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兽相伴(重生之宠兽 包子)上——浮光潋影

作者:浮光潋影  录入:06-13

 文案:

 变成宠兽打怪兽!!! “在这个城市里,有那么一群兽生活在我们周围,他们幻化成人,融入到人类的世界里,他们可能是你的邻居、校友、同事、上司,也有可能是你崇拜的明星、金融巨子、政界名流,他们或危险,或亲切,但都只为了一个信念:成为永远的人类……” 网络奇幻小说家骆颖在一次意外中重生成心目中大神作者——聂飞城(盔枷)身边的一只英格兰犬,在与聂飞城的相处中,骆颖逐渐发现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然而这还不是最惊奇的,让骆颖崩溃的是,自己竟然成了聂飞城传宗接代的伴侣! 尼玛的!做狗狗就算了,当宠兽也无所谓,好吧,就是去咬怪兽咱也认命了,可是!人家是雄兽啊啊啊!! 本文涉及兽人(或者是人兽?)、生子、各类鬼扯,但绝对是轻甜温馨的1V1,应该算是口胡神抽作品吧,各位千万不要较真,本文逻辑经不起推敲,结局不用说自然是HE,中间有天雷有地雷有神抽又有点小白,各位多包涵 内容标签:重生 天作之和 阴差阳错 搜索关键字:主角:骆颖,聂飞城 ┃ 配角:柳深,云貉,花雕,飞飞 ┃ 其它: 1、诡导的兽影 凌晨两点,泼墨色的秋夜里,寒雨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漫漫水雾中,一轮圆月朦朦胧胧地高挂在城郊的废楼上方,四周一片死寂,虫鸣鸟叫都像消失般静寂无声,只有清冷的空气随着纱雾似的细雨缓慢地流动着。 夜风继续肆虐,墨色云海随着风的方向在无止尽的天空中不断地流转,金黄色月光笼罩下,高耸着的残旧废楼顶上清晰无比地映着一头巨大又雄壮的兽影。 深眸里散发出幽幽的绿光在月光下亮若星子,一身毛发黑而光亮,尤如上好的绸缎铺在矫健的身体上,像是披上层闪着冷凛黑光的战甲。 它安静地微低着头,似乎正专注盯着某处,少顷,浑身黝黑发亮的毛发突然一抖,紧接着仰头发出一声高亢震慑的吼叫。 叫声穿透夜色,惊起废楼中阵阵鸟儿仓遑四散飞去。 残破的旧楼底层搭着一排低矮的铁皮屋,在鸟群惊飞的那会,间间紧挨着的铁皮屋一角处不慎露出一条雪白毛茸茸的腿,或许是被兽吼声惊到,裸/露出来的小腿瑟瑟着往阴暗处缩了缩。 听着外面动静小了点,骆颖又往铁皮屋里边挪了几下,一身长毛紧张的竖了起来,四肢和背部绷紧到僵硬,长毛下的四只白茸爪子无力地撑着土面,止不住地在抖。 如果他有汗,现在早就是冷汗遍身。 没错,他现在是条狗,一条正宗的英格兰犬,还是一条被不知名猛兽逼袭的可怜的英格兰犬! 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更糟! 骆颖无奈趴跪在地上,两只肉爪子挫败地捂着自己的脸(狗脸),抖动着扒拉了两下脑袋,惶恐不安中,他小心冀冀地伸出头,瞅了瞅黑呼呼的夜色。 铁皮屋外阴风阵阵,猛兽的余叫声还在风中久久回荡,身上每根毛发都处在高度紧张中,狗腿子软棉棉地趴俯在石土地面上,他用两只肉爪子捂盖着脑袋,周身战栗,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快要崩断了。 这种超现实的恐慌根本超出了他的精神负荷。 不多时,铁皮屋外再度转来猛兽诡异高仰的叫声,紧接着,屋顶上一黑,他惊慌失措地抬起头,半掩的铁皮门缝外,两只发着绿光的兽眸正牢牢地盯着自己! “啊!啊!”,骆颖恐惧地挥舞着爪子不停大叫,这一叫唤,他很快就从梦魇中惊醒了。 好险,只是一场梦。 双手仓促地抹了把脸,骆颖坐在床上深喘了几口气,发现背后有点湿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抖抖汗湿的睡衣,挠了挠头发后下床拉开了窗帘。 阳光照进房间里,落地窗外转来楼下街贩的叫卖声,上学的孩童戏笑着奔跑在街道上,汽车喇叭声、吵嚣的车流人流等杂响像流动着的音乐慢慢灌满了他的周围。 还好,就是一场梦,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给自己倒了杯凉开水,一饮而尽,吁出口气后脑袋清醒了许多。 最近总是在做着同类型的梦,而且每回都是在关键一刻惊醒,为什么总会发这种诡异的梦? 骆颖活动了下脖颈,大概是最近的奇幻小说看太多了,导致脑袋不清醒产生了臆想吧。 嗯,很有可能,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是网络奇幻小说家呢,而且还是某站VIP金榜的头三名! 写奇幻小说并不是骆颖的专长,他也没想着以此为生,可世间偏有这种奇事,你越不想干什么,以后没准还就得干什么。 骆颖在大二时随便改写了篇奇幻文发在网上,结果大受欢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不但网站收益节节涨,粉丝成群,连着出了好几奇幻小说也是市场大卖。 月收过万已经不是梦想,出去找份工还不如待在家里写小说,形势大好的前景下,骆颖终于还是踏上了网络小说家这条路。 一开始还不敢跟家里说,骆颖的妈妈是个单亲母亲,一个人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把骆颖拉扯大,没指望着儿子发大财,只求有份稳定工作好好生活就行了,眼见骆颖成了名副其实的“坐家”后,骆妈妈那时的心里别提多着急,天天唠着要骆颖出外找工作。 老一辈的人对网络小说家这种全新的职业并不认可,闲着没事干写着玩倒是可以,要以此为谋生手段恐怕就不靠谱了。 无奈之下骆颖撒个了谎,跟骆妈说找了份出版社编辑工作,骆妈虽将信将疑,但看看每月寄回来的钱数后,也就不多话了。 这一写,就写了三四年。 随着网络小说的日益风行,只要会打字的人都上网发表小说,网络小说的竞争力越来越大。骆颖最近灵感有点吃紧,他主攻奇幻小说,这类小说写起来很讲究,一没新意就很快跌出读者视线,眼见着收益越来越有下滑的趋势,他不得不买了大量的中西方奇幻文好好研读,看能不能从中找到点新灵感。 可他灵感还没找着,诡异的梦倒是连绵不断,梦里不但出现稀奇古怪的兽类,最荒诞无稽的是,自己还变成了一头英格兰犬?! 看来自己下篇文干脆写异兽文算了,这倒是个好题材,骆颖端着杯子自嘲地摇了摇头。 手机闹铃在这时响起,骆颖一拍脑袋,坏了坏了,他赶忙抓着两件衣裤快快套上,手机一扔裤袋里就关门跑了出去。 “名仕”旋转咖啡厅在世贸大厦顶楼,骆颖跳下了出租车就赶紧冲进大厦,坐着观光电梯直达十八楼,出了电梯后,他下意识地捋了捋头发,边低头扣上西装扣子边快步走进咖啡厅。 “四号包厢,谢谢” 领路的服务生彬彬有礼替他拉开包厢门,骆颖深吸一口气,抬腿跨了进去。 “唉哟,我说大作家,你真让人好等啊,来来,迟了罚酒一杯!” 长腿轻巧地一伸,苏乐维从高脚椅上溜下,举着酒杯笑逐颜开地朝他走来,边揽着他肩膀边朝里边介绍:“骆大作家,原封网前十名金榜作者在等着你了,今天大伙都想看看奇幻大师砂汛的真面目,这不,你赶紧上桌让大伙好好瞧瞧,看你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他这番话引的桌上的人一阵笑声。 今晚是骆颖所在的原封网作者聚会,在坐都是原封网站上金榜前十名作者,骆颖扫了一眼,年纪大部分都在三十岁以内,只有两三个稍微年龄大点,看来后生可畏啊,骆颖今年二十四,还算年轻,不过也得好好拼才行。 他环顾了四周后,问苏乐维:“苏总编,盔枷是哪位?” “你说盔枷?呃,就差他一个呢,这小子,手机一直占线,我再催催” 趁着苏乐维打电话那会,一个作者小声说:“我猜盔枷不会来,你们信不信?人家现在是谁啊,全网络排名第一的奇幻作家,正红着呢,怎么会轻易显身呢,对吧?” “哪有那么大牌,到底是东家请客,盔枷再红也是原封网捧起来的,我看他还是会来” “切,难说!” 听着几个作者的话,骆颖张了张嘴,还是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他今天之所之来参加网站的作者聚会,有大半原因都是因为盔枷。 盔枷是谁?原封网的奇幻小说大神,从他在原封网发表第一篇网文开始,就当仁不让的占据了原封网各榜单的NO.1,此后连续四年蝉联着原封网金榜榜首。 他的奇幻小说《幻兽都市》系列一经推上书市立即引起巨大反响,销售空前绝后,该系列小说改编成网络游戏后也大获玩家好评。 这样一位神级作家几乎是每个写奇幻小说作者心目中不可超越的神祗! 即使像骆颖这样小有成就的奇幻小说写手也不得不对他持仰慕之心。 所以今晚,他可是完全冲着一睹盔枷尊容来的,盔枷本人十分神秘,网络上都在争执盔枷是男是女,甚至还有奇幻书迷怀疑盔枷是否是现实世界的人类?毕竟能写出天马行空又真实无比的《幻兽都市》系列,不能不让人对作者的大脑产生非人类的质疑。 大家正聊着时,只见苏乐维兴高彩烈跑进来,激动地叫道:“来了来了,盔枷来了!” 全部人的视线都不均而同地聚焦在门口,不一会,一个穿着休闲装的高大男人从外边大步走进来,他戴着墨镜,面容冷冽严峻,一踏进房里就带着一股冷空气迎面拂来。 包厢里的人霎时全都闭了嘴,屏气凝神地望着这位杀手似的男人。 骆颖心底打起了小鼓:不会吧,这就是盔枷?人如其名啊,难道真是盔甲勇士? 刚才还喜洋洋的苏乐维也被这男人的气势震撼住,站在男人背后小声地打着招呼:“嗨,盔枷……” 墨镜男人突然转身,硬声道:“不好意思,我家少爷今晚要带将帅去看病,我过来帮他请个假,今晚开销算我家少爷的,大家尽情慢用” 说完也不多话,在众人目瞪口呆下,行了个礼就走了,完全无视苏总编满脸黑线,“哎哎,那个盔枷真不来啊……” 骆颖撇了撇嘴角,拎起桌上一杯红酒缓缓啜饮:什么玩意啊,还少爷?将帅?盔枷这大牌耍的也太没品了吧! 尽管众所期盼的神作者盔枷没来让大家都有些遗憾,不过接下来这桌饭并没有因为盔枷的放鸽子而冷清,相反,各位难得一见的网络作家都玩的很热闹,吃了饭后又到楼下俱乐部唱K,反正今晚的消费全算在盔枷作家身上,大家何乐不为? 骆颖也喝的七荦八素,他本来就不会喝酒,经不住几个同行作者的呦喝就喝了好几瓶威士忌,没撑多久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进了洗手间大吐特吐。 吐了差不多那会,骆颖顺口气,舀了捧水慢慢洗着脸,正搓着脸时,突然发现镜子里头映出身后窗户上一个头影,唱K的俱乐部在十五楼,洗手间的窗外应该是一片城市灯火,这头兽影出现的也太他妈诡异? 骆颖用力搓了搓脸,再定睛望去时,发现窗户上的头影竟像水雾般向四周弥漫开,影子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清晰地显现出一头巨大的猛兽轮廓。 这……这不是梦境吧?! 骆颖惊愕地张着嘴盯了半天,在巨大兽影下,他只觉得整个人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似的,动都没法动一步,最后不知怎地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就这么全软了…… 2、重生成了犬 空气中飘浮着一股不知明的味道,有着青柠的酸甜,又像稚菊的清香,其中还混杂着股说不出的异味,耳畔除了微凉的轻风外,还隐约听到风铃清脆的响声。 睁开眼时,骆颖发现自己正贴着冰凉的铁杆子,他努力睁了睁眼皮,恍恍惚惚中发现自己眼皮下全是细铁杆子,嗯?这是哪?怎么好像笼子?! 他想站起来,发现腰上使不上劲,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身体软答答地,撑都撑不起来,他摇了摇头,习惯性想抓抓脑袋时,发现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正诡异的在眼前动来动去,这爪子从哪来的?不对噢,自己明明是想伸手抓抓脑袋的,可…… 谁能解释一下这只受自己控制的爪子究竟是谁的??!! 尼玛啊,好像是自己的吧!!! 骆颖的眉毛都拧成死结了(如果他有眉毛的话),谁来说说这毛茸小爪子、弱不禁风的毛小腿,还有肉乎乎的小肚肚又是怎么回事?! 骆颖握爪又握爪(其实他是想握拳啊TAT!),怎么纠结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没错,他是写奇幻小说的作者,可没想到自己会碰上奇幻的事,自己是变成一只狗了吗? 看来……好像是。 大概是写奇幻小说的职业病,骆颖童鞋对这种奇异事件已经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他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稍微平缓了一下心情后,就开始淡定地打量四周。 这是间六十平米的小店,骆颖所在的笼子附近还有好几个叠在一起的小笼子,笼子外头都用漂亮的卡通布罩着,隐约可见里头蠕动的小动物,还能听到动物细微的低吟声。 店里除了动物笼子外,就是大盆大盆怒放的花朵,东一堆西一堆的摆满店角,靠墙有两排欧式书架,上边摆了好些可爱的动物瓷偶,或站或坐,个个憨态可爱,风铃挂在门框上,是很精巧的鱼骨风铃,被鱼线穿梭着的鱼骨上还挂着天蓝色的小花朵,风一吹,鱼骨风铃相互撞击着叮叮咛咛的响。 大概是间宠物店吧,骆颖想,可他更苦恼地是,自己为什么会成了一条狗? 风铃在这时更清脆地响起来,一个扎着长马尾的女孩子轻快地走进来,手里捧着大束鲜花,她边走边叫:“阿春,客人的狗好了吗?一会他要带走” “好了,在那笼子里呢,真要命,搞了我一晚上没睡” 店里柜台下边冒出一个人头,看样子没睡醒,一头齐肩的长黑发随意束在脑后,显得有点零乱,他揉着眼睛接过女孩手里的花束,说:“幸子,这条狗也太难饲候了,以后这种事别找我” “好啦好啦,人家给的价高嘛,客人等会就来领走”,叫幸子的马尾女孩扭过头望向骆颖这边,“它病好了吧,我来看看。” 说着就朝骆颖走来,她打开罩在上面的卡通布,弯下腰凑到宠子跟前好好端详着里边的骆颖。 突然这么近距离的被人盯着,还真是不习惯,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狗性,骆颖被她两只大眼瞪着心里直发毛,身体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幸子却更加好奇,眨巴眨巴眼睛,歪着脑袋看了他许久,回头冲阿春道:“哎,阿春,我怎么看着这狗有点不一样啊” 尼玛的,当然不一样啦,人家本来就不是狗嘛!快走快走,别这么近的瞪着我! 骆颖用爪子掩着脸,暗自腹诽着,身体干脆直接背过去,把屁股和尾巴朝着女孩子,虽然这很不礼貌,不过,人家现在是条……狗嘛! “没什么事吧,昨晚忙乎了一晚上才止了泻,我还喂它吃了两根香肠” 一晚上被这条拉稀的狗折腾着没睡,阿春也是很烦躁,这会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脾气,他听女孩一说,就绕出柜台,大咧咧地从笼子里一把将骆颖拎了起来,左右瞅瞅,“没事,这不挺好的” 幸子还不死心,依旧坚持说:“可它好像病怏怏的,叫都不叫一声,等会客人来了不知道会不会说我们呢” 她话刚说完,骆颖就感到屁股上狠狠挨了几下,忍不住缩起脖子收起肉爪子,吃痛地低叫了几声,“呜呜呜……” 阿春立刻说:“你看,这不好着吗?” 去死!你给拍几巴掌试试?骆颖当即翻他一记白眼,幸子眼尖的很,大叫:“呀呀,它在翻你白眼耶” “什么?”阿春被女孩子的大惊小怪激起了好奇心,也偏着头好好打量手下这条小英格兰犬,骆颖赶紧装死闭上眼,脖子一歪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还在揣摩的时候,风铃声又响了起来,幸子一看来人立即把阿春手里的小狗狗夺进怀里,笑眯眯地迎上去:“欢迎光临,是聂先生吗?” 店里光线较暗,只有对着门口的那小块地方才有阳光,而店中央的周围摆满了层层叠叠的大束花瓶摆设又挡住了不少光线,这种亮度下,骆颖要费力地眯起眼睛才能好好看清进来的人。 这似乎是个年轻男子,个头估算着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比例很好,不胖不瘦,穿着很休闲的外套,因为背着光,面孔有些模糊,不过看轮廊十分端正。 他站在原地犹疑了一下,才低低地回道:“是的,我来带我的狗回家” 声音出奇的好听,就像某种动物充满磁性的音波,不大的音量在小店里尤如湖水涟漪般晕开来,让人不由地追寻着声音的来源。 缩在女孩子怀里的骆颖也情不自禁的竖起耳朵,眼睛努力地瞪大,不过店内光线实在太暗,再加上背光,他只能看到男子高大的身影和侧脸上一抹淡淡的光线。 光线中的脸颊上泛着橘黄色的光晕,好像上好的瓷器般平滑。 骆颖听到幸子旁边的阿春小声惊叹:“哇,好迷人!” 再迷人也是男人嘛 ,屌丝男骆颖童鞋对高帅富灰常抵触,狗眼皮一翻就给了个狗屁股。 没想到接下来的时间里,骆小狗被年轻男子很顺理成章的抱进了怀里,呃狗,看来这位就是自己的狗主子啦,被同性抱着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他知道自己反抗也没用,从目测上看,自己似乎是条还没发育完全的小狗狗,况且,他刚才不小心低头时看到了自己笼子前的牌子上写着几个字:英格兰犬(未成年)。 3、跟主人回了家 恶梦做的太多居然成了现实,奇幻小说家自己成了离奇故事里的一员,这种时刻,骆颖除了苦笑外真没什么可说的。 现在做了高帅富怀里的一条狗狗,虽然也不太爽……好吧,当狗就当狗,只是恶梦里的那头猛兽不用出现了吧? 骆颖写了四年的奇幻网文,当然知道奇幻小说里的情节都是瞎扯加鬼扯,就算眼下重生成一条狗也罢,他还是相信自己是活在现实生活里,而非什么异度空间。 骆颖这人有个优点,打小对什么事都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也许是出生在单亲家庭里的原因,很多欲望都不得不被压抑,时间长了也练出一身的淡定。 于是,自我安慰一番的骆颖就老老实实地窝在男子怀里,居然还闭目养起了神。 年轻男子拿了几付药后就抱着骆颖离开,出门直接上了一部银色的阿斯顿·马丁。 坐在驾驶位上的墨镜男人回过头,恭敬地对男子说:“聂少,是回大宅吗?” 正闭着眼养神的骆颖好像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他眯开眼缝一瞧,哟,这不是昨晚上在酒店里那个盔枷的带话人吗?啧啧,怎么到这来了,莫不是…… 脑子一机灵,骆颖立即仰起小脖子瞧瞧抱着自己的这位主子,可巧年轻主子也低下头,跟骆颖正正好对上眼。 这是双能吸引任何人的眼睛,黑色的眼球和瞳孔像午夜下的深潭般幽幽泛着冷光,仿佛只要与之对视都会情不自禁被吸引进去。骆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有如此诱人的眼睛,他不由想到了一个词:重瞳。 开玩笑,远古神话里的东西怎么会在现代人身上,况且,重瞳在现代医学里也是一种病态吧。 骆颖眨眨狗眼,难道他就是神作者盔枷? 看着他的年轻主子开口说话了:“这小东西住不惯大宅,那里人杂,柳深,我们还是回公寓吧” 边说边用手轻轻抚着骆颖的背部,他的动作太优雅,骆颖的视线又很快落在那只手上,男子的手跟脸一样漂亮,肤色白的像冬季里最干净的那捧雪,手背上隐约可见脉脉青筋,像雪野上流淌着的一条条暗河,手指修长但有力,仿佛暗藏着某种不知名的力量。 这个人很神秘啊,骆颖的第六感在提醒着自己。 落在背上的手很温和,像在抚摸着一件最心爱最得意的物品,聂飞城边抚边用另一只手捏起骆颖的小耳朵,微笑着拉了拉,逗着他说:“Pet,身体舒服了吗,昨晚吓死爸爸了,坏家伙,以后看你还敢不敢贪吃蛋糕。” 骆颖身子僵了僵,两道黑线挂下脑门,爸爸?哎喂,不是这样认亲的吧,你看着也才二十五六岁,咋成我爸了?对了,自己现在是条狗噢,可也不能管一条狗叫儿子啊! 被个年纪相仿的男人叫儿子,就算是条狗也会生气,骆颖磨着牙发出低低的抗议声,两只小肉爪左右开弓的拍打拉着自己耳朵的手:走开!走开!别扯我! 聂飞城哪里知道他的内心腹诽,肉爪子拍在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逗的他笑的更欢,两手照旧一边一只轻轻拉着他的小耳朵,继续玩着:“干嘛呢小不点,才把你放店里一天就生气了,好好好,回去爸爸再给你做个蛋糕。” 他抬头对开车的柳深说:“晚上叫所里的人都一块来吃蛋糕吧,我做个大的。” 眼尖的骆颖发现柳深的肩膀好像抖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偏过头,僵硬地说:“好。” 阿斯顿·马丁开进市中心一栋商业大厦,骆颖认得这栋高档写字楼,里边进驻数十家知名公司,大厦一共三十层,下边二十五层都出租给私企做办公楼,上边五层则是住宅,这楼的地段好,售价自然高,顶上五层的住宅房价格更是惊人。 自己果然是条被高帅富养着的屌丝犬,嘤嘤嘤…… 骆颖一路被聂飞城抱着上了电梯,按钮红灯停在了二十九层,走在前边的柳深打开门,聂飞城抱着他走进去,到了厅里就把骆颖放下来,拍拍狗屁股说:“PET,到家了,下去玩玩” 变成狗的骆颖小心冀冀地走到厅中央的沙发跟前,抬起小脑袋谨慎的打量着新环境。 房子结构是跃式的,看着有两百多平方,装修很简洁也很干净,厅中央铺着细毛地毯,房子里摆设的都是田园风式的藤编家具和吊灯,聂飞城放下骆颖后,第一件事就是拉开厅外的落地窗。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雨,风一吹,飘进来的雨带着湿湿的冷意。 骆颖敏感地缩起身体,肉爪子揉了揉肩膀,这地方还真冷啊,见聂飞城进厅旁的厨房后,他又耐不住好奇,慢腾腾地在厅里溜达。 房子的构造很简单,厅不大,家具也很少,不过处处透着股淡淡的温馨,骆颖晃着小脑袋东张西望,在厅里转了一圈后,就想到二楼去看看。 刚走几步就惊了一跳,正对着自己的玄关大墙上,挂着副近两米高的花哩胡哨的抽象画,骆颖脚下像被什么东西钉住似,半天挪不开步子,眼睛愣愣地盯着那副画。 画的色彩浓烈而张扬,一团一团的,根本看不出什么模样。可说来也怪,骆颖就是难以移开视线,而随着注视的时间越来越长,那付画的景象也好像越来越清晰,没多久,他竟然能从一群乱七八糟的色彩中看到了一群奇形怪状的兽! 没错,仔细看去,还真像一群野兽。 它们色彩缤纷,成群结队,目光低沉而凛冽,眼珠或红或黑,不同的瞳孔中都散发出一致的噬血般的冷酷,身上毛发张扬的耸立着,腿部肌肉绷紧,足下利爪根根破出,仿佛它们此刻都在蓄势待发,下一秒就准备冲出画中扑向目标! 骆颖打了个寒战,耳朵尖禁不住抖了抖,尼玛啊, 变成狗眼神也不好了咩? 不一会,身后轻飘飘地拂来了阵暖流,身体很快被人轻轻抱起,温和又好听的声音贴着耳际传来,“PET,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到沙发乖乖坐好” 抱着自己的怀里很温暖,声音也很动听,仿佛一只手及时的将自己从幻梦中拉出来,瞬间打消了刚才的恐惧。 嗯,虽然是被同性抱着,不过……好像感觉还不错,骆颖扭了两下身体后,也就老老实实地被主人抱到沙发上,聂飞城摸摸他的小脑袋,笑着丢给他一个花垫子,“给你,先玩着吧,一会蛋糕就好了” 尼玛的,真把自己当弱智的狗了! 可他现在真是只狗啊,不乖乖趴着还能干什么?骆颖撇撇嘴,下巴趴在爪子上,百般无聊地抓着花垫子。 柳深出去了,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人(噢不,是一人一狗),骆颖无聊的打了几个哈欠,看到聂飞城还在厨房里忙,又不死心的溜下了沙发。 要他一个人像只傻狗似的玩花垫子他才不干,不过他这次可不敢去看那付可怕的画,路过书房时,正好看到电脑亮着,好奇心一下子又涌了上来。 4、神作者的另一面 从刚才在车上见到那个叫柳深男人开始,骆颖就怀疑这位狗主子的身份,不知道这人跟盔枷有什么关系呢? 纵身跃上椅子,骆颖趴在电脑台前,狗爪子随便挪了下鼠标,屏幕亮了,电脑桌面出现了一个个文件夹,其中一个写着《幻兽都市(七)》。 骆颖的狗眼霎时发光,尼玛啊,真是盔枷!太棒了! 做为奇幻小说写手,骆颖自己虽然取得不菲的成绩,但在他内心里,同为奇幻作家的盔枷才是心目中的那尊神。 盔枷自出道以来,一直在写《幻兽都市》系列书,这部书现在已经出到第六系列了,做为盔枷大神的忠实粉丝,骆颖每天都守在电脑前等更新,每看一章都兴奋的睡不着觉,灵感啪啪地往上涨。 可以说,盔枷正是他灵感的导师! 不过自从《幻兽都市》要出书后,网络上也不再更新,骆颖的灵感被活生生的掐断了,可是现在!他居然能看到第七系列,这叫人怎么不激动? 骆颖压抑着雀跃的心情,抬起爪子点击了文件夹,兴奋的等待着。 《幻兽都市》是一部奇幻刑侦小说,主要是写一位警察在城市里侦破一些非人类做案的案件,书里的案件曲折离奇,人物生动,做案的犯人无一不是兽类,盔枷天马行空的思维将笔下故事刻画的栩栩如生,让人看了欲罢不能。 以前看这本书时骆颖都在想,写这书的盔枷会不会也是位警察呢,就像书里写的那样,总能接到奇异的案件,并大显身手逐一侦破,骆颖甚至还幻想过盔枷是福尔摩斯,而自己也许会成了他身边的华生。 骆小狗,你的臆想症可真不轻! 不过现在看来不太可能,如果没猜错的话,那位狗主子是盔枷,就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那也不可能是什么捉拿异兽的警察。 文档慢慢打开,骆颖眯着狗眼紧紧地趴在电脑桌上盯着文档,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正看到激动处,身体突然一轻整只狗都悬空了起来,骆颖急的挥爪:尼玛的,谁又抱我?快放我下来! 好听的声音传进耳里,“PET,你在干嘛?” 老子在看小说!就是作者也不能阻止我!擦擦擦! 狗爪子在眼前舞来舞去,两条小狗腿拼命的蹬着,狗脸上的表情忿忿不平,眼珠子还死盯着电脑屏幕,如果是个人,恐怕早已经急红了脸。 聂飞城好笑的看着这只小狗狗在怀里撒野,他看看后边电脑屏幕,发现自己的文档居然被打开了,呃,肯定是怀里这条不听话的小狗狗干的。 “PET,你又乱动我的电脑,小坏蛋,不是说了很多次不要乱动爸爸的电脑吗?快点出来,我给你做了蛋糕” 骆颖张牙舞爪,一脸怒容:擦擦擦,谁要吃你的蛋糕,老子要看文啦! 可惜聂飞城看不懂他的肌体语言,笑眯眯地两手一架,抱着骆颖就出了书房。 厅里已经来了几个客人,一个坐在沙发背上的小正太转过头,看到聂飞城抱着狗出来,就笑道:“聂少,你这狗不是送兽医那了吗,怎么,拉肚这么快就好了?不放那住几天再说” “飞飞,人家聂少怎么舍得,刚买回来的英格兰犬,宝贝着呢”,插着裤袋站在落地窗前的年轻男孩回头接上话,耳朵上的银色耳钉随着扭头的动作极速地划过一道流光,他穿着时尚,帅气又俊挺。 叫飞飞的小正太低低笑了两声,道:“是啊是啊,那是他刚认的儿子,怎么能不宝贝。” “噗!”,耳钉男孩也跟着低笑。 聂飞城耸耸肩,并不理会他们的调侃,兀自抱着骆颖坐在沙发,手指一点点的抚弄着骆颖背上的长毛,眼皮也不抬,慢斯条理地岔开话题,问耳钉男孩:“云,电梯那案子怎么样了?” 云貉一听就叹了口气,他无奈地抓了抓头发,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架起腿回道:“还不就那样,听说电梯不能用了,在维修” “维修电梯这事不归我们接吧,那是电梯公司的事”,飞飞咬着苹果含糊不清的说。 聂飞城看了他一眼,继续摸着狗毛,“听说死人了?” “死了三个”,云貉望着天花板,伸出手指比划,“一个是公司里的前台迎宾,一个是守夜的保安,还有一个是副总的司机” 飞飞愣了愣,还是咬着苹果低低的嘟了一句:“死人的事也是警方管啊,我们只是律师咨询所,都不关我们的事” 云貉长腿一伸踢了他一脚,“你以为是我自个揽上身的?还不是桑警官找上门来委托的,换成别人我才懒的接呢,聂少,你说这事怎么办?” 他这一问,飞飞也咬着苹果看向沙发上气定神闲的聂飞城,等着他发话。 趴在聂飞城腿上的骆颖抬起小脑袋望着主子,刚才那番话一字不漏地全听进耳朵里,原来盔枷真的跟警方有瓜葛啊,这电梯啊,死人啊,还有神马桑警官找上门来委托的,听着好神秘好刺激啊!骆颖全身都有些激动了。 房里两人一狗都盯着聂飞城,不料聂少眉毛一扬,惊叫道:“哟,我的蛋糕还没拿出来呢” 说着就进厨房里去拿蛋糕,完全没理会身后两人一狗的满头黑线。 吃蛋糕时,柳深也来了,带着一位身段绝妙的长发女子,云貉和飞飞都亲热的打了招呼,骆颖边舔着蛋糕边听着这女孩子的名字,她叫花雕。 花雕并不十分漂亮,但身上透着股着说不出的妩媚气息,单这股气息就足以吸引所有男人的嗅觉,让人情不自禁地想往她身上靠。 不过骆颖是个例外,越漂亮的女孩子越危险,这是骆妈从小教他的,每回骆妈讲起勾魂似的女孩时,一对眼眶又红又湿,说出来的话都带着股狠劲,骆颖知道,没准跟自己那位没见过面的爸有关,听街坊说,自己的妈妈是大着肚子被人抛弃了。 或许是骆妈的教育太过深刻,也或许是从小没爸被人欺负的怨恨都归结到女孩子身上,总之,骆颖长到现在二十四岁了,也没谈一个女朋友。 说起来,长这么大最记在心上的,还是自己心目中的神作者盔枷啊,想到这里,骆颖又忍不住蹭了蹭聂飞城的小腿,自从知道自个的狗主子就是盔枷后,骆颖这颗狗腿子心立马就偏倒在聂飞城身上。 能跟心中偶像待在一块,做狗又有什么所谓? 感觉到脚下的小狗正蹭着自己,聂飞城低头看看后,便微微笑着放下手里的盘子,伸手把骆颖抱上大腿,温和的抚摸着。 其它人的心思也不在吃蛋糕上,云貉拿着叉子无聊的拔弄蛋糕上的奶油,话题又扯到电梯案上去,“聂少,这活到底接不接啊,接的话我们就准备一下,不接我也好向桑警官回个话” “接就接呗,你说说,这案件怎么回事?”花雕叉着蛋糕上的水果慢悠悠的问。 云貉看了眼聂飞城,见聂飞城点点头,就清清嗓子道:“九月二十日,市中心悦鑫集团大厦发生一起电梯命案,一名前台迎宾失踪六小时后,被人发现吊挂在电梯厢的管道里,死时电梯已停止运转,检修工人在检修电梯通道时发现了她的尸体” “被杀了?”飞飞咬着叉子问。 “不是”,云貉嚼着嘴里的蛋糕,轻描淡写地说:“是被吃了” 啊哈?骆颖惊得狗毛竖起,赶紧往聂飞城怀里缩了缩,聂飞城也察觉到他的惶恐,轻轻用手将他搂的更紧,手指温柔地顺着他的长毛一点点的捋着,“别怕,小家伙,不关你的事” 骆颖有点不好意思地缩缩脖子,但碍于刚才那话的血腥气息,他还是选择蜷着身体安静地趴在聂飞城怀里。要搁了从前,骆颖可没想过自己会躲在哪个男人怀里,那可太娘了,不过现在无所谓,自己是条狗嘛,这样想着倒也有点庆幸自己变成只狗狗。 花雕坐在餐桌上晃荡着性感的长腿,冲云貉努努嘴,“接下去说啊,那女的怎么了?怎么知道是被吃的?” “检修电梯的工人发现她时,身体只有一半,另一半明显是被什么动物啃过,断手上还残存着较大的牙印,总之现场十分血腥,当时发现的工人有两个,其中一个都被吓傻了,进了医院,另一个第二天就辞了职” 飞飞吞下一口蛋糕,问:“那后边两个人呢,也是在电梯里死的?也是被吃了?” “对,都是在电梯里被吃了,后面两个都是在晚上加班时被困在电梯里,第二天电梯发生故障,被来检修电梯的工人给发现了” “三个人的死亡时间相差多久?”聂飞城边抚着狗边问,他问话的语调都是懒洋洋,神情只专注地望着怀里的狗狗,好像云貉说的离奇血腥案对他完全没影响。 云貉把盘子的蛋糕偷偷全倒进旁边的柳深盘里,做了个鬼脸后,说:“死亡时间相差一周,也就是说,悦鑫集团大厦连续三周都在电梯里死了人,听说电梯公司都不敢上门了,说是电梯再坏可以直接打120和110,他们只管修电梯不管搬尸。” “噢,那之后还有死人吗?”飞飞眨巴着两只大眼问。 云貉瞪他一眼,头靠在柳深肩膀上,道:“没有,现在才是第五周,空了一周没死人,不过警方已经高度重视,封锁大厦三部发生命案的电梯,只留一部供集团员工上下班用” “都发生三起命案了,悦鑫集团还照常上班啊?啧,资本家!”花雕撇着嘴角跳下餐桌,坐在飞飞旁边的沙发背上,“桑警官那边怎么评论这案子?”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非人类做案啦,桑SIR找上门的案件能有几件正常的,更何况尸体都被吃成那样,桑SIR找了法医验尸,法医给出官方的结果是机械碎尸,但实际上给桑SIR的私人报告是猛兽撕咬。” 云貉舒服地枕着柳深的肩,又说:“我想,得先去法医处看看那尸体被咬成什么样了,取了齿样才好调查下去。” “那行,你先去警局找桑警官查查,飞飞,你跟花雕到悦鑫集团去看看”,聂飞城轻描淡写的安排着,花雕问:“那你呢,不跟我们一起去?” “我明天有事,你们查好后回来跟我说说。”聂飞城抱着骆颖放在胸前,叉着小块蛋糕放在他嘴边,柔声道:“小家伙,快吃蛋糕” 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下,骆颖的狗脸都红了,说起来从变成狗开始就没吃过东西,昨晚喝多了又吐的干干净净,刚才吃两口蛋糕又被云貉的血腥啃尸案搅坏胃口,现在回过神来还真是饿的慌。 聂飞城的手指修长又漂亮,拈着块淡金色的蛋糕看着都秀色可餐,骆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张嘴就慢慢咬着蛋糕。 聂飞城见他吃的香甜,又爱怜地抚摸着他背上毛发,边抚边对云貉几个说:“那就这样安排吧,等我办完事大家再汇合,云貉,去尸检房记得要小心,跟紧点桑警官,别惹人怀疑。飞飞和花雕去悦鑫大厦不要打草惊蛇,最好晚上去,查看下电梯里有什么,对了,要记得聂家的训话” 几个人站起来齐声道:“明白了” 没过多久,柳深就送云貉等人回去,房里又剩下一人一狗,骆颖自从听了云貉的故事后,心里无端发毛,诺大的房里只有他跟聂飞城还是很怕怕,无论聂飞城走到哪里他都跟着,生怕撞见鬼似的。 聂飞城倒无所谓,见骆颖跟着自己走进走出,干脆直接抱起他,摸着小脑袋,“PET,要不要跟爸爸一块洗澡?”,接着抱起骆颖放在脸前闻闻:“嗯,在宠物店待的时间太长了,身上都有股臭味,来,PET乖乖,跟爸爸一起洗。” 狗耳朵霎时竖了起来: 啊哈,一块洗澡? 5、神作者的变态行为 聂飞城倒无所谓,见骆颖跟着自己走进走出,干脆直接抱起他,摸着小脑袋,“PET,要不要跟爸爸一块洗澡?”,接着抱起骆颖放在脸前闻闻:“嗯,在宠物店待的时间太长了,身上都有股臭味,来,PET乖乖,跟爸爸一起洗。” 狗耳朵霎时竖了起来:啊哈,一块洗澡? 无视聂飞城肉麻到死的称呼,骆颖马上想到自己是跟盔枷神作者一起洗澡噢!换句话说,就是自己仰慕许久的大神一起……洗澡啊! 那个……这个,其实也没什么嘛,自己只是一条狗狗,而且还未成年,喂喂喂,就算不是一条狗狗,两个男人一起洗澡也没什么嘛! 那干嘛脸那么热呢? 一定是被云貉那番话给吓的!于是,骆颖就捂着自己的狗脸被只围着一条浴巾的聂飞城抱进了浴室。 浴缸里的水温度适中,聂飞城解开浴巾后坐进浴缸里,转身将捂着狗脸的骆颖给抱进来,放在腹部上慢慢放下水中,他拉起骆颖的两只小爪,生怕他滑下去似的,边放还轻声问:“PET,会不会烫啊?” 自己的脸没准比洗澡水还烫,骆颖没来由地羞愧万分,心里一个劲地念着咒:没事没事,都是男人嘛,噢不不,自己现在是一条狗狗,是的是的,只是一条狗狗而已,别紧张别紧张…… 说不紧张他其实更紧张,狗身体都缩做一团,聂飞城被手上缩成一团白毛的小东西逗的更乐,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按了按他的狗头,“小家伙,怕什么呢,又不是第一次洗澡” 随着聂飞城的动作,他的四肢慢慢浸入水中,身体也感到一股暖流漫上全身,骆颖并不怕水,身体扑腾了几下后就老实地蹲趴在聂飞城的腹部。 激动不安的心逐渐平息下来,挡着脸的狗爪子也慢慢的移啊移,最后只罩着两只狗眼,眨巴眨巴地望着爪缝外那个笑眯眯的男人。 第一次跟心中的神作者盔枷一起洗澡噢,第一次见到没穿衣服的盔枷噢,尽管都是男人,但骆颖的狗眼珠还是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这位俊秀的男子。 浴室的灯光是淡淡的橘色,光线不明也不暗,恰到好处的落在聂飞城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散发柔和的橘光,从头顶洒下的光芒映着聂飞城斯文俊秀的笑脸更为诱人,一双重瞳幽幽深深,好似黑夜中湖潭,水珠弥漫上胸膛,肌肉强健但不夸张,肩部轮廓线条很完美,白净柔滑的皮肤在水中都能发着光。 骆颖呆呆地望着他,完全没发现自己的狗舌头已经伸出来,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PET,你在想什么?”被自家的狗狗如痴如醉的盯着,聂飞城也忍不住笑起来,他双手捧起骆颖的狗脸,凑近去逗他,“PET,喜欢爸爸带你洗澡吗?喜欢吧,那你以后洗澡要听话,来,给你擦点沐浴露” 香橙味的沐浴露抹在身上让骆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从小鼻敏感,对有气味的东西总是接受无能,抖了抖毛发后,泡泡四处像气球似的四处飞散。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狗性,骆颖居然还抬起爪子去扑那些气泡泡,聂飞城见他可爱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继续恶作剧地往他身上抹沐浴露。 喂喂喂,不要得寸进尺啊,人家不是狗狗! 后知后觉的骆颖十分恼怒自己刚才的狗行径,挥舞着狗爪子向主人抗议。 聂飞城更乐了,边笑边把他按进水里,手上还不忘揉搓着他身上的毛发,猝不及防的骆颖被连呛好几口水,咳的半死后狠狠瞪着罪魁祸首的主子,呲着牙:想淹死我吗,你这混蛋! 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聂飞城好像能明白他在说什么似的,突然停顿住手上的动作,收敛了方才的戏侃,他偏着头,若有所思的望着怀里的狗狗。 骆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自顾自的抹着狗脸上的泡泡,没多久,只听见聂飞城一个人自言自语地道:“这么快了吗?才半个月啊” 说话间,那只修长的手突然摸索着探进自己的下身,骆颖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可他越往后缩那只手就探的越进去,最后轻而易举的就被握住了命根子(是狗命根子噢!) 骆颖的四肢都在打抖了,尼玛啊,对狗都可以上下其手,盔枷同志,你是个恋兽的变态啊! 聂飞城明显还在试探中,他面露探询的神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握住骆小狗命根子的手指轻轻地蠕动着,他的手指本就修长有力,抚在骆颖的要害上像是会活动的棒棒,不一会时间,骆颖就感到全身都在发热,四肢抖的更厉害。 别,别开这种玩笑了,人家现在是只未成年的小狗狗啊,是未成年!未成年啊啊啊! 他在这里打着抖,而另一边的聂少却是手上动作半点都没停,反倒还凑近骆颖憋红的狗脸前,一本正经地问:"PET,你有感觉了吗?" 骆颖差点没咬碎了狗牙,尼玛啊,有这样玩狗狗的吗?真是太变态了啊有木有! 聂飞城手上速度逐渐加快,脸上却还是一付无辜的探究模样,好像他不是在给狗狗做什么色色抚摸,反倒像是在做件很正经的事情,骆颖童鞋的心情简直不能用狂跳来形容了,他从小到大思想倍纯洁,受的教育也是中规中距的传统好学生教育,加上骆妈妈年轻时被人抛弃,每天对着小骆颖像秦香莲似的怒斥男人的不忠,早就打击着骆颖半点邪心都没有了。 说出来不怕笑话,骆颖长到二十四岁的现在,不但没女朋友,就连黄片啥的都没看过,青春期的打灰机行为也是寥寥无几回,这会功夫被聂飞城撩拔着全身欲火焚身,气息越来越粗重,他想挥着狗爪子抓两下聂飞城,不料竟抵不过最原始的生理欲望,身体越发的使不上劲,没过多久,脑子里一道白光闪过,腾云驾雾般的感觉像做梦似的冲上大脑顶端,紧接着四肢连着身体全软了下来。 呼哧哧地喘着气,骆颖浑身无力的趴在聂飞城胸前,心里把这个变态神作者骂了个狗屁不如:尼玛的尼玛的,没想到自己一直仰慕的盔枷居然是个变态,真是个禽兽啊禽兽! 聂飞城一手慢慢抚摸着怀里的狗狗,一手摊开来,掌心里那团淡淡的浊液让他拧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这才半个月,PET怎么这么快就有反应了?” 他百思不解的正经样让骆颖更想拍上一爪子,玩完了还想装君子,啊呀呸! 聂飞城没看见他咬牙咧嘴的狗样,洗干净手后,也不洗澡了,拎起浴缸旁边搭着的毛巾把自己擦干净,再披上浴袍,转身将骆颖从浴缸里抱出来,放在地上包上浴巾轻轻地揉着,边揉边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不会这么快吧,怎么可能呢?” 骆颖懒得去猜他奇怪的表情,刚刚泄过的身体软棉棉地提不劲,他本来还想抓这变态禽兽几下子,可小爪子不听使唤,抬都抬不起来,最后只得让聂主子把自己抱着出去。 出了浴室后,聂飞城把他放在卧室地毯上后,就没再管骆颖,他好像一下子变了个人似的,脸上一直挂着百思不得其解的纳闷神情,然后独自一个人去书房不停的翻书架,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骆颖也没力气去看他在干什么,自己趴在地毯上慢慢打着呵欠,不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到了半夜就不舒服了,毕竟是第一次当狗,人睡觉跟狗睡觉能一样吗?骆颖想做个仰天大字型都不可能,总蜷着身体背都弯到痛,更何况他睡的不是什么床板,而是地板,好吧,尽管这只狗狗睡的地板上都铺了层了厚厚的毛毯,可是!到底自己是人不是狗啊! 6、啦啦啦大神 黑暗中眨着两只狗眼,床上的男人早就睡进了梦乡,在黑暗中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骆颖实在睡不着,想跳上暖和和的床,但又想到聂飞城浴室里怪异的行为,犹豫再三,他还是放弃了睡在主人身边的想法。 天气已经进入初冬,卧室虽然不冷,但骆颖身上是半件衣物都没有,身上的长毛也抵不了寒,凉嗖嗖的让他不禁瑟缩成一团,肚子也好像有点饿了。 唉,实在睡不着,不如去找点吃的吧,好像厨房里还有点香肠,刚才看聂飞城做蛋糕时瞅到的,就放在厨房的微波炉旁边,吃蛋糕哪里吃的饱嘛,而且那蛋糕也不怎么好吃,聂飞城的手艺真心很一般。 骆颖想到云貉偷偷把蛋糕全倒进柳深盘里,柳深的两道浓眉挤成一堆,冷凛的表情上写着一脸的无奈,噗,难怪在车上柳深听到聂飞城请大家来家里吃蛋糕时,肩膀都僵硬了。 成了狗后,骆颖发现自己的眼神在晚上特别好使,借着幽暗的光线,他一个人(噢不,一只狗)蹭蹭地从二楼无声的跃下一楼大厅,轻手轻脚地踏进厨房,很快就闻到了一股肉香味,难怪说狗鼻子灵,骆颖喜滋滋地立起身体,两只小狗爪趴在厨柜边上,顺着香味嗅到了香肠的位置。 张口咬着香肠尾巴,骆颖的肚子条件反射地嘀咕咕的叫起来,确实好饿噢,他慢慢咬着香肠拖下厨柜,放在地上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肉香在嘴里弥漫开来,他心满意足地嚼着肉肠,正吃着欢时,耳朵尖神经质地抖了起来,骆颖即刻紧张地立起身体,变成狗狗就有些非人类的优点,对什么声音都特别敏感,就拿刚才那会来说,他好像听到阵阵细微的喘息声。 不像是人的,像是兽的! 骆颖的鼻子开始嗅了起来,竖着的耳朵尖在黑暗中抖动着,找寻声音的来源。 夜里特别安静,二十九层公寓外闪烁着城市光怪陆离的霓红光彩,五光十色的灯火映进房子里,隐隐约约照见了地上一个巨大的影子。 骆颖眨了眨狗眼,嘴里的香肠也没了味道,他心里一个劲的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一定是在梦中吧? 咬着香肠的狗牙咯吱咯吱的磨起来,身体随着地上影子的慢慢清晰而渐渐缩矮的下去。 地上的影子被窗外流光照的越来越巨大,粗壮的四肢精神气十足的站立着,纹丝不动却暗藏危机,硕大的头部正随着粗重的喘息声一下一下地摆动,似乎在望着骆颖的方向。 落地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阵风吹进来,冷的骆颖狗毛直竖,而那个兽影仿佛也随着风的吹拂,身上的毛发也随之动了动。 这下子骆小狗可顶不住了,狗眼睛拼命眨了几百次,那影子还是没散去,战战兢兢的骆颖终于丢掉香肠,吱溜一声撒开狗腿就跑。 变成狗的好处就是比做人时跑的快,黑暗中也不怕看不清东西,骆小狗噌噌噌地往楼梯上奔,他也不知道该往哪躲,反正第一意识就跑进了主人的卧室。 “扑通”,骆小狗迎头撞上某人腿柱子,一下子没留神就倒在地上翻了个滚,这时一双手把他抱了起来,搂进怀里轻轻地抚着,“PET,你怎么跑出去了?” 黑暗中的温暖气息让骆颖惊惶失措的心瞬时安定下来,就像找着了可靠的主人似的,整个狗身蜷缩在主人怀里,小肉爪子也紧紧勾着主人的睡衣。 聂飞城大概知道他的害怕,微微笑了一下,搂着他边顺着背上的毛边往楼下走,“小家伙,怕什么呢?嗯,你吃了什么?” 许是嗅到骆颖嘴边的香肠味,聂飞城又乐了,一只手拉了拉他的小耳朵,嗔怪道:“是不是又去偷吃香肠啦,坏蛋,半夜偷东西可是要挨打的噢” 骆颖缩着脖子半天不敢出声,眼见聂飞城已经下到一楼大厅,他终于憋不住刚才的惊恐,抬起小脑袋慌里慌张地冲着聂主子审诉,“汪、汪、汪……” 该死啊,为毛我只能发这种单音节! 如果骆颖是个人,他可能早就跳起来告诉聂飞城:盔枷大神,你的房子里有怪兽! 不过好在他是条狗,要不然这种离奇的话说出来,一定会被心目中的盔枷大神笑死。 厅里的灯被打开,骆颖捂着眼睛,透过爪缝,发现那个诡异的兽影早就消失了,聂飞城抱着他走进厨房,见厨柜台上放着零零散散的香肠时,又是一笑,曲指弹了下骆颖的狗脑袋,“小坏蛋,又把家里搞乱了,肚子饿了可以叫爸爸做给你吃,以后不要自己跑下来找东西,你看你吃到到处都是,脏死了” 说归说,聂飞城还是挽起袖子动手给骆颖做吃的,骆小狗被刚才的兽影吓的不轻,就算厅里灯光大开也不敢四处走动,紧缩在聂飞城腿边半步都不敢离。 开着火热锅,熟练地拍蒜,两手一敲双蛋下锅,手上抓着束细面条扔锅中,不一会,一股蛋香味就飘荡在光亮的厨房里。 骆颖眨巴着狗眼,一动不动地仰望着煮面的聂飞城,淡黄灯光笼罩下,心目中神作者的形象真是越来越高大了,他望着望着,聂飞城怎么越看越好看了呢? 聂飞城一个人忙碌着,也许是察觉到骆小狗炽热的视线,他时不时低头瞧瞧,冲蜷在腿下的骆小狗笑了笑,他长相很俊雅,一双重瞳望人时会让人产生一种迷幻的错觉,而此时微微翘起的唇角又显得特别有神秘感。 他好像知道骆颖欲言又止的秘密似的,注视了一会后,又兀自微笑着摇了摇头。 骆颖本来还痴痴望着,不过聂飞城这个小动作一出来,就搞得骆颖突然有种很逊的挫败感,他把两只肉爪捂在脑袋上,独自郁闷:尼玛的,都是男人自己还像个花痴似的,真没用!不过盔枷大神,你家里真的有怪兽啦。 虽然心里不服,但骆小狗还是希望刚才真的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话说,最近这种错觉也太多了吧。 吃完面已经是夜里两点,骆颖打了个饱嗝,方才绷紧的神经这时全都松懈了,吃饱就想睡,眼皮也慢慢地睁不开了,他懒懒地用肉爪扒扒脑袋,眯着小眼偷瞧聂主子。 聂飞城也有些困了,坐在一旁打了几个哈欠,见他吃完后,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碗也不刷了,刚提腿就见脚下小狗那付睁不开眼的懒样,便又笑了笑,一把抱起他捂进怀里,“PET吃饱了吧,吃饱了就去睡觉,怕冷吗?怕冷就跟爸爸一起睡” 虽然“爸爸”这两个字听起来很不爽,也虽然聂飞城在浴室里对自己做过意味不明的变态行为,不过呢,骆颖这人是个一根劲,特别看重第一印象,盔枷在网络上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就跟神一样,再加上刚才那会人家不是也给他煮了碗荷包蛋面吗? 嗯嗯,自己是男人嘛,浴室那点小事就算了吧,也许大神的爱好和思维是有点与众不同,要不怎么写的出那些神神叨叨的诡异小说呢? 他深呼吸两下,抖抖爪子抹抹脑袋,狗头晃了晃就当风吹过去了。 这叫什么心态?应该不算贱吧?骆颖歪着小脑袋趴在聂飞城怀里安心地睡了。 第二天一早被电话铃声吵醒,狗爪子扒拉开眼皮,骆颖真心不想从暖和和的被窝里醒来,不过聂飞城的说话声他可是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 “不好意思,昨晚睡晚了……呃,不是赶稿,没事没事,我十二点钟准时到,是荣昌吧,好,我一会就来……” 骆颖的狗头探出被窝,竖着两只耳朵,眼睛一秒不眨的看着正在换衣服的聂飞城。 原来盔枷大神不但模样长的好,身材也是一级棒,穿衣服的品味好像不错噢,呃呵,这么简单的一件白色翻领T恤也让他穿出名模的味道,还有那条清蓝色的牛仔裤,整个人干净的就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骆颖看着全身有点兴奋了,偏着小脑袋想:这男人怎么看怎么诱人呢? 想着这会,身子一跃就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冷不防就打了几个喷嚏:啊嘁啊嘁…… “PET,别着凉了,今天温度有点低,你在家好好待着,爸爸很快就回来” 套上淡紫色修闲西装,聂飞城转身对床边的小狗狗挥挥手,“厨房里还有些吃的,肚子饿了就去里面找,我办完事就回家。” 骆颖立即挥起两只爪子“嗷嗷”叫:穿着这么好没准是出去约会吧,不行,我也得跟着去! 他一骨碌滚下床,两条小腿撒开就往聂飞城肚腿上靠,两只肉爪子擦擦擦地抓着聂帅哥的裤管不放。 出去约会真让人不爽,长的帅条件好的盔枷大神当然多女孩爱,好在盔枷没有像其它作者一样在网络上晒照片,要不然那些男男女女可得发疯了。 做为网络奇幻小说第一人的盔枷写手,不但作品深得人心,而且因为过于神秘,又从不露面,使得他越发的爆红,按这相貌要是再露个照什么的,不红翻天才怪。 骆颖也搞不清自己为什么心情越来越糟,反正他只要一想像到心目中的大神是去跟某个女孩子约会,他就像得了疯狗症似的想抓狂!(眼下死纠着聂大神的裤管正是如此) 好在聂飞城是真心喜欢这只狗狗(都不知道是不是真把骆小狗当儿子了),经不住骆颖“汪汪汪”一连串的抗议声,无奈的摇摇头,俯下身摸摸他的小脑袋瓜子,只好抱着他一块出去。 地点在荣昌酒楼,高大帅气又阳光的聂飞城抱着狗狗一进酒楼大堂时,立即吸引了众多人的注意力,聂飞城好像早已习惯了周围各种艳羡的目光,他绕过大堂,直接进了里间包厢。 喝茶聊天也定个这么气派的大房,可见对方是多看重聂作家,不过骆颖一看到房里等着的人后,就重重地松了口气,等着的是个男人,而且那男人居然是原封网的总编苏乐维。 7、繁衍犬 大概是因为上次原封网金榜作者聚会时这位聂大神没来吧,这回苏总编亲自上阵单独宴请聂大作家。 “呵呵,聂先生好准时”,苏乐维边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边笑着迎上来,“我也才到一会,来来,快坐坐” “是谈出版的事吧,那事我没意见。”聂飞城抱着狗坐下来。 苏乐维满脸笑开花,“呵呵,是啊是啊,我们原封网给聂先生找的出版社都是顶尖的,稿费各方面都没得说……呃,那个,聂先生的合约也差不多到期了,是不是先把这次的合约给续了” 看着苏乐维那付讪媚的狗腿样,骆颖觉得自己做狗都比他强,唉,话说回来,原封网也只有盔枷大神才能让苏大总编做小俯低,人家是网站的财神爷嘛。 “我不续了”,聂飞城慢慢捋着狗毛,思索了一下,又说:“写完这部《幻兽都市(七)》就不续了” 苏乐维叼着烟,正准备点燃时,听他这一说就顿住了。 “不是……那个……聂先生对我们网站有什么意见吗?又或者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这样吧,聂先生有什么条件可以提,我们尽量满足你的要求” “没有” 聂飞城淡淡地两个字让苏乐维张着嘴没法接话,他拿下嘴里的烟,又说:“不……你别急着说,那个有什么事就好好说嘛,是分成不合适?那你说多少,我们好好谈还不成吗?你说说,你就开个价吧……” “我真不想续了”,聂飞城仿佛置若罔闻,垂下头手指顺着骆颖身上的毛,慢悠悠地说:“原封网还有很多优秀的作者,不差我一个,苏总编可以跟其它作者好好谈” “哎,他们还都不成气候,哪能跟你比呢?” 这话说的……做为原封网的金榜头三名,骆颖撇撇嘴,真是,唉,不成气候的狗都趴着睡吧,他眯起了眼,懒洋洋地趴在聂飞城腿上。 “那个叫砂泺的,好像还不错,苏总编可以好好培养他” 嗯?砂泺?这不是自己的笔名吗?骆颖的脑神筋都绷紧了,狗耳朵也跟着竖起来。 “他?呃,他是还不错,不过,跟你比还是差远了”,苏乐维还不死心,继续游说:“聂先生,你看你在原封网也待了好几年,能有今天的成就多少也是原封网捧起来的,这个,话说东家有感情,你看……” “对不起,苏总编我真不想续了”,聂飞城淡淡地微笑,抚着怀里的狗,说:“我不打算写文了” 啊哈?骆颖跟对面的苏乐维一块惊了一跳,难道盔枷大神要封笔? 骆颖这会可紧张了,千万不要啊,人家可是你的忠实粉丝,你要封了笔,他可上哪去看《幻兽都市》呢? 心里一着急,骆颖就跳下聂飞城的大腿,吡着牙挥起小爪抓挠聂飞城的裤腿。 “不好意思,我的狗可能要上洗手间,你稍等一会” 喂喂喂,人家不是尿急啊,是在抗议啊好不好! 骆小狗的抗议无效,聂飞城架起他两只小前腿抱着走出了包厢,身后的苏乐维大叫:“房间里有卫生间啊,聂先生……你可得记得回来啊……” 苏乐维咬手帕的悲催样并没让聂飞城回头,他抱着怀里的小狗狗进了外边的洗手间。 做狗狗最不好的就是不能说话,要不然骆颖肯定得好好说说聂飞城:你丫的凭什么不写啊,你知不知道多少读者在等着你更新啊,你这混蛋学什么激流勇退,尼玛的,知道有多少写手写一辈子也写不出你这境界? 可惜他现在是条狗狗,内心再怎么腹诽聂大神都听不见,聂飞城的注意全在狗的身上。 “PET,你哪里不舒服?”聂飞城担忧地捧着他的小狗脸,左右端详。 骆颖满头黑线,拜托,你觉得你能从一张狗脸上看出什么? 既然没法谈那就省口气吧,肉爪子没好气地拍开聂飞城的手,从大腿上跳下来,慢悠悠地走进旁边的隔间里。 “PET,你进去干嘛?” 老子进去撒尿,你管的着吗? 看着这条狗狗扭着肉乎乎的白屁股进了隔间,聂飞城觉得这条狗的行为好像越来越奇怪,难道…… 他抱着双臂,看着骆小狗用屁股关上隔间门,居然还听到一声锁门的声音,聂飞城两道好看的眉毛微微拧了起来,靠在洗手间墙边,两指揉按着眉心,开始回忆收养这条狗的过程。 叫PET的英格兰犬原名叫将帅,是聂家几位长辈亲自给聂飞城挑的,三个月前,聂飞城刚满二十五岁生日,按聂家的规距,这个年纪是交配的最佳时机。 那天在聂家族人的主持下,由各地兽犬基地挑了四条兽犬给聂家未来的继承人聂飞城选配偶,将帅在里头算是最小的,它刚出生没多久,一身光滑的白色长毛把身体包裹着像一团肉球,其它兽犬都是趾高气扬的站立在聂飞城面前,就只有它,懒洋洋地缩在地上。 聂飞城从第一眼见着就喜欢上它,抱在怀里不舍得撒手,转头就对聂家最高辈分的聂膦长老道:“我就选它了,不要叫将帅,我叫它PET”,他捧着小狗狗的脑袋瓜子笑着道:“做我儿子好不好?PET” 聂膦重重咳了几声,正色地纠正道:“不要把交配当儿戏,它不是你儿子,它是你的配偶,飞城,你确定要它吗?” “什么配偶,我要这小家伙做我儿子”,聂飞城搂着睁不开眼睛的小狗狗执拗地反驳。 “飞城!”,聂膦重重的敲了下拐杖,“太不像话了,它不是宠物,它是给你传宗接代的配偶!” “我就想它做我宠物,不行吗?”,聂飞城也不松口,仰起下巴反驳:“而且爷爷不是也说过,并不是所有兽犬都能幻化,就算幻化,也未必能繁衍后代” 聂膦用力跺着拐杖,重声呵斥:“混帐!聂家从各地兽犬基地给你挑来的自然是能幻化的繁衍犬,你只要领养了他,就必须把他当成配偶一样对待,继续聂家的香火” 对爷爷的话,聂飞城不屑的耸耸肩,只顾逗着怀里的小狗玩,小声嘀咕:“什么繁衍犬,我爸爸还不是找人类了” “你……”,聂膦还想呵几句时,一旁面露尴尬的聂旬刊俯身劝道:“爸爸,还是由得小城吧,他既然选了这只犬,当宠物还是当配偶都由他说了算,至于能不能顺利的幻化和繁殖,那就看这犬与他的缘份了” “都是你惯的,你自己也没做个好样!”,聂膦狠瞪儿子一眼,气哼哼的扭开头不再多话。 聂家有聂家的规距,自从聂旬刊三年前坏了规距找了人类做伴侣,被聂膦收回幻力后,族里的长辈们也不好多管聂家的事。 爷爷没再反对,其它长辈也不多说什么,聂飞城乐得开心抱着这只犬回家养着,临回国时,聂旬刊不忘教育他:“你这孩子,别看它现在这么小,到它幻化时,它就是你的伴侣,那时你还得完成繁衍的任务。” 聂飞城咬着唇想反驳,但还是憋住了,他从小生活在人类世界里,渴望永远做人类,他想跟人类一样结婚生子,抚养子孙长大,过着正常人类过的日子,不想再生出什么兽犬之类的后代。 所以在参加族里选配偶时,知道拗不过家族的聂飞城还是想尽办法的玩个小伎俩,其它候选的兽犬明显跟自己一样已近交配期,唯独这只外型像英格兰犬的兽犬年纪最小,这才能给自己一个不交配的借口,于是,聂飞城就抱着晃一天是一天的想法,带着PET狗过日子。 正常的兽犬从生长期到交配期要一段较长的时间,可聂飞城忘了这是专门挑选来交配的兽犬,生长速度自然跟一般的兽犬不一样,从刚才PET用屁股关门还上锁的举动来看,已经有了人的意识,也就是说很快就到交配期了,而到交配期前,还得有个幻化的过程。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幻化,而且还不知道会幻化成什么样的人,他有点头疼的按着眉心。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的响起,聂飞城接上,那边传来云貉快如倒豆的声音:“聂少,我在尸检房找到些线索,晚上大家碰个面吧” “行,叫上飞飞和花雕,大家把思路整理一下。” 挂上电话后,骆颖也从隔间门里出来了,做狗也得讲卫生,他刚才进去撒个尿,用了番功夫才够着冲水马桶,聂飞城看着他气定神闲的出来,身后隔间里还哗啦啦的冲着水,无语凝噎了。 回到包厢时,菜都上齐了,骆颖的小肚皮又咕咕的叫起来,也不管其它两人,一个跃起跳上椅子,趴在台上像个人似的用爪子勾着汤勺,一点一点的舀着汤喝。 苏乐维瞪直了眼,夹着烟的手愣愣地指着,看看聂飞城,又看看这只会自己舀汤喝的狗狗,娘啊,这都快成精了吧,他心里想。 8、冥兽 苏乐维瞪直了眼,夹着烟的手愣愣地指着,这都快成精了吧,他心里想。 “呃哟,聂先生的狗好有范儿啊!” 不失时机的奉承话张嘴就来,苏乐维的嘴皮子功夫发挥到淋漓尽致,从狗一直讲到合约又扯到网站今后的发展,聂飞城不愠不火的听着,淡淡地笑着,时不时还给身边会吃饭的狗夹点菜。 一个小时过后,聂飞城用餐巾拭着嘴,还是没答应续合同的事,因为晚上跟云貉他们有约,聂飞城想着回去后还要查查相关资料,抬手看看时间后,对还在口沐横飞的苏乐维道:“这样吧,苏总编,你提到的条件都不错,我回去再想想,下午还有事,我迟点给你答复。” 苏乐维咽了咽喉咙,喘了两口气,“那……那聂先生可得好好考虑噢,我能给的都是原封网最好的条件了,其它网站保证没有,您再认真考虑考虑一下好吗?” 一向自信满满的苏总编没想到还有这么可怜的时候,盔枷大神真是害人不浅。骆颖吐出块骨头,小爪子趴在汤碗上,两只狗眼也不满的瞪着无动于衷的聂飞城。 “走吧,PET,爸爸带你回家。” 聂飞城完全无视旁边可怜兮兮的苏总编,抱起小狗离开了。 整整一个下午,聂飞城都在书房电脑前查着资料,骆颖不敢一个人待在客厅里,就蜷在聂飞城腿边趴着眯起眼养神,成了狗狗后,骆颖发现自己越来越好睡了,随便往聂主子的脚边一趴他就能舒服的睡着。 查资料的时间有点长,他睡了一会后看到聂飞城还在不停地“啪啪”敲击键盘,不知道聂作家在查什么资料呢?骆颖好奇心所致,跳上旁边的椅子,抬起小脑袋望向屏幕。 这个网怎么从来没见过? 只见网站上显示出一个个动物的头像,就跟以往看的好莱坞警匪片中,警方电脑档案里储存着的一张张疑犯照片一样。只不过现在里边的照片全都换成了兽头,而非人头。 聂飞城一个一个的点击查看资料,并建立文档做记录,骆颖看到他文档上写明每种兽类的名称,然后发现,它们不均而同地全有非常详细的个人信息,而这些个人信息还真的是“个人”资料。 它们都是什么兽?为什么会有像人类一样详细的姓名、工作、家庭和住址?骆颖百思不得其解。 晚上云貉等人依时到访,聂飞城忙起来没做饭,就叫了外卖批萨,大家围坐在客厅里边吃批萨边聊。 “我先来说说尸检房那里的情况。”云貉咬着批萨斜靠在柳深肩头,“今天桑SIR带我过去,米医生取了尸体身上的齿样,我对比一下,初步估计应该是异兽族中的冥兽干的。” 说着,他从衣袋里扔出几张放大了的照片,说:“我拍了几张照片,你们可以看看。” 飞飞拿起那几张照片,看了一会后,也对聂少说:“我这边跟花雕一起在电梯道调查时,也发现了一些东西。” 花雕咬着批萨,从紧身胸衣前抽出一个小巧的透明袋放在桌上,聂飞城戴上眼镜,打开透明袋,用钳子小心地夹出几根毛发。 骆颖凑前去看,发现看似黑色的毛发在灯光下显现出幽幽的深蓝光彩,这是什么动物的毛发?骆颖还真没见过。 聂飞城看了一会,放下袋子,摘了眼镜说:“看毛发是成年冥兽身上的,我们可以初步认定,这是头已经幻化的冥兽在做案。” “冥兽啊!”,飞飞用手枕着头靠在沙发上,“一头已经成年的冥兽在城市隐居到现在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冥兽不是已经有专人接管了吗?怎么还出来吃人?” 花雕听了点点头,转而问聂飞城,“飞飞说的是,冥兽早在十年前就被桐族人压制住了,听说桐族人为了提升冥兽的攻击力和幻化力,但又想制约它们,还专门派人饲养冥兽,设立特定的冥兽虚拟空间让他们在里面生活,慢慢收起兽心后,才放小部分冥兽出来人类社会。” “这么厉害的玩意还敢出来人类社会?”,云貉一手勾着旁边柳深的脖子,柳深看了他一眼,道:“冥兽并非一无是处,它们强大且善于攻击,教育好的冥兽是当特警的最佳料子,现在各国军队里赫赫有名的几位将军都是冥兽的幻化,而且融入人类世界的冥兽大都已经改良,收敛了身上天生的暴戾。” 飞飞反问:“那现在这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端端地跑出来吃人,而且还一连吃了三个!” 聂飞城看着手上的透明袋,喃喃地道:“所以说这就有问题,说不定跟接管冥兽的桐族人有关” 花雕支着下巴问:“那聂少是准备怎么处理?需要找桐族人吗?” “饲养冥兽的桐族人深居简出,一般不出现在城市,就算有小部份居住在都市的桐族人也是真人不露相,他们跟人类几乎一样,身上不带任何异样的气味。” “所以就很难找,对吧?”飞飞接上柳深的话,勾着柳深脖子的云貉瞥他一眼,“难找也得找啊,桑SIR还等着我们帮忙呢。” 聂飞城收好桌上的照片和证物袋,说:“这事交给我吧,我去找桐族人。” 云貉等人散了后,聂飞城一晚上都在电脑前查阅资料,骆颖趴在他腿上,探着小脑袋跟着张望电脑。 什么冥兽、桐族人这些新名词他是第一次听说,隐隐地,他总觉得身边的盔枷大神不似一般人,这种发现让他心情又激动又有些惶恐。 骆颖打小不是什么胆大妄为的人,虽然也跟其它男孩子一样喜欢耍点小赖皮吹点小牛,但过于出格的事还是不敢干,他的胆子也就那么点大,想想二十四年里干过最胆大的一件事,就是在火车站偷了一个孩子的皮书包。 谁叫那男孩长着一付骄傲小白杨的模样,拎的皮书包也是骆颖眼馋很久的,经不住同院几个调皮孩子的唆使,当然大部分原因还是自己眼馋的很,见着那男孩子一个人站在火车站口时,就冲上去夺了人家的皮书包。 没干过坏事的小屁孩子当然手生的很,跑没几步就被那男孩拎着衣领揪了回来,男孩子眼瞧着跟自己差不多大,长的瘦高好似小白杨,没想到力气却惊人的大,速度也是极快,眨眼功夫就把他给擒住了。 虽然人家看他小没骂他,但还是被惩罚式的赏了记爆栗。 自此之后,骆童鞋就再也不敢干坏事了。 眼下他缩在聂飞城怀里,一边用爪子捂着狗眼,一边又忍不住透过爪缝瞄着电脑。 还是那个不明地址的网站,只不过这会换了个搜索,屏幕上显示出桐族人的简介。 居然还有这种人存在?专门训练冥兽的种族? 而冥兽,那是什么兽? 盔枷大神,你果然不是三次元的人类啊! …… “春上秋下”宠物店门口,刚开门的幸子正往屋檐下挂米色的睛天娃娃,连续几天下雨,店里的小动物们情绪也不稳定,这会屋里还吵嚣着呢,店主这几天都不在,害的她跟阿春两个人忙里忙外,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好的原因,这几日来店里看病的宠物也越来越多,搞她恨不得一人劈成两半用。 死店主再不回来,她可得闹罢工,要不然就是三倍工资。幸子暗暗地想。 才回头就迎上一对深黑色的双眸,她愣了愣,马上笑着迎上去,“是聂先生,您的狗狗身体好些了吗?” 聂飞城一手抱着小狗,一手收着透明色的长柄雨伞,微笑道:“好多了,谢谢幸子小姐。” “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的嘛。”话是这么说,她的脸还是红了,“那今天来……” “今天来是想见店主。”,说话间,聂飞城已经走进店里,他拉开悬挂在头底上的鱼骨风铃,兀自坐在柜台前的圆椅上。 “可是店主外出还没回来呢。” 让个大帅哥等着真是罪该万死,幸子对自家那位不务正业的店主又添了几分恼怒。 “没事,他一会就到了,我在这等他。”聂飞城捂着怀里的骆小狗,过了一会又问:“有什么吃的吗?我的狗喜欢吃曲奇饼,有吗?” 谁说我喜欢吃曲奇饼?那种小孩子吃的东西我才不要! 骆颖撇着狗嘴把头歪向一边。 “啊,那种曲奇饼我店里没有噢,不过有这个……”,幸子一拍手,从柜台里边拿出一包花花绿绿的袋子,高兴地说:“这是本店销售最好的狗饼干,狗狗们最爱吃了。” 骆颖的狗眼瞪的更大,身上的狗毛都竖起来了:不是吧,美女,人家是帅哥不是真的狗啊! 聂飞城接过来看了看,“好像不错,PET,你尝一尝。” 才不要,你个蠢货,没想到我根本不屑一顾吗,看啊看啊,老子的尾巴一直在摇啊! 变成狗已经是件够冤的事,还要吃狗粮更是气炸骆童鞋,他恼怒的挥起肉爪子舞动着,张嘴汪汪大叫,最后干脆用尾巴一晃,用屁股对着聂飞城,嘴里还哼哧哼哧的喘着。 “你的狗不会吃那玩意。”随着风铃声,一个清爽的男声传了进来,他身材修长挺拔,穿着浅色长风衣,站在门边收好深蓝色的伞,甩了甩,就靠放在一旁,然后拎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走过来。 “送给你的,桐家的礼物。”他看了眼聂飞城怀里的骆小狗,不露声色地抿嘴笑了笑,转头对幸子说:“给聂少家的媳妇做个芝士肉卷,口味清淡些。” 9、不得不吃的饭 “送给你的,桐家的礼物。”他看了眼聂飞城怀里的骆小狗,不露声色地抿嘴笑了笑,转头对幸子说:“给聂少家的媳妇做个芝士肉卷,口味清淡些。” “聂少的媳妇?”满脸诧异的幸子张开口还想问下去时,看到自家店主处之泰然的眼色,又看见一旁的聂少黑着脸,咽了咽喉咙,只好应着:“噢,好。” “它是我宠物,不是我媳妇,别乱叫名字。”,聂飞城抱着狗,顺手接过礼品袋,依旧臭着脸,“桐家人真客气,每次都给我带手信。” 成俊脱下风衣搭在柜台上,笑着道:“聂家从各国兽犬基地里选拔过来的繁衍犬怎么不是你媳妇?聂少,你不能因为它小就不认帐吧。” 说罢无视聂飞城更黑的脸色,仰起头故做思索,“好像时间也差不多了吧,如果没看错的话,你怀里那头繁衍犬快到幻化期了。” 聂飞城脸色更臭,“这不关你的事,对了,我今天来是有正经事找你,你知道冥兽的事吗?它们出来吃人了。” “冥兽吃人?”成俊坐在柜台前的圆椅上,摸摸下巴,想了想后,道:“不怪得回桐家时,都没见着成玖,冥兽一直是他负责饲养,果然是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成玖看守冥兽不利,把没有收性的冥兽给放出去,然后冥兽进了都市做乱食人?” 成俊笑了笑,“我可没这么说,毕竟放走冥兽可是桐家的大事,而且好像桐家还没人知道。像我这样远在外头的桐家人也是第一次听你讲才知道这事。”说到这,他又微笑着自言自语地摇头:“这个小成玖啊……” “能找到成玖吗?他是负责看守冥兽的桐家人,这事还得他亲自出手解决才行。”,聂飞城最看不得成俊那付深情的模样,只要提起自家的小表弟成玖,他脸上就浮现出宠溺的笑,那种温柔的笑简直快腻死人! 成俊被他一说,稍稍收敛起脸上笑意,又问:“你怎么肯定是冥兽干的?有人亲眼看见吗?” “没人看见,看见的人都被吃了半边身体,不过,云貉和飞飞他们倒是查到了一些线索。”,聂飞城说着,从大衣内袋里取出一个信封袋,拿出里面的照片和证物袋。 成俊看了会后,若有所思地说:“如果你手上这些证据是真的,那么照我看来,应该是头已经成年并且相当凶残的冥兽干的,可是,据我所知,像这种保留原始兽性状态的冥兽不太可能是桐家人饲养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另外有人在饲养冥兽”,聂飞城皱起眉头,如果真是这样,后果肯定不堪设想,不过,会是谁在都市里养冥兽呢,而且,这类幼兽又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成俊收好信封袋,道:“你也别着急,这只是个猜想,我回头帮你问问桐家,不管这事跟不跟成玖有关,我都会想办法找到他,这孩子……” 趁着成俊脸上还没露出可怕的宠溺表情,聂飞城赶紧抱着骆小狗起身告辞,“你得抓紧点啊,找成玖和桐家这事可托在你身上了,那大厦三条人命在里边呢。” “什么大厦这么晦气?”成俊靠在柜台边问。 聂飞城顺手从幸子手里接过芝士卷,边往外走边说:“市中心的悦鑫集团大厦,都死三人了,一周一条人命,现在空了两周没死人,我已经叫云貉和柳深密切关注大厦。我先回去了,你可得抓紧啊。” 坐车回公寓的途中,骆颖一直趴在聂飞城怀里冥思苦想,从两次听到悦鑫集团这几个字,他都觉得哪里不对劲,悦鑫悦鑫,这两字咋那么熟呢? 出租车开到公寓楼下,外面还在下着雨,迎面拂来的空气又湿又冷,天空阴沉沉的像快压到三十层公寓大楼顶上似的,聂飞城搂着怀里的骆小狗,撑着透明色的雨伞一路小跑着进公寓大堂。 公寓大堂里已经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等待,一见到聂飞城后,就即刻迎上来,聂飞城愣了愣,他一直只接警方的案子,跟眼前这帮大步如风的精英男人是半点关系都扯不上,他抱着狗站在原地,静静地等男人们走到面前。 “是聂飞城先生?”领头的一个蓄着小胡子,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必恭必敬地试探着询问。 聂飞城扫了他身后的男人们一眼,镇定的点点头,“是的,请问你们是……” “呃,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悦鑫集团的总经理助理,我叫徐真,后面几位都是悦鑫集团的工作人员,我这次来找聂先生是受总经理的委托,请聂先生到“名杰”酒店一起用个便饭,总经理有事想跟聂先生谈谈。” 聂飞城不在意地笑了一下,抚着怀里的狗狗,客气地回道:“我不记得有跟贵公司总经理有什么来往,这餐饭还是免了吧。” 徐真伸手拦住准备离开的聂飞城,陪着笑脸,道:“这话客气了,聂先生也不能说跟我们公司一点来往都没有,前几天不是有两个民佑律师咨询所的人来我们公司调查那三件人命案的事吗?据我所知,民佑律师咨询所的法人代表正是聂飞城先生,既然聂先生已经趟了这出混水,那么,这餐饭聂先生还是去一下比较好吧。” 面前数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慢慢呈包围状将聂飞城不露声色地圈在中央,聂飞城唇角挂着讽笑,慢慢垂下头,捏了捏怀里骆颖的小耳朵,像是自言自语般轻声道:“PET,跟爸爸一起去吃饭吗?看来这饭再难吃也得去吃了。” 瞧着眼前这局势就知道这帮人来者不善,骆颖竖起小耳朵,也吊起心来,小肉爪子紧紧勾着聂飞城的衬衣,可这个时候他不知为什么,竟没有以往特别紧张的惶恐感,反而靠在聂飞城怀里勇气噌噌地往上培增。 大神的力量是伟大的!骆颖的小狗牙也吱吱地磨紧了。 “名杰”酒店是集酒店、娱乐、商务为一体的五星级酒店,观光电梯在窗外一片声色犬马的夜色中徐徐上升,电梯里光洁的壁面上,映照出聂飞城清俊傲气的身姿,当然,也照出骆小狗傻里傻气的模样。 看着镜中的自己,骆颖除了已经习惯了那张毛茸茸的狗脸外,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比以前要大了许多,被身材高挑的聂飞城抱在怀里都觉得有些不合适。 明明这几天只吃了很少东西啊,怎么说发就发起来了呢?难道英格兰犬的生长周期这么快? 骆颖独自犯迷糊的这会,聂飞城已经抱着他进了一个华贵的厢房。 徐真先行一步,站在背身坐着的黑色西装男子面前,恭敬地俯身介绍道:“程总,聂飞城先生已经到了。” “聂先生,请坐。”程东彬转过头,一张被岁月稍微侵蚀的英俊脸庞笑意殷殷,他约摸四十岁左右,身材伟岸,贴身感强的黑色西装一看就是量身订做,他抬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帝王风范。 聂飞城抱着狗坐下来,姿态不吭不卑,丝毫没有被程东彬的气势所影响。正所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狗,他这般淡定,连怀里的骆颖都禁不住挺直腰杆,仰起自己的狗头瞪着对面的男人。 程东彬双手交叉放在架着腿的膝盖上,神情很悠然,“听说聂先生的律师咨询所对我公司发生的三起命案很关注,聂先生有心了,程某请聂先生来,也是想问问聂先生对这几起案件的看法。” 徐真端来茶水,小心冀冀地放在两人面前,程东彬指指茶水,“先喝杯茶吧,上好的春茶。” 聂飞城瞟了眼碧绿的茶水,微微笑了一下,端起来喝了一口,“嗯,不错,是碧螺春。” 他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慢条斯理的抚摸着怀里小狗雪白的长毛,“程先生可能是搞错了,我们只是律师咨询所,并没有调查案子的本事,至于我们所里那两人呢,主要是死去的那三个人里头,有人牵涉到私人法律上的事,并不是我们所特地去调查这案子。程先生多虑了。” “是吗?那就当我多虑了吧,不过,这三条人命出在我公司里,确实很头痛,外头一定有不少传言吧?”程东彬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很干脆地岔开话题。 骆颖眨眨狗眼,这个程总,说是很头痛可看起来一付无所谓的样子,而且死了三条人命集团大厦的员工还照常上班,简直就是十足的奸商嘛。 聂飞城笑了笑,“外头什么传言我不知道,不过,倒是听人说,这三起命案不像是一般凶杀案,尸体被拖出电梯时,被人看到有啃咬的痕迹。” “呃……”,程东彬从茶杯里抬起头,双目异常清明。 聂飞城注意到,他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这个小动作骆颖也留意到,眨巴几下狗眼,用小肉爪子戳了戳聂飞城的胸膛:喂喂,你瞧见没有,做贼心虚啊。 10、夜遇兽袭 “聂先生还知道些什么?大家不妨在这里说个明白。”程东彬放下茶杯,再次双手交叉在腿上,不过这次的动作明显没有前一次那么坦然。 聂飞城垂下头抚摸着骆小狗的脑袋,轻轻拔开他的肉爪子,“我就只知道这些,而且都是道听途说,程总的悦鑫集团怎么会有野兽出现呢,这不是笑话嘛!” 程东彬看了他好一会,也笑道:“是呵,外面人说的都是添油加醋的闲话,无凭无据,以讹传讹,聂先生明白就好。今天能认识聂先生很高兴,我们好好吃个便饭,交个朋友。” 徐真拍拍手,等候在门外的待应生鱼贯而入,菜色虽然简单,荦素搭配却是相当讲究,程东彬亲自给聂飞城倒上酒,“一点酒水,大家算是认识了,来,我先敬聂先生。” 骆颖早就被徐真领到一边吃狗食去了,本来他还想趴在桌上大显身手,把那些什么珍鲍啊,乳鸽啊,三文鱼啊一块落进肚里,可刚上菜那会,徐真就以“聂先生抱着狗吃饭不方便,我来帮你照顾吧”为理由,领到了包厢里的小隔间用狗食。 闻着外头精美菜肴香气喷鼻,看着碗里的那几根大肉骨头,骆颖只能一边忿忿地啃着一边瞪着外边直哼哼。 程东彬表现的很绅士也很客气,敬酒恰到好处,谈吐也无伤大雅,三起命案几乎不再提起,聊的都是无关痛痒的时事。 时候差不多,程东彬安排徐真送聂飞城回去,聂飞城婉拒:“不用客气了,程总,这会还早,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程东彬倒不执着,见他拒绝也就笑笑,“希望下次还有机会跟聂先生吃饭聊天。” 八点多钟的城市还是一片灯火辉煌,清冷小雨继续在夜色中飘洒,聂飞城一手抱着狗,一手打着伞慢慢走在街上,湿冷的风吹来,他把骆小狗搂的更紧,用风衣罩进怀里,低头轻声问:“冷不冷啊,PET,爸爸没坐那人的车你会不会怪我?” 肉爪子戳了戳他的胸膛,隔着衬衣挠痒痒似的抓着,骆颖缩在温暖的怀里仰起狗头用力点了点,努力让自己的狗嘴抿出一道好像在笑的痕迹。 看吧看吧,我在笑噢,我一点都不怪你啊,盔枷大神! 长这么大骆颖还从来没被人搂在怀里过,幼儿时期就不记得了,从记事起就只有妈妈一个人带着,骆妈妈独力抚养他忙里忙外,连手都没几回摸过,更别说抱他。 嗯,好像有一个叔叔抱过他,是在骆颖六岁的时候,至今骆颖都不知道他是谁,开着很漂亮的黑色汽车来他家,长的斯文和气,抱起他后还亲亲他的额头,骆颖一度以为这人会是自己的爸爸,结果被妈妈一句话:你爸早死了!给堵回去,以后再也不敢问了。 所以现在,骆颖觉得很幸福,能够缩在心目中仰慕已久的大神怀里,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的爽啊! 聂飞城疑惑地看着怀里的小狗狗,它一会仰头用力挤出个微笑的弧线(这个表情有点怪异),一会又咯吱咯吱地发出些类似贼笑的声音,他拍拍骆颖的小脑袋,“你干嘛呢,PET,是冻坏了吗?” 大神的眼神真不好,没看见人家是在笑吗?算了,跟这位迟钝的家伙也说不清,骆颖把狗头一扭就埋进温暖的胸膛里。 抱着走才知道这狗越来越重,手臂都有些吃力,什么时候长的这么快,难道幻化期要到了?聂飞城搂紧了怀里的狗狗,低头看着狗狗头顶上那圈圈飞扬的白色长毛。 虽然是为了拖延交配期才选了这条小英格兰犬,不过说真的,这狗他是真喜欢,就是不知道到了幻化期,他自己还能不能接受。 毕竟是族人给自己选的配偶,幻化成人会是什么样子?有现在这么可爱吗?聂飞城突然有点期待。 雨夜拦了好几辆出租车都占座,聂飞城有点后悔刚才干嘛跟那奸商客气,要是坐了徐真的车这会恐怕早就到公寓了吧。 站在路边抱着头不算小的狗,聂飞城只觉得自己有够傻的,可他又不舍得放下怀里的狗狗,这只狗好像也扒的自己很紧,狗狗的温度一阵一阵的贴着衬衣传进胸膛,聂飞城觉得心口暖和和的,他虽然站立在冷风中,却很享受这种温暖入心的感觉。 好不容易来了一辆空车,聂飞城坐进去后报了公寓名,然后摸出手机想给柳深打个电话,他今天没叫柳深来接自己,柳深跟云貉去查那头冥兽的详细资料,不知道这会查的怎么样,聂飞城想到程东彬那只端着茶杯微抖的手,心想这里面一定跟悦鑫集团有关系,特别是这个程总。 出租车平缓地驶在高速路上,从酒店回到公寓的路途有些远,聂飞城等着手机那头电话接通,“嘟嘟嘟”的响了好一会,还是没人接,到最后成了盲音,聂飞城有点诧异,再拔还是盲音。 司机回头说:“这地方阴气重,又偏又下雨,没信号的。” 骆颖好奇地趴在聂飞城手臂间,盯着手机又看看车窗外,这地方他来过啊,哪有信号差,要不是自己变成了狗,他还真会掏手机出来试试,不过外头黑恻恻地看着就阴森恐怖,透过车窗,骆颖望见了墨色云层里那轮金黄色的圆月。 好熟悉的景象,好像梦中那个……啊呸呸呸,别自己吓自己,变成狗已经很倒霉,再那个啥…… 骆颖蓦然抬起头,圆月、雨夜、兽影!那个梦里,也是这样的景象,而自己也是一头英格兰犬,那么那头诡异的兽影…… 这时,出租车突然震荡了一下,聂飞城俯身抱紧骆颖,屏气凝神地一动不动,没多久,很快又连着震动了好几下,司机忙打方向盘,紧张地回头,颤着声问:“什么东西在上面啊?” “碰碰……碰碰……”,节奏清晰的踏步声在头顶回响,聂飞城保持俯身的动作,紧紧抱着怀里的骆颖纹丝不动,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覆盖下眼睑,神情冷冽平静,在昏暗的光线中显得异常神秘。 狗主子再怎么镇定,做狗狗的骆童鞋可无法淡定,他揪着聂飞城的衬衣,两只小狗眼惶恐不安的滴溜溜转:喂喂大神,你别不是吓傻了吧,闭上眼有什么用啊,头顶上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沉重的步履一下一下重挫着车顶,司机惊恐万状又不敢停车,见身后的客人居然安静的可怕,回头颤悠着声问:“哎哟同志,麻烦你讲句话好不,这是什么状况啊?” 聂飞城在这时陡地睁开双眼,怀里的骆颖发现他的眼珠不知什么时候竟变成深红色,仿佛带血的红宝石在黑暗中幽幽地发着骖人的光,骆小狗惊的一下松开了揪着的衬衣,这,这又是什么状况?! “把车开到前边的加油站。” 骆颖已经来不及去想为毛聂飞城的语调还是那么镇定,他只听到车顶上那重如铁砣的踏步声和阵阵沉重的低喘声,尼玛的,上边待着的不会是一头怪兽吧? “可……可是前边只有一座废弃的收费站楼……” “就开到那里去,快!” 最后一声几乎是带着冷凛的命令,六神无主的司机大佬被震的抖了抖肩膀,脚下油门猛地一踩,计程车立即像离弦的箭一般飞向前不远耸立在黑色雨中的大楼。 “吱吱吱……!”,车轮急速擦过地面发出尖锐的磨擦声,司机玩命似的把车横着停在废楼面前,刚停稳,车前窗传一阵爆响,五只巨大的爪子重重地盖在前窗上,震出弯弯曲曲的裂纹,司机吓的大叫,“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骆颖全身的狗毛都竖起来了,窗上巨大粗糙的爪子利如刀锋!骆小狗霎时盖上眼睛:拜托,我也不知道啊啊啊! 只听耳边传来聂飞城冷硬的声音:“都待在车上别动!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放下怀里的骆小狗,快速脱下风衣包裹住他,捧着小脑袋轻声说:“PET,在这里等爸爸,不要出去!” 骆颖的狗头猛点,可不一会他就反应过来,哎哎,叫我别出去,那你出去干嘛呢? 车门被聂飞城一脚踹开,只穿着淡紫色翻领衬衣的聂飞城快速跑向夜雨中的废楼,不一会,车顶上猛然震动了几下,接着车身一轻,骆颖瞪大狗眼,望着一团巨大的黑影子向着聂飞城的方向追了过去。 冷风夹着雨水吹进车里,被风衣包裹住的骆颖胆怯地望着黑暗中的楼群,身上的衣服还隐隐传来聂飞城身上独有的味道。 骆颖闭上眼睛,心里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般乱成一团,最后他咬了咬狗牙,操!怎么能让心目中的大神保护自己呢,咱也是个爷们不是(拜托你已经是狗了好不好),狗爪子噌地抓下身上的风衣,两腿一跃就跳出车外,撒开腿奔向楼群。 夜雨下的废楼湿冷阴森,骆小狗跑进去才知道,原来这楼层分外楼和内楼,外边的楼层较矮,一跑进里头去才发现,原来里边有个较大的操场,估计是以前建来做蓝球场用的,现在已经完全废弃,只剩下左右两边歪歪斜斜的蓝球架倒在地上。 他甩了甩脑袋上的雨水,望见墨黑色的云层里,一轮金黄色圆月慢慢流动出云层,这时,耳边突兀地传来猛兽的撕叫声,他周身陡地一紧,盯死了正对面高楼那一排排黑幕中的楼梯。 11、脱险后的疑惑 骆颖甩了甩脑袋上的雨水,望见墨黑色的云层里,一轮金黄色圆月慢慢流动出云层,这时,耳边突兀地传来猛兽的撕叫声,他周身陡地一紧,盯死了正对面高楼那一排排黑幕中的楼梯。 撕叫声正从那里传来,在黑夜中异常清晰惊悚,骆颖用爪子抹了抹额头,脑门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阿门啊,盔枷大神,你不会被野兽给吃了吧?! 一想到聂飞城捧着自己的小脑袋说的那些话,还有踢开车门独自一人飞奔进夜色里,骆童鞋的那颗心啊,就像着了火一样焦燥不安,他卯足了劲,肉爪子深深陷进土里,然后憋着口气正准备冲进楼里去时,突然从对面的顶楼处飞落下一团黑影,骆颖吓的震住了。 那团黑影滚下黑暗中很快就消失不见,等骆颖再次抬头时,景象如梦境般真实地再现眼前。 金黄色月光笼罩下,高耸着的残旧废楼顶上清晰无比地映着一头巨大又雄壮的兽影。 深眸里散发出幽幽的红光在月光下亮若星子,一身毛发黑而光亮,尤如上好的绸缎铺在矫健的身体上,像是披上层闪着冷凛黑光的战甲。 它沉重地喘息着,微低着头,似乎正专注盯着骆颖的方向,少顷,浑身黝黑发亮的毛发突然一抖,紧接着仰头发出一声高亢震慑的吼叫。 叫声穿透夜色,惊起废楼中阵阵鸟儿仓遑四散飞去。 说时迟哪时快,骆童鞋想都没想撒开四条腿就往外跑,这时候只恨自己没长出八条腿,呃滴神,肿么跟梦里的猛兽一模一样啊!? 张皇失措的骆小狗像无头苍蝇似地满操场乱转,夜雨交加,他一头一脸的雨水压根底分不清东南西北,四条腿打着旋,在原地转了几圈后才慌不择路的撞进操场旁边的铁皮屋里。 卖糕滴,真的是铁皮屋! 接下来的剧情完全与梦境相重叠,震撼的几声兽吼后,躲在铁皮屋里的骆颖只觉得头顶上方一黑,在看到那双发着幽深光芒的兽眸时,他只觉得全身血液像烧锅炉似的沸腾起来,身体里像有什么灼人火焰从脚底直冲大脑,然后在头顶炸开…… 接下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叮咛咛咛……”清脆悦耳的鱼骨风铃使他渐渐苏醒,视线中,屋檐下米白色的晴天娃娃在空中轻轻地晃荡,骆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狗爪子正握在一个温暖的手心里。 “PET。”聂飞城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放大,他凑近脸前,轻声问:“你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骆颖眨了眨狗眼,旁边站着穿着白大褂的阿春,幸子正端着盘子瞪大眼往里张望,“小家伙没事吧,我刚给它打了针,阿春,你的药行不行啊?” 阿春抱着臂回头瞥她一眼,“现在已经醒了,相信我吧,这只狗上次拉的半死都能治活,这次只是受了惊吓,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它不都睁开眼了吗?” 眼皮虽然睁开了,身体四肢还是没有一点力气,骆颖想撑起腿,试了几次都歪倒在笼子里,四条腿像是灌满铅似的沉重如铁。他趴在笼子里仰起小脑袋,无奈地望着一群围观人士,擦擦擦的活见鬼,自己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上的倒霉之幕又停留在关键一刻,跟恶梦重叠,后来的事怎么都想不起来,大概是晕过去了吧。 他看看旁边握着自己手的聂飞城,吁出口气,还好还好,心目中的盔枷大神没事,不过他是怎么从猛兽那里逃出来的呢?而自己又是怎么到这里的呢? 一连串的疑问让骆小狗晕头转向,呼吸困难,本就四肢酸痛,这会干脆趴在笼子里有气无力地喘着。 幸子碰碰阿春,阿春还是很淡定地说:“刚打了针,没那么快生龙活虎的。” 聂飞城不放心地将骆小狗抱出来,放在大腿上,温柔地抚着他,轻声问:“PET,昨晚你干嘛跑出来,不是叫了你不要出车子吗,看你搞得自己多狼狈。” 骆小狗无力地趴在他怀里,两只黑眼珠滴溜溜地望着聂飞城,一脸的委屈,那还不是为了你吗? “它是担心你吧。” 顺着声音,骆颖望见店中央新摆上的一张赤黄色的古木桌子,下边放着四张造型别致的同色古木凳子,成俊正悠然地坐在桌子旁喝着茶,他转头望向他们,视线落在骆颖身上时,不动声色地抿了抿唇,露出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又转回头啜着茶水,“这只狗狗做媳妇正好,还没呢,就知道心疼自家男人,飞城,你是捡到便宜啦。” 聂飞城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胡说什么。” 话是嗔怪,不过手上倒是毫不介意地把狗狗搂的更紧,讽刺道:“你倒舒服啊,不知道昨晚是什么状况,对了,你找到成玖没有,那小子是桐族这几年来唯一一个养冥兽的人,找他问问到底这头冥兽是不是桐家的,如果是,赶紧把它拎回去,省的祸害人。” 成俊望了眼聂飞城的左肩,骆小狗顺着视线望去,这才发现聂飞城左肩衬衣里头绑着白色的绷带。 原来昨晚他受伤了?可是,那头怪兽呢,难道聂大神打跑了袭击自己的怪兽?! 骆颖的小脑袋又开始电流乱窜了,那么危险的夜里,那么可怕的怪兽,聂大神得多英勇才能打败啊? ==……他怎么觉得有点不太靠谱? “那个小成玖啊,哼,还真难找,桐家我回去过了,没见着人,说是有事外出,谁也不知道上哪了,我估摸着他可能跟这事有点关系,或者说,他已经知道冥兽出来吃人的事。应该会来这城市……” 成俊说到这,目光变得异常温柔,他专注地注视着手里莹白色的茶杯,唇角勾起抹笑意:“小成玖……你来了我可得抓住你。” 聂飞城懒得看他犯花痴的样,抱起骆颖说:“那我先回去了,有成玖的消息告诉我。” 正说着,手机铃声响起,是云貉,聂飞城看了一眼就嘀咕了句:“有没搞错,现在才回电话。” “聂少,你昨晚没事吧?” 手机一接通,就听到云貉噼哩啪啦的倒豆声,“我今天一早才接到你的手机来电信息,你昨晚出什么事了?柳深到公寓找你也没找到人,我们几个现在都在你公寓里,你上哪去了,要不要柳深去接你?” “不用了,我在成俊的宠物店里,我这就带PET回去。” 成俊看看门外的雨天,“要我送你吗?” “谢谢你,你那辆破车还是留着自己坐吧。”聂飞城抱起骆颖,低头对他呢喃:“PET,跟爸爸回家。” 成俊发出低低地笑声,聂飞城回头瞪他一眼,主人的忿气也传染到骆颖身上,经过成俊身边时,骆小狗也不忘吡了吡牙,成俊没想到这条狗狗也敢示威,愣了会后,忍俊不禁地一把揪住骆颖的耳朵,凑到狗头前盯着他笑眯眯地瞧:“哎喂,你啥时候洞房啊?” 骆颖的狗毛都炸起来了,这……这男人有毛病吗?! “PET,这人脑子断路了,别理他!”聂飞城斜他记白眼,一个转身抱着炸毛的骆小狗出了门。 成俊在背后笑着摇头,“我有说错吗,是飞城你自己不承认吧,迟早的事。” 回到公寓时,云貉等人果然都在家里等他,柳深端出盘水果正细致的切着,见聂飞城回来后,心直口快的云貉第一个冲上来,上下打量着聂飞城,他很快注意到左肩上的伤,忙问:“聂少,昨晚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受的伤?” 花雕想接过聂飞城怀里的狗狗,聂飞城挥了挥手,自己抱着骆小狗坐在沙发上,他其实挺疲惫的,肩上又受了伤,很想好好睡一觉,可不知为什么,他抱着怀里的PET就不舍得放手。 昨晚他没想到PET会跑进来,那么黑的雨夜,这小家伙还真勇敢。 “它是担心你。” 成俊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也许这小家伙还真是在担心自己,这样想着,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低头轻轻抚摸着骆小狗的背部,主人的温柔像电流一样传到骆颖身上,他也仰起小脑袋,聂飞城一对迷人的重瞳里,骆颖看到自己的恍然又迷恋的神情。 阿门,盔枷大神真的好迷人,如果自己不是只雄的,没准真会爱上他(啊喂你差不多了)。 骆小狗的花痴样被飞飞打破,他一把从聂飞城怀里抱走狗狗,“都伤成那样了,还抱着狗干什么?” 柳深递了杯温开水给聂飞城,“聂少,你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聂飞城喝了口温开水后,才觉得身体特别累,他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眉心,“昨晚被冥兽攻击了,在高速路上,估计是一路跟踪上来的,它的兽性很强,是最原始的攻击力,没有经过任何收性。” “聂少,你是说攻击你的那头冥兽就是悦鑫大厦里的同一只?”云貉问。 “不太确定,如果这城市里的只存在一头冥兽的话,那就应该是它,不过……”,聂飞城重新坐正,思考了一会,说:“你们觉得,一头最原始的成人冥兽是怎么隐藏在城市里?他靠什么而活,又是靠什么躲避我们的发现,最关键的是,谁在饲养他?” 花雕脱下针织外套,从贴身胸衣里摸出一张照片,递给聂飞城,“经过几天的调查,我们怀疑悦鑫集团的总经理程东彬有很大的嫌疑!” 程东彬?骆颖伸着狗头探过去,趴在桌子上看着那张照片,照片里有好几个衣着华贵的男人从车里出来,背景是一家豪华酒店,拍摄重点自然是程东彬,年届四十的他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风度翩翩,身旁最近的是一个高瘦男子,面容清俊,脸色有点苍白。 花雕用精致的美甲点了点照片,介绍道:“正中间的男人是程东彬,现任悦鑫集团总经理,四十一岁,悦鑫集团由程氏家族创立,他是程家的老大。” “这个人我昨晚见过,还不得不吃了餐饭。”聂飞城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刚刚一路抱着骆颖回家的原故,肩膀上衬衣里隐隐渗出丝鲜红,骆颖看了忙趴到他大腿上,用肉爪子去摸了摸,聂飞城见了,便笑着搂他进怀里,“没事,小PET昨晚也很勇敢。” 飞飞问:“你昨晚跟程东彬吃饭?难道袭击你的冥兽是程东彬?” 12、心动了噢! “这不可能,程东彬身上没有冥兽的气味,他是纯种人类,不是异兽。”柳深叉了块苹果递给身旁的云貉。 “他不是冥兽,但我肯定他跟冥兽有关。”聂飞城说道:“昨晚吃饭我特意提到死尸的惨状,涉及到猛兽咬痕时,程东彬明显有异样,所以我想,悦鑫大厦的事程东彬脱不了关系。” 众人点点头,花雕再次指着照片上程东彬旁边的另一男人,“这个人叫秦雨声,是程东彬的贴身私人秘书,我们怀疑他可能是冥兽的幻化。” 最后那句话让全场人都惊了一下,骆小狗跳下聂飞城大腿,好奇地趴在玻璃桌上瞪大眼看着照片上那个清瘦的男人。 男人很清瘦也很俊秀,只是脸色过于苍白,略显病态,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可怜,他低垂着眼睑,站在程东彬的侧边,如果不仔细观察,谁也难发现程东彬的手正暗暗扶在他的腰上。 “你有什么可靠的证据吗?”聂飞城示意柳深给他拿眼镜过来,边戴边问。 花雕跟飞飞两人对视了一眼,回道:“前天晚上,程东彬在皇圣俱乐部里玩,我跟飞飞乔妆进去了,你猜里面是什么境况?” “别卖关子了大小姐,还不快说。”性子急的云貉朝花雕扔过一个雪梨,花雕速度极快的伸手接住,咬了一口,说:“里面没有其它人,呃,我的意思是,里面只有程东彬一个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云貉耸耸肩。 “我还没说完呢,我是扮成陪酒女郎进去的,结果发现诺大的豪华包厢里,只坐着程东彬一个人,可是在此之前,飞飞观察到,程东彬是和那个叫秦雨声的私人秘书一起进去了。” 说到这,花雕有意停顿一会,挑挑漂亮的眉毛,“想不想知道除了程东彬一人外,我还看到了什么?” “你要不说,现在就可以走了。”云貉没好气指指门口。 花雕“切!”了一声,咬了口梨子后,才道:“正常人进去只会看到程东彬一个人坐在里边喝酒,可是……”,花雕的绯红指甲点了点自己的凤眼,“我开了兽眼,一眼就瞧见了那个兽影趴在他大腿上。” “这你就能证明那个兽影是秦雨声?”云貉问。 “当然不只有这样,包厢没关上前,飞飞装成侍应生经过秦雨声身边时,嗅到了一股味。”花雕冲飞飞努努嘴。 飞飞接上去说:“他身上有很浓的香水味,一个男人喷太过浓郁的香水是不正常的,不过,就算他喷了香水,我还是嗅到了他身上的异味。” 飞飞得意地眨巴着两只大眼,笃定地说:“我能保证,他就是异兽的幻化。” 能让飞飞下这种结论的人,自然不会是正常人。云貉撇撇嘴,又说:“就算照你们说的那样,也不能证明他一定就是大厦伤人的冥兽,不过,程落彬身边有个这样的人,确实很令人可疑。更何况聂少还是跟他吃了晚饭后才遭到袭击,嗯,我看会不会是程东彬唆使的?” 云貉说着望向一言不发的聂飞城,聂飞城带着眼镜还一直在看着照片,骆颖的爪子轻轻放在照片的另一人身上,他瞪大眼睛,努力辩认着那个不起眼的男士,爪子也在照片上刮出一道道痕迹。 “PET,你干嘛?别使坏。”,聂飞城摸摸他的小狗头,可骆颖还是按着照片不放,照片上,站在程东彬车子后方不远处,酒店花圃旁边,一个西装男人正望向程东彬的方向,他只照出一个模糊的侧脸,十分不起眼,可是骆颖一眼就认出,这个男人真的好像少年时开着黑色轿车来家里,抱着自己笑的叔叔。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他留给骆颖的印象太过美好,所以骆颖牢牢地记住了他,没想到竟会在这张照片上看到那个叔叔?他又是谁? 或许是见骆小狗不停地挠着那个照片上的人影,引起了聂飞城的注意,“后面这个人是谁?” “路人吧?”,云貉看了一眼。 花雕咬着雪梨“沙沙”响,睨了会说:“呃,那个人啊,我们调查过,是悦鑫集团的副总,叫程东为,是程东彬的三弟,听说他们感情不好,早就貌合神离了。” “程东彬的三弟?程东彬是程家的老大,照片上的程东为是三弟,那么程东彬的二弟又是做什么?也在悦鑫任职吗?”聂飞城摘下眼镜,左肩上伤口越来越痛,他感到有些气喘。 这话问倒了花雕,她想了会,说:“我们调查到程家露面的只有这两个人,至于你说的那个老二,还真是没人知道在哪。” “你和飞飞这几天把程家调查个清清楚楚,包括这个叫秦雨声的人。” 交待完后,骆颖看到聂飞城有些吃痛的抚上肩膀,他趴在主人腿上,着急地用小肉爪抚摸着渗血的肩膀,这个时候就恨自己不会说话,要不然他肯定得喳喳呼呼:伤成这样还研究什么案子啊,赶紧上医院啊,还有旁边这几个人都眼瞎了啊,没看着聂少都肩膀渗血了,还说什么说?! 飞飞指指骆小狗,疑惑地对其它几人说:“哎哎,我怎么发现那条狗好像人一样,你看它急的……” 当然急啦,你没看见聂少的肩膀都出血了吗?骆颖吡着嘴冲小正太咧出一口白牙。 “嗨,这只小家伙居然还敢跟我较劲。”飞飞挽起袖子想过去把骆小狗拎起来,聂飞城宠爱地护着怀里的骆小狗,挥挥手,“好啦好啦,你还跟我儿子过不去,真是,今天就到这了,回去继续查。” 柳深临走时看了眼聂飞城肩上的伤,“聂少的伤需要去医院吗?” 聂飞城抱着怀里的狗狗,笑道:“不用啦,冥兽还是伤不到我,比起来,我还更担心怀里这个呢,昨晚PET受了惊吓,今天在成俊那里打了针,不知道现在怎么样?我待会给它做点吃的。” “你都这样了,还给它做吃的”飞飞不忿气地指着那条狗。 云貉等人抽了抽嘴角,视线全都聚焦到他怀中趾高气扬的骆小狗身上,第一次尝到被人宠的滋味,骆颖得意的摇摇尾巴,一付侍宠而骄的模样,哼哼,被宠着的感觉真TMD爽啊! 早餐在宠物店里喝了点粥水,到现在肚子还真饿了,不过比起咕咕叫的肚子,骆颖更担心的是肩膀受伤的聂飞城,有人宠着自己是好事,可是这个人是自己最上心的人啊,而且还受了伤,看着聂飞城顶着肩伤在厨房里忙碌,骆颖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小PET别闹,爸爸一会就给你做好,等着啊。” 无论骆小狗怎么咬着聂飞城裤管往外扯,聂飞城都只是低头冲他笑笑,最后扯的烦了,就弯下腰摸摸他的小脑袋,骆颖看着他左肩上的血迹越来越深,更是着急,干脆冲他“汪汪汪”的直叫。 聂飞城还当他饿的慌,抬起头看看锅里面,“别急,一会就好了,我给你放点火腿肠。” 骆颖听他这一说更是挫败:拜托,人家是叫你不要再做了,赶紧去医院吧,那伤口都快裂开了,唉喂,难道你不知道痛吗? 汤面很快做好,上面漂着香喷喷的火腿肠,聂飞城细心地舀口汤,试试味道,吹了吹,才放到骆颖面前,蹲下来摸着他的小脑袋,“PET,快吃吧。” 骆小狗哪有什么心思吃啊,眼珠子一下下地盯着聂飞城肩膀上面积不断扩散的鲜红,他站立起双腿趴在他肩膀上,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渗血的地方,急地“呜呜呜”直叫,小狗爪子拍着聂飞城的手背,拼命眨着狗眼睛:拜托,麻烦你看看自己的伤行不行啊,真是急死人了! 怀里的小狗又是摸又是叫,毛茸茸的尾巴还不停地晃啊晃,聂飞城低头看看自己肩上的伤,再看看着“汪汪”叫的小狗狗,当即明白了它的意思,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甜蜜慢慢涌进心房。 从小生活在人类世界的聂飞城,曾经想像正常人类一样恋爱、结婚、生子,他深知这种看似平凡的愿望对自己而言是遥不可及,因为他是聂家的独子,也因为聂家,是异兽界的监兽师。 异兽生活在这个世界已经近千年,从古时神话中的妖兽到近代的灵异事件,存活在人类世界里的异兽数不胜数,他们与人类相处融洽,兽拥有幻化的本领,除非是本类,任何人都想不到自己身边生活着异兽。 聂飞城也是其中一员,聂家千年不变充当着异兽界的监兽师,为的就是平衡异兽与人类之间的关系,类似于人类世界的警察,而聂家独有的血脉和能力是其它异兽没有的,只能通过本族人交配来延续香火,每只兽到了二十五岁后,都会由族里选配一名繁衍犬,用以繁殖后代。 PET是聂飞城自己选的配偶,他当时是为了逃避与兽犬交配而选了刚出生的小PET,可是现在,他却改变主意了,不管这条小狗会幻变成什么样的人,聂飞城想,他一定会接受这个小家伙,让它成为自己的终生伴侣。 凝视着骆小狗那双圆圆的黑眼睛时,聂飞城突然好想快点看到他幻化的模样。 “小PET,你什么时候才真正长大啊。” 被聂飞城抱进怀里的骆颖不解地眨巴着眼睛,小肉爪子支着下巴,为什么这么想自己长大?长大了有什么好处? 13、又起疑案 悦鑫集团的案子迟迟悬着没突破,警方这边愁云莫展,这天傍晚,聂飞城抱着骆颖去了趟警局。 他俩进来后,桑健一把关上办公室门,将外边吵哄哄的喧嚣声关在门外,回头就问聂飞城,“那案子有没有什么线索?你们查到了什么?” 他这时才看到聂飞城怀里的骆小狗,愣了愣后,道:“聂少什么时候养了狗?挺漂亮的。” 聂飞城搂着骆颖坐下,“刚养的,还小着呢。” “呃,是英格兰犬,听说这种狗又听话又老实,是看门的好手。”桑健说着指了指骆小狗。 骆颖可听了不舒畅了,什么叫看门的好手,那不就是看门狗?!哪有那么贱,人家可是主人怀里的英格兰犬噢,没看着主子一直抱着我都舍不得放手吗?! 心里狠狠地腹诽了一遍面前这个粗鲁警官,骆颖扭开头屁股朝外就摆起了尾巴。 聂飞城有点尴尬,顺了顺骆小狗的毛,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 好在桑健这人粗神经,也没察觉出什么不妥,他一拍头,“哎哟哟,忘了给你倒茶,等会啊。” 说着就忙去洗茶杯,边倒茶又边回头道:“聂少,那案子我们这边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你说人都被吃成那样,总不能说是被野兽吃了吧,也不能说是电梯出故障压死人啊,这些不靠谱的理由都没法结案,可是我们的警方都尽力了,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有效证据。” 他端着杯茶放在聂飞城桌前,坐下来接着说:“其实我跟聂少你合作也不是一两次了,你是专门接这种非人类的案子,这案子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知道不是正常犯人干的,上次你们所里的云貉过来了,我给他看了尸体,明显是猛兽啃咬致死,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找着点线索?我们真的很需要。” 聂飞城边顺着狗毛,边温和地笑了笑,“我这次来就是想跟桑SIR进一步了解悦鑫集团的事,桑SIR知道程东彬这个人吧。” “知道,悦鑫集团的大公子,现在是悦鑫的总经理,首席执行官。” 聂飞城掏出照片递给桑健,“上面那个人你认识吗?” 桑健接过来看了会,说:“这个人是程东彬的私人秘书,好像是叫秦雨声吧,两人经常一块出现,形影不离的。” “程东彬的太太孩子呢?在国内吗?”聂飞城想了想问。 桑健说:“他一直没结婚,听说已经蝉联好几年某金融杂志的钻石王老五冠军,炙手可热啊。” “一直没结婚?也没有什么情人?” “没听说,八卦杂志那些东西我也很少看,要不是调查这起命案,我也不会临时去查程东彬的资料。对了,你问他干嘛?这事跟他有关?噢,看我说的。”桑健不好意思地一拍大腿,“在他集团电梯里出的命案当然跟他有关,呵呵,不过,总不会是他杀的吧,这种可能性很小啊。” 聂飞城垂下头抿了抿唇,“我也被那只兽袭击过,桑SIR,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秦雨声这个人的来历,包括他的个人身份,越详细越好。” “呃,当然可以,聂少认为他有嫌疑?”桑健转而再端详着聂飞城,这才发现他左肩有点不自然,便又关切地问:“你说那头兽也袭击了你,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见到那头兽吗?” 聂飞城点点头,“对,我跟他还交过手,他是头已经成年的冥兽,攻击力很强,没有受过约束,所有的能力都是最原始也是最厉害的,确实有点棘手,现在我们已经联系了专门饲养冥兽的桐家人,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抓住它。” 桑健深吸了口气,他跟聂飞城合作过很多次,深知能让聂少负伤的兽犬一定是非同小可,看来这次案子真的如聂飞城所说的,十分棘手。 “这个叫秦雨声的人,请警方密切关注,我怀疑他极有可能是冥兽的幻化,如果有发现异常,请不要打草惊蛇,及时通知我们就好了。” 桑健应予的点头,他将视线移到聂飞城怀里的骆小狗身上,一时兴起,指着骆颖问道:“这小家伙该不会也能幻化吧?” 骆颖耳朵一下子竖起来,跟在聂飞城身边他总能在聊天间听到幻化成人这几个字,这是什么意思? “别乱说,它是我认的儿子,一条纯种的英格兰犬。” 聂飞城说着顺了顺怀里狗狗的长毛,嘴上是这样讲,心底却想着,是啊,它到底什么时候才幻化啊,以前繁衍犬基地也出现过没有幻化的兽犬,甚至也有幻化成人失败,没变成人反倒变成歪瓜劣枣的家伙,还有些兽犬幻化了,但结果无法繁衍。 算算领回家的时间也是差不多了,不知道小PET会变成什么样子? 只要不是太恶劣,他应该也能接受吧。 这时,办公室铃声响起,桑健上去接电话,没讲两句就突然放大声音,“你说什么,又有命案?在锦发集团?” 聂飞城一下子坐直了,严峻地看着他。 桑健挂了电话,边穿外套边急促地说:“那头野兽又出现了,这次是在市北区的锦发集团,死了两人,在停车场,聂少,你要不现在跟我一块过去看看?” 锦发集团是国内赫赫有名的上市公司,主营进出口外贸,这几年跟着大好形势,也涉及酒店、娱乐业和房地产开发,桑健等人抵达锦发集团时,已经快临近傍晚。 虽然是下班时间,但辉煌气派的大门门前依然人头拥蔟,看来事件太大,惊动了不少集团内部员工。桑健推开层层人群领着聂飞城挤进里头,骆小狗被吵杂的人群挤的头晕眼花,好在聂飞城一直侧身用手臂护着他,头缩在主子的衣服里,一股很好闻的香橙味沁入心肺,瞬时将外头闹哄哄的人流吵嚣声隔断。 包围圈中央已经站了数名警察,桑健走到正跪在地上检查尸体的米医生旁边,问:“小米,怎么样了?” 米医生抬头见是他,疲倦地摘下口罩,站起来低声道:“桑队,我们找个地方再说。” 锦发集团旁边林立着不少咖啡厅和静吧,脱下白大褂的米医生点了杯热果茶,还要了些松饼小吃,桑健见他眼圈发青,心急地刚想抬起手去摸一下,正巧米非抬眼睨住他,桑健顿时不好意思地缩回手,在自己裤子上搓了搓,尴尬地干笑两声,对旁边抱着狗望着自己的聂飞城道:“呵呵,我看米医生这段时间太累,你瞧瞧,黑眼圈都出来了,这法医的活还真不是人干的,对吧?” 聂飞城笑笑,手还是一直抚着怀里的小狗狗。 “要是再出这种命案,那我可真要赔条命进去了。”米非喝了大口果汁,松饼小吃放上来,他也不顾聂飞城在这,左右一手一个,大口大口吃起来。 “哎,你慢点吃,别噎着。”桑健忙把水递给他,米非嚼着松饼含糊不清地问他,“你们刑警队什么时候才能把这案子破了,这些尸体太可怕了,那几个人也死的太惨,你没看现场,血溅了十几米,从地面到天花板,哪里都是残肢破碎,跟我一块来的有三个法医,有一个当场都吐了,另一个边捂着嘴边捡尸块,才拼好一个人,就又不行了,这会估计也在呕吧。” 他大概是饿坏了,嚼着松饼说着血块啊尸块啊,一点都不影响他的进食速度,骆颖听着胆战心惊,好在没看到,要不然可得吓死,他虽然是写奇幻小说的作者,在小说里可以瞎扯鬼扯,神神叨叨地乱编一气,可真正到了现实生活,骆小狗连杀鸡都不敢看,眼下听着米医生的述说,他不禁狗毛直竖,直往聂飞城怀里躲。 聂飞城像是知道他的胆怯,宠爱地摸摸他的小脑袋,问米非:“死的是什么人?什么时间死的?” “是锦发集团的销售总监和一名助理,初步估计死亡时间是下午四点到五点期间,那会时间段里大家都在上班,没几个人到停车场,所以出事时,保安是听到尖叫声和警笛声才冲进去停车场的。” 桑健拿起纸巾递给狼吞虎咽的米非,“现场有目击者吗?” “没有,保安赶到时,就见到一地血块,一个当场吓的尿裤子了,还有一个报了警,真要说起来,这两个保安倒是第一目击者。” 聂飞城想了想,对桑健说:“麻烦桑SIR带我去见见那两个保安,我有话要问他们。” 怀里的骆小狗可坐不住了,挥起小爪子拍拍聂主子的胸膛:喂喂,你肩上的伤还没好呢,怎么还接这案子,没听着什么血块和尸块,还什么断肢啊残碎啊,这你还敢接? 那天雨夜也不知道聂飞城是怎么逃出兽爪的,也许是好命也许是走运,但是,如果再让心目中的盔枷大神去干那种危险事,骆颖可是一百个不愿意。 从变成狗狗开始到现在,骆颖隐隐知道聂飞城可能不同一般人,但是在他的思维里,这种不同也只停留在三次元空间,他实在无法想像聂飞城用一具肉体去跟一头食人不眨眼的猛兽抗争,那不活活找死吗? 而自己更糟,还只是一条没长大的狗狗(就算长大了好不到哪里去),想保护盔枷大神根本是不靠谱的事,所以骆童鞋现在是相当的捉急啊! 14、锦发案的疑点 他杂七杂八地想着,不知不觉中,肉爪子已经被聂飞城包在手心里,凑近自己的英俊脸庞笑起来让骆童鞋呼吸一窒,聂飞城架起他两只小狗手,让他立起来跟自己面对面,“小PET,你要不要跟爸爸去冒险,我们一起去打怪兽好不好?” 旁边两个正常人见他这样,嘴角都抽了抽,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只呆头呆脑的小狗狗居然还瞪大双眼,仿佛思索片刻,最后竟然重重地点了点狗脑袋。 天知道骆童鞋做出这样的决定有多艰难,聂大神,人家是拿命在跟你玩啊! 米非张着嘴,半块饼干掉出来,“这,这啥狗啊?” 桑健倒没这么大惊小怪,拿着纸巾帮他拭拭嘴角,“你吃慢些,吃完了回去好好睡一觉,这案子我找聂少帮忙,应该很快能结案。” 有桑队长的支持,两个目击者保安很快就被带到聂飞城的律师事务所。 为了不让他俩人有什么压力,聂飞城特地把快嘴的云貉、面瘫僵硬的柳深支走,只留下风姿妖娆的花雕和童颜可爱的小正太飞飞。 地点选在律师咨询室,窗帘半拉开,阳光充沛地照进室内,两盘君子兰幽幽地散发出淡淡的花香,整个空间干净清透,让人心情愉悦。 “请问要果汁,还是咖啡?” 两保安的目光留恋在身着S型超短职业装的花雕身上,视线从修长美妙的大腿一路上瞄,最后定格在呼之欲出的丰圆胸部,其中一个保安甲咽了咽口水,小心冀冀地竖起根手指,“有,有没有凉白开?” 花雕妩媚一笑,扭着腰去倒水了。 “昨天下午,你们是第一个到现场的人,我想了解一下,你们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跑去的?”聂飞城边捋着怀里狗狗的长毛,边放轻音量问道。 保安甲喝了口水,咽下去过了会,才说:“我当时正在大厦交接班,我们停车场里头一直装有视频和警报器,交接班时,视频突然坏了,沙沙沙的乱响,我跟阿昌开始觉得奇怪,不过这种事情以前也有过,停车场的视频用了很多年,早就该换了,出现故障也很正常,所以我们一开始都没有在意。” 叫阿昌的保安与他对视一眼,握着杯子小口小口地抿着水,接过话说:“是的,视频坏了十几分钟后,我们才觉得不对劲,正想打电话去保安部问问时,就听到停车场里头传来尖叫声。” 聂飞城身子探前一点,问:“是什么样的叫声?” 阿昌面露惶恐不安,握着杯子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像是不愿回想那种可怕的记忆,先前那个保安胆子大些,就先接上话:“那种声音从来没听到过,打个比方吧,就是一个人到了要死的最后关头发出来的那种……那种惨叫。”他抓抓脑袋,一时想不到什么恰当的词,“反正就是听起来骖人的慌,我跟阿昌听到后,根本想都没想,马上就跑过去了,结果……” “结果什么?”聂飞城认真倾听,怀里的骆小狗早就吓的缩在他怀里,四只肉爪子都捂盖上脑袋,身体缩成一团,阿弥陀佛,干嘛要问这种事啊,真是太惊悚了! “结果就看到一地的血啊,还有……还有那些断了胳膊和那些……腿啊什么的。”说到这里,保安甲的脸色也渐渐灰白,面孔逐渐扭曲。 花雕适时摇着腰肢走过去,身姿曼妙的俯下身给他俩倒水,轻轻拍拍他的肩,“喝点水吧,帅哥。” 美女的诱惑力是无敌的,两位脸色灰白的保安慢慢就回复了神色。 “就看到这些?还有没有别的?”聂飞城循循善诱,“比方说,附近有什么人走过或是什么响声之类的?” 他这一问,阿昌脸上即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有有有,我记得当时我跑到那地方时,因为刚看到大片血迹,所以整个脑袋都是晕呼呼的,不怕你笑话,我这人有晕血症,一看到血就犯晕,我当时捂着头蹲下来,就看到……” “看到什么?”这次是飞飞问的,他咬着波板棒棒糖,两只大眼眨巴眨巴的,很难相像这样一位童颜小正太竟会对血腥命案一点都不介意。 阿昌的眼睛定定地望着聂飞城,十分认真的说:“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没错,蹲在地上时,我看到地面上一团巨大的黑影,当时我头晕的很厉害,可是看到这团黑影后,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是真的,这不是幻觉,不过它很快就消失了。” “记得是什么样子的黑影吗?”聂飞城从抽屉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张模拟图片,“有这里面相似的影子吗?” 他递过去的那会,骆小狗探出头瞟了一眼,发现里面有一张特别像那晚上从车顶一跃而去的黑影。 阿昌接过来看了后,用力指了指其中一张,“对对,就是这张,真的,我到现在还记得,它的身体特别大,四肢强壮的不得了,像头牛似的,但又比牛大许多。” 比牛大许多?骆颖咧了咧嘴,晕死,这种奇异事件还是留给警察同志或驯兽师吧,怎么可能用人类的身体去战胜猛兽呢?他抓抓着聂飞城的袖子:喂喂盔枷大神,咱们还是别接这案子了,你不是律师吗?不是网络写手吗?就是找灵感也不用以身殉职啊? 可他呼吁只换来聂飞城宠爱的安抚,骆颖无奈地蜷趴在男人怀里,唉,看来聂大神真的要跟这案子杠上了。 送走两位保安后,聂飞城若有所思的支着下巴,不置一词,飞飞和花雕知道他这时在思考着案子,都静静地不说话。 骆小狗也被他严峻的表情震住,缩在怀里乖乖趴着。 案件屡次发生,但一直无所侦破,甚至连丝毫证据都难掌握,吃晚饭时,聂飞城一行人都沉默不语,就连一直呱呱叫的云貉也闭了嘴,百般聊懒的拔弄着碗里的青菜。 骆颖当然知道大家心里的不舒坦,他埋头啃着肉骨头,时不时瞟瞟喂养自己的聂主子,只见聂飞城脸色冷峻,两道好看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看着都知道他有多愁。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聂飞城要接警方的案子,不过现在他这付模样倒是骆颖不愿见到的,唉,他小小声的叹了口气,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只能用舌头舔了舔聂飞城的手。 聂飞城这才回过神来,微笑着抚摸着他的头,云貉见他终于露了笑脸,便又打开话匣子,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放,说道:“干脆咱们直接杀上程东彬家里去,没准那头兽就住在他家,到时就一锅踹!我就不信凭我们几个的身手制不住那头冥兽!” 柳深往他碗里放根青菜,“现在还不知道程东彬的底细,我们冒然闯进他家里,最坏的打算就是被警察关进警局……你多吃点青菜,少吃那么多肉。” “靠!那我们还查不查啊,早知道就别接这案子算了,喂喂,这是第七根青菜了,你嫌我胖啊,老给我吃青菜?” 餐厅里的人此时并不多,挂在餐厅墙上正中央的老旧电视里,正播放着财经消息,飞飞含着汤勺指向电视,“看,那不是程东彬吗?” 聂飞城扭回头,屏幕上正播放着悦鑫集团与锦发集团合作开发中心广场的新闻,程东彬衣冠楚楚,风度翩翩,正与锦发集团的董事长签定合同书,镜头放大在两人交换合同握手言欢的那一刻。 花雕嚼着鸡爪子,说了句:“这两个人怎么搞在一起了,强强联手啊。” “听说锦发一直跟悦鑫争地皮,没想到这回两家上市公司竟会联手合作开发,呵,看来房价又得涨了。” 聂飞城问说这话的茶餐厅老板,“锦发与悦鑫争什么地皮?” 见客人有兴趣,茶餐厅老板的话便多了起来,索性坐下来说:“就是城东那块云水湾啊,呃,现在楼盘的名字是叫云水湾,以前是个天然湖,那地方漂亮啊,有林子有白鹭,湖水又清又蓝,每年春季都有不少背包客徒步上那,听说里边还有一片桃树林,还有人在里边看过会飞的凤凰呢!” “凤凰?不会是山鸡吧!”云貉讽笑道。 茶餐厅老板兴致勃勃说的正起劲,被云貉冒然打断,又见聂飞城他们一言不发,便不甘示弱地又说道:“你们不信?有背包客从里面回来拍的照片呢,我还上网下载了,哪天给你们发过去瞧瞧,就跟真的似的,特清晰!一点都不像PS。” “那块地要搞房地产开发,不是可惜了。”聂飞城状似无意地岔开话题问。 “哪呀,那是块宝地啊,也不知道政府怎么回事,居然会拍卖那块地,啧啧,当时拍卖时,锦发和悦鑫争的最厉害,不过锦发到底资产雄厚,比悦鑫先声夺人拍下了那块地,不过没想到现在竟然是联合开发,唉唉,房价又得炒起来了。” “这地是什么时候开始竞拍的?”聂飞城问。 “就是上个月吧,听说竞拍时锦发与悦鑫争的可厉害了,锦发的林董势在必得,早早就放出话来说这地一定得是锦发的,无论如何也得锦发中,不过那是当然啦,风水宝地嘛,谁都想要,那地方都能飞出凤凰,你说这宝地的楼价得多高啊。” 飞飞插了句,“那为什么现在又合作了呢?” 茶餐厅老板睨了眼小正太,似乎有点不屑,“你小孩子懂什么,有钱大家赚嘛,也许锦发突然觉得自个一家吃不下想找悦鑫也不一定啊,商场上的事,谁说的准。” “锦发死了人,你知道吗?”聂飞城垂下头啜了口茶。 虽然锦发集团已经三令五申的封杀媒体采访,这么大的事,还是多少被报道了一些出去,再加上警方不予置评,外边各种版本传的五花八门沸沸扬扬,茶餐厅老板自然也知道一些。 不过他看样子倒不相信那些传言,“死人这种事谁知道是真是假,没准是炒作吧,前些时候也不是传说悦鑫集团也在电梯里死了人吗?切,我看是这两家上市公司给那块地做宣传吧,锦发集团的销售部最会这手,所以锦发的房地产每回都大卖,会搞噱头啊!” “锦发的销售部?”聂飞城若有所思,片刻,望着柳深:“这次死的人是……” 云貉即刻张嘴接上话:“销售部总监!” “嗯?你们说谁?”茶餐厅老板回过神问。 花雕在这时娇声道:“老板,给我再炒碟鸡爪。” 等茶餐厅老板走后,云貉等人交换个眼色,聂飞城冷静地说:“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而后,他又抬头望向电视,屏幕上正播报着锦发集团大股东近日即将回国的消息,大家再次陷入沉默中。 骆颖虽然听不出他们说的锦发与悦鑫合作有什么不妥,不过从各位的表情上看,好像又有些蹊跷,但下一刻他很快被电视里另一个男人的身影转移了注意力。 15 财经报道还在持续解说锦发与悦鑫的合作,在接下来签约酒会上,程东彬与锦发副董事林楚河笑逐颜开的举杯,他的背后几米外,在不起眼的人群里,那位叔叔正站在一边,神情有些落莫的握着酒杯。 童年时的美好记忆让骆颖深深地记住了这个男人,花雕她们说,他是悦鑫的三少,是副总,那他为什么会来自己家呢,既然不是自己的爸爸,为什么对自己和妈妈这么好,他有好几次都躲在房间,亲眼看到叔叔从皮夹里拿出一大叠钱硬塞给妈妈,妈妈却没什么好脸色的塞回给他,两个人在房间里你推我让的,最后还是妈妈不得不收下。 他不是自己的爸爸,为什么又要帮助自己一家呢? 骆颖歪着小脑袋冥思苦想,而其它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另一人身上。 “你看,那不是秦雨声!”飞飞指着屏幕里离程东彬最近的高瘦男子。 穿着正式西装的秦雨声清俊秀气,橙黄色修身西装恰到好处的构勒出修长完美的身材,也遮盖了脸上的苍白,看上去整个人精神了不少,站在程东彬旁边,颇有些抢镜的意味。 “看这体型,不太像冥兽啊。”云貉眯起眼道。 屏幕里的翩翩美男跟印象中体型巨大凶猛丑陋的恶兽差距太大,别说云貉不相信,就是骆颖都无法将这两人联想到一块。 “聂少,现在我们怎么做?” 话题又转了回来,大家都望着聂飞城,在等他做决定。 骆颖仰起头,看到聂飞城俊秀的脸面无表情,唇角抿着紧紧的,半响后,聂飞城突然说:“今晚我去趟锦发大厦停车场,云貉,打电话给桑队,叫他想办法搞几套保安服给我们。” 骆童鞋歪了歪嘴角,不是吧,难道是守株待兔等那头猛兽再来? 夜晚如约而至,接近冬季的南方城市气候不佳,这段时间一直在下雨,雨下起来阴冷阴冷的,风一吹仿佛能渗进人骨头里去似的,让人隐隐地做痛。 桑健给聂飞城准备了两身保安服,花雕是女孩子,飞飞又是十来岁的小正太,这两个人没法穿保安服乔装,柳深负责车辆,待在路边随时准备接应,也不能进大厦。 最后只剩下聂飞城和云貉,他们快速换好衣服,准备出发。 “我跟你们一块。”桑健往身上套着保安服,聂飞城拦住他,“这不是一般的凶杀案,对方很可能不是人类,桑队还是在外边观察吧,一旦里面有什么异响,你可以带特警冲进来。” 桑健知道聂飞城的习惯,每次接这类案子,聂飞城都不喜欢多余的外人介入,即使是警方也不行,他点点头,将一粒钮扣按在聂飞城和云貉的衣领上,那是微型对讲机,出现意外可随时联系警方,而后拍拍他的肩,说:“好,你们要小心!” “对了,我的PET你帮忙看看。”聂飞城抱起骆颖放到桑健怀里,“记得给它喂香肠,这小家伙只喜欢吃香肠,还有,给它喝点牛奶,我都配好了,在柳深车里的后备箱,记得别冷着它,后备箱里有专门的衣服,一会给它穿上……” “行行行,你就放心吧,哎喂聂少,你确定这小家伙只是条狗吗?”啰啰嗦嗦一大串,又是喂食又是保暖,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桑健拎起骆颖满眼狐疑打量着这条不起眼的小狗狗。 云貉冲桑健挤挤眼,“你答对了,那是他儿子。” 聂飞城有点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桑队,千万别让它出车外,太危险。” 桑健:“……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儿子。” 这次行动按照聂飞城说的,除参加行动的警员外,任何人都不要透露,包括锦发集团,今晚按排班表是阿昌那两人值班,不过阿昌他们早就被桑队给安置了,换成了聂飞城和云貉。 在保安亭里,云貉靠在椅子上架起腿,掀开盖着眼睛的保安帽,问聂飞城:“聂少,你怎么想着要来锦发装保安啊?这能逮着那头冥兽吗?” 聂飞城盯着视频,“撞个运气,它应该会再来。” “为什么?它刚刚才吃了两个人,按道理不会再来了吧,难道它不怕警察?” “它怕,不过,它没什么时间了,所以一定会再来完成任务。” 云貉疑惑地坐正身子,“你知道它的任务是什么?难道是有目的的吃人?” 聂飞城垂下头微微一笑,“我只是猜测,一切要看今晚。” 晚上十二点刚过,外头就下起了细密冷雨,白天人气旺盛的锦发大厦这会也清冷的如同坟墓,特别是聂飞城所在的地下停车场,更是阴风阵阵,又湿又冷,出口的冷风拂在脸上,像针扎似的疼。 最后几辆加班的车辆陆续离开,闪着红光消失在黑色的雨夜里,诺大的停车场空荡荡的,只有地上的碎屑随着冷风在不断打着旋。 “阿嚏!”,云貉揉了揉鼻子,哆嗦着把军大衣穿上,“我靠,真他妈的冷啊!这都快一点了,呼,要不我去打点热水,今晚上看样子挺难熬的。” 聂飞城抬手看看表,“你别走远了,要快点回来。” “行,反正热水房也不远,我很快就回来。”云貉现在直后悔没听柳深的话,临走前,柳深硬是把热水壶塞他包里,他还嚷嚷着“就一晚上放这东西干嘛,有保温瓶不就好了”,现在后悔的要死,因为天气冷,保温瓶里的热水全被他一口气喝光了,现在又渴又想上厕所。 本就清冷的保安亭走了云貉后,显得更为空寂阴沉,几台电脑视频上,一动不动的显示着停车场的每个角落,聂飞城裹紧军大衣,再次看看腕表上的时间:凌晨一点十五分。 他靠在保安亭的窗框上,抱着双臂望向黑洞洞的停车场出口。 夜色中细雨飞舞,离大厦较远的马路上,霓虹灯幽幽地在黑暗中闪烁出微弱的光芒,桑健他们的车停在马路对面,这会时间,不知道小PET睡着了没?香肠带的不多,只有三四根,牛奶也才一罐,天气这么冷,备用的针织毛线衣也不知道够不够暖? 聂飞城双手合着哈了口热气,这桩案子完结了,他想带PET去海南玩玩,干脆春节也在那过了吧,阳光沙滩海浪,小家伙一定很喜欢。 他这样想着,身上也没那么冷了,最近心情似乎越来越好,每次一想到小家伙时,都情不自禁的想笑,他心里清楚,这种感情跟一开始收养PET时并不同,怎么说呢,就像是往本来就清甜的水里又加了点糖,又甜又不腻,反而还想越来越多。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幸福吧,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像人类一样产生这种恋爱的甜蜜感,聂飞城倚在窗口,透过绵绵细雨,遥望灯火幽深的黑夜。 这时,视频里晃过一道车影,聂飞城马上调整状态,集中精神,双手按在电脑桌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地紧盯着那辆刚驶入停车场的豪华奔驰。 不一会,银色奔驰缓缓停在特定的位置上,司机熄火的功夫里,聂飞城迅速把其它各个视频都扫了一圈,视频里显示着停车场的每个角落都是静悄悄的。 聂飞城不禁收紧了拳头,屏气凝神地盯着银色奔驰车。 身着休闲装的司机下车跑到后边打开车门,从奔驰车里走出一位老者,气宇昂然,头发有点灰白,精神气十足,他拄着拐杖,在司机必恭必敬的搀扶下,慢慢朝前走。 就在这个时刻,视频里突然急速掠过一道不起眼的影子,影子速度飞快的从左上角视频中像一道隐形闪电般晃过每一台视频,聂飞城即刻两指横于双眼前用力一划,黑色重瞳瞬时转变成深红色,视频中快速飞过的影子立即清晰:那是头壮如巨牛般的黑灰色猛兽! 四周静寂的可怕,唯有风声和细雨声在耳边聒燥,老者在司机的搀护下稳步走在停车场里,空无一人的停车场,只有两人的皮鞋声“嗒嗒嗒”的回响。 冷风似乎越来越大,像是带着什么庞然大物呼啸而来,老者倏地停顿脚步,问旁边的司机:“阿右,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声音?”阿右疑惑地四周张望,空寂清冷的停车场里,除了少数几辆过夜的车子外,就只有出口呼啸的风声和沙沙细雨声,“老爷,是这里风太大了。” 老者偏了偏头,岁月虽然侵蚀了他的容貌,但那对清亮的眼睛却是异常敏锐,他环顾四周,神情依然没有半点松懈,嘴上淡淡应着,“是么?” 阿右搀扶着老者继续往前走,“晚上风大,老爷还是早些回酒店休息,说不定大少爷还在等着你呢。” “哼,那败家子怎会等我!”,老者冷哼一声,手里拄着的拐杖随着话语重重顿了一下。 阿右见他恼了,便垂头不再多语。 风声越来越紧,所经之处惊起尘屑飞扬,刚走几步,老者便又顿住脚步,他眉头紧锁,清亮的双眼严峻的盯着前方,此时阿右也察觉到不妥,仰起头,迎着冷凛的风眯起双眼,疑惑不解地望着忽明忽暗的四周。 16、大变身啦啦啦! 随着诡异风声的渐渐猛烈,停车场上方几块悬挂的铁皮被吹的“咣咣”做响,这时前方灯管突然爆裂,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快速刮过地面和天花板,所经之处磨擦出“嘶嘶嘶”的细碎声响,而灯管也随着风声的紧迫而至陆续发出爆裂声,火花与碎片同时在空中炸开,本不明亮的停车场霎时变成更为幽暗。 “老,老爷……”,眼前的景象不能不令人惊恐万状,阿右的声音发着颤,他惊惶失措地不停左右张望,腿脚都在打着抖,“怎么回事?为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强有力的手握住,猎猎风中,老者仿佛雕塑般定定地迎风而站,强风很快吹到跟前,借着头顶闪动不定的灯光,阿右眼睛惊恐地盯着地面,抖着手指着前方地面:“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尘屑飞扬的地面上,隐隐约约可见一个巨大无比的影子快速逼近上来,随着影子的越来越近,物体也逐渐清晰,那哪里是一般的影子,分明是一头奇异的猛兽! 离两人还有五米左右时,梭角分明的兽头“哗”地张开硕大口腔,利爪也趁势向两人落下…… 就在这千均一发之时,跌坐在地上的阿右发现另一头冲上来一个同样巨大的兽影,正正好半路拦截住那头恶兽,两头猛兽即刻撞在一块,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接连几管灯泡被叫声震憾的相继爆裂,停车场的光线瞬时又暗了几分,显得更为阴森恐怖,阿右拉着老者慌忙躲在墙柱后边,幽暗中,两头诡异兽影紧紧纠斗在一起,影子投射在墙上,清晰的映出硕大无比的兽头,挥舞在空中锋利的尖爪,互相嘶咬的血盆大口,两头体积相当的猛兽在吼叫声中缠斗的不分胜负。 一时间,撞击声、磨擦地面声、嘶咬声,各种惊悚的声音交织着充斥整个空荡荡地停车场。 眼前的奇异现象让两人来不及细想,阿右搀着老者颤魏魏地往出口走,才刚转身,突然迎面飞奔而来一道利箭般的影子,两人忙跌跌撞撞地闪躲到一边,待那道影子经过身边时才发现,原来那竟是头黑棕色的动物,体积比之前那两头要小一些,它两腿一跃,即刻跳上一头猛兽头部,狠狠往下一咬。 “嗷——!”,被咬伤的猛兽发出震天响的惨叫,头部用力一甩,粗壮的黑爪毫不留情地想抓下那只动物,黑棕色动物敏捷地弹起双腿闪避,身体稳稳地落在另一头兽的旁边,被咬中的猛兽痛的厉害,顺势一个翻滚倒退数十米外。 “那,那是狐狸?!”,阿右目瞪口呆地望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不……”老者缓缓地说:“那是貉子,不过这貉子不是一般的貉子……” 说话间,那头被咬伤的猛兽在吼叫了几声后,很快从地上坐立起来,它的头顶正好是微弱的灯管,这会功夫,阿右才认真看清,原来这头袭击他们的猛兽全身是深蓝似黑的毛皮,它体壮如牛,蓝黑色的头部因为受了伤,鲜红血水汩汩地布满可怖的兽脸,两只黑深幽亮的兽眸狠狠地盯着对面另两头兽。 重重地喘息,死寂般的对视,忽明忽暗的灯光在不停地闪烁,冷风席卷着满地尘屑在半空中飞舞盘旋着,伫立着的两方异兽都像在暗暗较劲般,僵持着不动,只有低低地吼声伴着沉重喘息阴沉沉地回荡。 “噼哩啪啦”一连串急促地脚步声打破死寂空间,收到信息的桑健领着一群实枪荷弹的特警奔进来,阿右像看到救星般扶着老者从地上爬起来奔向警队。 “救命,救命!”阿右手足无措地跑进警员里,朝后指着:“有怪物,里边有怪物!” 持枪的桑健扶着老者,道:“林老,你没事吧?” 老者轻轻地摇摇头,相比旁边吓白了脸的阿右,林胜天依旧保持气宇昂然的风度,除了身上粘了些尘土外,气色丝毫未变。 桑健交待好身后的警员安顿好他两人后,便带着一队特警奔过去。 被咬伤的猛兽见势不妙,身形一转即刻往停车场出口逃去,桑健抬枪射击,数发子弹打在兽身上竟像雨点般纷纷弹落,伤不到寸肤。 “桑队,这边还有两头!”,一名特警正想抬枪时,被桑健一把拿下,“停手!不能开枪!” 已经做好射击准备的特警疑惑不解地放下,桑健没时间跟他解释,他紧锁眉头,望着猛兽逃窜的出口方向,外边阴雨绵绵,冷风袭人,这回追出去不知道还能不能抓得住。 沉思中,突然从出口处传来“砰碰”两声巨响,桑健大叫:“不好,马路上有我们的车!” 话音刚落,身后阴暗处一头兽似乎哆嗦了一下,紧接着迈腿飞奔冲出去,另一头貉子见状也跟在其后。 冬夜的冷雨洋洋洒洒的下了大半夜,并没有停下的迹象,马路边上的路灯也像被冷雨冻灭了似的,无力地闪烁着,骆颖包着小毛毡子,露出两只毛茸茸的小耳朵,脑袋贴在车窗上,柳深的车停在锦发集团大厦的对面,从这个角度往外看,正好对着停车场黑洞洞的出口。 外边的天气看着都冷的要死,车里开了暖气还好点,晚餐只吃了桑健喂的几根香肠和一罐牛奶,那个大条神经的警察,一边喂它还一边跟队员交待任务,好几次香肠都捅到鼻子里去了,气得骆小狗哼哼直叫,索性自己用爪子扒拉下盒子,走到一边去吃。 跟聂飞城比起来,真是差劲透了! 柳深从后备箱给他套上狗狗毛线针织衣,骆颖一直怀疑柳司机是不是得了面部僵硬不治之症,套衣服的动作就跟脸部表情一样,又硬又快,好几次扯着他的小尾巴,痛的他直咧嘴。 跟聂飞城比起来,这位更糟糕! 想到这里,骆颖越发的牵挂停车场里的聂飞城,他想不明白聂作家是为了什么这么搏命,这种打怪兽的事情明明就应该是警方或驯兽师的事嘛,干嘛非得趟这出混水,就算为了写小说也不必亲心亲力的取现场题材吧! 更何况还得拿命去搏,多划不来! 骆颖叹了口气,狗脑袋靠在雨珠密布的车窗上,无限惆怅地望着窗外,前面驾驶位的柳深好像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骆颖听了又有点烦躁,小爪子趴在窗户上,无聊的刮起车窗外边流动的雨滴。 一团黑影从停车场出口窜出,似影子般快速冲破夜雨窜上冷清的马路,正用爪子数着雨滴玩的骆颖霎时一愣,借着雨夜下微弱的霓虹灯光,他看清了那团伫立在马路上的黑影是一头闪着幽暗蓝光、体积壮大如牛的兽类。 这不正是在出租车上那晚,从车顶一跃而下的猛兽吗? 骆小狗的嘴巴张成了O形。 刚才看到桑队他们一众特警奔进停车场,还以为已经大功告成,看这情形八成是从特警们的枪杆子下逃了出来。 那聂飞城呢?对了,聂大神不会有事吧!? 骆童鞋的心啊,瞬间被提上嗓子眼,哽在喉口半天发不出声,而马路上的兽类明显不愿在大路上待太久,两只铜铃似的深蓝眼珠一转,即时瞄向了骆颖所在的方向。 骆颖呼吸一窒,小狗爪子忙捂着狗脑袋往车窗底下缩: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千万不要望向这边啊啊啊! 他哆嗦着趴到前排柳深的驾驶位,咬着柳深的衣袖拼了命的扯:拜托,快起来!外边有怪兽啊!喂喂,你别睡死了,快点起来! 可怜骆小狗生拉死扯,柳深却像老僧入定般就是一动不动,急的骆颖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面瘫男,再不醒来我们就完蛋了好不好! 车窗在这时突然一暗,紧接着车顶发出沉重的落地声,有过类似经验的骆颖悲催地意识到,那头兽又跳上车顶了,阿门! 柳深仿佛睡死过去,骆颖已经对这面瘫男绝望,尼码的,难道坐在这里等死吗?要是自己是个人该多好?要是自己能开车该多好? 骆小狗急的尾巴不安地晃来晃去打着圈,他低头张开爪子,悲观的发现这狗爪子跟人手还是差太远,方向盘是肯定握不稳,再说,他的狗腿也实在太短,根本够不着刹车或油门。 落在上头的猛兽重重地踩着车顶,每踩一下都震动到车身不住的摇晃,骆颖不知道这辆国产车能撑多久,急火攻心下,他抱着小脑袋瓜子闭紧狗眼,躲在后排车坐下边不停的发抖。 原本以为变成神作者身边的一条狗还不算最坏的境况,现在才明白,被猛兽吃掉才是他最终的命运,我靠!为神马自己的会这么惨啊啊啊! “碰!”,不知道是不是忿气上涌,骆颖只觉得脑袋像被炸开似的,数道白光在眼前飞过,仿佛流星弹般一朵朵炸开,整个脑袋瓜子都在嗡嗡做痛。 他浑身一哆嗦,打个抖就陡地睁开双眼,白光已经消失,车震却还在继续,驾驶位的柳深还在打呼噜,可是,他很快发现了自己的不同。 撑在地面的不再是肉呼呼的小爪子,而是他的手! 没错,是双骨节分明,修长且还算光滑的手!骆颖难以置信地举起双手,伸缩五指,翻过来又翻过去,然后再跪立起身体,上下打量自己一番。 除了被撑爆的毛线狗狗衣服外,这具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男性身体真是他自己的! YES!太棒了! 骆颖兴奋地拍拍自己的脸,确定这不是个梦后,马上一把扯过前边死睡的柳深,边扯着面瘫男的衣服边小声嘀咕:“兄弟对不住哈,咱俩不能死在一块,借你衣服用一用,反正你现在也派不上用场,还不如助我一衣之力。” 车顶上的轰踏声越来越聒燥,估计顶上那位也等不及了,须臾间,一只粗糙皮革似的巨大兽爪“咣”一声重重落在车前窗,好在这辆装了防弹玻璃,不然可得玻璃渣子四飞五溅。 换好衣服的骆颖利落地坐上驾驶位,他虽然一直没买车,可车证早在高中时就拿到手了,这几年宅在家里写作,时不时也会借同学朋友的二手车开开,车技倒是没生疏过。 打火、挂档、油门加速度,黑色轿车嗖地窜了出去,车顶上的猛兽压根底没料到里边的人还会开车跑路,这突然一奔腾,重点不稳,没几米便翻滚下车子。 嘿嘿嘿,小样! 骆童鞋耸着肩膀还来不及得意的笑,只见那头滚落下马路的猛兽很快又翻滚起来,蓝黑色额头上,落着斑斑血迹,在冷夜幽光中显得尤为骖人,它低垂着头,不甘心的磨着牙,嘴里发出“嗬嗬”的低鸣声,双腿鼓起青筋猛然一跃,向着车子奔来。 骆颖眼皮哆嗦着跳了几下,尼码的,要跟我玩命哈? 17、跟大神住在一块了。 正准备打方向盘调头时,一声高昂凛冽的兽吼声震破雨夜,正快速冲过来的猛兽刹时间止住脚步,骆颖顺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马路上,一头闪着黑色冷光的兽犬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深红色眼珠在如墨夜里仿佛两团火球,而它的旁边,还站着一头较矮一些的……狐兽?! 被咬伤的猛兽似乎有点俱怕,它磨着牙慢慢后退,发出不甘的低吼声,最终无心恋战,转头奔向茫茫夜雨中…… 凌晨三点,没想到这种时间还有营业的咖啡厅,比起周围狼吞虎咽的几个男人,骆颖还是很有礼节地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手里的热咖啡。 尽管这样,他还是没法忽视桌对面那个男人炙热的目光。 “你现在可以说你是谁了吧?”盯了他许久,聂飞城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还用问吗?我就是你养的那条英格兰犬啊! 当然,骆颖再怎么没脑子,还是不会大刺刺地说出这种无厘头的话,其实这会他是挺后悔的,早知道当时就应该开着车子跑到另一个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而不是傻瓜似地呆坐在车里,等着被人抓个正着。 不过他最纳闷的是,雨夜里虽然清冷幽暗,可他清清楚楚看到了街对面伫足的两头兽影,没想到的是,只眨了个眼,留在原地的那两头兽瞬时就消失不见,不等他回过神来,车窗就被聂飞城敲的“咯咯”响,他连逃跑都来不及,愕然地瞪着一身雨水的聂飞城。 这家伙是从地里钻出来的吗?! 面前的男人笑的很温和,黑色重瞳深深地望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读出什么内容。 “那个……其实我是……”,他挠挠头,实在不知道该圆个什么慌才好。 一个毛线团扔到他脸上,“给你,把我的衣服还给我!” 骆颖接着狗狗毛线衣,无奈地转回头,面瘫男柳深披着件云貉拿来的军大衣,里头只有一条短裤叉,硬着张脸对他说,“快点啊,给你十分钟时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这,这脱了后我穿啥啊?总不能变成狗吧,再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变回去。 聂飞城低头笑了一下,拉起他说:“跟我来,我给你找几件衣服。” 咖啡厅内间,聂飞城从花雕手里接过几件新衣裤,递给他,轻声说:“快穿上吧,别着凉。” 骆童鞋忙不迭地点点头,背过身脱衣服,才拉了一半,回头见聂飞城正忘着自己,脸不知怎地又红了,“呃,那个,能不能回避一下啊?” 身后转来男人低低地笑,骆颖觉得自己的脸烧的厉害,大家都是男人害什么臊啊,真他妈的没用。 快手快脚地套上衣服后,调整会心态,骆颖这才转回头,结果又跟那双幽深的重瞳对个正着。 重瞳幽幽深深,仿佛看了一眼就会情不自禁地被吸引进去,骆颖呆呆地与聂飞城对视了好一会,聂飞城又笑了,走到他面前,伸手从他的发顶慢慢地抚摸到颈部,动作轻缓温和,当落在颈部的时候,他轻声问:“你是PET,对么?” 骆颖一怔:呃,你猜对了。 尽管骆颖并不想承认自己就是那头懒洋洋地英格兰小屁犬,可是在聂飞城温柔的眼神里,他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我跟你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狗狗的奇异事件一点也不会比打怪兽正常到哪里去,所以骆颖还是想讲个清楚,不过聂飞城显然并不想听,他微笑着用修长的手指捂上骆颖的嘴唇,“没关系,我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啊哈?骆颖僵在原地,霎时无语。 湿润温热的指腹轻压在唇上,令人不忍移动,聂飞城好看的笑容在眼前慢慢放大,而后张开双臂,轻轻将他拥抱进怀里,骆颖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跟聂飞城的胸膛贴在一起,暖哄哄的,像揣着个烤炉,这心跳咋就越跳越快了呢? 从内间出来后,围坐在圆桌前吃点心各位都纷纷回过头来,云貉咬着蓝莓曲奇冲他晃晃:“哎,小狗狗,吃不吃曲奇?” 原来大伙都已经知道他是谁了?!看着在坐各位神秘兮兮的了然笑容,骆颖抽了抽嘴角,一时语噎。 柳深闷闷地看云貉一眼,有些悻悻然地道:“他晚餐吃了四根香肠和一罐牛奶,又没活动,这会时间不会饿的。” 面瘫男睡饱了就有时间来讽刺他?哼,也不看是谁把你给拯救了!骆颖心里暗暗腹诽。 “听说变身会肚子饿,我每次都这样噢。”小正太飞飞吸着可乐冰沙说道。 花雕捏捏他的小脸,嗔怪:“你以为是你啊,小吃货!” 她从桌上取了一盘刚烤好的芝士香肠,扭着婀娜腰肢踱到骆颖面前,姿态风骚地搭在他肩头,“嗨,帅哥,来块芝士肠仔?” “我来吧,麻烦你去冲杯热可可。”聂飞城不动声色地伸手横过,恰到好处地挡住花雕的丰胸挑逗。 花雕撇了撇嘴,面露遗憾地将盘子交到聂飞城手上,扭着腰肢去冲热可可,云貉对她咧咧嘴,“那是他儿子,别想占便宜!” 花雕经过时狠踩他一脚,“嗷!”叫的人却是柳深,飞飞咯咯咯地直笑。 谁也没有留意到端着盘子的聂飞城小小声地嘀咕:谁说他是我儿子的? 骆颖:…… 需要叫他爸爸么?骆颖张了张嘴,又挫败的闭上了。 对着跟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叫爸爸,这比打怪兽还需要勇气,不过听了聂飞城嘀咕的话,他心底还真有点小小的喜感。 …… 市中心悦鑫集团大厦顶楼,东方一缕晨曦透过没遮严的窗帘,照进房里昂贵的实木地板上,阳光将地面上弯弯曲曲残留的斑斑血迹映着分外剌眼。 “别动。”相隔不远的大床上,一个男人正小心冀冀地替怀里人擦拭着额头的伤,而怀里人只穿着单薄的纯棉衣裤,冷汗已经湿透了背部。 “当啷”,过了好一会,钳子夹着血色棉球落盘后,怀里的人才重重地吁出口气,绷紧的身体终于软软地倒在男人怀里。 “为什么不听我的,还要去锦发?” 秦雨声虚弱地将头抬起来,一双深蓝色的眼睛里水汪汪地,让人心生怜悯,程东彬心疼地将他小心放倒在床上,捋开了挡在额头的发丝,秦雨声握住他的手,绽开笑容:“云水湾不是没多少时间了吗?我也是想……” “雨声,我知道你的想法,但你不能用命去拼,现在警方已经注意起这单案子,风声这么紧,你不应该这种时候再出去。” “可是……”秦雨声挣扎着想起来,又被程东彬按在床上,他叹了口气,“当初我们说好的,这笔生意交给小杰去做,你非得渗合进来,接下来的事我会让小杰去办,你不要再出现了。” “东彬,这起生意现在没这么简单,我昨晚又碰到他了,而且不只一个,他还有帮手。” 程东彬神色一凛,握紧了他的手,问:“你知道那头围攻你的兽是谁吗?是跟你一样的兽类?” “不,他跟我不一样。”秦雨声露出个凄凉的笑,“他是聂家的监兽师,被聂家的人盯上,我能待在这里的时候恐怕不多了。” “监兽师?”程东彬更为紧张,“什么监兽师?他会捉你吗?” 秦雨声闭上眼睛,虚弱无力地叹息着,“不知道,应该暂时还不能,但是一旦被他捉住,我就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雨声,我不会让你离开的。”程东彬握紧他的手放至嘴边吻了吻,“这事交给我,我会安排小杰去做,你不要再露面了,迟些时候我送你出国避避,等云水湾的事了结后,我再接你回来。” 秦雨声睁开眼望着他,“东彬,云水湾,真的对你这么重要么?” 男人的神情陡然冷硬,眼里闪出一道决绝的目光,“是的,它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一个人得到这块地!” 大清早,一股浓郁的蛋香从厨房飘出来,骆颖吸着拖鞋,打着哈欠,晃着胳膊走进厅里望了望四周,见聂飞城在厨房里忙活,便倒了杯水靠在厨房门边看着他,聂飞城正在煎鸡蛋,回头看见他后,笑着说:“就快好了,你等会啊。” 骆颖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后问:“呃,要不要我帮忙?” 这句当然是客气话,让一个终日宅在家里写作,长期只用泡面快餐裹腹,只会烧开水的男孩去做饭?开玩笑,除非主人做好厨房被炸掉的准备。 好在聂飞城也不需要,“你坐着吧,我都做好了。” 骆颖又挠挠头,“好,那个,不用做太多哈。” 帮不了忙的人也不想给人添麻烦,让心目中的盔枷大神亲手做饭给自己吃,骆童鞋总觉得有些大逆不道。 唉唉,以前做狗是没办法,现在多少有点羞愧。 早餐很丰盛,金黄色荷包蛋、芝士火腿肠配黄油小餐包,外加牛奶和小份水果,聂飞城替他放好刀叉,又关切地问:“会用餐具吗?我来教你。” 骆颖:…… 其实,人家并不是一条狗狗转化过来的,人家本来就是一个人啊! 面对聂飞城关切的目光,骆颖咽了咽喉咙,轻咳两声,“没事啦,我会用的。” “呃?”聂飞城投来质疑的眼神,骆颖又轻咳两声,“那个啊,我以前经常看你这么吃,我就学会啦,呵呵。” 他切了块火腿肠,举起叉子冲聂飞城晃晃,一脸轻松地说:“你看,这不是很简单吗?” 当然简单啦,正常人都会用吧,自己又不是笨小狗。 18 说完,一口吃下火腿肠,还不忘得意的挑挑眉,聂飞城松了口气,手越过桌子捏了捏他的脸蛋,笑着说:“是啊是啊,我差点忘了我的PET是最聪明的小狗。” 骆颖微笑,定格,脑门滴汗。 因为没想到心爱的小PET会突然变身,家里也没准备多余的衣服,好在变身后的PET看上去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身材方面嘛,就是矮了一点,偏瘦了一点,嗯嗯,不要紧,聂飞城对自己的厨艺相当有信心,没过多久就能把小PET养的白白胖胖。 他打开衣柜给骆颖挑了几件偏小的衣服,然后对他说:“先穿着吧,我们等会上商场,给你买几身衣服和日用品。” 骆颖不好意思地接过衣服,看了下牌子,哇靠!老贵了,像骆童鞋这样的好孩子从小节检惯了,买条裤子都不超过六十元,成天宅在家里更是热衷比商场便宜的网购,说起来,他参加了大大小小数百次网秒杀活动,收获颇丰。 “其实我随便穿点什么就可以了,不用太破费的。” 骆妈从小教育的好,贪小便宜是劣性,所以骆颖从没贪过谁便宜,聂飞城愣了愣,听明白后忍不住笑了,他摸摸骆颖的头,声音一下子放软了许多,“我想给你买,还不行吗?” 聂飞城说话时靠的他很近,气息温润地拂在脸上,骆颖只觉得脸皮温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度,说话也不顺畅了,吱吱唔唔地说:“那,那就麻烦你了。” 他内疚脸红的模样让聂飞城看了蓦然心动,又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发顶,放缓了声音唤他:“PET……” 骆颖抬起头,“嗯?” 聂飞城望着他许久,才调开目光,“我们出去吧。” 本来说好两人散步出去的,结果等在电梯口时,电梯门一开,里边站着一群人,竟然是云貉他们,云貉口快地叫道:“哟,聂少你们要出门啊,去哪啊?” 聂飞城的脸瞬间冷了几度,“你们来干嘛?” “上你家讨论案情啊,顺便吃中午饭。”云貉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穿着紧身皮裙的花雕撑着电梯门,说:“上次你叫我们调查程氏和秦雨声的事,有结果了。” 聂飞城没好气地说:“今天没空,下次再说吧。” 众人的眼神霎时变得诡异,并纷纷转移目标,全都落在骆颖身上。 骆颖脸色发热,低声说:“没事,下次再买吧,大伙都来了。” 一行人即刻发出阵吁声,聂飞城捏捏骆颖的手心,“晚上再带你出去买。” “哟哟,好冷啊。”云貉冲两人伸伸舌头,一只手搭在旁边的柳深肩上,“阿深,我们好久没逛街啦,啥时候一块上商场啊!” 高大壮实的柳深僵了会,低声说:“聂少这个月还没发工资……” 花雕扭着身体推开这两人,“别找我借钱啊,化妆品还不够钱付款呢。” 煮好茶水,切好水果,大家又围坐在厅里讨论冥兽案件。因为骆颖已经成人,没法再被聂飞城搂进怀里,聂飞城抱习惯了,一时嫌手痒,也不顾其它人异样眼光,拉着他一只手放在手心里揉玩着。 “从昨晚的交手来看,这头冥兽的功力很强,要捉住它恐怕不是件简单的事。我想,要等成俊把桐家人找来,大家找个时机一起收网!”聂飞城做了个收手的动作。 云貉嚼着苹果,问聂飞城:“聂少,你怎么知道冥兽会袭击锦发集团的大股东林老?” “锦发与悦鑫一直是商业死对头,程东彬袭击大股东,就是想搞垮锦发。”柳深接着说:“不过,他们又是这次云水湾的商业合作伙伴,有点奇怪。” 花雕端着花果茶轻啜一口后,道:“我查到些资料,如果没估计错的话,应该这才是两家上市公司合作的真相。” 她掀起紧身皮裙,露出黑色性感网状丝祙,纯洁的骆童鞋见了脸色愠红,马上移开视线,喂喂,所谓的真相就是你的大腿吗?这位美女也太那啥了吧! 花雕从丝袜里姿态撩人的摸出一叠资料,掷在桌上,“经过几天的调查,我们发现锦发与悦鑫的合作是有另有隐情,三个月前,市土地拍卖会上,锦发意在必得的以大手笔投下市郊黄金宝地——郦山天然湖,也就是现在的云水湾楼盘,但在随后的一个月里,锦发集团副董林楚河频繁与悦鑫的程东彬见面,第二个月就传出锦发要与悦鑫联手的消息。” 聂飞城支起下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问题吧?” “对,从一开始就想独占天然湖的林楚河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原因在这里!” 花雕从资料中拿出一张照片,“原因就是这个人。” 骆颖眼尖,立即认出这就是那位叔叔,悦鑫的三少,副总经理程东为,怎么跟他扯上关系? “上次介绍过了,他叫程东为,是悦鑫集团的副总经理,程东彬的三弟,不过对锦发的林楚河来说,他可不只是这么简单。”飞飞眨巴两下大眼,开始吊众人胃口。 云貉不耐烦扔个纸巾团砸他,“小屁孩子,快点说啊!” “就你这态度,说个屁啊!”飞飞捂着脑袋撇撇嘴,“谁是小屁孩子,哼!” “好啦好啦,你是老妖精了还不行吗,快讲!”聂飞城也没了耐心,真受不了这些家伙。 飞飞叼着牙签,说:“这个男人是林楚河的情人,呃,应该还不算吧,是林楚河的心上人,林楚河为了他,居然舍得放下云水湾的巨额利润,心甘情愿地与悦鑫合作。” “呃,原来悦鑫靠的是男色公关啊。”云貉了然地点点头,“长的是不错。” 柳深轻咳几下,他立马丢下照片,改口:“不过不是我的菜啦,哈哈哈!” 骆颖凑上去拿起照片反复的看,没错,这个叫程东为的男人确实是他童年见过的那位叔叔,他居然是林楚河的情人?! 写小说的作者通常会饱览各类网络小说,骆童鞋虽然写的是奇幻小说,不好意思的是,对耽美男男类的小说也是情有独钟,用网络上的通俗语来讲,他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腐男。 美好形象的叔叔居然是富商男人的情人,腐男骆颖一下子还是很难接受,他问花雕:“你们都查清楚了吗?会不会搞错了?锦发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独享利润,给悦鑫分一杯羹?” “小狗狗,你在怀疑我们能力吗?”花雕挑挑漂亮的眉毛,“我们花了两天的时间在查阅这起案子,这已经是超出以往任何一件案件的时限,林楚河确实是鬼迷心窍,对程东为一见倾心,据调查,他是在去年一次年终商业春铭会上见到程东为的,当时就拼命追求,不过好像程东为丝毫不动心,眼下用云水湾工程来搏美男一笑,有什么不可能?锦发家大业大,实力雄厚,区区一个云水湾又算的了什么!” “那好,你接下去说,就算锦发是与悦鑫是因为程东为的关系才合作的,那后来停车场的冥兽食人案呢?又是怎么回事,既然锦发都愿意合作了,那悦鑫又为什么要这么干?或者说,冥兽不是悦鑫养的?我们的思考方向错了?” 聂飞城抛出种种疑问,让众人默然,片刻后,花雕还是坚持己见,“我认为方向没错,养冥兽的就是程东彬,他身边的秦雨声就是那头成年冥兽,而程东彬为什么要驱使冥兽去锦发食人和攻击大股东林胜天?就是因为他想独吞云水湾!” “这也不对啊。”骆颖想了想,问:“如果按你说的,程东彬养了那头……那头什么兽?” “冥兽。”聂飞城握握他的手心,小声地提示他。 “对对,那头冥兽,他这么做是想独吞云水湾,可我明明记得刚开始冥兽食人案是发生在悦鑫集团啊,程东彬总不能养头冥兽先把自己公司的人给吃了吧!?” 飞飞望天:“说的也是噢。” 云貉诧异地看骆颖一眼,“哟呵,你这只小狗还挺聪明的,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吃睡拉呢?” 骆颖:…… 人家是人好不好!说起来,你旁边那位面瘫男才是只会睡的猪!要不是自己及时变身成功,恐怕这会早就在那头啥兽的肚子里,没准已经消化掉变成便便给排出来了。 “这里是个疑点,如果像花雕说的,程东彬是冥兽的饲主,秦雨声是他养在城市里的冥兽,那么,最先发生冥兽食人案为什么会是在悦鑫,应该在锦发才对。还有,通过昨晚的事件,这头冥兽原始攻击性很强,在城市里生活至少十年以上,最关健是,他还会布结界!”聂飞城沉着脸说道。 “对啊,昨晚阿深就是中了那头兽的结界。”云貉心疼地捂上柳深的额头,“搞得他在结界里拼死拼活的,好不容易才出来。” 结界这类名词对写奇幻小说的骆颖来说并不陌生,但也只限于小说和动漫里的理解,现实生活他可没见过,所以这会疑惑地问:“什么结界?柳大哥昨晚不是在车里睡着了吗?” “睡什么啊!”,云貉激动的一跃而起,拔开柳深垂落在额前的发丝,指着额头发顶里若隐若现的几块血斑,忿忿不平地说:“你看看,就是在冥兽布的结界里被伤的。” 骆颖还是不解,一脸茫然地望向聂飞城,聂飞城安抚着他的手,解释道:“你昨晚所看到柳深一直在睡觉,其实不然,他是被冥兽使用幻力拉进了自己布的结界,等于就是另类空间,在这个另类空间里,柳深要用尽能量打退冥兽所布下的种种恶兽和陷井,如果打胜了,他就能冲破结界回到现实中,如果死在结界里,他就再也出不来,现实中的柳深也会相应死去,看上去就像是突发脑发溢血之类的暴死症。” 看着柳深额头、脖颈、手腕上隐隐约约露出的血痕,骆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昨晚看似睡的呼呼响的柳深,一直在另类空间里与猛兽殊死搏斗啊! 花雕抿着鲜红的唇,接着道:“聂少说的没错,悦鑫大厦的冥兽食人案没有突破,我们就没法自圆其说锦发的案子”,她低头沉思片刻,又把话题拉回程东彬身上,“上次你叫我调查程东彬与秦雨声的资料,我查到了,虽然不多,但还是有些用。” 她说话时,飞飞已经从桌上的纸张里抽出秦雨声的那几张详细资料,边看边念:“先说程东彬吧,程东彬今年四十一岁,是悦鑫创办人程氏家族的长子,中国上海人,在上海出生,一直到高中都在上海市读书,大学转到香港大学就读,就在二十年前,他在香港读书时,交了个福利院的同学,就是秦雨声。” 聂飞城微挑眉,示意飞飞说下去。 “我们特地咨询了香港那边的朋友,找到秦雨声在福利院里的个人信息,秦雨声,资料上显示四十岁,五岁时在香港圣约翰大教堂门口被神父发现,据说发现时,周身血迹斑斑,神父可怜他但又怕惹祸上身,治好伤后就送他去福利院,一直到大学。我们再说回程东彬,程东彬贵为程氏长子,程家大少,私人生活一向丰富多彩,初中时就与女友同居,呃,对了。”飞飞举起水果叉晃了晃,“从过往情史里显示,程东彬并不是天生的同志,换句话说,完全是因为遇到了秦雨声,他才变弯的。” 云貉“呃”了一声,“可那家伙长的不怎么样啊,至少我就看不上!”说罢,还别有用意地往柳深肩上靠靠。 花雕抽抽嘴角,“切,人家也算是英俊挺拔的帅气青年,你看看他这眉眼,欲语还休,整个一楚楚可怜的弱男子。”她支着下巴,举着秦雨声的照片,哀叹一句:“唉,没准就是这付林妹妹似的俊模样,惹的程大少心花怒放,一不小心就弯了,现在的男人呃……” 19、生个孩子吧 骆颖凑上去瞧瞧,这张照片拍的是秦雨声的单人照,身着一身纯棉休闲运动服的秦雨声怎么看都不像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目测最多二十八岁,他身材清瘦挺拔,除了肤色有些苍白外,面容可以算的上是十分秀丽,他正从某商场出来,手里拎着几袋食品,一手打着手机,天空雾色茫茫,是个快要下雨的傍晚,他看着神色匆匆,似乎赶着回家。 “他们两人同居了二十年,从大学开始,自从程东彬结交了秦雨声后,整个人都像换了个人似的,从风流潇洒的花心大少转变成中规中距的名门贵公子,毕业后秦雨声跟着程东彬进了悦鑫,听悦鑫的老员工说,当时年轻俊秀的秦雨声来悦鑫还让董事会好几个元老大为不满,特别是他一来就任副总经理助理,呃,程东彬当时毕业后就在悦鑫任副总经理。”飞飞咬着水果叉巴咂了一下嘴,“为了一个秦雨声,程东彬好像跟家里都闹的很僵。 “那倒是,好端端的一个风流贵公子居然恋上一个孤儿,而且还是个男的,传出去确实很没面子。”云貉耸了耸肩。 “不过后来好像发生了些事,不仅让悦鑫董事会里的人个个都妥协了,而且程家也不再反对他们两人的事,只是不许对外张扬。” 因为牵扯到那位叔叔,本来对悦鑫八卦新闻没什么兴趣的骆颖,也好奇地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他们转变的?” 花雕从桌上摸出一张新闻剪报,两指夹着抖了抖,“我查到了当年港报的新闻,悦鑫集团在那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经济危机,董事会元老们纷纷抽股离职,而七个月后,跌入困境的悦鑫集团又奇迹般咸鱼大翻身,程东彬在这次事件后稳坐悦鑫总经理职务。” “我们后来还调查到,抽股离职的几个元老在此后两年里,先后离奇死亡,这是查到的照片资料。” 花雕将桌上的资料全部摊开,指着其中几张清晰可怖的彩照,骆颖刚探过去想看个究竟,聂飞城拉住他,手掌盖在他眼睛上,轻声说:“别看,这种照片很可怕。” 他的暖味引得周围一阵轻嘘,云貉故做娇弱无力地模样往柳深身上倒,“唉呀,好怕噢,快点挡住人家的眼睛啦。” 柳深:…… 飞飞:…… 花雕:……啊呸!哪里有垃圾筒,我快不行了,找地方吐! “厨房转角有,快点去吧。”聂飞城淡定地指了指方向,也没管众人满头满脸的黑线,照旧捂着骆颖的眼睛,另一只手把照片挪开。 “聂少,不用这样,我……我能看。” 连杀鸡都得躲的人,说这话的口气多少有点虚,不过宁可看血腥照片也好过被周围的人笑话,特别是,还有花雕在。 让女孩取笑,骆童鞋可真没面子,聂飞城还不放心,捂着他眼睛的手松了松,问:“别勉强,PET你现在还小,不知道这些兽类杀人有多可怕,看了别被吓着。” 云貉抽着嘴角指了指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骆颖,“他还小?” 倒是里边年纪最小的飞飞毫无俱色地仔细观察起那几张照片,“从照片上看,这几位悦鑫元老都是被兽犬所咬死,只是警方一直无法破案,只能当成疑案悬着,这样说来,有可能是程东彬与秦雨声一起联合做案,设计了这个圈套,既能自己上位,又清理掉了妨碍情人的老家伙。” 案情进展分析到这里,大家都有些明白了怎么回事,就连一直半知不解的骆颖都大致理清了程东彬与秦雨声两人的关系,聂飞城沉思了一会,郑重地提出两个残留的疑问:“虽然你们查到了这些资料很有用,但是,别忘了那两个疑点还没法解释,第一,假设秦雨声就是那头食人的冥兽,那么他是从哪里来的,在香港教堂被发现时他已经五岁,是谁把他带进人类社会的?” 众人沉默了,聂飞城又继续说:“第二,在之前的假设成立的情况下,秦雨声为程东彬所用,两人是情侣关系,那么,悦鑫集团本身那三起电梯命案,又是怎么发生的,原因是什么?” 他这一问,本以为有突破口的云貉等人顿时又泄气不少,思路转来转去,竟又转回原地,柳深闷闷地说:“看来还得从程东彬那边找突破口啊,不过,如果我们的分析属实,那这会程东彬带动着受伤的秦雨声恐怕早就防备上我们,就是警方去找他谈话,以他那种混迹商界的老江湖,才不会轻易上当,只怕打草惊蛇。” 柳深说出了大家的心头难处,众人一时都沉默不语。昨晚虽然阻止了冥兽的攻击,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收获,这头兽一直还是个谜,而且总不能因为一己之见就大刺刺地跑到悦鑫去拉秦雨声吧! 正当一筹莫展时,骆颖弱弱地举起手来,小声说:“那个,我好像认识这个人,看看能不能找找他,问问情况,也许能问出些什么事来。” 聂飞城看着骆颖指着程东为的照片,诧异地说:“PET,你怎么会认识他?” 云貉也好笑地耸耸肩,“不会吧,小狗狗,你认识悦鑫三少?开什么玩笑!” 花雕也好奇地支着下巴问他:“是啊,PET狗,你是不是秀逗了,不要看了帅哥就往前冲啊!” “说不定PET在路边吃过程三少扔的火腿肠什么的,就算认识了对不对啊?”飞飞眨巴两只大眼,有些肯定地说。 骆颖怒:人家不是乞丐狗好不好! 他抽抽嘴角,连解释都懒动嘴皮子,算!跟这帮孙子没什么好说的,不过,就算不是为了这起案件的事,他仍是会去找这位叔叔,骆颖拿起程东为的照片默默地看着,不知道程叔叔是自己的什么人,这些年,他为什么一直要暗暗地帮妈妈和自己呢? 暮色渐暗,云貉等人走了后,聂飞城边收着碗边对骆颖说:“一会我们去逛商场,你看你想买什么?” 骆颖也帮着一起收拾,他有些脸红地说:“不用买什么了,都能穿的。” 骆童鞋怎么好意思说自己完全可以回自己的单人公寓拿衣服啊,唉唉,现在聂飞城真的把自己当成了那只笨狗PET的幻化,就是想走也走不了,还是趁某个没人的时候,自己跑回去打包行李,再跑回来? 那要是聂飞城问起行李从哪来的,怎么说?对了!最要命的是,自己跟原封网的合同书还没填呢,还有他的小说,都好几天没更新了吧,会不会被粉丝的砖头扔死啊! 骆颖这时想到如果自己一直当着小屁狗PET混在聂大神身边,那他原本的生活好像就没法继续了,还有啊,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变回去啊? 想到这里,骆颖又是一阵心悸,是噢,要是变回去,那……那他可怎么变回来呢? 躺在聂飞城怀里和大腿的日子再美好,那也是一只做狗的日子,跟做人怎么比,骆颖觉得自己的头瞬时要变成两个了。 他发呆这会,聂飞城凑过来,见他呆呆地,把手放在他额头上,“PET,你不舒服吗?” “呃,没有没有。”不知道狗主子会不会知道自己身体的秘密,反正离奇的事对聂飞城来说已经够多的了,没准他真会知道,骆颖抬起头,看着聂飞城关切地眼睛,内心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口:“聂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变吗?” 关健是,人家还会不会变回去啊?! 聂飞城听他这一说,怔忡了会,便温柔地笑着揉揉他的发,“因为小PET已经长大了,所以就会这样啊。” 呃……这样咩,话说,他好像本来就是这么大啊。 骆颖还不死心,抓耳挠腮好半天后,大着胆子问:“那我不会再变成狗狗吧?” “这可说不定。”聂飞城笑笑地说。 骆颖霎时觉得天都黑了,苦着脸又问:“那我要怎样才能不变成狗啊?!” 只要不做狗,叫他干嘛都行! “除非你……”,聂飞城幽深的重瞳里掠过一道浮光,唇角笑意更深,“除非你能完成聂家的任务,就可以提高幻力,自由控制变身的时限。” 聂家的任务?!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烧杀抢劫黄赌毒嫖,骆颖觉得,就是让他割二两肉也干了! “是什么任务?快告诉我!” 聂飞城看着捉急万分的骆颖,忍俊不禁地笑出来,好可爱的PET,就是变了也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得告诉小PET才行。 骆颖搞不懂聂飞城在笑什么,着急地又追问:“你快说啊,聂少,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去干!” 聂飞城笑意更深,“你完全可以做到,而且,也必须去做。” 望着聂飞城一双幽深地重瞳,骆颖好像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他心跳加速,脸皮发热,结结巴巴地问:“是,是要干什么啊?” 聂飞城微微笑着,一手搂上了他的脖子,这个看似小的动作实则伏度很大,瞬间就将两人的距离拉着鼻息相亲,骆颖的脸更红了,头不禁垂下来,他本来个头就比聂飞城要矮一些,这会头一低,更显得乖巧又带点惶惶。 聂飞城低下头,看上他的眼睛轻声说:“给我生个孩子……” 啊哈?!骆颖猛地抬起头,傻呆呆地望着聂飞城。 聂飞城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柔情地看着他,再次重申:“PET,只要你给我生个孩子,你就能提升幻力,有了幻力就能自由控制身体的转变。” 对方眼神相当认真,甚至可以用情深似海来形容,可是…… 窗外暮色已深,雨后凉风透过窗帘吹进来,十分清爽,二十九楼的空气很好,夜景也不错,时钟在墙上稳妥地滴答做响,没洗完的碗还在放在厨房台面上,周围的一切,应该再正常不过了吧! 可是!为什么会听到这样的话呢? “给我生个孩子……” 骆童鞋脑门上黑线并落,嘴角抽搐,僵了好半天后,才呵呵干笑两声,“你开玩笑吗?聂少,这一点都不好玩啊。” 何止不好玩,简直就是惊悚! 20、骆童鞋的纠结 “小PET,你才刚幻化,可有些事我必须得先跟你说清楚。”看着骆颖惊愕又惶恐的模样,聂飞城忽然有点心疼,他拉着骆颖的手,让他坐在沙发,自己则半跪着将他的双手包进手心里,仰起脸深深地看着他,“你是聂家选配给我的繁衍犬,是我的伴侣,我们得有自己的孩子,而且生了孩子后,你身上的幻力才会备增,才能自由控制肉身转变。” 等等,等等,骆颖的脑门像被什么夹住了,晕呼呼地有点疼。他喘了口气,内心将聂飞城刚才的话好好总结了一下,指指聂飞城,又指指自己,“你是说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的伴侣,所以我要给你生孩子?!” “嗯,可以这么说。”聂飞城点点头,还是仰着脸微笑着望着他。 “可我,我是男的啊!”骆颖急晕头了,指手划脚,极力反驳:“就算没变之前,我也是只雄狗,怎么能生孩子呢?” 额滴神啊,这不是耽美小说里的经典桥段吗?腐男骆童鞋内心泪流满面,卖糕滴!呃是个男滴啊! 聂飞城微笑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PET,繁衍犬不分雌雄,只要是挑中的繁衍犬都可以交配繁殖,你不用担心。” 人家不是担心这个啊拜托!骆颖无语凝噎了。 聂飞城见他呆若木鸡的傻样,顿觉可爱的不得了,便站起身,双手搂过他,轻轻啄了下他的额头,柔声道:“没事的,PET刚成人,我们可以晚些生,好好玩两年再说。” 骆颖:…… 其实骆童鞋很想说:我不是那条小屁狗啊,我叫骆颖,笔名砂泺,原封网的奇幻作者,你的超级粉丝,人家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的男银! 可他舌头打结,半个字也吐不出。 俗话说的好:既宅又腐,前途未卜。眼下的腐男骆童鞋是欲哭无泪,他虽然对心目中的盔枷大神抱着满满的仰慕加倾慕,也虽然他宅腐多年,对耽美两字比吃饭还清楚,但是!这种感情离真实的爱慕还是差了那么不止一丁点的距离啊啊啊! 好在从那晚后,聂飞城也没再提这事,不过每天看着聂飞温和的笑容,还有那双似海般的重瞳时,骆颖还是止不住心跳加速数倍。 两人是夫妻关系这点意识在脑子里形成后,面对聂飞城拍拍床旁边的空位时,骆颖还是红着脸走了过去,身体僵硬地慢慢躺下,聂飞城没对他做什么,只是从身后轻轻抱着他,手指慢慢捋着他的发顶。 聂飞城的手很漂亮也很柔和,捋着发顶时,让人感到一种沁人心脾的温柔,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搭在腰上,下巴靠着肩头,耳畔传来暖暖的呼吸声。 这个男人是自己的丈……夫! 自己要给他生……孩……子! 骆颖被男人抱在怀里,内心挣扎地像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激起尘土飞扬,聂飞城是他最仰慕的盔枷大神,做梦都想着见大神一面,至今他的个人收藏夹里都是聂飞城写的《幻兽都市》系列。 从网络书迷到对方配偶,这种身份的离奇转变确实让人吃不消,那还不如做爹算了,骆童鞋泪流满面。 话又转回来,无论是做狗还是做人,聂飞城搂着自己时都很舒服,对男人偶尔亲亲额头的吻也没什么不适,甚至还经常脸红心跳。 说真的,其实骆颖打从心底来说是挺喜欢聂飞城的,这种喜欢夹着复杂的矛盾心理,好几次他望着聂飞城微微上扬的笑眼时,都忍不住想凑上去亲一下。 当然,最终还是轻咳几声闪开了。 他纠结的问题其实很简单,要真的在一起,以小骆同志的男性自尊心来说,怎么样也不能在下边啊?== 唉,为毛自己是负责生孩子的那位,要不然小骆同志没准立刻就弯了,好悲催的事实!== 与程东为见面在一家静吧,经过花雕的侦查,三十多岁未婚的程东为交友堪少,经常一个人会在周末时来这间静吧喝酒。 身着超短包臀裙的花雕站在静吧门口,嘴里一下一下地嚼着香口糖,指着里边说:“就是这,八点半左右程东为会开着一辆黑色宝马过来,我跟云貉他们去旁边酒吧等你,手机在你身上,有事打电话。” 聂飞城揽着骆颖的肩膀说:“我跟你一起进去。” “不行,你们这样进去是认识不到程东为的,要进去只能是分头进,装成两个陌生人。” 聂飞城不满地挑起眉,花雕翻了个白眼,“我跟你说聂少,那里边是个GAY吧,你们两个要是成双成对进去了,PET哪里还有机会跟程东为搭讪,你要真不放心,就慢些进去,就当不认识,有什么事就CALL我们。” “原来是GAY吧啊,那我们俩进去算了,走,阿深,你要揽着我。”说着就搂上柳深的肩膀。 花雕一把扯住往里钻的云貉,“你少添乱,进去那么多人干嘛,陪我到旁边酒吧喝酒,还有你,飞飞小朋友,你就在前面那公园里面待着,没事可以坐坐摩天轮。记得看手机啊。” 聂飞城捏了捏骆颖的手心,轻声说:“我一会坐在靠墙的位置,有什么事马上叫一声。” “嗯。”骆颖顿了顿,强调说:“其实我真的认识他,没事的。” 聂飞城无语,天知道小PET狗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位三少的。 “蓝颜知己”静吧是城中少有的GAY吧,老板是旅美华人,性情开朗,装修也很有特点,结合了西方的优雅和东方的神秘,吧中主色调为宝蓝色,每间包房都被层层垂悬的深灰色纱缦隔断,头顶灯光散落下来,纱缦上洒满月光似的光华。 宅男骆颖可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虽然挣的钱足够让他来此小小地挥霍一下,不过从小节检惯了的骆童鞋还是紧记骆妈的那些话:有钱在身才不害怕,省得点花,别以后没钱买房娶媳妇。 当然,不来消费的理由一半是因为要码字,另一半则是因为自己至今没找着女友。 没找着女友就算了,他还成了别人的媳妇,不知道哪天跟骆妈一说:房子不用买了,你儿子被人娶了。更年期的老妈会不会一掌把自己劈死! 21、初见程东为 八点半很快到了,骆颖有些紧张地不停张望入口,记得上一次见到程东为时,是他上大学前一晚,收到录取通知书时,一直带着严厉面具的骆妈终于笑了,笑了会后又哭了,骆颖知道她等着自己有出息等了二十年,不过,高额的学费很自然成了摆在面前一个不小的问题。 骆妈本身学历不高,小学毕业一直在外地打工,生下骆颖后就更难找工作,只能回老家县城餐馆里打打零工,一个女人倔强着不求人,硬是一个人咬着牙带大儿子,家里的钱每月都吃紧,这会上大学根本没多余的钱。 骆颖十岁时躲在门缝里偷看到程东为硬塞钱给妈妈,之后年年春节前他都会来看望两母子,妈妈每回虽没当面收下,但程东为都会悄悄把钱放在桌子下压着,才叹着气离开。 这笔钱骆妈一直没用,压在存折里,原以为是准备给自己上大学用的,没想到骆颖一问,骆妈就瞪直了眼:讨饭也不能用那家人的钱! 话是这么说,实在穷的无计可施时,程东为不知怎地又来了,他每次都不说什么话,照旧把钱压在桌子底下,就走了。 这么多年,其实骆颖一直在心目中把他当成自己的爸爸,尽管现年才三十多岁的程东为年纪好像不太符合,但在骆颖心里,他一直想跟他说说话,哪怕是感激的话也好。 拿着别人的钱上了大学,就算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也得道声谢吧。 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今晚静吧里的人不多,三三两两的,全是男人,也有年轻的男孩子,耳语不断,还不时听到一两声轻笑。 聂飞城就坐在离自己不远的阴暗角落,桌上只有一盏幽幽烛光,映照出聂飞城迷人的微笑,火光跳跃,那双重瞳更显的勾人魂魄。 他漂亮的唇角在火烛中微微扬起,笑容温和,骆颖止不住又是心跳一阵加速,忙低下头抿了口金黄色的白葡萄酒。 自从确认两人实际关系后,骆颖已经越来越难抵挡聂飞城的笑,也许是看他还一时难以接受,聂飞城到现在都没强迫他的意思,可越是这样,骆颖就越是心如猫抓,没事总想期待点什么似的,==唉,这人啊,真是…… 胡思乱想中,周围人群轻轻发出阵细微地骚动,骆颖顺声望去,只见静吧的复古式圆木门已经早有人打开,必恭必敬的欠着身,一个身着黑色修身缎料西装的斯文男人从外边走进来,他微垂着头,神情落莫,并没有看任何人一眼就习惯性的坐在酒吧吧台的一角。 这个人就是程东为。 骆颖又喝了口冰冷的白葡萄酒,目光一直跟着男人的步伐,待对方坐定后,他思索了会,打定搭讪的腹稿,刚想起身时被酒保按住,“哎,新来的啊,不知道规矩?” 见骆颖一付呆呆的不解样,酒保玩着手里的酒瓶子说:“小子,想过去跟三少认识?我劝你还是省省,想跟三少说话的人在这吧里没有百分百,也有百分之九十,可你看看,有人上去了吗?” 他这一说,骆颖才发觉周围人人视线都在偷偷窥视着程东为,神态各异,却没有一人敢上前搭讪。 可骆颖今晚真想试试,以往每次程东为来家里时,他都被妈妈赶进小房间里不准出来,唯一一次见过程东为也只是六岁时的事情,更多的时候,骆颖都是一个人悄悄地缩在门缝里偷偷看着他。 此时,程东为就坐在离自己不到两米的地方,他微垂着头,瘦削的肩膀下垂,头底灯光落在背上,显得整个人很颓废, 骆颖望了他一会,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吁出口气后,起身向程东为走去。 他面孔陌生,又是第一个胆大妄为向程家三少进攻的人,这会静吧里的人都坐不住了,人人调整姿势,好整以暇地准备看好戏,甚至还有年轻好事的男孩子吹起了小口哨。 骆颖长到二十四岁还从没跟哪个人主动搭过讪,更别说还是跟个男人,不过他对程东为并没有别的特别感情,他只是想跟这位叔叔好好说些话。 站在程东为面前好一会,骆颖才挠挠头,怕麻烦人似的,小声叫了他一句:“程叔叔……” 旁边全神贯注侧耳倾听的酒保差点没跌倒,搞什么啊,小屁孩子神经太紧张了吧,居然管程三少叫程叔叔,不会是刚从红领巾学校里毕业吧! 或许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念开场白,正喝着闷酒的程东为有些意外的抬起头,骆颖立即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他指了指自己,“是我噢,我是……” 等等,该如何自我介绍?总不能当着聂飞城的面说自己是网络作家砂泺,真实姓名叫骆颖? 事情还是不要搞那么复杂比较好,骆颖转转脑筋,道:“我叫PET,你有印象吗?” 跌在吧台上的酒保忍不住翻个白眼,小子,这种开场白被人用的烂大街啦,如果这样都有用,哪我岂不是要自灌三杯? 程东为眯起有些微醉的眼,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后,默默地站起来,过了一会,眯着眼仔细端详他的程东为突然上前,一个拥抱将骆颖陡地抱进怀里,“东升,是你回来了吗?!” 骆颖:…… 等……等一下……就算对我有印象也不用抱的那么紧啊! 不过也是佩服程东为的好记性,事隔多年,居然还能认出现在的自己。呃……不对呃,好像他刚才叫的名字是:东升?! 东升是谁?! 来不及分析自己当了谁的替身,骆童鞋推开一点距离,深呼吸了两口气,咧着嘴笑道:“程叔叔,好久不见。” 程东为不知什么时候红了眼睛,他还是抓着骆颖的手不放,怔怔地看着他,沙哑着声音说:“东升,你这些年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东升,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好苦?” 22、程东为的交待 骆颖一头黑线。 唉哟哟,好像不对劲,眼瞧着对面的程三少快要掉眼泪了,骆颖也跟着急:咱可不是来演苦情戏的,你有啥冤情找个地方另说话吧。 他正想拉着程东为往外走时,聂飞城过来了,俊秀的脸阴沉沉地,一把扛起半醉中的程东为,一手用力拉起骆颖的手,冷着声道:“到外边去说。” 骆颖吃痛地咧咧嘴,喂喂,别这么用力啊,人家不是帮你们搭上人了吗?啧啧。 地点选在花雕工作的咖啡馆,程东为喝了些醒酒茶,没多久就清醒过来了,他诧异地打量围着自己坐的好几位陌生人,问道:“你们是谁?” 没等他们回答,又神经质地站起来,四处张望,“东升呢,东升在哪里,我记得我看到他了,你们又把他藏哪里去了?!” “程先生请坐。”聂飞城指了指他身后的沙发,双手交叉着身子往前靠了靠,“今天有些冒味了,没经过你允许就把你请过来,不过我希望能得到程先生的配合,毕竟这关系你们悦鑫的命运。” 听到悦鑫两个字,程东为涣散的目光才慢慢聚焦,他看了会挂着淡淡笑意的聂飞城,再环顾四周,飞飞靠在长沙发里咬着雪糕,不远处的圆桌上,云貉和柳深正喝着咖啡,眼睛不时往他这边瞟瞟。 花雕身姿妖娆地端着壶刚煮好的咖啡走来,微笑着俯身给他倒上,将白瓷咖啡杯移到他面前,脆生生地说:“程先生请用,你最喜欢蓝山咖啡。” 鲜花拥簇的四周宁静优雅,整间咖啡厅只有他们几个人。而那个人,却消失不见了,可他明明记得自己见到了他。 程东为苦笑着缓缓坐下来,揉了揉发酸涨痛的眉心,问:“你们是谁?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 “放心,我们不是劫匪,不会要你赏金。”聂飞城舒服地往后靠在沙发上,扬起眉毛,“悦鑫在前段时间里发生电梯命案,而前几天,同样在锦发停车场也发生了类似命案,警方至今毫无头绪,就请我们帮忙协助了解案情。所以,恕我冒犯,没经你同意就自作主张地请你过来了一趟。” “你们是侦探所?”程东为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聂飞城耸耸肩,“不是,不过也差不多了。好吧言规正转,程先生既然知道我们请你来的原因,不妨配合一下,先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好么?” 他停顿了下,见程东为没有什么意见后,就直接发问:“悦鑫的秦雨声你应该熟悉吧,他是总经理助理,请问他跟程东彬是什么关系?” 程东为低着头,双手按盖在眼睛上,闷闷地反问:“你们都知道些什么?” 聂飞城笑着说:“我们是知道些东西,不过,还是希望能从程先生口里得到证实。” 程东为叹了口气,双手搓了搓脸颊,说:“他们是情人关系,这个事外界不知道,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已经查到了。” “是的,经过我们查到的资料,程东彬和秦雨声二十年前在香港大学读书时认识,之后他们很快就同居了,一直到现在,我想问,你跟秦雨声认识多久,对他了解吗?” 程东为苦笑了一下,“这跟悦鑫案子有关系吗?” 聂飞城身体向前探了一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你说呢?” 程东为肩膀神经质地抖了一下,随即避开目光,聂飞城还是保持姿势,紧紧地盯着他,“程先生,我既然能把你叫到这里来,就肯定掌握了不少悦鑫的资料,五周前,悦鑫先后连续三周在电梯里发生命案,三位死者的死因均是被猛兽啃咬致死,我有警方提供的照片,程先生需要看吗?” 飞飞舔着雪糕把几张照片放在程东为面前,程东为看了一眼就掩面移开视线,聂飞城说:“程先生也许不知道,几天前的锦发停车场命案,死者尸体如出一致,甚至还要比这些照片更为残忍,所以我们叫程先生来的原因,就是想证实一些事情,请程先生一定要如实回答。” 程东为捂盖着脸,苍白的双手不停地在颤抖,他咬着唇,声音异常疲倦,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后,长叹一声:“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什么都可以说。” 聂飞城见他这样,抿了抿嘴,放轻了音量,缓缓说:“我怀疑,造成这两起案子的猛兽,跟你大哥的情人秦雨声有关系,也就是说,秦雨声是非人类。对么?” 程东为的双手抖的更厉害了,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情绪,聂飞城看到他十指深深地陷进头发里,似乎很纠结着该怎么回答。 五分钟过去,聂飞城静静地不说话,飞飞托着下巴舔着快化掉的雪糕,圆桌旁一直暗暗观察他们的云貉喝了口咖啡后,皱起眉头,干脆把杯里的咖啡全倒在柳深杯里,花雕倚在吧台煮着咖啡,整个咖啡厅静的只听见煮咖啡机器的声音。 骆颖背靠着门,向过去许多年一样,透过门缝望着那位叔叔,聂飞城不知出于何种心理竟将他关在里间,末了还用指尖点了点他的额头,“不准出去,听话。” 谁说他温柔的?这个家伙一反常态,居然敢关自己禁闭?哼哼哼,聂飞城,你信不信我跑掉! 也许是当狗当习惯了,恼怒中的骆颖还不忘对着门缝外那个淡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磨了磨牙,吡着嘴哼了两声。 本来还想着跟程叔叔好好聊聊,说不定可以问出些他跟妈妈之前的事,程东为贵为悦鑫三少,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关照自己和妈妈,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骆颖也不能相信。 悦鑫,悦鑫,骆颖终于想起来为什么听到悦鑫几个字会这样熟悉,因为在大学三年里,他每到生日那天,就会收到一笔不小的金额,上边的人名十分大众化,一看就知道是化名,骆颖好奇地去查过,汇款地正是悦鑫集团财务部划过来的。 那时的他就隐隐觉得应该跟程叔叔有关,嗯,不知道程三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23、程东为的述说 门外静了好一会,程东为终于抬起头,他红着双眼看向对面的聂飞城,嘴角抽动了一下,挣扎着问:“你们……有证据吗?” “请问程先生想要什么证据?我刚才已经跟程先生说的很清楚了,我们是协助警方破案的人员,对这种非人类做案如果没有一定证据的话,是不可能跟你说这些,而且,程先生刚才不是也已经表态了,要跟我们通力合作,既然大家都有心,何必再绕来绕去的?直说不就好了吗?” 聂飞城说完,等了许久的云貉终于耐不住急性子了,他噌地站起来,大步走到程东为跟前,用手重重点着台上那几张照片,“看清楚点,程三少,这些都是你们公司的员工,一个是前台迎宾,今年刚大学毕业,才二十三岁,家里就她一个独生女,出了这种事后,警方根本不敢把真实照片给家属看,你知道她家里边有痛苦吗?这个是巡夜的保安,四十岁,独立抚养一个八岁的儿子,你叫我们怎么把照片给他八岁的儿子看?还有最后这个……” 云貉扬起眉毛,用一种不屑的眼光看向低着头的程东为,“这个你应该最熟悉,他是你的司机,刚上任不久,听说是准备与未婚妻到香港结婚。你觉得,你能把这种照片拿给他未婚妻看吗?!” 说到这里,云貉双手猛地重捶桌子,他咬着牙盯住这个儒弱的男人,“程东为!如果你把明明可以说的事实吞回肚子里去,我们将会让警方向媒体对外公布这些照片,到时候,就不是你能担起来的事了!这些人,都是被你大哥的那个情人秦雨声给活活咬死的!对不对?!” “不是!不是他,这些人不关他的事,他没干!”程东为突然抬起头摇晃着双手,“这不是他干的,悦鑫那几个人不关他的事,那是小杰……” 众人愣住了,聂飞城反应最快,立即问:“是不是还有一头冥兽?” 程东为意识到自己说漏口了,忙惶乱地低下头迭口否认:“没有,没有什么冥兽。” 高大的柳深一把揪起他衣领,冷硬道:“你他妈的到这种时候了还不说!以为养冥兽跟养一只猫一样吗,他们迟早会吃了你!” “不会,不会的,雨声很温柔,对谁都很温柔,小杰虽然淘气,但他很听雨声的话,这次是意外,不是有意的……” 云貉气急,挥起拳头砸上去,“意你妈个逼啊,那是几条人命啊,你这个混蛋!” “等一下。”聂飞城接住他落下的拳头,平静地说:“让他把话说完,花雕,去重新冲杯热咖啡给程先生。” 冲突暂时平息下来,程东为佝偻着背,十分沮丧地重新掩着脸坐下,聂飞城望着他,淡淡地说:“程先生,你还是把你们程家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吧,包括那两头冥兽的事,只有说出来,才能减轻你内心的罪疚。” 程东为缓缓放下手,两只通红的眼睛愣愣地望着热气腾腾地咖啡杯,开始讲述那些往事: 二十年前,爸爸的公司刚开到香港,那时经济尚好,投资什么都赚钱,没多久就在香港站稳了脚,于是,他就让大哥从上海过来香港读大学,我大哥程东彬那年十九岁,他跟所有先富起来的暴发户子弟一样,行为十分嚣张,在学校里打架闹事还搞大女生肚子,最后居然还染上了毒瘾。爸爸怕大哥毁了,就强硬着把他带到香港,说是读书,其实是专门找人盯着他,不让他再干荒唐事。” 程东为吸了口气,双手捧着热咖啡杯小小地抿了一口,继续说:“大哥到了香港,刚开始那会很闷,天天都打电话回家吵着要回上海,不过那时父亲的决心很大,无论他怎么求就是不让他回国,就这样,大哥在香港吵吵闹闹的,也待了下来。当年的圣诞节我和二哥、妈妈一起去香港过,再次见到大哥时,几乎不认得,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干净整齐,彬彬有礼,我们都十分吃惊,后来听老管事坤叔说才知道,原来他谈了朋友。” “这个所谓的朋友就是秦雨声?”聂飞城问。 程东为点点头,“父亲那时还不知道他俩的真实关系,以为是身为学生联合会会长的秦雨声带好了大哥,他很开心,还特地在香港买了房子让他们一起住,可是我第一眼看到秦雨声时,就知道他跟我大哥的关系不一般,大哥看他的眼神几乎可以用迷恋来形容,而他,也是情深似海。” 花雕插了句嘴,“那你父母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俩的情人关系?” “是在毕业后,大哥放弃出国读书机会,执意要进悦鑫香港公司工作,这本来就让父亲很不满,最后竟然还要带着秦雨声进来,并且要父亲给秦雨声副总经理助理的位置,悦鑫早期是由几个元老注资合股成立,他们都是父亲的领路人,哪怕是个副总经理助理的位置都是沾亲带故,不轻易让外人做,更何况还是个孤儿院出来的年轻人,即使父亲很欣赏秦雨声,还是不同意大哥提议,最后大哥一气之下就跟家里摊牌,说秦雨声是他情人,他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 说到这里,程东为叹了口气,“父亲一辈子好面子,家里出了这种事让他颜面尽失,他把大哥赶了出去,大哥就去秦雨声那,也不回家,公司也不去了。” “有港报报道,在那一年,悦鑫集团发生了突变,几乎瞬间跌入谷底,还差点破产,是这样么?”聂飞城问。 “是的,就在大哥跟秦雨声同居的时候,悦鑫的外贸生意发生巨变,连续好几周的货船都原因不详的在海上沉船,各种传闻不绝于耳,船上人员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悦鑫生意受损,股票大跌,再加上遇上香港数年难见的经济危机,悦鑫几位元老怕养老钱被埋,就纷纷撤股,远走国外休养。” 云貉冷笑一声:“这个时候你大哥就带着秦雨声回公司了,对吗?” “是的,父亲那时已经急病了,瘫痪在家里动不了,二哥和我还在读书,妈妈一向身体弱,这会更是六神无主,家里全指望着大哥,而大哥也争气,回来没多久,就对公司大振旗鼓,七个月的时间里,他与秦雨声联手把公司起死回生,不但如此,还吸收了远去国外的几个元老的股份,也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把这些股份全部买了回来。” “哼,恕我直言,你家的倒霉事全拜秦雨声所赐,不是我猜,是我肯定海上那事就是秦雨声干的!”云貉掷地有声地道。 程东为闭了闭眼,缓缓地说:“我知道,后来在大哥做上总经理后,在一次酒会上有个元老的儿子冲进来指着大哥骂,说他养了怪兽,报复了所有悦鑫妨碍他的元老,并强迫他们临死前签下股份转让书,因为吵了太厉害,我就送那位少爷回去,可没想到的是,在路上就遭受了猛兽袭击,我亲眼看到那头猛兽生生地将那位少爷仔咬成碎片。” 几滴眼泪从程东为的双眼里滚落下来,他哽咽着说:“我知道它就是秦雨声,他平时很温柔,对谁都温和的笑,在那之前我一直叫他雨声哥,还送了一条自己编织的祈福绳给他,他一直带在手腕上,在尸体碎块的地上,我发现了那条断了的绳子,我就知道,少爷仔的话是真的。” 室内沉默了一会,聂飞城轻声问:“那小杰又是谁?他也是冥兽?他是从哪里来的?” 程东为抹了抹眼角,说:“小杰是秦雨声和我大哥生的孩子,他已经十六岁了,很淘气,只听秦雨声的话,我大哥都难管教他。” 除了聂飞城外,全部人脸上都露出愕然的表情,云貉惊的嘴巴都歪了,“你,你说什么?他们两个还生了孩子?而且还是头小冥兽?” 门里边听的正专注的骆颖也竖起了耳朵,两手挠墙,妈呀!真生的出来啊,男人跟男人,噢不,男人跟一头雄兽还真能生出孩子?那不是怪物都没人信吧! 他顿时头皮发麻,条件反射地透过门缝望向外边的聂飞城,可巧聂飞城也回头睨他一眼,唇角轻轻带笑,那表情简直就是在说“看,PET,我没骗你吧,你也可以替我生个孩子。” 骆颖的脸皮瞬时烧的通红,赶紧闪到门背捂着肚子……等等,为什么捂肚子?娘的,能不能不要有这么下意识的反应! 程东为替他俩说话:“小杰出生时跟人类一样的,是个婴儿,长到五岁后,才逐渐幻化成冥兽,小时候能力还不够,就是不合时宜的变化身形,秦雨声怕他出事,就经常设结界,把他关在空间里。等到十二岁能自由变化时,再把他放出来。” “冥兽天生残暴,戾气十足,没有经过专门TJ是无法收性,他虽然能控制自己的变身,但却没法收敛自己身上噬血好战的根底,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自发性的四处觅食,特别是身处人群较多的都市,没收敛兽性的冥兽会十分贪婪这种人类的气味,情不自禁会主动食人。”聂飞城解说道。 其它人听了,也默默的点点头。 “是的,所以就发生了电梯食人事件。”程东为愧疚地俯下身,双手抱着脑袋懊恼地说:“要是我不带小杰来公司玩就好了,他就不会想着吃人,更不会一发不可收拾的连吃三个人。都是我不好,我也有错。” “可我们在电梯里发现的兽类毛发都是深蓝色的,这是成年冥兽身上才有的毛发,你说的小杰才十六岁,应该还没成年,这是怎么回事,跟秦雨声有关?”花雕抿起嘴问道。 “儿子孝敬老子咩,儿子吃不完就给老子吃,秦雨声也肯定有份吃吧。”云貉做了个恶心地咧嘴动作,“吃人啊,啧啧。” “不不不,雨声哥他从不吃人,他平时就跟正常人一样饮食,只是肉类会多些,而且也吃的较生些,除此之外,他真的是个很温和的男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变身。我一直认为,大哥找了他,是大哥的福气。” 程东为说到这,声音又降了下来,“只是小杰做了这种事,总得有人收尾,秦雨声可能知道会被你们这样的人发现,就自己回到电梯里,留下了毛发。” 聂飞城淡淡地说:“冥兽功力深厚,不仅有强大的攻击力,而且感觉相当敏悦,甚至有些冥兽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生活这座城市快十年的秦雨声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监兽师的存在,为了儿子,他不得不这么做,为的就是误导我们,让我们以为只有一头成年冥兽存在,从而保护自己的幼子,让他在这城里生活下去。” 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再凶残的猛兽也有他想保护的人。 程东为默默地点了点头,聂飞城又问:“悦鑫的案件已经清楚了,那么锦发呢,秦雨声为什么攻击锦发,是程东彬的意思吗?” 听他这一说,程东为下意识地抬起头,神色有些惶乱,嘴唇蠕动了几下都没有说出口,聂飞城顿时心底一片透亮,他抱着双臂,微微地笑着对程东为说:“程先生不好说吧,那我来说好不好?” 程东为没吭声,聂飞城就直言:“数年前,程东彬靠着秦雨声的兽形能力,成功坐上了悦鑫总经理的位置,近十多年来,无论是在香港还是在本城,他的生意都是所向披棘一往无敌,只要程东彬想要的,就没有做不成了,所以商界给他取了个称号,叫常胜将军。” “云水湾工程在竞拍时被财高一筹的锦发拍去,程东彬极为不甘心,他知道锦发的副董林楚河先生对你有意思,就先是让你去攻关林楚河。” 程东为脸色愠红,急忙掩饰道:“你们,你们不要乱说!” 聂飞城笑了一下,抬起左手一摊,飞飞边咬着雪糕筒边从衣袋里拿出几张照片放在他手心上,聂飞城晃了晃,说:“上面是你们几次约会的照片,有外景有内景,程先生不用我多说了吧。” 照片掷在桌上,程东为只看了一眼便羞愧的低下头,双手抱着脑袋不说话。 聂飞城接下去说:“虽然你TJ林楚河成功,促成了锦发与悦鑫共同合作开发云水湾项目,但你大哥程东彬却不甘心与人分享,他只想一个人独占云水湾。于是,就有了锦发停车场碎尸案。我说的对吗?” 事到如今,程东为也只能点点头,他重叹几声,整个身体如释重负般倒在沙发上,这些年深受良心谴责,不能阻止大哥的越来越澎涨的欲望,只能忍气吞声地看他为了追求最大利益去啃食越来越多的人。 “你说的对,事实就是这样,大哥是个很有魄力和野心的人,悦鑫有今天也是全靠他在撑着,他说到做到,想要什么就一定的要得到什么,从小是这样,长大也是这样,其实这次我有劝过他,能合作就好了,没必要什么生意都得自己一人吃下,可他不听,他就是要独占云水湾,我……”程东为痛苦的抓着头发,“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云水湾,大哥这次真的对云水湾工程太过执着了,简直……简直就像着了魔一样!” 众人面面相窥,云貉耸耸肩,调笑道:“因为那里能飞出凤凰?” “对!你说的跟大哥说的一样,有一次我把他逼急了,他就说,因为那里能飞出凤凰!”程东为直直地看着聂飞城他们,十分笃定地说:“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不会吧,你大哥走火入魔,别见到会飞的山鸡就当成凤凰啊。” “不不,大哥是说真的,我了解他,他从来没这么执着过,有一次我在他办公室门外,听到有人在跟他谈话,说是云水湾必要不可,因为那里有凤凰,凤凰食心可长生不老。” 一直低垂着头的聂飞城蓦地抬起黑色双眸,“你说什么?凤凰食心?” 被他突然一惊,程东为声音也低了几分,他怯怯地往沙发里缩了缩,“是,是我亲耳听到了,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反正不是秦雨声,是一个男人,在他办公室跟他私谈。” “是程先生认识的人?”聂飞城进一步问。 程东为摇摇头,“不认识,是因为云水湾楼盘要开始设计建筑方案,大哥托人找的风水师。”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也知道,做生意的人多半都信些风水,设计楼盘时都会请风水师看看。” “呃,这个风水师是你大哥一直专用的?你怎么会不认识?” 程东为苦笑,“我虽然是个副总经理,但从来不信风水这种事,大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听秦雨声的,不过这次,他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一个从没见过的风水师,就说这番话,我想大哥也是被人骗了吧。” 聂飞城沉默半响,站起来向程东为伸出手,“十分感谢程先生的配合,希望这起案件能尽早结案。” “你们……”程东为也站起来,有些胆怯地看了看聂飞城他们,担忧地问:“你们不会去抓雨声和小杰吧,他们不是有心这样做的,这都是因为……” 聂飞城握了握他的手,只笑不语,转而对柳深说:“送程先生回家吧,今天跟程先生说的这些,最好不要跟其它人提起,当然,这里也包括你大哥和秦雨声他们。” 程东为犹犹豫豫地走到门口时,蓦地停顿脚步,转头再次环顾整间咖啡厅,聂飞城问:“程先生还有什么事?” 24、好难堪的洞房啊 “不,我没事,只是刚才在静吧里见的那个男人,你们还看见他了吗?” 微醉下的程东为自己也有点分不清现实与幻觉,但他真的拥抱了那个人,如果当年能像今时这般勇敢执着的话,那么那个人是不是就不会消失? 聂飞城挑起眉毛,问:“你说哪个男人?我们没见过,一直以来都只有程先生你一个人进来,程先生有些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程东为又扫了一圈四周,在确定没有那个人后,他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一走,快嘴的云貉就问:“他说的是不是PET啊?哎,他去哪了?我说怎么没看见他。” 聂飞城没答他,兀自大步走向咖啡厅里间,打开门前,先回头硬硬地警告:“不准进来!” 呃……众人十分配合地点点头。 “PET,我们回家吧。” 被关了一小时的骆颖蹲在木地板上,抱着胳膊两眼忿忿地瞪着他,太可恶了,一句话都没跟程叔叔说上,这货纯粹就是把自己当鱼饵吊大白鲨嘛,哼!这会笑的这么温柔做什么? 聂飞城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他不理自己,便知道他生气了,不过他可理解不了骆颖的心里话,聂飞城还以为是自己没理由的关了小PET,让他不高兴了。 小家伙还不知道的醋意是什么吧。 聂飞城这么做当然有私心,静吧里,当他看到程东为突然拥抱小PET时,心里噌地就窜上一股火气,聂飞城一向自认够沉的住气,可这回控制不了了,PET是他的配偶,是他聂飞城指定的繁衍犬,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他给自己生孩子的媳妇。 谁家的媳妇能随便让别的男人抱啊,而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更何况,凭着聂飞城的知觉,他隐隐地感到程东为好像跟小PET之间有种说不出的联系。 记得程东为失控抱着小PET时,嘴里一直叫着:东升。 临走前又恋恋不舍地找寻PET,聂飞城暗想:得好好查查东升是谁?为什么程东为会对PET有这种反应? 不过眼下第一件事就是好好哄哄小家伙。 聂飞城蹲下来,温柔地摸着他的发顶,“PET,你生气了是吗,刚才是在询问一些案子上的事,你也知道,这案子只能通过程东为打开突破口,你年纪小,很多事不方便参与讨论,所以,我就先让你待在房间里,现在我们可以回家了,回家我给你做蛋糕。” 软软地声音听进心里就像能化冰的阳光,眨眼就暖哄哄的,骆颖本来还是数落这男人几句,给他这一说,回头又对上聂飞城那双迷人的重瞳,什么气都蒸发掉了。 他挠挠头,暗骂自己没出息,肿么在聂飞城面前越来越不像个男人,这还没真正洞房呢,自己倒拿捏出小媳妇的熊样了。 聂飞城看他脸色就知道他不生气,拉起他的手起来后,趁势吻吻了他的唇,这个吻速度很快,聂飞城怕两人进展太快怕吓着小家伙了,就只是很轻地点了点骆颖的唇瓣,然后在骆小狗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搂着他说:“走吧,我们快点回家,很晚了。” 骆颖身体僵硬的被他搂着往外走,手指还不忘摸摸嘴唇,尼玛的,这也他妈的快了吧,还没尝出味儿来呢,这是人家的初吻啊靠! 他们两人出来时,咖啡厅里只剩下花雕一个人,她边洗着咖啡壶边说:“云貉和飞飞已经回去了,聂少,你看什么时候动手?” 聂飞城想了想,“成俊还没给我回话呢,不知道他找着成玖没有,大家都先暂时不动,明天找桑队商量商量再说。” 回到公寓时已经快十二点,聂飞城给骆颖煮了碗面,督促他快吃,自己先去洗澡了。 吃完面后,骆颖顺手把碗洗干净放好,一个人在客厅里无聊地晃来晃去,一不留神又瞧见了二楼玄关墙上的那付巨画,他走过去,歪着头手支着下巴,认真观察起这付色彩浓烈的抽象画。 一团团乱七八糟的色彩错乱的铺满画中央,除了视觉相当震憾外,也没瞧出什么实际的景象。 骆颖揉揉眼睛,也许是当狗时眼神真的不好吧,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会看成一群野兽呢? 他还没转身,一双手轻轻地从背后环抱住他,耳边湿湿凉凉的,有几滴未干的水滴落进他脖子,让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聂飞城低沉温和的嗓音贴着他耳畔响起:“PET……今天有听到程东为说的话吗?他说,有头小冥兽是程东彬跟秦雨声生的,我们什么时候也生个?” 抱着自己的手越来越紧,虽然还是那么温柔,但却已经无法让人逃离这个怀抱。 骆颖咬着唇,身体僵硬着,半天都说不出话,目光放在搂着自己胸膛的一双漂亮的手上,那双手正如同白玉般灵巧的蛇一样,轻柔地一粒粒扭开胸前的扣子,溜进胸膛里温和地抚摸着,慢慢地,像有什么说不出的魔力般,骆颖只觉得整个人都有点晕呼呼的,呼吸都渐渐急促起来。 很快,当手指轻轻捏起胸前红果时,骆颖已经靠在身后男人的怀里,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聂飞城边抚摸边用唇沿着脖颈一路向下的吻着他,吻火热炙烫,仿佛能把人的意志和理智全都抛掉,骆颖卡在喉咙里的那些抗拒的话,这会全被生吞回肚子里,他就像条缺水的鱼儿,软绵绵地靠着聂飞城。 吻点越来越快,两人在厮磨中不知不觉竟演变成相互拥吻的姿势,骆颖的吻技显然不如聂飞城,说起来他还是个小处男呢,初吻才刚刚给了聂飞城,没想到这么就要进入正题。 心底小小的紧张已经被聂飞城的唇给吻化了,聂飞城抱着他的头不停变化着角度亲吻,两人磕磕碰碰地竟也一路畅通无阻地上了二楼卧室,几步的床位他们走了十几分钟,不停地交吻,不停地抚摸,最后骆颖一不小心被床沿绊了一下,倒在了双人床上。 因为两人都吻的忘我,进卧室后也没谁记得开灯,只有二十九楼落地窗外的城市灯光弥漫在幽暗的房内,骆颖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因为这个倒床的动作,让他和聂飞城暂时分开了一些距离,不过,等他刚喘回气来,就看见聂飞城干脆利落地脱下上衣。 精壮的胸膛在夜光中闪耀出迷人的光采,重瞳里散发出来的光辉如同最亮的那颗星子般摄人魂魄,聂飞城脸色绯红,发亮的眼睛里满是控制不住的兴奋之情,脱掉上衣后的他跪直了解开长裤,唇角挂着不属于他的邪邪地笑意,可他的动作却还是很温柔,除却自己身上的衣服后,便轻轻趴在骆颖的身上,边吻着他边替他把衣服褪下。 趴在身上的男人浑身火热,腰身精壮柔韧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肌肤纹理更是发散出快将人炙伤般的热度,骆颖几乎被包裹着自己的这团人体火焰所融化,这么激烈又温柔的吻,这么刺激的感官,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正燃烧着全身。 两人已经身无寸缕,聂飞城还在不停地吻着他,在他耳边呢喃:“PET,我的小PET,我等着这天很久了……” 骆颖无语凝噎,他残留的最后一点意识只能暗暗说给自己听:卖糕滴!真的要在下面了! 落地窗外红红绿绿地灯火映照出室内一片春色,聂飞城做好扩张的,小心地慢慢挤了进去,因为前戏充足,再加上骆颖小处男的情结早就被吊了起来,所以两人的第一次还算是比较顺利,进去后的聂飞城并不敢急着动,而是搂着他的头轻声吻着,“痛不痛,要是痛就说出来……” 骆颖摇了摇头,他羞愧地扭开脸,哪里会痛嘛,不但不会痛,好像……还挺舒服的。 得到他回答后,聂飞城也不再忍耐,搂着他越来越猛烈地冲撞起来,身下的骆颖立即发出呻叫声,声音像导火线般,将聂飞城身上的兽性全都引爆出来。 他低吼着,将怀里人搂的更紧,频率快而有力地撞击着深处,骆颖全身发着颤,连喊都喊不出声,除了粗重喘息和哑声的呻叫外,就是身体之间猛烈相撞的“噼啪”声。 这一晚足足折腾了大半夜,初次尝到欢爱的骆颖做到最后几乎晕了过去,只是朦朦胧胧地感受到身上炽热如火的动作,连泄了几回都记不清了。 …… “春上秋下”宠物店门口,幸子无聊地坐在门前木桩上,对着阴雨连绵的天气发呆。 讨厌的店主就跟这坏天气一样,没在店里待几天就走的不见踪影,要是她哪天把这店卖了恐怕都不知道吧,一想到店主呆呆地看着空无一物的宠物店时的神情,幸子就忍不住发笑。 捂着嘴自顾自的偷乐了半天,一双黑色的皮鞋突兀的映入眼帘,她抬起头,才一分钟时间就噌地站起来,“呃,呃,是聂先生啊,你今天怎么有空?” 没一会她就发现了原因,指着蜷缩在聂飞城怀里病殃殃的狗狗,“是它又病了吗?” 聂飞城面露愧疚,沉重地点了点头,幸子了然一笑,“那就快进来吧,阿春,聂先生的小狗狗又病了。” 怀里的骆小狗听到声音才勉强抬了抬眼皮,聂飞城见他醒了,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小鼻头,“PET,你没事吧,还痛不痛?” 昨晚在床上折腾了大半夜,意犹未尽地搂着小PET睡着后,没想到第二天一开眼,就发现怀里哪里还有男孩温软的身体,只瞧见胳肢窝下一个毛茸茸的狗脑袋。 PET居然又变回去了! 聂飞城抱着这一团软棉棉的小狗狗,十分沮丧,小PET眼睛都打不开,看样子也是可怜兮兮的,四肢无力靠在怀里,连喘气声都很微弱。 难道是自己做的太过火了?可是小PET的味道实在太好,他也忍不住啊。 聂飞城抿了抿嘴,狗狗身上好在有长狗毛,要不然给人看到肉身上一点点青红交织,还以为是自己在虐待狗狗呢 有谁知道这些青红斑点全是自己留下的呢,聂飞城揉着骆小狗的身体,想像着昨晚自己搂着那具漂亮的身体一遍又一遍的吻着,握着翘挺的臀部用力冲击,销魂的感觉简直钻心入骨。 可惜PET身体太弱了,才一晚就被打回原形,聂飞城暗暗想,一定要让小PET快点生孩子,生了孩子就能增加幻力了,幻力强了身体就强,两个人的性福也就有希望了! 二十分钟后,阿春抱着骆小狗从医务间出来,放下钳子时,神情古怪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聂飞城,犹豫了一下,问:“你这只狗……是雄的吧?” 幸子哭笑不得,“阿春你说什么嘛,它当然是雄的,你没看到那特征吗,别告诉我,你当兽医五年了还分不清雌雄啊。” “不是啦,我刚才检查这狗时,发现它……”,阿春欲言又止,接着又反问幸子,“你知道它哪里受伤了吗?”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兽医。”幸子丢了个白眼,扭脸问聂飞城,“聂先生的狗又吃坏肚子了?” 聂飞城尴尬地摇摇头,他被阿春古怪的眼神看的周身不自在,故做镇定的搂过小狗狗,面不改色地问:“它没什么事吧?要不要打针?” 盯了他许久的阿春抱着双臂,说:“当然要啦,聂先生,麻烦你以后要看牢点你这狗,别随便放出去跟些流浪狗混在一起,那些流浪狗都是饥不择食的禽兽,你家PET长的这么漂亮,一不小心被流浪狗占了便宜可就麻烦了。” 聂飞城更为尴尬,又不好辨解什么,只能垂着头应付几声:“是,我以后会看好它。” 幸子听了半天不解,问阿春:“你在说什么?流浪狗占什么便宜?” 阿春摸摸头,想了下,说:“跟你说个例子吧,就好比幸子小姐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半夜走在路上,被几个流浪汉瞧见了,你觉得你会被他们怎么样?”他一拍手,“就是被干啊,你就会跟这条狗的遭遇一样。” 聂飞城:…… 幸子羞怒万分,一手拧起阿春的耳朵,“你个变态,它是只雄的,能跟我一样吗?啊呸呸呸,你乱举什么例子,你不知道我是跆拳道红带吗?信不信我打残你!” 阿春被她拧的啊啊叫,指着聂飞城怀里的狗狗直叫唤:“是真的是真的啦,我刚才给它检查就发现它后边小洞洞全都发红肿胀,明显就是被公狗捅的嘛,你不信你自己可以去看啊。” 幸子睨了眼聂飞城怀里的小狗狗,脸霎时红了,“啊呸,你别乱讲。” “真的噢,我敢发誓,这绝对属于性伤害,对PET出手的流浪狗一定饥渴交加,而且那家伙儿肯定巨大,要不然不会伤的这么厉害,所以……” 聂飞城默默转身,无法直视。 “啪”一记耳光轻拍在阿春脸上,身后传来幸子的羞怒声:“阿春!你这个变态!” “这,这关我什么事,你干嘛打我?!” 难堪到死的聂飞城已经抱着小狗狗早早溜出门外,暗暗抹汗:下次,不要再来这间宠物店了。 他亲亲怀里的狗狗,小声说:“PET,你要快快好起来。” 骆小狗晕乎乎地歪在他怀里,睡的沉沉的,只感觉到鼻尖和嘴唇被人温柔的触碰,有点暖也有点湿润,他睡着睡着都想笑。 跟桑健约好在律师事务所碰面,聂飞城赶到时,桑健已经站在里边等了好久,他看到聂飞城进来,忙说:“飞城,我查到一些可靠证据,可以证明秦雨声就是那头食人的冥兽,你看!” 他边说边从风衣内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在桌面上一字摊开,“那晚在锦发停车场,它逃跑后,我带着几个特警一路追踪,很走运的拍到这个。” 聂飞城将怀里熟睡的小狗狗轻轻放在沙发里,然后从办公桌上拿出眼镜带上,仔细地查看照片。 照片一共五张,当晚夜色很浓黑,照片上的景象显然做过最好的技术处理,从第一张到最后一张,每张都抓拍了最佳视角,准确无误地将冥兽的整个幻化过程都清楚的拍摄下来,从庞大的兽形,到幻化成跌倒在雨夜街上的人,全过程连细节都不放过,清清楚楚,拿出去绝对不亚于UFO亲临地球的轰动。 “你发现没有,这个人是不是很熟悉,他就是秦雨声,最关健不是这里,而是下一张。”桑健很兴奋指向另一张照片,聂飞城望去,第四张照片上拍出一辆国产大众停在秦雨声身旁,跌倒在街边的秦雨声刚刚由兽形幻化,头部被咬伤后,一身的血水,看上去十分凄惨。 “这个车牌我们查过了,是程东彬名下的。”桑健用手指点了点车牌,“然后你再看最后一张,这个下车来扶秦雨声的人就是程东彬!” 夜色中的雨丝在车灯照耀下闪闪发光,穿着黑色长大衣的程东彬搀扶起血泊中的秦雨声,借着灯光,聂飞城看到两人四目相对时,眼中流露出的深深情意。 他摘下眼镜,按了按眉间,“桑队,昨天我们找了程东为,他一五一十的把全部事情都说了,包括程东彬与秦雨声之间的事,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两起食人案都跟他俩有关,噢不,还有一个人,我们一直不知道的,他是程东彬与秦雨声的孩子,是头十六岁的小冥兽,叫小杰。” 桑健愕然,“他们俩还有孩子?” “是的,悦鑫电梯里的食人案就是小杰做的,冥兽天生噬血好肉,性情残暴,没有收性的冥兽比异兽界任何兽类都要凶残,这个叫小杰的孩子请桑队尽管搜查,尝到人类味道的冥兽是不会轻易放手,他一定还会出来再吃人。” 桑健点点头,“现在证据确凿,我们什么时候可以逮捕程东彬他们?” 25、桐家人 “现在还不行,没有桐家人的支持,光靠我们是不可能抓住他们。” “难道聂家也对冥兽束手无策?你们可是异兽界的监兽师啊。”桑健问道:“你说的桐家人在哪?能找到吗?这个案件影响太大,上头逼的很紧,我们警方要尽快结案了。” 聂飞城叹了口气,目光移向窗外,“如果只是一般的异兽做案,聂家是完全可以控制,但是这是冥兽……桑队知道它为什么叫冥兽吗?” 桑健摇摇头,虽然他办理过不少异兽案件,对聂飞城所处的异兽界也算是了解的七七八八,不过冥兽却是第一次接触,聂飞城笑了一下,拍拍他肩膀,“你当然不知道啦,就连我也是从爷爷那里受教时了解到的。” 聂家长孙生来就是聂家继承人,做为长孙的聂飞城除了从小跟族里顶尖监兽师学习格斗技巧外,每晚还要倾听爷爷的训导。 从远古至今,聂家历代一直担任监兽师一职,对异兽界各种奇兽了如指掌,而近代少有出现的冥兽,爷爷也时常提起,为得是怕有一天冥兽可能会再度出现。 聂飞城侧身靠在办公桌旁,缓缓地说:“冥兽,顾名思义,是往来于冥界的一种猛兽,据说修练到一定境界的冥兽能自由通入阴阳两界,冥兽喜欢食人,噬血,好斗,算是异兽界中的一种魔兽,就算聂家出动所有监兽师都不可能完全制住它。” 桑健忧虑的拧起眉头,聂飞城接着说:“从远古至今,能驯服冥兽的人只有桐族人,桐族人有专门饲养冥兽的饲兽师,可以收敛冥兽身上的暴戾,并为其所用,我已经跟桐家人联系过了,让他尽快找到桐族饲兽师,只有在桐族饲兽师的帮助下,我们才能一举收网,百分之一百的捉住冥兽。” 桑健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查你说的那个小杰,密切关注他。” “行,不过我有一件事想请桑队帮忙。”聂飞城想了会,说:“你能帮我查一下云水湾那块地的详细资料吗?” “云水湾?是锦发与悦鑫合作开发的那个天然湖楼盘?怎么,你想买房?那里老贵啦,像我这种级别的人连那里的厕所都买不起。”提起房价,一向自信满满的桑健无奈的摇摇头。 “你别想太多了,我不是买房,我要的资料也不只是现在的,而是关于那块地从有史记载以来的所有信息,这点恐怕要麻烦桑队跑一趟市图书馆了。” “啊?!跑图书馆?”桑健一脸悲催,他就是不会读书才跑去当警察的,打小一看到书他就发晕,这会听到聂飞城一讲,一个头变两个大。 聂飞城没理会他的悲催样,走到沙发前小心地抱起还在熟睡的骆小狗,放在怀里轻轻抚摸,“我跟你说,不但要图书馆里的史料,最好还要向周边村民打听云水湾的来由,一句话说完,关于云水湾,无论正史野史我都要。” 桑健做晕倒状,“遵命,聂大人。” 午餐在原本想回家做,但临走前突然接到成俊的电话,成俊看样子是站在大马路上,手机里尽是车来车往的声音,他大声说:“聂少,到滨江路59号零花咖啡厅,我们在这里等你。” “你们?除了你还有谁?”聂飞城愣了会,突然有些期盼地握紧手机。 “哈哈哈,那还能有谁啊……”电话里的成俊笑声出奇的开心,聂飞城心中一喜,“你找到成玖了对不对?!” “是啊是啊,他昨晚一个人在大街上乱晃,被我逮到了,哈哈!”手机里同时传来另一个稚气的声音,“放开我啦,干嘛抓那么紧?” “不拉紧点你不是又跑掉了吗?小成玖,再不听话小心我回去打你屁股。” “你,你别……”,稚气的声音气哼哼地却无可奈何。 聂飞城握着话筒抽了抽嘴角,无语地挂断了,过了一会,转而打电话给柳深,“桐族的饲兽师成玖找到了,你们都过来。” 案情发生重大转机,原以为成俊还要花一些时间找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找着成玖了,有桐家的饲兽师在,抓住冥兽还等什么! 去的路上,云貉等人都很兴奋,飞飞含着根黑白配,嚷嚷着说:“我还从来没见过桐家人呢,听说他们都很神秘,特别是专门饲养冥兽的饲兽师,更是桐族里的精英,据说能当饲兽师的人都是桐族主系里的子孙,个个身怀绝技,长的面目可憎,比冥兽还猛呢!” 细致描着口红的花雕对着小圆镜嘟起嘴,“不猛怎么行啊,冥兽长成那样,能收服他的桐族人肯定得比它还厉害,没准长得像关公那样才能镇兽。” “哎,你们说这个成玖会不会长着三头六臂?”坐在车前座的云貉扭过头,十根手指竖在头顶做了个歪嘴鬼脸,“比方说像这样,或这样?” “照我说肯定是这样。”花雕一根手指拉下眼皮,咧开烈焰红唇,低沉着声音对飞飞恐吓:“小屁孩子……” 一车的人哈哈大笑,聂飞城无语地摇了摇头,懒得听他们耍嘴皮子,他抱着怀里的小PET狗儿,一遍一遍地抚摸,打了消炎针的小家伙一直在昏睡,这会搂在怀里久了,狗脑门上还沁出了层密密的汗珠,聂飞城有点心疼替它拭去,这回心里可有点后悔了,早知道第一次不要做的太猛,才幻化的小PET哪里受的住? 唉,看来得想办法让PET提升幻力才行! 大家嘻嘻哈哈地进了零花咖啡厅,因为正值下午,咖啡厅里头的人不多,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在靠窗的位置闲聊,对着门口坐的成俊一眼看到聂飞城他们,忙站起来打招呼,“哎,这边。” 一伙人又呼啦啦地拥上去,成俊看上去很高兴,满面春风地笑容,穿得也很潇洒,整个精英男人的模样,跟平时沉静冷淡的形象天差地别。 花雕眼睛一亮,红唇翘起来:“哟,我当是哪个二流偶像明星呢,成哥这身打扮别不是因为我来了吧。” 云貉用胳膊肋顶顶她,小声道:“你少臭美了。” 这时,成俊一手拉起背对着大家的一位男孩,高兴地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弟,成玖,他的职业我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清楚,他今年十九岁,你们可以叫他小玖。” 男孩子被不情不愿地拉起来,扭捏了一下手腕,抬起头向着大伙道:“你们好,我是成玖,叫我小玖也可以。” 他的长相让云貉等人大失所望,皮肤白净,头发漆黑,一双眼睛细长却明亮的闪着精光,身体瘦长但不薄弱,好胳膊好腿,根本就没有大伙想像中的凶神恶煞。 “哇塞,简直是个小帅锅噢。”云貉捅捅花雕,暗道:“你果然太臭美了,人家完全是因为小表弟才乐成这样的。” 飞飞含着真知棒点点头,“看来我们都想错了。” 花雕鼻子里哼出一声,“秦雨声不也是人模人样的吗,变了身后不照样吓死人,这位没准变身后还更可怕!” 他们几个嘀嘀咕咕地,成玖听着烦了,就冲口一句:“桐家人是不会变身的,你们别乱猜,我本来就长成这样。 聂飞城睨了他们一眼,轻咳几声,“大家坐吧,赶紧谈正事。” 成俊也跟着说:“对对,还是正事要紧,大家坐。” “那你先放开我……”,成玖不满地说,聂飞城一偏头才发现,原来成俊从刚才到现在一直不轻不重地拽着成玖的手腕,生怕他逃了似的。 成俊笑容可掬,“不拉着你不行,我说了抓着你就不会放,乖乖听话。” 点上茶水,大家围坐在桌子两头开始讨论案情,聂飞城一边顺着怀里熟睡的小狗毛发,一边先开口道:“前天晚上,我们在锦发集团停车场与冥兽来了次正面交手,经过几天的调查和分析,已经可以确定,目前任悦鑫集团总经理助理的秦雨声,正是那头混入城市中生存的冥兽,而他的饲主,就是悦鑫集团总经理程东彬,不过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两人是情人关系,而且还生了一头小冥兽,才十六岁,叫小杰,我已经通知警方密切关注这个男孩。” “秦雨声的饲主不是程东彬。” 成玖突然爆出一句话让大家愕然了一下,众人顿时面面相聧,聂飞城认真地问:“资料显示,程东彬与秦雨声于二十年前就已经是同性恋人,程东彬二十年来一直养着秦雨声,难道这样都不算是他的饲主?” 成玖轻轻一笑,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他抿着唇想了会,问:“你们知道什么人才能称做冥兽的饲主吗?” 大家面面相觑,云貉问:“不是一直包养着他的人就是饲主吗?程东彬从秦雨声二十岁开始就一直包养他,不是他的饲主是什么?当然啰,也可以说他的情夫或老公什么的。其实意思不都一样。” “这你们就搞错了。”成玖正色道:“饲养一头冥兽并不是普通人类能干的事,冥兽生性凶残,噬血好战,没有收性过的冥兽是必定会以食人为主,你们所说的程东彬一直是以情人的身份与秦雨声交往,而秦雨声如果没有饲主替他收性,恐怕就是再爱程东彬也会忍不住吃了他。” 众人一阵恶寒,飞飞正咬着芝士松饼,听后艰难地吞了一下,说:“那你的意思是,秦雨声是另有其人在饲养他,并替他收性?” 成玖点点头,“对。” “会是你们桐家的人吗?毕竟会饲养冥兽的人只有你们桐家人吧。”云貉快嘴地问道。 成玖笑了笑,“不会,因为桐族人除了捕兽师外,其它人是不会离开族地的。”说到这,他侧眼看了下正悠闲喝着茶的成俊,撇着嘴说:“不过像某些迷恋人类世界只知道好好享受人生的桐家人,倒是个例外。” 成俊喝干了一杯茶,扭过脸支着额头,笑容温柔地望着他,道:“是啊,人类世界多么美好,你不也这么觉得吗?小玖。” 他这付死德性引得成玖无语,扭回头继续说:“所以,我认为,秦雨声背后肯定有人在饲养他,而这个人,不是桐族人,但很清楚冥兽的特性,说实话,冥兽出现我们桐族人是能感应到的,不过对秦雨声存在的感应,也只是在发生电梯食人案后才有所感觉,也就是说,在过去的二十年里,他成功逃离了我们桐族人的视线,而这个帮助他隐藏自己气味的饲主,是个相当厉害而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人。” 柳深等人不由皱眉思索,那会是谁呢? 聂飞城顺着怀里柔长的狗毛,也静静地沉思,这背后,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事情要发生?冥兽、食人案、云水湾、凤凰食心,风水,等等,他脑子隐隐有什么东西要跳出来,风水,风水,难道跟风水师有关? 这时,成玖又把问题重新转回秦雨声身上:“你们调查这么久,应该知道秦雨声是怎么出现的吧。” 云貉一拍掌,“对,这个谜团还没解开,秦雨声第一次出现时,是在香港圣约翰大教堂门口,那时他已经五岁了,神父发现他时周身血迹斑斑,是的,他之前从哪里来根本没人知道。” 成玖垂下眼眸,苦笑了一下,“他是被父母带出来的。” “父母?他的父母是谁?也是冥兽吗?”飞飞好奇地问。 “是的,相信大家对冥兽这种兽类应该有所了解,冥兽从远古时期就有,在那个年代,冥兽还曾是黄帝的坐骑,战场上最凶猛残忍的恶兽,立下不少战功,黄帝一时大喜,下令秘密繁衍冥兽,那个时期是冥兽的黄金时期。后来到了秦代,因为冥兽太过猖狂,到处食人,造成生灵涂炭,引发世人怒气难平,民间就有奇人聚集成队去斩杀冥兽,最先聚集的那群奇人,就是我们桐族人。” 花雕咬着发亮美甲,问:“你们桐族人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监管冥兽?” 成玖笑了笑,“是的,冥兽除了性情凶残噬血外,身上还具有很多特异能力,比方说,一头冥兽能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能操纵结界,还能自由幻化,融入到人类社会中,如果是一头修练了千年以上的冥兽,还能穿梭阴阳两界。完全灭绝冥兽是有些可惜,所以我们桐族人就有了专门的饲兽师,布下另类空间,对捕获的冥兽进行收性。” “既然你们桐族人有专门的饲兽师,那为什么秦雨声还跑出来?”飞飞问。 “我刚才说,他是被父母带出来的,四十多年前,桐族人在神农架追踪一对冥兽夫妻,追踪时母兽已怀有身孕,父兽为保母子,便舍身布下结界与桐族人决一死战,后来母兽负伤逃到了人类社会,生了秦雨声,五年后,桐族人再次搜索到已幻化的母子,我听父辈们说,那个女人将儿子托付给一个走私船队,连夜送往香港,不料到香港海湾时,走私船发生内讧,一船人血拼中,年幼的秦雨声跳船游到香港,那年他五岁。” 原来是这样,大家听了后都重重地吁出口气,案情一切都已明朗,剩下的事就是如何捕获秦雨声和小杰。 杀人终要偿命,不管是在人类社会还是异兽界,结局都是一样,聂飞城问:“现在事情都清楚了,小玖,你是桐族的饲兽师,我知道你们桐族人并不是人人都能当饲兽师,能被挑中自然有过人之处,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抓到他俩?” 成玖还没出声,一旁抓着他的手的成俊自豪地说:“有小玖在,你们别担心,他一个人都能搞定。” 成玖斜他一眼,挣了挣手腕,发现还是挣脱不了,忿忿地一甩,“我一个人可搞不定,一头还可以,两头有点麻烦,更何况,其中有一头是兽,他的能力我还不清楚。” “放心,到时我们会联合警方一起配合你,聂家监兽师的能耐想必桐家人还是比较清楚的,这一仗一定得打赢!” 正说到兴头上,怀里的小狗狗轻轻地动了动,聂飞城立即紧张地抱着小家伙起身,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先抱PET回家,小玖,这事就麻烦你了,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说一声,我们聂家一定会好好配合,我先走了。” 大伙都很惊讶,成俊拉住他,“哎,你上哪啊,这不才见面吗?” 聂飞城十分抱歉地对他点点头:“我真有事。你们商量好了再跟我说,我有事先回去了。” “聂少,要不要我送你?”柳深问。 心急如焚地聂飞城边往外跑边回头道:“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云貉伸着脖子说:“你看看,对儿子就是不一样吧,简直比对情人还紧张呢。” “没准就是他情人。”花雕百般聊赖地摊开手,翻看着美甲,“你们都是瞎子啊,没看着聂少早就变了吗?” 飞飞点点头,老神在在地赞同道:“嗯,我也发现了,聂少今天早上穿的裤子是昨晚PET时穿过的,嗯,一定是穿混了,嗯……你们懂的。” 众人:…… 成玖问:“他们在说什么?“ 成俊笑眯眯地答:“没什么,回家里我演示给你看,你就明白了。” 跳下出租车,聂飞城抱着怀里小狗狗一个劲地往公寓跑,边跑边用两指按着骆小狗的眼皮,“别开眼,别开眼,千万别这会醒哈,乖,听话,再撑一会就到了。” 一对眼皮总被人用手指按着,骆颖努力睁也睁不开,他动了动爪子,发现手指怎么这么软?根本使不劲,不光手指噢,连身体都分外柔软,嗯,不对劲,怎么脚掌还能碰到尾巴? 尾巴?! 骆颖脑袋一激灵,难道自己又成了狗狗了?! 这也难怪骆童鞋的后知后觉,从晚上一夜春宵到今天早上,他就压根底没醒来过,所以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又变回狗狗的事实。 骆颖同志的脑筋还没转回来,他不相信自己一晚上活塞运动就换成狗皮襄,这个事实太过崩溃,他得赶紧睁开眼睛瞧瞧真相。 骆小狗挥起两只爪子拼命的挠了挠,眼皮想挣都挣不开,TMD,谁按着人家的狗眼皮,正恼怒间,聂飞城湿润的气息轻轻拂在他耳际,“小家伙别紧张,一会到家里我再帮你变回来。” 26 聂飞城的声音好像有魔力般,一下子就让骆颖平静下来了,同时也红了狗脸。 昨晚上激情火辣的事还清清楚楚地印在脑海里,想到聂飞城精壮的腰身紧紧贴着自己臀部猛烈地冲撞场景,再想到自己声嘶力竭叫喊着,将两腿用力圈在对方腰间,抓着床单不停地扭动,高朝时失声的尖叫,骆童鞋二十四年的神马价值观、道德观、人生观等等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来男人跟男人做也这么爽啊?! 他缩回爪子,脸皮发烧地乖乖闭着眼,老老实实地窝在男人怀里,聂飞城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气,这股香气让骆小狗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好几口。 记得昨晚累坏了后,他就是被聂飞城抱在怀里睡着的。 重新变回狗是有点悲催,不过聂少不是说了,他会想办法让自己尽快变回来的吗? 骆颖顿时精神一振,心里又有了期待,等聂飞城把他抱进公寓,再一口气跑到楼上大床上小心地放好,听话的骆小狗才慢慢睁开眼。 聂飞城一双幽深的重瞳正认真的望着他,透过瞳孔反射出来的自己,果真又变回了那条小屁犬PET,此时正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的主人,咳咳,原谅骆童鞋还不习惯叫聂飞城老公。 “小家伙,你别担心,我马上想办法让你变回来,你先等等。” 可怜兮兮地小狗狗耷拉着小脑袋,有气无力地抬着脸,一对黑亮溜圆的眼珠里,几颗泪珠儿在里头打着转,看着让人心都疼。 聂飞城忍不住捧着他的小狗脸亲了亲,“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想办法。” 骆小狗泪光闪烁地点了点小脑袋,这苦逼的生活! 究竟用什么样的办法能掌控小家伙的变身时限?除了提升幻力外,还有什么办法? 聂飞城心急如焚,叉着腰在厅里来去踱了几圈后,抓了抓头后,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搜索到那个号码拔了过去。 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位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城,你有什么事找我?” 聂飞城犹豫了一下,说:“爷爷,PET它,它已经幻化了……” “呃,是吗,算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那你们相处如何?有交配吗?” 老爷子问话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聂飞城脸红红地,回头看了一眼大床上一付可怜兮兮模样的小狗狗,低声回道:“有……不过爷爷,PET他在交配后又变回原形了,现在怎么办?” 电话那头传来老者的笑声,“哈哈哈,飞城,你一定很喜欢它的样子吧,喜欢归喜欢,不要太过火了,它毕竟才刚刚幻化,身体各项机能都处在不稳定的状态,过于刺激和兴奋会将它缩化为原形。” “那现在怎么办啊,爷爷,他什么时候才能再恢复的样子?”聂飞城心急地叫起来。 “你急什么,等它幻力提高了,就自然能自如掌控身体变化,你还是让它赶快给你生个孩子,这对你对它都好。” “爷爷!”,聂飞城急地嗓门也大起来,“我跟它才……才刚开始呢,怎么等的到那天,我现在就想让PET变回来,除了你说的那种方法,还有没有其它办法?” 老者无奈地吁出口气,看来孙子这回是真动了心,平日对他这位当爷爷总是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今天为了心爱的繁衍犬居然急的求自己,唉,真是有了媳妇啥都忘了。 “方法倒是有,就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 聂飞城忙问:“爷爷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 老者轻咳一声,压低声道:“飞城,有句话叫解铃还须系铃人,你怎么让它变身的,就用同样的办法让它变回来,我刚才说过,繁衍犬刚刚幻化,身体各方面机能相当敏感易变,刺激性过强兴奋过度,都能直接影响到它的幻化,所以……咳咳,你照做就是了。” 聂飞城捏着电话,怔忡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用同样的办法让它变回来?那不是……可PET现在是条狗狗啊?而且昨晚纵欲过度,今天才打了一上午的消炎针,那个地方还红肿未消,这怎么…… 老爷子是在开玩笑吧。 “飞城,繁衍犬的本职就是繁衍,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不愧了解自己孙子的老头子,感觉到聂飞城的犹豫后,就直接说了宽心话,唉,其实是想早点抱曾孙啰。 果不其然,聂飞城抿着唇想了想,挂了手机后,走到床前蹲下来,两只眼睛对着骆小狗一对眸子,轻声问:“PET,你喜欢我吗?愿意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骆小狗动了动嘴唇,脸有点发红,别怪骆颖太纯情,他活了二十四年可是第一次被人告白,而且还是男人这样深情款款地望着,问这种话的聂飞城真的很让人难以招架。 心跳加速度的蹦哒,骆颖低下头难为情地呜呜叫了两声,算是回答了吧。 得到答案的聂飞城疼爱地摸摸他的头,然后又认真地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我是夫,你是妻,你要给我生孩子,明白了吗?” 骆颖:……这狗屁的世界! 尽管心里很喜欢盔枷大神,也愿意跟心中大神来场惊世骇俗的恋爱,可是!这种毁三观的事情实在是很难接受,不过已经经历了重生变犬奇遇的骆颖,这时也没法子不相信了,他只能默默地憋屈地点了点狗脑袋。 聂飞城温柔地摸着他,“PET,你只有生了孩子才能提高幻力,自如控制身体的变化,所以,我们要努力才行。” 骆童鞋迷惑不解地望着聂飞城,傻呆呆地想:那要怎么努力?人家是只雄的,雄的再努力也生不出来吧? 他胡思乱想时,聂飞城已经把他抱起来,背对着自己趴好,骆颖想转过身就被聂飞城按住,他俯下身,一手搂着骆颖的腰部(狗腰),一手遮住他的眼睛,轻轻在他耳边吹着气,“PET宝贝,你不要动,乖,一会就好了。” 骆颖颤魏魏地趴着,感觉到聂飞城修长美妙的手指正滑过毛茸茸地腹部,钻到自己前腹下,接着五指准确无误地握住了自己的要害,他不禁浑身一抖,嘴里发出呜呜地叫声。 掌握自己命脉的手熟练又快速的上下摆弄,指尖每一次轻轻刮过要害处都带来致命般的快感,骆颖全身战栗,四条小狗腿跪都跪不稳了,颤悠悠地打着晃,聂飞城从背后抱着他,手上动作不断加快,骆颖挣扎着仰起小脑袋,忍无可忍地低声吼叫。 “PET,PET……”聂飞城也兴奋了,随着飞快的动作,他扭过骆颖的脸轻轻地吻了下去,骆颖全身抖个不停,原本虚弱地身体被聂飞城的动作拔弄的就像着了火般,体内潜藏地那团火苗正噌噌地直往上冒,好热!好想张开双臂真正抱紧这个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脑袋里就像炸开似升起无数白光,白光耀眼夺目,圆睁的眼睛在瞬间霎时什么都看不见,骆颖低下头吼叫一声,整个身体剧烈抖动了几下,等再度睁开眼时,他再次发现自己已经变回来了。 光洁健康的身体依旧趴俯在床上,下腹凉凉的,不用多想,肯定是自己发泄后的杰作,从背后抱着自己的聂飞城也轻轻地松了口气,咬着他的耳垂,“小PET,你终于回来了。” 微暗光线下,变身后的骆颖全身赤裸纤瘦又薄弱,可偏就这瘦弱地身体却散发出如梦似幻般的诱人气息,聂飞城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原本想松开的双手再次拥抱住他,赤裸的爱人搂抱在怀里怎么抚摸都不够,聂飞城扳过他的脸,一边吻着一边双手在他身上不停的爱抚。 两人的交吻越来越火热,先泄过一回的骆颖也禁不住挑逗再次微微挺立,聂飞城早已周身发烫,用手指扳着骆颖的脸用力地吸吻,另一边用手轻轻揉捏着光洁胸膛上的那颗红果,软软的红果在揉搓按压下,逐渐变得嫣红,骆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甚至在交吻中也忍不住发出声声低吟。 听到怀里人的呻叫声,聂飞城再也管不了许多,就着先前沾在手上的一些蜜液探入深处,考虑到PET才刚刚好了点,聂飞城极力压抑自己,待完全松软后才小心冀冀地一点一点送进去。 “啊……哈……”,身体的粗大异物顺利地完全挤入内部空间,骆颖和聂飞城两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舒畅的吟声,待相互都适应了一会后,聂飞城又吻上他,同时有力地动起来。 比起第一次的猛撞,这次聂飞城收敛了许多,整个过程缓慢温馨而不失力度,每一下都恰到好处地顶撞在爱人最敏感的深处,骆颖无力地趴俯在大床上,身体的激情已经被聂飞城全数燃烧起来,他尽量扭过上身,一手搂着聂飞城的脖子,一边积极的回应着他的吻…… …… 桑健的图书馆之行效率非常快,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整理出有史记载以来关于郦山天然湖的全部资料,这天,他兴冲冲地拿着资料来到聂飞城律师咨询所。 咨询所里早就有数人在等待。 冥兽食人案即将收尾,参与案件的全体人员都很兴奋,聂飞城收到桑健电话后,就通知云貉他们过来,并且也叫上了成俊和成玖,大家早早聚集在一起,信心满满地共同商讨最后的对策。 “在讨论前,我要先通知大家一个消息。”桑健挥了挥手里资料袋,神色严峻地说:“今天早上我接到线人报料,说程东彬准备送秦雨声出国,机票时间就是今晚八点。” 云貉抱着双臂斜靠在椅子上,冷笑一声,“我就说他是头老狐狸,这不,肯定是已经嗅到味道了,赶紧让老情人跑路。” 柳深沉着道:“桑队,你们警方会拦截他吧,不能让他就这样跑了。” 桑健轻松一笑,“那还用说吗,我已经安排了一个小分队去机场扣住他。对了,我还是先说说聂少叫我办的两个事。” 他打开手里的资料袋,从里边一张张地拿出搜集到的资料,大伙都围坐着桌子旁,全神贯注地望着他。聂飞城暗暗握了握身旁骆颖的手,微笑着将他不动声色地拉近怀里。 骆颖有些不好意思地挪了挪身体,昨晚两个人都控制不住做了起来,做这种事出乎骆童鞋的意料,居然可以直接左右自己的变身?完事后,聂飞城心满意足地俯在他身上,深情地望着他,亲了亲他的鼻尖后,说:“小家伙,在你还没给我生个孩子之前,可能都要用这种办法来操纵变身了,谁叫你幻力这么低。” 幻力是什么?写奇幻小说的骆颖大概可以猜的出来,也许就是自己身上的一种独特能力,可以自如控制变身,可为什么要用这种……骆颖都不好意思问了,尽管聂飞城很温柔,两人一起做也很舒服,可是纯洁的骆童鞋还是很难为情。 结果他纠结了许久,仍是没敢问原因,也许一直傻呼呼地享受着盔枷大神的疼爱就够了,其它那些奇奇怪怪地事也没什么可计较的。 骆颖发觉,自己是真的爱上了心目中的大神了,这时候他突然觉得,如果真有怀孕的那天,没准他真的会勇敢地面对这一奇异事件。 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到不合逻辑,骆童鞋的三观节操瞬间碎了一地,阿门! 桑健清了清嗓子,道:“先说我到图书馆查云水湾的事。”他看了眼聂飞城,笑着说:“为了聂少这个任务,我可是动用了好几名专职档案警官来清查全市所有的图书馆,还调动了当地所属派出所的警员协助走访郦山周边村镇,这几天下来,我可是没好好睡过一个好觉。” 说着,桑健自嘲地指了指自己的络腮青下巴,“看看,胡子都几天没剃了,功夫不费有心人,经过几天的调查搜集,我现在手里的这几份资料保管是最新最全的,昨晚我又加了个班,将这些资料进行汇总,大致上已经理清郦山湖的由来。” 说到这里,桑健调整坐姿,正色念道:“目前锦发与悦鑫合作开发的云水湾项目原址——郦山天然湖,据查到的有史记载,可以追溯到秦代,史册里对这座湖描述的神乎其神,有句话不是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座湖的名气倒不是因为有龙,而是传说有凤凰居留在此湖中。” 云貉最听不得这些装神弄鬼的妄言,“什么乱七八糟的,凤凰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又是把山鸡当凤凰了,切!” 花雕抹着亮丽的美甲,漫不经心地说:“也不是没可能,异兽界里不是也传说有龙兽吗?有龙自然就有凤凰,我们是没见过,但并不代表史书上没有啊,就像那啥恐龙,几亿年前不也有嘛。” 聂飞城抬抬下巴,示意桑健继续说。 “到底有没有凤凰这玩意谁也说不准,以前没见着你们时,我也不信有异兽的存在,这会咱们不也一样坐在这里喝茶聊天了吗?”,桑健笑了笑,接着往下念:“根据史书上所记载,郦山天然湖景色秀美,湖水终年清澈见底,湖下居有凤凰,每逢十五必飞出湖面,于山林中盘旋三日,再飞回湖底。关于这个记载还有一个传说。” 飞飞的眼睛亮了亮,他最喜欢神话故事,于是趴着沙发枕上好奇地盯着桑健瞧:“快说说,什么传说?” “我们查到的秦代野史里记载,说是有位采药人在十五那日清晨进郦山采药,亲眼见到七彩凤凰从湖底飞出,展翅从头顶掠过,采药人是个年轻男子,见了后不禁神往,背着药蒌紧追了上去,快要追上时,脚下一扭,不慎从山沟里掉了下去,这时被邀翔的凤凰所救,并拔下尾部一支彩羽赠于采药人,采药人回去后,用凤凰彩羽根部一小截磨成粉,泡在药酒里,但凡有人病入膏肓时喝一上几口,便有继命的功效。” “一截羽根尚且有如此功效,可见凤凰之身更是无尽宝贵,采药人的药方被一猎户知道后,便也效仿采药人的举动,下一个十五之日他守在湖边,果真见数只凤凰飞出湖面,贪婪猎户弯弓射去,将死去的凤凰挖心生吞而下,居说从此长生不老,隐居于深山雪岭之中。” 骆颖听的一愣一愣地,不禁问道:“真有这么神吗,这只是传说吧。” 聂飞城见他认了真,便笑着曲指弹弹他脑门:“怎么了,也想长生不老?改天杀只鸡给你补补。” 鸡能跟凤凰比吗?骆颖白他一眼,纠正道:“人家说的是凤凰,不是鸡。” 聂飞城大笑,搂着他道:“瞧你还认了真,这只是传说罢了。如果世上真有长生不老药,那我一定给你找来,行不?” 尽管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就因为聂飞城这一句话,骆颖心里偷乐了好半天,他抿着嘴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岔开话题:“怎么可能有,我也是说说。” “你们猜,程东彬有没有可能因为这个而想独占郦山天然湖?”花雕歪着头想了想,一捋长发,问:“史册上的资料,我们能查到,程东彬肯定也能查到,难道他就相信这个?” 桑健合上资料,说:“其实除了图书馆查到这类资料外,我们委托走访村民的当地派出所警察也收集到了一些旧闻,据一位久居山中的老山民说,凤凰居于郦山湖底的传说并非只是传说,他祖上那辈就有人见过,而他自己也曾在十五圆月之时见过凤凰掠过山林。” “怎么越说越玄乎了。”云貉好笑地看看众人,“你们不会真信了吧。” 27 聂飞城灵机一动,突然发问:“柳深,你们记不记得在茶餐厅时,那个老板说曾有背包客拍下过郦山天然湖的凤凰照片?” 柳深愣了一下,“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骆颖也想到了,当时他还是只小狗狗,蜷在聂飞城怀里,那个话多的老板确实是这么说的,照这样说来,难不成那地方真有凤凰飞出? 聂飞城兴奋地站起来,“走,我们去找那老板!” “鼎兴”茶餐厅今晚人倒是特别多,也许正逢周末,来这家港式茶餐厅吃饭的客人络绎不绝,聂飞城等人挤在大堂里,看着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云貉不解地撇撇嘴,道:“这店可真够旺的。” 好不容易找到张台坐下,点好菜,花雕施展美女魅力把餐厅老板从一桌客人里边拉了过来,年轻老板今天看起来特别高兴,喝的满面红光,被花美女拽到聂飞城这桌时,还兴奋大着舌头说:“各位要什么,今晚我请大家喝酒!” 聂飞城笑着问:“什么事让老板你这么高兴?” 年轻老板哈哈大笑,“当然高兴啦,我跟你们说,上周我参加背包客到郦山徒步活动,你们猜怎么着?”他神经兮兮地竖起根手指,晃了两晃:“我拍到凤凰啦!哈哈哈哈,全队人就我一个拍到凤凰啦,哈哈哈。”而后,又指指后面那桌人,“他们说我是走了狗屎运,嘿嘿,谁叫我扭了脚落在了后面,要不然没准我还拍不到呢?” “那照片在哪?”云貉不耐烦地敲着桌子问。 “就,就在我博客里啊,你不信?”年轻老板一眼就认得这个就是上回跟他抬杠的男子,他不服气地倾下身,凑到云貉面前举起根手指对着他晃悠了两下,“你不信就上我博客去看看,百分之一百的真货,完全没有PS,也完全不是你说的神马山鸡,呸!山鸡就是山鸡,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凤凰!” 云貉不屑地讽笑,“是不是真的谁认得出来啊?” “你……”老板真急了,叉着腰指着他道:“我跟你说,这图片千真万确,就连开发云水湾楼盘的悦鑫程总都信了,还找我要了照片,问了当天的细节,他还说要买房子时给我打了大大的折扣噢!” 聂飞城坐直身体,认真地看着他,“你是说程东彬也知道这事了,对吗?” “可不是嘛,程总前两天还单独请我吃饭呢,我一得意就全说了,呵呵,那地方真是块宝地,我也得上那买房去,嘿嘿!” 老板走了后,桑健皱起眉头,摸着青胡渣下巴,道:“看来程东彬还是真信了那传说,他想独占云水湾的念头肯定是想得到凤凰。” 聂飞城若有所思地喃喃:“凤凰食心可长生不老……” 骆颖见他自言自语,便碰碰他,“你说什么?” 聂飞城回过神,摸摸他发顶,笑道:“没什么,PET,想不想去看看真正的凤凰?” 骆颖一愣,“这世上真有活着的凤凰?” 咬着牙签的云貉用筷子敲敲桌面,“哎哎,聂少,你跟小狗狗说凤凰,他知道是什么吗?” 骆颖怒:你当我是傻瓜吗,人家本来就是个如假包换的大好文学青年! “哟哟,小狗狗,你横我一眼干嘛,你知道凤凰是什么吗?可不是你吃的某个香肠品牌噢。” 骆颖对着云貉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挠椅角,聂飞城笑着拍拍他手心,安慰道:“阿貉跟你开玩笑的,你别生气,PET,如果有机会去看凤凰,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不过我可得说明白,这趟可能会很危险。” 骆颖低头看着盖在自己手背上的修长手指, 28、骆小狗被劫 烧烤摊明亮亮的炉火还在附近闪耀着红光,街道旁阴暗的树林下,聂飞城望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炽热,眼底映着的自己嘴角边还有没擦干净的污垢,看上去还真像一条傻呆呆的小狗狗。 “别动。”聂飞城阻止了骆颖想抹嘴的动作,随后,他俯下身,吻结结实实地印在骆颖的唇上。 吃了烤肉的唇瓣都还残留着热辣的香味,间接加速了吻的热度,聂飞城抱着他的头,用手背垫在冷硬的墙体上,深深缠绵地吻着,两人呼吸都变成急促而温暖,紧紧贴在一起身体在拥吻的磨擦间隙里都不可自制的越粘越紧。 骆颖握着手里的肉串,有点搞笑地在想着到底是扔了它们搂上聂飞城的脖子加深这个吻好呢?还是就这么一直僵硬的握着好呢? 精神与物质,这真是个难取舍的问题!(哎哟,咋上升到哲学问题了) 滋滋烤肉响声中,躲在阴暗处相吻的两人也吻着啧啧作响,正当骆童鞋喘不过气来时,烧烤老板呦喝一句:“谁的两串烤羊肉!” “我……我的!” 难为骆童鞋还能从温柔乡里抽身出来,正吻的忘我的聂飞城一脸黑线地看着他屁颠颠地跑向烧烤摊,乐滋滋地接过两串肉串,然后还回头冲他招招手,“聂少,来来来,一人一串。” 聂飞城挫败地闭了闭眼,默默收起自己掉了一地的黑线,摇头苦笑着向骆颖走去。 吃完烧烤后也没时间逛街了,再加上骆颖一直认为去大商场买品牌货纯粹就是烧钱,两人就裹着一件风衣相拥着一路走回公寓去。 舒服地洗个澡后,聂飞城坐在床上看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骆颖凑过去,趴在他大腿上,聂飞城很自然地腾出只手过来抚摸着他的发顶,眼睛边看着电脑边说:“头发还没干呢,快去吹干。” 骆颖慵懒的甩了甩了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习惯了。” “小点着凉。”聂飞城见他还是不动,便从电脑前收回视线,摆出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样子,见骆小狗还是赖在大腿上没动,他叹了口气,疼爱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后,起身离开床,去抽屉里拿来发筒,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说:“快过来,头发没干不能睡觉,PET要听话,快过来。” 骆颖无奈地趴在床上,挣扎了半天,终于还是爬起来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挠着头发道:“其实不用吹啦,我好困,想睡觉了,手都没力。” “没力我帮你。”耍无赖的样子还真是跟没变身的狗狗一样,聂飞城笑着摇了摇头,边开着吹风机,边捋弄着骆颖一头乱发,“PET,你的头发有点长了,找个时间我带你去发廊修一下。” “不用这么麻烦啦,随便剪剪就行了。”骆颖很舒服地歪着脑袋,顺着风向说道。 不能怪骆童鞋固执的穷命,他从小被单亲的骆妈含辛茹苦带大,再不懂事也明白钱的来之不易,节检成了习惯一时半会也改不了,反正以前骆颖头发一长就跑到街头旧式理发店里让师傅大剪刀随便咔嚓两下就得了,有一次他忙着写作,连着几个月没时间下楼剪发,头发长到肩上时,就随手扎了个小辫子,等他顶着小辫子出门后,房东还以为他改走非主流艺术风了。 聂飞城见他舒服地歪着头,样子可爱又乖巧,心里越发想疼爱他,一手拿着吹飞机,一手用指尖挠着他的发尾,说:“变后可不能像做小狗时那么无所谓,更何况……”聂飞城顿了顿,凑近他耳边,轻声道:“别忘了你还是我媳妇,我怎么能让我媳妇蓬头垢面地出去呢?” 他这一说,骆颖的脸霎时红了,也不知道话太羞人,还是吹风机的热浪袭人,总之脸皮薄的骆童鞋只觉得脸皮都快烧起来。 他挪了挪位置,不好意思地垂下头说:“那个,不用太破费啦。” 聂飞城见他害羞的样子更觉好笑,说起来,两个人从摊牌到现在,该做的做的,该说的也都说明白了,就拿刚才在路边的拥吻来说,小PET也毫无芥蒂地迎合了他,再想想两人在床上时腰腿相缠配合默契,哪有一丁点的委曲求全。 这个孩子似的小家伙,难道是天生的脸皮薄?嗯,还真可爱。 他哪里知道骆童鞋此时的心情也是矛盾万分,要搁了没人骆颖还真想捏自己两把,TNND害神马羞啊,整的像个大姑娘似的,都滚上床几回了还拉不下脸皮,他自己都觉得自个越来越像个未经人事的大姑娘了。 不过,谈恋爱还真的是第一次噢。 聂飞城见他又提钱的事,不禁笑了,用力揉了揉他的头发,“PET你怎么老怕花钱啊?你知道钱是什么吗?” 骆颖抬起头眨巴两下眼皮,一付装傻的样:“钱可以买我爱吃的火腿肠啊,聂少挣钱不容易,当然不能乱花啦。” 没办法,为了演好PET狗的角色,骆颖只好将那条拉肚拉死的小屁犬演的入木三分才行。 聂飞城见他这样便又笑的更温柔,揉搓了他几下头发,“小家伙,还真像个懂事的孩子。” 提到孩子两个字,骆颖又是一愣,他抬起头问聂飞城,“聂少,我们真的会有孩子吗?” “当然会有,每条繁衍犬都会替他的主人生孩子,你也不例外。”聂飞城弯下腰刮了下他的鼻子,轻声道:“说不定,你现在肚子里都已经有了。” 骆颖有点紧张了,下意识地捂上小腹,“不,不会吧。” 他知道自己跟聂飞城有做过,但是以骆颖曾经学过的生理常识来说,让个男人怀孕简直就是惊天动地的事,骆颖的小脑袋一直在想,到底往哪怀孕啊?自己的生理结构从小到大都是男的吧! 聂飞城见他拧紧眉头一付死不瞑目地模样,顿觉可爱到不行,小家伙,既然不相信那就做到他相信为止,他关掉吹风机,张手将骆童鞋抱起来,骆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忙问:“干,干嘛啊?” 男人笑的温柔万分,吻着他的唇瓣说:“我们要抓紧时间造人。” 说着,就把瞪着大眼,还没来的及脸红的骆童鞋扔进了大床,骆小狗还想爬起来时,一眼就瞧见跪立在床沿边上的聂飞城下部已经斗志昂扬,他心里暗暗吃惊,天,以前做时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武器,现在光是隔着裤子看形状都觉得大的可怕。 难以想像,之前是怎么进去的啊啊啊?! 骆颖有些战战兢兢地打量着聂飞城性感迷人的身体,纯棉睡衣已经被脱掉,露出变得有点绯色的赤裸身体上,有着细密的汗珠缓缓划过,单这样看着就沾染上一些暖味的气息…… 这时的聂飞城唇角带着一抹笑容,他俯下身,一对重瞳里清晰地映出骆颖惶惑又迷茫的模样,“PET,你真可爱。” 话音刚落,聂飞城就已经轻轻含住了他的唇瓣,男人的吻总是有着说不清的蛊惑力,只是一瞬间就将骆颖的欲望给调动起来,两人很快吻的如胶似漆,聂飞城的手一只探进他下部熟练地撸弄,另一只手则伸进胸前揉捏着。 骆颖只觉得呼吸困难,飘飘乎乎地感觉中,脖子不由得后仰,连两条腿都蜷缩着下意识地圈上了聂飞城的腰。 聂飞城笑的很温柔,眼睛里像含着一汪春水似的,明晃晃地荡漾,骆颖简直看呆了,不过下一刻突如其来的刺激和微小的痛感一下子就让骆颖忍不住尖叫起来。 “慢,慢一点哈……”,骆颖哽咽着说话声音都变了,聂飞城还怕弄疼他,便停下动作,双手圈着他,“还会痛吗?” 他自认已经算很轻地进入,两人做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按道理小家伙不会难受才对。 骆颖确实也不难受,只是被冒然顶入最深处一下子受不了,他喘了几口气,见聂飞城停下了动作,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便又有些不好意思。 他自己也是男人,深知道让个男人在这种事上马上停下来得要多大的勇气,被人关怀捧在心上的温暖让骆颖也变的主动,他圈住聂飞城脖子,支起上身吻了吻对方的唇,这个吻像是能点燃一切的火苗,噌地将聂飞城全身上下的激情瞬间燃烧,他像是得到了鼓励,继而狂野地深吻着骆颖,紧接着一个翻身将他紧紧压在身下,疯狂地冲撞…… 第二天一早,聂飞城就被门铃声吵醒,他亲吻了一下还没睡醒的骆颖,轻声安抚:“宝贝好好睡。” 门一开,桑健等人呼啦啦地全涌了进来,云貉手脚快速地直冲厨房翻腾方便面,边捣鼓着边嚷嚷着:“饿死了,哪里有开水?” 聂飞城无语地看着这一大队人马瞬间占据自己的大半个客厅,花雕咬着指甲打量他一番,说:“聂少不会现在才起床吧,这都九点多了。” 桑健抱着胸凑到他跟前仔细看看,“你昨晚去做贼啊,怎么满眼的红血丝?” 聂飞城:…… 如果银贼也算的话,那就是。 飞飞打了个呵欠,“好困噢,不是说了今天要跟桐家人见面吗?聂少,你昨晚有没有通知桐家人?” 他一问倒把聂飞城问倒了,昨晚忙着查资料,接着又抱着小PET干到半夜,结果居然把桐家给忘了,众人看他拧眉的样子再进而发现他双眼下多了一圈暗色,于是,花雕了然一笑,即刻转移话题,“小PET在哪啊,别不是还赖在床上吧。” 她挑挑眉毛,众人顿时暗暗发笑,聂飞城视若无睹地坐在沙发上,一本正经地交待云貉:“你去给大伙煮面,柳深跟着进去一块帮忙。” 然后转而对桑健说:“桑队有什么新发现?” 桑健一愣,摸摸脑袋笑着道:“还是聂少了解我,没事我也不会这么一大早地跑来挠你清梦,说实话,我是在楼下遇上云貉他们的,大家就一块上来了,你别说,我还真有点事要跟你讲讲。” 聂飞城点点头,“你说吧,是秦雨声的事?” “是的,昨晚我派出的一支小分队在机场守着秦雨声,没想到竟让他跑了。”桑健懊恼地一拍大腿,“他好像知道我们会来,压根底就没上飞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聂飞城支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后,道:“这很正常,冥兽本身就有预知未来的能力,秦雨声肯定是知道了你们的行动,他现在极有可能回到程东彬身边。” “不对,他没有回去。”桑健打断他,“我们警方也同时在程东彬四周布了眼线,并没有发现秦雨声回去的踪迹,就是你说的兽形也没有。” “那么他肯定是藏在这城里某个地方了。”飞飞肯定地说。 聂飞城陷入沉思,不一会,他突然抬起头,有点疑惑地望向二楼,“怎么这么安静?PET也该睡醒了吧。” 这时,脑子里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突地划过,监兽师的敏感性使聂飞城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拔腿往楼上跑去。 走到二楼楼梯间时,聂飞城的手刚放在门把上,忽然一阵冷风从门里窜了出来,他倒退几步,对着门两指横于双眼前用力一划,视线立即穿过木门,将室内境象浮于面前。 窗户已经被破开,诺大的床上,还在熟睡的骆颖旁边,一头浑身散发出阴暗气息的深蓝色猛兽正俯瞰着身下的男子,它呼哧哧地喘着气,炯炯有神地目光里含着未知的意味,不过一会时间,像是知道有人在看着自己似的,陡地抬起头,目光定定地盯着门外。 聂飞城呼吸猛地一窒,立即抬脚踢开卧室门冲了进去,猛兽见状张嘴咬起熟睡中骆颖的衣领,掉头从窗户外跃出。 29、英雄要救美 “不要碰我的PET!”,冲到窗户前的聂飞城愤怒地大叫,其它人听到响声后都纷纷跑上楼来,柳深和桑健一把拉住想往下跳的聂飞城,“聂少,这里是二十九楼!” “我怕什么!”盛怒中的聂飞城推搡着两人,柳深劝道:“就算现在变身也追不过去了,还是冷静下来另想办法。” “是啊,聂少,现在秦雨声不会对PET做什么,他最多是想抓他做人质,一时不会伤害他,我们还是尽快找到桐家人一起商议今晚的对策。” 花雕接上话说:“桑队说的对,秦雨声这样做肯定是想阻止我们今晚的行动,他暂时不会把小家伙怎么样,大家还是想想今晚云水湾怎么对付他们。” 聂飞城不甘地望着兽影消失的方向,转身用力一拳捶向窗台,咬着牙道:“我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秦雨声!” 成俊和成玖接到电话后,很快赶到公寓。 因为心爱的人被抓,一整天聂飞城都握着拳头无精打采的呆坐着,大家见他这样都不好说什么,成玖看看成俊,意思是下一步该怎么做,成俊瞧了眼静坐的聂飞城,叹了口气,挪过去坐在他身边,问:“聂少,你给大家先拿个主意,看看晚上的行动怎么做?我知道你担心那小家伙,要不,让小玖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成俊回头对成玖道:“开下冥兽通道,看看他们到哪了?” 桐家人有探测冥兽行踪的天眼,这也是桐族人能四处抓捕冥兽的重要利器,但这种能力并不是人人都有,只有桐族主系子孙才与生俱来这种能力。 聂飞城听后顿时眼睛一亮,迫切地望向成玖,云貉愕然地道:“不会吧,桐家人居然有这种功力?” 成玖不屑地瞧他一眼,懒洋洋地从沙发里起来,“行,我就开一下,记住,大家不要说话,因为你们一出声冥兽就会听到。” 他刚说完,全部人都屏气凝神地围坐在厅四周,所有视线都落在成玖身上,只见成玖站在厅中央,伸出左手,凝视片刻后掌心瞬间吐力,一把墨绿色发着幽暗光芒的竹笛刹时出现在掌心上,桑健等人惊愕的瞪大眼,成玖握住竹笛,打横放在面前,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云貉碰碰旁边的柳深,张着口型:他在说什么?你听的懂吗? 柳深耸了耸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半响后,成玖突地睁开双眼,横于胸前的长笛同时用力从上至下一划,奇迹刹时出现了,顺着长笛划下的痕迹,众人面前显现出一付类似于长方形的画卷,画里清晰地印出在高中心某座高楼顶上,那头深蓝色的猛兽正稳稳地坐在高楼塔尖处,而它的脚下,正昏睡着还穿着睡衣的骆颖。 “PET,我知道他们在哪?”聂飞城激动地冲向门外,桑健等人马上拦住他,“现在别去!” 成玖一抬手收了幻象,说道:“去了也没用,他们肯定是在等待什么,估计跟今晚的十五月圆有关,聂少刚才也看到了,你的小PET没事,那头成年冥兽暂时不会伤害他,所以你可以放心了。” “对,现在最关键的是想想怎么应付今晚的云水湾之战。”成俊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花雕泡好热茶,大伙冷静了会,又都重新坐了下来,桑健率先说:“我已经安排了当地派出所的警员全体到位,另外还集合一支特警队,真枪实弹,主要放在外围,将整个云水湾包围起来。里边的事,可能就要拜托你们了。” 成俊拍拍成玖的手,“我跟小玖在一起,聂少,你们怎么安排?” 聂飞城抱着头,闭了闭眼,沉默片刻后,用力抓了抓头发,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他哑着声音道:“我们几个一队,打前锋,与程东彬正面突击。” 桑健说:“根据早报上的报道,今晚云水湾楼盘将举行首期开盘仪式,到时会场人流众多,可能不便警方办案,而且我相信,程东彬这次肯定会带着小杰出现,到时我会安排几个特警做眼线,盯死了那两个人。” “专门挑十五晚上来搞开盘仪式,你们说程东彬是不是故意的?”云貉问:“那就是说,锦发的林老和林楚河也都出席了?” 桑健答道:“是的,两家上市公司联手开发的楼盘,董事长们当然都会出席,我们担心的是,程东彬会不会在仪式结束后,对林老等人不利。” 聂飞城抬眼,道:“不会,他要等到凤凰真正出现,确定这一事实后,才会下决定独吞云水湾,而且……”,聂飞城突然感应到什么,话语蓦地停顿,眉头紧锁,大伙都疑惑地看着他,飞飞问:“聂少想到了什么?” 思路明明味味,像是幽暗海上的一团微弱的火焰,在脑海中稍纵即逝,聂飞城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不经意闪过的一个念头,今晚大家都乔装,飞飞负责去制作出场牌,其它人准备参加开盘仪式的服装,当然,不要忘了,一定得盯牢了程东彬和那个小杰。” 交待完毕后,大家都各自回去,成俊有些担忧地问聂飞城:“聂少,需要我和小玖留下来吗?你要不要再看一下PET的位置?” 聂飞城按着太阳,有些无力地说:“不用了,你们回去后帮我关注他,如果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告诉我。” 成俊拍拍他肩膀,安慰道:“那小家伙没事的,秦雨声不会对他怎样,你不要太担心。” 送走大伙后,聂飞城走到厨房倒了满满一杯凉水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又倒了一杯从头浇到底,他抹了把脸,闭着眼睛让自己平静下来。 活了二十五年,第一次有这种恨不能将那人抱进怀里狠狠宠爱和保护的感觉,从前的聂飞城无论面对任何人和事都不会有半点惶乱,可是这次,他真的有些束手无措。 因为自己的命脉就抓在那头兽手上,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第一次觉得自己怎么这样没用,连自己最喜爱的人都保护不了。 强烈的挫败感和内心的焦虑,迫使聂飞城再次拔响那个远洋电话,这种时候,也只能求助于老爷子了,尽管自己总是对他一脸不服气。 电话很快接通,老者中气十足地声音传来:“飞城,你的小家伙又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这个老头子。 聂飞城顿了顿,缓了口气才哑着声道:“爷爷,PET他被那头冥兽抓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电话里静止了一会,老者道:“冥兽果真的出现了,你找着桐家人了吗?” “找着了,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他……” 老者在电话笑起来,“飞城,你真的很爱那个小家伙啊,放心,有桐家人在,收服冥兽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这种兽的出现通常都伴随一些奇异的事件,你周围是不是发生了一些事?” 聂飞城想了想,道:“是的,爷爷,我这边有个地方叫云水湾,原名叫郦山天然湖,据传闻湖底生活着凤凰,还有背包客也拍到过照片,爷爷,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古有奇兽,形似凤凰,居于深水湖中,食其心可长生不老。” “对,我是说过,这种远古时期的奇兽早已不复存在,不过,如果真像你说的,有人曾经看见过,那么还是谨慎行事,这种能飞出湖底的凤兽多半是千年以上的修为,传说中食它心可长生不老,但是!”老者停了一下,继而加重了语气,“凤兽这种灵兽它也是靠食人心提升修为,人想食它心多半都会反被它吸去心脏,所以,真要遇上了,一定得小心行事,必要时,可召唤异兽助阵。” 聂飞城咬了咬唇,“是,我明白了。” 云水湾楼盘坐落在市郊风景怡人的郦山脚下,郦山是历经千年的古山,山上树木郁郁葱葱,山形状似一个半包围的口字,古木围绕中,一汪清蓝透明的湖水如同一块无价宝玉般落在山中央,楼盘沿湖开发,栋栋造型现代的高楼层层叠叠的座落在湖畔,光是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哇噢,这地方没有千万身家怕是难住上。”云貉边下车边发出感叹。 银色阿斯顿·马丁停靠在露天宴会路边,聂飞城整了整高级定制的西服,抬头望向山林中的繁华高楼,这地方阴气堪重,既使挂了诸多彩幅气球来营造欣欣向荣的景象,但一踏下地面,立即就能感应到凉气透骨而来。 “这鬼地方真他娘的冷!谁住这谁倒霉!”穿着奢华皮草的花雕拖着水晶蓝长裙走下来,她吸着鼻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飞飞笑眯眯地给她递上纸巾,顺便瞟一眼她身上披着的皮草,“花姐姐,什么时候舍得把你的狐狸毛给穿出来了?” 花雕没好气地接过纸巾,顺手捏了一把飞飞圆圆的脸庞,“小没正经的,姐姐我穿什么要你管!” 参加开盘仪式的人确实不少,三个月前的土地现场拍卖会上,林楚河轰动全城的大手笔一经拍下,这座风景秀美的千年古山林就成为全城曙目的明星楼盘,随后锦发与悦鑫联手开放又给这座楼盘制造了不少新闻,后续发生了两件扑朔迷离的意外死人案,非但没有让人们却步,反倒还变本加厉地营造出云水湾楼盘神秘又引人遐想的氛围。 无论从何种角度上看,现在的云水湾楼盘已经当仁不让的成为城中首富高官眼中的必选之处。 今晚来凑热闹的小市民也不少,很多人都是抱着住不起也看得起的想法跑来玩玩,开盘仪式通常都会设有自助餐酒会、歌手表演,市民们成群结伴来乐一乐也未尝不可。 聂飞城一行人随着人流自由分散进了会场,不得不说,锦发与悦鑫两大房地产公司实力雄厚,在做开盘宣传上,既能力求高端富商们的低调奢华又能迎合中小资产市民温馨家居的胃口,场上华丽的自助餐酒会,可口的糕点与适中价位的菜品,外籍歌手温情绵绵地情歌,五彩缤纷的彩灯和充气球在空中飘荡,一切都让置身其中的人们感到云水湾的无限美好。 “啊,要是我能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可美死了。”云貉仰头望着空中的充气球发出感叹,柳深有些尴尬地拉了拉他的手,闷声闷气地说:“我会好好存钱的。” 花雕取了杯香槟,扭着腰肢从他们两人中间擦过,“只会存钱是发不了财的,应该学会走捷径!”,她回头妩媚一笑,转身向人群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去,“嗨,陈总……” 云貉嗤之以鼻,“呸,这只骚狐狸!” 聂飞城端着红酒在人群中搜索程东彬,没多久,他就看见一身黑色发亮礼服的程东彬在众人拥簇中走进会场,跟在他身边的人不再是秦雨声,而是一个年仅十多岁,个头却挺高的阳光男孩,不用说,这位一定是小杰。 聂飞城侧头对云貉等人道:“盯死他们了。” 酒会一直开到晚上十一点才进入尾声,锦发的董事长林胜天和总经理林楚河都参加了酒会,结束时程东彬才做最后的致词,聂飞城发现一向神采奕奕地程东彬明显精神不济,好几句话都说漏了词。 热闹一晚的人群逐渐散去,停止喧哗的云水湾变得更为阴冷,聂飞城等人聚集在树下,他抬头望向天空,正值十五,一轮金黄圆月正在墨色云中游离而出。 30、云水湾之战 桑健带着特警们在云水湾外围已部下包围圈,现在就等着程东彬的行动。 方才在酒会上,聂飞城一直盯死了程东彬和小杰,酒会结束时,打探消息的飞飞回来汇报:“所有车辆都走了,包括程东彬的车,不过,我认为他和小杰没有走,楼盘后方用来做售楼处的房间里亮着灯,我怀疑他们两人还在里边。” 聂飞城冷静地仰望四周,转头问成玖,“你知道凤兽的传说吗?” 成玖一愣,随即沉着地说:“听老一辈的人提过,不过这只是个传说。” 聂飞城苦笑:“如果这不是个传说呢,你又知道多少?” 成俊摸着下巴道:“我对这个传说倒是有研究过。” 桐族主系中分为几个派别,有专门驯兽的饲兽师,也有专门钻研史学的学者,还有专门格斗的捕兽师,而成俊则是属于学者型。 “兽史上有提过,凤凰实为一种灵兽,居于深水湖中,逢十五圆月之时,修为千年的凤凰会跃出湖面,绕山林数圈吸取山之灵气再返回湖底,这个时间段为凌晨十二时至三时。” 成俊说完,聂飞城立即看看手表,现在是十一点半,估计步行到郦山天然湖那里大约需要半小时,他又问成俊,“捕捉凤凰的最佳手法是什么?有没有什么仪式?” 成俊想了想后,道:“有,兽史上记载,汉代时曾有民间高官想捕捉凤凰,特地找了奇人给妙方,将生辰八字极好的男子祭祀给凤凰,据说是身上涂有异香,把人放在小船里由数位水性好的武师缓缓推向湖中,待凤凰闻其味从湖底跃起时,再由早就埋伏在船底的武师用银丝网将凤凰捕获。” 花雕皱皱眉头,“这么复杂啊,程东彬上哪找生辰八字极好的诱饵?” 她话刚落,众人的眼神都蓦地投向聂飞城,难道是小PET?!聂飞城牙一咬,拔腿就往湖边跑,边跑边回头急喝:“你们还不快点!” 山风呼啸着扫过这座古山林,如同宝玉般的湖面上,湖水竟平静地出奇,风过耳畔,衣角随风舞动扬起,而湖面则是奇迹般的光滑平直,连丝丝涟漪都未激起。 聂飞城喘着气站在湖边,四周除了冷风呼呼刮过外,就是一片死寂,跟随他跑来的成俊一把拉着他俯在草丛里,道:“大家快蹲下,别出声,有人过来了。” 果然没多久,踩着草叶的细碎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聂飞城探出头望去,只见皎洁月光下,程东彬带小杰急促地向湖边走来,他早换了一身方便走动的休闲服,此时步履急快,临到湖边时,程东彬蓦地停顿脚步,焦燥地四下张望。 身旁的小杰劝慰他:“爸爸别急,他已经到了。” 说罢,风声骤然间变大,云貉等人急忙将身体俯地更低,这时头顶恍然一道巨大的黑影掠过,紧接着传来猛兽落地的声音,聂飞城心急地抬起头,见湖边已经多了一个庞大的兽影,而兽嘴里正叼着他心爱的小狗狗。 “PET……”聂飞城恨不能立即奔出去将心爱的小狗儿搂进怀里好好摸摸,也不知道秦雨声伤着他没有,如果伤着了,他聂飞城绝不放过他! 成俊拉住他,低声道:“别慌,看他们接下来干什么?” 猛兽叼着骆颖落地后,只眨眼的功夫,庞大身躯便似一团灰烟迅速浓缩成一个人影,待烟雾散去,秦雨声修长的高瘦身影便显现出来。 程东彬一见他又惊又喜地迎上去,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雨声,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着你?” 秦雨声轻轻地摇摇头,小杰又问:“爹地,有没有警方的人跟着你?” 秦雨声疼爱地刮刮他的鼻子,“放心吧,我不会有事。”他低头对着脚下还在熟睡的骆颖抬抬下巴,“这个人是聂飞城身边的人,或许有点用。今晚不是要用到人?吗,就用他吧。小杰,你去把船拖出来。” 小杰点点头,跑到湖边拔开草丛,将一艘早就停放好的游艇拖出来,秦雨声抱起骆颖放在船上,只穿着单薄睡衣的男孩静静地躺在窄小的游艇中,秦雨声手一推,游艇即刻向湖中游去。 “PET!放开我,我要去救他!” 云貉等人费了老劲才把聂飞城按下来,“聂少冷静点,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难道要等到我媳妇被凤凰吃了心才是时候吗?”聂飞城气急了,一时冲口而出。 众人愕然,花雕撇撇嘴,把头扭开一边,柳深垂头轻咳两声,飞飞则眨巴着两只大眼装傻,只有嘴快包不住事的云貉一愣一愣地问:“聂少你终于说实话啦,小PET不是你养的儿子吗?这会真成你媳妇了?” 成俊捂着嘴低低地笑,成玖看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媳妇,这事办完了回去我给你做面吃。”成俊搂着他轻声道。 成玖霎时脸红了,一把推开他,“你胡说什么?” 飞飞突然小声道:“嘘,大家别说话,你们看楼顶上。” 大伙都往高楼上望去,只见云水湾楼盘中最高的公寓住宅楼顶上,几束刺眼的灯光正一晃一晃的,灯光前有数个人影,在光影中明明昧昧的晃动,柳深问:“那会不会是桑健他们?如果是,这样也太明显了吧。” “让我看清楚点。”飞飞两指顶住双眼前端,瞳孔像快门闪过般浮现出棕黄色眸光,眸光中,站在楼顶上的人影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飞飞眼睛忽地一眨,眸光即刻消失,他放下手指对大家说:“不是桑健他们,是锦发的林胜天和林楚河,他们还带了几个人!” 柳深奇怪地问:“怎么会是他们?林胜天那老爷子藏在楼顶上干什么?” 成俊冷笑:“看来知道凤凰食心长生不老的事,可不只程东彬一个人。” “不怪得我听那帮富商讲,林胜天这次回来让城中商圈大为震惊,你们不知道吧,他五年前就得了癌症,在美国深居简出,锦发因此交给了大儿子林楚河,人人都以为他早已死在美国疗养中心,没想到区区一个云水湾楼盘开盘就能让他抱病回国,实在是个奇迹,原来奥秘在此。”花雕勾起艳唇笑笑,“看来长生不老真的很吸引人啊。” 云貉挑起眉毛,大惊小怪地道:“呃,原来你混在富商堆是为了打探消息啊,我还以为你这只老狐狸真想榨干那帮秃顶老头呢?” 花雕冲他翻个白眼,“我又不是饥不择食,就算采阳补阴也不必找那种肾亏的货色。” 聂飞城安静下来定睛看了看湖面,此时单人游艇已经缓缓驶到湖中央,令人惊叹的是,湖面一直波澜未动,平静的就像一块毫无瑕疵的碧绿宝石,放眼望去,甚至有种可以踏在上面步行的错觉。 船上的小PET牵动着聂飞城的心,他真想马上飞奔过去即刻将心爱的人抱进怀里,视线中,渐渐靠近湖中央的船艇已经停滞不前,静静地飘荡在湖面上,此时,天空一片墨蓝,四周寂静无声,就连聒燥的风声都已奇迹般的停止,只有头顶高处那轮圆月默默地绽放出金黄色的光芒。 聂飞城捏紧拳心,身体微微地颤抖着,他等不了了,如果不是成俊一直拉着他,下一刻他早就冲了上去。 正在这时,花雕小声地发出一声惊呼,“你们看,湖面裂开了!” 大家都紧张地仰起脖子顺声望去,只见碧玉般地湖心中央,船艇的下方,如同破冰般正慢慢地向外伸展着弯弯曲曲的裂痕,聂飞城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惊慌站起身,“PET!” 成俊及时的拉住他,硬声道:“再等等,现在不是时候。” 聂飞城早已失去平日冷静,猛地推开他,瞪直了眼,“又不是时候,他娘的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成俊被他难得一见的火爆性子怔忡了会,但仍拉着他不放,耐着性子劝道:“聂少你冷静点,如果你现在出现就前功尽弃了。” “大家快看,好像有东西要出来了。”柳深指向湖面。 湖中心的裂痕越来越大,仿佛整块碧玉即将从中间向外裂开,而船艇也随着裂缝的增大而不停的摇晃,站在湖边的程东彬异常兴奋,满眼放着光芒,嘴里不住地念着:“快了,快了,是要出来了!” 与他激动的模样相比,站在他身旁的秦雨声和小杰则是一脸的平静,秦雨声默默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一丝黯然,而小杰仿佛置身事外般无所事事,只是不在意地望着渐渐裂开的湖面。 聂飞城可等不了了,眼见着湖中心裂缝越来越大,船艇分分钟都有跌下湖底的危险,不管到底会从里面钻出什么东西,反正他心爱的小狗狗肯定会掉下去,这个事实可不是聂飞城想看到的,他豁然起身,麻利地脱掉身上的风衣,拔腿就朝湖面奔去。 他的突然出现打破了程东彬全神贯注的兴奋,在聂飞城纵身飞跃进湖面之时,秦雨声旁边的小杰一个暴起,腾空飞跃在半空中时身体迅速幻化,原本体态修长的阳光少年只眨眼功夫就幻变成一头墨蓝色小兽,硬生生地撞击到聂飞城身上,瞬间将措不及防地聂飞城撞开数米外。 “聂少!”情势大变,柳深等人纷纷从草丛跃出,他们飞身跃出的刹那间,一具具原本的人类身躯在半空中的几秒时间里极速幻化,待落地之时,已然成了大大小小的兽犬。 几头兽影稳当当地挡在倒在湖边的聂飞城身旁,风狼!雪貉!九尾狐!……一声尖锐刺耳的鹰叫声穿破夜空,一个体形偏大的鹰影展翅呼啸着俯冲而下,秦雨声大惊,还有雕鹰! “不要在这里待了,快走!” 与聂家的监兽师正面冲突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秦雨声拉住程东彬往后退,“东彬快走!” 突来的状况并不能打消程东彬的欲望,传说中的凤凰即将破湖而出,食凤凰心者可长生不老,他等了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天,这个传说是真的,肯定是真的,他怎么能将到手的猎物白白放弃? “再等等,你先叫小杰挡会,我抓到凤凰就走。” “东彬……”秦雨声痛心地看着他,“快走吧,我和小杰是撑不了多久的。” 程东彬早已丢弃了平日的温情脉脉,他兴奋地两眼发红,视线一刻不离的盯紧了裂缝越来越大的湖面,嘴里碎碎念着:“就一会,再撑一会就好了!” 这时传来一声惨冽的吼叫声,未成年的小兽毕竟不是众兽的对手,只风狼一个突击便被咬的周身鲜血淋淋,俯冲而下的雕鹰张嘴就从船艇上将骆颖叼走,飞身冲向远处高楼。 大势已去,程东彬仍不愿离开,秦雨声无力地闭了闭眼,咬紧牙转身飞奔向倒在血泊中小兽,飞奔过程中他的身体已极速变化,“嗷!”幻化成庞大猛兽的秦雨声冲上去狠狠撞开体形较小的风狼,护犊似的挡在受伤的小兽面前,它目露凶光,发出低低的磨牙撕咬声,粗皮革的兽腿蓄势待发,脚下鲜嫩草皮也被抓绕的四分五裂。 一对一风狼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加上旁边的雪貉和九尾狐恐怕也难阻挡冥兽的猛力,正在两方僵持不下之时,倒在草丛中的聂飞城席腿一晃,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弹起,身形在弹起的片刻中立即幻化成墨黑色巨兽。 场面霎时逆转,两头体积相当的巨兽缓缓周旋着,深蓝兽眸与火红瞳孔同时喷发出积怨已久的怒光,秦雨声低低地吼叫着,并不离开身边的小兽,他转头看了眼还在呆站的程东彬,发出声警告的吼叫声,意思是叫他快走。 可程东彬不知道是想等着凤凰出现,还是出于别的原因,只怯怯地倒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草地上,就动不了。 此时山林突然起了大风,风向凛冽并夹杂着鬼哭狼嚎般的骖人声音,原本一直不断裂开的湖中心竟像被冷冻般停止了开裂,潜伏在草丛中的成玖曲指算算,道:“有人已经破坏了这个时辰。” 成俊疑惑地问:“有人?除我们外还有谁?” 31、聂飞城的真面目 成玖站起来,抬眼望向云水湾楼顶处几盏明明昧昧的灯火,说:“那上面的人里,有一个是同道中人。” 成俊顺声望去,刚才听飞飞说过,楼顶处等待着锦发的林胜天和儿子林楚河,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跟在身边,他沉思片刻,摸着下巴道:“林胜天既然知道凤凰食心长生不老的事,他身边肯定有高人在,小玖,你能看清他身边的是谁吗?” 成玖道:“我试试。” 他左手一伸,掌心缓缓吐力,猛地一抖手上已瞬间出现一把长笛,他将长笛横着放在眼前,做出一个了望的姿态,眼睛透过长笛一端的小孔对准高楼顶部望去。 遥不可及的距离瞬时拉近,夜黑风高的灯火处,一头银发的林胜天像个运筹在握的王者般,面露笑意地看着湖边的群兽搏斗,这个结果显然是他预料之中的,而站在他身边的林楚河更是一脸的得意非凡,视线再往后面移动,几个保镖模样的男人拥簇中,一个瘦削个头,身穿中长褂衫,头戴黑色呢子小礼帽,一付民国装扮的特殊男人微低着头直直地站着,他周身全黑,再加上刻意的掩饰自己的存在,身形几乎与身后数位黑西装男人,让人不易发觉。 成玖调整长笛距离,将小孔对准男人低垂的礼帽前沿,企图还想一窥究竟,不料此时黑色礼帽微微上扬,出人意料的露出两道冷艳的目光,目光虽艳丽却冰冷如刺刀,接着,薄薄地淡粉色唇角微微上扬,刻意掩饰的面容立即显现出一种近似诡异的妖娆神色,这个角度相当奇异,只能看到妖冶的眼睛和略尖的下巴。 成玖不由呼吸一窒,手中长笛陡地失落在地。 “小玖,看到什么了?” 能让桐家饲兽师如此失态,成俊心知不妙,他扶着弯下腰大口大口呼吸的成玖,替他捡起长笛,边抚着他的背边问:“看清楚是谁了吗?你认识?” 脸色苍白的成玖闭上眼,缓了几口气后,摇了摇头,他撑着成俊臂弯站起身,不甘心地再次拿起长笛,“我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当他再次遥望时,却发现楼顶已经没有人了,只留着才刚刚熄灭的几盏星火余光。 成玖心里一惊,失口道:“他们人呢?” 正在这时,另一边搏斗的两头异兽已经战的难分难舍,幻化成冥兽的秦雨声再善战也无法一兽抵多兽,更何况已经幻化成巨兽的聂飞城更是不轻饶他,处于年轻气盛正值最鼎盛时期的年轻监兽师无论身形还是战斗力都略胜他一筹,几个回合下来,根本不需要风狼和雪貉出手,单一个聂飞城就已经让秦雨声难以招架。 “嗷——!”又是一个没有设防的突击,肩部被矫勇善战的聂飞城狠狠撕咬下一片皮肉,裸露在空气中的红肉鲜血淋淋,触目惊心。 聂飞城啃咬着血腥味浓重的皮肉,眼神凶悍地盯着跪倒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秦雨声,森森利齿挑衅似的嚼了几口皮肉后“扑”地吐掉,鲜红的长舌舔了舔黝黑唇角,皎洁月光下,他一身墨黑皮毛如同沙场上闪着冷光的盔甲,炯炯有神的目光含着不屑与轻视,他王者般威风凛凛地傲然站姿,让秦雨声不得不屈服着低头,瑟缩着不敢出击,退后几步后,只能维持最后的力量坚持守在受伤的小兽身旁。 看着对方已破败如风的喘息,聂飞城也伫立着纹丝不动,他才没有更多的时间浪费在这头大势已去的冥兽身上,心爱的小PET已经被飞飞救走,眼下他要做的,就是让飞飞把小PET给带回来! 聂飞城抖了抖黑色长毛,仰起兽头,朝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地吼叫声,一时间山林中群鸟惊恐的四散飞出,不远处的云水湾密林里,一只体形较大的雕鹰从林中张开巨翅,在蓝绸缎般的夜空中飞跃而出,待越来越近时,才看清一个瘦小的人影斜着躺在巨形雕鹰的背部。 雕鹰平稳地落下地面,扑腾几下巨翅后,身形猛然一缩,体形迅速幻化成一个男孩儿的模样,他两手吃力地扛着背上的骆颖,走到聂飞城的腿前如释重负地放下。 “还给你吧,累死我了。”飞飞揉着肩膀嘟着嘴说道。 “咯咯咯!”一旁闲闲地九尾狐翘起华丽的毛茸尾巴掩着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就这么点事还累,你是多长时间没飞了?” 飞飞恼怒地踩一脚狐狸尾巴,却被花雕轻巧地闪开,依旧咯咯地笑。 草地上的骆颖还在昏迷中,聂飞城小心地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抬起兽爪轻轻碰了碰他,可小PET还是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如雪。 聂飞城意识不妥了,他心急如焚地跪下来,不停地用湿润的舌头舔着骆颖的脸和手,嘴里发出焦急地低吼声,心爱的小狗狗仍是双眼紧闭,眉心紧拧,似乎要挣扎着醒来却迟迟难复醒,聂飞城不停地舔着他的脸和手,两只巨大的兽爪小心冀冀地将骆颖抱进怀里,可无论他舔了又舔,摸了又摸,心爱的小PET就是无法睁开眼。 飞飞见他着急的模样忙走过来,解释道:“我没把他怎么样啊,从船上叼上来就一直没醒,他该不会受惊过度,晕过去了吧。” 怀里的小人儿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夜风这般冷,手脚和脸蛋摸着都是凉冰冰的,聂飞城心疼极了,将骆小狗紧紧抱进巨大的身躯里,他身上的兽皮粗糙,收起爪子后还是有些锋芒毕露的尖锐,稍微碰到怀里人,他都紧张地蜷缩回去,只能尽量用壮胳膊去搂小狗狗。 可怀里人为什么还不醒呢,哪怕动一动也好啊? 聂飞城真急的兽头上直冒汗,他焦急舔着吻着怀里的小狗狗,小心冀冀地把小狗儿翻来翻去,可小狗儿就是不醒,聂飞城急的束手无措,万般恼怒中,他忿忿地把视线投向对面气喘吁吁跪在地上的秦雨声。 如果不是这家伙自己的小狗儿怎么会变成这样? 聂飞城又气又急,兽嘴里发出“嘶嘶”磨牙声,紧接着,他忍无可忍地朝对方发出一声震响的怒吼,正当聂飞城欲抬爪攻去时,走出草丛的成玖突然叫到:“等等,让我看看。” 聂飞城停顿脚步,成俊上前安慰地摸了摸他的背部,示意他不要冲动,另一边,成玖从聂飞城怀里接过骆小狗,将小狗儿小心地放在草地上。 成玖认真地凝视片刻,把长笛竖着立起,从骆颖紧锁的眉心中间用力一顶,聂飞城心疼地赶紧用兽爪挡开他,护犊似的护在怀里,大有一付“不能碰坏我宝贝,不然我跟你拼命“的意思。 成玖见他这样便撇撇嘴,无奈地收回长笛,成俊劝道:“聂少,我知道你心疼你媳妇,不过你放心,小玖肯定能把你媳妇唤醒,你不让他试试,难不成还想你媳妇一直困在冥兽结界里出不来吗?” 听他这一说,聂飞城才恍然大悟,他怎么急晕头就忘了呢,怀里紧锁眉头的小PET跟那晚熟睡的柳深状况一模一样,肯定是被秦雨声困在结界里了。 想到这里,聂飞城赶紧把骆颖抱到成玖面前,只见成玖将竖起的长笛再次顶在骆颖眉心中间,而后全掌用力一推,长笛一端刹时陷入半截,围观的云貉等人不由发出声惊呼,可奇迹的是,被插入长笛的额头上并没有丝毫血迹。 不多时,成玖再将长笛陡地抽出,抽出时带出一缕墨蓝色的细烟,成玖轻轻一吹,细烟即刻烟消云散。 “这是冥兽的结界雾气,破了,就可以出来了。”成俊欣慰地道。 果然,雾气散后不久,一直紧拧眉头的骆小狗才舒展开眉心,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在高山丛中迷了路,任他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四周都是灰蒙蒙的浓雾,耳畔不时传来猛兽的吼声,骆童鞋心惊胆战地高一脚低一脚地在山间走着,那会时间时,他最想见的就是聂飞城,抱着这个念头才让骆小狗没退缩地一直往前走着。 他走着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终于看到前方有一线亮光,心里一喜,就狂奔了过去,紧拉着就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这一开眼可不得了,面前一个巨大的兽头正瞪着双火球似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那神情,像是快要把他吃了一样。骆颖霎时吓了一大跳,身子条件反射般猛地往后缩几米,他惊恐地瞪着大眼,嘴角抽搐了几下,一时竟不知道说神马才好。 这,这不是梦中那头废楼上的怪兽吗?额卖糕!咋又见面了呢?呃,不对不对,自己好像是被另一头怪兽给叼走了。 骆颖摸着脑袋,抓了抓头发后,慢慢把昏迷前的记忆一点点地给拼回来,是的,印象中,他正在床上睡觉准备入睡时,窗户外就突兀地跳进一头猛兽,还没等骆童鞋反应过来就看见一个血盆大口朝自己扑了过来,接着,他就晕了。 那么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眼前这头一直盯着自己的巨兽显然不是攻击自己的猛兽,而且对方的眼神真的好奇怪,肿么流露出那种说不出的意味,骆颖满腹怀疑,可又不敢轻易靠近它,只能不远不近地坐在草地上,愣愣地与兽对视。 云貉等人也无语,看这情形,估计骆小狗还不知道眼前的巨兽正是聂飞城。 倒是成俊见了骆颖这付小样,忍俊不禁地笑着道:“别这么慌,PET,大家都是自己人。”他看了看一脸挫败的兽形聂飞城,拍拍他的巨形胳膊,打趣道:“聂少,要不要我介绍一下你呢?” 骆颖猛一机灵,聂少?神马?这头吓死人的巨兽竟然是聂飞城?!是他最仰慕、倾慕,甚至已经爱慕上的盔枷大神?! 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要不然肯定是他醒来的方式不对! 骆颖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进了聂飞城写的奇幻小说里,噢卖糕!可他还没从这种惊叫中抽离出来时,不知从哪里跳出一头棕白色相杂的貉子轻快地落到他面前,白毛脑袋还凑近他脸前死命地瞧,这一瞧,骆童鞋又僵住了,他指着这头貉子,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又是什么?” “喂,小狗狗,你不会连我都不认识了吧?”受不了这只呆头呆脑地笨小狗,云貉抬起爪子想戳戳他的肩膀,骆颖顿时倒退三米,一脸地惊恐,这头貉子居然会说话?自己变成英格兰犬的时候都不会说话呢! 他正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回答才好时,云貉身后的风狼便拍下他面前的爪子,低沉道:“别逗他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呢。” 啊哈?这声音不是柳深那面瘫男的吗?这,这是从一头狼的嘴里发出来的啊啊!! 骆颖咧着嘴角,屁股忙不迭地往后退着,不料才压到一条毛茸茸地尾巴时,一个脆生生地娇媚声音又霎时让骆颖吓了一跳,“唉哟哟,你别压着老娘的尾巴啊,不懂事的小屁犬!” 转头一看,骆童鞋差点没背过气去,谁来告诉他这条华丽丽地银色尾巴的主人肿么会发出花雕美女的声音?! 骆颖:…… 阿门,上帝让我喘口气吧! 32、最后的收手 等待已久的聂飞城这会也顾不上跟嘴角抽搐的骆颖解释太多,他抬起兽爪一个跃起,将惊魂未定地骆颖搂进怀里,这当中自然少不了骆童鞋的一声惊呼,可聂飞城才不管,他等了这么久,得好好看看他媳妇全身上下有没有少一块皮毛。 骆颖僵硬着身体任由这头巨兽上下打量一番,这叫什么?算不算视奸?!不过这头兽的眼神咋那么温柔呢,难道真的是聂少? 观察了他许久,确定心爱的小狗狗毫发无损后,聂飞城才重重地吁出口气,骆童鞋壮着胆,用手指僵硬地碰碰他的兽爪,怯怯地问:“那个,可以放开我了吗?” 健壮庞大的兽身,浑身散发出野性气息的巨兽,即使眼神再温柔,可火红炙人的眼球却是挺吓人的,不管这家伙是不是真的聂飞城,被一头巨兽抱在怀里还是多少有些不自在,感觉到骆颖的恐惧,变成兽形的聂飞城也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松了松怀里的人。 好在小PET没事,要不然他可不会放过那两头不知好歹的冥兽,想到这里,聂飞城又重新蓄势待发,恶狠狠地冲着对面奄奄一息的秦雨声低吼着。 重伤倒地的秦雨声仍守着身边受了伤的小兽,小兽被风狼的利爪刺伤腹部,血水正汩汩地往外流着,秦雨声用兽爪紧紧堵着伤口,听到聂飞城的低吼后,有气无力地抬起头。 他虽然身处劣势,却丝毫未减身上的杀气,一对深蓝色兽眸散发出阴冷的光芒,聂飞城放低了进攻的姿态,谨慎地收敛露出的利牙,他知道,冥兽虽然受了重伤,但并实力不可小窥,这种来往阴阳两界的猛兽能力变幻莫测,稍有不慎,就会被拉进他设着的异界中。 场面又再次陷入僵死的对持中,云貉等人看到聂飞城的神情就知道要开始备战,他们也都压低身形,做出即将决斗的准备。 骆小狗再怎么糊涂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势,身旁巨兽将自己放到成俊身旁,成俊拍着他肩膀,靠在他耳边低声道:“别怕,你家那位不会让你受半点伤。” 骆颖的脑门上又掉了两根黑线,他动了动嘴角,终究还是无语了。 而这时,跌坐在不远处的程东彬像才回过神来似的,慌乱地摸索着爬到秦雨声的兽身旁,当看到他一头的血水后,脸色瞬时惨白,他手忙脚乱地脱掉身上的外套罩在秦雨声受伤的地方,焦急地道:“雨声,雨声,你怎么样了?我不要抓凤凰了,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呸!你们害死了这么多人还想安然无恙地跑掉?!那也得先问问姑奶奶我同不同意!”花雕甩着华丽的大尾巴一个跃身,落在程东彬面前,顺势亮出一口尖利的牙齿,紧接着,云貉和风狼也威风凛凛地跃到他们面前,磨着利齿嚯嚯地响。 面前会说话人话的野兽让程东彬完全呆住,“你,你们要做什么?”程东彬此时早就没了往日的沉稳,方才难分难舍的兽斗中,他已经看出这几头异兽的厉害,尤其是那头与雨声体积相当但明显年轻占上风的黑兽最为凶悍,什么凤凰,什么长生不老,程东彬已经完全没了想头。 他胆战心惊地扶着受伤的秦雨声,缩在兽身后边,尽量拿出平日里威慑的语调喝道:“你们不要乱来啊,这里是我的地盘,整个云水湾都是我的,我在我的地盘干什么你们管不着!” “没错,你在这地方干什么我们是管不着,不过它……”,慢慢走过来的成玖手一指秦雨声,再看看躺在地上受伤的小兽,冷着声道:“它们两个,我要带走!” 程东彬闻言脸色大变,忙挡在兽身前边,叫道:“不行,它们都是我一个人的,你不能带走,你,你是什么人?” 他还想怒喝几句时,突然发现身边庞然巨兽已经在慢慢缩小,“雨声,雨声,你……”话没说完,巨兽已黯然缩形为普通人形。 化为人形就意味着冥兽的异力已经力不从心,纵使再有能耐也布不了结界,聂飞城心底如同放下巨石般,轻吐出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恐怕就得桐家人出马了。 亲眼看着猛兽幻化的骆颖惊的一愣一愣地,他不由瞪着大眼上上下下地把幻化的秦雨声打量一遍,额卖糕,原来这头食真的是秦雨声啊,他揉了揉眼,以前咋没看出来呢? 既然秦雨声就是那头冥兽的幻化,那么眼前这几位就肯定是聂飞城他们的本尊,骆颖突然像想起什么,站起来尝试着摸了摸守在身边的巨兽,这胳膊,这腿,这身体,真的是聂飞城? 自己还跟他亲吻过,滚过床单啊老天! 蓄势待发的巨兽感觉到他的触摸后,有些诧异的扭过头看看他,那神情倒是跟聂飞城有几分相像,好像在说:呃,你不怕我了? 骆颖壮着胆又试着摸摸巨兽手臂上的纹路,黑亮毛发顺着抚摸,很有绸缎的光滑感,摸着摸着,他发现自己方才的那点惧怕已经全然消失了,手感这么好,真的很像床上的搂着自己的聂飞城。 “真的是你吗?飞城?”骆颖靠着巨兽的耳畔轻声问。 受到抚摸的巨兽全身松懈下来,轻轻地舔了舔他的手,有些讨好似地用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胸膛,那付腻死人的神情简直就在说“媳妇,真的是我。” 本是冷凛如战士的巨兽居然也有这般乖顺的时候,骆颖突然觉得它也不那么可怕,讨好的舔吮甚至还有点可爱的意味,骆童鞋的心霎时又安定下来,用手顺着黑亮的毛发一点一点地爱抚,聂飞城见他摸着舒服,干脆半跪在地上任他抚摸着,一付很享爱的样子,完全没理会云貉一群人的白眼。 成俊受不了地抱着双臂耸了耸肩,“唉,这会可没他们的事了,小玖,开工吧。” 话落,成玖将长笛横于面前,正色道:“秦雨声,趁着桐族搏兽师还没到,你现在就跟我回桐族。” 已变回原形的秦雨声扶着受伤的肩膀,挣扎地站起来,他看了看成玖他们,浮出一丝苦笑,轻轻靠在程东彬肩头,叹了口气,虚弱地对程东彬说:“聂家和桐家的人都到齐了,东彬,我跟小杰没办法再帮你了,你以后自己要好好过。” “不不不,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现在的程东彬才后悔莫及,如果不是他一时听信那个临时风水师的鬼话,他又怎么会干出这种损害爱人的事,没想一已贪念竟让他失去了相恋多年的爱人与儿子,程东彬后悔地直想扇自己几耳光。 他义无反顾地继续挡在秦雨声面前厉声喝道:“你们谁敢动他俩!我……我跟你们拼了!” “东彬!”秦春雨一手拉住他,轻轻地摇摇头,他缓慢移开视线,重新望向聂飞城他们,一对黑瞳在清冷夜色中散发出幽幽深深的光芒,只是瞬间,骆颖就看见那双黑瞳在眼前急速放大,眸光也变成刺眼的深蓝色,而他此刻也无法移开视线,像被盯牢了似的,清晰地看见那对蓝瞳中不停旋转的旋涡。 漩涡像是有生命般让骆颖整个身体不住的战栗,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吸了进去一般。 “是结界,它居然还有力气重新布结界?!” 聂飞城一把将慢慢离开自己的骆颖搂进怀里,用巨大的兽爪盖在小PET眼睛上阻挡那两道食人般的视线,爷爷说的没错,这头冥兽果然不好对付。 聂飞城搂着骆颖背过身去,同时扭头恶狠狠地瞪着阴森冰冷的秦雨声,秦雨声淡淡地绽出微不可见的笑意,聂飞城只觉得那两道光线像会摄人魂魄般正在逐渐拉扯着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冥兽的异能,即使受了伤也能随心所欲的布结界,聂飞城忙转回头闭上眼,屏心静气地让自己安静下来。 “破冥兽结界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心要静。” 爷爷在电话里的嘱咐让聂飞城又深吸了几口气,虽然老爷子说过实在不行可以召唤异兽相助,可是,他才不想让那老头子看扁。 耳畔开始传来尖细的鸣叫声,聂飞城知道是结界的作用开始了,如果不能通过视线,就会改用声音来侵袭对手,直到把对手拉进自己所设的虚幻空间为止。 聂飞城冷哼一声,自己真是小瞧他了,心里暗暗念着静心的咒语,一边将小狗狗搂的更紧,而怀里的人儿也紧紧贴近他胸口,聂飞城闻到骆颖身上的青草香气,突然觉得心里好舒服,看来小狗狗真的很害怕啊,贴着胸口的单薄身体微微地在发着抖,尽管聂飞城十分小心的搂着,可还是感觉到小PET瘦瘦的身架子。 看来回去后要给小狗儿好好补补了,聂飞城暗暗地想。 声响越来越尖锐,仿佛一把能钻入人脑子深处的利器一般,云貉他们都纷纷转身用爪子掩着耳朵,进入冥兽结界的后果大家都知道,如果没人拉自己出来,恐怕一辈子都出不来。 成玖冷冷地望着做最后搏斗的秦雨声,缓缓地举起长笛,打横放在胸前,硬着声道:“秦雨声,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不必对你客气了。” 说罢,成玖身形一闪,整个人刹时跃上半空中,躲在聂飞城怀里的骆颖惊奇地看着这位大男孩以不可思议的站姿悬浮在湖面上空,月光洒落他肩头,映着稚秀的脸蛋如同玉石般透明晶莹,被风吹的不停飘荡的宝蓝色风衣与其身后的墨色夜空混合一色,散发出的情景竟是出奇地惊人魂魄。 “他是谁?”骆颖好奇地问。 聂飞城搂着他,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蛋,低着声道:“他是桐家人,是专门训养冥兽的饲兽师。” “饲兽师?”骆颖歪着脑袋望去,他的样子在聂飞城可爱的不得了,特别是裸露在外面的白皙脖颈,更是让聂飞城一阵心痒,忍不住又舌头舔吮着小PET的脖子。 尖锐的鸣声很快被一阵悠扬的笛声所覆盖,悬浮在半空中的成玖手持长笛迎风吹出婉传凄凉的笛声,笛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唯独秦雨声脸上露出骇人的神情,他全身战栗不止,几乎支撑不住地倒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程东彬神情紧张地抱着他大声呼叫,可秦雨声仍抱着头痛苦的在地上不停翻滚着,他面部肌肉扭曲,原本俊秀的脸庞此时变得面目可憎。 “这是桐族人收服冥兽的法宝。”说话间,骆颖感觉到圈着自己的巨兽正慢慢地缩小,他不禁转过头,发现巨兽竟像影子似的,在夜色中渐渐散去,一阵风过,巨兽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抱着自己的聂飞城。 身着奇异黑色紧身衣的聂飞城身材健壮完美,紧贴着肌肤的衣料将他线条流畅的身形突出的更为俊无双,而那双线条完美的手臂正轻轻地圈着自己,背贴着男人的胸膛,心跳声是那样的轻快有力。 骆颖只看了几眼便呼吸一窒,赶紧低下头,没出息地绞着手指,脸皮不争气地发起烧来,悠扬空灵的笛声不绝于耳,将思绪又牵回来现实中。 骆颖抬头望着半空中悬浮吹笛的成玖,又看看在草地上打滚的秦雨声,问:“原来桐家之所以能收服冥兽,就是靠了那把笛子?” 聂飞城正想回答,站在一旁抱臂看好戏的成俊这时扭过脸,冲他微微一笑,“小PET,那可不是一般的长笛,而且,曲子也不是谁都能吹的出来。” 骆颖歪着脑袋问:“是桐族人的专利么?对了,你们说的桐族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饲养冥兽的能力? 世间真有这种种族的存在吗?奇幻小说家骆童鞋相当好奇噢。 聂飞城搂着他亲呢地说:“当然有,异兽界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说到桐族人……”,成俊突然插句话,略仰着下巴面带淡笑的对他们道:“其实,你们并不知道桐族人的真实身份吧,嗯?包括聂少。” 聂飞城想了想,记忆中,爷爷也只是对这个种族的人做了简单的描述,重点都在说冥兽的由来,至于专门收性冥兽的桐族人,倒是很少提及,只说是一个年代久远的种族,其神秘性难以推测。 在第一次见成玖时,成玖有提过桐族人的由来,是秦代时为了斩杀冥兽而聚集起来的一支民间奇人队伍,难道就是这样一支奇人队伍繁衍出了数千年的桐族人后代? 即便是认识身为桐族人的成俊多年,两人交情也算深厚,但聂飞城除了知道他是生活在都市里稀有的桐族人外,其它的事并不知晓。 此时再望向月光下的成俊和成玖时,夜风中聂飞城突然有种森森然的阴冷感,这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他不由抱紧了身边的小PET,警慎地看向他们。 ! 33、云水湾的尾声 而云貉等人见状,也逐渐化为人形,骆颖发现他们幻变后都身着与毛皮相似的紧身连体衣,云貉的是白与棕色交间,柳深身上是风狼的深灰色,而花雕则是一身灵珑有致的银白色。 他们从地上站起来后,频有些不解地看着谨慎的聂飞城。 聂飞城的反应成俊看在眼里,他不露声色地浮出一抹淡淡地笑意,依旧悠然地抱着双臂,将视线移向悬浮在夜空中吹笛的大男孩,旁若无人般喃喃地道:“聂少,说起来跟你认识那么久,还没有好好和你聊过我的族人……” 说到这,成俊停顿了一下,侧过脸很温和的冲他俩笑笑,“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叫月下无人鬼吹笛,你不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情景吗?” 月下无人鬼吹笛?骆颖心里一激灵,忙抬头望向悬空着成玖,与墨色的星空几乎融为一体的大男孩,此时正手持墨青长笛轻轻地放在口边吹着,他黑发飞扬,神色安祥,一对细长的眼睛散发出点点眸光,与洒落肩头的月光相映成辉,咋一细看,竟觉得是两道晶黄的星光在幽幽地闪烁。 聂飞城搂着怀里的骆颖沉默地想着,不过一会,两人几乎同时对视着说了句,“难道他们是……” “我们桐族跟你们聂家不同,聂家是大家族,主系与旁系众多,主系子孙为监兽师后代,旁系子孙为繁衍兽后代,而桐族虽然有分主系和旁系,但为数却只有廖廖几百人,比不得聂家。上次见面时,成玖并没有把话说清楚,那也不怪他,因为现在活着的桐族人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不过,即使再怎么不相信,事实终究是无法抹灭的。” 成俊垂下眸子,唇角牵起一丝笑容,“秦代时,桐族人自称为天下奇人,那时族里也的确有不少身怀异术的人,他们好打不平,专门处理民间大众的难事,冥兽做乱时,整个桐族人组成杀兽队伍深入冥兽寄居的深山里,各持异术对冥兽进行赶尽杀绝,那一场战役相当惨烈……” 骆颖愕然地张了张嘴,“呃,不是吧,这是传说吗?”他从来没听过这样的神话故事。 “你说的这个故事成玖已经说过了。”聂飞城说完,还是紧紧护着怀里的小PET,天生敏锐的兽性让他感到成俊身上气息的变化。 今夜正值十五,月色分外皎洁,成俊淡然地站在月光下,一头浓黑的发不知何时已悄然转变成深紫色,看上去十分妖孽。他缓缓转过头,脸上依然挂着平时无所谓的淡淡微笑,“小玖的故事没有说完,其实进入深山斩杀冥兽的桐族人,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也就是说,整个族的人都死了。” 聂飞城静静地看着他,这时突然想起爷爷当初跟他说过的话:不要跟桐族人走的太近,他们身上的阴气太重。 “那么,现在的你们又是怎么回事?”,既然整个族都灭亡了,那活到现在的桐家人又是哪里来的呢?好奇宝宝骆颖忍不住发问。 成俊忍俊不禁地笑道:“你们不知道吧,桐族人还有一个名号,叫,桐鬼。”他勾起唇角,眼睛竟似幽冥灯火灼灼发亮。“你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吧。” “月下无人鬼吹笛,果然是这样。”聂飞城终于明白了,他望着天空中的成玖,缓缓地道:“其实桐族人在千年前的那场战役中就已经死绝了,但因为斩杀冥兽时吸取了冥兽身上的阴气却又都活了回来,其实说是活着,看上去如同正常人一般,但实际上早已经不再是人。” 成俊唇角微微一上扬,“对,我们族人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繁衍,继续延续着人类的生老病死,因为大家都不愿相信自己已经死去,整个族人还在承接着人类的生存规律。我和小玖身为桐族人后代,也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但,不管相不相信,桐族人已经不再是人,这是必然的事实。” 聂飞城了然的点点头,“所以桐族人才不出现在都市里,隐居深山才能藏住身上的阴气。” 他也有些明白了为什么成俊在都市里生活一段时间就会离开,而宠物店的位置选在最阴冷的旧城区一角。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桐族人才能制服冥兽的原因,都是阴间的人与兽,当然只有阴间的人才能摆平。”成俊仰头望着虚空的夜色,喃喃地道:“我也一样,修为多年,只为了好好在人类社会里活着,哪怕只是碌碌无为的一个人,也比一辈子藏在不见天日的深山里好。” 聂飞城听后默然,做鬼的人想做人,做人的却想着如何长生不老,而身为异兽的他又何尝不留恋人类世界,特别是有了小PET后,聂飞城更是希望能和他像平凡人一样好好生活。 想到这里,聂飞城拉上骆颖的手,骆颖一愣,转头看到聂飞城深情的眼睛,他确实长的很俊朗,身形俊美无双,墨棕色的重瞳反射出月光的光华,这样的夜色和眼神不能不让人沉醉,骆颖低头看看握着自己的手,十指已在不经意间紧紧相握。 听了好一会的柳深等人恍然大悟,云貉指了指天空中的成玖,又指了指成俊,大舌头地道:“噢噢,照你这么说,桐族人其实全部都是活着的鬼!” 其他人听了一片寒毛直竖,飞飞碰了碰旁边的花雕,“哎,上次是谁说成先生好帅的?不知道跟鬼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呢?” 花雕咬着唇狠瞪他一眼,一手暗暗拧着飞飞的屁股,“小屁孩子,你想死!” 回荡在夜色中空灵的笛声在这时停下,倒在地上不断挣扎的秦雨声已经不再动弹了,一旁受伤了小兽也奄奄一息的闭上了眼睛,布满血水的身形好似一股庞大浓黑的烟雾般慢慢地缩小,再缩小,最后变回虚弱无力的人形。 急得满头大汗的程东彬手足无措地摸摸这个,再摸摸那个,一时间完全像丢了魂似的,成玖从空中轻飘飘地跃下,两手将长笛用力一拉,墨绿色长笛像根弹性长绳般伸展开,他稳步走到秦雨声面前,手一甩,长绳像有生命的蛇般落下,哧哧哧地一路攀绕着秦雨声的脖子双肩,相缠着绕成了一个死结后,再哧溜溜地绕上秦雨声身旁的小杰胳膊上,再次绕缠着成一个个死结。 眼前诡异的笛绳让程东彬有片刻怔忡,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慌张地大叫着去扯那些蛇形般笛绳,“不要带他们走,求求你!” 平日高高在上的程东彬这时哪里还有半点傲气,他抓着成玖的裤管,颤着声哀求道:“求你不要带他们走,他们没有罪,都是我,都是我太想要长生不老的凤凰,我也是没办法,雨声和小杰都是不会变老的神兽,只有我是一个人类,我想跟他们永远生活在一起,所以才,才听那个人话,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他们,好不好,你要多少钱,你随便开个价,哪怕是云水湾我也可以给你!” 那个人?聂飞城脑海里霎时想起程东为说的那个风水师,他正想问仔细点时,冷不防发现身旁的小狗儿有些微微颤动,转脸一看,小狗儿居然眸底闪烁起泪光来? 这小家伙还真是个孩子! 骆颖确实是看着心里发酸,他轻轻靠在身边人肩膀上,聂飞城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对他笑道:“那是他苟由自取,怨不得人。” “那……桐族人会带他们到哪里去?”骆颖这孩子打小就受不了生离死别,他最怕看的就是啥狗血苦情戏,小时候再调皮也不敢欺负弱小,看着比自己可怜的人心肠就软了。眼下程东彬无助惶乱的样子让骆童鞋眼睛又开始酸涩起来。 靠在肩膀的小狗儿眼眶都发了红,聂飞城顿觉得这小家伙真是分外可爱,他捋了捋骆颖的头发,搂着他说:“没事的,冥兽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桐族人把他带回去,反而是件好事。” 好事?骆颖不解,“离开自己所爱的人,是好事么?” 聂飞城被他反问一句霎时无语,可是冥兽犯了大错,根本不可能平安无事地留下来,人类社会的法律约束不了,就只能让异兽界的守则来惩罚它们。 聂飞城疼爱地亲亲骆颖额头,“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们没办法管,只能让桐家人来处理。” 程东彬还跪在地上不住地哀求,成玖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细长的眼睛里闪着幽幽橘色光彩,像夜风一样清冷。 他对程东彬的哀求置若罔闻,只是盯着不停缠绕身下两个人的笛绳,等笛绳缠好不再动了后,两手绞着笛绳在空中用力一拉,笛绳即刻立起来,成玖像牵牲口似的牵起他们就走。 秦雨声与小杰如同牵线木偶般紧闭着双眼,身体套在笛绳上无力地飘浮着被牵引着走,程东彬抹着眼睛紧跟在后面,嘴里还在不停地哀求,那模样,别提有多心酸。 “不要怪小玖无情,桐族人天生就是捕猎冥兽的,这种天敌关系早在千年前就已经注定。”成俊对骆颖他们笑笑,“遇上小玖算好的了,他还是只是个饲兽师,要是桐族的捕兽师来,恐怕就没这么温柔了,通常都是被打成半条命扛着走的。” 骆颖听了无语,只能内心暗暗叹气。 牵着笛绳的成玖瞪成俊一眼,“这么有时间讲解,干嘛还不来帮我一把!” “好好好,这就来。”成俊马上换上一付打也不还手的好品性,接过成玖手里的笛绳,嘻笑地贴着他道:“小玖,你生气的模样还是那么逗人!” 成玖恶寒地撇撇嘴,赶紧走快两步。 冥兽食人案到此已了结,没想到结束的这么轻松,这一战桐家人功不可没,事后,云貉说:“其实冥兽也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嘛,三两下就搞定了,就算桐族人不来我们也一样可以捉住他。” 聂飞城笑答:“你别忘了最后秦雨声布结界时的情景,如果不是小玖在,我们几个都要被他带进结界空间里去,那地方柳深去过,你问他,好不好出来?” 大家都了然的点点头。 聂飞城随后给桑健打手机,告诉他事情已经圆满解决,因为冥兽被成玖带走了,桑健也就按特殊案件做了结案处理。 至于云水湾湖底到底有没有凤凰,这个得眼见为实,反正骆颖他们什么都没见着,湖面也很快恢复了波光粼粼的景色,好像那天晚上的异象纯粹只是个虚幻的梦境一般。 聂飞城跟老爷子通电话说了整件事,聂老爷子倒是冷静的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后,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凤兽这种传说中的神兽也只是存在于兽史里,我们没有见过,不能确定它是否真的存在,你也不必关心它。想找它的人自然会引它出来,你现在要做的是静观其变。” 云水湾那晚以后,程东彬一声不响地消失了,他与身边私人秘书同时失踪引起了商界的震憾,两人关系也在这时被八卦媒体解说的别样精彩。 而悦鑫不能一日无主,自然就把担子交到三少程东为手上,程东为一向视云水湾为不祥之地,这次大哥、雨声和小杰都一同失踪了,他心知肚明,拔了几次聂飞城事务所的电话,但还是在沉默中堪堪地放下。 没多久,就传出悦鑫把云水湾楼盘转回给了锦发,程东为抽资出身不再问这块地的事。 对于锦发,聂飞城一直压着心底的疑虑没去找林胜天,一开始的思路方向发生偏误,没想到林老心机城府深不可测,这单案子恐怕没有自己想像中的简单。 那天晚上,飞飞通过开兽眼看到了陪同林胜天前往观战的一位神秘人,聂飞城怀疑那个人是否就是蛊惑程东彬捕捉凤凰的幕后风水师。 而与之相应的,还有一个另大的疑团让聂飞城不能小窥,成玖曾说过,做为生性凶残噬血如命的冥兽是不可能与人类共处,那秦雨声又是如何做到在城市里收性并成为普通人类的伴侣? 程东彬只是个普通人类,可以排除这种可能性,那么能做到的这个饲主,又会是谁? 或者说,还是跟那个神秘的风水师有关? 相比聂飞城的诸多疑虑而言,一颗玻璃心的骆颖只担心一件事,他心底仍放心不下那对苦命情侣,几天后,骆颖终于忍不住问聂飞城:“那两人后来怎么样了?程东彬到底去哪里了?他该怎么办?” 34、骆小狗被揭穿 聂飞城正在厨房里忙活,边舀着汤边说:“听说程东彬还不放弃,那天晚上一直跟着成玖,好像是一路跟着回桐族人的深山里去了,呵,没想到他一个大老爷们还挺痴情的。”他尝了口汤,招呼骆颖过来,“PET,过来尝尝我做的新汤,我可是加了好东西。” 自从案子结束后,聂飞城是天天试着做不同的菜品给骆小狗吃,骆颖现在才知道心目的盗枷大神居然是个做饭高手,这可真是天助他也,骆童鞋是个好孩子没错,不过也有好孩子是厨房白痴的,比方他。 小时候的骆颖曾试着帮妈妈做饭菜,可他好像天生跟厨房有仇似的,每回不是打翻盆就是摔破碗,骆童鞋脑筋不坏,可就像是少了根动手做饭的筋,怎么都学不会。 好在骆妈也不计较,自小到大都是骆妈烧好饭给小骆颖带上,要是哪天骆妈没回家,骆颖就随便自己煮个方便面凑合着一顿。 上大学有饭堂不愁吃喝,毕业后留在城里当了“坐”家,天天码字日夜颠倒,经常以快餐裹腹,混混沌沌地也过了两年,心里盘算着有了女朋友就可以让女朋友帮着做饭,没想到…… 眼前围着蓝格子围裙,掌着汤勺的俊美男人看上去秀色可餐,修长健美的体形,可以称做漂亮的外表,怎么看都是男女通吃,可惜……被吃的人是自己。 骆颖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咋就掉进小说里才有的剧情呢? 莫明其妙地变成兽兽不说,还是神马繁衍犬,骆颖觉得自己可以对最近发生的一系列离奇事件写一本书了。 名字叫什么呢?与大神的奇遇?还是兽兽相亲?靠!自己是不是也可以转行写耽美了? 正走神这会,聂飞城弯着眼睛对他招招手,“PET,发什么呆呢,过来尝尝我做的汤。” 当媳妇当到这份上也算是种福气吧,除却自己也是个男人外,与聂飞城同居的生活真没啥可挑的。 骆颖张着口尝了尝聂飞城递过来的汤勺,嗯,味道不错,肉骨头的香味与药材搭配的正好,最近聂飞城特别注重他的营养,总是变着戏法给他做好吃的,骆颖打从心里觉得幸福,只要对自己真心实意的好,就算是同性,又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像聂少这样又会煲汤煮饭烧菜的高帅富老公上哪里找?拎出去肯定被众多白富美们给压倒了吧。 骆同志,你要知足!(握爪) “味道怎么样?会不会咸?” 最近听的最多的就是聂飞城的这句话,骆颖其实没什么挑嘴的嗜好,对吃了两年快餐方便面的骆童鞋来说,聂飞城做的饭菜简直可媲美酒店大厨。 不过说来也怪,不知道是不是吃的多了,骆颖总觉得这些汤啊,菜啊里头好像有种特殊的香味,这种味道骆颖也说不上来,反正让人觉得很奇怪,几次骆颖想问问,但看到聂飞城做的也很辛苦,就不好意思多话了。 骆颖冲他笑笑,“很好喝,今天还有什么新菜?” 聂飞城听了乐滋滋的,“有啊,我今天一早出去买了新鲜的鱼,准备给你做个甜酸鱼排,还有些牛肉,番茄什么的,我搭配着给你做,对了,你今天要不要上街,家里没什么水果了,一会飞飞他们会过来蹭饭吃,那只小鹰的嘴可叼了,你去买点水果和糖果零食,他肯定会吵着吃。” 说着,就从厅里的抽屉中拿了几张票子给骆颖,顺手搂过他亲了一下,“早去早回,知道怎么算钱吗?水果要挑新鲜的,不会挑就看别人买什么样的,你就跟着买准没错,糖果都挑巧克力味,飞飞只爱吃那种味。看到有榴莲就买一个回来,云貉那个怪胎超爱吃这种玩意。” 他把手放围裙上搓了几下,又摸摸骆小狗的头,轻声道:“都记住了吗?超市在街头右转角,来回不要超过半小时,如果回家想不起路,就看看街道两旁的招牌,不认识字就记图形,知道了吗?” 满脑袋黑线的骆颖挫败地垂下头:“……知道了。” 走出门后他才重重吁出口气,回头看了看还站在公寓铁门前不放心望着自己的聂飞城,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唉,这个聂少大概不会想到自己其实是个正常人吧,唉,该怎么说清自己的身份呢? 一直以白痴狗狗的身份待在聂少身边是不太现实的,骆颖毕竟有自己的亲朋好友、生活圈子,就算狠下心把过去都抛弃干净了,自己的老妈和读者也是没法舍弃的,案子结束后的这几天骆颖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是选择继续以笨小狗的身份待在聂飞城身边呢,还是老老实实说个清楚? 问题是,他该怎么说才能让聂飞城相信呢? 骆颖边走边想,十分苦恼地挠挠头,猝不及防中撞上了迎面而来的一个人。 “唉哟,你怎么走路的?”对方穿着风流倜傥,胳膊间夹着一个男士LV包包,皮鞋擦的崭亮崭亮,一付精英小开的模样。 骆颖忙不迭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抬头一看,两个人顿时都失声叫起来。 “苏总编?!” “砂汛?!” 苏乐维指着他,“哎,这么巧,你住这一带吗?我记得你的地址好像不是这个区的。” 骆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呃,过来……玩玩……” “玩玩?”苏乐维疑惑地抬头望望高耸入云的豪华公寓大楼,“这地方有什么玩的,噢,让我猜猜,你不会是来找盔枷的吧,没想到你们私底下关系这么好。” 骆颖咧着嘴赶紧否认,“不是不是,你说盔枷,我哪里知道他住这里,呵呵,我纯粹只是路过,路过啦。” 不幸被苏总编言中,他俩确实是关系好到一张床上去了,骆颖想着今天真背,咋在这里撞上了原封网的苏总编,还是赶紧溜吧。 不料苏乐维一把拉住他,热情地道:“你不知道盔枷住这里吗?来来来,既然遇见了,我带你一块上他家去坐坐,你们两个当红作者也可以好好聊聊。” 骆颖暗惊:“不了不了,我还有事,我得……我得赶着去办事……” “你能有什么事啊?我跟你说,网上多少人想见盔枷一面都见不着,今天正好遇上我,走,我带你去见见盔枷的真面目。” 骆童鞋哭丧着脸:“不用了,我真的有事……” 盔大神的真面目?拜托,谁会有他更清楚呢?要是苏乐维知道盔枷的真面目是一头巨形异兽,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兴奋? 苏乐维见他推三阻四的,便不乐意了,他这次来是特地跟盔枷谈续约和出版的事,对盔枷这种销售第一的奇幻大神作者,原封网可绝不放过,这几年网站的收益和名气基本都是盔枷带动的,少了这棵摇钱大树怎么行?虽然眼前的砂汛也不错,不过跟盔枷的影响力比起来,还是差了些火候。 上回在酒店见面时盔枷居然说不会再写小说了,苏乐维回去后百思不得其解,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盔枷的推托之词,不过后来他偷偷调查了一些日子,发现盔枷真的没有跟任何别的公司有来往,反倒是一直跟警局里的刑侦队长桑健频频接触。 苏乐维知道聂飞城的正当工作是民佑律师事务所的创办人,跟警方多少有一点点联系,不过这联系也太勤快了点吧?据他打听到,聂飞城好像还跟这次轰动全城的两单杀人案有关。 呃,难道这就是聂飞城不再写文的原因?不会想改行做职业侦探吧。 苏乐维现今最关心的事就是续约合同,原封网老总说了,这个盔枷无论如何也要拿下! “哎,砂汛,你的合同还没有填吧,这会正好,我带着你上盔枷家一块说说合同的事。”苏乐维搂着他肩膀不由分说地往大厦里走,“我跟你说啊,如果你能帮着我说动盔枷续约的话,我就修改你的分成比例,这方面我还是有些特权的,怎么样?” 通过别的红作者一块劝说盔枷,总好过自己一个人耍嘴皮子唱独角戏,况且,苏乐维这次是没打招呼来求人的,有个外人在相信盔枷也不好意思把他拒之门外吧。 他的算盘打的好,哪里知道现在骆颖的心情是五味杂陈,要搁了从前那是义不容辞的事,但现在……骆童鞋不知道见了聂飞城该怎么说清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我真的……真的有事……”,眼瞧着快进大厦电梯,骆童鞋简直就想哭了,他纠结的问题还没想好之前暂时不打算自揭身份,苏乐维有些怒了,这小子至于这么牛逼吗?他胳膊一揽,硬是带着可怜的骆童鞋往电梯里钻,“有什么事这么急,你一个人在这城里头无亲无故的,家里头连只苍蝇都不飞多一只,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你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你能有什么事?走走走,快跟我一块去。” “我……我是真的……” 两个人在电梯口正拉扯时,突听身后传一声招呼,“哎哎,干嘛呢,你谁啊你?” 话音刚落,只见快嘴的云貉走过来一把拉开苏乐维,个头高大的柳深冷着张脸站在苏乐维面前,“你干什么呢?” 苏乐维愣了,对方一脸严峻谨慎,面瘫脸上分明写着:你是个拐骗犯之类的内容。 他又看了看站在后边几个虎视眈眈的男男女女,大概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苏乐维有些难堪地指了指自己,又指指骆颖,“不,那个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是我朋友,我们是认识的,你们是误会了。” “他是你朋友,哎,搞错的人是你吧,他怎么会认识你?,别看着人家不懂事就往上骗啊。”心直口快的云貉一手拽过发呆中的骆童鞋,教小孩似的数落他,“你啊,别看着这些人穿着光鲜,像这类男人最喜欢骗小男生了,你得小心点……” 骆颖抬头看看苏乐维,对方一脸崩溃,他默默无语地低下头:不要怪我装傻啊,人家是迫不得已哒! 他这付无辜受害的模样无形中更是肯定了苏总编的不良身份,可怜的苏乐维见大家都虎视眈眈地围观自己,忙指手划脚道:“不是,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认识他,真的认识,哎喂砂汛,你倒是说句话啊!” 骆童鞋默默转身,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飞飞咬着薯条问装聋作哑的骆颖,“PET,你真的认识他吗?他是谁啊?” 苏乐维恨恨地瞪了骆颖一眼,从西装里掏出名片晃了晃,“看清楚点,我是原封网的总编,他叫砂汛,是我们网站旗下的作者,不相信的话,我公司还有他的身份证和签约合同呢!” 骆童鞋开始滴汗了。 “啊?”全部人都瞪大了眼睛,花雕凑上去认真看了看这张名片,狐疑道:“你不是说真的吧,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面瘫男柳深阴着张脸,挡在他面前,粗声粗气道:“这年头骗子太多,光靠一张名片能说明什么,这种东西马路电线杆上贴的到处都是。” 接着一把扯走他手中名片,擦擦擦地撕成了碎片,苏乐维瞪直两眼,气哼哼地指着他们,“你,你们这群土匪!怎么不讲理?!” 纯真的骆童鞋抹着汗悄悄地往边上靠,这种时候不跑哪时跑,不料他才一转身,电梯门就开了,聂飞城插着裤袋从里边走出来,跟可怜的骆小狗撞个正着。 骆颖身体瞬时定格,嘴巴张成了O形。 “PET?你怎么在这,我还以为你走丢了呢,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等了许久都没见小狗儿回家的聂飞城终于耐不住性子跑下来楼来找找,小狗儿成人没多久,虽然嘴上经常会爆出些不可理解的金句,但在聂飞城认识里,小狗儿始终是小狗儿,又呆又可爱的PET千万别被人拐跑了。 聂飞城揽过他肩头,又看看云貉他们,一眼瞧见被大伙围观的苏乐维。 苏乐维满脸的苦逼相,见到聂飞城后,差点没掏出小手帕抹着泪花扑过去,“盔枷,你可算下来了!” 35、坚持就是胜利! 云貉等人愣住,异口同声道:“你们认识啊?” 苏乐维眼一横,气哼哼地道:“当然认识,这两人我都认识,他是聂飞城,我们原封网的金榜作者,现今网络奇幻小说家排名第一的盔枷。”说着,手又一指,骆颖赶紧把头缩起来。 “那个人我也认识,他也是我们原封网的金榜作者,他叫砂汛,身份证上的名字叫骆颖,不信你们可以去公安局查查他的身份证,看我有没有说错!”苏总编说完,又气不过跑到聂飞城身后把缩手缩脚的骆小狗给拽出来,“砂汛,你躲什么躲?快出来!” 在场的人都大眼瞪小眼,无语。 …… 二十九楼风景不错,清冷的冬季里,宽大的落地窗外出现了难得一见的艳阳高照,缕缕阳光照进宽敞的厅内,烤的人暖哄哄的,如果再配上面前一杯热茶,蜷在沙发懒懒地发着呆,绝对是人间一大美事。 不过现在的骆小狗盯着对面落地窗直想往下跳! “啧啧,好茶!”尽弃前嫌后,苏总编大人又拿捏出知名网站总编的派头,呷了口茶,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沙发上,赞叹道:“哎,我就说这房子不错,聂先生好眼力,这种地段的房子最适合像您这样有文化有品位的人住,砂汛,你看到没,人家盔枷大神住的房子,这装修格调,这家具搭配的,啧啧……”,他夸张地摸摸屁股下边的皮沙发,“这不是国产货吧,你看我眼神多好,一瞧就是意大利名牌真皮沙发,知道这多贵不,不知道吧,那没有过十万是买不着的。” “就三千块,国庆时商场打折买的,两折。也不是什么意大利品牌,具体哪出的我也不记得了。”聂飞城抱着双臂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冷冷地说。 他说话时目光一直盯着缩在沙发里的骆颖,那眼神如果能着火,恐怕早已经把小狗儿烧出一个洞了。 骆颖从电梯里出来就一直耷拉着脑袋,聂飞城听了苏乐维的话,沉默半响后,就说了两个字:回家。接着什么都没问。 可偏偏不说不问才最可怕,瞧瞧对面那冷视线,骆颖瞟上一眼都胆战心惊。 唉,看来纸是没法包住火了,骆颖这会脑袋里是天人交战,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该怎么从头说起。 聂飞城硬绷绷地话让苏乐维有点尴尬,他呵呵干笑了两声,拿起茶杯掩饰着喝上几口,“这茶不错,这茶不错。” 云貉他们都捂着嘴坐的远远的,任谁都看出聂少的心情已经降到了冰点,这种时候谁敢多话,那简直就是找死! 完全搞不清状况的苏总编搓了搓手,客气地切入正题,“那个,聂先生……你看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大家都相处的挺愉快的,聂先生能有今天的名气,也是我们原封网一手捧出来的,说句老实话,整个网络小说站里,我们原封网可以说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小说网站,聂先生如果能继续跟我们合作,不管是出版还是网站分成方面,原封网都会给聂先生谋求最大额度的福利,我敢说,只要聂先生继约,咱们什么都可以谈。” 聂飞城冷冷地盯着对面越缩越小的骆颖,答非所问:“你刚才说这个人是谁?” 正说在兴头上的苏乐维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呃?你是问,他吗?”苏主编顺着聂飞城的视线看向骆颖,恍然地一拍手,道:“刚才不是介绍过了吗?他也是我们原封网的金榜作者啊,哎,我跟你说,他就是在前十名里面排名第三的砂汛啊!” 聂飞城眉头一挑,“砂汛?” “对啊,就是那个写《另类桃花源》的作者,那篇小说还不错,一直挂在榜上呢。”说到这,苏总编摆出总编的架子教训起骆颖,“喂,砂汛,你那篇文是多久没更啦,快一个月了吧,怎么搞的,你文下边的砖头都快堆成墙了,再不更可得罚你退费。是了,你的合同还没填好给我呢,这都一个月了啊,这一个月你干嘛去了?” 骆颖低着头不敢吭声,他哪知道怎么回答啊,总不能说这一个月他变成了狗儿,还莫明其妙地成了人家媳妇,最后说不定还得生孩子。 真要说出来,苏总编肯定会瞪直两只鱼眼,“你以为这是耽美奇幻小说吗?你是不是疯了?!” 拜托,他还不想被人当成精神病。 聂飞城冷哼一声,“你有什么证据说明他是砂汛?” “当然有,我那里还有他的身份证呢。”被问了好几遍同样问题的苏乐维也有点糊涂了,他不解地问:“怎么,你不相信他是砂汛?呃,你们是从来没见过,不过这会见着了,大家也就认识了,都是原封网的作者,你们可以聊聊写作心得什么的,大家多交流交流也是可以的嘛,呵呵。” 骆颖的头越垂越低,这种时候盔大神恨不能把他盯出个洞,有神马好交流的啊! 这时,柳深从外边进来,他快步走到聂飞城身边,把一张传真件递给他看,传真件是桑健传过来的,上边仔仔细细地把骆颖同志的祖宗十八代都查清楚了,盯着那张薄薄的纸,聂飞城眉头拧的更紧。 小PET真的是一个人类? 他想起程东为第一次见到PET时的反应,东升,东升,案子结束后,他特地去查了程家,发现久未露面的程家二少爷居然就叫程东升! 身为繁衍犬的PET跟程家二少爷怎么会扯上关系?这不笑话吗? 看着眼前的彩色传真件上傻里傻气的大男孩,再看看缩在对面沙发上畏畏缩缩的男子,聂飞城悲催地发现,事实真相恐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苏乐维还想再念叨几句时,聂飞城打断他,“行啊,那我们就到书房里去单独交流交流。”说着,他利落地站起来,见骆小狗还在装聋哑人,就干脆上去一把拎起他,冷冰冰地道:“砂汛,久闻你的大名,我们好好交流一下。” 骆颖差没点哽死,他抬起头无奈地看了眼聂飞城,对方似笑非笑,骆颖只好垂头丧气地无语飘走。 书房一关,聂飞城背靠着门上,双手抱臂盯着骆颖好一会,接着,抖了抖手上的传真件,“这个叫骆颖的人真的是你?” 随着他手的摆动,骆颖看到自己的彩色大头照正傻呵呵地朝着自己笑,阿门,这下子神马都清楚了。 骆颖咽了咽喉咙,挤出个苦笑,“是……啊。” 趁着聂飞城还没发问,诚实宝宝骆小狗就先不打自招了,他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付学生向老师汇报的诚实模样,一五一十地从实招来:“我其实不是你的什么PET狗,苏总编说的没错,我叫骆颖,笔名砂汛,是原封网的作者,跟你一样,都是写奇幻小说的。” 骆颖停了停,像表决心一样,仰起头鼓起勇气道:“其实我也是你的忠实粉丝啦,从你发表《幻兽都市》第一部开始,我就一直跟着,你每章我都有送票,都有留言,你的小说只要一出书,我就会买来收藏,现在我租的公寓里都是你的书,我从来不玩网游,不过只要是你的小说改编的游戏,我都会下载下来,当成留念。你记不记有个读者专门写了几篇上千字的读后感?那个人就是我啊!” 说到这,骆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你也许不知道,我的梦想就是成为像你一样的奇幻小说家,我一直挺想认识你的,不过你实在是太神秘了,不设读者群也不开微博,也从不回复读者留言,我只能努力的写,努力的写,希望有一天能在金榜作者聚会上见到你。” 聂飞城沉默地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骆颖越说越小声,他觉得自己就像个认了错还不被老师认可的小学生,为了掩盖自己的错误不停地解释:“我不是有心骗你的,其实我自己也很倒霉啦,整个过程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是从什么时候变成PET的?”聂飞城问,这个不大不小的男生缩着肩膀坐在椅子上,抿着薄薄的唇角,还真有点讨人怜爱。 可是他不是PET,换句话说,他不是自己的繁衍犬。聂飞城心里突然涌起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呃,你问这个啊,我正想跟你说呢,就是那晚原封网聚会时发生的事,那天晚上你没来,柳哥替你来报了个道,随后我们其它人就玩了一晚上。”,骆颖叹了口气,“那晚我喝多了,在洗手间里吐了后,就看到窗外玻璃上出现了一个水渍模样的兽影……” “兽影?”聂飞城皱起眉。 “是啊是啊,你别不信,说来也是奇怪,出这事前,我一直在发相同的恶梦,恶梦就跟后来秦雨声在加油站袭击我们时的情景一模一样。”骆颖睁着两只大眼,一脸认真地孩子气表情让聂飞城看了心里直发痒,心里是真想上前搂住他好好亲亲。 可他还是忍住了,在没搞清楚事情真相前,他还得装装酷。 “那然后呢?”再怎么装,声音也放软了不少,聂飞城拉张椅子坐在他面前,交叉着两条长腿,悠悠地望着他。 “然后奇异的事就发生了,在看到那团水渍模样的兽影越来越大后,我就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变成了宠物店里的那条狗。再然后,你就来接我回去了。” 聂飞城轻轻笑了笑,“你后来变时,为什么不说出来?” 骆颖见他笑了,心情顿时也开朗,他难为情地抿着嘴,“那不是怕你不信吗?” “就这个原因?”聂飞城眼睛带着笑看着他。 骆颖脸更红了,抿着唇想了想后,索性实话实说,“因为我想待在你身边啊,可是又怕你知道我不是PET后,就会赶我走,所以……其实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啦,我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你说,我……我就憋到现在。” 聂飞城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你不怕现在说了,我也会赶你走吗?” 骆颖仰起头,见聂飞城认真的样子,霎时紧张了,“不,不会吧,你不是喜欢我吗?还是说,你只是当我是那条死掉的繁衍犬来爱???” 换句话说,就只是因为自己是那条会生孩子的繁衍犬才爱自己吗?如果自己不是,那是不是就会被聂飞城抛弃? 骆童鞋长到二十四岁才谈了这一次恋爱,也是头一回有人对自己这么体贴呵护,这些日子聂飞城对他的好早就已经铭心刻骨,他还想着要是能一辈子这样该多好,内心小小的自私让骆颖迟迟不愿说实话。 可自己终究不是那条交配的繁衍犬,骆颖脑子一机灵,既然自己不是,那就肯定不能繁衍,不能繁衍……唉,现在看来,聂飞城一定不会留自己了。 他自知理亏,问了后也不敢看聂飞城,只是垂着头咬着唇,像等人发落般呆呆地坐着,那模样看在聂飞城眼里还真像条可怜巴巴的小狗狗。 聂飞城心里早没什么芥蒂了,事情出乎他意料,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骆颖会穿到自己那条繁衍犬身上,而原本的繁衍犬呢?还有骆颖说的那个古怪的梦又是怎么回事?那么程东为跟骆颖又是什么关系? 36、生孩子是个问题! 一系列问题在聂飞城脑海里转了一圈后,他挑了个最简单的来问:“你一开始就认识悦鑫的程东为?他是你什么人?” 骆颖小声嘀咕:“我也不知道他是我什么人,反正从我六岁开始,就看到程叔叔每年都会来我家给妈妈送钱,我读大学的费用也是他给的,不过,妈妈一直不肯说他是什么人。那天晚上本来我是想找个机会跟程叔叔好好聊聊的,没想到被你关在房间里,这些天悦鑫又出了这么多事,程叔叔一定很烦躁,我也没敢去找他。我想着,过些时间再找他好好聊聊,就算他不是我什么人,就冲着资助我上大学,我也得去好好感谢人家。” 原来是这样,聂飞城大概也隐隐猜到程家与骆颖的关系。 眼前的大男孩满脸诚实的念叨着这些话,模样十足的可爱,聂飞城忍不住探下身,像从前一样温柔地摸了摸他发顶,“那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骆颖吗?” “啊?”,骆童鞋抬起头,看见聂飞城带着淡淡笑意的眼睛,咽了咽喉咙,“你还是叫我PET算了,聂少,你真的不怪我骗了你?” 聂飞城用力揉了揉他发顶,“这有什么可怪的,你也不是故意的。” “那,那我不是你的繁衍犬,不能给你生孩子怎么办?” 骆颖脑子又开始抽风了,不能生孩子就会被抛弃啊,老天,他莫明其妙地恼怒起自己的肚子了。 聂飞城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唇角微微翘起,“那,你打算怎么办?” 骆颖又把头低下来,“我,我等会就走吧,反正,我们的关系也清楚了。” “你走去哪?” 他刚要站起身,聂飞城一把搂住他,认真地看着他,“什么叫关系也清楚了,我们原来是什么关系现在还是什么关系。你走什么?” 骆颖听他这一说,心底有点小小的窍喜,不过嘴上还念着,“我都不能繁衍生孩子,你找我也没用啊。” 聂飞城一点点捋着他的头发,说:“生不生都没什么关系,我们能在一起就行了。” “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骆颖眨巴着两只大眼,他不知道聂飞城所处的异兽界是什么准则,但是从这些天的相处里,他大概了解到聂飞城的事,聂少所属的聂家人都是异兽界的监兽师,而聂家的血统在异兽界十分尊贵,只能从同族里挑选血统一致的繁衍犬进行交配繁衍,那头拉肚子拉死的小英格兰犬正是挑中的伴侣。 可是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繁衍犬了,那么,也就不符合聂家的规矩,孩子什么的肯定也生不出来。 骆颖担心地望着聂飞城,那付可怜又惶恐的模样好像在说:你会不会不要我啊?我都不会生狗仔。 聂飞城忍俊不禁地笑了,他搂着骆颖对着额头亲琢了一口,目光深深地看着他,“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生不生真的没什么所谓,你不要太有压力。好了,事情已经清楚了,我们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快出去吧,他们在外边一定等的不耐烦了。” 聂飞城揽着骆颖一推门,门口哗啦啦即刻散开好几个人影,飞飞反应最慢,一个人傻呆呆地立在门口含着真知棒,他转转眼珠,“呃,那个,我是想来问问你们,中午要不要订批萨饼吃。” 厅中央端着杯水探头探脑的苏乐维也附合着呵呵笑,“是啊是啊,我其实吃东西挺随便的,中午吃批萨饼也不错,呃,要不要我去打电话订?” 聂飞城:“……你打算在这里吃饭吗?” “呵呵,这都快十二点了,随便吃点就行,我也不挑,哎,那个砂汛啊,你也一块在这吃算了,反正你也是一个人,一块吃一块吃,我这就去打电话。”苏总编的赖皮可是业内出名。 午餐订了批萨和小食,云貉带着柳深出去又买了几瓶可乐和水果,花雕做了几盘水果沙拉,因为不言而喻的原因,气氛突然又好了起来,大伙围在餐桌上倒是吃的很热闹。 骆颖本来还有点忐忑,想着该怎么跟其它人解释解释,可看着大家都像没事人一样,他又稍稍安了心。 趁着大伙兴致很高,聂飞城开了两瓶香槟,苏乐维大惊小怪地举着透明的高脚杯,“哟,这香槟不一般吧,聂少哪搞来的?” 崇尚优质生活的苏总编对酒类研究颇深,光是看色泽就知道这种香槟非同寻常,聂飞城正切着批萨,递给骆颖一块后,漫不经心道:“一个朋友送的,PET,你要不要来一杯?” 骆颖啜了一小口,好甜美的酒水,他不会喝酒都知道这是好酒,舔了舔唇,点着头道:“真的好好喝。” 聂飞城冲他笑笑,“喜欢就多喝点。” 苏乐维马上意识到两人的氛围不对劲,这个砂汛又说不认识盔枷,可一进门没多久,两人就关进书房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算是交流也不必锁着门啊,而且一出来后,两人关系整个就大变味道,那眼神,那笑容,咋就越看越像情侣了呢? 聂飞城迟迟不愿表态签合同的事,不冷不热的态度让苏乐维很难做,要是签不到聂大神,苏总编的奖金可少了好多,最让他害怕的是老总那边他没法交待。 找个空隙,苏乐维又凑到聂飞城身边,陪着笑道:“聂先生,你看这合同的事什么时候订下来,呃,砂汛都继约了呢,对吧。”苏总编冲骆颖挤挤眼,“我们原封网的待遇可是相当好,聂先生看哪时候方便,我合同都带过来了,要不要一会再看看?” 聂飞城看了骆颖一眼,问:“你签了?” 骆颖正咬着批萨点点头,含糊不清地说:“我本来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啊,能不签吗?” “《另类桃花源》这本书是你写的?”聂飞城印象中好像看过这本书,感觉还不错,知道骆颖是人类后,聂飞城突然想重新好好认识这个人,他想了解这个人的所有,包括全部的生活。 桑健提供的身份资料上只是详细介绍了骆颖的基本简历,他知道骆颖是单亲家庭,有一个妈妈,在老家县城独自居住,大学毕业后留在本城,骆颖跟同学和朋友来往极少,暂时还没交女朋友,主要靠宅在家里写网文为生。 可这些还远远不够,骆颖是纯人类,纯人类就不可能像繁衍犬一样单纯明了,难怪前几次PET会突然冒出什么网购之类的话,聂飞城想着自己还把他当成弱智小傻瓜一样看待,自己都觉得好笑。 “嗯,是我写的。” 见聂大神提起自己的小说,骆颖立即坐直身体,十分谦虚地求教,“我写的不太好,有几个地方没把握住,聂少看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请直说,我一定好好改。” “唉哟这些话就不要在这里讲啦,我现在要跟聂先生谈合同的事,你一会再讨论。” 聂飞城却没理苏乐维,继续问骆颖:“你这本书写了多久了?构思和大纲怎么样?” “呃,这本书我写了好长时间,也构思了两年,不过大纲老是修改,所以写着写着就有点走型了。”骆颖最烦恼的就是写大纲,奇幻小说本身就是天马行空,大纲什么的,经常换来换去,当然,也跟骆颖的思维有关,他总静不下来。 聂飞城拔着盘子里的土豆沙拉,说:“那什么时候给我看看,说不定能出点主意给你。” 苏乐维跟着点头,“对对,让聂先生给你好好指导一下,呃那个,要不要我们再谈谈合同的事?” 骆颖道:“嗯,我明天回家去拿来给你看看。” “小子,你别插嘴!”,苏主编恼怒地瞪他一眼。聂飞城无视苏乐维,对骆颖笑道:“不用这么麻烦,我跟你一起去你家。” 大纲神马的他才懒得看,了解眼前的纯人类才是聂飞城的真正目地。 啊?骆童鞋咬着半块批萨怔忡住,大神要来自己的小出租屋?他的脑子立即快速旋转,屋子里的快餐盒方便面桶都没有倒,味道一定是香飘飘==,几个月的水电费没交搞不好可能已经断水断电,地上的书和书架上的书全堆混在一起,老鼠和蟑螂肯定流恋忘返地在里边光顾,说不定已经筑了窝。 床上的被子没有叠,阳台上的衣服没有收,临走时窗户没有关紧,会不会有贼亲临还是个未知数? 骆颖觉得自己的头越来越涨,老天,这种情况怎么好意思让聂大神亲临寒舍?! 他已经可以想像一身优雅清俊的聂飞城站在乌烟障气的小出租屋中会是什么样表情! 骆童鞋暗自纠结的这会,大伙却一直没闲着研究他。 趁着苏总编上洗手间的时间里,其它几个蠢蠢欲动的非人类终于按奈不住内心的好奇盘问起骆颖来。 飞飞眨着两只大眼,吸着冰可乐问:“原来你是纯人类??” 花雕将骆颖上下打量,“呃,纯人类怎么会变成犬呢?” “一定是基因突变!”,云貉故做专业姿态严肃道。柳深一本正经地打断他的话,“聂家的繁衍犬不会基因突变。”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云貉用下巴指指缩坐在沙发上的骆颖,“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变成PET?”说着,他又凑近骆颖面前,问:“哎,小骆同志,你以前有没有这种变化,比方说,你除了会变成狗以外,还会不会变成豹子啊老虎啊,或者是什么蟑螂老鼠之类的东西?” 骆颖呆住:“……” 尼玛的,你当我是百变兽星吗?!还豹子老虎,蟑螂老鼠!谁会变成这种东西! “你们别问他了,他也不知道。”聂飞城站起来向从前一样搂着他肩膀,对其他人道:“行了,不管他是谁,反正大家像从前一样就行了。” 多嘴的云貉又问一句,“那他还能生孩子吗?” 花雕斜他一眼,“这不废话吗?你有见过纯人类的男人会自己生孩子?” “那聂家那边怎么办?”云貉瞎操心地多嘴道。 飞飞眨巴大眼,“是噢,我听说不会生产的繁衍犬会被收回基地,再重新挑选配对的新繁衍犬,不过像骆颖这种情况,我倒是从来没见过,现在也搞不清他是繁衍犬还是纯人类,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只要完成不了繁衍任务,聂家都会从基地重新配繁衍犬过来,是这样吧,聂少” 他话刚说完,花雕忙丢了个眼色,顺势捂上他的嘴,“少胡说八道,小屁孩子别乱说话。” 话题又扯到生孩子这个问题上,骆颖挫败地像进错门的小媳妇似把头垂下了,他郁闷地想,本来生孩子就不是男人的事,这会怎么搞得自己像电视上那些不孕不育的苦逼媳妇似的,生不出孩子就成了大罪人。 唉,难道在异兽界,男男生子才是王道?! 云貉等人离开时把死缠烂打的苏总编也拽走了,只留下骆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怎么想都是纠结,他见聂飞城在厨房忙着收拾,潇洒的背影像往日一样让人看不厌,骆颖承认自己是舍不得这个人,舍不得这种温暖的生活,但是…… 老天爷,为毛男人不能生孩子?! 啊错!是为毛聂飞城是神马非人类?!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繁衍犬、异兽界,这些名词分明就是耽美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嘛! 骆颖突然有种苦逼到想一头撞豆腐的冲动。 37 云貉等人离开时把死缠烂打的苏总编也拽走了,只留下骆颖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怎么想都是纠结,他见聂飞城在厨房忙着收拾,潇洒的背影像往日一样让人看不厌,骆颖承认自己是舍不得这个人,舍不得这种温暖的生活,但是…… 老天爷,为毛男人不能生孩子?! 啊错!是为毛聂飞城是神马非人类?!还有那些个乱七八糟的繁衍犬、异兽界,这些名词分明就是耽美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嘛! 骆颖突然有种苦逼到想一头撞豆腐的冲动。 聂飞城不经意回头看他站在厨房前纠结的呆傻样,便笑着上前拍他一下脑袋,“想什么呢,想的人都傻了。” 骆颖抬起头,委屈地看着他,“聂少,我,我还是回去吧,我们住在一起不合适。” 聂飞城听他一说,收敛起脸上笑意,认真地问:“你又想什么了?不愿意跟我一起?” 骆颖垂头绞着手指,“我是愿意啦,不过,我不是你的繁衍犬,我生不了孩子,刚刚云貉他们说了,你们聂家会重新给你配一头繁衍犬,我们……” “原来是担心这个。”聂飞城忍俊不禁地笑了,搓了搓手,将他拉进怀里,柔声道:“你是怕我不要你?那我问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 骆颖抿着唇看着他,呆呆地点点头。 “这不就结了吗,你愿意,我也愿意,你还担心什么?我说过生孩子的事我会跟家里人说,你不要再纠结这些没用的,好了好了,快点洗手吃饭吧,一会我跟你回你住处收拾东西。” 说完,又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小傻瓜!” 骆颖又呆了,“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收拾就行了。” 开玩笑,怎么能让聂大神看到脏乱差的出租屋! 不过聂飞城倒是坚持己见,当天下午就让骆颖带着自己上他家。 站在旧城区的窄街上,骆颖很不好意思地垂着头道:“我对住所没什么挑剔的,这地方我住了两年,觉得还不错,就一直住着了。” 聂飞城问:“以你现在的收入,应该可以住更好的地方,为什么不搬呢?” 骆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住习惯了,我这人懒的动,在一个地方住惯了后就不想走了。” 如果不是因为聂飞城,骆颖可能还没想着搬走。 他说这话时,唇角轻轻抿着,白净秀气的脸庞在光线下透着一抹羞涩的淡红,聂飞城心口一阵骚动,又问:“你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从大学毕业后我就住这了,那时候写网文,一个月才一两千元,扣掉租房伙食费,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不过我很好养活,就吃点方便面或到楼下吃碗粉就行了。” 看着骆小狗一脸无所谓的微笑,聂飞城忍不住搂上他肩膀,将他圈进怀里,心疼地说:“你家里人呢,当时过的这么不好,为什么不回家?” 骆颖偎在他怀里,咬着唇老老实实地答:“我不敢跟妈妈说,嗯,你不知道吧,我是单亲家庭,从小就妈妈一个人带着我长大,她也不容易,在老家县城里打散工,养我上大学已经不容易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操心,再说,我一个人也顶的住。” 聂飞城摸了摸他瘦削的肩头,望着他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以后一定要好好对他,天天变着花样给骆颖做东西吃,把这只冒牌小狗狗养的胖胖的。 骆颖见他凝重的表情,便笑着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啦,我那时也是边找工作边写的,没想到最后写着写着,发现网文的收益越来越高,从几百到几千元,后来过万时,我就不找工作了,成了现在的职业作家,每个月还能寄点钱回去,你看我也不一样过的很好吗?” 聂飞城无奈地揉了揉他发顶,没再说什么。 两人走上幽暗的楼道,骆颖从门槛儿底下摸出一把钥匙,门才开了一条缝,骆颖十分不好意思对聂飞城道:“那个,聂少你能不能站在这等一会啊?” 里边的场景不用看都知道惨不忍睹,骆颖可不想让聂大神看笑话,不过聂飞城一点都不介意,抱着双臂,说:“没事,比你这地方血腥的尸体我都见多了,你里边不会藏了什么比尸体还可怕的东西吧?” 骆颖滴汗,只怕你看了后还不如去看尸体。 38 拗不过聂飞城,两人还是一同推门进来,出租屋一个多月没人住,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食物霉味和怪味。 聂飞城打量着这间八十平米的小屋子,房子估计有二十年的楼龄,是带厨卫的一室一厅,还有个小阳台,阳台摆着几盆易养活的仙人掌,两三件衣服挂在上面飘来飘去。 靠厅一侧摆了台还算新的电脑,应该是骆颖平时写作时用的,电脑桌的四周都堆满了书,书从书架上一直堆积在地板上,聂飞城走过去随便翻了几本,发现都是国内外的奇幻小说。 “你就是这样写作的?”聂飞城晃了晃手里布满灰尘的书。 骆颖正在厨房忙着整理烧水洗涮,见他一脸调侃,便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些书都是用来参考的,呃,对了,你的书我可没有这样放,我都好好保管着放在卧室里,我连书外边的封膜都舍不得折开呢。” 聂飞城听闻后,无所谓地笑着耸耸肩,开始帮他整理收拾,摆开杂乱的书籍外,房间的地板还是比较干净整齐,一看就是半新的,房主大概是因为要出租原因,做了简单装修,刷新了一下墙壁,家具是附带的旧式田园风藤编家具,厅中央有个较新的布艺沙发,沙发上的摆着几个卡通抱枕,一看就知道是骆颖自己买的。 抱枕图案是聂飞城的《幻兽都市》改编成网游后的人物图,聂飞城好奇地拿起一个把玩,“这玩意还有人买?” 听他一问,烧好水的骆颖从厨房探出头来,“那个啊,当然有人买,你不知道外边都卖疯了吗?”,他倒了两杯水从厨房出来,见聂飞城还在认真瞧着那些抱枕,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些抱枕还是我托人买的,一上市都卖光了,除了抱枕外还有什么配套的床单啊,枕头套啊,鼠标垫啊,还有人物玩偶啊,一大堆的小玩意,销售很好,我想多买点都抢不到。” 他递给聂飞城水杯,道:“说真的,你那篇小说写的太好了,我是你的铁杆粉丝啦,当然要支持你,《幻兽都市》系列我全部都有收藏噢。还有这些小玩意,我也会跟着买,不过有点贵,而且抢货的太多了,我也只买到这几个抱枕。” 聂飞城喝着水,想了会后,道:“你想要的话,以后我专门找公司做给你。” 骆颖的眼睛霎时亮晶晶地,“真的,那你还会继续写这本书吗?” 聂飞城思索了会,转而问他:“你真的喜欢这本书?” 骆颖点点头,“当然,我是你最忠实的铁杆书迷啊。”他靠坐在沙发背上,一脸仰慕地说:“我以前还猜想过你是不是活在那样的世界里,要不然怎么会写的这么真实,故事情节跌宕起伏,人物鲜明,呵,现在看来我真的没猜错。你果然跟我们不一样。” 聂飞城被他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伸手捏了他一下脸,笑着说:“怎么,开始向往我这种生活了?这次云水湾案子你也亲身经历过,这种生活可不完全是小说里的英雄主义,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我不怕啊,有你在嘛。”骆小狗自得自满的晃着脑袋,就跟个小狗狗似的,聂飞城忍不住搂近他脖子,贴着嘴唇轻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有我在谁也别想伤着你。” 他呼出的气息暖呵呵扑面而来,带着很淡的清新味,唇瓣几乎是贴着自己的唇角,湿湿润润的触觉让骆颖怔忡,就一会愣神的时间,聂飞城的唇瓣就覆了上来,他的吻又湿又热,但又很温柔,手握着骆颖的下巴,固定着缠绵的吻着。 骆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像要飘起来似的,如果不是腰被聂飞城握住,他可能真的会倒在沙发上。 好在这个吻并没有很浓重的情欲味,聂飞城的舌尖只是温柔的圈了几遍后,就放开他了。骆颖轻轻吁着气,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聂飞城见他尴尬的模样又想捉弄他,双手握着他肩膀,凑近他脸前,试着问:“要不要在这里做?” 啊哈?骆颖又脸红了,他慌张地左右看看一片狼籍的房子,吱吱唔唔地道:“这,这里做啊,怎么行呢,我还没收拾呢,有些不太方便……?” “那就去房间?”聂飞城轻轻咬着他的耳垂,引来骆童鞋身体一阵颤栗,“啊啊,房间啊……” 糟糕,房间好像也很乱,被子没叠,床单没换,臭袜子没洗…… 骆颖捂脸:“还是不要了……” 聂飞城本来就是逗他玩,见他又纠结上了,便笑着将他抱到大腿上坐好,曲指弹他一下脑门,“那就先欠着,回家后再好好还债,记住,有利息的哈。” 骆颖一机灵,“什么利息?” 聂飞城挑起眉头,笑的色色地,“你说呢?” 骆童鞋在心里嘀咕着:两次?还是三次?不会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吧?阿门,他的腰! “好啦,不逗你了,我们快点收拾,你这地方还不是一般的乱,恐怕要不少时间整,你给我袋子,告诉我哪里东西还要。” 两个人蹲在地上清点书,骆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做饭没买电冰箱,不看电视自然也没买电视,整间房子除了那台保养的较为新一些的电脑外,就是从书架堆积到地上的那一堆书。 聂飞城边收拾边问:“你真的很喜欢写作?” “是啊,一开始写文是打发无聊时间,后来写着写着,不知怎地就爱上这个了,一天不写个几千字就不舒服,我状况最好的时候,一天能码两万字!” “这么多?你怎么码的?”聂飞城自己写文最高峰时,一天也只能一万字。 两万字?那是复印机吧。 骆颖自得地晃晃头,“是啊,那段时间特有感觉,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多,还有啊,我特别喜欢开新坑,一开新坑就兴奋的不行,可以两天不睡觉,开夜车拼命写,那感觉超爽!” 聂飞城回忆了一下,“嗯,你好像是原封网的高产作者,据说是两三个月就能完结一篇七八十万文,而且保质保量,还是日更。我见过你的名字经常登在全勤作者榜上。” 他揉了揉骆颖的肩膀,心疼地说:“你这样熬,身体吃得消吗?” 骆颖很享受地挪挪肩,“没事,我喜欢这种感觉啊,你不知道,我只要一看到读者们的催更留言,我就激动的要死,一股劲就冲上去拼命的码,再说,我也是靠这个吃饭的,不拼命怎么行?” 聂飞城让他背对着自己坐在大腿上,边揉着他的肩膀,边说:“你这么喜欢写,那我的那篇幻兽都市就转给你继写好了。反正我现在忙着事务所的事,也没办法写作,给你写或许更好些。” 啊哈?骆童鞋激动的站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聂飞城,“你说什么?把幻兽都市让给我写?” 盔枷大神这是什么意思啊?让自己写《幻兽都市》,是要自己给他代笔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骆颖不明白地看着他,“我妈妈记恨你?没有啊,她从来不跟我提你的事,程叔叔,你跟我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一旁的聂飞城也插上一句,“程总,程东升是PET的什么人?” 听到程东升三个字,程东为的脸部细微地抽搐了一下,他叹了口气,清俊的面庞上浮起一抹无可奈何地苦笑。
推书 20234-06-14 :反扑之兽到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