一定是不义之财,否则怎么会怕查水表!”虽然何思柔是劳家的人,但何子卿对于劳家的整体印象只有一个字:差。 三下五除二地将衣服脱尽,何子卿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自从半路遇到劳梓后,他就没好好地洗过一次澡。每日里风吹日晒的,他感觉自己脏得都快发霉了。 水温不冷不热,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了下来,浑身舒缓地令人忍不住开始犯困。何子卿将手臂搭在水池边上,原本打算着只是小眯一会儿,可睡意排山倒海地袭来,他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半睡半醒的朦胧间,何子卿感到左脚踝处一阵瘙痒,仿佛有一只虫子正从上面缓慢爬过。何子卿难耐地动了动左腿,可瘙痒感并没有消失。如此一来,何子卿也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猛地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个关于水鬼的故事,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你去找别人当你的替死鬼吧!我是王爷,我还没活够!”何子卿仍旧闭着双眼,在水中胡乱地蹬踹着自己的双腿。 迷迷糊糊地也记不清自己踹了多久,何子卿的左脚落入了一个有着活物温度的掌心。忍不住长呼了口气,何子卿艰难地睁开双眼,扭头望向身后的不明物体。 “银魔,半夜出来装鬼吓人很有意思吗?”赤身裸体站在何子卿身后的正是韩瑾扬。 “菲菲说你扭伤了脚,让我过来看看。”韩瑾扬双手捧着何子卿的左脚,认真地打量了一番,然后赞叹道,“果然是美足啊!” “美你妹啊!”何子卿猛地撤回左腿,“你该不会有恋足癖吧?” “我有恋子卿癖。”韩瑾扬突然扑到何子卿跟前,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抓住他的双手按在自己胸前。 “无耻银魔,你每次发情之前就不能先发个预告片……嗯……”湿热的舌头突然划过耳垂,何子卿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口中也泄出了微弱的呻吟。 “我们又换场景了。”韩瑾扬一边撩拨着何子卿的耳朵,一边意味深长地说道。 “没有节操的家伙,你在装哪门子的矜持?你现在不是应该把我压在身下,鬼畜地宣布,你喊啊,你大声地喊啊,就算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吗?”何子卿火冒三丈地训斥道。 韩瑾扬短暂地愣了一下,随即用双手抱住何子卿的腰肢,小心地将他推出温泉,放在了大理石边沿上。 何子卿的视野顿时一阵旋转,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便已被韩瑾扬按住双手,呈仰卧姿势地压在了身下。 “子卿如此热情相邀,我又怎么能让子卿失望?”韩瑾扬望向何子卿的目光似乎也带上了不一般的温度。 “你哪只耳朵看见我热情相邀了?”何子卿的双手被压在脑袋两侧,于是他只好不管不顾地踢踹起来。可是屈膝的同时,也给了韩瑾扬趁虚而入的机会,他不费吹灰之力地便将身体挤进了何子卿的双腿之间。 “我的两只耳朵都没有看见子卿热情相邀,因为它们只会听不会看。”韩瑾扬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促狭的调笑。 此时,两个人都是赤身裸体。何子卿的大腿根部突然被一个硬挺的灼热物体贴上,他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我遣词用句的本领不好怎么了,我是王爷又不是文人骚客?你要是想嘲笑我的文学修养,就去嘲笑当年教我的剑术老师吧!”寿王爷因为过于激动,已经开始口不择言。“再说,我刚才那是口交,不,是口误!” “子卿的热情让我受宠若惊。”韩瑾扬居高临下地望着何子卿,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在一起,何子卿很是慌乱地将头扭向一侧,避开了韩瑾扬的目光。 光润的发丝湿哒哒地黏在脖颈上,韩瑾扬看在眼中不禁又是一阵兴奋难耐。他俯下身子,伸手抓住何子卿的下巴,给了他一个炽热缠绵的深吻。而后,便沿着他的脖颈向下,用嘴唇不紧不慢地亲拂过每一寸肌肤。灵活的手指也不再继续钳制何子卿的手腕,转而沿着腰线滑下。在大腿根部摩挲了小半会儿后,又往后移去。 何子卿猛地睁大了双眼,他转头瞪向韩瑾扬,却见对方的眼中已经迸射出了色狼般的慑人光芒。何子卿越发紧张起来,他来不及多想自卫性地抬起膝盖,准备对着韩瑾扬的关键部位来上一击。 也就在这时,韩瑾扬突然从何子卿的身上爬了起来,扑通一声重新回到了水池之中。何子卿闹不明白韩瑾扬想要干什么,心中正纳闷着。先前弓起的膝盖此刻已经无法收回,何子卿索性继续顶了上去。不料,移动到半空的右腿突然被人抱住大腿内侧,随后,何子卿整个人都被拖拽着滑向水池。 温凉的大理石边沿,表面虽已被打磨光滑,但摩擦着后背的皮肤依然带来一阵无法忽视的痛感。 “韩瑾扬,你要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就给我痛快点儿,磨磨唧唧地搞什么情趣,你以为本王和牧西一个属性吗?”说完,何子卿很是不爽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背。 韩瑾扬依然不言语,他用手臂抱住何子卿的大腿,将它们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低头含住了那处早已微微充血的部位。 甜美的舒服感触骤然升起,何子卿目眩于前所未有的强烈感觉,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做了什么。 “嗯……”虽然何子卿抿紧嘴唇,刻意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但他的口中依然漏出了尾音轻颤的呻吟。 舌尖灵活地上下移动,伴随着嘴唇的吸吮,发出银靡的水声。销魂蚀骨般的快感,何子卿很快便泄了出来。 韩瑾扬稍微收拾了一番,再次将手指探进对方身后的那个隐秘部位。出人意料的是,这次的主动挑逗并没有引起对方任何的反抗。韩瑾扬甚是不解地望向何子卿,却见他双颊绯红,眼睛早已紧紧地闭在了一起。 这些时日的日夜兼程显然把何子卿累坏了。 韩瑾扬望了一眼自己依然挺立的欲望,伸手拉过昏睡中的何子卿,将他抱在自己怀中,小心翼翼地亲了亲他的嘴唇。 “这次就先放过子卿,下次子卿蛊毒发作的时候,我一定会连本带利地把这次的份讨回来。” 第三十九章:返回都城 何子卿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然醒来。躺在软硬度适合的床上,何子卿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惊奇地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居然没有一处地方感到不适。按照韩瑾扬的银魔习性,就算他身后的那处没有因为使用过度而红肿,他的腰也应该会被累得酸痛不已才对。 难道说,他对我失去兴致了?何子卿胡乱地猜测着。 暮春的天气里,依然窝在床上的寿王爷突然感觉一阵冷风吹过,整个人如坠冰窖。 独自吃完了早午餐,何子卿在经过长时间的心理斗争后,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和何思柔好好谈谈了。 何思柔此刻正坐在凉亭中认真地缝制着手中的香囊,何子卿和她相识十多年来,倒是第一次见她心甘情愿地做女红。 “子卿哥哥,你来的正好。”何思柔急忙将香囊塞到身后的针线包下面,“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何子卿边说边坐在了何思柔的身旁。 “子卿哥哥是兄长,所以先讲吧。” 何子卿一瞬间竟有了热泪盈眶的冲动,这何思柔可是第一次如此真诚地将他当做兄长看待。 “思柔,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都城了。”何子卿也不敢去看何思柔的脸,低着头小声嘟囔道,“因为我喜欢上了别人。” “没关系。”何思柔原本以为何子卿要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所以变得提心吊胆起来。不过,就现实而言,何子卿说的这些话对她实在是无关痛痒。 “我说我喜欢上别人了。”何子卿诧异于何思柔的无所谓态度,再次重复道。 “我听见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喜欢上别人了。”何思柔掏出香囊,继续缝了起来。 “你喜欢上谁了?”何子卿惊讶地问道。 “就是他。”何思柔伸直手臂,直勾勾地指向何子卿身后的某处。 何子卿急忙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能见度范围内,除了牧西再无两条腿走路的物种。何子卿难以置信地望望何思柔,又望望牧西,说道:“你们两个……” “是啊,我们两个不打不相识,已经确认恋爱关系了。”何思柔满脸幸福地解释道。 “可他是个变态!是个M!”虽然何子卿对于何思柔早已释怀,但他不能释怀的是自己在何思柔眼中,居然还比不上一个抖M属性的纯种变态。 “我们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难道不是绝配吗?”何思柔反问道。 何子卿被堵得无话可说,想了好久才对着牧西大声质问道:“你明明是喜欢韩瑾扬的,怎么能说变心就变心?” “每个人在遇到真爱之前,难免会走几段弯路,遇上几个上不了台面的货色。”牧西有感而发。 “你说谁上不了台面了?韩瑾扬,他又英俊又多金,而且温柔体贴,哪点儿比不上这个脚臭无比的母老虎!”何子卿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严重的原则问题:他怎么可以把韩瑾扬夸成绝世好男人? “子卿哥哥,我又不歧视你喜欢男人,请你不要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可以吗?” 何子卿很是尴尬地笑了笑。刚才一不小心就把心中所想全部顺了出来,如今再否认,也只会越描越黑。 这时,韩菲菲手中拎着一把厨房的菜刀,突然冲进了凉亭。她二话不说,在所有人做出反应之前,将菜刀架在了何子卿的脖子上。 “四哥,你出尔反尔,我今天就带着你的心上人共赴黄泉。”韩菲菲对着随后赶到的韩瑾扬,义正言辞地说道。 “菲菲,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韩菲菲这辈子生是劳家的人,死是劳家的鬼,我才不要去做什么见鬼的皇后!” “他们是来接我和子卿回都城的,和你没半毛线的关系,你的被害妄想症就不能消停会儿吗?”韩瑾扬是很想摆出兄长的架势,教训一下自己的皇妹,不过为了防止何子卿被误伤,他只好好言相劝。 “你发誓,否则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何子卿此时忍不住庆幸呆在宫里的是那位男皇后,照这位菲菲公主的本性,她非把整个皇宫搅得天翻地覆不可。 “我发誓,如果我有半句假话,菲菲的老公阳痿一辈子。”看来,韩皇子最擅长的就是借用别人发毒誓。 韩菲菲犹豫了小半会儿,猛地将菜刀扔进临近的草丛,然后整理了一下乱发,对着何子卿怯怯地说道:“奴家不懂规矩,让四嫂见笑了。” 不愧是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何子卿在心中暗自叹道。 “菲菲,你过来,我有事交代你。”韩瑾扬对着何子卿明送了一个秋波,然后朝韩菲菲招了招手。 韩菲菲听话地跟着韩瑾扬到了庭院角落。何子卿的双眼不受控制地随着韩瑾扬而动,他身后的何思柔和牧西不禁笑出了声。 “如果你们敢把我刚才说的话泄露出去,那我就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虽然本质上有着绝对的差距,但何子卿耳濡目染了这么些年,对于何子青的鬼畜模样多少学了些皮毛。所以,他很是轻松地唬住了何思柔和牧西。 接下来的时间,韩瑾扬已经在准备返回都城的事宜。因为有了先前的追杀事件,韩瑾扬对于沿途的安全问题异常重视。不过,在劳梓主动提议护送他们回去的时候,韩瑾扬非常严肃地拒绝掉了,他可不想被活活累死在半路上。 而后,两个人又在江南游玩了几日,这才启程返回都城。 一路上畅行无阻,所谓的江湖追杀令也不再有人提起。何子卿因为蛊毒的缘故,又和韩瑾扬大汗淋漓地苟合了几次。两个人的关系因为这次千奇百怪的旅程终于有了本质上的发展。 快到都城的几日,韩瑾扬干脆也不再骑马,和何子卿衣衫不整地窝在马车里,免费充当着他的人肉靠垫。 韩瑾扬在回来的路上也是想明白了,何子卿已经非常明显地开始接受他,想必他将来回北昭的时候,只要肯耐心忽悠几句,何子卿半推半就地也就跟他回去了。不过,如果让何子卿知道了他和何子青的买卖约定,这个后果就有些不可估量了。所以,他回到都城后要处理的事情中,首当其冲的就是要找何子青要回那张该死的欠条。 第四十章:东窗事发 回到都城的第二天,韩瑾扬早早便醒了,他没敢惊动何子卿,偷偷溜回了暂住的府邸。随意挑选了几位侍卫后,韩瑾扬光明正大地入了宫。 何子青仿佛是早有预料,天刚蒙蒙亮便独自坐在御花园中风轻云淡地品着茶,身边除了命途多舛的小徐子公公外,再无其他服侍的人。 “韩皇子,多日未见,可还安好?”何子青手中端着茶杯,面上笑得人畜无害。 “不算太好,不久之前刚被神秘人士下了追杀令。”韩瑾扬面无惧色地坐到何子青面前。在刚才看到何子青伪善嘴脸的一瞬间,韩瑾扬突然就改变了初衷,他觉得自己在要回欠条之前,更应该探一下对方的底细,摸清对方是敌是友。 “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敢追杀堂堂的北昭四皇子。”何子青依旧面带微笑,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自然。 见状,韩瑾扬不禁暗自忖道:难道何子青真的毫不知情? 韩瑾扬的视线无意识地四处游荡,突然间就停在了小徐子的身上。一瞬间,韩瑾扬计上心头。 何子青见韩瑾扬始终不答话,以为他是担忧小徐子口风不紧,于是说道:“小徐子不是外人,四皇子但说无妨。” 闻言,小徐子可是十分的不乐意。他不过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太监,实在是不想高攀何子青,免得将来哪日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是一个先天不足后天畸形的性无能。” 啪——何子青手中的茶杯瞬间阵亡。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但小徐子却感觉到了一阵只属于阴曹地府的恶寒。 “不好意思,一时没控制住。”何子青笑眯眯地抖了抖手中的粉末,重新取了一个茶杯。 “菲菲呢,怎么没见她在?”韩瑾扬终于证实了心中猜测,在对待何子青的态度上,不禁多了几分敌意。 “昨夜着实被累坏了,所以还没有醒。” “那么有劳陛下帮我转告飞飞,让他有空闲的时候收拾一下行囊,我们不久之后就要启程返回北昭。” “四皇子这是什么意思?”何子青手中的茶杯再次粉身碎骨。 “皇上既然会派人劫走菲菲,摆明了自己对未来皇后不满意。既是如此,这桩婚事不如作罢,从此男婚女嫁各不干涉。”韩瑾扬这般说辞无非是为了给何子青一个下马威,如果两国的联姻真的泡汤了,到时候受牵连的可是一大票人物。 “感情是把双刃剑,”何子青也清楚韩瑾扬的伎俩,可因为事关蓝飞飞,他怎么也无法保持一颗平常心。“一旦有了爱,就注定你有了软肋。韩瑾扬,你下次威胁我的时候,最好考虑一下我和子卿的关系。” “皇上是不是也应该考虑一下飞飞对我的忠诚度?” 何子青没有急着答话,他伸手抓住韩瑾扬的手腕,在对方诧异的目光下,抢过茶壶为对方续上一杯茶。 “菲菲对四皇子固然愚忠,但子卿向来爱面子,如果让他知道四皇子最初的计划可是色诱思柔,进而拉拢到大涵,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韩瑾扬不由地一惊。这何子青竟然对他当日的计划了如指掌,显然在他随行的手下中混入了何子青的眼线。 那晚,韩瑾扬本是设局引何思柔献身,不料何子卿的突然表白让何思柔大受打击,没有应约出宫。反倒是何子卿阴错阳差地遇到了韩瑾扬,然后稀里糊涂地就滚在了一起。 当时,韩瑾扬并不知晓何子卿的身份,只当他是一个姿色不错的路人甲,还想着带他回北昭当自己的男宠。而后在宫中的再遇,韩瑾扬的心里自然是欣喜难耐,不过他当时想的最多的却是:虽然对象变成了寿王爷,但原计划可以继续进行。只是,在接下来的相处中,韩瑾扬越来越不把自己拉拢大涵的计划当做一回事,最后直接抛之脑后了。 “他说的都是真的?”韩瑾扬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何子卿的声音。 “子……子卿……我……”纵是经历过无数大场面的韩瑾扬此刻也是六神无主了。 何子青同样被吓了一跳,他刚才只顾着和韩瑾扬斗法,并没有留意周围的动静,没想到何子卿一声不响地就变了出来。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何子青虽然看韩瑾扬不顺眼,但关键时刻该帮的自然得帮。 韩瑾扬正愁着不知该如何作答,突然瞅到何子青在向他使眼色,于是理直气壮地答道:“是。” 闻言,何子青险些喷出一口血来。他用眼神传递的意思明明是“抵死不承认”,怎么韩瑾扬就刚好理解反了呢? “原来我是个替代品。”何子青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小声嘟囔道。而后,他转身离开,起先还慢慢悠悠地走着,随即越走越快,最后竟是狂奔了起来。 韩瑾扬整个人像是傻掉了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何子青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不冷不淡地问:“韩皇子不去追吗?” 话声未落,一阵狂风袭过,御花园中已是没了韩瑾扬的身影。 何子卿的轻功欠佳,韩瑾扬要追上他并不是难事。可令韩瑾扬为难的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样为自己辩解,而且何子卿最好面子,如果被御林军看到他们两人拉拉扯扯,指不定何子卿做出什么事情来。所以,韩瑾扬一路上只是默默地跟着何子卿,并不敢靠的太近。 何子卿既没有悲痛欲绝也没有寻死觅活,他异常平静地从皇宫回了王府,然后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寿王府里的人大都认识韩瑾扬,所以韩瑾扬没有遮遮掩掩,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何子卿的房间外,以此来祈求对方的原谅。不过,韩瑾扬没有想到的是,他这一站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这段时间里,何子卿始终没有露面,而且滴水未进。韩瑾扬担心对方的身体熬不住,便从下人手里接过饭菜,蹲在窗户下面说了无数句甜言蜜语。好在言语攻势还算有些成效,何子卿打开窗户接住了饭菜。不过,他并没有将它们端进屋里,而是反手一倒,全部扣在了韩瑾扬的头上韩瑾扬一言不发地抹干净脸上的米粒,回到原位置重新站好。 第三天的下午,零星下起了雨点。起初还是淅淅沥沥的,到了傍晚已经演变成瓢泼大雨。韩瑾扬站在雨中,浑身上下早已不知湿透了多少遍。他的视线依然注视紧闭的房门,半刻也没有离开过。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晚上,韩瑾扬也变得越发不安起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今晚应该是何子卿蛊毒发作的日子。但照如今的情形来看,除非他强行冲进屋里,否则何子卿绝不会向他求救。 虽然救人比什么都重要,可韩瑾扬也害怕自己又一次强迫何子卿后,会让两人的关系雪上加霜。因此,向来英明果断的韩皇子此刻却是犹豫不决,始终拿不定主意。 这时,何子卿的身影被烛光映照在窗户上。他正在房中来回走动,但他的动作显然有些迟缓。而且,在某个极不自然的趔趄后,他竟然径直倒了下去。 韩瑾扬一时担心过头,顾不上多想,一脚踹开屋门,大步冲了进去。 第四十一章:误伤 何子卿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后背微微拱起,整个人像猫一般蜷缩在角落里,颀长的身躯此刻正簌簌颤抖着。 韩瑾扬急忙走过去,打横抱起何子卿。何子卿依然残留着些许的意识,但神志早已混乱。他将头靠在韩瑾扬的胸膛上,身体却是不住地往下坠。韩瑾扬费力抱住何子卿,不断拉扯的过程中,本就单薄的衣衫被扯开,露出大片白皙的胸膛。 韩瑾扬有些心猿意马地清了清嗓子。他小心翼翼地将何子卿平放到床上后,便匆忙转身准备去关上被自己踢开的屋门。 “谁准许你进来的?”刚才还仰躺在床上的何子卿,此刻突然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 “子卿,蛊毒的事情不可儿戏,你就算生我的气,好歹也先过了今夜。只要你平安无事,即便你日后将我面上纹字发配边疆,我也绝无半句怨言。” “把韩皇子发配边疆,我可没那个本事。”何子卿体内的蛊毒更加横冲直撞起来,无法压下的欲望疯狂地叫嚣着,渴望爆发,渴望发泄。 韩瑾扬也看得出来何子卿难受得要发狂,但他死活不肯与韩瑾扬和解,摆明是要不计后果地和韩瑾扬硬磕到底。 韩瑾扬讪讪地望着何子卿,见他死咬着下唇,不肯泄出一点服软的声音,心中不禁涌起怜爱之前。他一个箭步跃到床前,然后欺身压在了何子卿的身上。事已至此,他绝不可能眼睁睁地见何子卿受折磨。 何子卿原本正趴靠在床沿上,忽然间,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上方,温热的身体随之压了下来。 韩瑾扬也没有过多言语,他低头吻住何子卿的嘴唇,眼睛却睁得大大的,深深望进对方水汽迷离的双眼。突然间,韩瑾扬眉头紧皱,压住何子卿肩膀的右手不禁松开,缓缓地挪到了自己的腹部。依然残留着温度的粘稠液体,韩瑾扬难以置信地望向自己的掌心,一片刺眼的血红,而在他下腹部的位置不知何时被插进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的末端此刻依然握在何子卿的双手中。 “我……我不是故意的……”何子卿枕头下的玄铁匕首原本是做防身之用,刚才他一时冲动,居然拔出匕首将它捅在了韩瑾扬的肚子上。 韩瑾扬一手扶住床框,一手按在依然淌血的伤口上。他喘着粗气,目不转睛地盯着何子卿,突然扬起右手,一掌击在何子卿的后劲后,何子卿随即晕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依然是晚上。入目的帝皇黄色异常刺眼,捎带着连脑袋也一阵一阵地疼了起来。 “你身上的蛊毒,我帮你解了。”何子青挂满微笑的大脸突然出现在视野中,何子卿不禁向内侧挪动了一小段距离。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何子卿因为刚刚苏醒,气势上自然不敌何子青。 “如果不是看在某人带伤把你从王府抱到皇宫,又难得地真心求了我几句,你以为我愿意和母后对着干吗?”何子青虽然神通,但并不知道这蛊毒的种种瓜葛。在他看来,无非是自己的母后担心韩瑾扬收服不了何子卿,所以破格帮了他一个大忙。 何子卿听到何子青提及韩瑾扬的事情,整颗心都揪了起来。他当时只顾着和韩瑾扬怄气,下手的时候也没轻重。如今回想起来,不由得开始担心韩瑾扬的伤势。 “他还活着吧?”何子卿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闻言,何子青不禁笑出了声,他幽幽地反问道:“子卿很关心韩皇子殿下?” “谁会关心那个银魔!他活着就是一个祸害,浪费粮食,浪费布匹,浪费空气,死了正好!” “子卿对韩皇子的印象如此糟糕,那我就放心了。”何子青刻意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清楚何子卿如今是死鸭子嘴硬,既然如此,那他这个做兄长的就什么消息都不告诉他。 何子卿在宫中休养了两日,身体也是无大碍。但何子青以保护的名义调派了不少御林军守在何子卿的住处外,变相地将他软禁了起来。 何子卿的脾气自然是容忍不了这种待遇,最开始的几天,他就像在清州府衙一般,破坏力十足地闹腾着。但守在外面的侍卫们皆是充耳不闻,饶是何子卿以咬舌自尽相威胁,依然没有一个人鸟他。 后来,何子卿闹腾地累了,便躺在床上独自发呆,思绪不知不觉地就飘到了韩瑾扬身上。想到何子青那日奇怪的话语,以及这些时日的软禁,何子卿心里不禁一阵发怵。 难道说何子青是在变相地保护他,因为韩瑾扬已经…… 何子卿被自己的猜测着实吓了一大跳,他立马从床上下来,一边用力拍打着屋门,一边大声嚷着要见何子青。好在这次侍卫们终于不再无视何子卿。何子青和皇后一起用完晚膳后,独自到何子卿的住处呆了将近半个时辰。 大涵最有权势的两兄弟,此时却是各怀心事地闲聊儿时回忆。何子卿想要从自己兄长口中套出韩瑾扬的现状,可他为了保全面子,又不肯说得太过明显。何子青呢,自然清楚何子卿心中的算盘,他有意地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让何子卿称心如意。 漫无目的地聊了许久后,两兄弟约定明日到御花园中赏花对弈,更好地增进一下兄弟情义。 何子卿因为闭上双眼便见到韩瑾扬浑身是血地站在自己面前,所以一整夜都没敢合眼。第二天,当何子青见到何子卿脸上形状较好的两个熊猫眼后,忍不住升起了一丝善念:要不然就告诉子卿实情吧…… “子卿昨夜睡得可好?”何子青身为一代君主,自然不可能主动向别人服软,必须找到一个无可厚非的切入点,才不会显得自己没有威势。 “非常好,我还梦到皇兄小时候被母后强行穿上女装时的情形。”何子卿因为这些天来从何子青那儿吃了哑巴亏,所以只好逞口舌之快,变相地抒发一下内心的郁闷。 闻言,何子青手中捏着的白子瞬间粉身碎骨。他笑眯眯地回过头去,对着小徐子吩咐道:“去联系都城里的绸缎庄,一切照旧。” “皇兄,这副围棋虽不是传世名品,但你随意毁坏,实在是显不出你身为帝王的高风亮节,反而倒像是市井无赖,蒙昧未开化。” “小徐子,告诉绸缎庄加倍。”何子青面无异色地落下一颗白子,心中想的却是:我刚才一定是被飞飞附体了,居然想告诉子卿事情。 而后,两兄弟又接连下了几盘棋。何子卿一直苦于不知该如何开口,而何子青则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回答何子卿问题的时候,绝对是滴水不漏。 临近中午的时候,御花园中传出一阵吵闹声。何子青命令小徐子前去打探,小徐子很快便回来了,原来是皇后娘娘心情不佳,正和大内高手们切磋武艺。 想到那位男皇后的智商,何子卿倒是很惊讶他居然也会心情不好,像他这种白痴不是应该整天欢乐多吗?何子卿并没有把蓝飞飞的事情放在心上,心中暗自嘲弄了一番,便继续和何子青对弈。 “我要跟四皇子殿下回北昭!”蓝飞飞的一声怒吼突然传到何子卿的耳朵里,他猛地抬起头望向何子青。 “子卿,你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何子青笑容如常,并没有露出任何不自然的神色。“小徐子,皇后又忘记吃药了,你传朕的口谕,让大内高手毫发无伤地将皇后护送回宫。” “韩瑾扬已经离开大涵了?”何子卿很是失落地问。 何子青见事情已经败露,只好如实答道:“昨日收到他父皇的病危通知,今早便启程离开都城了。” “我突然身体不适,要回去歇息。”何子卿将手中的棋子胡乱扔下,也不等何子青的同意,急匆匆地跑走了。 浓郁的牡丹花香萦绕在鼻间,何子卿用力地揉搓着自己的鼻子,可依然抑制不住双眼中逐渐涌上来的东西。 “该死的,我怎么会花粉过敏?”何子卿自欺欺人地喃喃道。 一整个下午,何子卿坐在窗前望着太阳一点一点地西移,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追上韩瑾扬,狠狠地修理他一顿,让他明白一件事情,他何子卿绝对不是那种你上完之后就能拍拍屁股走人的软弱货色。 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声张,这不仅是为了大涵皇室的威严,更多地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整个计划必须偷偷进行。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何子卿便可以思考如何逃出皇宫。偏巧这晚来送晚膳的太监身型与他相近,他毫不费力地敲晕对方,并和他对换了衣衫。 接下来的事情顺利地令人难以置信,何子卿轻而易举地顺走了何子青的坐骑,一匹骨骼奇特的汗血宝马,然后快马加鞭地追出了都城。 第四十二章:尾声 又一个明月悬空的晚上,韩瑾扬负手立于窗前,不禁像古往今来的文人骚客一般,生出一种无法释怀的相思之情。离开都城至今,已有足足五日,那位险些要了自己命的佳人,不知道午夜梦回之际会不会有些许的想念自己。 正出神之际,身后传来一阵敲门声。随行的太医居然在两天前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自顾不暇,根本无法照料韩瑾扬的伤势。无奈之下,韩瑾扬命人就近寻了一位大夫,为自己上药更换绷带。 这位被临时抓来充数的大夫着实有些奇怪。其他的大夫都是把药箱背在肩上,他却是双手举着药箱,而且不偏不斜正好挡在自己的脸上。再说药箱边沿上露出的纤长手指,根根白皙,可是把众多女儿家都比了下去。 “去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韩瑾扬按捺着心中的狂喜,向手下们吩咐道。 房门被合上的一瞬间,韩瑾扬突然感觉身后一阵冷风袭来,他急忙侧开身子躲避。只见沉甸甸的药箱擦过他的胸膛,直直地撞在了身旁的墙上。 “我想你已经做好必死的觉悟了吧,银魔?”一副大夫打扮的何子卿对着韩瑾扬气场十足地挑了挑眉毛。 “是的,很久之前我便意识到终有一天我会被子卿压榨地精尽人亡。”韩瑾扬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亡你个头啊!你每天除了精虫上脑,就不能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吗?世界上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渣存在,所以才会天灾人祸民不聊……嗯……”何子卿接下来的话全部消声于韩瑾扬的唇齿之间。 “子卿是特意来追我的吗?”韩瑾扬用手臂圈住何子卿,在他的额头上印上一个轻吻。 “你少自恋了,我是来修理你的!我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会跟男人跑了!”何子卿恶狠狠地剜了韩瑾扬一眼。 “何子青知不知道你来追我?” “银魔,你的耳朵是不是聋了,是修理不是追!”何子卿生气地弓起胳膊,用胳膊肘撞了韩瑾扬的肚子一下。 “啊……谋杀亲夫啦……”韩瑾扬痛地不禁弯下了腰。 “真的很痛?”何子卿有些愧疚地问。 “子卿也可以被人捅一刀试试什么感觉,”韩瑾扬用右手轻压着伤口,慢悠悠地坐到床上,“不过,如果子卿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那我就不痛了。” “我才不要呢!”何子卿非常干脆地一口回绝。 “子卿你看,这个是什么?“韩瑾扬从枕头下掏出一个折子,在何子卿面前非常认真地晃了一圈。这个折子正是何子卿当日从火堆中抢救出来的春宫图。 “就会用这种老掉牙的东西要挟我,没新意!”何子卿一边嘀嘀咕咕,一边满脸不宁愿地坐在了韩瑾扬身旁。“没有人知道我离开都城,你满意了吗?” “非常满意。”韩瑾扬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他将右手搭在何子卿的肩上,二话不说便往自己怀中拉。 “银魔,不要碰我!”何子卿很是不给面子地甩开了韩瑾扬的手。 “子卿在反抗我之前可要想清楚了,如果我把子卿的行踪宣扬出去,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呢?”韩瑾扬坏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这个可就没有了。” “你!你又威胁我!”向来重面子的何子卿此刻也只能选择妥协了。 韩瑾扬笑着将何子卿压到身下,一边情色地舔舐着他的耳垂,一边缓缓得说道:“子卿总是要让别人给台阶才肯下来,否则,宁愿在台阶上干巴巴地等着。” 何子卿不禁愣了一下。他主动伸手搂住韩瑾扬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然后抬起头对着韩瑾扬的脖子美美地啃了一口。 “子卿,你是属狗的吗?”韩瑾扬猛地直起上身,用手护住了自己身上的新伤口。 “有些事情你心里明白就行了,干嘛要讲出来……” 两个人一眨不眨地望着彼此,眼神中尽是痴恋。何子卿再次揽住韩瑾扬的脖颈,这一次没有戏弄,何子卿半合着双眼主动吻上了韩瑾扬的嘴唇。 而后,自然是一室春意,撩人的呻吟断断续续,直到下半夜才渐渐消了下去。 看来,韩皇子的耳根今后再无宁静之日。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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