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的指定——安陵兰

 文案：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 关键字：叶可微 　秦澜澄 金主攻、男公关受。 努力朝肉文发展但有预感感情戏会比较多。 01 「就他。」 清冷的嗓音清脆的撞进叶可微的耳里，他拿着修指甲的挫刀，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向说话的人，那人的食指正好指着挂在墙上、属于他自己的超大幅艺术照。 被人指定了，叶可微眯着眼打量今夜点他台的对象。 一看就知道这个人一定第一次来，表情还夹杂着羞涩和懵懂，看上去非常清秀、还带着书卷香气。 而且是比较少见的男客。 叶可微放下挫刀，整整衣衫迎向新客人。 「这位是秦澜澄秦先生。」 他挂上笑容，为了新客人顺了他的眼，比平时更加热情许多，「欢迎你，我是可微。您好，澜澄……先生。」 直接叫澜澄，这人一定会害羞的蜷曲起来。 他领着人到他负责的那一个主桌去。时不时有熟客来和他打招呼，他一律甜笑，加上一句点到为止的问好回应，他手下这桌的公关看到新客人，也都笑容满面的跑来和秦澜澄打招呼。 秦澜澄被大家的热情吓了一大跳，坐得越来越拘谨。 「紧张？」叶可微问他。 背挺得很直，脸色都有些苍白了，很不舒服的样子。 「有点……」他的声音有些孱弱，微皱着眉头，「可以到安静一点的地方吗？」 「那到包厢去。」他立刻起身引着他往包厢去。 开包厢等于这时段完全专属于秦澜澄，费用自然要高一些，但秦澜澄一定不在意这些。 从打扮就能看出钱包厚度，他的穿着不斐。 向手下的公关主任打PASS让他先负责管一下主桌，然后拉住经过的实习生嘱咐几句。动作很快也很小，没让客人停下来等叶可微交代完再走到包厢。 不管怎么样，都别让客人等。 叶可微工作的这家店效率很高，很快的就把基本消费的酒都送进包厢里。由于叶可微觉得这人长得很顺眼，颇合心意。为此，他还私心开了瓶酒请他。 他开了酒，替自己和对方都满上一杯，双手捧了杯子给他，等秦澜澄把杯子接过，他才将属于自己的那杯酒举起敬酒。 「庆祝我认识了澜澄先生。」 「……谢谢。」秦澜澄接过酒杯。 他一直安静的喝酒。 叶可微一开始还使出说话技巧和他有问有答，后来发现秦澜澄不太想说话，只是默默喝酒。他也就放慢语速，换了话题，更多是自言自语，开始挑了店里有趣的事、在电视上、网路上看到的笑话说。 只要秦澜澄喝完一杯，他也跟着喝一杯，倒酒倒得不急，等他的眼光又瞄向酒杯了才满上。 即使两人喝得再慢，半小时那瓶高度数的酒也喝光了。 他的脸浮起红晕，眼神还没有涣散，叶可微却不想灌醉他。 「剩下的酒我喝，别喝太多，醉了会不舒服。」 「嗯，你也少喝一点。」说完，秦澜澄把酒杯端端正正的放在纸质杯垫上。 也很体贴、体贴得让叶可微脸上的笑更柔和了。 叶可微一边倒酒敬酒，一边继续琐碎的话题，他听得很专注，被逗的发笑的时候也只是嘴角牵了牵，表情很克制。 待一个段落，他开口问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和你相处很舒服、我很喜欢你。」叶可微的回答少见的参杂几分真心。 「这样啊……」但秦澜澄的反应更让人寻味。 他听完，只是闭上眼，背脊软软得靠上沙发，隐隐透露出脆弱。 这让叶可微一时冲动，「我帮你揉一揉太阳穴，放松心情。」 一般他应对新客人时还不会向客人太过靠近……无论是让对方靠着自己肩膀、给对方一个拥抱，或贴心的捶肩膀、揉太阳穴。 他不希望秦澜澄拒绝他。 「好。」他顿了一秒，却同意了。 叶可微将手轻轻的碰上他的额际，开始动作。 秦澜澄第一次来，只定了一个小时，剩下得时间很快就过了，叶可微送他到柜台。 他很喜欢他，决定等他结帐完再送他到门口，就靠着柜台等他结帐。 秦澜澄盯着价目表看，然后指着其中一行问柜台的实习生兼收银员：「你们有包月、包季和包年的指定优惠对吧？」 「是的，现在包月和包季要一次付清、包年可以月底再结……生日的时候会送您一支香槟王～」实习生介绍得很热心。 叶可微意外得看向秦澜澄。 他的确希望常常有这样好气质又好相处的客人来，但没想到只一次秦澜澄就定下他了。 「……以后每周二我都指定可微，他的都留给我，可以吗？」 「周二从晚上十点到凌晨四点的时间都留给您？」实习生也少见这样的大手笔，惊讶的问了一次。 他肯定的点点头：「对，全部的时段都留给我。」 「好的，麻烦您再留一下资料……」 实习生高兴坏了，说话都带着雀跃，拿出厚厚的资料本让他填。 刚好有熟客进门，实习生上前簇拥着熟客，门前挤得要命，秦澜澄皱着眉头却没地方能后退避开，叶可微靠过去站在他身后替他挡住人群。 他松开紧绷的眉。 叶可微以馀光看他的表情缓和，也小小的愉悦了一会儿。 他开始有些期待，每个星期二的指定了。 02 被秦澜澄做晕过去，好不容易才醒过来仍感到难以置信的叶可微，开始回想两人相遇的经过。自初次相遇到被带出场开房间只相隔一个月左右，从叶可微被带出场开房间发现秦澜澄是上面的那个、而且是第一次和人做爱的惊愕，到他被秦澜澄在床上实践到做晕为止，只过了半年。 这进步的速度也太快了！ 第一次见面，秦澜澄如天鹅一般优雅高贵，又隐隐带着脆弱的形象早早碎裂一地。似乎熟稔之后，秦澜澄才表现出黏人又霸道的那一面。 叶可微在床上挺尸了一会，即使待在冷气温度合宜的五星级商务套房内，汗湿的棉被和床单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他动了动酸痛的四肢，将黏腻得被子往地上一踢，勉强自己离开柔软的大床，从衣柜里拿出酒店备用的被单、棉被重新铺床。 铺完床他靠着窗台，一边把玩打火机一边克制烟瘾，那家伙不喜欢烟味。 秦澜澄很细心，大多数都很尊重叶可微，除了不希望他抽烟，还有每一次坚持做完之后，都要亲自抱着叶可微到浴室里洗干净…… 然后洗着、洗着，两人又做了一次。 这次要不是他被做晕过去，他现在不会还在床上躺着，身上只是被秦澜澄简单的用湿毛巾擦过一遍。 浴室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水声，等秦澜澄洗完出来，他再去洗澡。 「醒了？我去帮你放水。」秦澜澄的头上盖着毛巾，披着浴袍刚踏出浴室，看到他醒了，又退回去，要将浴缸放满水。 他出声拦下要退回浴室放洗澡水的男人，「不用了，我淋浴就可以了。」 叶可微怕自己泡着泡着又晕过去了，那太丢脸了。 「我帮你洗澡。」秦澜澄只是以澄澈的双眼看向他，虽然是语气坚定的要求，他的脸上还是泛起了红晕。 「……好。」他犹豫了一会，就很爽快的同意了，反正被当作洋娃娃抱着洗也不是第一次了。 尊重金主的意见，一向是叶可微的优点。 秦澜澄看着他欲言又止，叶可微还是靠在窗台边一动也不动，他才开口对他说：「你先在床上躺会，等水放好，这样会感冒。」 叶可微靠在窗台边全身赤裸，月光淡淡的散落在身上，象牙色的皮肤笼罩朦胧的光晕，他确信月光下的自己一定很好看，秦澜澄却没有被美景迷住，反而怕他感冒。 难道是他的吸引力变差了？叶可微心里一惊，得加强诱惑人的手段的训练了！ 「我已经换了新被子，会弄脏。」他心不在焉的回答，在心底盘算着下次该怎么做秦澜澄才会被他谜住。 「那先用莲蓬头洗洗澡穿上浴袍等水放好，过来。」 秦澜澄朝他招手，他乖乖的离开窗台边，跟着他到浴室去。 浴室地板铺着大理石，他赤脚踩上去感觉到冰凉。秦澜澄放下毛巾，推着他一起进淋浴间。商务套房的浴室很宽，但再怎么宽阔的浴室，玻璃隔开的淋浴间塞近两个男人还是稍稍嫌挤。 叶可微的背贴着他光裸的胸，秦澜澄双手环抱着他，打开莲蓬头开关，冰凉的水落在他们的身上。他打了一个寒颤，肌肤相贴的地方却很温暖。 注意到他的不适，秦澜澄轻抚他的手臂，柔声安慰，「再忍一下，水就热了。」 「嗯，没关系，有你就很温暖了。」叶可微噙着笑，握住他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 他在心里评论自己这次的举动，嗯……满分五星，这次应该有四星。 至少秦澜澄很吃这一套，他低下头温柔地轻咬叶可微的耳朵。 「嗯……别咬。」他被这样温柔地近乎撒娇的举动激的浑身一颤，敏感点被掌握在秦澜澄的唇齿间让他莫名的兴奋。 这是他的身体已经绑定秦澜澄的碰触的证据，固定每周二做爱让他推掉其他出场的邀约，光秦澜澄一个就足够让他吃不消了，而他在床上和秦澜澄也越来越契合。 「别乱动。」秦澜澄总是清冷的嗓音夹杂了欲望，他似乎很喜欢叶可微身体坦率的反应，「水已经热了。」 他双手移到叶可微的头上，轻柔的拨弄着，直到头发完全被水浸湿，才关掉水龙头。然后他在手心挤了洗发精，开始在他的发上揉搓，细腻棉白的泡沫一点一点的增加，叶可微微微闭眼，避免泡沫掉进眼睛里。 他很享受这样安静氛围和温馨的对待。 秦澜澄替他洗完头发，又倒了沐浴乳开始替他洗身体，一边洗，一边闷闷地说：「……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叶可微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今天这样……你都晕过去了。」他充满自责的说。 「……没关系。」叶可微身体僵了一下。 被做晕这件事他一点都不想再次想起……简直丢脸到不行。 身为王牌男公关的尊严都已经被沉到马里亚纳海沟里了。 偏偏秦澜澄还诚恳地向他保证，「……我下次会轻一点。」 叶可微咬牙，轻轻的蹭才更磨人！ 「我喜欢你用力一点。」忍不住脱口而出，又开始后悔。 要他用力一点或轻一点都不对，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了，叶可微绝对不会有意见。现在他轻率地要他用力一点，以后不会都真的比照这次做吧……会吃不消啊。 「那我慢慢的做，还是每一次都顶到最深……」这个身上总是带着油墨书香的男人，说出不符合他斯文外表、那样色情的话，特别醉人。 但是慢慢做又那么用力的话，他一定会又被做晕过去啊。 「好。」叶可微顶着满头泡沫无声叹气。 秦澜澄爱怎么做，就让他怎么做好了，随便啦。 03 叶可微被秦澜澄温柔地搓洗干净之后，下身的欲望已经悄悄苏醒，他温柔地对待，让他浑身酥麻，懒洋洋地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 他被抱着从淋浴间到浴缸旁，他们的胸口相对，他的双腿环在他的臀上，秦澜澄胸前的两点在走动的过程中，不断的和他的前胸磨擦，他意识到这点，更是故意扭动挑逗抱着他的温柔男人。 而秦澜澄下半身的灼热有几次挤进他的臀瓣中间，碰触到不到一小时前还被撑开、红肿敏感的菊穴，让他有些担心那巨大的东西是不是马上顶进他的身体，但更多的是兴奋。 无可否认，他喜爱秦澜澄抱他。 「我陪你泡澡。」 「嗯～」叶可微配合他，主动抬脚跨进浴缸里。 他被男人环在双腿之间，浴缸里蒸腾的热气和温度合宜的热水使得皮肤上的毛孔通畅，抚慰了他们之前运动过度的肌肉，浑身放松。 在全身细胞都懒洋洋的情况之下，兴奋的性器带给他们的感受更加明显，他转头往后看他，含着笑意问：「你又想要了？」 「……嗯。」不管过了多久，他被问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还是会害羞，垂下的睫毛又长又翘，微微抖动如翩翩飞舞的蝴蝶。 「让你这样摸来摸去的……」他低头看和自己臀部碰到的凶器一样抬头的部位，故意动了动臀，秦澜澄的灼热变得更兴致高昂，「我帮你吧？」 叶可微转身换了位置，和他变成面对面的姿势，深吸了一口气，手抓住他的欲望，整着人沉进水里。 他闭着眼睛，靠近他握着的性器，张嘴以舌尖试探位置，正正好划过顶端。 秦澜澄抽了一口气，颤了一下。 一确认位置，他连着热水含住了他的巨大，被如同丝绒一般滑顺的口腔壁和热水包裹，舌头的动作带动口中水的流动，带给他窒息的快感。叶可微第一次这么做，为了抹消不到一小时前被做晕的丢脸纪录，他决定使出浑身解数让他缴械。 但他起来换气的时候，就被红着脸的男人逮住深吻，他的眼神因为首次体验这样的性事格外灼人，叶可微的舌被他含在嘴里吸吮，舌根也被细致的照顾舔弄，啧啧的水声听起来十分色情。 被放开的瞬间大口换气，「哈啊……」 「对不起，都喘不过气了吧——」 他的双手穿过他的腋下，用力的搂过还在喘息的叶可微，他的双唇红肿、泛着水光很诱人。 「这种……不用说对……不起……」他边喘边回话，被亲到喘不过气这种事不需要道歉啊！这跟被做晕过去一样太丢脸了！ 「让我来。」秦澜澄利用水的浮力，又将他翻转回背对自己的姿势，双手环着对方，手顺着他细腻如同瓷器的肌肤下滑，直到碰到叶可微挺立的肉柱。 秦澜澄的手很漂亮，除此之外他的手上还带着在电脑发达的时代少见的、因为长时间握笔写字而留下的细茧。 他的手握住他颜色干净的挺力，手上的茧、修剪圆润的指甲，不同触感带给他多样的快感，他的动作不快，却让叶可微更加难耐。 「嗯啊……」他总是懂得该如何表现出最好看的一面。 被眼前的美景吸引，喉咙干渴地彷佛被灼烧，他下意识低头舔掉他耳廓上的水珠止渴，引得敏感带被攻击的叶可微被浪潮一波波的快感卷得快要灭顶。 「嗯……别咬……」他想躲开太过汹涌的快感，又留恋不已。 秦澜澄的嗓音黯哑，开口又是道歉：「对不起。」 「不要每次做的时候，一直说对不起啊……嗯哈！」他皱眉，话还没说完，还微微肿胀着的后薛就被手指突入，热水也被搅进蜜薛里，异样的刺激让他忍不住呻吟出声。 他带着歉意：「对不起，我想要你，可以吗？」 虽然秦澜澄礼貌地询问着他，但双手的动作却没有先暂停，绵绵不断的快感让叶可微十分享受，眯着眼问：「你……嗯哈……还没做够？」 「嗯……」听他这么一问，他反而停下动作，犹豫的说：「还是不要好了，你刚才都晕过去了。」 不想要累着他。 叶可微提高音量说：「我可以！」 不管怎么说，都能说不行…… 洗刷被做晕得丢脸纪录的时刻到了！ 「可以吗？」他认真的问。 之前把人做晕过去，他也吓了一大跳～ 「我想要你！你直接——啊啊～」话还没说完，密穴含着的手指就换成更粗的性器，「太快了啊！嗯嗯……」 他的做爱的节奏还是这么难以预测，让叶可微又爱又恨。 「呼……」他发出满足的叹息。 「太胀了。」叶可微尽力放松自己的括约肌，但后薛仍是被撑得满满的鼓胀感。 他贴心的问：「不舒服？」 「没有，我很喜欢——嗯啊啊……」 「哈啊～」 无预警得抽出和插入除了让他发出难以自控的呻吟，秦澜澄的灼热也被温暖的内穴紧紧包裹，他同样为了快感发出性感的喉音。 他们感受到不同类型却同样程度的快乐。 暂时抛下所有的一切，沉浸在身体的颤动，单纯属于肉体酥麻的快感。 他开始规律的抽插，叶可微放开自己肆意地发出兴奋的声音挑逗在他身上挞伐着的男人，他以与第一印象完全相反的霸道纵欲。 他要他沉迷自己的身体，越迷恋，他越得意。 他想对极有好感却仅有金钱关系连系着的床伴释出他能做到最多的好感和喜欢。 04 这次是真的一动也不能动了。 虽然没昏倒…… 不过几乎靠秦澜澄将他洗干净抱到床上去，身为身经百战男公关的尊严已经快要消耗光光了。 他软绵绵的躺在床上，被热水洗涤的身体暖洋洋地，又被喂饱一次的身体餍足，叶可微一动也不想动。 男人在忙碌的将叶可微擦乾之后，他也将自己的头发擦乾，才走到床边准备睡觉。 叶可微感受到床的另一边一沉，秦澜澄掀开棉被，直接将他览过来抱住，「我要抱着你睡。」 他们赤裸的肌肤相贴，这样很热。 叶可微在心底抱怨一句，却也没有不高兴，他乔了乔身体，让自己的背脊吻合的贴在秦澜澄的胸口，「嗯，给你抱。」 半夜两点多了，他却不怎么困，秦澜澄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脸颊贴着他，他的双手环住他，一脚还霸道地压在他的身上。 不知不觉半年多了，叶可微垂眼，脑海中飘过无数个念头。 除了会和秦澜澄出场，现在他的客群大多是一些认识很久的客人，分别在除了星期二之外的时间来找他。平常关心对方的简讯、对方生日该准备的小礼物都有做好，记住对方的资讯，悉心安慰来寻找陪伴的客人，这方面也没有差错。 但那些比之前更像例行公事了，他在心底悄悄拉了警报。 在店里的排名也滑落的一些，以前的他会十分在意这个。他的亲人不需要他养，他自己也不是很会花钱，所以不太在意赚了多少钱，既然做这一行，那就要做到最好…… 但是这是他滑到第三名的第二个月了。 他最近常常将新客人介绍给自己组内的男公关，以前还会保留一些新客人的指名，现在几乎能让手底下有能力的男公关接手，就让他们接手。这让他们更感激身为组长的他，事实上，他们组内的营收还增加了。 这也是为什么店长没有因为他的排名滑落，找他谈话的原因吧。 原本身为不是第一名、就是第二名的王牌男公关的荣耀似乎变得没有以往重要。更多的时候，他会想着现在抱着他的秦澜澄，他有些越界了。 秦澜澄的忧郁是为了谁？秦澜澄应该是有喜欢的对象了，但又不是很顺利的样子……他应该是大学教授，教经济学，偶尔会看他拿出备课资料、经济相关杂志看，叶可微好奇的靠过去，秦澜澄不会拒绝，甚至会和和他聊一些金融相关的话题。 秦澜澄从来不向他抱怨。 叶可微猜，如果不是太过寂寞、也许可能是他无望的爱情，他甚至会忍着一直单独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这会让他产生这不是在进行，建筑在金钱上的感情交易的错觉。 他喜欢秦澜澄，仅仅是喜欢和这位客人相处愉快，并且对方出手大方。他在心里提醒自己，身为资历很深的男公关，陷下去会很难看。 「以后周二晚上到我那边睡吧，可微？」秦澜澄抱着他说着，「在饭店还是没有家里睡的习惯。」 「只要秦少爷喜欢就好，我都可以。」他声音含着笑意，和以前一样自然流畅，甚至还戏谑的称呼他秦少爷，显得很亲腻。 但他现在很清醒，他知道他回到他以前学会的最好的姿态，保持接近和维持该有的距离。 月光投射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地上，窗边的沙发椅上，他盯着布艺沙发上，被月光切割出的一块玫瑰花纹微笑。 叶可微懂得享受现在，他是专业的男公关，他会记得这点。 「……下个礼拜先去店里。」他继续说，紧了紧抱着他的双手。 他晓得秦澜澄是要到店里开酒捧他身价。 很贴心。他还知道一直这样频繁的带他出场，虽然他也有出场费，还是和在店内开酒捧他不一样。 「好，我会记得开包厢。」叶可微含糊的打了哈欠，今天晚上实在耗费他太多的体力，「晚安，秦少爷。」 「晚安。」 隔天，秦澜澄在叶可微还没醒来之前就先离开了，在自己的个人的办公室发呆，身为助理教授也可以有一间专属的办公室，只是相较教授的办公室小了一些。 下午一二节有课，但他来得很早。 早上先付掉饭店的钱，让他们中午再去整理房间，连早餐都没吃就直接招了计程车到学校。 其实有一点后悔。 昨天邀请包下的男公关到家里的自己，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呢？ 有点失控了。他捏捏自己的眉心，将叹息吞了下去。 他们维持的只是表面的温情和肉体的亲近。 若是因为肌肤的温暖而松动，那就是秦澜澄的问题。他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但身体的欢愉让他产生错觉。他不自觉得把所有宠爱都倾注在对方身上。 可是他觉得叶可微对他不一样。 『那仅仅是你的错觉。』他听见自己冷笑，指出自己的鸵鸟心态，『你连渡夜资都付了，而陪伴你的叶可微，贩卖的不是自己的真心，他的价值是他的甜言蜜语和身体。』 守候在喜欢的人身后，看对方幸福快乐的生活，心口隐隐作痛，他很寂寞。 会产生被叶可微喜欢着的、甚至有恋爱情感的…… 没什么，那没什么。 那只是自己需要一个陪伴而已，在被陪伴的过程中稍稍放纵自己没有关系。 记得沿着生活的正轨前进，就可以了。 05 敲门声打断了秦澜澄手上正在进行的工作，他旋转自己的椅子，对门外的人说。 「请进。」 冰冷的嗓音在夏天就像冰块撞击的声响，十分清爽。 年轻又有些紧张的脸庞探进门内，见他的教授直勾勾地看着他，忍不住紧张地退后一步，又鼓起勇气推门进来。 是他得担任导师班级的学生，秦澜澄对他有一点印象。 学生虽然有些紧张，却没有结巴。他捏着资料夹、红着脸犹犹豫豫地向他拜托：「老师，我想拜托你帮我写推荐信……」 这位同学会紧张也是理所当然的。虽然他身为这学生的导师，但他的成绩没有特别突出，上他的经济学也没有坐在第一排，偶而还会翘他的课……这样的情况下，要他来找教授写推荐信很不好意思吧。 这种情况下，只有几种可能。 「要申请转学考？」 「嗯，麻烦老师了。」紧张的学生放松自己的肩膀，一副老师知道他的情况就太好了的样子。 来申请转学的学生让他想起林颐嘉，不自觉地皱眉。 「和家人讨论过了？同学都知道吗？」 观察教授表情的学生有些误会，以为秦澜澄很不高兴。他紧张地捏着手上的资料夹，指节用力而泛白，有些退缩。 「和爸爸妈妈说好了，同学那边我还没说……」他断断续续地解释，露出紧绷的笑，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勉强，「我想等考上再告诉他们。」 「……嗯。需要我特别写些什么吗？你要转的是哪个学校、什么科系？」他这么问着，注意力却没放在那位同学的身上。 那时候，林颐嘉也是这样想的吗？ 等考上了…… 再告诉朋友。 「我想申请X大学的日文系……老师，我连申请资料和我写得自传一起给老师看，这样可以吗？」 学生手忙脚乱地从资料夹中抽出纸张，递给他的时候，手还微微发抖。 真是，他没那么凶啊！怎么这么怕他？他在心里莞尔道。 他接过资料翻了翻，将纸张放到桌上，爽快的答应他，他可不想把学生吓坏了，不想留下的学生他也不会勉强，更不会问学生为什么想要转系。 问了也毫无意义，和寒暄搭话的感觉没什么两样，来找老师写推荐信的，一定都自己仔细思考过了。 「嗯，可以，你什么时候来拿？」 「方便的话，下礼拜二来找我拿可以吗？」他回得很快，想必已经考虑过了。 不过，是星期二的话，下午就不行。星期二的晚上他会去找叶可微，通常下午就离开办公室回家补眠了。 「……礼拜二几点？我下午不在办公室。」 「嗯……」 大概没料到教授周二不在，表情很苦恼。 「你礼拜一下课来找我拿好吗？」 「好！那麻烦老师了！我礼拜一下午来找老师拿，谢谢老师。」 「不会。」 写推荐信这件事，让他想起林颐嘉。 他打开手机通讯录，翻到林姓的那一行，盯着「林颐嘉是大帅哥」这行自恋的要命的连络人名称看，这是林颐嘉上次看他换了新手机的时候夺过他的手机改的。他认真地看了许久，直到手机的萤幕又暗了，随便按了按键继续盯着那行电话号码看，却迟迟没有按下拨号。他开始为自己没有干脆地按拨号找藉口。 林颐嘉现在一定很忙。 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年节假期，找他会显得有点突兀，他也肯定没空，他的周末肯定都排给女朋友了。 他是秦澜澄很重要的朋友，也是他的暗恋对象。 他们从国中一直都是同班同学、同高中，还一起升上同一间大学。如果不是他计算过他的分数落点，填了他最可能会上的志愿，一起考上经济系，他现在也不会成为经济系的助理教授。 秦澜澄从来没想过人生应该要有什么目标。 父亲、母亲在他上国中之后就离婚了，他被放在爷爷奶奶身边教养，老人家没要求他什么，他只需要为了两家合并的攻撕，继承父亲和母亲持有的股份就可以了。甚至他才出生，父母亲名下持有的股份就开始在赠予税每年所限额度下，逐渐转移到他的名下。可能是老人家怕父亲、母亲如果离婚又各自结婚，准备慢慢合并的两家公司出现裂痕，会很难做吧。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享受优渥的生活，他不想和其他差不多身家的人疯玩，也不想当什么菁英……虽然他最后因为当教授，被归类到菁英那边去了，但对那两群人来说，他是不需要太在意的存在。 他和那些人格格不入。 他也不晓得自己该做些什么，爷爷奶奶也很忙，他从小孤伶伶的长大，除了被询问有没有吃饱穿暖，其他都没有人管。 但是，林颐嘉在国中开学的第一天，撂话说要罩他。 林颐嘉会带着他一起打架、一起读书、一起出去玩…… 他跟着林颐嘉的脚步走，以为他和他会一直维持着半步的距离，一直玩在一块。但林颐嘉在大二突然转到建筑系，一直到大二快该学前才告诉他。突然地让他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没办法跟着考转系考。 那时候，真想冲到他面前质问他。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不要我了吗？你不是说会一直罩我吗？ 会永远再领先半步的位置等他。 最后秦澜澄只是按着疼痛的胃，笑着祝福他：『你一定会变成最厉害的建筑师！』 『当然啦，我是林颐嘉啊！』 如果是林颐嘉的话，一定没问题的。他心里一直这么相信着。 因为这次突发事件，让他发现自己隐藏的感情。 可是林颐嘉是他最好的朋友，喜欢他放在心底就好。喜欢对方，不一定需要告诉对方，更何况他觉得很抱歉。 对不起，我喜欢上你了，你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困扰吧。所以你不需要知道，但是我会一直注视着你。 只要你需要，我就在你的身后。 06 暂时将林颐嘉放在脑后，他开始思考筹划该怎么整理家里，需要添置哪些东西。 秦澜澄以前从来没有邀请客人到他住处的习惯，住处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让他放松，家里所有的东西也都只有一人份。林颐嘉也知道这点，从没提过要到他家喝酒、聊天、过夜，因此他的房间里还大胆地挂了许多他和林颐嘉一起照的相片。 要让叶可微星期二晚上到他家里住的话，这些都得先收起来。 虽然有些后悔自己莽撞地开口让叶可微以后每星期二都到他的住处这边来，却出乎意料却没有对为了不让叶可微看见这些照片，而不得不收起它们而感到厌烦。 收起这些照片，甚至有些如释重负的感受。 无望的暗恋实在太过疲倦。这些照片让他感到甜蜜，却也会感觉到苦涩。叶可微带给他的感觉一直是轻飘飘的微醺，很轻松自在，让他可以完全展现自己的模样，还挖掘出他从来没显现出的独占欲。 也许是叶可微和他的关系十分清楚，属于金钱的交易，以物质制约的肉体或者伪装的恋爱关系，清楚明了界线的位置，让秦澜澄很容易将自己摆放在合适的位置，所以他才格外的放松吧。 叶可微很漂亮，精致的五官不在他之下。总是挂着一抹无所谓的笑容，第一次看见他的照片，就感觉他如同风一样自由。在公关店里不免穿着一些华美过头的服装，但那些华丽的穿着在他身上却不显俗气，反而就像量身订作一般。叶可微真实的想法就像夜色一样难以捉摸，但这抹夜色包裹秦澜澄的时候，却让他觉得轻松愉快。 如同摆脱了所有的枷锁，抱着叶可微，就像在河中抱着漂浮的木头一样，在寂寞之河里面唯一的救赎。 虽然有客房，但客房早就被他作为书房使用，除了四周墙壁的落地书柜，到处都摆满了书，他也不打算整理客房让叶可微使用，和他一起睡就好。 整个房子的装潢由纯黑和纯白组成，地板铺着冰凉的大理石磁砖。客厅有一组超大的纯白色皮沙发，前方放着暗色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摆放着花瓶，今天插的花是香水百合。那是负责打扫的家政阿姨准备的，原先放的是水果篮，但他不常动那些水果，就让她换掉了。 客厅就有大约十坪左右的大小，冰冷的线条显示出现代感，却缺少温暖的家的感觉。 浴室是纯白的，打扫得很干净，但放在洗手台上的牙刷和漱口杯只有一份，得替叶可微准备。洗完澡要穿的毛巾浴衣、睡衣、贴身换洗的衣物和家居服也都要买好。 房间的话，要多准备一套寝具，和换洗的被单…… 本来想直接吩咐家政阿姨去购买那些东西，在拿起电话准备拨打之前又改变主意。 干脆去亲自百货公司挑选吧，下午上完课，就去百货公司逛逛。 百货公司他不太常去，今天是非假日的晚上，百货公司的人潮不太多，却也不少。 除非在他要买衣服的时候，才特别去一趟一次买齐当季着装，他每次买衣服都一次买很多件，常去的那间专柜的专柜小姐们都特别记得他。 才刚走到门口，就受到专柜小姐灿烂笑容和清脆响亮的欢迎光临。 「秦先生好！今天特别来这里看看的吗？」站在门口的专柜小姐笑容满面的迎向他。 「要帮别人挑几套衣服……」秦澜澄淡淡的描述，「身材跟我差不多，挑年轻一点的款式，颜色亮一点没关系。」 叶可微年纪比较小，穿浅色感觉比较适合他。 秦澜澄突然想到，他平时总是穿着款式夸张的衣服，不知道穿这种裁剪简单俐落的款式，看起来怎么样。 他跟着专柜小姐不急不缓地走进店里，她从架上拿了一份彩色的服装型录，双手拿着递给他看，「这是我们的DM，秦先生先看看。」 他顺手打开翻了翻，对专柜小姐说他今天打算购买哪些样式的衣服。 「正式一点的两套，休闲类的三套，家居服也挑两套……」他顿了顿，又继续说：「另外，配三套内衣裤跟鞋袜吧，我记得你们家也有卖皮鞋？」 服装的部分，干脆一次在这里买齐吧。 他不太擅长逛街购物。 「嗯，有的，秦先生先到沙发那边坐，我把合适的衣服拿过来给秦先生挑。」专柜小姐语气里有着面对大客户的满满兴奋。 秦澜澄走到靠里侧的沙发上坐下，继续翻阅手上的服装品牌型录。 他翻到其中一页，模特穿着的是像是纯黑色亮面的长版西装外套，平时他不会挑这种过于出挑的款式，但这种类型感觉很适合叶可微，他一定能穿出闪闪发亮的效果。 因为想像到那种画面忍不住微微一笑。 这时候，专柜小姐也拿了一套米白色的西装给他看。 「这一套米白的怎么样？是比较休闲的西装，虽然布料不是很硬的那种，但剪裁很好，穿起来还是很挺哦！」 米白色的西装袖口那边稍微往上推，却又不是往上卷起样子，夏天在外面比较热的时候，的确希望能够把袖子挽起。 「袖口那边是……？」他询问道。 「这里的袖口有特别专利，只要往上推，就能直接袖口就不会滑落。天气热的时候不用卷袖口的方便设计。」 专柜小姐还将手套进一只袖子，示范给他看往上推，又不会向下滑落，这项少见的袖子束口设计。 「就这一件吧，有别的颜色吗？」看起来挺不错，米白色的买给他，如果有其他颜色，自己也留下一件。 秦澜澄迟钝地完全没有发现他买了情侣装。 「还有深灰色跟黑色。」 「再帮我拿一件深灰色的。」 专柜小姐连忙点头，准备将米白色的西装先放到结帐的柜台去，在她走掉之前，秦澜澄拦下她指着服装型录问：「这套有吗？还有这套跟这套都拿吧。」 「都有，那我都把挑好的拿到柜台去。」她很爽快的说。 因为要买的衣服数量不少，即使专柜小姐热心介绍，挑选时他也没犹豫很久，但全不挑选完毕的时候，也过了一个半小时。 每次买衣服都像打仗一样累。 「秦先生，就这些对吗？」专柜小姐的精神还是很好，她神采奕奕的问她。 「嗯，结帐。」他走向柜台，掏出信用卡，签单结帐。 结帐的柜台小姐手脚俐落的帮他把衣服装好，还细心的提醒他说：「今天顶楼有满额礼哦！」 「知道了。」 「欢迎再次光临！」 应该是送百货公司礼券吧，待会去买完牙刷和漱口杯，就去领礼券然后回家去吧。 替叶可微挑衣服，比自己买衣服有趣多了。 07 「欢迎光临——！」整齐划一的欢迎声从门口传来，是干劲满满的实习生们充满朝气的招呼。 夜越深，客人就渐渐多了起来。 流火这家男公关店里的灯光，大多是冷色系的蓝，在走廊上来回穿梭服务生、实习生、男公关和客人在灯光下，就像水族缸里来回巡游的热带鱼，色彩缤纷、热闹非凡，这是仅属于玩乐的夜晚独一无二的胜景。 正好是最热闹的时段，指定叶可微为专属公关的客人很多，挂着迷人的笑容、他端着酒杯在各个客人之间来回移动，每次停留三五分钟关心客人的近况，他不在的时间就仰赖他手底下TJ出来的公关们和客人猜酒拳、敬酒、聊天互动。 正当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负责传话的实习生将耳麦递给他。 叶可微接过来，待上耳麦听，耳麦那头是副店长的声音，「可微！来了客人，是你们那桌的，叫个人来领。」 「知道了。」 「小啾你去带人过来！」他回完副店长的话，就嘱咐今天负责跟在他身边斡旋、填补他招呼客人的小啾去接客人。 小啾是他负责带领的这桌男公关之中，排行第五的男公关。 「好！」小啾说完，就前去门口替客人带位。 小啾说话很油，但他有一张让所有客人都想捏捏看的娃娃脸。因为稚嫩的外表，小啾夸张的修辞，客人只会认为小啾很风趣，不会觉得他太夸张、太假。他牵着女客人的手往主桌走，一边甜言蜜语，「漂亮迷人的宇宙级大美女，这边请～你今天真美，今夜的星星没有哪一颗比你更加闪耀……」 叶可微等小啾带着客人来到主桌前，主动迎了上去，看对方亲密的说话，慢慢的引着客人到位置上坐下。 过了一会儿，叶可微和小啾去领来的客人寒暄完，才离开她几步，准备继续四处答话的忙碌行程，就被坐在左边靠窗、穿着湖蓝色晚宴裙的少妇拦下，她对着他娇嗔道：「亲爱的，你好忙哦～」 他露出不好意思地腼腆笑容，用酒杯向她进酒，保持这样的表情赞美穿着湖蓝色晚宴裙的少妇，「对不起，我不应该只是一直偷偷看着你，从今天看到你开始，就一直想告诉你，这件水蓝色长裙衬得你比湖之女神还要美丽。」 「湖之女神？」 「金斧头、银斧头和铁斧头，我丢的是哪个斧头呢？」他歪着头调皮的问双颊绯红的少妇，「美丽的湖之女神，你觉得我丢的是哪个斧头呢？」 「如果是可微的话，所有斧头都可以送你哦！」 少妇大方的表示。 「真的吗？我好高兴！」他露出灿烂的笑容。 「帮我开一只红酒，『法国裴里奇堡2006』（Chateau Prieure Lichine 2006）！」她没有废话，马上对叶可微说。 「好的，今夜最美丽的湖之女神要开一瓶『法国裴里奇堡2006』！」他扬起嗓子喊。 「湖之女神开一只『法国裴里奇堡2006』！」同样是叶可微主桌底下的男公关，都跟着吆喝道。 穿着湖蓝色晚宴裙的少妇，趾高气扬的环视全场。 「哦，不错嘛～」对桌的主桌公关路亚、这个月排名的NO.1同事向我比了大拇指，吹了响亮的口哨。 环绕在路亚旁边的女人笑嘻嘻地往这边看来，指指点点了半天，也点了几瓶红酒。虽然没有『法国裴里奇堡2006』贵，加起来也不少。 「啊啊，路亚那边也好努力呢。」坐在另一张沙发坐上，由新人陪伴着的女人，也是叶可微的常客。 EZ纺织的千金小姐奈奈笑着问他：「你觉得该怎么办，可微？」 「卡浓堡的心型酒标，才能够代表我献上的，是我所有的真心，亲爱的奈奈。」叶可微走到她的身旁，单膝跪下，握着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一吻。 奈奈喜欢被当作公主一样对待，叶可微很熟悉她，知道她要用哪种方式讨好。 「我记得你们有『法国卡侬堡1998』（Chateau Calon Segur 1998）？我试试味道。」奈奈微抬下巴，斜睨他一眼。 乍看之下表情没什么变化，但从奈奈拿起酒杯在手上转动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奈奈其实很喜欢他的表现。 他再次在她的手背印下一吻，然后起身喊道：「好！亲爱的奈奈小姐开一瓶『法国卡侬堡1998』！」 「亲爱的奈奈小姐开一瓶『法国卡侬堡1998』！」周围的公关们欢声雷动。 直到天际微微发亮，流火的营业时间才宣告结束，总算结束工作的公关们放松脸部的表情，不再刻意维持着笑脸。 叶可微也觉得很累，每周三、周四都还是譨感觉到，星期二那天的体力消耗带给他的影响。 路亚在叶可微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今天的可微干劲满满哦！」 他回头，稍稍仰起头看向路亚，路亚还比他高了六公分多。 「路亚才厉害呢。」 「要不是你这几个月，都没有今天这么拼，怎么会轮到我当首席？」 路亚耸耸肩，他说话一直很直，倒是没有挤兑叶可微的意思，路亚的坦率也一直不会让人讨厌。 「能当上首席，是路亚很有魅力的关系吧。」叶可微笑着回话，路亚有一种特别可靠的气质，很多客人特别喜欢路亚这点。 路亚抓了抓一头染成蜜糖棕色的卷发，「哈哈，你这样赞美我会不好意思啦！」 「不过，接下来我会很拼哦，下个月首席是不是你，还不一定。」 「哦！那我也要更努力了！」 08 路亚是很坦率的家伙，是在这一行少见的狂野风美少年，他比叶可微晚一期才应征进店里成为实习生，但路亚跟叶可微的升职速度差不多。 叶可微当上夜月组的主桌男公关没多久，路亚也随后成了星晨组的主桌男公关。流火酒吧为了增加竞争性，刻意将店里的公关们分组，显然这样做的效果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叶可微自己的排名略微下滑没有太紧张的原因，他带的夜月组的公关营收仍稳稳超过星晨组。 这礼拜包含五月二十号，因此店长设定了本周主题，灯光刻意调整成粉红色，实习生手里无时无刻拿着玫瑰，见到客人就蜂拥上去献花并说：「我爱你。」 公关们的胸口都别着一朵玫瑰，见到指定自己为专属男公关的客人，也会对客人说出爱语。 他早早选了安静的包厢，在门口的等候区等待秦澜澄到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秦澜澄发现他的排名下滑，所以才特别到店里捧场？不知道他对今天店里的装潢会有什么反应。 秦澜澄虽然包下叶可微周二所有的时间，但他通常都会晚一些到。今天一时兴起提早了半个小时到达。 一踏进店门，他就被店内满满的粉红色灯光吓了一跳。 走错了？ 他还没反应过来，叶可微就眼尖的发现秦澜澄，他笑盈盈的上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搂着他的腰，在他耳边说话。 「我爱你。」 「……嗯。」 在粉红色的灯光下，脸是不是红了其实看不太出来，但以秦澜澄的反应看，他确实又害羞了。 「这周有刚好有520我爱你的主题活动。」叶可微拿起别在胸口上的玫瑰，递给对方，「送给你。」 「谢谢。」秦澜澄接过，拿在手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因为太可爱，叶可微拼命忍住想笑的冲动，笑可爱的客人是不对的…… 路亚正好往这里走来，他也看见叶可微和秦澜澄了，很自然得来和他们打招呼：「哟，你们家客人来啦。」 「这是路亚。」叶可微转头向秦澜澄介绍。 他对着路亚颔首示意。 「嗨～」路亚则是随性的招呼，符合他一向的风格。 依照路亚的排名，照理说他不会这么清闲，还有空在这里和他们打招呼。 「路亚，今天跟你约时间的客人还没到？」他随意的问路亚。 少年皱眉，带着对等待十分不耐烦的表情解释：「说塞车会晚到一点。」 「原来是这样。」 「不说这个。」路亚对秦澜澄吹口哨，然后对叶可微赞美他道：「他很帅啊！」 叶可微注意到被口哨吓了一跳的秦澜澄，觉得他更可爱了。 「澜澄的确很帅。」他附和说。 「……你也很帅。」秦澜澄犹豫了一下，也开口赞美路亚。 路亚倒是被秦澜澄称赞的一愣，旋即大笑：「哈哈，可微你的客人真有趣！不耽误你们时间啦，掰。」 两人目送走大笑离开的少年，秦澜澄沉默了一会才问他：「他跟你很熟吗？」 之前几次到店里，都没发现叶可微对哪个同事像这样以朋友一般的口吻说话，大多表现出前辈的姿态，和路亚聊天的叶可微像朋友一样亲热的态度很少见。 叶可微想了想之后说：「算是竞争对手的关系。」 「嗯，之前有在店门口的照片上看到过他。」秦澜澄有在门口的照片上看到过路亚几次，路亚在店内的指名数应该很靠前。 「路亚长得很帅吧！像豹子一样。」 像路亚那样的人，确实很显眼。 「我比较喜欢你。」秦澜澄毫不犹豫的说。 他的话在叶可微的心里泛起涟漪，高兴之馀，还告诫自己不可以动心。 秦澜澄是特别喜欢的客人，仅此而已。 「我也喜欢你。」 叶可微看不出秦澜澄的表情，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回应有什么反应。 秦澜澄只拦下实习生，直接点酒：「麻烦你，法国彼琼拉隆堡2001，直接送到包厢里。」 「好的，先生。」实习生很兴奋，他第一次有机会这么做，他提高音量喊道，「法国彼琼拉隆堡2001！」 「法国彼琼拉隆堡2001！」周围的公关们看过来，和叶可微同组的公关们也都纷纷响应地喊道。 虽然时间还早，带是有第一个点红酒的人出现，其他人也不甘示弱，店里此起彼落的都是点酒单开酒的声音。 「再点一瓶……」 秦澜澄看这样的情形，打算再叫一瓶红酒，却被叶可微拦下。 「今天要等你开车带我去你家，就少喝一点吧。」从上周被秦澜澄邀请之后，他很期待，也很好奇他家是什么样呢？ 「也是。」他放弃点酒，跟着叶可微进了包厢。 一进到包厢，关上门，外面吵杂的声音通通消失不见。 包厢由深红色和地板墙壁周围的胡桃木色两色组成，很简洁大方。为了符合520我爱你的主题活动，桌子上和沙发与沙发转角处的桌子上，都放了花瓶，插了满满一束大朵的玫瑰。 「这间隔音很好。」叶可微笑着说。 「嗯。」秦澜澄也放下因为吵杂而紧绷的情绪。 「今天怎么比较早过来？」 「学生考试，让研究生监考，没事就早点过来了。」 他脱下外套，放在沙发扶手上，放松地坐上松软的沙发。 「真希望你以后都能早点来。」 虽然这么说，但叶可微也不确定自己是真心希望他早点来，还是他习惯这么说话。 09 「……」秦澜澄坐在沙发上，沉默的看着他，没回应他刚才说的那句话。 叶可微从口袋拿出侍者刀，先撕开酒塞上方的包装，再以螺旋状的那端转入软木塞旋转到底，将卡住瓶口的装置扣上，最后左手握着瓶口稍稍用力，握着另一端把手往上提起。 啵。 是软木塞被取出的声音，十分美妙。 叶可微拿了两个酒杯斟上两杯，最后将酒端给秦澜澄。他接过酒杯，逆时针晃动杯中的红酒来醒酒。 「敬你。」叶可微端起酒杯，坐到秦澜澄的身侧，低声说道。 秦澜澄的拿着酒杯和他轻碰，酒杯相接发出清脆声响，红酒酒香弥漫，秦澜澄喝了一口便放下酒杯，吻上叶可微的唇。 「嗯……」措不及防的被吻住嘴唇，激烈的吻让酒液从嘴角流出，红色的酒液滴下，让叶可微连忙用手擦拭。 滴到衬衫上就麻烦了，那很难清理。 等秦澜澄放开他的唇，他才大口呼吸获取新鲜空气，略带喘息的问：「怎么突然……？」 「……讨厌我这样？」秦澜澄有些犹疑的问。 「哪会，喜欢都来不及了……」叶可微微笑说着，把酒杯放到桌子上，特别黏上秦澜澄，他知道秦澜澄喜欢他对他撒娇，而且叶可微也有些想他了，「在这里抱我。」 「在这里……方便吗？」 虽然这么问他，但他看得出来，秦澜澄也很想抱他了。 叶可微暗自高兴了起来，这代表秦澜澄和他相处半年多之后，他还是觉得叶可微很吸引他，他的魅力毫无减退。 「包厢的隔音很好。」他暗示道。 秦澜澄把手上的酒杯放下，轻轻抓着叶可微的肩膀，从唇瓣开始，往下舔吻。他的舌尖划过他的下巴、脖颈，在经过喉结的时候停下，轻轻舐咬那一个突起。 温柔的吻，让叶可微情不自禁地发出舒服的声音，「嗯～」 秦澜澄的温柔，是叶可微最喜欢，也最难以抗拒的部分。 他放开他的喉结，往侧边舔吮他的耳垂，说话的气息喷在耳廓里，使得叶可微的耳朵敏感地红透了。 「帮我脱掉衬衫。」秦澜澄这么要求他道。 叶可微伸手开始解他的领带，将领带从领口松开，整条解了下来。 然后是第一颗扣子、第二颗扣子…… 秦澜澄放开他的耳垂，往下埋在他的肩颈处，开始舔吻他的锁骨，舌尖沿着锁骨的形状描绘，带出湿滑的痕迹。他一边吻着叶可微，一边也开始解他的衣服。 叶可微在公关店穿着总是稍微夸张一些，他身上这件酒红色的衬衫，有很多金属链条复杂的缠绕在衣服上。但秦澜澄很有耐心，无论是吻他，还是解开他衣服，这两件事都没有耽误，缓慢、磨人的进行着。 叶可微被秦澜澄解他衣服时，不时划过他敏感部位的动作干扰，手的动作都有些颤抖。 忍不住对他抱怨：「你一直干扰我，这样我怎么帮你脱……」 在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秦澜澄的衣服脱下来啊。 「你可以的。」秦澜澄轻笑，他的进度比叶可微快一些，叶可微的衣服几乎被他脱了大半。 他低下头，用指尖拨弄叶可微胸前的茱萸，然后凑上前小口小口地舔着那点。 「那里别舔……痒。」叶可微仰头，绷紧身体，突起被舔吻的感受很难耐。 秦澜澄抬起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指轻捏，「可是都立起来了。」 「啊……」被这样的动作刺激，忍不住又发出的呻吟。 「很舒服？」他故意问叶可微想要听他回答，但这么问也让他的脸又泛了红晕。 「嗯。」叶可微很坦率的回答，他趁机解开秦澜澄身上衬衫的最后一颗扣子，好不容易达成目标，松了口气说，「好了，扣子全部都解开了——」 「你的衬衫也被我脱掉了，动作比我还慢啊。」秦澜澄指着已经被他脱下，放到一旁的酒红色衬衫。 叶可微调笑问：「那你要惩罚我动作太慢吗？」 「不，我要奖励你。」他认真的回答，眼神炙热的看着他。 叶可微被他盯着看，身体似燃烧了一样，他不自觉地避开他的视线，但即使他没看见秦澜澄的眼神，也能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 秦澜澄伸手，隔着裤子抚摸叶可微的欲望，动作又轻又柔，向羽毛抚过。 他忍不住抬起臀，追逐他的动作，并开口要求他：「直接摸我。」 「好。」秦澜澄答应他，解开他腰间的金属腰链、他的裤口扣子，拉下拉链，脱掉他的内裤和裤子。 叶可微半抬起的下身挣脱了内裤，很有精神的样子。 「已经有反应了……」秦澜澄看着叶可微的玉茎，叙述事实。 「因为它很喜欢你摸摸它。」他的嗓音黯哑。 叶可微也解开秦澜澄的皮带、他的西装裤，手伸进内裤里握住他的巨大。 「嗯……」秦澜澄发出隐忍的喉音。 叶可微的手切实的握住它，一不小心想起它在他的身体里滚烫的进出着，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得身后的秘穴搔痒了起来。他难耐的扭动身体，但身前的东西被秦澜澄掌握着，欲望一波一波袭击他。 他忍住身后的搔痒，手上服侍对方的动作不停，握着秦澜澄的肉刃，手一上一下的滑动，「这样舒服吗？」 「很舒服。」他绯红着脸回答。 叶可微的技巧比较多花样，他双手并用，用指腹轻轻摩娑着欲望下的双球，轻轻按压。或用指甲划过柱身，最后特别关照顶端的铃口，以指甲尖辗过柔软的肉刃前端，叶可微灵活的手指挑起秦澜澄燃烧的欲火。 与叶可微相反，秦澜澄的动作缓慢，却很温柔，手的力道似有似无的上下滑动着，反而让叶可微难以忍耐这样的挑逗，时不时抬起下半身，蹭过秦澜澄的手心，希望他用力一些。 「澜澄，你用力一点没关系，不会坏掉的……哈啊……」叶可微哑着嗓子要求，希望秦澜澄能紧紧握住他的玉茎，太温柔的动作让叶可微感觉到那种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难受。 动作粗鲁一点也没关系。 秦澜澄依言，紧紧握住他的灼热，叶可微的东西在他的手心跳动，两人彼此握住对方的性器，这样的认知让他们感到满足。 而他们默契的为对方纾解欲望，一起射在对方的手中。 10 叶可微从桌上拿起湿纸巾，拆开包装，替彼此擦干净手上的白浊。 秦澜澄才平复完气息，就抱着叶可微，让他坐在自己的双腿中间，一手环着他的腰，一手拿着酒杯。他的脸几乎靠着叶可微的侧脸，他一低头就能碰到他的肩膀。 被抱着的叶可微只觉得后薛有些空虚，秦澜澄环着他的腰的手，还时不时地在他的身上撩拨，他的手掌贴着他的肌肤，叶可微几乎能感受到他手掌上握笔的茧子、他掌心的温度。 若是直接要求秦澜澄继续做下去，又显得太饥渴，但渴望被填满冲动，让他想不顾一切和他做爱。 此时，秦澜澄的手指划过他胸前的突起，他用指腹按压那点，用用指甲轻掐，或拉扯乳尖。轻微的疼痛引发他的欲望。 冷气直接吹在叶可微赤裸的皮肤上，寒冷和被挑逗起来的欲望都让他颤抖。 秦澜澄查觉到他的反应，问道：「会冷？」 「有一点。」这是谎话，他不完全是因为冷的缘故而颤抖。 「再一下就不冷了。」秦澜澄这么说完，压着他把酒杯放回桌上，叶可微也顺势趴在趴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 当秦澜澄放完杯子起身，叶可微也想起来，秦澜澄轻拍他的背脊说：「别动。」 叶可微大概能推测秦澜澄想做这么，他把桌上的东西移到稍远一点的位置，免得待会太过激烈把桌上的玻璃杯、酒瓶都摔到地上。 他的视线在他的背上移动，然后秦澜澄也弯下腰，一点一点的舔咬他得肩胛骨。 叶可微喜欢温柔的前戏，但现在也被这样温柔地折磨着，久久未能满足。他挺起背将肩胛骨送到秦澜澄的嘴下。秦澜澄照顾完两边的肩胛骨，顺着背脊的凹陷处，顺着那一节一节的脊椎印下暧昧的红痕。 平常只是支撑着身体的脊椎被特别照顾着，包覆脊椎的皮肤格外敏感，他没想过会因为被吻到自己的背脊凹陷处会像被一波又一波电流梳洗过的酥麻。 最后，秦澜澄又挺起身子，伸手抚摸腰椎尾部，快要摸到后薛的刺激，期待他手指伸入自己身后内穴的想像让他扭动身体。 他的身体被轻轻往前推，臀部被提起，叶可微变成站着然后往下趴在玻璃桌上的姿势。他的臀瓣被分开，露出一张一合、焦糖色的蜜薛，秦澜澄的手指按压那周围的皱褶，然后直接伸了进去。 「啊～」叶可微叫出得声音十分情色，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会痛吗？」秦澜澄听到他出声，有些紧张的停下，他的手指在里面一动也不动。 「不会。」完全相反，一点都不痛。 「会痛跟我说。」 「好。」 秦澜澄的关心，让叶可微有些害羞。 他再加入一指，细致地开拓着内穴，食指和中指试着撑开穴口，又把两指合在一起在秘穴中转动、抽插。 「里面是粉红色的。」秦澜澄认真的说。 「好看吗？」叶可微扭过头，想要观察秦澜澄回答他的话时，脸上的表情。 「好看。」 秦澜澄如他预料地脸红了，他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等到加入第三指，秦澜澄的手指还是慢腾腾的在穴道中磨蹭，叶可微忍不住开口催他：「可以进来了。」 「你确定可以？」秦澜澄很犹豫的问他，不管做了多少次，叶可微紧致的穴道总让他害怕把他弄伤。 秦澜澄让叶可微坐起来，转过身体面对面，叶可微的脚大张着踩在沙发上，手环着秦澜澄的肩膀，调整好姿势，秦澜澄把滚烫的肉刃顶了进去。 「好胀。」叶可微满足的吐息。 他喜欢被秦澜澄填满，他的温柔让这样的动作缺少侵略感，更多的是紧密相连的亲密。 「对不起，我尽量慢点。」秦澜澄的嗓音暗哑，饱含歉意。 「没关系，我可以——」害怕秦澜澄又慢吞吞，他急急忙忙的说道，话还没说完，秦澜澄就直接顶到最底，「啊啊，太深了……」 「对不起，这样可以吗？」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动作却没有慢下来，他扶着叶可微的腰让他一上一下的起伏着，肉刃在灼热的后薛进出，发出啧啧水声。 「不用对不起，你怎么做我都喜欢。」叶可微忍不住对秦澜澄说，他不喜欢秦澜澄太客气得一直道歉。 他的动作顿了顿，吻上他的唇，舌头伸进他的嘴里和他的舌追逐着，两人嘴唇分开的时候还牵着晶亮的银丝，「……你这么说，我很高兴。」 秦澜澄的眼神亮晶晶的可怕，他紧紧抱住叶可微，他的肉柱满满的填满他的后薛，一下又一下地、充满力道的顶进最深处。 「哈啊……」叶可微的头后仰，发出满足的喘息，「轻一点～」 「好……」虽然他这么答应叶可微，却没有丝毫减慢自己的速度。 灼热的性器摩擦过叶可微甬道中的一点，他发出惊喘：「那里，嗯哈……」 两人身体的默契，自然让秦澜澄查觉到叶可微的状况，他调整角度，猛烈的撞击，要把身体完全溶在一块的猛烈。 「这里吗？」他摩擦过那点，认真的询问叶可微。 「嗯啊……哈……」 叶可微没有回答，他的反应已经充分表现出答案，他的身体喜欢秦澜澄这么做，他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指尖用力地在他的背上留下红痕。 叶可微坐在秦澜澄的身上，被他拥抱在怀里，进行着激烈的性事，每当这种时候，叶可微总会恍恍惚惚地误认为他正在被爱。 他渴望爱，但他不承认这是爱，这只是享受鱼水之欢时的错觉。 用身体感受的，不会是真的。 回到秦澜澄家已经是半夜，若不是在包厢中做爱做得让叶可微没体力，一不小心在秦澜澄的车上就会睡过去，他一定会很认真地观察秦拦澄开车的样子、他的心情、秦澜澄家周遭的风景。 不会一直睡到秦澜澄把车停到地下停车场，才被他叫醒。 叶可微有些懊恼，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蒙，跟在秦澜澄身后走着走着，像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 停车场很华丽，电梯间是大理石铺就，灯光是暖黄色的，秦澜澄掏出感应钮在『哔』了一下，转头向叶可微说：「我家在十一楼。」 叶可微眯了眯眼睛，慢了半拍才说：「高处的夜景一定很不错吧。」 「……嗯，的确不错。」秦澜澄想起他少数经过阳台时，不经意间看见的城市灯火。 他很少注意这些，如果叶可微没有提起，他也不会想起，他家的阳台能欣赏到很不错的夜景。 11 电梯到了，两人踏进电梯，电梯里铺着红色的厚呢绒地毯，踩上去寂静无声。电梯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到了十一楼。因为是一层一户的格局，他们一出电梯左转，就看见这层楼唯一的一扇大门，那就是秦澜澄的家吧。 是樱桃木的大门，设计简约大方。 秦澜澄将钥匙插入钥匙孔转开，然后一压门把，推开大门，「请进。」 「打扰了。」叶可微稍稍清醒，也跟着秦澜澄进了大门。 踏进门内，客厅在他的眼前一览无遗。完全没有人气，简直就像漂亮的样品屋似的，冰冷得可怕。尤其是夜晚，纯黑和纯白构成的房间显得太过生硬。 秦澜澄从鞋柜递了一双拖鞋给他，看上去是新买的。叶可微换拖鞋的时候，即使隔着袜子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还是很冰凉，他脱下袜子，把袜子摺好放进鞋子里，穿上拖鞋。 他看着叶可微慢吞吞的换拖鞋，和他举手投足之间优雅的动作不同，叶可微换鞋的时候显得很率性，被地板冰到，脚趾蜷曲起来的样子也很有意思。 叶可微大剌剌地打量环境，秦澜澄却没有地盘被冒犯的感受，他从前几日一直烦恼的问题终于解决了，他不讨厌叶可微进到他家里来。 甚至，秦澜澄隐隐地有些高兴。 见到路亚跟叶可微那么熟稔开始，平常压在心底的占有欲通通冒了出来，他觉得不悦，却不晓得为什么心情不好。抱着叶可微，他的心情就会变得好一些，让叶可微进了他的家，他的心情也意外的回复了。 秦澜澄没有思考他情绪变化的原因，也许是觉得没必要，就忽略过去。 「要先洗澡吗？」他看叶可微一脸渴睡的表情问。 「好。」全身黏腻，就算稍微拿纸巾擦过了有点不舒服。 「衣服都有准备好了，我等一下帮你拿过去。」他体贴的说，并指了浴室的路，「浴室是左手边房间进去的那间。」 「嗯，那我先去洗了。」没想到秦澜澄准备的这么妥当，身上的黏腻感不容他想太多，想痛痛快快的洗澡的欲望占了上风。 叶可微扭开秦澜澄指的房间门把手，却意外的发现那间房间是主卧的格局，他原先以为秦澜澄会要他住客房，没想到会让他用主卧的浴室。 浴室很大，虽然瓶瓶罐罐很多，却只占了浴室的一小角。洗手台上放了全新的漱口杯和牙刷，他知道那也是秦澜澄为他准备的。 叶可微脱下衣服，正准备进淋浴间先冲洗身体，浴室门忽然被推开。 秦澜澄自然的走进来，不像是想和之前在外面旅馆时一样，和他一起洗澡的样子，他指着瓶瓶罐罐对他说：「沐浴乳是这两瓶，洗发精和润丝是这边这四瓶，你自己挑喜欢的用，要泡澡的话，海盐和温泉粉放在洗手台下的柜子里。」 「嗯。」他凑过去，挑了顺眼包装的沐浴用品使用。 因为很困，所以不打算泡澡，他拿着瓶罐走近淋浴间，浴室的门又被推开。 秦澜澄探头进来问他：「要我帮忙吗？」 「你帮忙的话，就洗不完了。」叶可微连忙笑说。 「也是。」秦澜澄也知道，如果他帮忙搞不好就继续在浴室里做爱，他笑了笑说，「那你快点洗完，今天早点休息。」 叶可微看起来很困，就让他早点休息吧。 叶可微洗完澡，一出来就看到一套睡衣和内裤放在床上，他自然而然地换上睡衣。睡衣是保守的格子纹，内裤倒是纯黑色的三角内裤，有些闷骚的味道。衣服的料子很好，穿起来很舒服。 秦澜澄卧室布置的同客厅一样，要不是床头柜上放着几本杂志，看上去就像没人住过的样子。叶可微躺到床上去，被子上染着秦澜澄的味道，这里的确是秦澜澄平常休息的地方。 他抱着有秦澜澄味道的被子，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秦澜澄待在书房回覆完一些信件，时针走了半格，他算了算时间，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可微？」 「睡着了啊。」他轻声呢喃，替叶可微盖好了被子。 叶可微躺在床上，沉睡的样子和平常不太一样，没有无时不刻带着诱惑和冷漠的眼神，和合宜却缺乏真实的笑容，秦澜澄更喜欢叶可微这时候的样子。 一定很辛苦吧。 公关的工作，一定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容易。 他也进浴室洗了澡，换好睡衣，上床抱着叶可微准备睡觉。 叶可微很自然地在他的怀抱里调整姿势。他的眼睛仍然闭着，呼吸也很平稳，一点都没有醒来，这是叶可微下意识的动作，他习惯被自己抱着睡觉，这样的结论让秦澜澄有说不出的满意。 和叶可微维持这样的关系，让他这半年得到很多的满足感。因为无望的暗恋产生的绝望感。也消失了不少。 他在星期二独占叶可微所有的时间，他和叶可微建立了在金钱交易上明了而稳定的关系，这些让他感到安心。只要在这段契约的时间内，他不必害怕叶可微会离开他。 只要这样就很好了吧？他忍不住这么反问自己，下意识地认定现状，就是他最满意的状况了。 他收紧双手，紧紧的抱着叶可微。 12 清晨，叶可微先从大床上醒来。 在陌生的地方睡了一夜，还是让秦澜澄紧紧抱着睡了一夜，他只算勉强休息到一下，睡得不太安稳。 挣开他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和腿，叶可微动作很轻，尽量小声地在浴室洗漱。 等刷牙洗脸完了，秦澜澄还在床上没醒来，只是皱着眉，似乎对原本的抱枕跑掉了感到不满。叶可微想了想，拿了一个抱枕塞到他的怀里。 有抱枕抱着，秦澜澄应该还能在睡一会。 这段时间，他可以试着准备早餐，前提是有那些材料。 厨房看起来最常被使用的是靠着碗柜的咖啡机，旁边放着一袋咖啡豆，叶可微研究之后试着操作，咖啡的香味一下子就飘了出来。 也不是太难嘛。 试煮的那杯咖啡，被他一口气喝掉，咖啡还是现煮的好，等准备完早餐在煮咖啡也来得及。 吐司、鸡蛋、牛奶、糖…… 冰箱和厨房虽然很空，但做法国吐司的材料还是凑得出来，如果没有吐司，他大概只能煎个荷包蛋了。 从碗柜里拿了一个大碗，将鸡蛋、牛奶和糖按比例打匀。做好这一步之后，把吐司泡进去，然后在一片、一片拿出来，放到已经架上瓦斯炉的平底锅上煎。等吐司正反两面都煎至金黄，显现一些焦糖色的漂亮纹路，叶可微拿大盘子将吐司盛进盘子里。 正当叶可微耐心地一片又一片的煎着法国吐司的时候，秦澜澄循着食物的香气走到厨房。 叶可微在晨光下，拿着铲子煎吐司的景象，让他怔愣地呆了半响。 从没想过会在厨房里看到这样的画面，就像是……家一样的温馨场景，秦澜澄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感觉一点也不真实。 心里暖暖的，这样的感觉不坏。 他终于煎完法国吐司，打算将吐司端到外面餐桌上，一转身就被站在厨房门口的秦澜澄吓了一跳。 怎么站在那里都不出声啊！会吓死人好吗？ 「早安！」叶可微放下被惊吓的心，向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早。」秦澜澄走到他的身后，拥住他的腰。 「早餐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剩咖啡还要煮一下。」叶可微举着铲子，转头看向他说，「你今天早上有空吃早餐吧？还是有事？要带出去吃我就找便当盒把早餐包起来。」 「我十点才出门，还有时间。」秦澜澄看着热腾腾的法国吐司，他平时不吃早餐，都只喝一杯咖啡解决，平时早上都不觉得饿，看到叶可微准备的早餐，肚子少见地出现了饥饿感。 「嗯，那再等一下，咖啡一下子就好了。」叶可微带着抱着他的秦澜澄走倒咖啡机旁边，倒了咖啡豆和水进去，切下开始键。 「好。」他松开双手，让叶可微继续在厨房里忙碌。 「很好吃哦，我对煎法国吐司还蛮有自信。」 「那就期待你的手艺了。」说完，他先回浴室刷牙洗脸，再换掉身上的睡衣。 衣柜里还放着他新买给叶可微的衣服，和人分享衣柜的感觉并不坏。叶可微还穿着昨天他拿给他的睡衣，待会要记得跟他说衣柜有他的衣服。 秦澜澄换好衣服，刚走到客厅，就听见叶可微的声音从厨房传出来。 「咖啡也好了！」他提高音量问，「你喝黑咖啡还是要加牛奶？」 「黑咖啡。」他回应。 「不加糖对吧。」 「嗯。」秦澜澄走进厨房，叶可微正在倒自己要喝的咖啡牛奶，他用的是喝牛奶的玻璃杯，另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是用深蓝色的咖啡杯盛装着，他拿起放在一旁装满法国吐司的大盘子，「吐司我先端出去。」 「好。」他端起咖啡和咖啡牛奶，跟着他的身后走出厨房。 在餐桌上放好饮品，他又返回厨房拿了盘子和刀叉，分好餐具，两人才坐下来享用早餐。 叶可微叉了一块法国吐司放到他的盘子里，「尝尝看，怎么样？好吃吧～」 他慢条斯理的用刀叉切分了吐司，叉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咀嚼。 待秦澜澄全部咽下去之后，他才放下叉子，赞美他说：「嗯，很好吃，可微很棒。」 「好吃就多吃一些。」 叶可微心里有些异样，替客人准备早餐，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听到秦澜澄的赞赏，他却意外的高兴。 「嗯。」他继续切分法国吐司，一边问他，「昨天有睡好吗？」 「还不错，睡饱了。」虽然没睡得很沉，但也休息到了。 「那就好。」秦澜澄继续说，「我有准备一些衣服，你可以在衣柜挑喜欢的穿，都是新买的，不喜欢的话我再带你去挑。」 「嗯。」他很讶异秦澜澄准备得这个妥贴。 他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晚点我会出门，你可以看看房子里的日用品你还缺什么，写在纸上，我叫人去买。」 「好。」叶可微点点头。 他继续嘱咐，「脏衣服放着，会有人洗。」 「好，我知道了，放在洗衣篮里就好了？」他确认地问。 「嗯。」 有衣服换的话，他的脏衣服可以等下周再来拿。 「柜子里有一双新的皮鞋，你待会去试试看喜不喜欢。」 「好。」 秦澜澄讲的话比以往还要多了许多，叶可微除了乖乖点头回应，也插不上话。但他喜欢这种被关心有什么需要的感觉，被客人照顾了呢…… 真奢侈的感受啊。 「还有……备用钥匙放在玄关那边小桌子的抽屉里，你走之前自己拿。我跟楼下的管理员说过了，你可以直接上来，他会认得你的照片。」 秦澜澄这段话让叶可微吓了一跳。 他迟疑的问，「……你要把家里钥匙给我？」 只是星期二会到秦澜澄家里，他不需要有钥匙。 何况，手上握有客人的钥匙不太好，容易有纠纷，叶可微清楚明白这些。 「嗯。」秦澜澄的回应很理所当然。 似乎没觉得把钥匙给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如果是秦澜澄的话，也许他拿钥匙也没关系？ 「……好。」他迟疑的说，却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拿走钥匙。 很危险。 他和秦澜澄都已经越过客人和公关单纯的界线了。 事实上，从同意秦澜澄带他出场，就一直踏在很危险的钢丝线上，有了肉体关系，如何保持距离更难以把握。 叶可微无法拒绝他。 13 吃完早餐没多久，他们一起在客厅看完晨间新闻，秦澜澄就出门了。 叶可微将收拾到厨房流理台的餐具和用过的平底锅清洗干净，虽然秦澜澄说这些可以让来打扫的家政阿姨处理，将碗盘洗起来也只是顺手的事。 趁着洗碗的时候，他继续思考秦澜澄给的钥匙该怎么办，就算他已经决定要拿钥匙了，但要不要用他又是一回事。 钥匙是他给他的信任，无关其他。这么想，心微微感到失落。 离开秦澜澄的家，替他锁好门，钥匙放进口袋，叶可微旋即将这些抛在脑后，不去想它。 与昨日睡过一晚的地方不同，叶可微住在男公关店特意租下，供给店内员工使用的宿舍。虽然没有硬性规定他们一定要住在员工住处内，但与公关店的距离近，每个公关都能分到一房一厅一卫的房子，隐私性强。除此之外，还能增进员工感情，一楼还有供应免费又营养的三餐和小点心，适合维持身材的男公关们。 叶可微回去正好在午餐时间，在一楼用餐的路亚朝他挥手，嘴里还塞满了沙拉，口齿不清地和他打招呼。 「嘿～」 「路亚。」叶可微在路亚对面拉开椅子坐下。 路亚吞下口中的食物说，「怎么样，昨天和帅哥玩得开心吗？」 「很不错。」他知道路亚指的是秦澜澄，脸上挂上淡淡微笑。昨天的粉红色气氛到今天早上，他觉得自己做的还蛮成功的，秦澜澄很满意，他也对自己的表现满意。 「哦哦，一定很爽吧！」路亚拿着汤匙指着他揶揄，「你这半年多每次出场都是跟他，你很喜欢那家伙啊～」 「那种程度的客人，你也会很喜欢吧？」他这么回应道。 像秦澜澄这样斯文又大方的客人，怎么会有公关会不喜欢呢？但这样的人，指定的是自己，骄傲感油然而生。 路亚以爽朗的大嗓门大声说，「当然啦！一看就知道是有礼貌的上等货色，这种客人的生意最好做了～」 「可惜，这是指定我的客人。」叶可微向路亚这个说。 「啧，炫耀什么，我也去找两个这么优的客人给你看。」路亚斜睨他一眼，插了一块胡萝卜吃。 「好啊。」他灿烂的笑道。 路亚这么羡慕他，他也很庆幸能和秦澜澄相遇。 「不过，可微，你确定半年都是他没关系吗？你有一两个原先指定你的客人跑到我这来了耶。」路亚吞下胡萝卜，从盘子里拿起一根小黄瓜边啃边问他，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许多。 「一两个没关系，有一个是觉得非指定NO.1不可的客人，路亚最近这么努力，她自然转到你那里去了。」虽然叶可微话语里毫不在意，但他也清楚，转到路亚那边去的客人并不只是单纯非指定NO.1不可之类的原因。 他最近不像以前下了那么多功夫，他很清楚这些微末枝节很重要，影响很大，最近他却没管那些。 「是这样没错啦，可是以前你也有滑下排名过，那些客人都会等你，现在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路亚也清楚那是他找的藉口，直接对他说，「你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专心的『爱』那些客人了？」 「……连你都发现我状态没那么好了。」叶可微放在膝盖上的左手握成拳，叹气说。 「也许熟客都没发现你变了，但我们还是实习生就一起竞争，我怎么会没发现。」 路亚是他的好朋友，也是他最好的竞争对手，当然清楚叶可微的变化。 「……」叶可微没办法反驳他。 路亚放下叉子，看着他问，「这样很糟，是那个客人吗？」 「……什么？」他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路亚是在说谁。 他意识到路亚说的是秦澜澄，这才沉默下来，眼光透过路亚，盯着他身后的一点看。 「你是不是放太多注意力在那个帅哥上面了？」路亚继续说着，没让他有喘息的时间。 「……」 他难得的叹了口气，才对叶可微说，「可微，你知道这样很糟糕吧。」 「嗯。」他应声，点点头。 「男公关如果放太多心思在客人身上，下场会怎么样你自己也很清楚，所以我不会劝你。」路亚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但提醒你一下，是兄弟该做的事。」 「谢啦，路亚。」他真诚的对路亚说。 叶可微知道路亚再替他着想。 路亚不自在的低下头继续吃他的沙拉，「你也去拿一点东西吃，光看着我吃，我会压力很大欸。」 「好，我也去拿一点。」他站起身，离开座位。 「今天的鸡胸肉冷面还不错，可以多吃一点哦。」 吃完午餐回到房间，叶可微倒在客厅沙发上，手臂遮着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 被路亚提醒过后，糟糕的恐慌敢迎面而来。 他很在意秦澜澄，也很喜欢秦澜澄，但这只能是对客人的喜欢、对客人的『爱』。 他理所当然的以为那是对客人的在意，但他错了。叶可微对秦澜澄好感，已经超出男公关对客人的好感了。 14 昏昏沉沉的在家里睡了一觉，直到下午三四点才醒来。 这次的睡眠完全没有消除掉他的疲惫，但是今天晚上有排班，没办法继续睡下去。 叶可微认命的爬起，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一瓶苏打水，旋开瓶盖，背靠着冰箱门，灌了一大口，微小的气泡刺激他的舌头，让他多少清醒了一些。 从冰箱拿出一盘在一楼员工餐厅打包的沙拉，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一边吃一边看新闻。这是必作的功课，他得寻找话题，了解时事才能和客人毫无障碍的聊天。 吃完沙拉，突然想起他之所以没睡不好的原因，他作了一个关于过去的梦。 过去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回忆的部分，叶可微只为他能长到十八岁这么大而感到侥幸。当男公关是为了偿还父亲的赌债，趁此机会将生育之恩还清，和他父亲断了联系。 当男公关除了一开始还是实习生的时候辛苦一些，后来习惯了、上手了，时间就变得很快。 当解除缺乏金钱导致的生活压力之后，反而不知道该做什么，既然做了男公关，继续做下去也没什么不好，多存一点钱比较保险。 除了赚钱之外，他却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没有特别的兴趣嗜好，没有特别想吃的食物，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也没有或者说不能有特别喜欢的人。 好不容易长大，好不容易在钱的压力下逃脱，叶可微不会因为过着没有目标的日子就感觉到沮丧，只是更懒的去思考，更多时间靠经验和直觉。 因为不够警醒，才限了下去。 秦澜澄不是第一个对叶可微好的人，但他出现的时间很刚好。他身上干净的气息，也深深吸引着叶可微。 「可微，你醒了没？要不要一起下去？」路亚大力的拍打他的房门，他的喊声也透过薄薄的门板，传进坐在客厅的叶可微的耳里。 「好，你等一下！」他打开门让路亚先进来等他。 叶可微将装沙拉的玻璃碗放到流理台，准备洗好了之后再还给楼下餐厅。到房间里挑了一套衣服换上，然后开始往脸上抹化妆水、乳液、保湿和粉底液等等。 路亚晃进他的房间，毫不客气的坐在他的床上说，「你今天动作居然比我慢！」 「不小心睡过头了，从跟你一起吃完午餐之后，就一直睡到刚刚。」叶可微细细的将脸上的粉底液抹均匀，一边回答路亚的话。 「好吧，快点快点，不然等一下你家小啾也会上来催你哦～」 路亚往床上一躺，在他的大床上无聊地打滚。 「没那么夸张啦，还来得及，不会迟到。」抹完简单的护唇膏，用蜜粉稍微拍一拍，在镜子前左右端详自己的妆容。 路亚从床上爬起来，也到镜子前抓抓被自己滚乱的发型，「叶可微没有提早到店里预先准备，不是很少见的事吗？」 「小啾应付得来，他不会像你一样大惊小怪。」叶可微用大梳子顺了顺他微长的浏海，再用顺发雾处理毛躁乱翘的部分。 「像我一样大惊小怪是什么意思！？」路亚转头瞪着他看。 「你说呢，哈哈哈……」叶可微只是看着路亚笑。 「我哪有大惊小怪！」他非常不服气的说，手伸到他腰边的痒痒肉，开始搔他痒。 叶可微很怕痒，他努力的扭动身体，努力地避开路亚的手，「欸欸别搔我痒，衣服会乱掉！」 「你说，我明明就没有大惊小怪是不是？」路亚继续搔痒他，一边威胁，但含着笑意的威胁一点也不让人害怕。 「对对，路亚大人最厉害了！一点都没有大惊小怪～哈哈哈……」叶可微笑得喘不过气，根本没有办法伸手反击。 「也太敷衍了哦叶可微！」路亚和叶可微笑闹着滚成一团。 「差点要迟到了！」路亚一边喊着一边冲进店门。 叶可微紧跟在后，「谁叫你刚才要闹我。」 正当路亚想开口反驳他，实习生们元气十足的欢迎词迎面而来。 「欢迎光临——！」 「哦～喊得不错啊。」路亚注意力转移，笑着对实习生们说道。 「嗯，很有精神啊。」叶可微附和的点点头。 「今天我们的营业额一定会超过夜月组！」时间所剩不多，路亚说完，就先到他的地盘去准备了。 「我们也绝对不会让出营业额第一的位置！」叶可微接下挑战，转身走往自己负责的区域去。 「可微。」叶可微的副手，叶月组的副组长小啾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小啾，大家都到了吗？」他问小啾道。 「人都到了。」小啾板着可爱的娃娃脸，严肃的说。 他点头表示了解状况了，走到夜月组公关们集合在一起的桌子前面，开始今天的工作前动员词，「还没营业前，先问问你们，今天状况怎么样？」 「超棒的！」 「很有干劲！」 「一定能干掉星晨组！」 大家积极的响应，叶可微这次和前两个月有些懒洋洋，鼓舞大家的话总是说的平淡如开水。 现在做出积极的样子，让大家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是吗？那么今天夜月组的营业额就看大家了！一起努力吧！」叶可微带着自信地微笑，大声说道。 「好！」 「冲吧！」 夜月组的公关们互相鼓励，和叶可微击掌后，也四下散开，到各自负责的桌次旁等待。 「可微恢复精神了呢！」小啾高兴的笑着说。 似乎自己这阵子的表现让小啾担心了，小啾却只是默默地等着他恢复，没有任何催促和责备的表现，叶可微有些感动。 「大家都很有冲劲，小啾今天也加油吧。」他温柔地鼓励小啾，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拥抱结束后，小啾扬起灿烂的笑容说，「当然！」 15 秦澜澄上完课，离开学校回到家中，家里空荡荡地很安静，他静静地站在门口。 叶可微不在。 叶可微不留下才是正常的。但秦澜澄忍不住在玄关确认准备给叶可微的钥匙，他有没有拿走。 确认钥匙被叶可微带走了，他下意识的感到满意。 秦澜澄用遥控器切开电视，转到新闻台，女主播甜美的嗓音便充满整个客厅。 他坐在沙发上，盯着茶几上的花瓶发呆。思考叶可微对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不太困难。 那是他一时冲动，明知道自己大学助理教授的身分，还进了男公关店，最后竟然还包养一个男公关……他才会认识叶可微。 他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的确很高兴能遇见叶可微这样贴近他的审美、相处如此契合的人，他很喜欢叶可微，也仅止于此。 只是，他在叶可微身上已经放了太多关注。在只有电视声响的客厅里，秦澜澄认为他厘清了问题，他和叶可微关系，建立在金钱之上，只要另一个他看得顺眼的男公关出现，就能够替代。 虽然叶可微可以被替代，但是在叶可微和他相处的时间里，他想要宠叶可微。就像宠爱放在膝上，可爱柔软的波斯猫一样。在与叶可微相处时间里，他会给予他无线宠爱，仅此而已。 既然已经想清楚了，还不如想一想下周二的行程。听学生说，下星期有流星雨，带叶可微去看流星吧。 ……叶可微会喜欢吗？ 秦澜澄烦恼片刻，决定直接传简讯问他比较快。 『下周二有流星雨，去看阳明山看流星好不好？』按下简讯传送。 过了没多久，叶可微就回传了肯定的答覆。 另一方面，叶可微盯着手机有点纠结，他从来没有和客人一起去看星星过，这种青春浪漫的行程和他不太搭调。 去看星星的话，要准备什么啊？ 「可微你在做什么？」路亚正好送完一个客人，看叶可微站在走道上盯着手机看，他也凑上去，一手环着叶可微的肩膀，好奇的凑着手机看。 「路亚！」叶可微被直接靠到他身边的路亚吓了一跳。 正好手机萤幕暗下来，路亚什么都没看到有些不甘心，「你在偷懒哦～」 「没有，客人传简讯过来。」叶可微收起手机。 「是星期二来的那个帅哥？」路亚观察叶可微的表情，猜测道。 「嗯。」 「啧，可微你要记得平衡啊平衡，不小心摔下去就惨了你。」路亚意有所指的说。 叶可微苦笑，回答道：「我知道。」 「你真的知道吗？」路亚气急败坏的跳脚，「你又不是没看过被扔掉的前辈有多惨！」 「我真的知道。」叶可微对着路亚低声说道，他的嗓音甚至有些沙哑。 「好吧，我不管了。」他赌气说。 叶可微看路亚真的生气了，他诚挚的对他说，「路亚，我知道你关心我……」 和他同期的路亚是真正关心他，路亚是他在店里最好的朋友，他知道路亚在担心他陷入感情，无法自若的工作，那迎接他的只有离开公关店的命运。路亚知道虽然他已经还清父亲的赌债，但他还没有存下足够往后一辈子生活的钱。 叶可微离开公关店，因为没有上大学，很多工作职缺不会要他。虽然叶可微觉得找到餬口的工作不难，他也不会介意成年前的生活水准，但路亚担心他没办法过好生活。路亚担心他，这是朋友对他的一片心意，他很高兴。 「还知道我关心你就好！」路亚凶巴巴的说。 叶可微表情苦涩，他对路亚诚实的说：「……你知道我也不想，这不是我能控制的，路亚。」 「哼。」路亚哼了一声撇过头。 纵使我知道不可以喜欢上客人，如果动摇，最好能和秦澜澄分开，但他舍不得离开对他那样温柔的人。 最难以放弃的是秦澜澄细心温柔的对待。 「我不懂你为什么会跌进去。」路亚的声音很闷。 他觉得叶可微和他都已经度过最难熬的一段时间，成为店内顶尖的男公关了，既然在这之前没有和客人跌进感情纠葛，照理说之后也不会才对。 叶可微自己也不明白。 「没什么，只是喜欢他而已，只要他不知道就没什么影响，我也不会强求。」他很豁达的说。 「你能这样想就好。」路亚瞪了他一眼。 「嗯。」叶可微微笑。 路亚放开他，他们讲话也耽误了好几分钟，被店长抓到他们聊天偷懒就惨了。 「有事我一定会帮你！」他不放心的回过头对叶可微恶狠狠的说。 「我知道，路亚。」叶可微心里很温暖。 又走了几步，路亚又回过头说，「失恋的话我陪你喝酒！」 「喂，都还没开始你就诅咒我失恋！」叶可微笑着追上去捶了他肩膀一下。 「少罗嗦～」他不耐烦的说。 叶可微一半认真一半随意的对路亚道谢，「嘿，路亚，谢谢你。」 「叶可微你恶心死了！」路亚很不习惯叶可微这样说话，一脸嫌恶。 有路亚这个的朋友在，暗恋秦澜澄也许就不会那么辛苦了，更何况秦澜澄一直都很温柔，从来不会把不愉快的心情发泄在他的身上。 这么一想，就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 16 「今天是星期二早上的七点半钟，我们要带您来关心天气变化了。那么受到寒流减弱的影响，今天白天会减低个一到两度，详细的天气变化让我们交给气象主播——」 「各位观众朋友早安，没错，刚刚提到的受到寒流的影响已经好几天了，总算今天寒流可以稍微减弱了，白天开始温度小幅度的回升，但还是要提醒大家清晨夜晚的温度还是会低一些的。今天温度最低的区域在淡水只有九点八度，这样出门的时候还是会感觉比较凉一些。」 「那么透过云图也可以看到，今天下雨的状况如何，可以看到台湾的上空其实云量还蛮多的，不过要提醒大家了，云量都来自华南一带以及台湾南端的云系，因此今天呢，尤其是中南部地区云是比较多的，在东部因为是迎风面会有短暂阵雨，反倒是北台湾地区今天有机会看到阳光露脸，晚上到阳明山上看流星雨的民众应该比较不会被云层影响——」 终于听到重点，叶可微切掉电视，往后一躺靠在沙发上决定先睡一觉再说。工作到四五点，干脆吃了早餐才回到房间里，打开电视正好是气象预报的时间。 这样的话，出门也不需要准备雨伞了，也许要多带一件外套。 除此之外，叶可微一般日常的衣服不太多，要不是衣柜里有几件秦澜澄买给他的衣服，他还得准备一些正常出门穿的衣服。他的衣柜里大多是颜色鲜艳的衬衫或者像是视觉系摇滚的服装，在店里上班时再正常不过，穿出门逛街却太过显眼了。 深蓝色的POLO衫搭卡其色的休闲长裤就可以了吧。 叶可微将衣服套在身上，对着镜子检视自己的穿着打扮。 啊啊，看起来土得要命啊—— 叶可微往后倒在床上叹气，穿那样绝对不行，自己都看不习惯了，看起来超奇怪。不如搭牛仔裤好了，看起来像学生，比较年轻。 「好，就决定穿这样。」自言自语地拍板决定后，叶可微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换下晚上要穿的衣服，倒上床先好好休息一觉再说。 和秦澜澄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地点直接约在员工宿舍不远处的便利商店前，这样比较方便他来接人，又没有直接泄漏住处地址的疑虑。 秦澜澄的车提早五分钟在七点五十五分到达，正好叶可微习惯提前十分钟到约定地点，他看到车就直接走过去坐进车里。 「嗨。」叶可微坐到副驾驶座上，和秦澜澄交换了一个吻，才将安全带系好。 他打方向灯之后回转，问道：「有吃晚餐吗？」 「出门前有吃一点东西，你还没吃晚餐？」叶可微出门前吃了一盘沙拉。 夜晚各色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射在秦澜澄的身上，他开车的时候很专心的看着路况，「我有吃，不过我有买粥，放在后座地上，我怕放座位上煞车的时候会翻倒。」 「等一下上山我们一起吃。」已经吃过东西，在行驶中的车上吃粥容易翻倒也不太好。 「嗯。」秦澜澄简短的应声表示同意，「今天不是假日，但是有流星雨，可能还是会塞一下车。」 「嗯，没关系，在路上塞车也是和你在一起。」叶可微这句话说得很顺。 秦澜澄停顿了一下，耳尖似乎红了，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也不太能确定，「……今天到小油坑停车场去，或者晚一点上擎天岗也可以。」 「好。」他对行程安排没有异议。 趁他在开车的时候，贪婪的将他的身影映入眼底，希望能永远记得。 在停车场停好车，秦澜澄打开车顶天窗，再扭转车钥匙将车熄火。 「还好，大概人都上擎天岗了，那里比这里更适合观星，这里人比较少。」秦澜澄隔着车窗往外看，「要先吃东西还是出去看星星？」 天窗从冷风灌进来，秦澜澄单薄的衬衫跟西装外套显得有些薄，叶可微关心地说，「外面有点冷，你穿这样太少了。」 「那待在车上从天窗往外看星星好吗？」他这么提议。 「好。」不想让秦澜澄吹冷风，他自然很快地答应。 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中间的间隔，让他觉得叶可微和他离的不够近，于是开口提议，「前座太挤了，我们去后座坐，调一下椅背角度应该能斜着从天窗往外看。」 叶可微当然没有其他意见，能离秦澜澄更近一点他更高兴。 秦澜澄先调整好座椅椅背，躺在椅子上调整能往外透过天窗看见天空的位置。 「可以躺在你身上看吗？」叶可微半开玩笑地说。 他挪了位置，坐得更中间一点，才拍拍自己的大腿温柔地望着他，「来躺在上面也没关系。」 「嗯。」叶可微坐在他的大腿上，他的背脊能感觉到秦澜澄胸口的温热。 秦澜澄双手环着他，手放在他的小腹上。 「这里的星星看得好清楚～」看星星的经验很新奇，叶可微被浩瀚的星空震撼，如此赞叹道。 「嗯。」秦澜澄的说话时，身体的振动传递到他的身上，叶可微几乎可以想像，声音在胸口里振幅是什么样子。 过没多久，叶可微的心就没放在天空上了。他的臀正压在秦澜澄沉睡的性器上，秦澜澄倒是很单纯的抱着他，没有其他想法，但叶可微就不一样了。 他开始心猿意马了起来，忍不住小幅度扭动臀部在他的身上磨蹭。 一开始，秦澜澄以为他躺得不舒服想换个姿势，配合他的动作让叶可微好调整姿势，过了没多久，秦澜澄的呼吸开始紊乱，身下的欲望也被挑起半硬。 「别动了。」他忍不住伸手压制住乱扭的叶可微，因为害羞所以小声地说，「……都被你扭硬了。」 「对不起。」虽然叶可微开口道歉，但他的动作和他说的话完全相反，他翻过来变成趴在秦澜澄身上，手直接往下描绘已经半硬起来的东西。 「你……」秦澜澄想避开他的动作，却没有地方能退，叶可微抚摸的动作让他很舒服，但是在这种随时都可能有人经过的地方，他也很不自在。 17 「会有人经过……」秦澜澄的呼吸有些紊乱。 「你的车窗纸是颜色很深，不会有人看见。」叶可微弯下腰，呼出的气吹在他的耳边，热热痒痒地撩拨着他，「如果怕声音从天窗传出去，那我待会就不要发出声音。」 秦澜澄的呼吸一顿，脑海中转动着想像，从来没有这么疯狂的在车上做爱，而且是人来人往的停车场，充满暴露的羞耻与兴奋。 「……做吧。」秦澜澄脸发烫发红，他对坐在自己胯上的叶可微说。 叶可微不说话，直接低下头和他的唇瓣相接，他的舌头越过他的齿，细细的舔着他的上颚，缠绕他的舌头互相搅动，发出啧啧的水声。 他的手也没有闲着。 把衬衫从西装裤里拉出来，手从底下伸进秦澜澄的衬衫里，他细腻的肌肤微微出汗，叶可微的掌心与他的身体密合相贴，就像被吸住一样。手一直往上滑，直到触碰到他胸前的突起为止。 「嗯……衣服要脱掉吧？」秦澜澄不自在的动了动，低着嗓音说，「等一下弄得都是汗就没办法穿出去了。」 无论是一会做完之后，是否要离开车子到外面看流星，还是回家坐电梯可能会遇到邻居，穿着皱巴巴的衬衫都不太好，秦澜澄不喜欢自己有太狼狈的时候。 叶可微从善如流的说，「那可以要澜澄自己脱上衣吗？你看，我的手现在都好忙。」 「好。」脱掉上衣已经没什么好害羞了，秦澜澄已经习惯和他坦承相见。 叶可微从下摆往上一拉，很快的脱掉自己身上的POLO衫，「等脱完你的衣服，也帮我把裤子脱掉吧？」 「……嗯。」他解着自己的衬衫扣子，对于叶可微的要求只迟疑一会就答应了。 「我帮你把裤子脱掉……」叶可维的声音带着黯哑，他解开他的皮带，拉下拉链，手放在内裤的松紧带上，「内裤是白色的。」 被他的视线看得有些窘迫，秦澜澄飞快的脱掉自己的上衣，挂到前座的椅背上，手伸到叶可微放在他腰际的手上，打算自己脱掉自己的裤子。 叶可微牵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他裤子钮扣之上，话出口时带着笑，「我的是黑色的哦。」 秦澜澄红着脸解开牛仔裤的钮扣，拉下拉链，黑色子弹型的内裤贴在他的臀上，他一口气将内外裤从上到下拉到他的脚踝。 叶可微浑身赤裸，坐在西装裤还没完全脱下来的秦澜澄身上，因为秦澜澄的动作和反应，鱼快的笑了起来。 「快点，我都脱完了。」他催促秦澜澄脱掉全部的衣服，双膝跪在后座椅上，抬起臀方便他动作。 终于，两人都赤裸裸地靠在一起，他们动作狂乱地爱抚着对方，在身体的各个敏感点上点火，快感使他们急促的呼吸，呼出的热气让车子里的温度提高了好几度。 车子里的空间狭窄，他们的手脚不免会与座椅和车门磕磕碰碰，秦澜澄伸手护住他的头，免得叶可微一不小心撞上车顶，「小心。」 透过敞开的天窗，寒冷的空气从外头落在他的身上，叶可微的干脆整个人贴在秦澜澄的身上，细细舔咬他的锁骨。 「嗯……别咬。」秦澜澄说话时带着性感的鼻音，「这样咬会痒。」 他们灼热烫手的性器被叶可微拢在一起，叶可微摆动臀部，让他们互相摩擦，酥酥麻麻的快感传至全身。 叶可微抓过牛仔裤从里面捞出携带式的润滑液，手指的动作很粗鲁，他伸进自己的穴道里将润滑液抹上。 「我可以了。」他微喘着对秦澜澄说。 「可以吗？这样直接进去会痛吧？」秦澜澄带着对他的担心说。 「那你的上面也抹一点。」叶可微将润滑液挤在手心，握住秦澜澄的欲望上下滑动，将湿滑的液体抹匀。 秦澜澄的手抓住他的臀瓣，手指伸进他菊穴里搅动，发现里面也抹上润滑了，于是他抱着叶可微换了位置，一手握着叶可微的腰，一手扶着自己的性器顶在穴口，「我进去了。」 一顶到底。 被撑开的痛还是存在，但没有被插到最深、被顶到那一点的快感更让人注意，叶可微忍不住发出一声呜咽。 「痛吗？」秦澜澄停下动作问他。 「不是，你顶得太深了。」叶可微努力放松自己，但被充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叶可微坦率地话让秦澜澄更硬了。他将他的右腿架起来让他跨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左手握着他的腰，右手撑着后座椅垫，整个人伏在叶可微身上，缓缓抽插。 动作一下比一下重。 叶可微咬着自己的食指，努力不发出声音。 「别咬。」秦澜澄停下来，和他交换一个深深的吻。 「不咬着……等一下……不小心发出声音怎么办？」叶可微低笑，小声的说。 「那我动作快一点。」 秦澜澄说到做到，顶弄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后薛紧紧绞住他的性器，如天鹅绒般细腻的质地紧紧得咬住他的欲望，像是不希望他离开似地，他也舍不得离开，每次抽出一半完全顶进最深处。 叶可微的玉茎可怜地在冷冷地空气里挺立着，没有人搭理他，只能随着秦澜澄的动作晃动，顶端分泌出的透明液体沾的四处都是。 秦澜澄看到眼前的美景，对他柔声说，「先别射，忍着和我一起好不好？」 「怎么可能忍得住，嗯啊——」叶可微不小心喊出声音，听完他的话，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 「好吧，那你先射。」虽然语气带着失落，秦澜澄的动作却没有因为这一点失落而缓了下来。 他对准叶可微最有感觉的位置，一阵猛烈的抽送，叶可微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叫喊。 经验小股小股的喷溅在自己的身上，和秦澜澄的身上，因为高朝蜜薛也跟着紧紧吸住他的灼热，秦澜澄只晚了他一步，热烫的经验射进他的体内深处。 18 秦澜澄的车上没有毛巾，他们只能用卫生纸和瓶装矿泉水稍稍整理一下自己。 车子里暖融融的，和外面偏低的温度造成了对比。好不容易清理的差不多，将衣服换上穿好，已经可以听见外面的人看见流星的惊呼呐喊。 「我第一次看见真的流星。」 叶可微放松全身，慵懒地躺在后座椅上，透过天窗，看着流星一颗又一颗地划过天际，坠落下来。 秦澜澄就躺在他的旁边问：「许愿了吗？」 「许了。」 第一颗，希望让秦澜澄更喜欢自己。 第二颗，希望秦澜澄永远不会忘记自己。 第三颗，希望和他相处的每个星期二能够在更长一点…… 「你许了什么愿望？」他转过头看秦澜澄。 秦澜澄没说话，只是贴近他亲了亲他的脸。 叶可微的脸在黑暗中红了，他都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被一个颊吻惹到脸红，简直逊毙了。 「真美。」他别脚地转移话题，对着天空干巴巴的赞叹。 「嗯，很漂亮呢。」秦澜澄倒是很真心的赞美那些流星。 叶可微渐渐的沉迷在这个美丽的流星景观里，他认真的看着星空，秦澜澄则认真的看着他。 在他的脸上，这样真的表情很少见，意外的打动了秦澜澄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 就算为了维持叶可微此刻的感动也好，或者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也好，他都为了今天带叶可微来看流星的决定，感到高兴，甚至开始思考起下一次和叶可微要去哪里玩的行程。 秦澜澄再看叶可微，叶可微也在想秦澜澄的事。 他从来没想过去跟客人或者跟任何人去看流星，总觉得去看流星这件事很不适合自己。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近的天空，又多又亮和不间歇落下的星子，带给他从未有过的震撼感。 也许是因为秦澜澄就在他身边的缘故。 他让自己眼中的世界更好看了。 他们在流星雨结束之前，提前下山，因此回去的路上完全没有遇到塞车，很顺地开回市区。 秦澜澄很自然地载着叶可微，一起回到他的公寓。 一切收拾妥当，都躺到床上盖好棉被，享受温暖的睡眠的时候，已经接近四点了。 叶可微有点困，但是精神很兴奋，所以睡不着一直动来动去，他翻个面问秦澜澄，「你睡着了吗？」 问完自己就笑了，这个问句很没逻辑。 「还没睡。」秦澜澄一本正经的回答他。 「今天看到流星很高兴！」叶可微说完，懊恼他说出的形容词有些匮乏，又补充得一句，「真的，超级超级开心！」 秦澜澄浅笑，「我也是。」 总觉得憋着一股劲说出去话，被一拳打消了，叶可微想了半天又想不出该说什么比较妥当，干脆直接说，「……谢谢你。」 「啊，这不用谢呀。」秦澜澄听到他的道谢有些慌张，他伸出手，犹豫了片刻才在他的头上轻轻拍了拍，「一起出去，一起玩的很开心不就好了吗？」 「嗯。」他释然，的确如此，他们都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没想到你这么高兴，我也觉得很高兴。」秦澜澄被叶可微感染，快乐的分子也传达到他的身上。 「……嗯。」他让秦澜澄开心了吗？真棒。 只要他开心，自己也轻飘飘地开心极了。 「下一次要去哪里玩？」他接着问叶可微。 「啊，我想一想。」被他这么突然得一问，感到措手不及。 「好啊。」答应得很干脆。 以看流星这种类型的行程，真的不是他擅长的部分，叶可微垂头丧气地说，「……不行，我不知道有哪里好玩。」 秦澜澄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那我这礼拜想好要带你去哪，下次直接带你去。」 「好！」像是怕他反悔一样，叶可微很快的回应。 秦澜澄带着笑意说，「一直到目的地之前都不告诉你要去哪里玩。」 「不能先告诉我吗？」被他吊起胃口问。 「不行。」秦澜澄难得开了个玩笑，「怕被我载走卖掉？」 「你会吗？」叶可微反问。 「嗯，你觉得可以卖多少钱？」他继续笑着调侃叶可微。 「只有你买得起我，你把我买走好了。」叶可微跟着半开玩笑的说。 「左手卖给右手，这样就没有赚了。」秦澜澄故作为难。 「也不赔啊～」他嘻笑着，吻上秦澜澄的唇，「绝对稳赚不赔哦。」 只要一直像这样就好。 叶可微也不会奢求太多，只要一直像今天一样就够了。 就足够让他「喜欢」的心情得到满足。 19 北宜高速公路开通之后，到宜兰旅游实在方便和快速很多。 现在才早上九点，叶可微坐在副驾驶座上，秦澜澄正认真地开车，收音机播放的是警广，最近流行的新歌穿插在播报路况的间隔时间。 叶可微很想睡觉，可是又想多看看秦澜澄，每周相处一次的机会本来就很珍贵。但是他昨天工作到凌晨四点才回去休息，没睡饱的脸上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太大声了吗？」注意到他还醒着，秦澜澄将广播切掉，车内完全安静了下来。 「睡吧，待会到那里还要去玩。」 汽车的微小的引擎声，秦澜澄呼吸的声音，还有自己心跳的声音，都因为车内的安静，听起来特别明显。 叶可微闭上眼睛。 「可微？」 是秦澜澄的声音。 意外的睡了好觉，等叶可微被轻轻摇醒的时候，他们已经到达宜兰的一处民宿，车正停在民宿的停车场内。 「啊你朋友醒了吗？」陌生大伯说话的声音。 秦澜澄看叶可微已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回应那位大伯说：「嗯，他醒了。」 「醒了就好！如果还想睡就到房间里睡，我们房间里的床很软啦！」大伯爽朗的说。 「已经到了？」叶可微揉揉眼睛，从车里出来，伸展睡得僵硬的手脚。 「嗯。」 看他已经醒了，秦澜澄将后车厢打开，拿出两个小行李包，叶可微连忙上前，接手属于自己的那个行李包。 大伯在一旁等他们锁好车才说，「来来，我来介绍一下，然后带你们去房间。你们是第一次来住这里齁～以前有来过宜兰吗？」 「我以前有来过，不过是来探亲，会来这里住是听朋友介绍的。」秦澜澄回答道。 「你朋友还帮我介绍你来哦，呵呵，我等一下给拿名片写一张打折券，你拿给你朋友让他下次来，我帮他打折啦！」 「好啊。」 老板大伯带着他们走过一条磨石子小路，秦澜澄和叶可微提着行李跟在他的后面。走到一片池塘的地方，老板停下来介绍。 「要到了，你看，这一片齁、是我们养鱼跟种莲花得池塘啦，那个花瓣都可以吃，啊也会有莲藕、莲子，莲藕还没有到采收的，但是莲子弄成乾莲子就可以保存很久，要吃银耳莲子汤，还有糖跟粉跟莲子炒的糖莲子都有，都好吃。」大伯语气里充满自豪。 叶可微听得眼睛都亮了，他正好很喜欢吃莲子，「莲子超好吃的！」 「嘿嘿，我请你们吃银耳莲子汤！待会我送到你们房间，你们先吃一碗再出去玩。」老板听他那么说，咧嘴一笑，豪迈的表示要请客。 「谢谢老板。」秦澜澄客气地道谢。 「不会啦。」老板大伯抓了抓后脑勺，「前面是有机菜园，晚上你们如果要在这里吃的话，等下出去玩之前跟我们讲一下，啊要炒的菜都是从这里摘的。」 「这样很新鲜欸！」叶可微睁大眼睛，有机的青菜他只吃过，没看过是怎么种的。 「对啊，而且是有机的，我们自己也吃这些菜，都没有放农药哦。」大伯自豪的说。 生气盎然、各式各样青菜种植在一块，显得生机蓬勃，充满农家意趣。 「到了，就是这一栋。」老板带着他们进了一栋白色的房子里，带着他们走上二楼，「你们是二楼最左边那一间。」 从一楼经过，粗粗瞄了一眼，和二楼走廊的装潢，这是带有欧洲乡村风情的民宿，营造出很舒适、放松的环境。 老板大伯用钥匙打开门，然后让出位置让他们走进房间里。 碎花和原木色搭配在一起，两张单人床看起来也很柔软舒适，大大的窗户让光线很自然的照射进房间里，叶可微赞美，「好漂亮的房间！」 走进房间里放下行李，叶可微就开始四处参观起来。 老板看两人满意的表情，不再打扰他们，将手上的钥匙递过去，「哈哈，你们喜欢就好，如果有问题直接到楼下找我，我一直都在楼下嘿！啊我先去准备银耳莲子汤了。」 「好。」秦澜澄接过钥匙。 叶可微躺在床上，把铺好的被子弄得乱七八糟，满脸兴奋和欣喜。 秦澜澄柔柔地笑了，他问叶可微说，「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嗯，你说朋友介绍你来的？这里很棒～」 比起坐豪华游艇出海海钓、坐飞机出国度假，他第一次和金主出来是这种乡村体验的行程，对叶可微来说新鲜有趣极了，秦澜澄挑的地方也很精致，不会有不习惯的感觉。 「待会带你出去玩，我还有问到一些很漂亮的景点。」秦澜澄坐到另一张床上，对着还躺着的叶可微说。 他一挺身坐起来，眼神闪亮亮的，「那快点把东西放好就出发吧！」 「等一等，刚才你不是说想喝老板准备的银耳莲子吗？」他莞尔道。 「好吧！等喝完汤我们就过去！」叶可微权衡利弊，决定等喝完银耳莲子汤再走。 秦澜澄看他焦急的样子，丢了一个问题转移叶可微的注意力，「你猜猜看，等一下要去哪里？」 「范围太大了不好猜啦～」他皱眉说。 说的也是。范围太大要猜不太容易。「这样啊，那我想想看提示……」 叶可微翻起身，爬上秦澜澄坐着的那张床，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直接跟我说好不好～」 「我再想想。」虽然这么说，秦澜澄却直接贴近叶可微，和他唇舌相接。 秦澜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响了起来。 「等一下跟你说。」他放开叶可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接听之后，秦澜澄惊讶地说：「颐嘉！」 叶可微看到秦澜澄急切的拿着手机，走到房间另一端靠窗的地方，心沉了下去。 有一种很糟的预感。 「……我知道了。」 「你先去我家附近的咖啡厅等我一下，我很快就过去。」 「不会，不麻烦。」 「先这样，掰。」 秦澜澄站在窗边，一脸为难的看着他。 「有急事吗？」叶可微明知故问。 如果是公事的话，他自然不会介意。但那通电话不像是打来谈公事。 秦澜澄的反应让他非常在意。 「嗯。」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叶可微抬起头，对他笑了笑说，「你先回去吧。」 「那你……」秦澜澄犹豫地看着他。 他打断秦澜澄的欲言又止，「我住这里一个晚上，明天自己回去。」 「……好，那我先走了。」 秦澜澄收起手机，连自己的行李袋都没有拿，匆匆地走向房间门。 「嗯，路上小心。」叶可微僵着笑脸说。 秦澜澄打开门的动作顿了一秒，他转过头，对着叶可微一脸歉然，「对不起。」 「我说过，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啦。」叶可微故作轻松的笑着说。 脸上的笑容，快变成苦笑了。 真是，糟糕透了。 20 叶可微躺倒在床上，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耗尽了，一点都不想动。 他拉过枕头遮住眼前刺眼的光线，阳光刺激得眼睛很痛，一不小心就会流出泪水。没什么大不了的，叶可微一直不是谁心中最重要的一个，他已经很习惯了。 虽然习惯，柔软的心还是会被刺痛。 「久等了，两碗银耳莲子汤～」老板阿伯客气地敲了敲门。 他动了动手，动了动脚，才慢吞吞的爬起，打开房门。 老板阿伯将托盘放在门口旁边的一张桌子上，「我帮你们放在桌上。」 「谢谢。」他勾起唇角，礼貌地笑着向他道谢。 「只有你在吗？你朋友呢？」老板阿伯问。 叶可微心不在焉地拿着汤匙搅着银耳莲子汤，听到问题手一颤，汤匙落在碗沿，撞出清脆的响声。 「他有急事先走了。」他照实回答。 「这样哦……」阿伯一脸可惜的样子。 「所以两碗银耳莲子都归我了，哈哈。」他说出虚假的话，笑容连自己都觉得陌生。 阿伯被他这句话逗得笑了，「唉哟，喜欢的话晚上在我们这里吃晚餐，再给你准备！」 「好啊，如果想要吃的话，我会去楼下跟你们说。」叶可微从善如流地接话。 「啊我先下去了，掰掰。」 老板一走，叶可微就端起一碗银耳莲子汤，手能感觉到碗壁冰冰凉凉地，碗内的甜汤看上去好吃极了。 但他没有胃口。 最后，两碗他都倒进马桶里冲掉，一口都没吃。 秦澜澄还没和他说，他准备了什么行程就走了，现在剩自己一个，一点都提不起劲，不想出去玩。 于是他打开电视，窝在床上看电影台。到八九点的时候，去浴室洗了个澡，又回到床上窝着看电视。 其实很希望秦澜澄能回来，希望他处理完急事之后，就赶回来找自己。 但是电影一部接着一部看到隔天早上，他都没有等到人。 等叶可微回神，天都亮了。 得回去睡一觉，不然今天晚上上班会没精神，他拍拍自己的脸颊，在浴室里洗漱，费了好些时间试着消掉脸上了黑眼圈，失败了。 只好回去快点敷眼膜补救。 叶可微整理好行李，到楼下拜托老板叫计程车，他直接包车回台北。 熬了一个晚上没睡，回去敷上眼膜，就直接睡着了，连等眼膜干了要撕下来都忘了，被设定的闹钟吵醒，头却很痛。 可能是昨天洗完头发没吹的关系，叶可微罕见地感冒发烧了。 只好向店长请假，虽然店长要他好好休息，但隔着电话还是能感受到店长的怒气，等回去上班肯定会被店长盯。 叶可微挂了电话，随便找了一片退烧药吞下去，盖上棉被继续睡。 『嘀铃铃铃～嘀铃铃铃～』 是闹钟响了吗？好吵…… 叶可微伸手在床头柜上乱找一阵，抓到闹钟按掉，嘀铃铃的声响还是没有停止。 啊——是门铃声。 怕店长来查房，他赶紧爬起来开门，站在门外的却是路亚。 「啊，是你啊。」他将凌乱的浏海往后扒，让路亚进来。 路亚把拎在手上的塑胶袋举高，「听店长说你今天请假，就来看看你——这是皮蛋瘦肉粥。」 粥肯定是路亚专程绕路去买给他的，叶可微接过袋子，「谢啦。」 路亚在他接过粥之后，眯着眼打量他，叶可微的脸潮红汗湿，看起来不太好。 「你是发烧是不是？有去看医生吗？」他咄咄逼人的问。 叶可微拿出粥，一口接着一口吃着，嘴里因为感冒有些发苦，吃粥都没什么味道。「之前发烧医生开得退烧药还有，之前吃了一片，烧已经退了。」 「哪有这样乱吃药！」路亚生气的骂他，接着问，「还有，你不是说要跟你们家金主出去玩吗？怎么发烧回来？」 「才到住的地方，他接到电话有急事就走了。」叶可微知道路亚一定会逼问到底，爽快的说。 路亚狐疑地望向他，「那也没什么吧，有急事很正常啊！」 言下之意，既然只是这样，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 叶可微苦笑，放下手上的汤匙，低着头说，「……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喜欢的人吧。」 「你问他了吗？」路亚追问。 「没有。」 这还能怎么问？就算开得了口，也不晓得该怎么问才不突兀，他没立场将问题问出口。 路亚气得跳脚，没说死就还有机会，「那你伤心屁啊！」 「我没有伤心，洗完澡忘记吹头发，踢被子而已。」他眼也不眨的说谎。 事实是他熬了一整夜，湿着头发在微寒的夜晚着凉而已。 路亚比他激动很多，在他房间里团团转，一停下来就逮着叶可微念念叨叨，翻来覆去就是要他不可以动心、有事一定要找他之类的话。好不容易以病人要多休息为理由赶走他，叶可微才又躺回床上休息。 叶可微没有反驳路亚，但他知道他虽然很喜欢秦澜澄，秦澜澄昨天抛下他，他会觉得难过，但是也还没到爱他得不得了的地步。 本来就不认为自己会和秦澜澄在一起，没有期望就没有失望。即使两人相处得很合拍又自然，秦澜澄给予的温柔宠溺又让他难以舍弃，但是身分的差别和他们建立于金钱上的开始，让他不能够对萌发的感情幼芽的长势乐观。 没有谁非得爱谁不可，只有舍得和不舍得。 只要叶可微谨记，他须得舍得放手，主动权从一开始，就不在他的手上。 21 秦澜澄不自觉地盯着墙上的钟，晚上十点半，林颐嘉最近常常在他的公寓里待到很晚，从毕业之后，他们就少有这么长时间，单独的相处了，整个礼拜，他都很珍惜这样的时光。 林颐嘉正在吃臭豆腐，这是秦澜澄和他猜拳猜输，出去买的宵夜，他自己盘子里的臭豆腐已经消灭大半，想要打劫秦澜澄盘子里的臭豆腐，却发现他拿着筷子，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时钟。 林颐嘉停下筷子问他，「阿澄，你有事要办？」 「没有，怎么会，都这么晚了，只是看一下时间。」秦澜澄被他唤回神，随便找了藉口敷衍过去。 他只是有一点不习惯而已。 平常这时间他已经去找叶可微了……虽然今天有传简讯跟他说，自己有事不能去找他了，照理说就能把他抛到脑后，专心享受和林颐嘉相处的时间，但心底莫名的记挂着他。上礼拜把他丢在宜兰就回来了，对他很不好意思，本来要带他去一处景色很漂亮的地方，叶可微一定会很喜欢。想说下次再带他去，但林颐嘉的事没那么快能解决，不知道会延到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叶可微看到简讯，是什么反应？ 「哦。」林颐嘉消灭完盘中的臭豆腐，放下筷子，突然满脸歉意的说道，「这几天太打扰你了。」 「不会！」秦澜澄才刚拿起筷子，一激动又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他强调道，「你完全没有打扰我。」 林颐嘉被他的激动吓得一怔，然后哈哈大笑，「哈哈，你也太激动了吧。」 他笑得乐不可支，笑得格外夸张，但越笑越觉得他心里难过。 「别笑。」他皱着眉说，「不高兴就不要笑，我又不是别人。」 「……嗯。」林颐嘉被秦澜澄戳破他夸张的笑容伪装，干脆垮下脸，往旁边一躺倒在沙发上。 「欸，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好烦啊！」 「是吗？」秦澜澄随口接道。 回想这几天，都过得像作梦一样，很不真实。一直自认为是大哥的林颐嘉，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姿态，秦澜澄既高兴他的信任，又心疼林颐嘉露出茫然的眼神。 一方面觉得这是趁虚而入的机会，另一方面又不想让林颐嘉更烦恼，被拒绝了自己倒是没什么，他不想造成林颐嘉的困扰。 「阿澄你好敷衍！」林颐嘉抱怨道。 「没有啊，我很认真的在听你说。」他一边吃属于自己的那份宵夜，一边对他说道。 「好吧。」林颐嘉也不管他，自顾自的问，「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跑掉吗？」 「不知道。」秦澜澄夹了一筷子泡菜回答道。 林颐嘉这几天很想哭又哭不出来，也不晓得要怎么办。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应该很恨那女人，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无力的抱怨，「明明才刚结婚不久，就签了离婚证书跑走，是想怎样啊～」 「我也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那女人在想什么。 先和林颐嘉闪婚，都跑去户政事务所领结婚证书了，正当林颐嘉准备开始筹画婚宴，新娘就跑了。 一直到林颐嘉找来，秦澜澄才知道他闪婚又被抛弃了。 「嗯，我也想不通啊，我觉得我对她很好。」林颐嘉拧着眉头，还是想不透她反悔要离婚的原因。 「你对人一直很好。」秦澜澄赞同道，林颐嘉一直都是粗中带细的人，待人处事都很妥当，以前看他追女朋友也觉得他很浪漫，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女人抛弃林颐嘉。 「对吧！这点我超有自信，我觉得我很贴心啊，也很爱她。」他强调着，越说语气越苦涩，「我很爱她。」 「嗯。」秦澜澄听林颐嘉讲他很爱那个女人，心有些刺痛。 林颐嘉沉默了一会儿，又义愤填膺的说，「但是她丢下她跟她前夫生的儿子就跑了是想怎样！」 「你说她留了一个孩子给你？」秦澜澄愣了一下，第一次听说还有个小孩。 「嗯，他之前带来的，现在刚上国一。」林颐嘉心不在焉地说。 「那这几天你那么晚回去没关系吗？」他疑惑的问。 「他被我放到我妈那里了……」林颐嘉解释完，想了想又说，「我也该去接他，一直放在我妈那里他会不习惯。」 秦澜澄赞同他最好能自己带小孩，但是林颐嘉现在常常发呆的状态也不太适合养小孩子，「嗯，尽量不要影响到孩子。但我不觉得你现在已经恢复精神能带小孩了，等你恢复精神再说，不管放你妈那里或者你自己带他，他都不会觉得习惯。」 「说的也是，我妈比较细心……」他苦恼的抓抓自己的头发。 秦澜澄建议道，「你可以先整理整理你家，给你继子收拾住的房间，帮他买衣服买其他必需品。」 「我现在回去整理房间！」林颐嘉想到就想要去做，马上从沙发爬起来找拖鞋，穿好拖鞋就走到玄关那边去换皮鞋，急着回家整理房间。 他一边换鞋，一边对跟来玄关的秦澜澄笑着说，「掰！我明天再来找你！」 「回去开车小心一点。」他习惯他这样风风火火，所以只是叮嘱他要他开车小心一点。 「嗯。」林颐嘉露出一个很有干劲的笑，对他挥挥手告别就走了。 真是，每次都这样急急忙忙的。 22 「你在做什么～」林颐嘉握着游戏摇杆，紧张的盯着电视萤幕，边对秦澜澄大喊，「看左边左边！他过来了！」 「死了。」秦澜澄淡定的作出躲闪动作，为时已晚，操纵的角色死亡。 「你动作太慢了啦！」林颐嘉遗憾的说，结果一闪神，他操纵的游戏人物也遭受猛烈攻击，「啊啊啊啊～」 「你的角色也死了。」他放下游戏摇杆说。 秦澜澄陪林颐嘉打电动玩了一整天了。距离学生时代有些遥远，他们一个已经当上教授、一个当上建筑师，平时根本没有打电动消遣的时间。两人拿出十年前的电玩打得磕磕绊绊，也许是充满回忆的缘故，所以打得再差也兴致不减。 但是林颐嘉已经给自己放假两个礼拜多了，除了秦澜澄家和他自己的家里，丝毫没有显现出想要去其他地方走走的兴趣，总是闷在室内，要不是秦澜澄找藉口要林颐嘉每天来陪他，他更可能自己闷着一整天什么都不做。 他担心林颐嘉这样待着会胡思乱想，变得更糟。 秦澜澄突然想起叶可微。 如果是叶可微的话，也许能让林颐嘉心情好一点？ 林颐嘉早就看出秦澜澄有话要说，瞥了他一眼，「我说，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不要这样吞吞吐吐的，这样我超心急的啊！」 「对不起。」秦澜澄马上道歉道。 「这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啦！」林颐嘉捶了他肩膀一拳，「有什么是快点说！」 「……我比较喜欢男的。」他想不到更委婉的说法了。 「所以呢？等等……」林颐嘉不耐烦的双手抱胸，突然一呆，又恢复不耐烦的样子，「哦哦，好吧，我刚才没听错——你喜欢男的——所以呢？」 「……你没有其他想说的吗？」秦澜澄没想过林颐嘉的反应这么平淡。 林颐嘉到底有没有想过，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这句应该我问你吧！」林颐嘉白了他一眼，一副受不了他拖拖拉拉说不清楚的表情，「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啦，我知道你喜欢男的了，但是你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嗯。」秦澜澄乖乖应声。 「嗯个头啊～要说什么快说！」 干脆直接了当的问好了，秦澜澄爽快的问：「你要不要去男公关店看看？」 「哦哦？那里有你喜欢的型吗？」林颐嘉思考半响，八卦的问。 「……嗯，算是吧。」 叶可微的确是他喜欢的型没错。 「我要去！」有秦澜澄的八卦让林颐嘉兴奋异常，「现在去！走吧？要换衣服吗？」 「唔，你现在穿的就可以了。」秦澜澄打量他一番，然后说。 休闲衬衫搭西装裤去公关店一点也不突兀，如果还打领带就太严肃了。 「那快点去！要先预约吗？」他表现得很兴奋。 「星期二不用。」 林颐嘉对男公关店很有兴趣，秦澜澄成功转移林颐嘉的注意力，总算松了口气。 一推开门，流火店内热情的男公关实习生整齐划一的欢迎声扑面而来，「欢迎光临——」 秦澜澄原以为一推开门就能看见叶可微，以往总是如此，但叶可微似乎不在这里。 实习生热情的簇拥上来，「是秦先生！」 「我们去通知可微！」 「秦先生带了朋友来吗？」 他们的热情让秦澜澄差点招架不住，反而是林颐嘉笑盈盈的和他们说话，「对啊，我是阿澄的朋友。」 「秦先生第一次带朋友来！」 「哦？是真的吗？阿澄？」他说完，没等秦澜澄回答，继续和实习生聊天，「这家店叫流火？有什么含意吗？」 「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的流火，没有特别的意思，店长说他喜欢这两个字。」实习生热情的回答。 「原来如此啊！」 「请问您要怎么称呼？」 林颐嘉笑着说，「啊，我姓林，林颐嘉。」 「林先生，今天有要指定谁的台吗？」实习生带着灿烂的笑容问他。 「啊？」林颐嘉没来过公关店，不太懂规则。 秦澜澄见状，对着实习生吩咐道：「他跟我一起。」 「好的，林先生和秦先生一起到专属包厢可以吗？等一会可微就过去了。」门口负责的实习生拿着本子说道。 秦澜澄看林颐嘉四处张望、兴致勃勃的样子，「不，不要包厢，坐外面吧……」 「好的。」 「麻烦再介绍一位公关过来。」他又继续说道。 「好的！我通知小啾副组长～那么请往这边走，我先请人帮您带位。」实习生向秦澜澄一鞠躬，才对着挂在耳朵上的小耳麦小声说了些什么。 带位的实习生很快引着他们往座位走。 林颐嘉的心情不错，「这里好热闹！布置也很不错。」 「林先生喜欢真是太好了！」实习生嘴很甜的说，正好走到夜月组的区域，夜月组副组长公关小啾已经迎了上来，实习生便向小啾说，「小啾！这是秦先生和新来的林先生，除了可微以外，还要在加一位公关。」 小啾的笑容很舒服，脸上带着小酒窝，他礼貌的替两人带位，「好的，这边请坐。」 座位是秦澜澄第一次来的时候，坐过的开放式ㄇ字型沙发座，沙发前放着一张黑色大理石石桌。座位左右以玻璃间隔开来，除非高声说话，否则聊天的时候都不会影响到左右的其他客人。 「除了可微之外，另一位选择我可以吗？」小啾等他们坐定，便向他们推荐自己。 小啾很常和叶可微搭档，介绍其他公关来，都没有他们搭档的有默契。 「好啊！」林颐嘉倒是没在意要选谁，但是小啾让他眼睛一亮，用手肘拐了秦澜澄一下，调侃他，「喂，阿澄～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种可爱型的！」 「可爱型是指我吗？」小啾笑着指着自己的脸，正好戳在酒窝上。 林颐嘉咧嘴一笑，「嗯！当然啦～」 「小啾还比不上可微呢。」他谦虚道。 还以为这礼拜秦澜澄也不会来的叶可微，和路亚一起待在休息室，没想到实习生捎来秦澜澄来了的消息。 叶可微还没有什么反应，路亚已经爆跳如雷，在休息室里转圈圈。 路亚一脚踏上休息室的茶几，桌上的杯子碟子一震，他怒气满满的喊说：「他是猪吗！」 「……路亚，你也太激动了吧。」叶可微手上还捧着刚泡好没多久的茶，他实在很担心路亚不小心把茶几上的茶壶踹翻。 他早就有最坏情况的心理准备了，却没想过秦澜澄居然会直接带着人过来。 对秦澜澄来说，这不是最好的选项啊？他有些不解。 「所以只有我在急吗？刚才实习生说，秦金主带了朋友来，那个朋友还叫他『阿澄』欸！」路亚绕过桌子，一手搭着叶可微的肩膀，脸贴近叶可微，要他注意他说的话。 「嗯，我知道了。」叶可微稍稍往后退，路亚贴得太近了。 「你什么反应啊！」路亚急得很想把叶可微手里的茶杯抢过来往地上摔，「要我去替你吗？」 听道路亚的提议，叶可微连忙反对：「哪有让你们星晨组的来帮忙道理，我去没关系。」 「都你在说！我不管你了。」路亚往沙发上一摔，一脚抬起踏在茶几上，整着人斜斜地坐在沙发上。 「真的没关系啦，路亚。」叶可微将茶杯放回茶几上，认真的看着路亚说。 路亚的关心他心领了，但是一昧得难过也没有用，逃避也没有用。 路亚扭过头，「哼。」 23 叶可微远远的就看见小啾、秦澜澄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相谈甚欢的样子。看到他的一瞬间，叶可微就确定，那是他和秦澜澄出去玩那天，打了那通把秦澜澄叫走的电话的男人。 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挂上恰到好处的微笑，往那儿走去。 「好久不见……澜澄先生。」已经许久不曾这样称呼秦澜澄，两人都有些不太习惯。 「可微。」秦澜澄叫了他的名字，接下来却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 上次直接开车走了是意外，真的很抱歉，我们可以在约个时间去？ 因为林颐嘉被女人抛弃了，那时候他的状况很差，我得去陪他。 上周没有来，我—— 不，虽然他很喜欢叶可微，但叶可微还没有重要到秦澜澄将他和林颐嘉的事完全解释给他听的程度。 「就是他吗？你在这家店专属指定的公关？」林颐嘉打断短暂的沉默，好奇的问。 叶可微向他礼貌的笑了笑，趁这机会将对方仔细打量一番。 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型，倒是很意外秦澜澄会喜欢这种类型的男人，秦澜澄不经意间看向林颐嘉的眼神，让叶可微更确定他喜欢的正是这位新来的客人。 他大大方方的替自己和林颐嘉倒了杯酒，举杯敬酒说，「你好，我是叶可微，很高兴认识你。」 「林颐嘉。」林颐嘉举起酒杯回敬，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翻找身上的口袋，好不容易才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 叶可微敬完酒便一口干了，他放下空酒杯，双手接过林颐嘉的名片，眼很快的扫过。 小啾似笑非笑的看了林颐嘉一眼，然后侧头望向叶可微问，「刚才颐嘉先生说他是建筑师呢～可微你看看，名片上的职称是建筑师吗？」 小啾这是在故意打趣他呢，看林颐嘉也没有不悦，看来是讲话可以稍微开玩笑调侃一番的类型，通常这种客人很单纯也很好相处。 「小啾你还不信！」林颐嘉被小啾逗得炸毛，「可微你告诉他！」 叶可微将名片递到小啾面前，笑着说道：「上面印着『林颐嘉建筑事务所』，颐嘉先生是一定是建筑事务所所长了，很厉害呢！」 「真的吗？好酷！」小啾以崇拜的眼神和语气说。 林颐嘉得意的笑，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我也觉得我超酷哈哈。」 小啾继续追问，脸上带着『我好想知道，请告诉我吧』的表情，「颐嘉先生一定盖了很多房子吧？」 「就说直接叫我颐嘉就好。」林颐嘉不耐烦的说。 「喔。那颐嘉快告诉我你盖哪几种房子！」小啾点点头。 「好啊。嗯，像是上次接到的委托……」他顺水推舟开始大侃特侃自己最爱的工作。 小啾和林颐嘉相谈甚欢的情况，是秦澜澄没有料到的，但是林颐嘉此时神采飞扬的模样是他乐见的。 这让他闲下来，开始专心和叶可微说话。 才间隔短短一周没见到他，却像隔了一年一样，有些拘谨生疏的感受。 「可微，你坐到我的旁边吧。」秦澜澄对叶可微说。 「好。」他端着杯子平静的坐到秦澜澄的身侧。 也许是看出林颐嘉当秦澜澄是兄弟，叶可微不太紧张，心情很平静。 叶可微相信只要有耐心，他就还有机会。 「最近忙吗？」秦澜澄简短的问。 他噙着笑回答，「生意还不错，你呢？课忙吗？」 叶可微的反应，和以往没什么差别。 这让他放松下来，浅笑回应道，「最近学校没什么事。」 「这样你就能多休息了。」叶可微替他高兴。 秦澜澄下意识看了一眼林颐嘉，才不置可否的回答，「休息……嗯。」 这些空闲时间不是用来休息的，是和林颐嘉相处的宝贵时间。 叶可微观察他的反应，识趣地转移话题问，「要喝酒吗？」 「不了，今天我开车。」秦澜澄摆手拒绝。 晚上还要送林颐嘉回去。 「那吃点下酒菜吧，我让他们拿杯水过来。」他贴心的说。 对这样的安排没有异议，「麻烦你了。」 「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叶可微笑了笑，开始闲聊，「最近好多年轻的客人都有玩过密室逃脱游戏，听他们描述，好像很有意思。」 他有听说过这个，「哦，我有听说，我的学生也有去玩。」 叶可微漫无边际、自由自在的闲聊方式没有改变，秦澜澄放松情绪，享受此刻的气氛。 「我想推理迷一定很喜欢，之前去看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改编电影，剧情很精彩……」叶可微的语调平缓舒适，徐徐说着。 「东野圭吾？」秦澜澄没听说过。 「日本本格推理小说家，看完电影之后，我也去买书回来看，我特别喜欢关于……」 和叶可微聊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另一边林颐嘉和小啾也聊得意犹未尽，但是时间不早，已经快到他要求林颐嘉回家去睡觉的时间了，秦澜澄也准备告辞离开。 林颐嘉有些醉了，嚷嚷着要他下次还要来找小啾聊天。秦澜澄随口答应他，扶着林颐嘉准备去开车。 叶可微要送他们离开，看林颐嘉的样子，秦澜澄要扶着他去开车会有一点麻烦，于是开口建议，「你去开车，我先照顾他吧。」 「那就先麻烦你了。」秦澜澄也觉得这样拖着林颐嘉走不是办法。 24 叶可微将喝醉的林颐嘉扶到门口，喝醉的人总是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站也站不太稳，松松垮垮得靠在叶可微的身上。 这么近的距离，就发现这个人竟然比秦澜澄还高了不少。 如果真和他猜测秦澜澄喜欢林颐嘉的话……在和秦澜澄上床之前，秦澜澄和林颐嘉在床上的上下位置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疑问。 啊，在想什么呢。 林颐嘉除了不会是刁钻的客人外，也像是个性十分豪爽的家伙。 像太阳一样温暖。 「你……叫叶可微对吧？」正当叶可微在心里评估林颐嘉是什么样的人的时候，被评估的对像突然开口了，吓了叶可微一大跳。 「是。」叶可微轻轻扶了一下，林颐嘉揉着太阳穴，自己站直了，他看他的有些难受的表情，关心的问，「颐嘉先生，需不需要喝杯茶？」 「不用了，谢谢。」林颐嘉皱着眉拒绝。 他看起来倒没有刚才那么醉了。 「澜澄先生说他先去开车。」叶可微笑着对四处张望的人说。 「知道了……」 不晓得要和林颐嘉说什么，和客人在门口相对无语乾等的话，这可是大大的失职，淡是找话说对叶可微来说不太难，「要不要站里面一点？外面风大，吹到风不太舒服。」 林颐嘉拒绝他的好心，他觉得他不需要躲风，手继续揉太阳穴，「没事，喂，叶可微。」 「嗯？」叶可微保持微笑，以询问的眼神看着林颐嘉。 「阿澄今天跟我说，他喜欢男人。」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困惑。 叶可微倒是被他的话弄得一愣，「啊，是的，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啊～」林颐嘉白了他一眼。 正好过了客人进店离店的高峰时间，他们站在门口没被任何人打扰，也因此当叶可微又被林颐嘉句点后，沉默显得格外明显。 「……」叶可微竭力的想他能说什么话，才不会让气氛变糟，或者让话题朝好的方向转。 林颐嘉没等他想完，他继续以困惑的语气问他，「阿澄喜欢你吗？」 「……我也不知道。」叶可微苦笑。 他真的不清楚秦澜澄怎么想，也许是会带出场上床的男公关？偶尔约会陪伴的对象？仅限于星期二的伴的程度。 「好吧，我只好直接问阿澄了。你觉得呢？」林颐嘉不太满意他的回答，秦澜澄的车正好也来了，「车来了。」 这让她想说些什么话都来不及。 熟悉的轿车停在他们门口，秦澜澄摇下车窗，发现原来还要人扶的林颐嘉居然自己站得好好的，很清醒的样子，「颐嘉，你醒了？」 「醒了。」他大喇喇的绕到副驾驶座的门前，迳自坐了进去。 秦澜澄又叫了他的名字，「可微。」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可微等他说些什么，但是很快被打断了。 林颐嘉挤开秦澜澄，靠向秦澜澄打开的窗，朝他挥了挥手，「好啦！那就下次再见啦，可微。」 这次和叶可微说话聊天的时候，其实不怎么专心。 一方面是他一直关注林颐嘉和小啾，一方面是他始终不习惯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方。 不过林颐嘉开心就好，这让他大大的松了口气，为了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从以前到现在最喜欢的人终于暂时忘记那些糟糕的事。 「说实话，我吓了一跳。」林颐嘉盯着窗外，面无表情的说。 秦澜澄漫不经心的应声，「嗯？」 「我是说，被你给吓了一跳，害我忘记自己的事了。」他翻了个白眼，很受不了的转过来盯着秦澜澄看。 「被我吓了一跳？」秦澜澄觉得疑惑。 秦澜澄还是一副不晓得他在说什么的表情，林颐嘉只好挑明了说，「突然跟我说你喜欢男人，又把我带到男公关店——真了不起啊，没想过阿澄变得这么大胆。」 「……对不起。」他突然反应过来，手紧紧捏着方向盘。 「对不起什么啊！笨蛋！」林颐嘉恨铁不成钢的骂。 「……」正好红灯，他停下车沉默的盯着外头的号志灯。 林颐嘉会讨厌他吗？虽然到现在才开始问他，之前在公关店里也没有表现出讨厌他喜欢男人的样子。 「我问你哦，你喜欢那个叶可微吗？」他就是受不了秦澜澄这点！每次都吞吞吐吐，最后又什么都不说。 「啊，不知道。」 秦澜澄觉得自己喜欢林颐嘉，但是当林颐嘉问他是不是喜欢叶可微的时候，他没以往那么肯定了。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有不知道的！？」林颐嘉很暴躁，差点忘记秦澜澄再开车，一掌巴上他的头。 「嗯。」 「嗯什么啊！」他碎碎念道，「从以前就这样散漫，反应又迟钝，让我担心的不得了，就怕阿澄又被欺负了～」 「我哪有这么夸张。」勤澜澄不自禁地笑了。 「切，你自己说的不准，从以前很多事都说无所谓没关系，以前老师奖品少给一份也说没关系给其他同学，最后还是会难过吧！」林颐嘉咄咄逼人的说。 以前的确发生过这样的事，参加奖大家都有，不晓得为什么老师少算了一份，他就把自己那份让给没有的同学了。 秦澜澄笑着说，「只是一份奖品而已，没那么夸张……」 「但是最后会难过吧！一看就知道了！」林颐嘉打断他。 「……嗯。」这倒是没办法反驳。 能把奖品让出去是一回事，事后会不会难过又是一回事。 「所以我说阿澄啊，你到底喜不喜欢他？」林颐嘉又绕回来问。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 很想说，我喜欢的是你，林颐嘉。事到临头，却迟疑了。 「不知道，不知道，那你还喜欢谁？」他瞪了他一眼。 「……」秦澜澄不晓得要说什么。 林颐嘉嘱咐他，「现在马上回去就开始想！」 「嗯。」他乖乖的答应。 他警告他说，「不可以敷衍我哦！等你想好了告诉我答案。」 「好吧。」 他停好车子，如释重负，终于到林颐嘉的家了，能逃过林颐嘉的逼问。 「也太勉强了吧！好啦，我先上去了，掰，谢谢你送我回来。」他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向他告辞。 「再见。」他摇下车窗。 「回去的时候，开车小心！」 「好。」 25 见到林颐嘉，叶可微的心情意外的没有太大的起伏。 这也许是林颐嘉一看就不是喜欢男人的人，也可能是他完全没有表现出和秦澜澄相恋，甚至连一点点暧昧都没有，单纯的当秦澜澄是需要照顾的弟弟。 这种感觉很奇妙，对叶可微来说，虽然秦澜澄看起来比自己需要细心呵护没错，但实际相处过就会发觉，秦澜澄已经是能够独当一面、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非常值得信赖。 却没想到林颐嘉以照顾的姿态对待叶可微，一点也没有违和，即使明眼人看得出，现在真正需要被照顾的是林颐嘉，秦澜澄才是照顾人的那个。 林颐嘉和秦澜澄没有待太久，打烊时间还早，叶可微索性进去和客人们打招呼聊天，虽然他的时间都属于秦澜澄，因此他不能再接待指定的客人，但是身为夜月组的组长，本来就该和所有关照夜月组的客人打好关系。 自从星期二他会被秦澜澄带出场之后，星期二夜月组都麻烦小啾了，辛苦他了。 「嘿，今天终于结束了！」 「我今天做了两只红酒！哈哈！」 「哦哦！真厉害，年份怎么样？」 「客人出手很大方，当然是往好的年份点啦！」 「你今天运气不错啊。」 打烊的时间来临，夜月组的公关们一边帮忙收拾，一边打闹聊天。 叶可微也向小啾说，「辛苦了。」 「没什么辛苦的呀～今天来的颐嘉先生出手很大方，这才要感谢可微。」小啾的笑出可爱的小酒窝，一边悄悄观察叶可微的表情。 「感谢我？」他一愣。 「要不是澜澄先生将他带来，我今天也不会遇到出手这么大方的客人啊～」小啾开心的说。 「是这样吗？哈哈哈……」叶可微跟着小啾哄笑一阵，才和他道别离开。 叶可微才离开小啾视线，路亚就从一旁冒了出来。 路亚急切地问小啾，「怎么样？他是什么反应？」 「看起来不太介意……」小啾迟疑且疑惑的说。 「怎么可能？」路亚严肃的板着脸说。 「可微看起来真的不太介意颐嘉先生～」 「难道是装不在意？」 不管路亚和小啾怎么猜测，叶可微已经回到自己住处，洗漱完躺在床上酝酿睡意了。 怎么也睡不着，叶可微倒是想起过去发生过的事了。 那是七年前的事，当叶可微满十六岁，可以光明正大打工的时候，总算可以当上实习生，有薪水领，日子过的总算没那么狼狈了。在那之前，流火的店长常常请他吃饭，这帮了他大大的忙。 父亲和母亲在他更小的年纪就离婚了，叶可微被判给父亲。但是从他十岁开始，他的爸爸就一直喝酒赌博，什么事也不干，还好他的爸爸喝醉酒不打人，就是叶可微得常常饿肚子，他的爸爸很少给他钱买饭吃。还好有一栋在父亲名下的小房子能住，就算房子小可微收拾不好，四处堆满杂物垃圾，叶可微也有个遮风避雨的去处。 但是叶可微的父亲一直喝酒赌博，喝酒就算了，赌博输多赢少。有一次他喝茫了，被诱骗着赌了一次大的。 他们唯一的房子，就这么被讨债公司收走了。 但是讨债公司说这还不够，最好可以卖器官，可以抵不少钱。 还好叶可微已经满十六岁了，可以打正式的工了。 向讨债公司说好，他会在男公关店努力工作还钱，他们才打消要把他分成几份卖掉的打算。 这之后，他就和父亲断绝关系了，他当着讨债公司和父亲说，他只付这一次，下一次如果要卖器官，就只能卖父亲自己的，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高利贷利滚利，就算叶可微勉力赚钱，他也还了六年才还清，他从来没告诉过他的父亲他在哪里工作，还是会汇少少的钱给父亲当生活费。汇过去可以吃饱，但是喝酒赌博却不太够的钱。 叶可微没确认过父亲是不是又把钱赌掉了，是不是会没饭吃。 他不想在纵容父亲喝酒赌博。 七年来，从当流火的实习生开始，叶可微为了赚更多钱，努力往上爬，从实习生、见习公关、进夜月组，在夜月组提升排名，一直升到夜月组的组长，然后稳稳的当上店内NO1。 和路亚原本就带着一种特殊的魅力不同，叶可微当上NO1，是他一点一点揣摩出来的，客人喜欢的、也适合他的装扮、谈吐，想尽办法演出首席男公关叶可微该有的样子。 有时候，叶可微会忘记过去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总是吃不饱饭、畏畏缩缩、不爱说话的阴沉少年，似乎早就被男公关叶可微盖过，消失无踪。 这样的人，还是他吗？七年后，长大的、真实的叶可微，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叶可微喜欢什么样子的人？不是喜欢什么样的客人，或者觉得好相处的客人会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而是打从心底，认定「就是他了。」那种程度。 分辨清这些很难。 叶可微不了解现在的自己，还清高利贷之后，他也没有需要为之努力的目标了，公关的生活游刃有馀，没什么需要特别在意的地方。 那么，秦澜澄对他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 和他在一起会很开心也很高兴，会期待也会回忆和他一起相处的时间，想要继续了解他，这就是喜欢吧？ 如果这样的心情是喜欢，那他要做些什么，留下喜欢的人。 直到确认是不是爱他为止。 26 感情方面，既然叶可微已经下了决定，那就不需要继续烦恼，按部就班的做该做的就对了。 身为公关，正好他有对秦澜澄能做的努力，依照他留下来的客人资料来看，这周五正好是秦澜澄生日。 所以这着礼拜二，刚好可以用上包下叶可微一整年星期二，而送的那只粉红香槟王。 客人点粉红香槟王的话，男公关就要向客人表示感谢。叶可微为了预备的欢呼词和表演动作，认真思忖该怎么编写它，路亚和小啾很义气的一起帮他想。 「音乐的话，倒是不用换，和平常用的一样就可以了吧～」路亚思索一番后说。 开香槟王的话，店里一直都有一套基本的欢呼词和动作，通常都是依照客人和负责领头喊欢呼词的公关喜好修改过，只有些许不同。 这样的话，音乐就不用特别再挑选过吧。 「嗯，的确……」小啾同意路亚的评断，然后出了一点主意，「还有通常喊公主大人的地方，和称赞对方漂亮的词都要换掉。」 「动作的地方也不用换。」路亚站立到一旁空旷的地方连比带划，觉得动作没什么问题。 「嗯。」叶可微赞成他的看法。 招待男客和女客，一边欢呼一边跳的动作没有什么性别差异。 「那平常都是王子跟公主这样称呼互相对应，公主现在不能用要换成什么？」小啾提出他的疑问。 「不要重复用王子的话……」路亚沉吟片刻，「皇帝？国王？」 小啾马上选了他认为比较好的一个，「国王听起来好一些～」 「其实也没有改太多掉啊。」 「嗯～」公关店的男客人极少，通常比较低调，就算要帮公关冲业绩，也不会点这种昂贵、公关们会群聚为客人欢呼的香槟王。 叶可微这是第一次需要思考，男客人开香槟王时公关们的欢呼词。 「喂，可微，这份以后可以借我用，下次有男客人点香槟王的话我也可以用这个。」路亚看事情搞定了，没骨头似的往后躺在沙发上。 「好啊，等一下就抄给你一份。」叶可微答应得很爽快。 「那我也拿一份，等一下给夜月组的公关们看一下。」女客人不需要额外交待公关们，他们都有经验，但是男客人很少，还是先说一下好些。 叶可微事先和秦澜澄确认过了，这星期二他会过来，仍然会带林颐嘉。叶可微倒是不太在意这点，既然确认秦澜澄会来，他顺便和秦澜澄确认，以开香槟王庆祝是否可行。 秦澜澄很干脆地答应了。 叶可微猜，他多半认为林颐嘉会喜欢这种热闹的场面。 明明秦澜澄不怎么喜欢人多的场面，却为不喜欢男人的暗恋对象，做了许多的事。叶可微心疼这么心细的男人。 拉回自己走远的心思，叶可微穿梭在忙碌的公关、实习生、服务员之间，他一边依照情况指导组内的公关，一边留意门口进来的客人，是不是他在等的人。 「欢迎光临——」 一进门就被热烈欢迎，眼尖的工读生嘴甜地招呼，「秦先生！林先生！」 小啾不知何时站在他的旁边，他也看到他们了，「来了。」 「这边。」叶可微被人群堵住，没办法跨过他们，到秦澜澄身边领路，只能垫起脚尖，朝带路的实习生挥手。 实习生也知道这两位是夜月组的客人，领着秦澜澄和林颐嘉往他这边艰难的前进。 「晚上好，这边请。」 等那位机灵的实习生离开，离为他们安排好的位置已经不太远了。 叶可微等他们坐好，也不罗嗦，直接切入主题，向林颐嘉说明他们要开粉红香槟王为秦澜澄庆生，为了满足好奇宝宝林颐嘉的好奇心，他也把粉红香槟王是包下自己整年时间赠品，还有开粉红香槟王就要群聚为客人欢呼的传统讲述明白。 「快点开始吧！」林颐嘉果然如秦澜澄预料的那般兴致盎然。 「好。」小啾作为林颐嘉的指定公关，和待会开香槟主要负责人，很爽快地答应他。 「那就开始吧，小啾。」叶可微也准备好了。 事先吩咐过的实习生也将放在大餐车上，排列成塔状的七层鸡尾酒杯塔，和一旁放在冰桶中的粉红香槟王一块推出来。 「嗯，麻烦一下，那边的音乐！」小啾向负责音乐的人喊了一声。 那人看到酒杯塔也知道接下来的活动，熟练得放出属于香槟王欢呼的配乐。 小啾拿起麦克风，吆喝道：「嘿嘿嘿，大家注意这边～」 「这边这边，接下来这里要开香槟王！」 夜月组的公关知道热闹的来了，都笑眯眯的聚了过来，还在小啾语句落了之后喊，「嘿～」 不怎么整齐，却绝对热闹。 公关们排列成一个不怎么整齐的方阵，边跳边应和小啾的欢呼词。 叶可微也进入队伍，站在最中间第一排的位置，随着欢呼词边喊边跳。 就是这边这位国王！（国王～） 这边这位国王！（国王～） 要享用超棒的香槟王！（香槟王～） 享用超棒的香槟王！（香槟王～） 「好～我们先来听听开瓶的声音！」小啾这么说着，实习生连忙拿起开瓶器开酒。 他将手上的麦克风靠进瓶口，所有人一致安静，开瓶『啵！』的声响，显得十分清晰。 开完香槟，公关们都欢呼了一番。 小啾也继续他未完的欢呼词。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好了～） 好，那么我们开始吧。 香槟！ 嘿、嘿、嘿、嘿，香槟！嘿、嘿、嘿、嘿，香槟！ 今天！（啊～今天！） 真的！（真的！） 是很棒的日子！ 它是如此～（如此！） 它是如此～（如此！） 值得欢庆～ 香槟！（香槟！） 香槟！（香槟！） 最棒了啊！ （噢哩～噢哩～噢哩噢哩噢～？） 王子！（王子！） 王子！（王子！） 最帅了啊！ 国王！（国王！） 国王！（国王！） 最帅了啊！ （噢哩～噢哩～噢哩噢哩噢～？） 国王陛下～王子非常感谢～为了你开了香槟王～？ （哟！哟！哟！哟！） 国王陛下～王子只想要～将一颗心献给你～？ （哟！哟！哟！哟！） 今晚！（今晚！） 今晚！（今晚！） 非常感谢你！ 香槟！（香槟！） 香槟！（香槟！） 非常感谢你！ 王子！（王子！） 王子！（王子！） 非常感谢你！ 王子！（王子！） 王子！（王子！） 最棒了啊！ 好了，大家都来敬酒吧！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来吧、来吧、来吧、来吧！ （噢哩～噢哩～噢哩噢哩噢～？） 国王陛下～王子非常感谢～为了你开了香槟王～？ （哟！哟！哟！哟！） 国王陛下～王子只想要～将一颗心献给你～？ （哟！哟！哟！哟！） 大家～大家～大家～都干了吧！ 好了现在换可微来把这瓶酒一口干了～ 来吧～可微！可微！（哟咿～） 叶可微从队伍中走出，接过一旁实习生递来的啤酒。 为了表示敬意和自己心中的祝福，他非常干脆的一口干了。 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嘿、嘿、嘿！ 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香槟王！ 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喝干！可微！ 叶可微帅气地亮酒瓶，把瓶口朝下，表示已经喝光光了。 「怎么样？可微？」小啾问。 「感谢招待！」叶可微潇洒地放下酒瓶。 「嗯好了好了～那么我们继续～」 国王！（国王！） 国王！（国王！） 生日快乐！ 王子！（王子！） 王子！（王子！） 感谢您的招待！ 澜澄！（澜澄！） 可微！（可微！） 最完美了啊！ 香槟（香槟） 国王（国王） 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嘿～香槟！嘿、嘿、嘿、嘿～香槟！ 嘿～香槟！嘿、嘿、嘿、嘿～香槟！ 男公关们一边喊着香槟一边四下散开，回到客人身边。 小啾完成整个香槟王欢呼之后，也放下麦克风，坐到林颐嘉的旁边，脸因为尽情大喊红通通的喜人。 27 林颐嘉亲自动手，从香槟塔上取下香槟，分给小啾、叶可微和秦澜澄。 「哇啊啊啊！小啾你真厉害！」他将酒杯递给小啾，对他方才的表现十分激赏，还兴奋地问秦澜澄：「对不对，阿澄？」 「谢谢你的祝福。」他红着脸道谢。 秦澜澄在欢呼开始时就脸红了，一定是害羞了吧。 「敬澜澄先生，祝您生日快乐！」小啾举起酒杯。 「嘿，我也敬你！阿澄生日快乐！」 「敬你，生日快乐。」 叶可微和林颐嘉也举起杯子向秦澜澄道贺。 「谢谢。」秦澜澄和他们碰杯，喝了一口。 这之后，公关们源源不绝得来祝福他，秦澜澄光是他们热情的祝福就招架不住了，叶可微在一旁帮他应对几句。小啾则是负责回答林颐嘉源源不断的问题，和他谈天说地，所以这个晚上的时光过的很快，一下子就到了他们要离开的时间。 叶可微看着秦澜澄说：「我送你们。」 他想多和秦澜澄相处一会儿。 「今天我们招计程车回去，我就不去阿澄那里了。」林颐嘉今天没喝醉，但是见识到热闹的场景，心情非常好，语调愉快的说。 「好的，我让柜台叫两台车过来。」 小啾先离座去柜台，让实习生叫计程车过来。 流火和计程车行有合作关系，因此这么晚了，还是很快的叫到计程车。 秦澜澄让林颐嘉先上第一台计程车，他扶着车门，笑容可掬地告别：「今晚很开心啊！那就先这样，掰掰。」 「路上小心，再见。」林颐嘉上了车，小啾便贴心地替他关上车门。 小啾负责的客人离开了，他很识趣地先告辞离开，让叶可微和秦澜澄多相处一会儿。 秦澜澄没有急着上第二台计程车。 「可微。」他沉默了半天，好不容易才从嘴里挤出叶可微的名字。 「嗯，怎么了？」 倒是很少见到秦澜澄这样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开了头之后，似乎要说的话也容易说出口了，他微微笑着，温柔地凝视着叶可微。「觉得很久没有这样两个人聊聊了。」 「找我聊天的话，什么时间都可以哦。」 这句话，叶可微说得十分认真。 「这么说……今天可以吗？今天来我那里住。」 秦澜澄对他说完这句话，飞快的别过头，不再看他。 耳多尖红通通的。 「好。」 叶可微不自觉地笑了，他轻声答应他。 「那一起走？」 「我跟店里说一声就走。」 「我等你。」 本来叶可微的星期二，就一直是属于秦澜澄的。 因此说要先行离开，没有受到什么阻拦。 叶可微对小啾交代一些注意事项，也就放心先走了。 秦澜澄还等在门口，看他穿着薄薄的丝质衬衫，皱眉问他：「走的时候怎么没拿一件外套？」 「不冷。」叶可微觉得没什么。 比起开着暖气的室内，凌晨夜里的确有些冷。 秦澜澄递给他自己的西装外套：「穿上吧。」 「你里面只穿着衬衫，这样太薄了。」叶可微想推拒外套，他不想害他着凉感冒。 「我没关系，你穿着就是了。」他硬是将外套披到他的肩上，不容他拒绝。 比起被外套包裹的暖意，心里更是被秦澜澄的关心感动得暖融融，他捏着西装外套衣角说：「……谢谢。」 「上车吧。」秦澜澄打开计程车的门，让叶可微先上车。 他没有推辞，直接坐进去。接着秦澜澄也进了计程车内，一坐定，他便客气的向计程车司机报地址。 「麻烦到信义路和新生南路二段交叉口。」 计程车开始往目的地行驶，叶可微用指尖试了试皮沙发，真皮的沙发很冰凉。 薄衣衫阻隔不了皮沙发的寒意，他倾身向前对司机说：「司机先生，麻烦你把冷气转小一点可以吗？谢谢。」 「好哦！」司机将冷气调弱，热情的说：「现在路上都没什么人，很快就到了。」 「嗯，谢谢。」秦澜澄客气的道谢。 秦澜澄就坐在自己的身旁，他们要一起回家。 离去宜兰玩的那次，还没相隔超过一个月，却像隔了很久很久，叶可微觉得自己离他远一些，看秦澜澄更清楚了，也更模糊了。 没办法有把握说，一定能让秦澜澄爱上他，也许秦澜澄会永远守在他喜欢的林颐嘉身后。对于自己和秦澜澄的未来，他有诸多猜想。想过最坏可能，秦澜澄可能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在发现他喜欢他之后，会说出一些不好的话…… 但是，叶可微想要把握的是「现在」。 现在的秦澜澄很好，会回头想他、会温柔地注视他，叶可微最最喜欢的就是他的温柔。 就像冬日里赖在棉被里的安心感，一点都不想离开。 不确定未来，甚至不能确定下一刻秦澜澄和他的相处模式会不会出现任何改变，这都没有关系。 叶可微有自信，他能够像秦澜澄一样。对喜欢的人，如上好的烈酒一般，以缓慢而浓烈的方式，给予对方最好的微醺。 与对方维持刚刚好的距离，付出所有能为对方做到的一切努力，付出这种程度的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才能做出他从没尝试过的努力。 这种感觉不坏。 28 一踏进秦澜澄的家，叶可微就发现，这里和以前很不一样。 客厅的茶几被推到角落，露出冰冰凉凉的大理石地板，沙发上的抱枕也放到地上，除此之外，地上还散落着游戏摇杆、空的饼干袋子、可乐瓶，乱得不得了。 「家政阿姨还没来收，乱了一点，这几天林颐嘉都在我这里打电动。」他不好意思的说道。 秦澜澄也知道这场面和之前干净整洁的样子相比，非常具有冲击性，他自己看到也不太习惯，还好明天家政阿姨来，就能把脏乱的客厅收拾干净了。 叶可微没等他开口解释前，就想到这一定是那位林颐嘉造成的，他刚才大概表现得太讶异了，这样不太礼貌。 他对自己进门后，没有收敛好情绪懊恼。 「哦，我看到可乐瓶子超意外，不太像你喜欢喝的饮料……」叶可微转了转眼睛，指着地上的空瓶，掩饰方才的失态。 「那个啊。」秦澜澄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笑着说：「都是林颐嘉带来的，我还是习惯喝水和咖啡。」 叶可微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还给他，他顺手接过，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 秦澜澄给他的外套放好了，可微才安心挽起袖子，开始收拾客厅。 本来想直接带着叶可微离开客厅，到餐厅坐着说一会话，却发现叶可微正动手收拾着房间，连忙阻止他，「啊……不用你收，放着就好。」 叶可微弯下腰捡起饼干袋子，不在意地说：「没什么，只是把垃圾捡起来丢进垃圾桶里而已。」 他很习惯做家事，这一小片混乱收拾起来很快，不花时间。 秦澜澄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想了想，也蹲下来捡了可乐瓶子，拿去厨房放在垃圾桶旁边，方便家政阿姨分类回收。 两个人动手比一个人动手快。 叶可微小时候被指使着一个人做家事。长大了自己住，房间也是自己收拾。秦澜澄陪着自己打扫，和喜欢的人在喜欢的人的家里做家事，心里是满足的鼓胀感。 秦澜澄则是因为鲜少动手，做着、做着倒是觉得叶可微和自己一起收拾的感觉很好，很温馨。 像是很久很久以前，他特别渴望、某个企盼许久的愿望，实现了。 希望家人陪着一起…… 不管做什么都好。 客厅收拾得很快，秦澜澄把茶几推回原位，把游戏摇柄放到茶几上。叶可微拍打落在地上的沙发抱枕，觉得把上面的灰尘脏污抖落了，才放回沙发上。 他们通力合作，客厅很快地就整理得差不多了。 既然房子都干净整齐了，接下来就轮到人，洗干净再上床睡觉比较舒服。 「要先洗澡吗？」秦澜澄问他。 叶可微灵光一闪，邀请的话脱口而出：「一起吗？」 秦澜澄被那句「一起吗？」问得害羞，他红着脸不敢看叶可微，虽然小声，但还是答应了。 「……好。」 「那也顺便泡泡澡吧，天气有点冷。」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还总是这么害羞，但叶可微不讨厌这样的他，叶可微往浴室走，一起洗澡的话，就顺便意起泡泡澡吧，浴缸的水先放好再说。 把水龙头打开，水放满整个浴缸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也没待在浴室里看水放满，先出来准备其他的东西，他走到厨房，不晓得秦澜澄在厨房做什么。 「衣服还是放在之前那个衣柜对吧？」叶可微站在厨房门口问他。 「嗯，都还在那里。」他从冰箱里拿出了牛奶，「等浴缸水放好之前，要不要喝一点热牛奶？」秦澜澄举起手上的瓶装牛奶问。 「有蜂蜜吗？想喝热牛奶加蜂蜜。」热牛奶的话，叶可微习惯加蜂蜜。 「我找找看。」 秦澜澄听他这么要求，把牛奶放在厨房立柜上，开始翻找厨房里面所有的系统柜。 这一格是海带、鱼乾等乾货，他又阖上柜门。 「我也来找，嗯……」叶可微进厨房跟着他一起找蜂蜜。 这一格都是一些瓶瓶罐罐，酱油、酱油膏、芝麻油、橄榄油、食醋、乌醋、水果醋…… 蜂蜜应该也会放在一起。 秦澜澄成功找到盛装蜂蜜的玻璃瓶子。 「找到了，你想加多少？」他转开瓶盖，拿着干净的汤匙问叶可微。 「一匙就好了。」 秦澜澄拿出两个马克杯，一个深蓝色、一个浅蓝色，倒满牛奶，各加一匙蜂蜜搅拌均匀，然后把两杯牛奶放进微波炉里。 正打算阖上微波炉门，直接转加热三分钟，就被叶可微阻止了。 「等等，杯子上面要加个盖子。」 微波炉旁边就有一个大的可耐微波的塑胶盖子，叶可微将盖子架在杯子上。 「好了，可以微波了。」 秦澜澄转了三分钟，按下确定，人就被叶可微拉离开厨房。 「等热好再来拿，微波炉有辐射。」他对有些疑惑的秦澜澄解释，「我去看看浴缸的水放好了没有。」叶可微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该去把水龙头关了。 秦澜澄目送叶可微去浴室的背影。 他觉得叶可微很厉害。 叶可微和他不一样，很懂得怎么用微波炉啊。 秦澜澄不怎么使用微波炉，整个厨房他唯一经常操作的只有磨咖啡豆的机器和煮咖啡的咖啡壶。 他在餐厅听着厨房里微波炉运转的声音。 29 微波炉发出哔哔两声，牛奶热好了。 浴缸的水差不多够了，叶可微关掉浴室的水龙头，回到餐厅。 「热水已经放好罗。」他对等在餐厅的秦澜澄说。 「牛奶也好了。」秦澜澄看着一闪一闪的微波炉提示灯说。 他平时不怎么操作微波炉，当牛奶微波好了，他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那先喝牛奶吧，我去拿。」叶可微进厨房打开微波炉门，先把盖着杯口的盖子掀开放到一旁，再把两杯牛奶取出，最后端着牛奶出来，将深蓝马克杯递给秦澜澄，「这杯给你，你习惯用这个吧？每次喝咖啡都用深蓝色的马克杯。」 秦澜澄接过杯子，「嗯，比较常用深蓝色的杯子。」 「那浅蓝色的归我用，这个和深蓝色的杯子是对杯吗？」叶可微拿着浅蓝马克杯的握把问。 「啊，是对杯没错……」 买的时候，秦澜澄看上深蓝色的杯子，店员才在一旁告知和浅蓝的是对杯，想了想干脆一起买回来了。 没想过他能和谁用对杯，浅蓝的杯子也一直放着没动用过。刚才倒牛奶却想都没想，就拿浅蓝的马克杯给叶可微用了。 和叶可微一起用了对杯呢…… 「热牛奶的话，果然还是要加一些蜂蜜好喝！」叶可微满足地捧着杯子说。 秦澜澄忽略心里未明的悸动，「加蜂蜜味道更好吗？」 「要喝看看吗？」他将杯子的递给他。 既然叶可微喜欢，就不和他抢了。 秦澜澄微笑拒绝，「不用，你喝就好。」 热牛奶驱逐身体里的寒意，胃感觉暖呼呼得很舒服。 喝完热牛奶，他们什么话也没说，在餐厅里又多坐了几分钟，享受安静的空间里有另一个人陪伴的温馨。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行，叶可微率先打破沉默，「去洗澡吧？再拖下去水都凉了。」 「嗯。」秦澜澄把两个杯子拿到洗碗槽放。 叶可微先进浴室，在淋浴间稍微冲了冲水，就坐进浴缸里，等秦澜澄过来。 秦澜澄脱了衣服才进浴室，一开始觉得没什么，但叶可微一直盯着看，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整个脸又红透了。 「怎么又害羞了？」叶可微觉得有趣，笑着问他。 「……」因为你一直盯着看，才会脸红的。他在心里回应。 「冲冲水就进来吧，我等你帮我擦背。」 「嗯。」 秦澜澄踏进浴缸，选择坐在叶可微的身后，脚却不晓得该怎么放。 叶可微将沐浴球递给他，对他说：「你往后一点。」 他将秦澜澄的脚扳直，让他得脚能伸展开来，最后背对他、坐在他的双腿之间。 「沐浴乳已经挤到沐浴球上了，你先帮我擦背，等一下换我帮你。」他微微低下头让背部展现在他的眼前。 「好。」秦澜澄很认真的答应他，用手上的沐浴球一丝不苟地替他刷洗背部，「这样力道可以吗？」 叶可微听他这样问，忍不住笑了，「哈哈。」 这让秦澜澄一头雾水，他疑惑地问他：「……怎么了？」 「之前去理发店，洗头小妹给我洗头的时候，也这么问我说，力道可以吗？」叶可微语带笑意的解释。 秦澜澄也跟着笑，开玩笑问他：「那我服务的怎么样？」 「超赞、超级满意！」叶可微夸张地赞美道。 「嗯哼。」秦澜澄被他逗乐了，用鼻音笑了笑。 他没看过叶可微不开心过，一直保持着开朗的样子，不管什么时候，心里怎么想的，总是愉快地和人谈笑，一定很辛苦吧。 秦澜澄心疼这样的叶可微。 但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在他面前，可以不用一直保持微笑。 「好了，换我帮你，我们换个位置。」叶可微轻快的说。 「好。」 他们交换位置，叶可微重新在沐浴球上挤了沐浴乳，搓出泡泡，替他擦背。 叶可微和秦澜澄不一样，秦澜澄擦背的动作很认真负责，但叶可微却是一边擦，一边用手指划过他背脊，故意挑逗着他。 这让秦澜澄有些坐立难安。 「我摸到你的肩胛骨了。」叶可微用食指来回划过他的肩胛骨。 「喔。」他心不在焉地应声。 由叶可微的指尖挑起的酥麻感，在他的肩上游动着。 叶可微继续说道：「不知道听谁说的，肩胛骨是『天使的翅膀』，你的肩胛骨形状很漂亮，所以你的翅膀一定很美。」 秦澜澄是属于他的天使，温柔地再次带给他「爱」这种感情的天使。 秦澜澄让他重新开始喜欢上一个人，想要爱一个人，想要让他永远快乐、幸福。 「很有意思的说法。」秦澜澄不晓得叶可微的想法，还在为叶可微撩起的欲望心慌意乱。 「我也喜欢这种形容。」叶可微心里一片柔软。 他相信自己只要努力以爱编织出大大的网，一定能捕获秦澜澄，让他深陷其中。 30 秦澜澄不晓得叶可微是不是故意的，下半身已经不听话的起立了，秦澜澄的肩胛骨被他的手指弄得痒痒的，他很想躲开，又舍不得，心里觉得很矛盾。 再这样下去不行，他连忙对叶可为说：「有点痒，你不要一直摸……」 「会痒？」叶可微停下手的动作，歉意的说，「对不起，我继续帮你刷背吧。」 「不用了！」他急急忙忙踏出浴缸。 叶可为对他过激的反应疑惑，「怎么了？」 「没事，已经洗好了，不用了。」想转过身面对面，又觉得尴尬，秦澜澄连忙去淋浴间冲冷水。 叶可微愣了一下，等秦澜澄围着毛巾离开浴室才想到原因，他觉得有点想笑。 光想着肩胛骨是天使的翅膀这个传说，结果挑逗对方到一半，自己反而忘了。秦澜澄很少主动，刚才叶可微光顾着说话，他大概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吧？最后才决定要忍下来。 也太可爱了。 人都跑了，叶可微也跟着他离开浴室。 一踏出浴室，他就看见秦澜澄围着浴巾，坐在床沿用毛巾擦头发。 叶可微笑着说道：「我去拿吹风机帮你吹。」 「不用了，一下子就干了。」秦澜澄还觉得不自在，扭过头不看他。 叶可微捉弄人的心思一起，故意贴着秦澜澄坐到他旁边，「真的不要我帮你吹吗？不吹的话头会痛。」 秦澜澄往旁边移动一点点，「……那我自己吹。」 「哦。」 「那我去拿吹风机给你。」怕太过捉弄他，让他一不小心恼羞成怒就不好了。叶可微乖乖的离开，去找吹风机。 「嗯。」秦澜澄简短的回应他。 叶可微一贴过来，和他相贴的肌肤发热，烫得就像快烧起来一样，觉得很不自在，手都不晓得该往哪里放了。 刚才背上被指尖划动的感觉，像是印在上面一样，又开始隐隐发烫。 他努力要自己忽视这些，别再胡思乱想下去。 接过叶可微拿给他的吹风机，他草草吹乾头皮就又将吹风机递给叶可微。 「我用完了，你也把你的头发吹一吹吧。」秦澜澄没看他的眼睛，低着头看着他的手说。 「好。」叶可微以双手接过吹风机。 「吹完就早点上床睡觉吧。」他低声说道。 「嗯。」 叶可微拿着吹风机到外边去吹了，他以为秦澜澄已经累了，出去之前还贴心的关上门。 既然房间的灯都关了，他干脆盖上棉被睡觉。 没多久，叶可微轻轻地走进房间里，从另一边掀开棉被，也躺上床准备睡觉。过了一会儿，叶可微朝左翻身，没多久又换姿势往右翻。 大概是睡不着吧，秦澜澄这么猜测。 他轻声问：「睡不着？」 叶可微以为他早就睡着了，秦澜澄突然开口让他吓了一跳。 「嗯，有点不习惯这么早睡。」他诚实回答。 秦澜澄没讲过床边故事，不知道该怎么哄他睡觉，想了一会儿才说，「……要聊聊吗？」 「不会吵到你吗？」叶可微转过来，和他面对面。 黑暗中，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却看不清他的表情，叶可微觉得有些紧张。 「不会。」秦澜澄以轻缓地语调说。 叶可微突然不晓得该说什么，本来想讲一些有趣的轶闻，最后却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自己的事。「那我想想……最近想学点东西，看了好多简章、报名表，可是还没决定要学什么。总觉得该学点什么才行。」 「想学很好，学什么都可以。」 叶可微可以感觉到秦澜澄的手伸过来，在他身上轻轻地拍了拍。 只因为他简单的动作，他就觉得特别高兴，语速加快说，「你也觉得这样好吧～我跟路亚说了，结果路亚说我太无聊想找事做！」 「照你自己想的就可以了。」秦澜澄说话的语气很稳。 叶可微觉得偶而的迷茫和紧张，被他安抚下来。 他状似随意的问：「澜澄你是教授吧，是教什么的？」 「经济。」 「如果学经济的话，就可以问你问题了！」叶可微轻快的说。 他想要当秦澜澄的学生，如果是秦澜澄的话，他一定会很认真很认真的读书吧。 因为他最喜欢秦澜澄了。 「有问题想问我当然可以啊。」秦澜澄的话里带着笑。 「那真是太好了，免费的老师太棒了～」他故意开玩笑。 秦澜澄顺着他的话，也故意这么回应道：「我只是免费的老师吗？」 他跟着轻松的开玩笑反而让叶可微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顿了一两秒，他才接话。 「怎么会只是免费的老师……你是我每个礼拜最期待的人。」叶可微打从心底这么认为。 遇见秦澜澄，是他从小到大最幸运的一件事。 「我也很期待每个星期二，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秦澜澄的脸很烫，一定又红了。 他心想，幸好现在很暗，叶可微看不见。 「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叶可微由衷得这么觉得。 31 一不小心睡过头了。 醒来的时候，叶可微已经走了，只在桌上留下早餐，早餐已经冷掉了。 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失望，没想到起床之后，会看不到叶可微。整个房子空荡荡的，秦澜澄觉得一个人待在家里，没什么意思，他也不想这么早去学校办公室。 先去附近的咖啡馆坐坐吧。 不想独自吃早餐，秦澜澄把冷掉的食物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收好。 阴天，云压得很低，空气闷闷得很不舒服。 他除了钱包和手机，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地到附近的咖啡厅去。 过了中午用餐时间，咖啡厅里没什么人，他选了一个靠窗的角落，点了一杯摩卡搭一块苹果派。 喝了一口香醇的摩卡，感觉清醒多了。 呼。 秦澜澄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拿着咖啡搅拌勺把玩。 他看见窗外有一只猫，他优闲的踏着猫步从他的眼前慢慢走着，按着自己的步调，很自在的样子。 昨晚和叶可微聊天，他的心里开始有些想法，关于他自己和叶可微，又觉得千头万绪，也不晓得该从何处开始着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他放下勺子，接起电话：「喂？」 「阿澄！是我啦，哈哈。」林颐嘉的声音从话筒的另一头传来。 没想到他会这个时间打来，秦澜澄觉得意外。 但是接到电话很愉快，浅浅地笑问，「嗯，怎么了？」 「嗯……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那女人留了小孩子给我吗？」他的声音比平常还要亢奋。 他很快地想起，之前林颐嘉的确有提过。 「嗯。」 林颐嘉腼腆不好意思地说：「我想说，也差不多该从我妈那里把他带回来了，所以最近会比较忙，就不能去找你玩了。」 他早就知道这一天很快就会来临，林颐嘉本来就不会一直陪着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觉得失落。 「小孩子重要，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吧？」秦澜澄按下那些情绪，故作轻松地问。 「之前陆陆续续都把东西准备齐全，还有一些打算带他去，让他自己挑。」林颐嘉很兴奋地说着他的规画。 似乎已经不介意被那个女人甩了的事情，对留下来给他抚养的小孩子十分热心。 从以前开始，林颐嘉一直都是很好心的家伙，不管是和他交朋友，或者是决定抚养被女人留下的小孩。 「你心里有底就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打电话给我，我随时有空。」秦澜澄温柔且坚定的说。 「我知道啦，有事绝对第一个找你！」他爽快地说。 「嗯。」秦澜澄就喜欢他毫不扭捏的态度。 「我第一次挑儿童用书桌，原来小朋友用的书桌更贵耶！」林颐嘉以夸张的语气说道。 「大人对小孩子比较好，小孩子的东西都会比较贵。」秦澜澄放松自己的双腿，将脚往前伸展，轻松地和他聊天。 「对啊，椅子啊、专用的床啊、玩具啊什么的，买起来还会上瘾哈哈。」林颐嘉兴致高昂的说完，像是想到什么似地突然说：「对了。」 「怎么了？」 「你跟那个男公关……我是说叶可微，你跟他还好吗？」 秦澜澄措不及防被他这么一问，有些错愕。 「……怎么会这么问？」他顿了一会才问。 「你不用再装了啦！你不是喜欢他吗？」林颐嘉不以为然地回问他。 说得跟真得一样。 秦澜澄差点以为林颐嘉说的就是事实了。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他。」他低声说。 「你也太迟钝了吧，阿澄。」换林颐嘉有些错愕，「我问你，你会不会常常想到他，觉得跟他一起吃饭比较好吃，一起出去玩比较开心……」 秦澜澄在心里一一印证林颐嘉提的几点，诚实回到：「嗯，会吧。」 「那你就是喜欢他啦。」他无庸置疑说。 「……」可是跟你出去也很开心啊，林颐嘉。 他想冲动地就这么跟林颐嘉告白，要出口之前又迟疑了。 林颐嘉不喜欢男人，还有…… 他还没想清楚他喜不喜欢叶可微。 「对吧！你喜欢他吧。」电话那一头的人没办法看到秦澜澄的表情，迳自下定结论说。 「……嗯。」 「不管你喜不喜欢他，你都要想一想之后了，你们都认识半年多了吧？」 「差不多七个月了。」 林颐嘉这么一问，秦澜澄才觉得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七个月也不少了。」林颐嘉继续说道，「从以前我就记得，除非必要，你不喜欢和不想熟识的人相处那么久吧。还是每个星期二都会约一次。」 见面的确很频繁，林颐嘉提的也是他完全没想过的。 所以他喜欢的是叶可微吗？ 林颐嘉突然电话那头惊呼了一声，打断他的思绪。 「啊啊！都这个时间了……对不起我跟我妈约好时间了。先这样，我去接孩子了，掰。」他急急忙忙地要挂上电话。 「掰。」秦澜澄简短的在他挂断之前道别。 最后秦澜澄还是没有向他告白。 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以前执着了，如果林颐嘉开心的话，怎么样都好。 他只要像朋友一样一直陪伴他就够了。 32 将林颐嘉放在挚友的位置，秦澜澄想都没想过。 但他现在必须这么做，因为他不打算和林颐嘉告白了，他之后还可能认定叶可微，做为他喜欢的对象。 秦澜澄要说服自己习惯。 林颐嘉像学生时代一样和他天天在一起好一阵子，最后他们两个又不得不分开，说明了一件事——如果他还继续喜欢秦澜澄，下一次长时间聚在一起的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发生。 但是他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以往，林颐嘉是他心灵支柱，光靠和他的回忆，秦澜澄就可以心满意足的生活着，虽然有时候会很寂寞，但是他有个目标。 现在目标没了，他有些茫然。 也许该听听林颐嘉的意见，他喜欢叶可微。 叶可微能成为他的心灵支柱，觉得放松、可以依赖的对象吗？ 他不清楚叶可微怎么想。 他从没这么讨厌过他们得关系靠金钱建立，以往他会觉得金钱关系很单纯，现在却觉得很麻烦，麻烦得他不能依叶可微的表现，判断叶可微觉得他怎么样。 会觉得只是聊得来的客人？特别慷慨的客人？或者是床上功夫不错的客人？ 一想到最后一点叶可微有很多比较的样本，秦澜澄就不由地生起了莫名其妙的气。 就算明白自己没立场生气，他还是觉得不高兴。 ——是独占欲的关系吗？ 他有些迟疑地想。 距离挂上叶可微的电话已经有一段时间，杯里的咖啡都喝完了。 秦澜澄突然有一股冲动，想在今天晚上就去找叶可微，直接和他摊开来说。 和叶可微说，他有些喜欢他。 虽然不晓得是什么样子的喜欢，可能是情人之间的喜欢，也可能是朋友之间的喜欢，他分不清楚，但是他想要试试看。 他想要和叶可微交往，在脑海里勾勒叶可微和他一起长长久久地生活的蓝图，有一种悸动破土而出，萌发小小的幼芽。 秦澜澄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隐隐期待起来。 他罕见的在星期三的晚上进了流火。 公关店里的实习生们都还记得昨天的热闹，他们热情的簇拥上来，他还是不太习惯和人靠得太近，在这些人完全贴上来之前，往后退了一步。 客人显然不太想要让他们靠近，但是实习生的热情不减，还是笑容满面的和他问好，吱吱喳喳地说话，让人听得头脑发胀。 「澜澄先生晚上好～」 「澜澄先生来了！我们去通知可微！」 「怎么今天过来了？好难得！」 「是不是昨天太闹了都没有跟可微说到话，所以又来找他了？」 不是这个原因，昨天晚上他们聊了不少话，秦澜澄想。 实习生们还假装吃惊，像听见什么惊天秘闻，「哇哦～」 太夸张了，还是实习生就这么油条了，他不太喜欢这样。 叶可微把他从人群中解救出来，他总算松了口气。 「可微来了～」不晓得谁这么一喊，实习生们终于一哄而散。 叶可微替秦澜澄拉平挤皱了的衬衫，对他说：「我们去里面安静的地方。」 「好。」他点点头。 叶可微和往常一样，领着他往包厢走，他微微侧过脸，满脸歉意，「对不起，今天早上没有说就先走了。」 「没关系。」 他还是以满满地歉意继续解释，「今天早上路亚突然打电话找我，我看你还在睡，所以就先走了，匆匆忙忙的也忘了留纸条，看到你才想到我也没传简讯……」 「没关系，没事就好。」秦澜澄打断叶可微，不希望他继续自责。 「嗯。」叶可微给他一朵小小的微笑。「今天怎么会来店里？」 他一定很意外。 秦澜澄自己也很意外，他会这么冲动突然来找叶可微。 「……想来看看你。」他诚实地说出他的想法。 叶可微的步伐瞬间僵硬了一下，但秦澜澄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之中，没有查觉到。 「昨天光顾着闹，晚上聊天也几乎都是我在说，今天多聊聊别的怎么样？」叶可微因为秦澜澄的一席话心情很好，带着笑问他。 能在星期二以外的日子和秦澜澄见面、听见刚才他说的那句话，叶可微觉得今天真是幸运日。 「……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秦澜澄不晓得该从哪里开始说起。 一路上想了很多话，看到叶可微却不知道该先说哪句了。 「那我先说吧……」叶可微不在意秦澜澄的犹疑不定的态度，平常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他开始从昨天谈起，「昨天的香槟塔很热闹，很多客人看了之后也都预定要在节日开香槟，生意变好的店长很高兴呢，这都是你的功劳～昨天生日的你真是太棒了！」 「我生日和你们生意变好怎么会有关系。」秦澜澄因为叶可微夸张的说词莞尔一笑。 「店长很喜欢你，他说要给你折扣券，不过很小气只是普通的香槟折扣券。」叶可微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对折的折扣券，展开给他看。 秦澜澄仔细的看完折扣券上的内容，抿唇不好意思的笑，「我觉得很好了，替我谢谢他。」 「我会替你转告你的谢意。」叶可微替秦澜澄将折扣券收起来，下次叶可微觉得适当的时候再使用它。 「嗯。」 33 之后秦澜澄渐渐心不在焉地，根本没在听叶可微在说些什么，叶可微看他欲言又止，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就安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秦澜澄才发现包厢里静悄悄的，叶可微认真的看着他，微微侧着头，一副等待他说出想说的话的姿态。 秦澜澄整理了一下想说的话，「我本来没想过我会来这里，没想过会来男公关店，那天看到你们的招牌，以为是酒吧，就走进来了。」 「没想到是男公关店，吓了一跳吧。」叶可微笑了，可以想像得到秦澜澄踏进店门，就被实习生热烈的欢迎光临吓了一跳的样子。 真想看到他那时的表情。 「对啊，不过不晓得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秦澜澄腼腆的笑着说，「之后才和你相处一下子，就喜欢上你陪着我的感觉。」 「所以才会看到店里的指定优惠，就决定指定我了？」叶可微接着他的话说。 「嗯。」他点头，「你是第二个让我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又很安心的人。」 叶可微愣了一下，一会儿就马上反应过来。 「第一个是林先生？」 依秦澜澄对林颐嘉的态度，这不难猜测。 「嗯，就是他，国中得时候爸妈离婚，爷爷奶奶也不怎么管我，大人都在忙自己的。我喜欢安静，国中同学大部分会直接忽略我，少数知道我家里有钱来找我的也不能当他们是好朋友，只有林颐嘉那时候常常找我说话，后来觉得跟我聊得来，大部分都一起行动——」秦澜澄回忆道。 叶可微很在意他说和林颐嘉的过去的表情，但是他脸色不变，还微微一笑回应道：「找到一个好朋友真的太好了。」 「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觉得这样真是太好了。」秦澜澄没发现叶可微的异状，继续沉浸在回忆里，「但我对他的关心渐渐超过好朋友，一开始我也没发觉，一直到他交了国中第一个女朋友，我很不开心，才发现自己喜欢他。」 「……原来你喜欢林颐嘉。」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秦澜澄第一次亲口承认，叶可微还是会忌妒。 「我以为我会一直喜欢他，可微。」秦澜澄话一转。 叶可微连忙追问，「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吗？」 他没想过秦澜澄会在这个时候就这么说，他以为自己还要再更努力一些、更努力一些，直到自己的分量在秦澜澄心中重过林颐嘉为止。 「我不知道。」 「林颐嘉一直对我很重要。」秦澜澄说完，像是摆脱什么重担似的，松了一口气。 秦澜澄很诚实的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叶可微觉得他不需要介意那些，他清楚林颐嘉当秦澜澄是好兄弟。 但他还是吃醋了。 「但我今天决定把他当兄弟了，从今天开始，也许有点困难，但是总是要试试看。」 「是因为什么？」叶可微很高兴秦澜澄这么说，但还是想知道他转变的原因。 「突然觉得不需要再继续等了，大概是这样想的。」秦澜澄释然一笑。 秦澜澄说完，叶可微没有马上回应他。 他决定不再抑制心中那股冲动，直直地看着秦澜澄的眼睛问：「那我怎么样？」 「什么？」他没有马上反应过来叶可微在问什么。 叶可微换了一句话问他，「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 「你……」 秦澜澄的表情很惊讶，惊讶之后他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因为很多很多的原因，我喜欢你，秦澜澄。」叶可微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秦澜澄能够看得出他的认真，「我可以把理由慢慢说给你听。」 叶可微不是在开玩笑。 秦澜澄清楚意识到这点，他没想过会是叶可微先向他说喜欢，他没想过今天叶可微会突然说喜欢他。 「……我不知道。」他脑子里乱糟糟的。 「你可以慢慢想，没关系。」叶可微笑了笑，然后从沙发上站起来，「这样吧，我先把包厢留给你，我想这时候让你一个人待着比较好。」 叶可微从包厢离开了。 秦澜澄还没反应过来，以往不喜欢的人向他告白他都直接拒绝，但是他没接受过有好感的对象的告白。 彷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砰咚、砰咚跳动的声音。 他从沙发上跳起来，推开包厢门，跑了出去。 他要去找叶可微。 34 「可微！」秦澜澄站在走廊得一端对他喊道。 走廊上人来人往，站在另一头的叶可微看到秦澜澄这个快就离开包厢，露出意外与惊讶的表情。 秦澜澄大步跑向叶可微，那些人都让出路让他通过，他微微气喘地停在他的面前。 「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不多考虑考虑？」叶可笑着问他，但是秦澜澄能看得出他的紧张。 他也觉得紧张。 「我想好了。」秦澜澄沉着声说。 「嗯。」 叶可微站在那里低着头，看起来很孤单，秦澜澄忍不住向前一步握住他的手。 他抬起头看他。 「我想过了，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跟你出去玩不管哪里都很棒。喜欢和你一起聊天，或者做其他得什么都可以。我喜欢和你相处的感觉，只要待在一起，不管做什么都好。」秦澜澄紧紧握着他的手说，「我们交往吧。」 「好。」叶可微眨了眨眼睛，他觉得秦澜澄答应得太快了，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但是在走廊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回去家里等我，我待会去找你。」 「……嗯。」 叶可微冷静的态度让秦澜澄摸不着头脑，等回到家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他很高兴，无法抑止地高兴。 叶可微先送秦澜澄坐上计程车离开，他还得继续上班，要是再先走人，店长大概会翻脸。看在店长多年照顾他的份上，就算有辞职的念头，也得先把现在该做的做好。 倒是路亚听到风声先过来了找他。 「我该说恭喜吗？」路亚趁叶可微送完另一个客人拦下他，拉着他到一旁说话。 「路亚。」 「刚才也闹得太大了吧，在走廊上当众告白……」路亚靠着墙，双手环胸坏笑道，「虽然大家都觉得你只是随便敷衍那个帅哥，但我知道你一定比他还认真吧。」 叶可微笑着说，「嗯，跟你想得一样。」 路亚知道他喜欢秦澜澄，清楚他绝对会比秦澜澄主动得多，也猜到是他先说喜欢。 「啧。恭喜你钓到有钱少爷了。」路亚撇过头，别别扭扭的说。 之前才为叶可微的事情伤透脑筋，还没想好该怎么办才好，结果他们俩就自己解决问题了。 「路亚，这不像你会说的话。」叶可微笑着捶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知道路亚只是觉得别扭，之前他很不看好他跟秦澜澄，还一直劝他放下秦澜澄，现在他们两个决定在一起，路亚多少会觉得尴尬吧。 路亚回应似地也朝他肩膀捶了一拳，「至少我有权力抱怨一下我的好朋友都不和我聊感情问题了吧？」 「不是不跟你说，我也觉得很突然。他突然来找我，我抓住机会就跟他告白了——最后还有个不错的结果。」 叶可微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不错的运气，不是吗？」路亚斜睨他一眼，才恭喜他说，「好吧，恭喜你愿望达成了。」 「谢谢你，路亚。我真得很高兴。」 这一切就和作梦一样。 「看你走路像要飘起来一样我就知道了，少炫耀了！我才不羡慕你找到喜欢的人！」路亚很不高兴的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路亚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叶可微忍不住笑出声来。 路亚羞恼地喊，「笑什么啦！」 「我觉得很高兴才笑的。」叶可微忍笑故作正经道。 「最好是啦，叶可微我要跟你绝交！」路亚幼稚地威胁他。 「路亚，我先回去我那边，小啾没找到我会很急。」 「少拿小啾当藉口！等会打烊之后你等着！」 今天打烊之后，他就要去找秦澜澄了，不过这不能先跟路亚说。 抱歉啦，路亚。要放你鸽子了。 和路亚聊过之后，叶可微有些浮躁的心情又恢复稳定。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他和秦澜澄会有一个好的、新的开始。 因为互相喜欢而交往，这种全新的关系，听起来就很棒。 35 先是要匙转动的声音、门被推开的声音，还有门阖上发出「喀」的声响。 叶可微在玄关换了拖鞋，「我回来了。」 秦澜澄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睡得不太舒服的样子，叶可微考虑要不要把对方抱进房间去。 客厅的空调还开着，他什么都没盖，在沙发上睡到早上，肯定会感冒。 他拍拍他的肩膀，小声叫唤，「澜澄？别在这里睡，会感冒。」 秦澜澄只是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沙发里。 秦澜澄贪睡的样子让叶可微笑了，他决定不叫他起来了，但还是得去卧室睡才行。叶可微先把卧室的门打开，才抱起对方进房间去。 「晚安。」他在秦澜澄唇角轻轻一吻。 唔，好亮。 秦澜澄把被子盖过头，接着想用棉被将自己卷起来，却没成功。 有人压着他的棉被。 他不满的睁开眼，就看见昨天升级为交往对象的叶可微睡在他的身边…… 睡在他的床上！？ 秦澜澄拥着棉被坐起，低血压让他的脑袋有些迟钝，他竭力思考昨天叶可微什么时候到家，他怎么没印象…… 昨天他在沙发上睡着了…… 叶可微被秦澜澄的动静惊醒，他也从床上坐起，伸了个懒腰，含含糊糊的说，「早安。」 「……早。」他反应还是有点慢。 「怎么了？还没睡醒？」叶可微侧头看他，笑着问，「再多睡一下？」 秦澜澄用手抹了抹脸，想让自己清醒一些，「不，醒了就不继续睡了。」 「那我先去弄早餐。」说完，叶可微亲了他一下，翻身下床。 他反射性地伸手捂住让才被亲的地方，手都能感觉到脸颊很烫。 叶可微穿好拖鞋，要走出去之前，就被秦澜澄拦下。 「出去外面吃吧。」他不想让叶可微忙着弄早餐。 「好。」叶可微有些意外，他知道秦澜澄很喜欢他做早餐，但对于出去吃饭他也没什么意见。 他们轮流在浴室里洗漱，换上要出门的衣服。俩人都没有说话显得很安静，却不会觉得不舒服，气氛很安宁。 秦澜澄见叶可微换好衣服，闲在一旁等他，干脆让他先替她挑一条领带，「帮我挑一条领带。」 「好，待会要去学校？」叶可微随口问。 他认真打量秦澜澄身上的衬衫，和衣柜里吊着的领带，从里面挑出一条，抽出来然后替秦澜澄打领带。 他抬起头方便叶可微动作，「嗯，今天有课。」 叶可微打了一个温莎结，满意的在打好的领带结上拍了拍，「那我们快去吃早餐吧，时间还来的急吗？」 「没关系，时间不赶。我带你去附近的咖啡厅，他们有卖很好吃的潜艇堡。」他笑着说。 「那我们快点走吧！」 叶可微和秦澜澄从家里慢慢散步往咖啡厅走去。 深吸一口早上的空气，秦澜澄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望向叶可微。 「怎么了？」叶可微注意到他的视线，回过头问他。 「我们相处起来和以前也没什么不同……」 秦澜澄以为交往之后会有很大的变化，但是昨天的变动还比今天还多。 「觉得很怪？但是这样很好啊。」叶可微笑了，「我们之前也算是在谈恋爱啊。」 交往之后，相处方式并不会有太多改变，但是心里绝对比之前安稳多了，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喜欢彼此。 「嗯。」秦澜澄想了想，觉得这也没错。 但叶可微摇了摇头，「不对，还是有一点不同。」 「嗯？」他疑惑的望向他。 「以后我可以在不是星期二的时候也来找你、亲你，和你做爱。」叶可微倾身靠向他，在他的耳边低语，「耳朵又红了。」 「很好，以后你所有的时间都被我指定了。」秦澜澄红着脸说。 他清冷的声线，和叶可微第一次听到的没有什么不同。 叶可微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愉快地笑了。 「我会把所有的时间留给你。」叶可微承诺道。「对了，我之前不是说想要上点什么课吗？我打算辞掉工作，准备考大学。」 「你想考哪里？」 「我想跟你师生恋。」叶可微直白的说。 秦澜澄不再看他，迳自看着前面的路，「……如果想考我们学校的话，你要很认真很认真读书。」 「为了你，我一定会考上。我以前的成绩很好哦。」 叶可微知道他又害羞了。 「嗯。」他窘迫的应声。 叶可微对他的爱意快要满出来了，不说出口不行，「我爱你。」 「怎么突然……」秦澜澄猛然回望他，一脸他难以理解得懊恼。 「你应该回我说我也爱你才对，这就是我们交往前跟交往后的差别，以后我会每天每天都跟你说我爱你。」叶可微认真地说。 「只是没想到又让你先说了……」他低声抱怨了一句，然后望着叶可微的眼睛，「我爱你。」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