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纳尔多是我从小崇拜的偶像！
——但是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你的朋友。
心里这样愤愤地想着，塞巴斯蒂安最后还是打电话给克里斯蒂亚诺准备道歉，但是——那个混蛋，不！接！他！电！话！
塞巴斯蒂安一连拨了好几次，都没有人来接听，于是一怒之下他也把电话摔了回去。
不接就不接吧，小爷还不乐意给你打了呢！
塞巴斯蒂安气呼呼的，干脆也不理克里斯蒂亚诺了。
本来两个人隔得老远，想理也理不上。
——等着吧，我带回来的礼物，没有你的份了！我去法国礼物也没有你的份了！
远在里斯本的克里斯蒂亚诺·听见外星人就不高兴·罗纳尔多，黑着脸掐掉了对方打过来的电话，他心里不高兴，干脆每次电话铃声一响起就掐掉，听着铃声不停的响起，还隐隐有些得意。
他一点都不知道，一份精心准备的，近在咫尺的礼物就那么要溜走了。
远在里斯本的克里斯蒂亚诺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在他再一次掐掉电话后，铃声再也没有响起来。
克里斯蒂亚诺双目冒火，把电话都盯得要开出花来了，也没有听见丝毫动静。
栎栎！
见色轻友的家伙！
念叨着你的罗纳尔多去吧！
俩人莫名其妙的陷入了冷战。
往后塞巴斯蒂安就跟着波尔图的大部队去了法国，一系列事情闹腾的他把之前的别扭全部抛到九霄云外——连带着克里斯蒂亚诺这个人！然后回来后又忙着比赛，克里斯蒂亚诺坐在电视机前看着他被人铲倒反而拿了黄牌，虚弱地躺在担架上被抬下去，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想要用手捂住伤处又够不着。指关节都捏的泛白。
操蛋的贝莱嫩塞斯！
……
于是科斯塔看见小家伙没精打采，只差没有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推了他一把叫他赶紧去训练，却不料这时候有人传话。
先生要找塞巴斯蒂安。
塞巴斯蒂安巴不得先生现在找自己，脚底一滑溜之大吉。
走时还觉得很开心，但是到了先生门前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先生知道自己去打听拜亚的情况了？
如果这样那自己肯定死得够惨，塞巴斯蒂安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猜刚刚和科斯塔说话呢，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知道了？
在门口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进去，一看先生面无表情，不由得暗叫一声糟糕，自己多半是要被罚了。眼睛由扫视了一下，不对，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人？
先生要是想罚自己，也不会在外人面前罚吧？塞巴斯蒂安想，这个人怎么看都不是俱乐部里的教练。
再一瞧，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人的背影，怎么有那么一点点熟悉？
恰好就在这时那个人转身，不偏不倚就对上了塞巴斯蒂安的目光：“塞巴斯蒂安，你好啊。”
豪尔赫·门德斯！
就是那天他遇到的自己推销上门的经纪人，此时这个大叔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有什么这么好高兴的？
心里疑惑，塞巴斯蒂安还是向门德斯点头致意，走到先生桌子前，顺便扫了桌子上的文件一眼。
——哦，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百分之十先生”嘛！
76、合同
传说中的“百分之十先生”，俱乐部经理、主教练最讨厌的人，每个夏天——哦，不，是每到转会季就兴风作浪，将俱乐部闹得不得安宁的吸血鬼，球队从主席到教练都巴不得他们消失的人——
门德斯来这儿干什么？
“先生，你找我？”
穆里尼奥点头，“豪尔赫是你的经纪人？”
“是。”塞巴斯蒂安承认了。那天门德斯来训练营里找他后，塞巴斯蒂安回去考虑了一下，然后告诉了爸爸妈妈。
事关经纪人，阿莱克斯和黎桦也不敢怠慢，要知道，有不少球员就是因为经纪人毁了的。
父母俩人先是问了塞巴斯蒂安自己的感觉——好吧，还不赖，这个经纪人好歹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吹得天花乱坠，还算诚恳。于是就定了个时间让门德斯上门，塞巴斯蒂安自是坐到一边看自家父母和门德斯一番大战。一边欣赏门德斯条分缕析自己选择他当经纪人的好处，一边看着妈妈和爸爸方方面面事无巨细的追问。双方你来我往着实让塞巴斯蒂安看了一场大战，到了最后，还是拍板决定了就选门德斯当经纪人。
嗯，豪尔赫·门德斯，他手下没有大牌球员，待人也还算诚恳，也没有东拉西扯地胡吹，而是仔仔细细的分析了塞巴斯蒂安未来可能的发展——反正都得找一个经纪人，黎桦和阿莱克斯也没有接手自家儿子的打算，干脆就挑一个靠谱的。
于是在经受了一番不啻于上刀山下火海的拷问之后，门德斯只差举天发誓自己一定会好好对待塞巴斯蒂安，尽心尽力——塞巴斯蒂安听着他说话怎么都觉得不对，“举头三尺有神明”是中国的说法吧——最后，成功地成为了塞巴斯蒂安的经纪人。
中间的血泪史暂且不提，门德斯今天来实际上是为了塞巴斯蒂安的签约。
他早就从塞巴斯蒂安哪里了解到，少年虽然升入了一线队，但是手里拿的还是青年队的合同。
身为一名经纪人，他自然是要最大限度为自己的雇主，呃，或许说，自己拐来的球员谋求最大的利益。就比如说现在，他正在向穆里尼奥争取，改变塞巴斯蒂安的待遇。既然已经进入一线队，那么，就应该按照一线队的标准来对待塞巴斯蒂安，要是还拿着几百欧元的周薪，那也太寒碜了！
百分之十先生左思右想拟定了一份合同递给穆里尼奥，波尔图少帅则是一脸沉思地盯着手中的合同，眼神之专注，似乎要把那合同给盯出一个洞来。
3000欧元周薪，2年合同，出场费400欧元，进球奖金325欧元，助攻奖金275欧元——穆里尼奥桌子上的合同里写着门德斯提出的条件，塞巴斯蒂安耳朵里充满着门德斯的慷慨陈词。
什么塞巴斯蒂安是一名很有天赋的球员，什么他年龄小、潜力大，什么他上个赛季就进入了一线队、早就该获得职业合同，什么波尔图如果不提高他的待遇就很有可能失去这名新星云云……
塞巴斯蒂安在一旁听的目瞪口呆，今天才算见识了，什么叫专业足球经纪人，听门德斯这么天花乱坠满口跑火车的吹下去，他简直以为自己就是一名百年一遇的绝世天才，只要波尔图不给自己好待遇就会遭受难以想象的损失，然后终生为了失去这么个天才而后悔，然后他们的死对头因为得到了他迅速崛起，然后波尔图一蹶不振。
——你就这样吹吧吹吧吹吧，你不怕牛皮吹破了吗！
他现在才明白，原来全天下的经纪人都是一个样，为什么俱乐部那么讨厌经纪人——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在黎桦和阿莱克斯面前诚诚恳恳恨不得贴上“大好人”三个字的门德斯，现在满口胡言，活脱脱的推销东西的奸商，从各个角度胡扯试图让自己手里商品卖出更高的价钱！
要是他是俱乐部的经理，遇到这么个漫天要价的经纪人，绝对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拿起笤帚把他给打出去！
门德斯还在滔滔不绝的夸赞他，塞巴斯蒂安对于说了这么久都没有感到一点口渴的经纪人肃然起敬——他不累吗？！
此时门德斯要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绝对是翻老大一白眼，作为经纪人，什么不好就算了，口才一定要不错，要不然，怎么去忽悠人？——呃，错了，怎么去推销自己的球员？
塞巴斯蒂安不知道，初见面那次也算是他运气好，门德斯去寻找这么个小球员，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轻视，在看到塞巴斯蒂安本人，那幅瘦瘦弱弱的模样后这种不自觉的轻视就达到了顶峰——谁叫他一脸稚气，身量未足？然而接下来门德斯才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以为的少不知事的小球员心里跟明镜似的，三说两说就让他哑口无言，连带着对话的节奏也被对方所把握。
于是门德斯收起了那套天花乱坠的说辞，少年眼底隐隐的讥诮让他知道哪些只能让对方反感，所幸他的诚意打动了对方，塞巴斯蒂安最后还是打了他的电话。
天知道那几天门德斯等电话等的有多辛苦，他一度以为，少年并不打算选择他呢！
当然了，最后在对方父母面前，要是再吹就没什么好谈的了。门德斯诚恳的一番阐述，成功的成为了塞巴斯蒂安的经纪人，那套说法对付塞巴斯蒂安家里三个都没有啥用，被他现在挪到了穆里尼奥这里来。
虽然眼前这位也是自己所代理的人之一，但是一码归一码，就算私底下和穆里尼奥关系再好，现在他也得为塞巴斯蒂安争取利益。
穆里尼奥也不答应他，慢悠悠地转头向一旁像在看好戏一样的小家伙，居然看得这么津津有味，连唇角都勾起来了？
“塞巴斯蒂安。”
“先生。”不防穆里尼奥突然叫他的名字，正在欣赏门德斯长篇大论的塞巴斯蒂安将神回了过来。
先生表情似笑非笑，想到自己刚才神游天外，红了脸。
“你觉得这份合同怎么样？”
粗粗的瞟了一眼，塞巴斯蒂安道：“无所谓。”他踢球又不是为了赚钱的，只要有上场时间就行，他喜欢的是奔跑在草坪上掌握足球的感觉，而不是待在家里像个守财奴一样两眼放光的数钱——好吧，塞巴斯蒂安一点都不想承认，如果，待遇提高了，他也会高兴的。
“既然这样，那何必再改合同呢？”
塞巴斯蒂安撇撇嘴。
穆里尼奥挑挑眉。
门德斯立马开口：“不行！已经在一线队里了，怎么还是拿青年队的合同！”
于是又是一番长篇大论。
于是两人开始了一番漫长的拉锯。
于是塞巴斯蒂安像个看客一样在旁边听得饶有趣味——唔，先生的口才和门德斯的，都挺不错的嘛！
废话，一个要经常舌战记者，一个常年周旋于俱乐部之间，要是口才不好，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塞巴斯蒂安兴致勃勃地观看两人的交锋，在两人交锋中途休息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他，心里一阵郁闷。
雇主自己都不担心，我还去争什么啊——这是一口血堵在心里的门德斯。
这孩子说这么半天他自己都没反应，压根儿就不知道合同代表什么吧——这是略微占了上风的穆里尼奥。
到最后波尔图主帅一拍板，直接说门德斯提出的条件不行——塞巴斯蒂安还没到可以签订职业合同的年龄，他才15岁，所以争了也是白争！
门德斯哑口无言，穆里尼奥一招打蛇七寸，端的是一阵见血。
不过好在他也有后招：“若热，就算不能签订职业球员的合同，提高塞巴斯蒂安的待遇也行，总不能让他踢着职业球员的球，反而去拿青年球员的待遇吧！”
穆里尼奥缓了神色，刷刷写出新的条件。
2000欧元周薪，3年合同，300欧元出场费，进球奖金250欧元，助攻奖金250欧元。
塞巴斯蒂安见了唇角一阵抽搐，进球二百五，助攻二百五，这不是说他是“二百五”吗！虽然先生可能并不知道“二百五”是什么意思，但是身为混血儿的他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眼见着门德斯嘴皮子一动又要提出意见，塞巴斯蒂安连忙抢在门德斯之前答应了下来。反正先生又不会害他，呃，就只有让门德斯吃点亏了，这份合同的“百分之十”一点也不够看，但谁叫他才15岁呢！待遇不高也不是很正常吗？
这是拿着青年球员的合同，但是将待遇提到了一线队球员一栏，作为一名新人，塞巴斯蒂安表示他很满足了——除了那两个二百五。
于是合同就算这么敲定了，塞拜斯蒂安·塞巴斯蒂安刷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末了朝先生灿烂一笑，获得了门德斯先生老大白眼一枚
瞧着塞巴斯蒂安晃荡着出了办公室，门德斯也是微笑，其实，他自然是知道塞巴斯蒂安现在不能签订职业合同，所谓的也不过是稍稍提高一点他的待遇罢了。他也是穆里尼奥的经纪人，难道会真的吵起来？
穆里尼奥收起合同，心里满意小家伙的表现。小球员拿着太高的待遇，指不定要怎么挥霍呢！能卡住一点是一点，最好叫他远离那些可能把他带坏的东西！
于是塞巴斯蒂安晃悠晃悠回了训练场，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两人笑得有多么的默契。
这时候波斯蒂加正在大呼小叫：“塞巴斯蒂安，快过来，看看你收到了什么！！！！！”
77、礼物
塞巴斯蒂安一顿，立马跑过去了。
波斯蒂加递给了他一个巨大的包裹，准确的说法是，一个纸箱，上面写着波尔图俱乐部的地址，在收信人一栏是用优雅的字体写着的他的名字：“塞巴斯蒂安·拉加德·卡隆佩里茨”，后面还打了一个小括弧，“LILY”。
少年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德语名字就算了，为什么上面会出现“百合花”？
波斯蒂加推了他一下：“快拆开看看，这是青年队那边送过来的，不知道是谁送给你的……看看里面有什么？！”
塞巴斯蒂安有些惊讶，青年队？他在青年队的时候很少收到东西，球迷就算是寄东西也一般都是给一线队的球员寄，青年队的小孩子总是被大家忽略的对象。
事实上球迷们就算是给一线队员寄东西也一般都是写信，波尔图每周都会将一些信件交给他们的球员，偶尔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但是像这么大一个纸箱子的确很少见。
上个赛季的时候他从一线队回到青年队那几天，收到了无数的爱心巧克力，还有各种各样的安慰信件，俱乐部里的工作人员抱着一大堆信件、小包裹给他，直直叹气，他一个人收到的东西比其他人加起来的都多。
那么这次会是谁呢？
也是球迷吗？
“塞巴斯蒂安，你怎么不拆啊！”坎迪多叫起来，“快拆开看看是什么啊！”
“如果是巧克力你就好吃掉吗？”塞巴斯蒂安没好气地说，上个赛季里自己收到的巧克力，至少有三分之一都被坎迪多抢过去吃了。
“帮你分担一下嘛！”坎迪多厚颜无耻地说，“你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塞巴斯蒂安绝倒，在两人催促的声音里，动手拆开了这个纸箱。
纸箱拆开后是一层厚厚的报纸以及泡沫纸，东西被藏在了泡沫纸下面。塞巴斯蒂安扒拉开报纸，感受到左边似乎有一个鼓鼓胀胀的物体，而从透明的泡沫纸下面似乎看到了一层黄色，随着他的按压凹陷下去——那是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一点猜测，将箱子的一块纸板翻过来，定定的看着上面，自己的名字——怪不得，刚才感觉字体有一点熟悉。
他曾经见过的。
就在一个多月前。
波斯蒂加看着他愣愣的，没有动作，不由得有些着急：“塞巴斯蒂安，你怎么不拆了？”
“啪”的一声他将箱子合上，“我不想拆了。”
波斯蒂加大怒：“有你这么吊胃口的吗，都拆开了不拿出来看看，你怕我和你抢吗！”
塞巴斯蒂安慢悠悠地说：“埃尔德，你还说对了，我就怕你和我抢。”这一箱东西他最好赶紧带回家里去，免得被这俩看了瓜分个精光，这次他没有任何和人分享的想法，“你以前抢的还不够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