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俩直男互掰的故事，温馨搞笑现实文，异父异母的兄弟， 一个是蹲过大牢打过群架挥过砍刀的流氓， 一个是大学毕业初入社会的愤青，说傻都不傻，说不傻都傻， 到底是掰弯了还是掰折了？就看谁是攻谁又甘愿当受了，哦呵呵呵呵…… 序 俺的童年是在村头谷场上被村儿里的孩子欺负着过来的。 那时候俺娘还活着，她跟俺说：“地瓜呀，你这么憨厚，以后找媳妇，一定得找个老实的，要不准挨欺负。” 六岁的时候，俺娘死了，俺爹外出打工，走之前跟俺说：“你个熊货，别说你是俺儿子。” 俺十岁的时候俺奶奶说：“地瓜呀，你爸要回来啦，你要有妈啦。” 当时俺太小，不知道后妈是个啥玩意儿。 后妈是俺爹在外面打工时候经常吃饭的小餐馆的服务员儿，长的还行，就是不太理俺，也不跟俺说话，顶多有时候看俺脏了给俺舀一盆子凉水让俺在外面洗完了再进屋，等俺爹出去打工，她也跟着走。 所以俺觉着这个后妈有没有的，并没有对俺的生活有多大影响。 后来俺上初中，俺爹把俺接到城里，跟城里的孩子一块儿上学，上学第一天他跟俺说这是俺后妈让的。 俺从上初中开始就住校，一住就是六年，这六年里俺爹包了点儿工程，当上了包工头，俺后妈还是不咋跟俺说话，俺也没管她叫过妈。后来上大学，俺爹硬逼着俺学了建筑，说回来能帮他，于是大学俺又住了四年校，一毕业就被俺爹拉到他工地当技术员。 俺遇见王小飞就是在上工地的第一天，当时他穿着一身翠绿翠绿的迷彩服，裤脚裹在黄胶鞋里，扛着一根钢筋从俺身边儿走过，问俺：“你就是黄长林的儿子？” 哦，黄长林是俺爹，俺叫黄河。后来俺才知道王小飞是俺后妈的亲儿子，是她没跟俺爹结婚之前就有的私生子，那天中午在“俺爹家里”吃饭的时候，俺爹喝着小酒拍着王小飞肩膀跟俺说：“以后这就是你亲弟，你个怂货，没事儿多跟你弟学学。来小飞，跟叔喝一个。” 王小飞盯着俺，把整一杯白酒喝的底儿朝天。 第一章：认了个弟弟 俺叫黄河，黄河的黄，黄河的河，据说是俺太爷爷起的名儿，那会儿俺太爷八十多，俺爷六十多，俩老头成天乐乐呵呵的抱着俺在村头谷场上晒太阳，见人就说，瞧瞧，俺老黄家第九个孙子，长的多有福气。 结果俺出生以后，俺太爷死了，俺爷死了，六岁的时候俺娘也死了，全村的小孩儿都不敢跟俺玩儿，见了俺就躲，要不就拿着弹弓追着俺打。俺大伯二伯三伯四伯五伯都不敢上俺家来，外婆那头也跟俺家断了关系，爹见了俺就骂，你个煞星，你个怂货，你个蠢蛋。 只有俺奶奶疼俺，冷了给俺添衣，热了给俺扇扇，时不时的往俺口袋里塞俩煮熟的鸡蛋，没事儿就说，地瓜呀，长大了可得讨个命硬的媳妇儿，要不你把人家克死可了不得呦。 地瓜是俺小名儿。 俺就问：“奶奶，讨媳妇干啥？” “讨媳妇儿给你生大胖小子呀。” 于是俺从那会儿就记住了，讨媳妇，就是为了生大胖小子。而且如果觉着命不硬的，就躲的远远的，不能把人家克死。 俺越长大，俺爹就越不愿意看见俺，有时候又盯着俺使劲儿的看，看完抽出皮带就打俺，奶奶说是因为俺越长越像俺娘。 后来俺爹走了，说是上城里打工去了。一年到头就过年回来一趟，送点儿钱，呆几天还走。 再后来俺爹领回个女人，让俺管叫妈。 俺觉着她没俺妈长得好看，俺不叫。 俺爹上来就是一脚，把俺踹门槛子外去了，那女人也不上来拦着，就跟没看见俺似的。 俺从村头晒太阳的大娘大婶那听说，这女人不是啥好鸟，在城里跟个小流氓瞎搞，搞大了肚子，孩子生下来她男人抱着就走了，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嫁给俺爹纯粹是瞎闹，根本养不住，早晚得跟别人跑喽。 俺爹跟那个女人住在城里，俺从来没去过他们家，就是后来上初中，上高中，上大学，俺都在城里，也从来没登过她家的门槛，俺从心底里不喜欢这个占了俺妈位置的女人。 大学俺学的建筑，是俺爹让的，他说学建筑出来能直接上他这儿帮忙，因为那会儿俺爹开始承包工程了， 俺不想学，但是俺上学的钱是俺爹出的。 毕业这会儿，俺爹的小建筑队已经成了规模，他不常见俺，可每回见了俺就说，这都是你妈带的福气呀。 他不是俺妈，俺妈死了。 俺想这么说，可俺知道这么说的后果，所以一旦涉及到有关俺后妈的谈话，俺一律说恩，哦，啊。 别的同学都在忙着找工作的时候，俺爹已经安排好了让俺在他工地当技术员。 大清早俺拖着行李，直接从学校到了建筑工地，俺爹领着俺去工地宿舍，穿过施工现场，那些人都停下来看俺，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俺是他们头儿的儿子。 站在一排白色简易房前，俺爹指着第一层右手第一间说，你上班就在那屋。 “俺……俺住哪呀？” “也是那屋。”他指了指刚才说的那屋，“你上了这么多年学了连个“我”都改不过来？“俺”“俺”的，俺不难听。” 其实俺也不知道为啥，别的都能改，唯独这个俺，怎么也扳不过来，为这没少被同学笑话。 拖着行李拥开了俺的办公室加宿舍。 两张单人床，一张空着，另一张摊着被褥和脏衣服。 一张桌子靠墙放着，上面是狼藉的盒饭残羹。 满屋子烟酒混合味儿。俺打开窗户透气。 俺从不抽烟，也从不喝酒。 收拾完东西俺想出去走走，可转了半天也找不着哪是哪，正走着，前面迎过来一人儿，穿着一身绿迷彩，连拖带扛的整着根钢筋在肩膀上。 到俺跟前他停下了。 “干啥的？”这人有点儿黒，看着比俺小，头发剃的跟劳改犯似的，叼着根烟眯着眼睛看我。 “啊？俺是新来的。” “你就是黄长林的儿子？” 俺点点头，他夹着烟撇着嘴吐了口唾沫，把俺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操，长的跟个娘们儿似的，能干个屁呀。” 说完拖着钢筋走了。 俺还没反应过来呢。 这人俺不待见，以后最好少碰见。 俺就这么在工地上转悠，下午俺爹打电话说让俺去吃饭。 俺头一回来这儿，是楼房，三楼，挺大挺宽敞的，目测大约一百五十多平，三室两卫，精装修。俺后妈老了挺多，头发有白的了。 看见俺她先是一愣，然后说了句来啦，就进了厨房。她也没指望我能跟她说话。 客厅里电视开着，正演着一法制节目，沙发里坐着个人，背对着门口，就露半拉脑袋，脑袋上的头发……有点儿眼熟。 “这是你弟。”俺爹指着那半拉脑袋。 俺往前走两步，那人回过头。 “哦。”俺看见的果然是早上被俺分类到不待见那堆儿里的那位。 “我叫王小飞。”他转头又看电视去了。 俺回头看俺爹，他本来也不咋待见俺，转身进厨房了。 俺上前坐到沙发里，跟着看电视。 “这人咋了？”电视里正采访一个穿着狱服的男人。 “你不会自个儿看呀。”王小飞头都没抬。 “哦。”俺看出来了，他也不待见俺。好像还“挺”不待见俺。 电视演完了，王小飞坐在那骂：“真他妈完蛋，要是我准不这么干，先灭了摄像头呀傻B。” 俺知道这是俺爹他妈家，可俺就是不敢跟他那么自在的坐着，也不敢跟他说话，遥控器就在俺手边儿，俺就挺着个脊背看广告。 “你属啥的？” “我？我属虎，你呢？” “操，比我大这么多。我属龙。” “那我比你大两岁。我是你哥。” “谁他妈说要当你弟弟了，我才不找娘们当兄弟。” 早上他说俺长的像娘们儿，这会儿他又说俺是娘们儿。 “俺比你大，你得尊重俺。” “屁。瞅你那张脸，哪像爷们儿了，你瞅瞅我，这肌肉，这肤色，这头发。切……” 他起来上了卫生间。 俺看看俺皮肤，比他白，头发，比他长点儿，肌肉……胳膊往起弯，肱二头肌起来一个小包…… 第二章：王小飞揍俺 俺爹跟王小飞的妈坐在左边，俺跟王小飞坐右边儿，俺爹倒了杯酒，抬头看俺。 “给你倒点儿？” “俺不喝酒。” “给我来一杯。” 王小飞抢过瓶子咕嘟嘟倒了一满杯白酒，端起来就见底了。 俺头一回看见有人把酒当水喝。 “你少喝点儿吧。”他妈按住了他拿着酒瓶子的手。 “没事儿，来，叔，我跟你喝个。” 俺爹端起杯子跟他碰杯。 “小飞啊，你哥刚来，你就带着点儿他，叔这儿先谢你。”一杯酒光了。 让他带俺？ “黄河，别看你弟没你大，可比你能干多了，以后多跟你弟学着点儿。” “恩。” 俺低头夹菜。 “哥。”王小飞转脸看我，手里还举着半杯酒。 “啊？哎。”俺真没想到他能叫俺。 “接着呀，咱哥俩头一回见面，喝了这杯酒，咱俩就是亲兄弟，以后当弟弟的吃米饭，决不让哥喝粥。” “俺……俺不会喝酒。”这不是逼俺吗。 “哥不给面子啊，那行。妈，人家是大学生，咱高攀不起，我还是走吧。”起来就要往外走。 俺爹拿腿在下边踹俺。 “小飞俺不是那意思，俺真不会喝，要不俺就喝一口。” 俺站起来拦他，他端起杯子往我嘴边儿送。 “行，来吧。” 俺嘴唇刚碰到杯子边儿，他伸手就抬我胳膊腕儿，一杯白酒我喝个底儿朝天。 就觉着嘴里火辣辣的疼，辣的俺眼泪都出来了。 “哎呦喂，看来哥是真不会喝，行了，吃饭吧。” 俺不记得是咋回工地的，早上醒了反应半天才明白过来这是在宿舍呢，衣服没脱，被子没盖，枕头也没枕，就那么趴在床上，脑袋有点儿疼，想起来找点儿水喝，一开灯看见对面床上躺着个人，迷昏的过去一看，王小飞。 张着大嘴躺床上睡得呼哈呼哈的，俺才明白原来昨儿早上看到的乱七八糟的床就是他的。 一想到以后跟他住一屋，脑袋更疼了，干脆出去转一圈。 外面几个干活的正在那聊天，一见俺过来都该干嘛干嘛去了。 “你们这么早就起来干活儿？” 俺站在边儿上看他们在那磨水泥地。 “昨晚上加班还没下班呢。”其中一个老一点儿的抬头看俺。 “啥？那还不回去睡会儿，这哪顶得住啊。”其他几个也都停下了。 “工头没发话，走了你给加班费啊。” “工头？” “就那个……”有人往我屋里指，“昨晚上扛你回来那个。” 原来小飞是这里的工头，俺寻思着要不把他叫起来问问，赶紧让人家回去睡觉吧。 王小飞还在睡，俺站在床边叫他。 “小飞，起床了。” 他伸手把脑袋捂上了。 “你起来让那些工人吃点儿饭休息休息去吧。都加一晚上班了。” “滚。” “……也该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 俺伸手把他被子呼啦就掀起来了。 俺觉得既然昨晚上喝了那杯酒，俺就是他亲哥了。电视里哥哥弟弟不都是这么相处融洽的吗。 太阳透过窗户照进屋里，金灿灿的阳光，晒在王小飞光溜溜的屁股上。 俺不知道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睡觉能全果。 虽说是春末，这大早上的，气温也不怎么高啊，王小飞躺着没动，俺就过去拉被子想给他盖上…… “操你妈的￥%&#*……” 王小飞突然跳起来，拳头脚丫子劈头盖脸的往俺身上招呼，俺蹲在墙角，举着被子挡他。 “小飞你干啥，我是黄河……” “我管你黄河长江，操你大爷再敢叫我弄死你。” 俺看着他光溜溜站在俺面前，雄纠纠气昂昂。抓过内裤套上往外走， “操，真他妈闹心。” 俺蹲在屋角儿，俩手捂着脸。终于明白传说中的起床气是啥玩意儿了。 外边儿王小飞在那喊：“都他妈回去吃饭睡觉去吧。” 转头又开门进来了，直接往床上躺。 “被子给我。” “你还睡呐？起来咱俩吃点儿早饭去不？俺……饿了。” “滚你大爷的……” 枕头照着我门面就飞过来了，顿时眼冒金星。 “爱他妈吃啥吃啥去，少他娘的在这儿烦我。” 俺把被子扔他身上出来了。 脸上有点儿疼，也没在意，跟着刚才那帮民工一块儿往工地外边儿的小吃摊去。 “呦，您这脸是咋了？” “俺脸咋了？” “眼眶咋青了？” “啊？”出门忘照镜子了。“那个啥，出门撞门框上了。” 那边儿几个人没说啥，低着头嘿嘿的偷着乐。 估计离这么近，里边儿啥声儿他们都听见了。 “嗨，没事儿，这门框邪性着呢，我们有时候也撞上……” 俺明白他们为啥宁愿多干活也不愿意去提醒工头收工了。 坐在外边儿小饭摊儿吃馄饨的时候，俺下了个有史以来最坚定的决定：以后再也不叫王小飞起床。 第三章：这就是俺的工作？ 吃完了馄饨俺想着是不是得给王小飞带回去点儿，摸摸眼眶有点儿疼，拉倒吧，被他打了还给他买饭？俺不是贱的吗。 回去正好看见俺爸往他办公室走，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俺们旁边儿那屋。 “爸。” “王小飞还睡呢？” “恩。” “你进来。” 俺跟着俺爹进了他办公室，看见他回身关门俺就知道他有话说。 “眼睛咋了？” “没……没事儿，撞门框上了。” “王小飞打的吧。” “恩。” “个畜生。要不是看在他妈面儿上，早就把他撵了。” 原来让他在这还是看他妈面子了。 “那混小子替他老子蹲监狱刚出来没多长时间，回来不跟着他爹了，非要上我这儿来混口饭吃，他妈又不让他干重活儿，没办法就让他当个小工头，管六七个人，这几个人他妈天天上我这告状，他不是打人就是死命加班，我我说他他还挺能掰扯，说是工人不老实，偷懒。” “爸，那你让俺跟他住一块儿是……” “你就给我看着他，别让他太出格儿咯，你沉稳，没事儿多影响影响他。等这工程一结束，我就打算不干了，到时候他爱上哪爱干啥。” “恩。”俺也猜着了，让俺当盯梢的，有啥出格情况赶紧汇报。还兼职个心理医生，把那小子性格变成俺这样。 “其实我让你在我这儿，屈才了，出去闯闯挺好的。” 俺一直都这么觉着。 “你就帮爸这大半年，到年底这工程结束，我就把你介绍出去，找个好工作。” “恩。”俺能说啥呀，他是俺老爸，供俺上了这么多年学，俺终于逮着机会还给他了，就让他说啥是啥呗先，再说，俺就是一个翅膀没长硬的小家雀，能扑棱过他？ “行了，有啥事儿找我。” “那俺回去了。” “你这“俺”改不过来？” “俺……我试试。” 于是俺明白了俺在这里的工作，就是看着王小飞。 回屋一看，人家还在那睡呢，一脑袋劳改犯似的短毛，还真是当过劳改犯。 不过他爸估计也不是啥好人，哪能让自己儿子替他蹲监狱呢。 俺突然就迷糊了，俺从小没爹管，他从小被不像话的爹管，到底，哪个更幸福呢？ 王小飞翻个身醒了，躺床上伸懒腰。 被子滑地上了。 俺走过去捡，一抬头，就看见他胳肢窝地下一大块儿像是刀砍的伤疤。 这是……让人砍的？ 脑子里顿时想起了古惑仔电影里的桥段，难道他之前就跟着他老爹在大街上砍来砍去？ “老子也没酥胸啊，哥哥瞅啥呢？” 从他那角度看，俺还真是往他前胸上看呢，登时弄了个大红脸，转身收拾我床铺。 “醒了就快点儿起来吧，还不出去吃点儿饭，不饿呀你。” “你没给我带回来吗？”这语气，好像俺应该的似的。 “俺也不知道你爱吃啥不爱吃啥的，买回来不愿意吃就浪费了，你还是自己出去吃吧。” “哥哥~~~~”千回百转这一声儿，麻到人骨头里了。 俺没站住，趴床上了。 “哎呦哥哥，细皮嫩肉的，可别摔着呀~~” “哥哥，奴家饿的紧，可否请哥哥给奴家做点儿饭食，怒家定不忘报答哥哥……” “哥哥，小娘子定不负哥哥……”说着还就往俺这儿走上了，眼看就往俺床上倒。 “王小飞，大早上的，你闹啥呀，打了俺不说声对不起，还让俺给你买饭去？你咋这么没脸呢？” “我操，你敢教训我？”翻脸就不是他，揪俺我脖领子就要上拳头。 “你……你干啥，还想打人是咋的，俺爸可在隔壁呢啊，俺一叫他就过来。” “我x你妈黄河。”他认认真真跟俺说了这句话。 “俺妈死了，位置让你妈占了，名义上你妈就是俺妈。”俺认认真真回答了他。 “那要是换成X你爸呢。” “一个道理。” “黄河，我他妈x你。”他说的器宇轩昂。 “王小飞，俺是男的。”俺回答的郑重其事。 “操，男的咋了，老子又不是没干过，监狱里啥人没有……”他说的时候俺看见他嘴角闪过一丝苦笑。心里不知咋的就开始同情他了。 “你听过兄友弟恭吗？” “屁。有文化真他妈可怕。” 穿吧穿吧衣服出去了。 俺看着他背影，想咒他，又觉着他其实挺可怜的。 正想着，就见王小飞左脚踩了右脚鞋带儿，他想耍帅跳起来，结果没站住，一个跟头正好栽排水沟里了。 旁边儿看官还真不少，就是没人上前拉一把。 俺心里挺好受的，现“时”报，就说的这种人。 他爬起来就冲边儿上的民工嚷：“不干活都瞅啥呢！” 一圈人扛着铁锹尖镐散了。 他一瘸一拐的往回走，老远的就叫俺。 “黄河……给我打盆水。” 进屋一看，身上都是泥。半边脸都成黑的了。 俺爹跟着进来了。 “咋了这是？” “没事儿叔，我去检查排水沟来着。” “这活儿就让工人去得了，你别自个儿检查，黄河，给你弟弟打点儿水洗洗。” “哦。” 俺就不信俺爹没看着他刚才那一系列高难动作。 第四章：俺是纯情老处男 王小飞总算是折腾完了。 他要出去吃饭，俺爹让俺跟着他。 俺没有任何跟着他的理由，首先，饭俺已经吃过了，其次，王小飞刚跟俺有了口舌之争，再次，王小飞此时心情不好，也就是说，俺如果跟着他，有被揍或者被骂的危险。 俺算是看出来了，王小飞昨晚上饭桌上说的那就当他放屁，那是在他妈俺爸面前演戏呢，他心里就没把俺当他哥。 最后终于想了一个好借口…… “小飞，你吃完饭带俺在周围转转，俺熟悉熟悉环境。” 于是在看着他吃完两个肉夹馍一个煎饼果子喝了两碗羊汤之后，王小飞终于跟俺说了句：“有啥可转的，都是他妈垃圾堆，连个洗头的地儿都没有。” 俺顿时无语。 “你头发这都要成秃子了，还用专门找洗头店？洗脸时候顺便就洗了。” “你知道个屁，洗头店她也不是专门就洗头呀，主要是给你洗头那人……嘿，我跟你说，我王小飞走遍全城洗发店酒吧迪厅，玩儿遍全城小姐，你信不？” 俺想说不信，看着他那眼神又觉着像是真的，想想干脆就信了吧，反正对于俺这种算是大龄的守身如玉的处男来说，这种事情也没啥意义。 “长成凤姐那样的你都不放过？” “我操你大爷黄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你不说都玩儿遍了吗？” “一看你就不懂，长成那样还敢出来混的，目前为止我就看见过凤姐这么一人儿。还不是干这个的。哎，要不我领你上城西转转，开开眼去？” “这……不好吧？工地没人看着呢，俺爸一会儿找不着咱俩咋整？” “切，不去别后悔。” 俺压根也没心思跟他上城西啊。 “我今儿晚上就去。”往回走的时候我听见他自个儿在那儿念叨。 其实在这个城市上学上了这么些年，城东西南北哪俺没去过呀，俺知道城西是著名的“鸡鸭窝”，一般人不往那边儿去。前两年俺打工送报纸送外卖的时候经常往那跑，哪家KTV最有名哪家酒吧最贵俺都知道。 回去都九点多了，俺爹分给他管的那几个工人早上让他“撵”回去睡觉去了。剩下的都是俺爹直接管，啥安全员，库管的都在俺爹隔壁那间大屋里办公，王小飞回屋坐在床上抽烟。 “真他妈没劲透了，要不是没钱花，老子才不在这儿憋着。” “抽烟不好。” “啊？”他好像没听着。 “俺说抽烟不好。” “你不抽烟？” “不抽，抽烟喝酒都伤身。”俺在那玩儿手机里的愤怒的小鸟，大绿猪脑袋冲俺笑呢，一个小鸟砸过去，炸了。正高兴呢，王小飞一把把俺脖子圈上了。 “来哥，我教你抽烟啊。”半根烟从他嘴里拿出来直接往俺嘴里塞。 “俺说了俺不抽烟。” “操，你昨儿还说你不喝酒呢，一喝就是一大杯呀，来吧来吧，抽一口感受感受。” 俺使劲儿闭着嘴就是不张开。给烟呛得直流眼泪。 “张嘴呀，又不是给你毒药。” “操，我就不信了……” 人伸手过来掰俺嘴，俺使劲儿闭着还是给他掰开个缝儿。 一股烟油味儿，混着湿了吧唧的王小飞的唾沫的吸嘴，这烟还是到俺嘴唇上了。 “嘿，这不挺好看的，吸一口尝尝，这可是小熊猫啊，一般人我都不敢给抽。” 俺叼着烟，抬头瞪着他。 “吸一口啊，瞅我干啥。” 其实俺不是一回烟没抽过，小时候偷着抽过俺大伯的大烟袋，一锅儿旱烟抽的俺迷瞪了三天，打那以后再也不碰那玩意了，上学时候班里男生下课就往厕所跑，蹲着茅坑抽烟，一边儿抽还得一边儿盯着教导主任，那会儿俺就是盯梢的，一看有男老师来上厕所或者教导主任来检查，就叫一声：“胖子，你拉完了不？”全厕所男生掐了烟往出跑。所以上高中那会儿别的没捞着，人缘可是混出来了，没事儿还能跟着几个不错的出去吃顿火锅啥的…… 正寻思着忘了王小飞还掐着俺脖子呢。 “快点儿啊，抽烟的才是男人。不抽你就是娘们。” “你才是娘们呢。” 俺一使劲儿，眼看着半根烟就到头了。 就觉着肺里边儿跟植物大战僵尸里那大辣椒爆炸似的，火辣辣的呛得慌。 “咳咳咳咳咳咳……操你大爷王小飞。”俺也会骂人。 他总算是把俺松开了。 “我妈是你妈，你爸是我爸，你大爷，就是我大爷。回头领着我看看咱大爷去呗。” “咳咳咳咳……咳咳咳……” 俺还蹲床边儿咳嗽呢。 “操，不抽烟不喝酒，你是不是男人。哎？” 不知道他又想起啥来了，噌的从床上跳下来，蹲俺跟前儿，一脸欠揍样看着俺。 “干啥？” “你不会……还是老处男吧？” “你……你管得着吗？” 俺是老处男咋了，俺洁身自好，俺冰清玉洁，俺…… “我操，不是吧你，人都说那大学里漂亮女同学有的是，你就没泡一个？” 俺谨记奶奶教诲，命不硬的媳妇不讨，可俺又不能拉着人家去算命啊…… 宿舍哥们都说俺封建迷信，其实俺也不是没有喜欢的，好不容易撞着胆子约出来吃饭，刚一进饭店门口那高跟鞋的小细跟就进下水道井盖的空子里了，怎么拔也没拔出来，最后人家女孩子觉着丢人，把鞋脱了光着脚丫子就跑了…… “哎，当弟弟的还真是不省心啊，得了，今儿晚上我非得把你拉上。” 打死俺不去嫖妓……鸭也不行。 第五章：他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一整天王小飞就在那神道，一会儿换一件衣服，一会儿又喷点儿花露水的，晚上饭都没吃，一黑天拉着俺就往出走。 “俺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你大爷的老子拉你去玩儿，又不是去玩儿你，你给我走吧。” 扯着俺就进了一个面包车。 俺趴在座上还没抬头呢，前边就传来齐刷刷一声叫。 “大哥好！” 抬脑袋一看，好几个黄毛绿毛的小子坐后排呢。 王小飞把俺往里推推，自己也窜上来关上车门。 “叫你呢，应个声啊，给个面子。” “飞哥是哥几个的大哥，你是飞哥的大哥，哥几个自然地管你叫大哥，要不叫大大哥？大哥大？” “俺……俺……”俺了半天，俺也不知道说啥，都让这说话的小子给整蒙了。 这是……王小飞的小弟？ “大哥大？我看行，就叫大哥大得了。” “那行，大哥大你可坐好咯，咱要出发了。” 俺不晕车，真不晕车，俺从小到大坐车就从来没晕过车。 可今儿个一下车俺抱着路边儿电线杆子哗哗的吐。 不带这么开车的，一个面包生让他开成F1了。 等俺吐差不多了回头一看人家都没影了。就王小飞还倚着路灯在那抽烟呢。 “人呢？” “都他妈让你熏跑了。” 放屁，俺晚上饭还没吃呢，吐的都是水。 “操，说好了啊，今儿晚上我给你领道儿，你给我掏钱。” 俺就说吗，他咋那愿意带俺来。 “俺说不来，你非让俺来，俺也没想来，是你要来……”俺已经吐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行行行了，啥来不来的，你说相声呢啊，走。” 拖着俺就往身后的酒吧里走。大门上头挺大气四个霓虹大字：维多利亚。这是俺市最有名的酒吧。 曾几何时，秋风萧瑟的清晨，俺送报纸路过这家酒吧，想捡起门口不知道哪位丢掉的一百块钱。看门的大黑背见了俺追出二里地。后来那狗不见了，再路过门口，俺站那就想，等俺大学毕业，开个公司，就把这家酒吧买下来，然后……砸喽。 跟俺想象的一样，具体点儿说，跟俺在电视里看到的一样。 一进去就是乱七八糟的灯光跟疯子似的跳舞的人。 王小飞带着俺往里走，见了俊男美女就hello，最后终于是穿过舞池挤到吧台，坐着老高的高脚蹬子，问俺喝啥。 俺知道个屁。 “俺啥都不喝。” “两杯啤酒。”他跟里面站那个卖酒的说。 “黄河诶我哥，你就不能大方点儿，一瞅就是头一回来，跟小偷儿似的。” “俺本来就是头一回来。” “行行行，一会儿我给你叫个妞，瞅瞅你见了美女还这样不？先说好了，可别吓尿裤子啊，给哥们丢人就不好了。” “俺不要美女……”俺冰清玉洁，俺洁身自好，俺…… “难道你要美男？” “放你大爷屁。” “看来你还真不待见咱大爷。” 俺坐那转头看着手里的一杯啤酒，傻了。 是一杯，可这杯……跟小桶子似的。 “喝啊，喝点儿壮壮胆。” 俺不用壮胆，俺想好了，一会儿他要是敢让俺找小姐……俺就跑。 “黄河，你这老处男纯情到啥地步啊，亲嘴有过没？” “……”没有过。 “我操，真的假的，你他妈骗人的吧？” “……”台子里那卖酒的都笑俺呢。 “你信不，我六岁就没了初吻。那会儿上幼儿园，我就稀罕我们班一小女孩儿，她还就不待见我，后来有一天放学，我趁着她妈没来接她，把她叫到学校垃圾堆边儿上，我就跟她说：你要不让我亲你，我就把你拥垃圾堆里。” “后来呢？”那卖酒的问。 “后来我正亲着，她妈来了。把我骂跑了。” 王小飞咕咚咕咚喝了半杯啤酒，站起来了。 “我上洗手间，你去不？” “不去。” “走。” “没尿。” “走……” 走就走，谁怕谁呀。 俺跟着他上洗手间。 俺瞅着洗手间的标识牌在左边，王小飞生往右边儿走。 “上哪呀？” “洗手间，俺要尿尿，娘的啤酒兑水了吧，才喝半杯就想往厕所跑。”你也不瞅瞅是多大的杯。 “洗手间在那边吧？”俺指着标识牌。 “操，我知道。”转头就往后边儿走。 俺跟着他，就见他抬头这看看那看看，最后洗手间终于出现在走廊尽头。 “操，这儿呢，憋死我了。” “王小飞？”俺站在门口等着他。 “啊？”他在里边哗啦啦撒尿。 “你也是头一回来。”俺用的陈述语气。 哗啦啦声儿停了一下，“滚。” 又响了。 第六章：敢跟小姐要利息？ 俺正在外边儿等着，王小飞伸胳膊把俺拉进去了。 “嘘~~~”把手指头搁俺嘴边儿不让出声儿。 俺跟做贼似的跟着他踮着脚尖贴着一排厕所门往里间儿挪。 最里最里面的一个隔间，俺听见里面有动静。 王小飞捂着嘴乐。 俺听着里面一直恩恩啊啊的不停，看来是某君便秘过于严重了。 “人家便秘你也乐，缺不缺德呀你。” “你们家便秘这样声儿啊，你好好听听。” 于是俺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 “啊……额……” 俩声儿！难道……便秘到要别人帮忙往出…… “听见啥了？”王小飞在后边儿杵我。 “这也太玄乎了吧？” “是够玄乎的，连开房都等不及了。” “开房？这还用开房？整点儿开塞露，一会儿就好。” “黄河我真他妈服你！” 俺咋了？ 正想问他，人家伸手了。 当当当三下，大拳头就往厕所门上砸，砸完就跑。 俺傻愣着站在门口，看着这隔间的门就开了。 俩赤身果体的男人以奇怪的姿势在里面…… “操，不想活了！” “对……对不起。”俺赶紧的往后退。还是没能躲过一巴掌。 俺捂着肿了半边儿的脸出来了，王小飞在门口捂着肚子乐呢。 “你他妈傻吧，你咋不跑。” 俺大脑还停留在打开厕所门见到的那活要人命的画面。 俩男的也能搞成那样？这可真是够玄乎。 低着头捂着脸俺就往前走，走着走着就撞肉墙上了。 抬头一看…… 王小飞在俺面前站着，怀里倚着个女人。 “说你傻你还真傻上了啊，这大美女你都敢撞，眼睛长头顶上了你，哎呦美女可真是对不起，我这小弟有点儿呆……” 俺把目光转向王小飞口中的美女，人正一脸惊慌失措、花容失色的看着俺。 经过五秒钟大脑搜索，想起来了，这不是俺高中同桌张梅吗？ “张梅？你不是张梅吗？” “你……你认错人了。”美女从王小飞怀里挣出来转身就走。 “俺没认错，张梅，你就是张梅。俺是黄河啊，你高中同桌。”俺一激动就把人拉住了。 “你有病吧，放手。”美女甩手还要逃。 “王小飞，这是俺高中同桌，俺俩那会儿可好了，天天一块儿抄作业。” 女厕所门口因为俺们仨人出现了暂时性拥堵。 前厅听见动静的都往俺这边看。 俺保证没认错人，因为俺看得清清楚楚，张梅下巴有个疤，那是俺跟她打架用钢笔尖扎的。 “黄河你别他妈在这丢人，赶紧让人美女走吧，你都阻塞交通了。” 王小飞拉着俺就要走。 “不成，”俺把王小飞拥到墙角偷着跟他说，“你不知道，张梅借了俺五十块钱到现在还没还呢。” “操，”王小飞乐了，“早说啊。” 扒拉开俺他就过去了。 俺看他挺胸抬头，还自认为挺酷的摸了摸他那近乎秃头的脑袋，冲着人家姑娘就过去了。 “咋着美女，咱借一步说话？” 张梅看都没看他，直接走了。 “操，德性。” 跟上去了。 俺坐回吧台，眼睛到处寻摸王小飞，连个人影都没有。 半个小时以后，俺就看见他晃着五十块钱过来了。 “怎么样哥哥，我王小飞就没有要不出来的帐。” 跟他那张欠揍的得瑟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身后跟过来的几个西装墨镜男。 这是……黑超？ 没到跟前呢俺就看见那几个人往出掏家伙，一码的电棍呐！ 俺抬手指他身后，这家伙还挺牛性，拿着那张绿票甩嗒。 “你这女同桌是他妈这酒吧坐台的，别说五十了，她要愿意，一晚上能他妈挣五千五万。” 眼看几个黑超越来越近，俺坐不住了。 “王小飞~~~~”俺慢慢往他身边儿靠。 “咋着你也学绵羊音呐？” “你大爷的绵羊音，快跑。” 俺拉着他胳膊就往出冲，再不跑人家电棍都到身上了。 俺寻思要是王小飞他亲爸在这儿，指定不敢认这儿子，命都要没了还在这得瑟呢。 “咋了？”他回头看，“操，这女的他妈真不地道，不就多要了她一百块钱利息吗。” 第七章：这年头好汉歌不顶用 俺就看着王小飞那是一个健步如飞，不一会儿就蹿没影儿了，俺一想，不行啊，身后那几位咬着不松口，眼看就追上了，咋办？ “救命呀……” 看着身边一个个茫然不知所措的路人，俺心里突然想起一首歌：“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黑呀，一儿呀，嘿嘿一儿呀……” 俺使劲儿冲着人家喊，可硬没人管。 看来只能自救了，眼看左边儿一小胡同，俺撒丫子就往那跑，管它里边儿是啥呢，先进去再说…… 刚转进去，就觉着脚下有东西，一个狗啃屎啪地上了。 “哎呦……我操！” 这不是王小飞的声儿吗？ 手电筒的光噼里啪啦往脸上照。 王小飞正撅着屁股爬起来要跑呢，俺趴在地上，估计刚才是拌他脚上了。 好几个人啥都没说，上来就揍。有俩人儿在俺这边儿，哪也不打，可劲儿的踹俺屁股。剩下的都冲王晓飞去了。 打成啥样俺看不清楚，就听见王小飞在那骂了。 “操，有本事单挑……你妈的别打脸……你爷爷我有金钟罩铁布衫，哎呦我靠你拳头一会儿就烂，哇呀脚也烂，全身都烂……操你妈的维多利亚的小姐，操你妈的你们都是维多利亚的鸭，啊……我操老子要是绝后我他妈杀你全家……” 就在俺觉得屁股要被踹成八瓣的时候，俺听见了警笛声。 这是头一回，俺觉得这声音如同天籁。 打人的几个听见动静起来就跑，最后一个还不忘在王小飞肚子上踹了一脚。俺听见骂的正欢的王小飞闷哼一声，没动静儿了。 俺爬起来往王小飞那去。 “王小飞？” 没动静。 “王小飞？” 捡起地上“歹徒”丢下的手电筒一照，王小飞俩眼一闭，四蹄一伸，宛如死状。 “王王王王小小小飞飞飞飞……”俺伸手指头去探他鼻子。 还好，有气儿。 警车声越来越近，俺赶紧站到胡同口等着，让警察叔叔给俺们伸张正义。 眼看警车就到了跟前，俺正要招手，人家呜呜呜的叫唤着就过去了。 闹了半天，不是为俺们来的。 倚着墙俺寻思半天，最后决定先把人背出去。 他比俺瘦，个儿也没俺高，驾着俩胳膊把他按到墙上，转身一弯腰，他就摊俺后背上了。 俺屁股指定也肿了，走一步疼一步，王小飞死沉死沉的，城西到俺们住那怎么说得有五里地，俺就走啊走，走啊走，专拣人多地方扎，可就是没人帮忙，全都躲得远远儿的，眼看俺就要放弃了，前面出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药店。 药店里就剩一个小姑娘在那值班，一见俺进来，抄起笤帚就往后退。 “俺……俺就是来买点儿药……” 把王小飞放在椅子上，俺去柜台里找药。 去痛片，买点儿，消炎药，买点儿，酒精，买点儿，医用棉签，买点儿，安全套……不用买。 “这些多少钱？” “给五十得了……” 小姑娘都不敢过来结账。 俺把药装在一个大塑料袋里，挂王小飞脖子上，背着他绕过维多利亚往大道上走，赶紧回去吧，这万一一会儿人家不死心再回来，那俺屁股可就真开花了。 等俺驮着王小飞从酒吧后边儿绕过来，正好看见他那几个小弟在路边儿蹲着呢，旁边儿站着几个警察。 原来这警车是冲着他们来的。 俺考虑了一下目前的实力对比，算了，还是别管他们了，先把背着这个弄回去再说。 等上了大道俺才想起来世界上还有出租车这种东西。 王小飞晕的真叫一个彻底，直到俺把棉签沾了酒精往他脑门那大青包上抹，才把他刺激醒喽。 “嘶……” “你再不醒俺就把你埋了。”继续给他抹酒精。 “……”王小飞捂着肚子跟个虾米似的蜷着。 “俺也没说让你去给要钱呢，你要就要了，还整啥利息？这不明抢呢吗，人家的地方，咱能不吃亏吗……” “等老子在这儿站住脚，第一个就把那破酒吧砸喽。” 这还真跟俺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伸手去摸口袋。掏出一张红的。 “那五十的呢？”在身上到处摸。 “五十的……刚才打车了。”俺最后的五十块钱都买药了。 “我他妈一百五十块钱买顿揍，你打车就花了三分之一？” 俺想说要不是你多跟人家要那一百块钱，没准还挨不了揍呢。看看他一脸的大青包，还是算了吧。 “你不是还捞一百呢吗？”行了，买药花五十，还剩五十，这顿揍也没白挨。 “我给你一百块钱，再把你揍成我这样，你愿意不？” “报销医药费俺就愿意。” 王小飞大白外套上一大个泥脚印，俺掀开他衣服看他肚子，一大块儿青紫青紫的淤痕。难怪当时就晕了，肚子没踹两半就便宜他了。 “俺给你揉揉散散淤血，你忍忍啊。” 俺把酒精涂手上点儿，放他肚子上。 “啊……哎呀我操他妈的。” “俺还没揉呢，你叫唤啥？” “黄河，这他妈一百块钱是假的。” 第八章：王小飞的臭脾气 想给王小飞找点儿药吃，结果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水。 屋里连个暖壶都没有，大半夜的，商店也都关门了…… “王小飞……你能忍到明儿早晨不？”其实俺屁股也疼的受不了啊，还得管他。 “能，明儿早晨你给我收尸啊哥。”得，还挺惜命。 拿过药袋子一通子翻，终于是找着个不用水的。 “有红花油，先抹点儿消消肿。” 俺脱了王小飞上衣，把红花油倒在手上，往他肚子上摁。 “忍着点儿啊。”俺也不知道手劲儿得用多大，照着他肚子上那块儿淤青就开揉。 “哎呦我操，真他妈疼。你杀人呐！” “俺要杀你，这会儿正好！”接着揉，左三圈右三圈。以前奶奶养的猪怀孕了生不出来，俺跟奶奶就这么给那老母猪揉，揉半个小时，小猪崽子准出来。 “哎呦妈……”俺接着揉，他接着叫唤，直叫唤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停了。 “翻身。”揉完肚子该揉后背了。 “你他妈就不能慢点儿，照你这么个揉法，人都熟了。” 俺把他上衣扯下来扔他脑袋上了。 后背没有大面积的伤，可这青青紫紫一块儿接一块儿的，还有好些个疤痕，有新的有旧的。 “王小飞，你经常打架？”俺不知道从哪下手，干脆全都抹上得了，把红花油直接往后背上倒。 “不是。” “那你后背咋这么多疤？” “……”他没说话。 “不是你爸打的吧？” “你他妈管得着吗？”声音从蒙着的脑袋里传出来，有点儿闷，带着鼻音。 俺第一次意识到，王小飞也是个人。 确切的说，俺第一次意识到，王小飞也是个有感情的人。 俺没再接着问他，他也没再出声。 眼前出现了幻觉…… 王小飞2岁，躺在床上哇哇大哭，他老爸嫌他烦上来啪啪一顿揍。 王小飞5岁，站在幼儿园门口哇哇大哭，他老爸在另一条街上跟三五个人火拼。 王小飞10岁，拿着0分的试卷回家，他老爸二话不说一顿揍。 王小飞15岁，逃课去网吧，他老爸进去找人，提溜出来就是一顿踢。 王小飞18岁，顶着一脑袋黄毛，拿着砍刀跟着他爸在街上打打杀杀。 王小飞20岁，站在拘留所里看窗外的蓝天白云小家雀。 俺2岁，爹宠妈疼奶奶爱。搁在手里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俺5岁，背着新书包爹妈领着进了学校。 俺10岁，考了100分奶奶给俺煮了俩大鹅蛋。 俺15岁，考上了俺们市的高中，全村人上俺家道喜，俺爹也从城里回来摆了席请客。 俺20岁，大学里看不完的好书看不完的美女。 …… 其实王小飞也不怎么讨厌。 其实王小飞，挺需要被关心的。 俺手腕子都疼了，王小飞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终于是都揉了个遍。 人家趴在床上睡得呼哈呼哈的，俺还得自己处理肿的老高的屁股。 红花油熏得俺迷迷糊糊，刚才逃命又累的半死，困劲儿说来就来了，揉着揉着就睡着了。 等俺醒了就听见咔嚓咔嚓的声儿。 睁眼一看，王小飞拿着相机围着俺拍照呢。 “你干啥！” 俺低头看，没长出胸部来呀？ “别动别动，让我记录下你这经典的睡姿。” 他可劲儿的往俺身后绕，俺回头一看…… 俺裤子褪到膝盖，手正放在消了肿的屁股上…… “你……你赶紧把相片删咯。” 这这这……成何体统啊……俺黄河从没这么丢人过。翻身拽上裤子就去夺他相机。 “王小飞，你赶紧的，把照片给删咯。” “那可不行，你这姿势多~~~优美呐，怎么着我也得在咱工地开个摄影展，把这些照片展出一天，让你也成名模。” “你敢！”俺就不信他敢。 “天下就没有我王小飞不敢干的事儿！” 他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那架势就跟他是黑社会老大似的，要多狂有多狂。 “狂又不当饭吃，有本事你敢说昨晚上你没哭吗？” “我操你妈的！” 俺只觉门面迎来一阵风，接着眼前一道黑影。 一个拳头喂俺脸上了。 “以后我的事儿你少管，你以为你谁啊。” 他扔了相机两手插着上衣口袋晃晃悠悠出去了。 外人看不出来，以为他在耍痞，其实俺知道他俩手捂着肚子，俩腿疼的站不直。 俺戳到他痛处了。他恼羞成怒了。 白给人揉了一晚上，还免费送了俺一拳头。 王小飞脾气不好，性格也不好。 俺终于知道家教的重要性，所以俺决定，等俺有了儿子，无论如何，不能让王小飞碰。 外面王小飞又在训他那几个小兵子，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俺躺回床上，拿起王小飞的数码相机删照片。 其实他也没拍几张俺的裸照，里面都是别人的照片，大多数都是他跟那几个小弟，还有些个裸女，应该是他们出去玩儿的时候拍的。 其中有一张，俺看了半天才看出来，是俩男的，在一个出租车边儿上，抱着亲呢。后边儿背景模模糊糊，能看清大牌子上写着隆盛饭店。 第九章：家贼难防以及俺爹给俺零花钱 俺正想出去吃早饭，王小飞风风火火的就进来了，拉开衣柜就翻。 “你找啥呢？” “我那身绿迷彩呢？” 俺哪看见了，眼看着整个屋子让他翻得跟让大水冲了似的，终于在床底下一箱子里找着他那身假军装了。也不抖抖上面的土，直接就往身上套。 头一回见他就是穿着这身衣服，还扛着根钢筋。 “你这是要……干活去？”没可能吧。 “老子干啥管你屁事儿。” 呸，俺还懒得管呢，还真以为俺愿意管你似的。 扔下满屋狼藉他就跑出去了。 俺站在门口，看见他直接奔工地的库房去。 半天，他扛着钢筋出来了，还以为他要去施工现场，结果人家直接往大门口走。 等他那土绿土绿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他那几个小兵子圈上俺门口来了。 “你咋不拦着他嗫？”唐山味儿的一个十八九的孩子问俺。 “俺拦着他干啥，他的事儿俺不管。”转身要进屋。 “那可都是你家的东西呀，就眼瞅着他捣鼓出去卖？你也不是老板的亲儿子？” 俺貌似明白了。 不顾屁股还隐隐作痛，抬脚就追。 “王小飞你给俺站住。”俺一把拉住了王小飞扛着的钢筋。“你要干啥去？” “滚。”人家回头瞅俺一眼还要往前走。 “你咋能把这东西拿出去卖呢，这是咱买了自己用的。”俺拽着钢筋不撒手。 “操，滚你妈的。”他使劲儿往前拽，俺一个踉跄趴地上了。 怎么说俺也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再本分再老实俺也是有火性的，前面是行人不断的马路，后面是几十人的施工现场，俺怎么着脸上也不能挂住啊。 于是俺就爆发了。按照俺的一贯作风，一旦爆发，那将是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今儿……眼前的是王小飞，身上全是伤的王小飞。 “你要钱俺给你！”俩手拖着钢筋俺就往回跑。 “你他妈放手。”他打着提溜往回夺，大马路上走路的不走了，身后工地上干活的不干了，全都瞅着俺俩在这儿夺钢筋。 “这东西是俺爹买的，你不能卖。” “反正你爹有的是钱，几根钢筋算啥。” “有钱也不是你这么遭的。” “你赶紧放手滚蛋，老子有急事儿等着用钱。”他有点儿急了，手上明显用劲儿了。 “你要用钱俺先借给你。” “不用还俺就借。” 那还叫借吗…… “咱俩回屋说去。” 于是俺俩面对面坐在床上，俺看着他，他看着俺…… “一根钢筋卖多少钱？” “15.” “你要用多少钱？” “4000.” “你……”俺心算，4000除以15，等于266.6666……“两百多根你就打算这么往出扛？” “我他妈就扛一根还让你给拖回来了。你不是要给我钱吗，拿来。” “你要4000块钱干啥？” “他妈那几个犊子，昨晚上惹祸让警察抓派出所去了，不他妈给他们老子打电话，找我，大爷的。三人要四千，让我赎人去。我他妈哪有钱呢。” “俺……俺没有那么多呀。”是呗，昨晚上那几个小子在警车边儿蹲着，回来就忙着给他揉伤，忘了说了。 “那你充啥大款！”起来又要出去。 “那你也不能偷自家的东西出去买呀，实在不行，找个朋友先接点儿呗。” 王小飞站在门口，憋了半天，闷闷嘟嘟说了句：“我朋友这不都等着我赎去呢吗。” 俺掏出手机，把通讯录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个能借钱的，都刚毕业，两手空空，没准有的还想跟俺借钱呢。 俺抬头看王小飞，两手一摊，表示俺真的真的很无奈。 “哥……” 眼看着他的脸就从苦瓜变成了蜜枣，这一声叫的俺想起蓝色生死恋里的女主角了。 “干干干干啥？” “哥，我就你这么一个哥，你就帮帮弟弟。” 不知道谁今儿早上还挥着拳头不让俺管他的事儿来着。 “可俺这也……没啥朋友。”就算有，那也是有借无还呐。 “咱爸不是有钱吗，你跟咱爸要点儿呗。” 从小到大，除了学费，俺就没主动张口跟俺爸要过钱。 “不行……”要是俺爹知道要钱是为了干这事儿，指定不答应。俺去了也是碰钉子。 “哥，你是我亲哥……”王小飞胳膊搂着俺脖子晃悠，“哥，你把那几个小子赎出来，以后我让他们管你叫老大。你让他们干啥他们就干啥，啥都听你的。” 其实俺更想你王小飞啥都听俺的。 “俺试试吧。”反正俺爸指定不会给的。 结果太出乎俺的意料。 中午俺打电话的时候俺老子正在一家饭店跟几个客户吃饭，听俺说用钱，派他司机把卡给俺送来了。跟着电话就打来了，说他一直也忘了给俺点儿零花钱，这卡里的五万块，给俺了，密码是俺妈的生日。 俺拿着卡咬了半天才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俺爹头一回给俺这么多钱。 但是当王小飞飞也似的从屋里冲俺跑过来的时候俺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不能让他知道俺有钱。 “咋样，你爸给你卡啦？”伸手就往过夺。 “恩，五千块。” “嘿，还能剩一千，今晚上出去接风洗尘！” 看吧，口袋里有一分钱他都惦记。 不花没了他难受。 第十章：照片里的人跑出来了 王小飞拉着俺就往外面的银行跑，俺站在自动提款机前边，把卡插进去，他就站在边儿上看着。 俺假装看不清数字键盘，身体往前倾，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操，快点儿。” 他站到门外等着去了，俺赶紧输入密码。 自动提款机一次最多取两千五，取了两次，五千块钱算是拿到手了，俺看着手里那一打红彤彤的毛主席，心里要多舍不得那就有多舍不得，这五千块钱俺连个响儿都听不着，就纯是打水漂了，王小飞要是能还俺，那他就不是王小飞。 “五千？” “恩。”俺也别等他要了，干脆五千都给他，省得他惦记。 “好咧，咱打车过去。”伸手就拦出租。 “坐公交二十分钟就能到。”这才多远呢。 “有钱不打车，坐个屁公交车啊。” 行，打车就打车，俺就等着你没钱时候再来求俺。 出租车停下了，车窗摇下来问到哪。 “城西派出所。” “那行。”那司机傻了吧唧的冲俺们笑。 俺就觉着这张脸那么面熟呢？于是就坐到副驾驶上看他。 俺一定是见过这人。 打过他车？那是不可能的，俺从来就没打过车。 大众脸？也不对，他那笑挺特别的，有点儿傻还带着老实劲儿。 “系好安全带啊，五分钟保证到，要太远了我还真就不去了。” “为啥？” “那个啥，家里那位早饭还没吃，这会儿该醒了，我得赶紧把饭买回去。” 正说着他电话响了。 “醒啦？我马上就回家，想吃啥？还是孙记包子？换换吧，你都吃成包子样儿了，行行行，嘿嘿，包子就包子，我没说包子样不好看，多好看呐，白白胖胖的，呵呵呵呵，我知道啦，这就回去，挂了。恩。” “媳妇儿吧？”王小飞痞子似的坐在后边儿，一脸的羡慕嫉妒恨样儿。 “恩，呵呵。” 啥？不对呀？俺明明听见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啊？ 俺惊讶、好奇、疑惑的看着司机，然后突然脑子就灵光了，俺想起来了，这不是王小飞数码相机里那张俩男人倚着出租车接吻的照片里被亲的那位吗！ “你……你媳妇是男的？” 问完俺就后悔了，这……这太不礼貌了，俺赶紧假装低头玩手机。 “黄河你他妈二吧，都说是媳妇儿了，你们家媳妇儿是男人啊？” “恩，我媳妇儿……我媳妇儿是男的。”那司机目不斜视的看着路，把这句话说的是一脸正气啊，俺到觉着不好意思了。 “啥？你媳妇儿是男的，你他妈同性恋啊。操，老子他妈流年不利啊，停车。” “王小飞你干啥。” 他正把着门把手要下车呢。 “这就到了。”那司机脸色挺差的，说话也没劲儿了。 “停车，赶紧的，老子走过去都不坐同性恋的车。让他妈你停车。” 车还没停稳他就跳下去了。 “实在是……实在是不好意思，他没别的意思，你……你别往心里去。” 俺掏出10块钱给他。 “7块，找3块。” 司机低头找钱，也没在说啥。 不行啊，王小飞严重伤害了司机师傅的自尊心，俺怎么才能补救回来呢…… 哎，没文化真可怕。 不过这王小飞反应也太大了吧？ 俺看见车上放着司机名片，干脆，为了表示俺对他是十分的尊敬，就要张名片得了，以后有啥事儿打个车也方便。 “师傅，把你名片给俺一张吧，以后打车方便点儿。” “给。” 他扯了一张塞俺手里了。 “我知道你跟他不一样。” “对不起。”下了车一看前面没几步就是派出所了。 名片挺朴素的，就是一张白色卡片，上面写着电话，地址，姓名。 “刘军。”这还是俺头一回碰见真的同性恋。 早上才在相机里见过，这才九点多，本尊就从照片里出来了，这是第二回，俺觉着世界真小。 第一回是在俺爸家见着王小飞。 此时此人正站在派出所门前，对着大门口站岗的警察边敬礼边傻乐呢。 “进去啊，站这儿干啥呢？” “那个啥，我突然肚子疼想上厕所，你进去得了。我找个地儿方便方便去。”转身跑了。 “哎你别呀……”没等话说完呢他都跑没影儿了。就跟后边儿有狼追他似的。 一进去就看见他那几个小弟在墙角蹲着呢，身边儿站俩警察，拿着警棍，那事相当的威武。 “大哥大……” 一见着俺就眼泪鼻涕的来上了。 “大哥大……” “警察同志，俺来赎人。” “屋里说。” 把俺领进一个办公室，里边儿坐着一年纪轻轻的女警察。姑娘看看这也就二十六七。 “姐，俺来赎人的，就外边儿蹲那几个。” “谁是你姐呀。”这姑娘说话还带着娃娃音。 “那个啥，警察同志，外面那几个，是俺朋友……” “昨晚上他们几个在酒吧街闹事儿，扰乱社会治安，看在他们都未成年，就把人放了吧，你谁啊？跟他们什么关系？” “俺是他们的……朋友。” “朋友？”她上下打量俺。“不像啊。” “哦，那个啥，俺弟是他们的朋友，俺是替俺弟来的。” “行，交了钱签了字把人领走吧，回去好好劝劝他们，年纪也都不大，学点儿手艺整点儿钱多好，别整天扬了二正的，不干正事儿。” “哎，行，俺回去一定好好劝劝他们，这几个小子，真是不听话，一会儿没看住就出去惹祸，那个啥，给你们添麻烦了警察同志。” “行了快去吧，都是孤儿，你懂点儿事理的就多教教他们。” 俺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都是没爹没妈的孩子。王小飞这是作孽呀…… “好嘞，那您忙着。” 领着这几个孩子走出派出所的时候俺突然下了个决定：俺要霸占王小飞的地位，当他们老大，教他们正正经经的过日子。 做人呐，好歹也不能白来世上一回。 第十一章：一千块能泡几个妞以及俺撞枪了 小九祝大家平安夜快乐，明天的圣诞节快乐！ 王小飞在街头的拐角倚着墙抽烟，见俺把人领出来了，上来“啪、啪、啪”，一人一巴掌。 “我操你们他妈净给我找事儿，再有下回全都他妈给我滚蛋！” “老大，不怨我们，有人要偷咱车，我们仨过去就往回夺啊，可那几个孙子下手真他妈狠，专往要害上打呀……” “是啊，老大，我们仨明知打不过，但是为了保住老大的车，可是豁出去了，结果有人报警了。” “车呢？”警察咋都没提呢？ “那个啥，大哥大，咱那车，啥手续没有，牌子也是假的，人公安局的说了，先搁他们那存着……” “操，那车就当我捐给国家作贡献了，见不着我心里更舒坦。”他使劲儿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扔地上踩灭了。“走，大哥带你们去去晦气。” 王小飞要拿俺的钱去享受了。 凭啥俺不能跟着去花俺自己的钱。 可去了俺就后悔了。 是一家洗发店，是洗发，不是理发。 王小飞头一天就说过“洗头”的深刻意义。 三十多岁的老板娘热情的不得了，上来就暧昧的抛媚眼儿，王小飞跟少爷似的坐在椅子里，那仨孩子站在边儿上，眼睛直往店里洗头的姑娘身上扫。 俺站在一面镜子前，看见俺的脸红的够严重。 这就是传说中的“来泡妞”？ “老板娘，你们这儿最漂亮的是哪位？” 王小飞驾轻就熟啊，顺手还掏出烟抽上了。 “我们这儿每位姑娘都漂亮，看您喜欢啥样儿的了，您这是自己呀，还是五位都……” 王小飞看俺。 “俺……俺不用了，俺回去了。”俺心怀美好的处男情节，决定把俺的第一次留给俺未来美丽大方贤淑的老婆。 “别呀哥，今儿你帮了兄弟，我欠你一人情，说啥我也得还，要不我睡不踏实。再说，你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还是处男，说着都寒碜，当弟弟的非得帮你一把。老板娘，那姑娘咋样？” 满屋子人都在看俺，我去，寒碜，寒碜你还说出来，这不是成心的吗。 “呦，处男啊，可真是个稀罕物，这么着，500，今儿这处男我们帮你收拾了……” 全身血液都往脑袋里去了，感觉忽忽悠悠，手心儿里都是汗。 俺咋觉着这话像是他们在卖俺呢…… “操，他一个人就500，老板娘，别搞特殊的了，就一千块钱，能泡几个妞？” 从洗发店里出来时候，俺真想躺地上打着滚的使劲儿乐。 虽然俺没进过这种地方，没接触过这种人，但是社会上各种人各种嘴脸俺也能猜着几分，你跟这种“钱是爹”的人说你只有一千块还想要她五个小姐，那明摆着是让人往外轰呢。 人老板娘干脆说俺们是闹事儿的，要找人来“清场”。 刚从派出所出来，没脸再回去。 俺就不明白一件事儿，大白天的做这种生意，怎么还能这么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走着走着俺就明白了，没两把刷子，没个后台，别说赶人了，开张她都难。也是，现在这社会，没后台的倒是稀罕物。 “操，等老子发达了，把她这店里的小姐全都包下来，我成天在这儿泡着，我成天拿钱砸她！” 俺跟在后边儿低着头都要笑出内伤了。也就王小飞能有这样的想法。 “老大，这……这上哪呀？” 五个人，一千块，干点儿啥？ 最后王小飞一跺脚。看电影去。 买了几瓶啤酒就钻进了一家小电影院。 外边儿大幅的海报，贴着加勒比海盗四的宣传照。 这个好，这个俺喜欢。 五个人，二百块钱票钱。 不知道买票时候王小飞跟售票的说啥了。过来个男的直接把俺们领到负一层，那仨小子钻进其中一个包间，俺跟着王小飞进了另一个。 “大厅里人多一块儿看多好，上这儿干啥，黑不溜秋的。” 一个包间就一个沙发一个大显示屏，沙发最多坐仨人。 “嘿嘿，一会儿你就知道哪儿好了。” 王小飞熟门熟路的关了门关了灯，拿过遥控器开了电视。 行，看就看吧，甭管在哪儿，能看上就行了。 可这显示屏上一出画面俺就傻了。 这哪是加勒比海盗啊，这是A片啊。 花五十块钱跑这黑咕隆咚的地方看A片，俺顿时觉得王小飞是个白痴。 在学校的时候，宿舍兄弟有笔记本，哪个男生电脑，手机里没点儿这玩意，几个人窝在屋里找个地址下载几个够看一星期的。俺顶多也就是自己在被窝里跟五指君玩玩儿枪，感受不出他们那盯着女演员要死要活的滋味儿来。 “王小飞，俺出去看加勒比海盗去了，你在这看吧。” “不行，你坐着看看，我这可是为了报答你，带你来学习学习，省的到时候啥都不会你老婆骂你完蛋。” 电影已经开演了，女演员开始脱。 黑暗中俺听见王小飞嘿嘿的低笑两声，腰带钳子开始有动静，再然后拉链拉开了。 “你……你干啥呢？” “废话，你说干啥，你给我坐那，别扫兴啊。” “你就疯吧，俺走了。” 起来俺就门的方向去。 刚迈步电视里女演员腻死人的嘤咛一声。 俺一慌脚没落到位，直接踩王小飞伸直的腿上了。 其实俺本想赶紧跳过去，免得俺也失去平衡倒地上。 可结果…… 俺高估了自己在黑暗中的灵活性，一个趔趄倒在了王小飞身上。 黑漆漆泛着昏黄电视荧光的屋里，一声惨叫…… “哎呀我操！” 俺就觉得膝盖撞上了啥硬东西，脸也贴在了热乎乎的地方…… 伸手往下摸，俺膝盖底下却是软脱脱一团…… 外面霹雳扑棱的有跑动声儿，门哐的开了…… “大哥你咋了？”啪的一声，有人打开了灯。 俺眨眨眼睛适应了灯光，瞪眼一看…… 俺趴在王小飞身上，他嘴唇快贴到俺的脸，俺手握着他的命根子…… 王小飞在俺的身下痛苦的呻吟…… 第十二章：俺撸了小王小飞 明亮的灯光刺得俺眼睛生疼，三个小子站在门口张着大嘴没了下文，王小飞脑门上都是汗珠儿，俺第一次见识到了神马是真正的蛋疼。 “俺……俺俺不是故意的……”王小飞疼的直哆嗦。“你你还好吧？” “大哥大你……啊，那个啥，咱们啥也没看着啊，出去出去，该干嘛干嘛去……” 仨人悄捏的关上门，出去了…… “黄河我操你八辈儿祖宗，你他妈赶紧给我起来！！” 俺赶紧起来，眼睛不自觉的往王小飞身上瞟，还是软脱脱一团，这……不会给他撞坏了吧，那俺可就把他毁了。 “要不……咱上医院吧？”趁着口袋里还有八百块钱。 “上医院管个屁用！”他支着胳膊，坐起来看自己裤裆，“黄河，我今儿要是废了，就拿刀把你的也剁下来！” 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那赶紧瞅瞅，废没？”赶紧上前帮忙检查检查吧，俺不想还是处男就被宫刑咯。 “这儿疼？还是这儿疼？”俺点着上边儿，又点下边儿，然后是左边儿右边儿，“到底哪儿疼？” “你得问我哪儿不疼，我这再硬能赢得过你那骨头吗？小爷要是从此不举，你就等着这辈子赔我当太监！”他手伸下去，上下撸…… “我的妈呀王小飞你都疼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撸？”这人满脑子都是这事儿，没别的吧？ “你去，把灯关了，别挡着我看电视。我他妈不撸哪能知道出没出事儿！”他也有点儿急了，擦擦脑门上的汗，眼睛盯着电视继续撸。 俺关了灯，接着电视的昏黄的光，近距离观察着他手里的小王小飞。 可千万不能不举…… 他还不得把俺杀了？ 电视里那女人已经疯狂喊叫了，王小飞那儿还是软的。 完了！ 俺觉着一股子凉气从头顶直达脚底…… 不行，一定得让小王小飞精神起来！ 俺深呼吸，把手伸向小王小飞…… “你干啥？”他停了，声儿有点儿抖。 “你，你先别害怕，俺，帮帮你，帮帮你……” 咬着牙，闭着眼睛，别着头，手开始给他撸。 “你看着电视，可别分神啊~~~”俺声儿也开始抖了。 “我知道。” 于是安静了，就听见微弱的摩擦声儿，还有电视里女人和男人的粗重呼吸声。 俺手适应了小王小飞，五指君正式进入状态，可王小飞还是没反应。 “要不咱上医院吧？” “你手再灵活点儿，再试试，我他妈不愿意去医院，整点儿钱都不够狗日的一天的花销。” 视财如命到不顾自己的命根子，能到这个份上，也算是个牛人。 “那行，再试试。” 俺又开始给他撸，俺心里使劲儿暗示：手里握着的是小黄河，不是小王小飞，俺是在给自己撸…… 想着想着手里就出活儿了，俺感觉王小飞呼吸声儿开始加速了。 俺蹲坐在他旁边儿，换了一只手继续，手里的小王小飞渐渐抬头了。 “真他妈舒服黄河，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手！” “你还疼不？”能抬头就说明没事儿了吧？ “额，那个啥，疼。你再坚持会儿。” 放屁，听你这享受的声儿也不像还疼的。 “你都硬了，还疼个屁，你自己整吧，俺去洗洗手。”俺决定洗完手三天不用手直接拿东西，俺怕吃到王小飞的尿。 “别呀，好人做到底，都这样了，你就弄完得了。” 他竟然伸手按住了俺手。 “就当你给我赔不是，快着点儿滴……” 他按着俺手没撒开，还故意挺了挺腰。 “王小飞俺上辈子欠你的。” …… 他他妈哪像让俺撞了，那精力那叫一个充沛，那效果那叫一个持久，最后弄得俺满手都是，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俺胃里一直在翻腾，手都要洗蜕皮了，还是觉着手上有王小飞的味儿。 出来人家领着小弟已经在楼梯口了，见俺过来，吹了个流氓哨。 “哥，走，咱唱歌去。” 得，俺看出来了，他这是高兴了。 有人免费服务，搁谁身上，谁不得乐开花呀。 仨小孩儿跟在王小飞身后，冲着俺笑的那叫一个邪乎。 “大哥大，咋样？”黄毛挤眉弄眼的冲俺说。 “屁，啥大哥大，得叫大嫂，是不大嫂？” 俺一个踉跄差点儿趴地上，看来这几个孩子对刚才的一幕产生了严重的误会。 “你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其实不是……” “看不着那部分俺也不敢看呀，大哥，你瞅瞅大嫂都不好意思了。” “滚你妈的，能配得上当你们大嫂的那至少得是个腕儿，要么怎么也得是个角！” 说完牛B哄哄的转身出去了，俺站在昏暗的走廊里就寻思，王小飞是不是有精神病？要不怎么老把自己说成万人之上呢？ 出来他们四个正拦了两辆出租车，王小飞坐在后边儿的车上冲俺招手。 算了，俺的钱不要了，你们爱怎么花就怎么话，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俺不陪着了。不如回工地干点儿活去。 “你们走吧，俺不去。”随手又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走了。 工地上工人都干活呢，俺爹也没在，俺把那张银行卡拿出来玩弄，心里盘算着里头那四万块钱留着干啥。 反正不管干啥，一定不能让王晓飞知道俺有钱。 第十三章：俺高估了王小飞的智商 俺从没想过能这么轻易就得到五万块钱，都说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但是这钱是俺爸给俺的，给的时候他说了，是给俺零花的。 王小飞一下子就零花了五千。 中午不知道吃啥，上外面商店买了桶方便面，拆包装的时候，看见上面写着揭盖有奖，旁边印着一等奖高端ipod平板电脑，二等奖iphone4手机，三等奖联想笔记本电脑…… 俺拿着包装盯着那联想笔记本电脑看了半天…… 最后揣上银行卡上街了，直奔市中心电脑城。 到了柜台前，掏出方便面包装纸就问人家导购：“俺要买这款电脑，在哪呢？” 人家姑娘服务那叫一个周到，直到俺提着电脑出了大门口，她还笑着说以后电脑有啥问题直接来找她。 买笔记本电脑一直是俺一个心愿，不为别的，学建筑的，怎么不得做个设计图，查个资料，看看当下流行建筑风格啥的。 关键是……以后王小飞要是再想看A片，能直接在家看，不用再跟着他上黑电影院丢人去了。 回去俺就联系电信的拉网线，人家死活不给拉，说你这一个简易活动房，怎么给你拉网线啊，到时候房子一拆，啥都白整了，要不用网卡吧，反正也多花不了多少钱，还能随时实地上网。 最后俺听了电信营业员的话，买了个无线网卡。 一下午俺啥都没干，就在屋里抱着电脑研究，下载个QQ，跟同学朋友炫耀一番俺有电脑了，人家问俺啥牌子的，俺说联想，结果又被鄙视了。 现在谁还用国产的呀，你个傻X。 俺才知道，联想是中国制造。 管他中国外国，能用就得了。 王小飞晚上回来一见俺在那摆弄电脑，噌的就窜过来了。 “你的？”伸手摸电脑屏幕。 “哎，别摸呀，屏幕一摸就划了。”俺赶紧护住。 “是你的不？你新买的？哎你给我玩会儿，要他妈知道你有电脑了我下午还上什么网吧呀。” “这是俺的，你要玩还是得上网吧。”除非大半夜你想拉着俺看A片去，俺可以考虑借给你救急。 “滚你妈的，有啥了不起的。”他起来上他自个儿床上躺着去了。 “不对呀黄河？”王小飞又凑过来，拿手掐俺脖子。“你爸给你多少钱？说！” “那不都给你了吗，就五千，没了。”俺正玩儿QQ斗地主，让他这么一闹，四个3，出去一张，地主发过来个鄙视的表情…… “那你这哪来的钱买电脑？” “俺中奖了。” “中奖？” “俺吃方便面中奖了，三等奖，一台电脑。” “你放屁，那么多人吃方便面，咋就你能中奖呢，你当我二啊，赶紧的，还有多少钱，交个底儿。” 俺就知道他不信，不做好准备哪能骗得过精豆子似的王小飞。 桌子上还放着中午吃的泡面盒子，俺拿过来给他看。 “这是俺中吃的泡面，盒儿在这呢，盖儿没了，拿去换奖了，就外面那小卖店，不信你问去。” 俺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小卖店的老板让俺用二十块钱收买了。 “我才没那闲心呢。”他站在边上看俺玩儿斗地主。 “哎你这牌不能这么出，你傻呀……” “你他妈瞎打呢吧，这都输成负一千多分了……” “你快起来让我玩会儿，给你赢回来……” 他在俺身后嘴就没停，俺李都没理他，本来就不会玩，怎么着吧。 “我操，牛B个屁！” 踢开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俺就听见外边儿有人说话，还有好几个人的走路声。 “就这屋，搬进来吧，你们几个跟着呀，干啥呢在后边儿……” 砰！王小飞进来了。 身后跟着六七个人。 头一个是外边儿小卖店的老板。 身后的，都是工地上王小飞那几个“小兵子”。 “搁哪呀？” 六七个人，一人抱了好几箱子方便面…… “就放地上得了。” 等人都走了，王小飞从床底下掏出一把挺长的大砍刀。 “你……你要干啥？”难道是要杀人劫电脑？ “管不着。” 方便面差不多有三十箱，王小飞卡卡卡一刀一下，全都拆开了。 然后他就哗啦哗啦的把方便面一桶一桶的全都倒出来了，整个屋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俺终于明白了。 他这是想中奖，俺想起来刚才走的时候那老板好像冲俺眨巴眼睛来着。 眼睛盯着屏幕里斗地主那因为输了全身冒火还直跺脚的小人，俺实在是忍不住，扯过枕头把脸埋进去使劲儿的乐。 王小飞开始一个一个的拆包装，拆一个骂一声：“操他妈的，没有啊。” 俺没想到王小飞能二成这样，俺高估了他的智商。 “你他妈乐个屁呀，跟我帮帮忙。” “哎！” 俺关了电脑跟他一块儿拆。 最后一桶方便面拆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王小飞坐在方便面堆里，低着头喘粗气。 “行了，厂家又不是傻子，要真那么好中奖，那不都亏了。”俺真看不下去了。 “你他们这不都中了吗。”他一脚踢飞了好几桶面。 “俺这是……俺这是走运，赶巧了。你要真想玩儿，俺给你玩儿，但是你不能糟蹋它。” 听俺这么说，他过来就把电脑往他怀里揣。“我就玩个游戏，看个A片啥的，能咋糟蹋呀。” “还有……”俺抓着鼠标，郑重其事的跟他说，“你那仨小弟，归俺吧，俺给你带着。” “切，随你的便。” 他抱着电脑趴床上方便面堆里捣鼓去了。 俺看着满屋的方便面，寻思咋处理呢。 “你说你咋就不能想想后果，买这些方便面咋整？” “你爱咋整咋整，反正是拿你钱买的。” 晚上做梦俺梦见自己站在海边儿，大海上漂着方便面，飘着蔬菜调料，飘着包装袋跟桶，还漂着王小飞。 俺就问，王小飞你干啥呢？他说俺捞电脑呢，俺问那你捞着了吗？他灌了两口方便面汤，脑袋上挂着方便面条说我没捞着，但是我把你的电脑泡水里了。俺一着急，跳下去就捞…… 结果把自己吓醒了。 还没睁眼睛就闻着泡面味儿，转头一看，人王小飞眼睛盯着电脑抱着泡面在那吃呢。 “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 “睡你的。” 出去上个厕所，回来本想上床睡觉，可好奇心害死猫啊…… 俺就往电脑上瞄了一眼。 “啊……” 顿时脑袋凉了。 一张血盆大口正好冲着镜头张开，一口咬掉了一个婴儿的脑袋。 那血呀，哗哗的往外冒。 第十四章：恐怖片是俺的软肋 俺站在原地不敢动，觉着身上的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都说从小被吓唬大的人不怕吓唬，可俺就是个例外，俺是从小被吓唬大的，小时候被村里那帮猴崽子骗到坟地里，把俺绑在不知道是谁的墓碑上一整夜。 那是俺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啥叫恐惧。 恐惧就是比害怕更极限的感觉，人在害怕的时候会懦弱，会退缩，可人在感到恐惧的时候，就忘了啥叫害怕了。说着矛盾，也复杂，其实说白了，恐惧就是吓傻了。 俺从小到大被吓傻的次数等于被吓唬的次数。 大学上心理课的时候老师说过，容易受到惊吓，说明没有安全感。 “你吓死我了。”王小飞坐起来冲俺嚷。“大半夜你叫唤啥？” “你也知道是大半夜，不睡觉，看啥恐怖片！？”俺腿在哆嗦，说话也有点儿颤了。 “黄河你不是吓着了吧？哎呀我去，不是吧，一大老爷们害怕看鬼片？” “俺……俺睡觉了，你你带上耳机子看。要不就把电脑还给俺。” “行行行，带上就带上，瞅你那娘们儿样。” “说谁呢？” “说我自个儿呢，睡你的觉吧。” 拿被子蒙着脑袋俺使劲儿闭着眼睛数饺子…… “一个水饺，两个水饺，三个水饺……十五个水饺……” “你数啥玩意儿？水饺？你饿啦？” “……” “你要饿了，这满屋的方便面你随便吃啊，别客气。” “俺不饿，俺想睡觉。” 可俺睡不着啊，不敢闭眼睛，眼前都是血。 “睡觉你就闭上嘴睡。” 闭上嘴更睡不着了，他是带着耳机没错，可这耳机漏音，俺一不出声儿，屋里贼安静，耳机刷拉刷拉带着尖叫声儿，更瘆人。 “王小飞你不能看点儿别的？” “我就想看鬼片儿。” “那你把电脑给俺，俺不借给你了。” “还有几分钟就看完了，你再忍忍。” 一忍就是二十分钟。 “看完了，太猛了，这鬼专吃小孩儿脑袋，最后竟然自己脑袋爆炸死了，喷出来的都是眼珠子头皮耳朵，哎……” 俺觉着胃里一阵阵翻腾。 “你还睡不睡？” “睡睡睡，这就睡，你得让我消化一下啊，哪有看完恐怖片能马上就睡着的。你说这男主角的儿子脑袋都掉了，脖子都烂了，还活了那么长时间，这不是瞎扯吗，是不？” “王小飞！”俺要吐出来了。 嗒，灯关了，没声儿了。 俺窝在被窝里使劲儿想美好的事情，想俺奶奶，想俺们班花校花…… “黄河……” 王小飞叫俺，声音有点儿飘。 “黄河你看你电脑这是咋了？” 电脑？电脑咋了？ 俺掀开被子回头…… 黑暗中一张半明半暗的鬼脸正贴着俺的脑门。 “哇~~~~~” “啊~~~~~” “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声音过后，俺清醒了。 王小飞拿着手电筒从下巴往上照着他自己那张痞子脸，张着大嘴冲俺乐呢…… “怎么着，这个鬼吓人不？” “王王……王小飞！”不带这样儿吓唬人的，人吓人吓死人啊。 “哎，我在这儿呢。” “滚！” 俺钻回被窝使劲儿哆嗦。 悉悉索索的服声音后，王小飞没了动静，屋里安静了，安静的喘不上来气，俺就那么在被窝里猫着，不敢出来，简直要憋死了。 困得没治没治的，刚要睡着，忽悠一下觉着鬼来了，又醒了，折折腾腾不知道几点，外边儿开始刮风，王小飞也开始打呼噜。 呼噜声挺小挺小的，外边儿风声那可是嗷嗷的，俺俩手使劲儿捂着脑袋心理暗示：黄河，别怕啊，啥也没有，不就是刮风嘛，不就是鬼片嘛，不就是王小飞嘛…… 等俺连喘气都困难，全身都是汗的时候…… 不行了，实在是受不了了，简直到了极限，俺又想起小时候被困在坟地那感觉了。 “王小飞？”俺探出头叫他。 外边儿不知道风把啥玩意儿刮倒了，哐的一声儿，野猫野狗就开始叫唤……俺就觉得门口站着牛头马面，眼看就要闯进来…… “哐”，又一声…… “王小飞，我操你妈的……” 踩翻几十盒方便面，俺一个高儿蹿他床上去了。 俺扯过他被子就往身上拽。 把他倒腾醒了。 “你干啥？。”他打开灯，往过夺被子。 “王小飞，今儿俺必须挨着你睡！”俺使劲儿往他身边儿靠，至少能感觉挨着的是个活物，管他是王小飞还是一条狗。 “行啊，对爷有意思啊，那就再撸一回咋样？我帮你转移转移注意力。”他一个胳膊撑着，脸上挂着俩大黑眼圈，眼神儿一抛，侧身看着俺。 “对你有意思的指定是眼瞎。”瞅你这一脸流氓样儿。 “可不能这么说呀哥，万一有一天你眼瞎了，那我得多自责。这么着吧，咱俩互帮互助咋样？你帮我，我帮你，完事儿了你随便儿挨着我睡！” “你有毛病啊，自己又不是没手，干啥非让别人给你撸？”俺翻身闭眼睡觉。 身后王小飞靠过来，俺使劲儿闭眼睛。 你再吓唬俺，俺也不睁眼。 可这小子没叫俺也没吓唬俺，俺正纳闷呢，下边儿突然给一只手握住了。 “我先帮你，你再帮我，这么着我还差你一次，下回补上。” 我呸，没听说过这玩意儿还能补的。 第十五章：俺被撸了，工地出事儿了。 “你最好别动，我这手可没长眼睛，万一不小心捏过了劲儿，那可就不是我本意了。” 俺明白了，他这哪是要给俺手银呐，这明显是耍俺呢。 “你把手拿开，俺没你那么变态。”俺伸手去掰他手，他翻身就把俺压住了，手上明显用劲儿了。 “老实点儿，我他妈心情好给你撸撸，你别不知好歹。”他在俺耳朵边儿咬着牙闷声说。 俺闭着眼睛放开了手。行，你要愿意就让你撸。 见俺没动静了，他手开始运动…… 俺是正常男人。 哪个正常男人会在一个同性的手中释放？ 所以半天后，俺还是软的。 王小飞加快了速度。 他手里握着的，是俺身体的一部分，是俺身体的最重要部分。 俺不敢出声，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他在撸的时候，俺就寻思为甚么在电影院里俺能把王小飞撸射了，这会儿他给俺整，咋就硬不了。 “我操，你有病是咋的？”他有点儿急躁。手上又加快了速度。 “这说明俺正常。” 说完俺后悔了……这不是明显说他王小飞不正常吗。 果然…… “你他妈啥意思？自己阳痿，你还说别人不正常？”翻身下床了。 “俺……俺又没说你不正常，你急啥？” “……” 他上床睡觉了。 “你不用我给你撸啦……” “滚你妈的。” 滚你妈的！ 不用俺才愿意呢，今儿虽然俺没啥感觉，也当你还给俺了，扯平了，以后再找俺干这事儿，俺绝对宁死不从。 睡觉。 早上起来俺把那几个工人叫来，一人搬了两箱方便回去，一口一个谢谢黄老弟。 王小飞在他床上盘腿坐着，双臂抱胸，满脸的不服气。 “我告儿你们，这方便面可是我买的，要谢得先谢我。” “……” 没人说话，都看着俺。 “行了你们先出去吧，好好干啊，有事儿来找俺。” 霹雳扑棱都出去了。 “我操你他妈充啥老好人儿。” 不是俺充好人，是你做人太不地道。 “昨晚上说好了，你那仨小弟就归俺了。你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我……我啥时候说了，仨十六七的傻小子，你要他们干啥。” “你可别说话不算数啊，昨晚上你亲口答应俺的，他们仨是俺花钱从派出所赎回来的，现在俺就是他们监护人了。” “想当老大想疯了，要小弟自个儿上街找去，他们仨是我捡的，归我。” 俺正想说要当老大你负责任啊，就听见外边儿有人嚷：“出事儿啦！快来人呐！” 王小飞噌的下床拖拉上鞋就往出跑，俺跟出去，老远看见工地上围了一大圈人。 要说王小飞真要干起啥来，那还真是不含糊，扒开人墙就往里挤，俺还没进去，就听见他喊：“都你妈看啥看，还不叫救护车？黄河，打120啊。”里边儿混着有人哀嚎的声儿。 “哎。”俺没见着咋了，不过见着阵势肯定是出事儿了，拿出电话就打。 那边儿问了地址说十五分钟就到。 “黄河？” “哎这呢。大伙都让让，都让让，咱先把人抬出来……” 人墙开了个门，俺进去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躺在地上大声呻吟，满头大汗。 王小飞蹲跪在地上，正在给他脱鞋。 俺往前伸脖子，一眼差点儿没晕过去。 整个左脚上全都是血，后三个脚趾像是要掉了，透过鲜红的血，俺看见他脚背上露出的骨头。 “这……这……” “这个屁，赶紧的，找你爸要钱去。” “那……要多少？” “五万，快点儿，一会儿跟着上医院。”他脱下小伙子右脚的袜子，给他擦血。 俺觉着头重脚轻，拿出手机打电话，手都哆嗦了。 “喂？”那边儿挺久才接。 “爸……爸出事儿了，快拿钱……拿钱要上医院。” “人咋样了？要多少？” “脚伤了，挺严重的……” “我没在市里，先把钱打你卡里，我得晚上回去，你跟王小飞先张罗着……” “行。” 救护车声儿近了。 “都散开都散开，该干嘛干嘛去。” 穿绿大褂的医生护士从救护车里跳出来抬着担架往这跑。 到了跟前一看这情形，直接就往车上抬。 王小飞站起来摸摸鼻子，把一个安全员招呼过来。 “老王，工地你先照看着点儿，有啥事儿给我打电话，让大家干活小心点儿。” “行。”老王把人都招呼走了。 本来他身上手上都是血，这一抹，脸上也沾血了。 俺突然觉着王小飞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的，好像……有种临危不惧的大气样儿。 “愣啥神儿呢，走啊。” “啊？哎。” 跟着他上车了。 那小伙子咬着牙，还是忍不住痛哭的呻吟，医生给他消毒，输液，量血压。 血擦干净俺看清楚了，三根脚趾只连着肉，骨头全都断了，脚面上也有一处骨折，骨头折了露出来，白森森的。 俺抬头看着王小飞，他正帮着护士摁着伤者，头上都是汗，不时用手臂胡乱抹抹。 俺从口袋里掏出昨天买电脑时候送的擦电脑屏幕的方巾，伸手给他擦汗。 他回头看看俺，没说话，继续摁着。 第十六章：整个孩子抱回家以及刘军媳妇儿 到了医院俺先去交了费，王小飞跟着把受伤的工人送到了手术室。 王小飞坐在手术室门口抽烟，俺贴着墙站着。 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的伤，那医生说也许脚趾保不住了。 “咋办？”俺夺过王小飞的烟吸了一口，“咳咳咳……” “他儿子才刚一周。” 半根烟直接从俺嘴里掉地上了。 作孽呀，还好人没死。 俺爸还没到，伤者家属就先到了。老远的俺就看见几个工地的人领着一个女人往这边跑，女人怀里抱着哇哇哭的孩子，跑近了才看清，那女人满脸泪痕，东张西望的正在找手术室。 “那呢！”一个工人看见俺们了。 女人过来两腿一软就跪地上了。 王小飞站起来，伸手去扶，俺站在边儿上不知所措。 “嫂子你先起来，等手术结束了咱看结果……” “他啥样了？有事没？我想看看他，你让我进去看看，行不？”那女人哽咽着，还得抱好怀里的孩子。 王小飞连拖再抱的把人安顿到椅子上坐下，把孩子抱怀里看看，伸手往俺怀里揣。 “这……俺……” 女人也伸手要把孩子抱回去。 “嫂子你听我的，孩子小，这医院不干净，让我哥先把他抱外边儿待会儿，我跟你说说情况……” 于是俺抱着孩子去了医院花园。 俺头一回抱小孩儿，还是刚满一周的小孩儿，这小家伙白白嫩嫩的，大眼睛哭的水汪汪的，俩小手张着要从裹着他的毛毯里挣出来。 “老实呆着，一会儿带你找你妈妈去啊。” “哇……”孩子张着嘴露着两颗小白牙哇哇的哭。 “别哭呀……这……”王小飞也不问问俺会不会哄孩子，也罢，这个节骨眼上，还啥会不会的，要是脚趾真接不上，那可就残了，才二十多岁，这孩子这么小…… 罪恶感顿时爬上心头，一家人一辈子的幸福啊，可能就这么毁了。 小孩儿太小，哭着哭着累了，就睡过去了。 大概一个小时，王小飞出来了。 “这孩子咋样？” “睡着了，挺好。” “挺好就给你抱回去养着。”他坐旁边扒开毛毯看孩子小脸。 “别说俺不想了，就是俺想，人家爸妈也不愿意啊。”小孩儿嘴在做吮吸动作，看着怪可爱的。 手术做完了已经是下午了，谁也没吃饭，连口水都没喝，心都在嗓子眼提着，王小飞吊儿郎当的站那抽烟，看着没啥，其实俺知道他也着急，老是抬头看手术室的灯。 人被推出来，正好下午三点。 “谁是病人家属？” 一帮人全都上前了。 “手术挺成功，脚趾头跟脚背接上了，打了5根钢钉，赶紧办住院手续吧。看样子没俩月是下不了床。” 行，只要脚没事儿，住两年都行。 大伙都松了口气，可这孩子妈却在叹气。 “嫂子放心，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俺赶紧掏出卡往她面前送。 “不用给我卡，留给我个电话就行，需要钱我就跟你们要，可我在这照顾他，这孩子……”她低头亲了亲怀里熟睡的孩子。 “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啥的呢？” “这样吧大嫂，”王小飞又把孩子抱怀里了，“我知道你家在外地，亲戚都远，要不这孩子先在我这儿，我哥给你带着。” 嘿，放你这儿，我给你带着？！我哪会带孩子呀。 “王小飞你……”俺冲他使眼色。 “哥，你不是喜欢孩子吗，这孩子就先放咱这儿，让大嫂安心照顾大哥。” “这……行吗？我怕孩子太小了你们俩男人……” “行，没问题，你把孩子需要的东西写下来，一会儿我去买。” 俺看出来这孩子妈是不放心也舍不得，她回头看看病床上没醒的老公，低头哭了。 “那行，你们可得好好带着他，他太小……” “大嫂你放心，我哥会带孩子。是吧哥？” “啊？额……恩，是，我带过，会带会带。” 于是俺终于有了监视王小飞之外的第二个任务，带孩子。 医院都安顿好了，孩子用的东西也都写好了，俩男人抱着一个刚长了两颗牙的熟睡的小娃娃进了医院附近一家妇婴用品店。也不管啥贵贱的，也不知道啥牌子不牌子的，反正照着单子上写的是买齐了。另外又买了些个玩具啥的，装吧装吧三大袋子。 正好晚上放学下班时间，站马路边儿二十分钟，愣是拦不着一辆出租车。 俺突然想起来上回那个同性恋司机的名片还在钱包里。 “喂，你是刘军师傅不？俺们在市医院边儿上，你能来接一趟不？” 等刘军来了，又过了半个小时，那孩子，哦对了，他妈说叫李小欢，李小欢小朋友终于睡醒了，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周围，没有他妈，哇哇的又开始哭。 “孩子别哭啊，哥哥带你回家吃奶！” 我呸，当叔叔都老，还哥哥呢。 出租车停在跟前才认出来是上回那个刘军，副驾驶还坐了个男的抱着一四五岁的小男孩儿。他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那些东西放这里吧，你们上车。”他打量王小飞，又看看他怀里的孩子，给了俺们一个大傻乐儿。 王小飞一见是他，坚决不动。 “黄河，你他妈知道俺不待见这人儿，还打他车？”装了一天善男的王小飞终于回复本来面貌了。“赶紧的，换一个。” “你瞅瞅这马路上哪还有空的出租车。这么晚了，赶紧回去吧。孩子都饿了。” “你不待见俺干嘛，大家还不都是一样。”刘军一边儿往后备箱里提东西一边儿嘟囔。 “你说啥？谁他妈跟你一样了。开出租的我告儿你，别以为你是他妈同性恋，别人儿就他妈都是，想要世界大同啊？” 俺正寻思这厮怎么还能说出世界大同这么有深度的词语，副驾驶上那男人，或者男生？开门下车了。 “你说啥？你说谁呢？”一张娃娃脸怒目圆瞪，直接就奔王小飞去了。 “这车我们打了，你到地儿了就滚，在这瞎嚷嚷啥？”王小飞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军儿，走，大爷不伺候他。”拉着刘军就往车里塞。 “小彭你瞅这么晚了孩子这么小……”刘军把着车顶不进去。 叫小彭的转头看着王小飞阴阳怪气：“人家都说不坐了，你有毛病啊非要拉。走，回家做饭去。我一会儿还得上班呢。” 俺是听明白了，这就是上回打电话非要吃孙记包子那位。刘军的媳妇儿。 “刘军师傅，那个啥，俺们打你车，走吧，去凤凰新区。”俺钻进去了。 东西也都装上车了，你王小飞有本事抱着孩子走回去。 第十七章：俩男的，也能过这么幸福？ 最终王小飞还是上了车，但是一脸的嫌恶样儿。 俺一看，这不行啊，做人家车上呢，怎么跟仇人似的。 “刘军师傅，这位就是……”俺不知道咋说。 “这是我媳妇儿，嘿嘿嘿，这是我们的儿子，小乐，叫叔叔。” “叔叔好，叔叔，宝宝是你生的吗？”俺差点儿弹起来撞车顶。剩下仨人乐的直颤。 “童言无忌啊，呵呵，呵呵……”俺能说啥。 王小飞也不绷着脸了，呲着呀瞅着俺肚子乐。 “小乐，宝宝不是这个叔叔生的，是那个。”刘军媳妇儿回头捏着小乐的手指着王小飞。 “啊哈哈哈哈……” 啪，一巴掌后脑勺挨撸了。 王小飞举着手冲俺做狰狞状。 “暴力大叔……”小乐回头做鬼脸。 “一看家长就没素质，教育出孩子来也不是啥好鸟。”这话说的有点儿重了，俺伸手从背后掐了王小飞腰一下，示意他闭嘴。 果不其然，刘军媳妇生气了。 “你丫才没素质呢，你丫全家没素质，刘军你给我停车，让他们滚下去。” “小彭……”刘军减速了。 “停车！” 咔，刹车了。 “别……刘军师傅，俺这弟弟有点儿……有点儿二，不会说话，你看这……这都快到了……” “谁他妈二了，要坐你坐，我还真不愿意坐他这车。” 王小飞把着车门把手要开门，刘军媳妇转头就要奔他来，那架势是要过两招，俺拉着王小飞，刘军拽着他媳妇…… 于是只听“夸嚓”一声，全车安静了。一股混着奶味儿的臭味儿扑面而来。 “宝宝拉巴巴啦！”小乐大声嚷道。 孩子哇的一声哭了。 王小飞愣了三秒钟，然后做出了最让俺鄙视的一件事。 他抬手就把孩子扔俺怀里了。孩子落在俺手里时候还是头朝上脚朝下。 俺差点儿没被熏晕过去。 “这……王小飞你赶紧拿卫生纸啊。那个啥，刘军师傅对不起啊，真是不好意思，俺也不知道这孩子子能在车上就拉了……”总之俺是觉得万分尴尬万分对不起人家。 “没事儿没事儿，赶紧给擦擦，换换尿不湿啥的……” 王小飞下车打开后备箱，俺就听见他在外边儿一边儿翻一边儿嘟囔：“哪个是他妈尿不湿啊？” 刘军师傅开门下车帮忙去了。 “切，他素质高，都这水平的，还敢领养孩子。你们俩太年轻了，应该晚点儿要孩子呀，再说要孩子得提前准备好了，这连尿不湿都不认识，怎么当爹？”刘军媳妇抱着小乐在那磨叨，“什么人呐，五十步笑百步，自己也不是啥纯洁的鸟，还笑话人家搞同性恋，哎！那谁，你俩好多长时间了？” “不……不是，俺俩不是……他是俺弟，俺后妈的儿子，这孩子是工地一工友的儿子，他受伤住院，暂时先放俺们这照看几天……俺跟王小飞是兄弟。” 不过俺从心里就没把他当弟弟，他肯定也没把俺当哥。 “不能吧，你俩看着就是那关系，我这直觉可是错不了啊。”（龙套小彭君我看是你希望别人都跟你一样，最好天下大同，你就美了……） 王小飞捂着鼻子打开车门把卫生纸和尿不湿扔进了车里。 “赶紧的，整完了下车。”啪又把车门子关上，退后五十米，抽烟去了。 路边儿正好有椅子，刘军媳妇领着小乐去坐了，王小飞也想坐，晚了一步，就站在边儿上冲小乐做鬼脸，俺抱着孩子，忍着臭味儿，刘军拿卫生纸擦大便，这孩子老老实实的让刘军擦，擦完换了尿不湿，刘军拍拍孩子屁股笑着说：“行啦！” 那孩子冲着刘军就乐了。 “军儿，咱回家吧，刚在幼儿园小乐老师说他这个乐子老是写反，回去教教他去。”刘军媳妇上车就要走。 “刘军师傅，你再送我们几步就到了，你说这抱着个孩子，还那么多东西，没法走啊。” “是啊小彭，把他们送回家吧，反正明儿周末又不上幼儿园。” 俺发誓刘军师傅是俺遇到过最好的好人。 再看看站在路边儿叼着烟东张西望的王小飞，那简直就不堪入目。 小彭铁了心不想拉俺们了，把小乐往后座一放，打开后备箱把俺们东西往地上胡乱扔完，转身自己坐驾驶座上了。 “媳妇儿，上车，回家。”车被发动了。 “小彭……” “我回家了，你爱怎么回去怎么回去。” 话都没说完，车走了。 “哎……”刘军追了两步，“慢点儿开，看红灯啊！”车尾灯闪了两下，以示鄙视。 王小飞一颗烟抽完了，跑到路边拦车。 “王小飞，别拦了，不到两百米了，走回去吧。”可这刘军师傅怎么办呢？ “别拦了，这么几步，我把你们送回去吧，走。”提上地上的东西就站在俺身后了。俺抱着孩子不知道是走还是怎么的，王小飞一见不打车，过来接过刘军手里的东西，给了他一个大卫生球眼。 “你人是不赖，可找错媳妇了。” 刘军低头乐了。从俺这角度看见他乐的那叫一个幸福，那叫一个满足，那叫一个荡漾。 “他就这个脾气，其实人挺好的。” 刘军还真把俺们送回工地了，路上还科普了些照看孩子的基本常识，王小飞本来在前边儿啪啪的走，听见俺俩说话，就假装累了，慢下来听。 “这孩子一周左右时候正是学说话，模仿大人的时候，所以千万不能让他学坏，你得告诉他尿尿拉巴巴要说话，得随时试着喂他东西，看他饿不饿……” 一路上刘军师傅这嘴就没停过，等到了宿舍，俺掏出二十块钱给他，他死活不接，说没把俺们送到地方挺不好意思，今儿是赶上拉着媳妇儿上幼儿园接孩子，下回打他车还免费。说完走了。 “世界上咋会有这么好的人呢？”俺有种想哭的冲动。 “……” 回头看王小飞，那眼神儿明明写着俩字，纠结。 “你干啥呢？”眉毛中间皱的跟个大疙瘩似的。 他看看俺，挠挠脑袋，“俩男的，也能过这么幸福？” 第十八章：猥琐的王小飞，看的不是A片 俺爸回来找大伙儿开会，才闹明白原来李小欢爸爸的脚是被正在运行的天车的钢丝缆绳绞住了。幸亏他激灵，自己从二楼高的天车上跳下来了，要不整个脚就掉了。最后决定报销所有医药费外，再给李小欢爸十万块钱。 开完会王小飞拉着俺没让出去。 “干啥？” “你去跟你爸说，把孩子给我妈看着去。” 你咋不去说呢，俺爸正心情不好呢，他要心情不好，啥都能惹着他。 “要去你去。”再说那孩子也不是不好照顾，吃喝拉撒睡，再逗着玩儿会，完事儿。 可俺忘了李小欢是只有一周的孩子，除了吃喝拉撒睡外，唯一想做的事儿就是找他妈。 可李小欢的妈在医院照顾她老公呢。于是李小欢吃饱喝足拉完之后，张着刚长了两颗小牙的嘴巴，奶声奶气，撒着欢的哭啊，一边儿哭一边儿：“妈……妈妈……妈妈妈妈……” 晚上十点，王小飞抱着俺电脑在那捣鼓，俺抱着孩子在这边儿床上用尽了各种表情各种萌言萌语，李小欢小盆友还是一直哭。 “祖宗，你吃了喝了拉了撒了，就睡吧……”这孩子咋这么熬人呢。 “你别管他，哭累了他就睡着了。” “你缺不缺德，是你装英雄接下的孩子，哭坏了怎么跟他爸妈交代。” “那你就哄着，啥时候他不哭了你就睡觉。”他头都不抬，在那捣鼓电脑。 俺心里极度不平衡，凭啥俺就得看孩子，他却在那玩儿俺花好几千买的才刚玩儿了半天不到的电脑。 “王小飞，你哄会儿他，俺要上厕所。”不等他拒绝，起来就往外跑。 上完厕所在外边儿溜达一圈，实在没地方去，加上这一天精神一直紧张，又整个孩子，累的就想上床睡觉。 刚走到宿舍门口，隔着窗户就看见王小飞在里边儿发威呢。 “李小欢，你要再哭我就把你拍死。”他站在俺床边儿，手里举着一只脱鞋。 “哇哇哇啊……”孩子哪知道啥叫死呀。 “你还哭……我跟你闹玩儿呢，你个死孩子……要不我给你放歌，你听不？” “哇哇哇哇哇……” 王小飞把电脑放床头柜上，捣鼓半天，放了首歌，俺差点儿没趴地上。 忐忑。 “啊啊啊啊哦，啊啊啊啊哦哎……”他还跟着唱上了。 你这是哄孩子还是吓唬孩子呢。 嘿，还真是神曲咋的？这孩子闭嘴了，睁着眼睛看着王小飞，一动不动的听着。 “阿嘶滴，啊嘶逗，啊嘶滴个滴个逗……”孩子不哭了，王小飞越唱越带劲，表情也上来了，还扭搭上了。 按猫着腰站在外边儿，等着王小飞唱完。 五分钟后…… “李小欢？嘿，睡着啦……神曲就是神曲啊。”他又面无表情抱着电脑回床上捣鼓去了。 啥，睡着了？俺假装刚回来，在外边儿装了几声走路声，推门进去一看，那孩子可不是睡着了咋的，脸上还挂着泪珠儿呢。 “怎么着，我把他哄睡着了，牛B不？” “牛B。”以后你就天天给他唱神曲，俺能省了多少心呐。 俺贴着墙躺着，生怕碰着李小欢。电脑在王小飞那，只能掏出手机上会儿QQ，没什么人，刚要下线，企鹅咳嗽了。 “咳！咳！” 有人加俺好友呢。 昵称：狱霸不能。 “通过。” “啊？” “我加你好友，通过啊。” 噗，这网名……也就王小飞这种人才能想出来。 “啊哈哈哈，你他妈还大学生呢，这网名也太寒颤了……” 其实俺一点儿都不怨他笑话，俺网名叫“俺”。 都大学了才申请的QQ号，还是同学帮忙整的，当时在上微机课，左边儿坐着室友，说黄河，咱全班啊不，没准全校就你一个是没有QQ号的，你快申请一个吧。 “那俺网名叫啥呢？”申请完俺坐那发呆。 右边儿一女同学就说：“叫“俺”，多么能代表你的一个字啊，全校就你一个这么说的。” 行，那就叫“俺”得了。 “你咋知道俺QQ号的？”俺也没告诉他呀？ “这电脑上不是有记录吗，你个电脑白痴，怎么就让你中奖了？” “滴滴滴滴。” 打开一看，王小飞发过来一把滴血的刀子。 俺捣鼓半天，给他发过去一个敲头的。 李小欢睡得呼呼的，估计是听见QQ滴滴声儿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翻个身往俺这边儿滚了一下，又睡过去了。赶紧把手机调成无声。 这回好了，俺都要贴墙上了，动一下都能碰着他。 “嗡……” 狱霸不能：要不要过来陪我睡？/坏笑/ 俺：滚。/敲头/ 狱霸不能：爷给你撸管子。 俺：我对你的手不感兴趣。 狱霸不能：/刀/你过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俺：俺不看恐怖片。 狱霸不能：孙子给你看恐怖片。 于是俺贴着墙站起来，从床尾绕过李小欢，爬王小飞床上去了。 王小飞笑的那叫一个猥琐。俺以为他要给俺看的是A片. “你猜那个刘军跟他媳妇是咋嗯嗯啊啊的？” “你就不能想点儿有意义的事儿。”俺拉过半拉被子盖上，翻身要睡觉。 “给你看看。”他拿胳膊肘杵俺。 耳朵里被塞了一个耳塞子。 “啊哈哈哈，你快看这小帅哥长的多像你呀……” 俺抬头…… “王小飞这……” 俩男的，红果果的躺在床上，亲呢。 “躺底下那个像你不？就是头发比你长点儿。哎呀我操，身材还不赖。” 俺一头雾水。 王小飞不是讨厌同性恋吗？穿着衣服的他都嫌恶，怎么还能……看这些个东西？ “看我干啥，看电脑啊，今儿大爷高兴，帮你长长见识。” 俺看着王小飞，那满脸的猥琐样，让俺想给他一拳。 第十九章：王小飞的监狱史和狗血的吐槽 “不是A片，这是G片，傻了吧，”王小飞猥琐的笑，“哎对了，那回在酒吧厕所你不是看过真人版的吗？” 俺正寻思王小飞对的真正态度是啥，电脑里俩人已经开始进入状态。 这手撸……王小飞俺俩也做过，只不过俺俩穿着衣服…… 俺没说话，王小飞也没再说啥，俩人就那么盯着电脑看。 整个过程中，俺都是张着大嘴看着这俩人在那嘿咻。 至于王小飞…… “嘿嘿嘿……” “我操，真他妈猛……” “咦呼呼呼……” “哎呀，哎呀哎呀你瞅瞅这痛苦的……” “我去，这么多，憋多长时间了这是……” “额……恩……” “黄河你把桌子上那卫生纸给我拿来。” “干啥？” “擦手……”他把手伸出来，满爪狼藉。 “王小飞你变态啊，看俩男的你也能有感觉……” 卫生纸给他了，扯过来就是一顿擦，擦完手又扯一块儿手纸往被窝里伸。 俺起来关电脑，他在那捣鼓。 “你懂个屁呀，俺蹲号子的时候，上哪找女人去，年纪又小……” “你是说你……”不会是在监狱里被人…… 俺脑子里顿时将刚才电影里的场景换成某监狱，主角换成王小飞和某凶狠猥琐男。 “唉唉唉，你看我王小飞像是被操的人吗，那都是我上别人的份儿，我老爹那可是监狱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别人都他妈巴结让我临幸。” 他说的时候还挺牛性。 “陛下，那您临幸过多少？”你就吹吧。 “操，我他妈没到那份儿上，看看别人表演就得了，虽说我大好青年，精力旺盛，就算真要上，那也得找个我看着顺眼的，你瞅瞅监狱里那帮犊子，长的要是有刚才看那电影里那俩十分之一好看也行啊……恩，赶上你十分之一我都愿意。” “你愿意俺还不愿意呢，俺也是大好青年，俺要找也得找个大好女青年。” 蒙头，睡觉。 “我估计这会儿刘军跟他媳妇儿也正在家……嘿嘿嘿……” “王小飞？” “啊？” “你笑的真猥琐。” “什么他妈猥琐不猥琐的，本来就是，他俩不就是同性恋吗，自己都敢承认，你跟这儿装啥好人呢。” “俺啥时候装好人了，那天是你听说人刘军是同性恋就不坐人家车不？今儿是你看人家刘军媳妇不顺眼才跟人家闹僵的不？俺还真不明白，王小飞，说你讨厌同性恋，还看这种片子手银？可你要不是讨厌他们那个啥，嘿咻，你讨厌的是他们啥呀？人家也没招惹你？” 再说刘军师傅那是多好的好人呐。 “你他妈少磨叽，啥讨厌不讨厌的，我就是看不得人家好，咋了？你看那刘军，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个男媳妇儿，还有他那媳妇儿，过日子就过呗，显摆个屁，有个儿子了不起是咋的，我要想要，有的是女人排着队给我生。” 俺就没见过这么没道理还能讲出一大堆道理的人。 见不得人家好，就照着人家软肋刺激？这是王小飞的一贯作风吗？ 恩，好像是有点儿。 “还有……我跟你说，当时在监狱，你是没见着啊，好几个小子成天的追着我粘着我，非让我上他们，说我长得帅，要跟我好，让我罩着……我他妈是长得帅，可他妈那几个小子都是同志，当时我老子就提醒我说，等你出去，离同志越远越好，你就长着一张勾引同性性恋的脸。” 俺不知道他这是自损呢还是自夸呢，说完还自恋似的摸摸他自个儿的脸，做回味无穷状。 “黄河，你说我长的帅吗？” “关灯睡觉。” “你先跟我说我长得帅不？你说那刘军跟他媳妇儿能不能一眼就相中我了？我看他媳妇儿长的不赖，你说呢？”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像王小飞这么无耻的，无耻到家了。 “呼……呼……”俺睡着了。 “我操你大爷的，装什么装，你给老子起来，把灯关了去。”他踹俺屁股，俺雷打不动。 “黄河，我跟你说，别以为你大学毕业就怎么怎么着了，我王小飞虽然文化不高，但是论在社会上闯荡，你十个黄河也比不上我一个，今儿跟你说这么多，那是我看得起你，以后咱俩就这么处着，你要是敢跟我装逼，敢跟我耍心眼子，得先想想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俺攥着拳头咬着牙…… “行，王小飞，以后要是谁敢跟谁装逼，耍心眼子，谁他大爷的不是人。” 俺俩坐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张被子，面对面，眼瞪眼…… 然后他扑哧就乐了…… “啊哈哈哈，咦呼呼呼呼……”他倒在床上打着滚的乐。 “你……你他妈有病，你乐个屁。”俺看看李小欢没被吵着，扯过被子蒙着脑袋就睡。 “哎你别睡呀，”他拉被子，“你刚才那样儿特像G片里那男的，就我刚说像你那个……你听见没？我跟你说话呢……” 鬼才理你呢。 “操，不禁闹，没劲。”他跳地上关了灯，又抹黑爬回床上，钻被窝了。 俺以为他总算是老实了吧，刚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想睡觉呢，他一只手伸过来了，冰凉冰凉的，跟鬼手似的。 “你……你你你干啥？” “我就不信你刚才没感觉，来，让爷摸摸，瞅瞅黄小河同志是否依然清醒。”说着手就罩上来了。 不会吧？刚才还说长的有俺十分之一好看的他都愿意来着，难道……王小飞想上俺？ 第二十章：险些入狼口，幸亏可爱的李小欢 这是王小飞的手第二次放在俺的命根子上，说实话俺看完这个G片感觉就俩字：痛苦。 那被压的哥们儿整个就是一受刑的样儿，爽的只有卖力那位。 所以王小飞手里的黄小河是睡着的。 “嘿，你不会是冷淡吧？这样了都没感觉？”他手在俺下边儿一个劲儿的摸。 “俺这是心理和生理都正常的表现。” 然后王小飞另一只手也摸过来了，从俺腰边儿进来，没往下，往上去了。 袭胸？俺后脑勺一阵冷风，全身一颤，赶紧出手拦截。 “你……你停！停手！王小飞你干啥？” “嘘，小点儿声，那还有个睡着的呢。”李小欢应景的打了个小呼噜。 “你大爷的王小飞，俺是男的，俺是你哥，俺是……” “行了行了，就当你是我哥，当弟弟的才愿意跟你一块儿玩玩儿，培养培养感情，一看你就没发小儿，哪个男人跟他发小儿没两腿的，那不照样是哥们，是朋友吗，咱俩还是兄弟呢更得培养感情了，你说呢哥……”手伸到俺胸口了。 “你哪来的歪理，赶紧把手拿走。”他上下其手，俺兵来将挡，可他直接压上来了。 “你老实点儿，要不一会儿我不戴套儿！” 真是语出惊人呐！他都想到那最后一步了，可俺是绝对、坚决不会让他玷污了俺这纯洁的身心的。 “王小飞……你，你先等等，你听俺说……” “行了吧你，啥也甭说了，老实躺着啊。” 他还真要来真的，起来把自己衣服都扒了，只剩下一条大红的四角内裤。 扒完了就来掀俺衣服。 “黄河你这腰咋这么细？哎呦喂摸着还挺滑不留手的……” “王小飞你住手！”危机感是真来了，再跟他闹下去没准真得出事儿。 “你……你来真的是咋的？啊？不行，起来……滚！” “俺这可是头一回主动想上男的，你有福了黄河……” 他色迷迷盯着俺，上面的手一点儿一点儿的往胸前挪，下面那手一寸一寸的往俺屁股上挪…… 眼看俺这处男之身早年不保，李小欢小盆友那宛如天籁班的哭声挽救了俺。 俺一脚踹开王小飞，翻身下床。 “小欢，咋了？”俺死做关心状，假装无视刚才的“与狼共舞”。 “我操！死孩子你哭啥哭，你老子又没死！”王小飞抓起枕头就扔过来来了。 暴力啊，虐待儿童啊，这枕头可是荞麦皮装的。 “哇哇哇……妈妈……妈……”这李小欢估计是让俺俩给吵着了，再加上王小飞这一吼，干脆就闭着眼睛使劲儿的嚎啊。 “王小飞，你快哄哄他。” “老子他妈是混黑道儿的，不是带孩子的。”说完还把那砍方便面的砍刀拿出来显摆显摆。 “你刚才怎么哄好的？赶紧的，再给他唱个忐忑。就啊啊啊啊哦……那个……” “黄河，大爷的，你刚才在外边儿偷听了？”他噌的站起来，举着砍刀要砍俺。 “敢唱咋就不敢让人听，你快着点儿滴，别让他哭了，这工地这么空旷，破房子又不隔音，再哭会儿，人家以为咱这儿出事儿了呢。”本来白天那事儿已经整的大伙儿都不心安了。 “你把耳朵捂上。” 他放下刀，把俺扒拉身后，提溜提溜那大红四角裤，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小欢…… “你大爷的，我给你唱，唱完你要是不睡，我就把你扔外边儿喂野狗去。” 然后王小飞版《忐忑》又开播了。 具体唱成啥样俺就不形容了，反正唱完第一段李小欢是不哭了，巴掌大的小脸儿红扑扑的，挂着眼泪鼻涕，大眼睛眨巴眨巴看着王小飞…… 可这第二段才刚一张嘴…… “哇……呜哇……妈妈……怕怕……” 俺站在王小飞身后看不见他啥表情，反正就觉着周围突然降温了。 原来李小欢小盆友刚才不哭是给吓着了，这会儿实在是受不了二次刺激，自行学习了除了“妈妈”之外能够用作表达的第二句话——怕怕。 “小欢，别哭了，明儿叔叔带你找妈妈……”俺自己说着都知道不管用。 王小飞一脸看热闹样往床上一歪，俺蹲在地上哄孩子。 “哇哇哇……妈妈……怕怕……”李小欢手舞足蹈。 “小欢，别怕啊，叔叔打死他……”背后传来王小飞磨刀霍霍声。 “呜呜呜呜……怕怕……” “小欢你看……这是啥？”这是俺的鬼脸。 “哇……哇啊……” 俺终于承认，哄孩子，就不该是男人的事儿。 不过，好像有俩男人哄孩子哄得不错呢。 掏出手机…… “谁呀，大半夜的有病啊……”半分钟的嘟声之后，终于通了。 “那个啥……是小彭吧，我……我是黄河，就白天打你们车那个……” “……黄什么河，忙着呢，有事儿明儿再说。”啪，挂了。 明儿？明儿李小欢就哭死了。 大晚上的，有啥可忙的？接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人家都他妈忙着办正事儿呢，嘿嘿嘿……” 扯过被子，裹上李小欢，“行，都办正事儿，俺把李小欢抱医院给他妈去。” “啥？不行！”王小飞扛着刀往门口一站，“我都答应帮他照顾孩子了，你再给送回去，我王小飞面子往哪放？” 谁看你面子呀，你面子都不如俺的鞋垫子。 “再不管，这孩子哭病了啥的，咱担得起吗？” “那也不行，把他给我。” 他把刀往地上啪嚓一扔，过来就要抱孩子。 能给吗，给他还不得让他给扔出去喂狗。 “你磨你的刀，睡你的觉去。” 俺俩正夺孩子呢，手机响了。 刘军…… 救星来了。 最后试遍了救星说的所有方法，李小欢乐了。 原来他是饿了。 俩手俩脚一块儿抱着大奶瓶子，一边儿呜呜一边儿喝奶。俺越听越觉着他呜呜的是忐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看来这刘军还真是有点儿经验，恩，实在不行，把他放刘军师傅家里得了。 都折腾完了一看表，十二点多了。王小飞坐在床上打盹呢。 “哎，睡觉了。” 俺把李小欢往里挪挪，躺回自己床上了。 “啊……（王小飞打哈欠），你不跟我睡啦？咱俩还没完事儿呢……” “滚你大爷的，睡你的觉去吧。” 俺这靠谱的大好青年以及纯洁的处男之身，不想葬送在你这个二货手里。 第二十一章：关于拉拢人心以及王小飞喂俺？ 工地一出事儿，大家伙都紧张起来了，王小飞也整天都在施工现场转悠，生怕再有点儿啥事故，俺也看出来了，虽然俺爹没说啥，但是王小飞明显有内疚感，我倒是奇怪他为啥这样，看着也不像是尽职尽责的人呐？不管咋着，反正这回是好好上班了。俺没啥事儿就抱着李小欢这儿晃悠晃悠，那溜达溜达，上医院看他妈，去公园折朵花啥的，这孩子忒粘人，自打跟俺熟了，一时也离不开俺了，成天在俺身上粘着，上厕所都得背着他。 这天一大早，王小飞去买早点，俺在屋里给李小欢穿袜子，那仨消失了好几天的小子咋咋呼呼的就进来了。 “大哥大，听说你生了，我们来看看侄子。” 指定是王小飞又瞎说来的。 “大哥大，不能啊，你跟大哥这才几天呀，怎么孩子都这么大了？” 几个小子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俺心里寻思的却是怎么把他们收归门下。 这些天旁敲侧打听的，从王小飞那也知道些他们的情况，这仨孩子是孤儿院长大的，从孤儿院跑出来想混社会来着，结果被地痞流氓欺负，正好王小飞路过，路见不平一声吼，虽然最后四个人一起挨打了，但是王小飞的英雄形象永远的留在了他们心中，三个人从此就拜倒在了他的迷彩裤下。 要说王小飞对他们那是够意思，给他们租的房子，偶尔还给点儿零花钱啥的，按王小飞自己的话说，养兵千日，你不知道哪会儿能用着他们，先养着呗，反正也不操心不受累的，有啥事儿还能随叫随到，多好。 只能说这仨孩子完全满足了王小飞的老大梦。不过这也算是为社会做贡献了，都未成年呢，还能指望他们干啥。 “明子，零花钱还够吗，不够跟俺说啊。”俺觉得应该从最实际的方面入手。 仨人明显愣了，互相看看，不知道咋说。 “以后有啥事儿都跟俺说就行，没钱了跟俺要，你们大哥忙，没空管你们。”管也管不出好管来。 “那个啥，大哥大……不是，嫂子！嫂子，您可真是大哥的贤内助啊……” “是啊是啊……贤内助啊。” 这孩子都啥逻辑呀…… “俺是王小飞的哥，他的事儿就是俺的事儿，你们都是他的人，俺能不管吗。”俺自己都开始佩服俺这话说的够漂亮。“不过……给你们钱这事儿，最好是别跟你们大哥说了啊，俺给就算是俺的，他给的你们照样接着，这么着你们手头也宽裕点儿。” “大哥大……那您这是……啥意思？” 这孩子还是挺有脑瓜的。 “你们仨都是好孩子，就是缺培养，跟着王小飞，他能保护你们，但是你们不想自己有点儿本事吗，以后你们常来玩儿，俺闲着也是闲着，能教你们点儿东西，等你们成年了，进了社会不至于让人看不起。”其实俺还真是这么想的，这仨孩子要是老这么跟着王小飞，这辈子就毁了…… 仨孩子高兴的不知道是站着还是坐着了，俺心里也有点儿谱了，行了，这仨孩子即将脱离王小飞的魔爪，沐浴在俺春风般的呵护中了。 王小飞回来见这仨孩子那激动万分的脸，直接看俺。那意思是你跟他们说啥了？ 俺就不告诉你。 “小欢，瞅瞅你小飞猪猪买的啥？”直接过去拿他手里的早点。 忘了说了，在俺正确科学的教育下，李小欢小盆友学会了叫叔叔，但是这个发音还是不太准确，叔叔发成“猪猪”，没事儿的时候抱着大奶瓶子，吃会儿牛奶，嘴里就一边儿吐泡泡一边儿“猪猪，猪猪，猪猪猪……” “豆浆油条。”他抬着手给俺看。 明子抢着接过来找出碗筷给俺捣鼓。 “大哥大，孩子给我抱着，你快吃饭吧。” “呦呦哟，这是咋了？拍马屁呀？”王小飞扬着眉毛斜眼看俺。 李小欢看见豆浆以为是奶，挣着就要吃。谁叫也不找。 “猪猪……猪猪……” 没办法，俺只能坐在床边儿一手抱着他一手拿着勺子，他一口俺一口，刚想说王小飞你倒是帮帮忙呀，人家领着小弟正往出走，指定是要出去严刑拷问呢。 “猪猪……猪猪……”他伸着脖子叫王小飞。 “小欢呐，别瞎说话啊……”盛了一勺子豆浆往李小欢嘴里塞。 王小飞回头看着俺，一脸的鄙视。 随你的便，这几个孩子要是有点儿脑袋瓜子，指定不能说出来。等啥时候他们彻底成俺的人了，哼哼，让你王小飞再美。 等他们回来，李小欢已经喝了半碗豆浆，俺还啥也没吃呢。 “王小飞，你抱着他，让俺吃口饭啊。”敢情他吃饱不饿了。 他过来又拿出一个勺子。舀了一勺，俺刚要把李小欢往前送，他把勺子送俺嘴边儿了。 “你喂他，我喂你，啊~~~~张嘴。”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猪猪……啊~~~~~”李小欢看着俺，那意思是张嘴吃啊。 豆浆进了肚子俺还是没闹明白他这是想干啥，难道想直接跟俺套话儿？ “油条。”捏过一根递过来。 “王小飞，你还是抱着小欢吧，你这么着俺是坚决吃不下去。”再说你洗手了吗？ 他咬了一口油条递给俺，一手揽过孩子把手里的油都抹在李小欢手上了。 “瞅你这手，拿啥了这么油~~~”他抓着李小欢的手假装生气似的教训人玩儿。 “啪……” 李小欢油乎乎的一巴掌糊王小飞脸上了。 “猪猪……噗……” 他这个“噗”俺分析了一下，好像是想说：“屁”。 第二十二章：这一大一小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俺估计那仨小子说了俺要栽培他们的事儿，但是指定没提俺要给他们钱的事儿，王小飞明显对俺态度有些变化，从那天早上张罗着喂俺吃饭开始，这几天就没消停了。 要么就夜里帮俺照看李小欢，要么就让那仨小子给俺买这吃买那吃。 如果俺知道王小飞根本不是照顾孩子的那块料，如果俺知道孩子小不能吃太多油腻的东西，李小欢小盆友也不会病了。 孩子爱玩儿，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才睡着，把俺也给折腾个够呛，困得恨不得拿火柴棍把上下眼皮支起来，人家王小飞在对面床上抱着俺电脑打游戏。 “俺先睡会儿，你看会儿他，一会儿你困了叫俺。” “行啊行啊。你睡吧。”他眼睛盯着电脑，嘴上答应了。 要说这孩子，也一岁了，照理说晚上安安稳稳睡个觉啥的应该没问题，可他有个毛病，睡觉爱踢被子，你不看着他，用不了十分钟他就能把被子踹床下去。这都秋天了，晚上凉，不能让他冻着，就老得看着。 “你可好好看着啊，别光顾着玩儿电脑，再说俺那电脑，你悠着点儿啊……”俺看着他一激动了就使劲儿啪啪的敲那键盘，实在是心疼。 “我知道我知道，睡你的吧。” 俺被孩子的哭声吵醒了。 睁眼一看，王小飞上身赤着，光穿着个大裤衩子，抱着哇哇哭的李小欢在地上晃悠呢。 “这是咋了？” “不知道啊，睡睡觉的，哇哇的哭，怎么哄也哄不了了。” 一碰到孩子就觉得他身上不对劲儿，一摸脑门，可不是发烧了咋的。 “你怎么这么二呢，他都发烧了你没感觉出来吗，还哄什么哄！” 孩子哭的直出汗，身上都湿透了，俺伸手想接过来给他换衣服，手背碰到王小飞的前胸…… 这体温……咋比孩子还高呢？ 俺把手掌摊开放他前胸上，俺滴妈呀，这咋烧的跟火炉似的。 “你……你觉得咋样？晕不？”这至少得有三十八九度啊。 “你一说还真有点儿。”王小飞摸摸自己脑门，又晃悠晃悠脑袋，坐床上了。 你说老大不小的也二十来岁了，咋就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呢。 给李小欢服的时候，俺就看见他前胸后背起满了水泡，这不是水痘吗？ 王小飞也看见了，晃晃悠悠走过来…… “妈呀，这是啥？” 俺一下明白了，李小欢起了水痘，王小飞被传染了。 俺现在最庆幸的就是俺小时候长过。因为长过一次就不会再长也不会被传染了。 “王小飞你先躺着啊。”俺把孩子放他身边儿，搬过电脑开始查这出了水痘该怎么办，这大半夜的不能去医院啊，孩子也折腾不起。 最后终于是明白了，先让他俩喝水吧，大人还好点儿，自己会喝，这孩子咋办，只能拿着奶瓶子往下灌了。 王小飞前胸也开始有水泡了，他低头看看自己，眼睛都睁不开了，迷迷糊糊的说：“黄河，你说我是不是不该看的看多了，针眼张身上去了。” “你别说话了，把水都喝了，天亮了咱就上医院。” 李小欢哭的都没劲儿了，身上水痘越出越多，不敢让他身上挨着床，俺知道出水痘的滋味，挨哪哪疼，只能让他倚着被子，喂点儿水喂点儿奶的。 王小飞不说话俺也知道他疼，一脑门子汗，嘴唇都白了，安顿好孩子俺又拿过毛巾给他擦，俺看着他好像比李小欢还严重，身上还是滚烫滚烫的，有点儿抖。 “你可别碰我，你再被传染了，谁管我俩。”他转头躲俺。 “没事儿，俺起过就不起了，你咋越来越烫了，不行先降降温得了。” 俺知道起水痘得让它发出来，发的越快好的越快，但是瞅着王小飞这样，好像不能再烧了，本来就二了吧唧的，这要是脑子再烧坏了，那可不得了。 两条毛巾，先给李小欢擦擦身上的汗，再给他放脑门上，转身又得给王小飞擦，孩子个头小，几下完事儿了，可这王小飞这么大个子，又全身都是汗…… 哎，俺深呼吸，拧干了毛巾，从脸开始擦吧。 估计是水有点儿凉，王小飞更抖了。 “行……行了，不擦了，疼。” 不擦不行啊，这汗要是不管，那不是更受风了，擦完脸又擦前胸，还得避着水痘，怕碰着疼，又怕擦破了感染，俺从来没这么小心过，一下一下的给他擦，过会儿感觉他好像没那么抖了，他肚子挺平的，隐约还能看见传说中的腹肌，这会儿挨着肚脐眼长了好几个痘子，看着挺触目惊心的，再往下……裤衩脱了吧。 下身倒是不怎么严重，倒是汗更多，擦完前身擦后背的时候简直惨不忍睹了，整个后背没好地方了，全是水痘。 俺一碰他就叫出声来了。 “疼……”还带着哭腔，俺顿时想起来，王小飞是俺弟弟啊，当大哥的，咋能让弟弟受这苦。 “小飞你忍忍啊，哥给你降降温，天一亮就上医院。” “真他妈疼……”俺尽量轻，他还是一抖一抖的。 等擦完了他翻过来，俺下意识看了看他刚才趴过的枕头，上面可不是有水印儿咋的，还真哭了。 这边儿李小欢呜呜咽咽的也是迷迷糊糊，俺也累得脑门子汗直往衣领里流，也不困了，一会儿给这个擦一会儿给那个擦，折折腾腾总算是亮天了。 这一大一小前身后背脸上都被水痘占领了。 俺给仨小弟打电话叫他们带粥过来，这仨人刚到门口俺就给拦住了。 “你们仨长过水痘吗？” “没有。”异口同声。 完了，用不上。 给俩病号灌了点儿粥，一看8点了，赶紧叫救护车吧。 仨小弟一见老大变成这样当场就哇哇了，等俺一说喘气也传染，都不敢张嘴了。 一上车那护士就跟俺说，不就出个水痘吗，还至于叫救护车？ 俺是想给刘军师傅打电话来着，可谁知道他长没长过呀，万一给人家传染了，那他家里那俩也在劫难逃了。 “护士，你说俺容易吗，一大晚上就折腾他俩，都没力气上街打车了。再说救护车这不是安全吗。” “你们安全了，我们都有被传染的风险。” “哎呀你们都没长过水痘吗？那真是……真是……太遗憾了……” 俺还能说啥。 第二十三章：在医院也这么不要脸的王小飞 到医院又交费又挂号，总算是安顿完了，俩人都迷迷糊糊的躺在病床上输液，俺坐在陪护椅子上累的全身酸疼酸疼的。 李晓欢的妈跑着就进来了，一见儿子这样当场就哭了。 俺还得劝她。 “嫂子，真是对不住，没把小欢看好。” 孩子妈赶紧抓着俺手解释：“兄弟你可别这么说，这不怨你们，你看还把你弟弟连累的一块儿病了，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这边儿孩子他爸也快好了，你们也没少照顾，等小欢好了，我们就回老家，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说回去俺倒是没想别的，就是舍不得李小欢，怎么说也这么长时间了，哪能没感情，这孩子又这么撩人，谁能不待见啊。 这大嫂抓着俺手就不撒开了，俺又不好意思往出撤，眼瞅着手上都有红印了，俺知道她激动，可这…… 俺低头看王小飞，他正看着俺的手。 “哥，”他抬起没输液的手抓俺胳膊，“你摸摸我还烧不？” “哎我摸摸。”赶紧把手撤出来放他脑门上，这小子得个病还转性了是咋的，还会给人解围了。 话说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俩人在医院一住就是半个月，俺也跟着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期间王小飞他妈也就是俺后妈每天送饭过来，俺也沾个光，都忘了多少年没吃过俺妈俺奶做的饭了。 有人的时候，特别是有护士的时候，王小飞跟俺那是一个兄友弟恭，他一口一个哥的叫，叫的那叫一个甜，医生护士把他夸的都不是他了。等人一走…… “黄河，我渴……” “黄河，你给我削个苹果，要那个大的。” “黄河，我要上厕所。” “黄河，你帮我撸管子。” 我给你个大嘴巴。别得寸进尺。 “黄河同志，你必须帮我解决基本生理问题，这都半个月了，万一我憋出毛病来，后半辈子我可怎么活？” “俺好几个月都不解决也没见有啥毛病。” “你还说你没啥毛病？我那么卖力给你撸你都立不起来。” “那说明俺正常。” “我就不信了，只要是男的，甭管谁的手给你撸，，就没有立不起来的。不信你给我撸试试。” 俺才不上你当呢。 “猪猪……猪猪……”李小欢趴在床上举着小汽车的轱辘叫俺。 “咋了小欢？车坏啦，来叔叔给小欢修小汽车啊……” “额……”王小飞做恶心状。“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听着直想吐。” “你想让俺跟你这么说俺还不愿意呢。” 修好小汽车，李小欢都睡着了，身上不疼睡得也舒坦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得嘴角直流哈喇子。 自打王小飞不疼了，俺一直是跟他一个床睡，关了灯上了床，一闭眼睛就天亮。 可今儿晚上这王小飞是不打算消停了。 “你给我撸撸，快点儿。”他拉着俺手就往他大裤衩子里放。 “你要不要脸。自己没手啊。”俺就没听说懒到这份上的，这事儿还要别人帮？ “你看我手，输液输的俩手都是大包，疼的不行不行的，你就帮我弄弄，哥……” 又来了，硬的不行来软的，他知道俺吃软不吃硬，但是这事儿，坚决不行。 “那行，黄河同志，我先给你弄你再给我弄，这么着公平不？” “俺不需要。” 没说完他手就攀上来了，俺抓着裤子，坚决扞卫俺的清白之身。 这回他也不手疼了，那手劲儿那是相当大，一只手抓着俺俩手，一条腿压着俺俩腿，整个人挂俺身上，全身心的冲俺的命根子使劲儿，眼看就要失守。 “行行行，俺给你撸。”只要你别摧残俺。 他听俺这么一说，手脚松开，老老实实躺好。 “来吧。早说不就不用这么费劲了。” 俺严重鄙视你王小飞。 俺闭着眼睛，把手伸向了他的老二。 就当是给自己撸呢，俺使劲儿的做心理暗示，手按上了他下面，开始动。 俺就听见王小飞在俺身边儿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往俺身边儿靠，你说这可是医院啊，真是不要脸啊，俺睁开眼睛看着他，那表情是要多享受有多享受，他似乎感觉到俺的目光，突然睁开眼跟俺对视。 俺一紧张，手一用劲儿，王小飞出声了…… “黄河……” 俩手攀着俺脖子，脑袋扎在俺肩窝里，感觉他灼热快速的呼吸喷到俺脖子上…… 俺突然觉得此时的王小飞变柔弱了，虽然好像柔弱这词儿真的不太适合他。 于是俺内心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有种似乎是叫做保护欲的东西在胸口积压着，呼之欲出，俺就像撞邪了似的伸出空闲的手抚上了他的头发。 被子里的手速度越来越快，王小飞呼吸越来越快，嘴里还断断续续发出不成调的各种声音，最后终于，王小飞眼一闭，头一仰，俺手上一热，完事。 安静下来俺才发现俺俩这姿势太过暧昧，太尴尬了…… 俺赶紧收回手，王小飞还没从余韵中出来，俩手攀着俺脖子在那喘粗气。 “行了就赶紧睡觉，俺上辈子一定是欠你钱。”还得找手纸擦手去。 “黄河你真不想要？多爽啊……”他手还往俺身上伸，俺一个翻身下床，拿着手纸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开着灯，一进去镜子里那张通红的脸，俺都没认出来那是自己，低头看着微微抬头的老二，抬手看看满手的白色液体，顿时慌了。 打开水龙头猛灌凉水…… 这是疯了，给他撸，俺咋还来感觉了？ 第二十四章：父爱泛滥收不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医生来查房时候就说能出院了，于是李小欢的爸妈就忙着办出院手续要回家。 李晓欢的爸爸拄着拐杖能下地溜达了，回家养几个月就能完全好了，一家三口不好意思再在医院耗着，决定回家。 俺跟俺爸商量着，临走时候除了医药费和说好的十万块，又塞给李小欢妈妈五千块钱，她说啥都不要，最后拿着钱都哭了。 李小欢在妈妈怀里，好像知道要走了，大眼睛一直追着俺看。 王小飞昨晚上爽了，又加上终于不用再在这医院里闻消毒水味儿了，心情不错，抱过李小欢使劲儿的亲，整的那孩子直拿俩小手推他脸。 俺回工地，把孩子的东西都收拾过来给他妈，心里那叫一个舍不得，最后留下一件李小欢经常系在脖子上的肚兜，王小飞老说那是给李小欢接哈喇子的，其实是接着饭粒的，要不他一吃东西就把衣服弄脏了，越寻思俺心里越难受，简直都要哭了。 孩子他妈也看出来了，抱着孩子往俺怀里放，还一直说等有时间回来看俺。 “猪猪……”李小欢张着俩小手要让俺抱着。 “小欢，你可别忘了猪猪啊……” “猪猪……” 俺寻思这孩子要是会说话，指定跟俺伤别离，可他就会叫猪猪，行了，俩字包含了这孩子对俺的全部感情，俺懂。 一家三口走出医院的时候，俺使劲儿冲孩子挥手，孩子妈也拉着他手冲俺挥别。 王小飞在俺身边儿嚷：“李小欢，你可千万不能忘了我啊，要不我揍你！” 李小欢骨碌着大眼睛，叫王小飞：“猪猪……” “哎！！！”王小飞答应的欢快。 “屁……” 俺心情顿时大好。 李小欢一走，心里空落落的，感觉看哪都少点儿啥，收拾完医院的东西往回家走，一进工地宿舍，心里又一阵难受，小衣服小手帕啥的，都没了。 “王小飞，你说小欢会不会想俺？” 王小飞正因为出院了美得不行呢，哪管俺心里多难受。他站在镜子前使劲儿的看他额头，长一回水痘没白长，还给他留了个小坑在脑门上。 “想，能不想吗，您可是他亲妈呀。” 说的什么屁话。 仨小弟拿着大包小包的就来了，说是原来那儿要拆了，想跟着俺学习，让给找个住的地方，不管咋说俺也知道是王小飞指使的，其实俺知道他也不想让这仨孩子就这么瞎混。 在木工宿舍里搭了仨床，就算是这么安顿下来了。 好像没有了李小欢，这日子过得突然就安静了，教教那几个孩子一些关于技术员的基本知识，跟着王小飞转悠转悠工地，晚上跟王小飞抢着玩玩电脑，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可躺在床上就老是幻听，不是听见李小欢叫猪猪，就是听见他又笑又哭的，后来终于睡着了。 半夜习惯性的醒了。 “王小飞？王小飞你快看看孩子盖着被子没，别冻着了。” “我看了，盖着呢。” “哦。”翻个身刚要睡，伸手一摸身边儿空的。 王小飞把灯打开看着俺。 “我也睡不着，这可咋整，要不你给我盖被子得了，我也怕着凉。” “滚你大爷的。” 结果睁着眼睛看着房顶就亮天了，老早就起来，出去逛一圈，买了些早饭，还得提醒王小飞吃药。 你说这人是有多不要脸，明明都好了，硬是装着不起床，还非要趴在床上让俺喂他。 “你看孩子的时候我都能喂你，我病了你就不能喂喂我？你是我哥吗？啊？我妈不管我，好不容易有个哥，也不管我……” 我喂你不就得了，少装出那么可怜的样儿。 “张嘴。” “啊……” 不知咋的他这一“啊”俺就雀跃了，心里对李小欢的那些没地儿发泄的情感就这么又出来了，难道这就是父爱泛滥？ 俺挖了一勺子粥往他嘴里送，有几粒米滴到了枕头上，顺手就把留下的李小欢的肚兜拿出来，刚要挂他脖子上，一想这人脑袋太大穿不进去，干脆铺到枕头上了。 “你嘴可兜住了啊，别把小欢的肚兜弄埋汰。” “这不是接哈喇子的吗？我不要。” “张嘴。” “啊……” 等他吃完了还得拿毛巾给他擦嘴。 王小飞抬着头老老实实让俺给擦嘴，他完全把自己当成李小欢，俺完全把它当成俺儿子。 反正弟弟要照顾，儿子也要照顾，从心里占他便宜又不犯法…… 他起床的时候俺差点儿上去给他穿衣服，最后还是忍住了，儿子，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吧。 他手上还有几个没有长好的水痘疤，医生说尽量不要沾水，可俺看着他那头发上的油都能炒一顿菜的了，干脆，儿子，爹给你洗头。 王小飞带着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儿，乐滋滋的趴在床上，低着头，俺准备一盆热水，蹲在地上按着他的头往上撩水，一边儿洗他还变态的直哎哎呀呀的喊舒服，正揉着洗发水呢那仨小子进来了，一人儿手里拎着点儿水果啥的。 仨人站在门口没敢往前走，明子蹲在地上歪着头看王小飞。 “大哥，是你吗大哥？你都生活不能自理啦大哥？” “滚你妈的，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生活不能自理了。” 仨人六只眼睛都看见了，他大哥俺正给他洗头发呢。 “大哥大，您真是个好大哥啊，不行，这一幕太感动了，得拍下来。”他拉开抽屉拿出相机各种角度咔咔咔拍了好几张，拍完仨孩子脑袋扎一堆儿一边儿看一边儿乐，那表情就跟看A片儿似的，乐的俺心里发毛。 “大哥大，您也太贤惠了，我们大哥这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啊……”小波起哄。 “他不是贤惠，他是母爱泛滥收不回来了。”王小飞嘟囔。 “噗……”仨人都乐喷了，“大哥，那合着你是大哥大的儿子呀？” 嘿，你看，这都能看出来。 “都他妈给老子滚……哎呀黄河，洗发水儿进眼睛了，疼疼疼……你大爷的，你慢着点儿……” 第二十五章：俺有男朋友了，还亲了 挺多工人带着吃的来“慰问”，其实他们心里指不定怎么乐呢，王小飞一消停，他们日子也好过了，人家来看他都说：“你好好养着啊，多养些日子啊，养好了再上班啊……” 来来回回一个多星期，在俺精心的照顾下，王小飞终于彻底痊愈了。 他美得不行不行的，上蹿下跳跟个猴子似的，还非要拉着俺出去吃一顿，说是要报答俺的照顾之恩。 说好的晚上请俺出去吃海鲜，可就那么巧赶上工人加班，等干完活都晚上九点多了，海鲜店关门了，正不知道上哪吃去，明子打电话说赶紧上烧烤城来啊，今儿光棍节，光棍儿进店，啤酒随便喝。 王小飞一听就乐了，打个车就往那去，其实俺还真是不愿意去，俺又不喝酒，可这小子说了，他喝酒，请俺吃烧烤。 等到了地方一看，哪还有吃烧烤的， 烧烤城都成了迪厅，灯光闪烁，音乐蹦蹦蹦的吵得人耳朵疼，面对面说话都的喊着说跳舞的，唱歌的，拼酒的，干嚎的，现场一片混乱，老板拿着麦克在那喊：“都敞开了喝敞开了玩儿啊，今儿咱光棍最大，啤酒全都免费……” 王小飞跟脱缰的马的似的，抄起一瓶啤酒就往人堆里扎，不一会儿就没影儿了，俺寻摸半天，看见店一角儿有吃烧烤的，就往那挤，过去一看，几个女孩子围着一块儿正烤着呢。 嘿，咋这么巧，这不是大学同学吗。 “黄河，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几个都是大学班上的同学，几个人在这儿聚呢，这也小半年没见了，俺稀里糊涂的被拽到他们一块儿坐下，说起以前的事儿越说越来劲儿，俺也就没再拘谨，干脆当上了他们的服务员，一边儿自己吃一边儿给他们烤着。 同学见面心里高兴，都举着杯子要干一个，俺不知咋的一冲动，明知道自己不喝酒，一大杯啤酒还是下肚了。 “好……”几个人一边儿拍手一边儿叫好。 俺也是个男人啊，俺也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啊，于是俺就来劲儿了，又倒了一杯，反正是啤酒，当水喝的玩意儿，醉能醉倒哪去，再说醉了还有王小飞呢，他总不会把俺扔这儿不管吧。 于是又一大杯喝光了…… “再来再来……” 又一杯举到眼前了。 刚要伸手，酒让人抢走了。 “行啊你，整半天跟这儿泡妞来了？还骗我说你不喝酒！” 王小飞晃晃悠悠拎着个酒瓶子端着俺那杯酒，冲那几个小姑娘直眨眼睛。 “这小帅哥儿谁呀黄河？”姑娘拉着俺就问。 “这……这是俺弟弟王小飞，哎你不去跟他们拼酒，上这儿干啥来了？” “找你呀。”王小飞干脆坐下吃起了烤炉上的羊肉串。 “哎，弟弟，这可是黄河给我们烤的啊，你要吃自己烤去。” 人家姑娘开玩笑的，结果王小飞拿着羊肉串指着那姑娘就嚷上了：“操，他是我哥，又不是你哥。” 不知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嚷完了抓着俺就问：“你是给我烤还是给他们烤？” 这是喝太多了。几个女孩子都挺尴尬，俺赶紧解释。 “你们别理他，他喝多了爱闹腾，就这样儿，没真生气。” “我生气了，谁说我没生气，”他跟泥似的靠在俺身上，整的俺也站不住了，拿着酒瓶子还往嘴里灌呢，“你大爷的黄河，少出来给我沾花惹草的，走，回家……” 结果人家姑娘们爆笑了。 “黄河，这是你弟弟吗？我咋闻着这么大酸味儿啊？” “对了黄河，以前没听说你有弟弟啊，这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你就说是你男朋友呗，我们又不会讨厌你。” …… 俺站在那，还得俩手撑着王小飞，他倒好，一边儿喝一边儿傻了吧唧的在那乐。 “哈，男朋友……我是他男朋友，我就是他男朋友……就是！！我就是黄河的男朋友！！” 这最后一句那喊得那是底气十足，方圆十米都听见了，于是音乐停了，喝酒的不喝了，唱歌的不唱了，跳舞的也不跳了，都往俺们这边儿看。 俺使劲儿捂着他嘴往外拖他。 “他喝多了，呵呵，喝多了……” 等人家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儿了，俺也走不了了。 一大帮人往俺们身边儿涌啊，就跟俺是人民币似的，可劲儿的往俺跟王小飞身边儿挤，一边儿挤俺就听见有人说了句：“亲一个！！” 四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王小飞醉的完全不知道状况，还一边儿喝一边儿乐呢，俺现在就想找块儿豆腐撞死，要是有地缝，冒着被夹死的危险俺都愿意钻进去。 大伙儿开始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王小飞举着酒瓶子也在那嚷：“亲一个……亲一个……” 俺无地自容，从小到大俺就没这么丢人过，包围圈越来越小，起哄声越来越大…… 这时候明子站出来了，俺的心总算是放在肚子里了。 “明子，快帮俺把他送回家。” “大哥大，你没来过这种地方，你不知道，要是你不跟大哥亲一个，今儿晚上你俩就甭想回去了。”说完扯过王小飞手里的酒瓶子咕咚咕咚喝着就闪人了。 俺到处寻摸小波跟另外那个到现在还没记住名字的小子，人影儿都没有。 “王小飞，你给俺站起来，回家。” “亲一个再走，不亲不让出去啊……”老板干脆拿着麦克就那么喊呐，俺真是死的心都有了。 这可咋整？ “亲就亲呗……” 王小飞搬过俺脑袋撅着嘴就亲过来了，俺使劲儿的往后仰头，仰到不能再仰，光想着躲他嘴了，结果他一松手，俺直接往地上倒啊，他全身重量都在俺身上，也就跟着俺倒，俩人就这么躺地上了，不用成心的亲了，嘴直接对上了。 这回好了，大伙都跟疯了一样，一个个的嗷嗷的干嚎啊。 “王小飞，你他妈的赶紧起来！！！！” 喊完这句话俺就觉着这脑袋越来越晕越来越晕，周围尖叫声儿越来越远，最后终于听不着了，也看不见了。 俺昏迷了。 不知道是醉了还是气的，还是摔的，反正是晕了。 第二十六章：有色胆的人起了色心 俺醒了，但是没睁眼…… 刚才被大伙儿调戏了，被王小飞亲了，继而晕了。 这么丢人的事儿啊，俺都不好意思回想第二遍，听听周围没啥动静，眼睛偷着张开一条缝。 这是谁家呀这么好？ 这大吊灯漂亮的，这床真软和真大嘿！ 头一回喝酒，不知道喝完了脑袋能疼成这样，就跟有人使劲儿往上拔头发似的，加上这灯太亮，晃得人眼睛疼，所以当看到王小飞突然啥都没穿的就出现在眼前，俺又差点儿晕咯。 “王小飞你……你这是干啥？” 他侧身、曲腿、下腰、弯胳膊，秀了一下他那并不大的肱二头肌。然后啥也没说，直接往俺床边儿走，跟着他飘过来的还有满身的酒气。 他刚才都喝的站不住了，这会儿咋还能走了？ “咋样，这宾馆不错吧？”他好像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事儿，打开壁橱拿出一件白睡袍穿上。 宾……宾馆？有家不回来宾馆？烧钱呐？这么好的宾馆，一晚上得多少钱啊？ 掏出手机一看，夜间1点多。 大半夜的走是不能走了，王小飞似乎酒醒了不少，拿起遥控器爬到床上看电视，俺问到他身上的水气和沐浴乳的香味儿，原来是洗澡了。 王小飞专心致志的看动物世界。 俺起来进了浴室，不洗白不洗，反正都来了。 可这浴室里除了刚刚洗完澡的味儿，还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暧昧味儿…… 站到花洒下面一低头，看见小黄河的时候俺想起来了，这是某种体液味儿，而且肯定是王小飞的。 真是不要脸啊，自己洗个澡都能来一次…… 旁边还有一台个头不大的洗衣机，正哄哄的转着，原来王小飞是把衣服洗了。 俺也脱&光光，把衣服塞到洗衣机里，然后打开花洒…… 温暖的水花从上而下，像一双手，在身上来回游走，从上到下…… 按伸出手，跟着水，从上到下……停在了小黄河上。 有点儿抬头…… 刚才骂王小飞的，不算数。 闭上眼睛，手来回动。说实话俺真的很少整，主要是觉得大好青年不应该这样，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都是考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俺也有要思考的时候啊。 有时候人的感受真的能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发生变化，俺从来没感觉这么强烈过，脑门抵着冰凉的瓷砖墙壁，呼吸越急促俺就越想起那天在医院里王小飞往俺脖子里呼出的那么热的气息，于是越来越热越来越热，终于……出来了。 洗澡的心情突然没有了，胡乱抹了沐浴乳洗发露什么的冲吧冲吧就完事儿了。 可等到要出去俺才想起来，衣服洗了，浴袍在外面，这屋里只有一条王小飞刚刚用过的毛巾，没办法，俺抓着毛巾挡住小黄河，后背贴着墙就蹭出去了。 俺终于到了壁橱前，腾出一只手打开橱门，空的。 只有一件浴袍！！这宾馆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这么大的双人床，为啥只有一件浴袍？ 王小飞看着俺，一秒，两秒，三秒…… “你不怕冻着啊？” “废话，一件浴袍你穿了，俺没得穿能不冻着吗。” “黄河我说你缺心眼是咋的，这床上不是有被子吗，你不会上床盖被子啊。”他拍拍旁边儿厚厚的棉被。 “俺不习惯裸睡。” 俺就这么站着，虽说有空调，怎么说这也深秋了，脚底下往上冒凉气，冻得有点儿受不了，脑袋又开始疼…… 俺知道王小飞在瞄俺，所以不能让他幸灾乐祸，俺站的笔直，贴着冰凉的墙，假装俺非常精神。 “咳，要不我把浴袍给你穿得了。” “行，拿来吧。”赶紧的，俺都要冻死了。 “切，但是你得答应我一条件。” “啥？” “那个。” 他这个“那个”说的暧昧至极，俺从头麻到脚，又从脚麻到手。简直是欲&求不满精力旺盛到不要脸。他还让俺撸的上瘾了是咋的？ “王小飞，你不知道频繁“那个”会早泄吗？”俺这当哥的还得教育弟弟生理知识，也挺不容易的，“早泄对以后的夫妻生活是非常不好的，你媳妇儿可能会因为这跟你离婚。” “滚你大爷的，你要是要浴袍就过来，不要你就在那站着。” 最后俺还是受不住冻，上了床。 “你先把浴袍给俺。” 他往下脱。可这脱&衣服的速度也太慢了点儿，一个腰带就解了半分钟，俺坐在他边儿上急的不行不行的，想反悔？ “系成死结儿了……你看看。” 他往前倾了倾，俺拉过来一看可不是打结了咋的，低着头就开始解。 解着解着俺就觉得后脑勺一片灼热，而且越来越近。然后是一个柔软冰凉的物体接触到了俺的后脖颈。 后脖颈俺自己都不敢碰，一碰就激灵，突然来这么一下俺就觉着脑袋里酥酥的，手都有点儿抖了。抬头看见王小飞正得意的笑着舔嘴唇。 “你……你刚才干啥了？！”难道是他亲俺…… “黄河，你用了多少沐浴露啊这么香？” “你个……”你个变态，“赶紧的，把浴袍给俺。” 也别解了，直接脱。俺扯着衣服下摆就往上撸。 王小飞的腿露出来了，白花花的，往上是小王小飞，笔直笔直的站着，精神头十足。再往上是肚子，胸，脖子，脸，有点儿尴尬…… “哎呀妈呀黄河你不用这么热情吧。” “滚犊子。” 衣服到手，套上就赶紧翻身睡觉，撸什么管子呀，他又不是没手。 第二十七章：该干的都干了 王小飞还等着俺给他撸呢，一看俺躺下要睡觉，急了，拉过俺手就往他身上放。 “你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俺的手已经碰到了小王小飞。 看来今儿又便宜他了，俺心里那是相当的不痛快，凭啥呀，俺是他哥，又不是他媳妇，他一看俺手动了，直接就往俺身上贴，俺心里是越来越不痛快，等他手掐着俺胳膊舒服完了，俺抬手就往他脸上拍，谁成想他正闭着眼睛张着大嘴享受余韵呢，于是俺这一手的王小飞的某液就这么全喂了他的嘴了。王小飞吧嗒吧嗒嘴，张开眼看看俺手，大叫一声就跳起来了。 “黄河，我操你大爷！！”他红果果的就扑过来了。 俺心里是别提多开心了，报应啊，现世报啊，让你尝尝你自己的味儿，看你还敢老冲俺牛性。可俺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正当俺偷着美的空，王小飞已经扑到了俺身上，他一句“让你也尝尝”，俺已经跟他零距离接触了，俺俩大眼瞪小眼，这……这咋就嘴对嘴了？王小飞嘴唇上沾着的某液进了俺嘴里，嗓子眼儿一阵阵的恶啊……他好像也有点儿傻，眼都不眨的看着俺，看着看着俺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儿事儿来，果不其然，他眼睛一眯，舌头进来了！！我靠，王小飞你大爷的，俺使劲儿推他，可都说光膀子的不怕穿衣服的，他是憋足了劲儿把俺按在被子里动弹不得，舌头带着他的某液的腥味试探着在俺嘴里来回动…… 俺这算是正在被强吻吗？俺已经傻了……这可是俺黄河珍藏了二十来年准备送给俺未来老婆的真正的深吻呐！就这么被王小飞强夺了去。 他还乐此不疲的玩儿上了，手直往俺被子里伸，俺就觉着身下一凉，浴巾被扯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他的手。 “这么地吧，礼尚往来，我王小飞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你帮了我这么多回了，我也帮帮你，万一哪天把我这哥哥憋坏了，当弟弟的也是有责任的……” 俺完全没再听见他说的啥，因为俺大脑彻底空白了，王小飞整个钻到被子里，俺就觉得湿湿热热的东西碰到了小黄河…… 他在用嘴？他是在用嘴吧？俺不敢低头去看，使劲儿忍着不出声儿…… 不知道多久，眼前一片白光，俺就进了天堂，天堂里王小飞张着一双翅膀冲俺傻乎乎的乐…… 俺滴个神那，俺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刺激，有那么一会儿感觉都要犯心脏病了，王小飞钻出被窝擦擦嘴，冲俺贼笑。 “黄河，你他妈要是再不整就真憋死了，这么多。” 此时俺突然觉得俺俩来这儿就是开房做那事儿来了，因为俺俩现在的姿势实在是太过……太过啥呢，反正俺俩都红果果的，俺气喘吁吁的躺着，他也气喘吁吁的坐在俺腿上，被子在他后背上半落半不落的搭着…… “嘿我说哥哥，愣啥神儿，爽不爽？”他竟然还死不要脸的趴到俺身上问俺。 “滚你大爷的。”就算很爽俺也不说，要不他又美得找不着北了。 “你个没良心的，我都上嘴了，你还骂我？” “我骂你了吗？我骂你大爷。” “你大爷！” “你大爷！” “我没有大爷。你爸是我爸，你大爷就是我大爷。” “俺大爷是俺大爷，你滚下来，俺要睡觉。”脑袋都蒙蒙了，酒的后劲儿来了。 他也没再闹，翻身就睡了，俩人你争我夺这一床被子，最后还是共享了。 大早起俺是被压醒的，王小飞除了屁股，全身都在俺身上了，脑袋枕着俺肩膀，腿压着俺腿，胳膊锁着俺脖子，俺听奶奶说过，睡觉喜欢缠着别人的人，小时候让鬼吓唬过，后来俺分析过，可能奶奶的意思是这种睡姿的人没有安全感。 活动活动发麻的四肢，踢踢睡得跟猪似的王小飞，这货使劲儿往暖和地方钻，头发扎的俺下巴磕生疼。 按伸手捏起他一撮头发往起提溜。把他疼醒了。 “哎呦哎呦哎呦你他妈放手……” 一早上王小飞都没给俺好脸色，就因为俺在他做梦梦见俺给他撸管子时候把他鼓捣醒了，一回工地那仨小子就贼兮兮的乐，还背着俺拉着王小飞叽里咕噜的，俺知道他们就没啥正常想法，等从王小飞那过来，就连看俺的眼神让都变了，俺就觉着他们看着俺的眼睛里都是粉色儿的，飘飘儿的，就跟俺是他们亲妈似的。 “嫂子，这回真成嫂子了，早饭请了呗。” 王小飞站在墙角抽烟，脸乐的都要抽了。 行，你行，俺让你美。 “明子你过来。”俺假装倍儿严肃，那孩子一见俺这样，以为俺又要教他啥了。屁颠屁颠的过来了。 “大哥大，咋着？” 俺搂着他肩膀，背着王小飞…… “明子，一会儿吃饭的时候，给你们大哥凳子上垫一个厚屁股垫儿，要不他受不了……” “垫……啥？大哥大你是说……” 俺过去揽过王小飞的腰就往外走，还假装给他揉揉，这货烟都掉地上了，傻不拉几的跟着俺就出去了。 那仨一直尾随着没敢太靠近，走着走着最小那个声音没压住…… “明子哥你说啥？咱大哥才是底下那个？看着……不像啊？” 王小飞咯噔就站住了，身后那俩捂着出声的那个嘴，站那不敢动了。 “大哥，是大哥大说……说……” 俺抬脚就往前跑。 “黄河！你大爷的……” 四个人跑过黄土堆，无视身后一众民工鄙视的目光…… 俺爹来电话的时候，俺心里就想一件事儿，难道经常骂一个人，或者经常用骂人的语气提到一个人，是不是会给这个人带来厄运呢？ 为啥？ 因为俺大爷死了。 第二十八章：大爷被咒死了 其实说实话，大爷死了俺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主要是一听到这消息王小飞就死活说人是被俺俩骂死的。 至于伤心难过，说实话真没有，因为俺对他们家的印象就一个，不孝。奶奶到最后都没吃过他们家一顿饭，甚至都没喝过一口水，所以事实上俺是恨他们家人的。 俺们一家四口在俺爸不断的叹气声中驱车往老家走，本来只要两小时就完全能看见俺大爷了，可谁知道半路竟然下雪了，北方冬天来得早，雪也来得早，飘飘的大雪跟鹅毛似的，后半程又是山路，只能慢悠悠的往前开，俺爸心里挺不好受的，毕竟死的是他亲哥哥，王小飞的妈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不知道想啥。 王小飞一见这样也不敢出声了，掏出手机鼓捣。 等俺手机响了拿出一看，王小飞的短信： 完喽，你大爷让你害死喽！！你看着雪下的，指定是你大爷觉着冤枉喽！！ 俺心里骂了句“你大爷的”，一想大爷都死了还骂，也太不地道了，干脆就没理他。 他见俺把手机装起来了，又鼓捣了一条： 一会儿离你大爷远点儿啊，万一他一见你回来诈尸了可咋整。 其实他是看出来俺的意思了，反正也不着急，就别装着了。 院子里挤满了人，大爷的棺材放在院子搭建的临时帐篷里，大娘跟他的两儿一女跪在棺材边儿上哇哇的哭，见俺们回来了，哭得声儿更大了，拉着俺爸就往棺材上扑。 “长林啊，你大哥没啦，这以后俺们娘儿几个可怎么过呀，俺的命咋这么苦啊……哎呀你个没良心的，亏得你弟弟有钱，要不你走了一了百了，俺们可咋办呀……” 王小飞趴在俺耳边儿吹了口气：“你大娘这就惦记上咱家的钱了。” 一点儿也不奇怪，俺大娘就是这样的人，就连她家的仨孩子也都一个样，小时候他们仨能费半天时间就为了抢走俺身上的一毛钱。他妈不但不管，还说都是孙子孙女，凭啥俺奶奶的钱就光给俺花。 她这话是说给俺爸听的。 等她哭够了，回到屋里坐炕上一边儿抹眼泪一边儿看俺。 “这是地瓜不？长这么大了？地瓜呀，你这几个不争气的哥哥姐姐俺是指望不上了，以后大娘就指望你了啊……” “噗哈哈哈……”一屋子人都哭丧着脸在那站着，屋角就这么传出一阵大笑。 还能有谁，王小飞呗。 整个屋都冷场了，一点儿动静都没了，谁都不认识王小飞，也不知道他这是乐啥呢。 人王小飞是谁呀，一见这样，赶紧闭了嘴上前就拉着俺大娘的手开始抹眼泪。 “大娘，你放心，地瓜的大娘就是我大娘，以后大娘有啥需要就跟俺说啊，您可别伤心了，再伤了身可就不好了，就让大爷安心的走吧……” 俺太佩服王小飞这张嘴了，真想问问他能不能把俺大爷说活。 “你是谁呀？这孩子嘴这么甜呢？” “大娘，我是黄河的弟弟，他爸是我爸，我妈是他妈。” 这话说的，一般人听不明白。 不管怎么说俺大娘是待见上王小飞了，好像王小飞才是俺爸亲生的似的，一口一个大侄子的叫着，那叫一个亲热。 农村里死了人，当天亲朋好友，村里的街坊邻居都会到家里来随礼，吃饭，算是对死者家人的看望和安慰了，外边儿下着大雪，屋里坐满了人，一桌子吃完了又一桌子，一顿饭从中午吃到晚上，俺爸跟他几个兄弟姐们轮流在棺材前守着，俺实在是帮不上啥忙，拉着王小飞回了奶奶家。 院子里杂草都比人高了，扒拉着看到了房子全貌，虽然被雪覆盖了，还是能看出来基本都塌陷了，连门口的柱子都糟了，本来就是茅草房，太爷爷那辈儿盖的，这都多少年了，以前奶奶一直说等俺长大了，挣钱把这房子修了娶媳妇用，可没等俺赚钱，奶奶就走了…… “地瓜……哈哈，你干脆直接叫烤红薯得了。”他一跳一跳的踩雪玩儿。 “俺们这儿管红薯就叫地瓜。咋，谁还没个小名儿了。你小名叫啥？” “操，我这大名儿都是医院医生取的，我爸他会起个屁名字。” 每次一提到他爸，他心情立马就变坏，俺也不是不识趣儿的人，没接他话茬，绕到了屋后，一块儿平地，那是俺跟奶奶一块儿开的菜地，地方不大，可没少给俺们做贡献。 王小飞低着头跟在俺身后，心里不知道又骂他老子啥呢。 “王小飞你瞅瞅这啥？” “啥？”他把脑袋凑过来。 抄起一团雪就往他脸上砸，得，谁让咱让他心情不好了呢，哄哄吧。 “我操，黄河你……” 还听你说个屁呀，赶紧往前院跑。这回他不闹心了，可劲儿的拿雪砸俺，俺没跑过他，被他按到地上，这货拿雪球往俺脖子里塞啊，毛衣都湿透了，不带这样儿的，你塞俺也塞，脖子不行塞肚子，肚子湿透了又塞腰…… 俺也不知道是咋了，跟着抽风的王小飞一边儿塞雪球一边儿哈哈的乐，俺多长时间没这么真正开开心心的大笑过了？忘了，好像这一笑，心里宽松了不少…… 等俺俩玩儿够了天都黑了，雪小了，可风来了，俺俩外衣上都结了冰，里衣都是冰凉的雪水，迎着呼呼的北风，借着月亮照着雪地的亮儿，瑟瑟发抖的回了大娘家。 亲戚都回来了，雪大谁也没走成，睡觉可就成了问题，最后决定，女的睡屋里，男的全都在院子里守灵。 这可是冬天啦，刚下完雪啊，俺跟王小飞还湿着呐…… 最后还是王小飞的娘心疼儿子，跟俺大娘要了两套衣服给俺们换上了。 守灵，俺不是头一回了。给俺妈守，给俺奶奶守，每回都是成宿成宿的睁着眼睛盯着棺材，希望突然棺材盖儿就打开了，俺妈跟俺奶奶起来说，地瓜呀，逗你玩儿呢，没死。 大伙在院子里隆了一堆火，都围着火堆坐着，一帮大男人能聊啥，还不是生意啊，钱啊，女人啊，农村的几个顺便聊聊收成啥的，俺跟王小飞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儿也差不上话，就那么听着。 到半夜气温降到最低，大伙都冻得直哆嗦，那也不能进屋啊，屋里都是女人，啥辈分的都有，咋办？最后还是大娘的大儿子也就是俺大哥说要不大伙都上马棚的草垛上躺会儿吧，这儿他跟他兄弟也就是俺二哥看着就行了。 一听这话呼啦一下子大伙都往马棚里跑，把那匹老马吓的打了个响鼻，还以为大半夜有人偷他口粮了。 王小飞生说草叶子扎人，凡是露着的地方全放俺身上了。 俺给他当了一夜的褥子。 第二十九章：王小飞给俺大爷陪葬 俺就纳闷了，一块儿玩儿雪，一块儿睡马棚，怎么俺啥事儿都没有，王小飞却感冒了。 一大早起来他就开始咳嗽打喷嚏，俺跟着大伙准备送大爷出殡，也没顾得上给他找片药啥的。 死人出殡的最后一刻是要打开棺盖让所有亲友再看最后一眼的，而且还有个讲究，就算你心里再难受，也不能在这会儿哭出眼泪来，否则死者沾着谁的气息就能缠上谁。 棺材盖一开大伙就自动往前靠，没人出声儿没人哭，大娘跟仨孩子是不允许出来看的，就坐在屋里炕上偷着往外瞧。俺爸看了一眼转身蹲墙角去了，俺知道他是忍不住了，怎么说那也是从小光着屁股一块儿长大的亲哥。 俺跟王小飞站在棺材首，正好看见俺大爷的脸，青灰色的，眼窝深陷，干瘦干瘦的，听说是猝死的，估计是心脏不好，平时又不在意，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去了。管事儿的招招手示意关棺，几个有劲儿的小伙子一起发力就把棺盖抬起来了，眼看要落棺，王小飞连续三个大喷嚏就这么打出来了。俺眼看着俺大爷的脸上就多了些唾沫星子。 这可咋整，这是对死人的大不敬啊，再说这唾沫也是水，跟眼泪一个道理，按老家的规矩，这种情况的处理办法只有一个——陪葬。 这个陪葬不是说跟着一块儿埋土里，是要不尊敬死者的人在出殡的路上趴在棺材盖上，挡住死者因为被侮辱而产生的怨气，等棺材一进坟坑，撒点儿土意思意思，就把人拉上来。俺知道这是封建迷信，可有时候不光是迷信的问题，是习俗。 一院子的人都炸锅了，棺盖一落，管事儿的就比划这几个小伙子把王小飞抬上去，王小飞知道自己闯祸了，可他不知道这是要干啥，等趴到棺盖上他才知道害怕。 “黄河……这是要干啥？” “陪葬。”没等俺跟他解释呢，大粗绳子连同王小飞就一块儿绑在了棺材上，四根大木棒子一抬，吱呀一声，棺材起来了。 王小飞脸色煞白，嘴唇直哆嗦，张着手叫俺：“黄河……哥，救命啊，我不想陪葬，妈……救命啊……” 没人理他，大哥在前面扛幡引路，大娘被儿女扶着，一众人等都开始哇哇大哭，不哭不吉利。 当中哭得最响亮的莫过于王小飞，按跟在棺材旁边儿，听得真切看得真切，那可是真哭啊，眼泪哗哗地流，一边儿哭一边儿咳嗽，看着有点儿不忍心了，那没办法，谁让你这喷嚏早不打晚不打，这儿不打那儿不打，偏偏就在开着棺盖的时候往俺大爷的脸上打。 “黄河，你他妈的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是你弟弟啊呀！” “就算你是俺爸这会儿也得在上边儿趴着。”俺就成心不告诉你，你就拼命的嚎吧，就当替俺给俺大爷哭丧了。 俺家祖坟在后山，按规矩女眷和孩子不能看着死人下葬，就在山脚冲着棺材磕仨头，然后掉头回去。坟地里埋着俺太爷太奶，爷爷奶奶，还有俺妈。大爷的坟坑打在了爷爷奶奶边儿上。 棺材是直接进坑的，王小飞一见真要埋，疯了似的一边儿哭喊一边儿拿牙咬绳子想挣脱，俺实在是忍不住，这场合又不能乐出来，赶紧的跑到俺爸那让他撒土。 “爸，再不让他上来一会儿再把棺材掀翻了那可就真得陪葬了。” 俺爸按规矩锄起一铁锹黄土往王小飞身上撒，俺就看见王小飞的眼泪那事喷涌而出。 “叔……你可不能这样啊，咱们可都是一个户口本上的，怎么说我也是你儿子呐，叔……” 俺爸扑哧就乐了，俺赶紧跳到坑里扒拉王小飞身上的土。 “来，说声好听的我就给你解开。” “哥……你是我亲哥，只要你给我解开，回头我天天给你用嘴……” “得得得，”这话他也敢当着俺爸面儿说出来，“什么用嘴用手的，瞎说啥呢。” 王小飞都吓软了，解了绳子趴在棺材上不会动弹，俺连拖带抱的把他弄上来，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趴在地上哭啊，哭的这叫一个委屈。俺突然觉得他这会儿这么像李小欢被他欺负完了那样儿呢。 “行了，又不是真埋你，就是陪着入个土嘛。” “啥？不是真的？哇哇哇……黄河，你糊弄我！你他妈安的啥心，我都要吓死了，哇哇哇……” 埋完俺大爷，又给俺妈和俺爷爷奶奶烧了纸，俺爸站在俺妈坟前一直到下午太阳下山，回来的时候眼睛有点儿肿。 王小飞这么一折腾，感冒更严重了，不光咳嗽，还发上烧了。 这下可不得了，全村人都觉着俺大爷的怨气没压住，跑出来钻王小飞身上，要把他一块儿带走。 俺大娘赶紧找来村里的大仙儿给王小飞“做法”。这人都来了，不做不合适，就当看戏了，来着吧。 王小飞躺在冰凉的雪地上，周围点着一圈火，大仙儿拿着一杯黑乎乎的不知道啥“神水儿”绕着火圈一口一口的往王小飞身上喷，喷的他直闭眼睛。 “亲属过来一个。” 俺自然的进了火圈。 “手伸过来。”俺一伸手，一根针就扎破了中指。 “哎呀干啥？” “抹他脑门上，按住他。” 行，血抹他脑门上，俩脚俩手，按住了。 王小飞有点儿紧张。 “黄河，我要是真让你大爷附身了，那也是怨你。” “行，怨俺，今儿这场戏你就配合着演完吧，你要是不听这大仙儿的，全村人都得把你当鬼附身的怪物，指定打死你。” “哥呀，你们村儿是原始部落不？” “你说是就是吧。” 可这戏还是没演下去，王小飞一见大仙儿拿出几根手指长的大长针要往他身上扎的时候，一个高儿蹦起来就往屋里窜。 大仙儿招呼人就往出拖，王小飞蹬着腿一个劲儿的反抗啊。 “孩子，不把你大爷扎出来你就活不过明天了，赶紧过来老老实实的躺好。” “躺你大爷，老子没事儿也得让你扎死！” 大仙儿是谁呀，那是被全村人敬着的神仙，那是从来都说啥是啥的仙儿，让王小飞当这这么多人的面儿折了面子，那可不是小事儿。 于是大仙儿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毒舌了。 “这小伙子前生造孽太多，今生注定不能完满，他这辈子都没有儿孙绕膝，妻女服侍的命。” “我呸，你还真把自个儿当神仙啦，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 …… 王小飞侮辱了大仙儿，就是侮辱全村人的信仰，于是大娘开口赶人了。 俺爸啥也没说，王小飞的妈也好像没生气，毕竟这事儿真不怨王小飞。 走时候俺爸留下几万块钱，说以后有事儿上城里找俺们。 车到村口的时候，王小飞说他这辈子都不再上这儿来。 俺也一辈子不想回来了。 第三十章：鼻子被鬼咬了 一进腊月除了明子他们仨留在工地打更外，其他工人全都放假回家过年去了，活动房冬天根本没法住人，加上王小飞从俺老家回来感冒就一直不好，最后还是听了他妈的话，回家住去。 本来是三室的房子，王小飞他妈说过年了，怕来个亲戚朋友啥的没地方住，留下一间当客房，于是俺跟王小飞就住了一间。 第一天晚上俺洗完澡进屋就看见王小飞抱着枕头在那盘着腿坐着，见俺进来，拍拍身边儿说：“哥，我需要跟你谈谈。” 谈这个字能从王小飞嘴里说出来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可是俺俩有啥好谈的呀？ 行，谈就谈吧，俺坐过去，他往后退了退。 这是要干啥？ “我得跟你说明白咯，就是……那个事儿。” “哪个事儿？”怎么觉着他跟个小媳妇儿似的。 “在你大爷棺材上我说的那事儿。不算。” 俺回想，再回想。照着他的性格，那种情况下说的话到这现在还能记得的，指定是“用嘴”那事儿。这还用谈吗？别说用嘴了，就是用手，俺都不让他帮俺弄。他以为别人都跟他一样呢这事儿这么上心。 不过有时候他这种人还是要教训一下的。 “那可不行，要不是你那么说俺也不给你解开呀，你就跟着俺大爷一块儿长眠地下了。”俺一边儿铺床一边儿假装着挺正经。“你当时话是那么说的，俺都当真了。” “黄河，别给你脸不要啊，我当时就那么一说，你就当笑话一听，听完就忘。”他压着被子不起来。 “俺也不想当真，可这坟坑里说的话可不能反悔，要不死了的人会回来找你。”俺使劲儿的憋着不乐出来。 半天王小飞都没动静，抬头一看，人家一脸的纠结样儿啊，一看就像是在做啥重大决定。 最后他深吸一口气。枕头一扔。 “行，就他妈今儿晚上一回，你大爷的。” “俺大爷都死了你还骂他。” “老子骂的就是他，就是你大爷！”他伸手就把俺推倒了。 俺就围了个浴巾，他伸手就去扯。 别呀，俺可没想来真的。 “停停停，俺跟你闹玩儿呢……” 俺往后一躲，他往前一扑，俩人直接滚床下去了。 “黄河，我操你妈的，你他妈耍我。” 挥着拳头那就是要揍啊…… 俺抬手要挡，突然想起来这是俺爸他妈的家啊，于是…… “阿姨，你儿子打人啦……” 卧室门就开了，他妈俺爸站在门口往里望。 王小飞举着拳头骑着俺，俺一脸无辜的躺在地上捂着脸。 明摆着这是要打人呢。他妈当场就急了。 “小飞你这是干啥，有话好好说啊，黄河是你哥呀。” 俺爸啥也没说，他也不能说啥，毕竟王小飞是他媳妇的儿子。伸头看看俺没啥事儿，转身出去了。 “阿姨~~~”俺头一回用这么委屈的语气叫王小飞他妈，于是王小飞冲着俺就做呕吐状。 “我跟我哥感情好，闹着玩儿呢。” …… 大半夜的俺憋醒了，开灯一看，好家伙，王小飞巴掌盖在俺脸上，把俺鼻子嘴堵个严实，俺费了半天劲儿才找着他脑袋，在俺肚子上躺着呢。两条腿耷拉在床沿上。另一只手握着俺脚。 这是啥睡姿呀。俺从小到大就没见过这么睡觉的人。 “王小飞你起来。”使劲儿推了他两下也没动静，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俺下床绕到他那边儿，把他腿搬上来，再转回来上床，拖着他脑袋往枕头上放。 这要是以后结了婚，媳妇要是没点儿劲头的，还真是整不了他。 整好枕头刚要把脑袋往下放，人家俩手就攀上来了，确切的说是掐上来了。掐着俺肩膀。嘴里嘟嘟囔囔。 俺把耳朵贴到他嘴上，终于是听明白了。 “我操你大爷的，耍我，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姓黄的……” 好吧…… 俺从地上捡起他的袜子，团成一团冲着他嘴就塞过去，眼看就碰到嘴唇了，不知咋的就突然想起那天他拿这张嘴给俺KJ来着，打了个机灵，最后把他身上穿着的小内裤扒下来，团吧团吧就塞他嘴里了。 从塞内裤到关灯躺下闭眼，俺用了三秒钟。 所以王小飞咳嗽着醒过来看到的是沉睡的俺。 半天也没动静，俺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看他。 王小飞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眼神迷离，精神恍惚。 手里拿着内裤，看看他自己的果体，又回头看看俺。 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一口咬上了俺的鼻子。 “啊……” 午夜尖叫。 咬完人家咣当躺下接着睡，俺捂着鼻子在那哀嚎。 早上俺还没醒呢，就听见王小飞在那哈哈大笑。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黄河，你让鬼咬了吧？啊哈哈哈哈……” 是，俺是让鬼咬了，就是让你这个倒霉鬼咬了。自打遇见你，俺就没遇着好事儿。 鼻子没破，就是有个通红的牙印儿，吃饭的时候王小飞他妈问是他儿子给咬的不，俺点头。 王小飞死活不承认，你再犟嘴也白搭，不是你咬的难不成是他俩咬的？二老也没说啥，反正都默认了。 最后估计王小飞自己也默认了，只能是他咬的呀，吃了饭就把俺拉屋里。 “你说，俺是咋咬的你鼻子？” 于是俺娓娓道来…… 王小飞的表情从一脸正气变成纠结的麻花，又变成一个“囧”，最后脑袋扎在床被里，装死。 他绝对不会说对不起抱歉之类的话，但是俺看出来他的诚意了，白天出去买年货，他妈手里提了五颗大白菜他都不帮忙，非争着抢着帮俺拎鱼，回了家他妈不但没生气，反而挺高兴的。 “你们哥俩感情好，我再多拿五颗白菜也乐意。” 俺顿时深感内疚。 第三十一章：败家子王小飞以及伟大的刘军师傅 腊月二十，一家四口去商场。 路上太堵车，离得又不远，干脆就溜达着去了。 二老心情都不错，看这看那的，俺跟王小飞在后边儿跟着，当拎包的。后来俺爸见俺俩兴致不高，就掏出一张商场的购物卡说你们俩自己看着买，中午在外边儿吃点儿，晚上早点儿回家。 王小飞拿过卡一看：“我操，一万。” 一万块能买多少衣服啊，这回俺俩都美了。就可劲儿的往名牌店里钻。 王小飞相中的衣服俺只能用俩字形容——神奇。 那是能穿出去的衣服吗？乞丐裤俺可以接受，冬天买夏天的衣服俺也可以理解，可这大腿根露出的内裤和身后屁兜掏空是怎么回事？这上衣透明是怎么回事？ “好看不？”他还站在镜子前美呢。 “好看，能去坐台了。” 结果他一赌气一件没买。 转了两圈最后他说要不你给我挑，我瞅瞅你能看上啥样的。 当时俺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好像突然找到了当大哥的感觉。 于是俺就拉着他的胳膊一间一间的进，一件一件的试。 最后俺十分满意的看着俺的杰作。 王小飞站在镜子前看他自己。 “黄河，这是我吗？” “是你。” “行，你还真有两下子。其实我也挺斯文挺儒雅的是不？” “恩，是。”是个屁。 其实也没啥特别的，就一条正经八百的牛仔裤，一件卡其色袖口带毛的长外套，还有一件粉红色格子衫，总体感觉有点儿英伦风。 俺俩都买完才花了三千多，中午吃饭俺说想去吃牛肉板面，王小飞一巴掌拍俺后脑勺上说黄河你咋这么丢人现眼呢，穿著名牌去吃牛肉板面啊？于是俺俩去了商场楼上的西餐厅。 餐厅里很安静，进去的时候正在放那首《my heart will go on》，正是中午吃饭时间，人也挺多，俺俩拎着换下来的旧衣服坐在靠窗户的一个二人桌上。 服务员长得那叫一个漂亮。拿着菜单问俺俩想吃啥。 王小飞第一句就问人家，在这吃饭能刷楼下的卡吗？ “能的先生，我们和楼下商场是一家公司。” 王小飞袖子一撸，拿过菜单就“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快点儿，饿了。” “先生……可是……您点的这些都是酒……” 旁边儿有几桌人看着俺们就乐。不过毕竟来这种地方吃饭的人还都比较有素质，没人乐出声。 俺接过菜单一看，一整页都是红酒。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找了个价位还算过的去的，点了两杯。 吃的呢？俺就知道西餐厅里能吃牛排。还听说七成熟的牛排最好吃。 “七成熟的黑椒牛排两份。” “啥？啥玩儿意？” “先生，这位先生点的是七成熟的黑椒牛排。”服务员一边儿说一边儿写。 “有别的牌子吗，这个牌子不怎么好吃。” 俺没能理解他的意思。啥叫别的牌子的？ “先生，我们这里的牛肉都是美国进口的小牛肉。” “我没说牛肉打哪来的，我说我不要七成熟牌的，换一个。” 俺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小飞，你就等着吃就行了。服务员，就按我说的，谢谢。”好吧，俺要镇定。 俺看见服务员的背影在一颤一颤的，周围有些许喷饭的声音。 等着的空王小飞在那研究他这身衣服，俺就观察周围吃饭的人，确切的说不是看人，是看人家怎么用刀叉。 所以等牛排上来俺镇定自若的拿起刀叉开始切。 王小飞拿着刀叉换来换去，切来切去…… 俺吃到第一口，他在切，俺吃了一半，他还在切…… “我操，老子人都砍得了，就不心切不了你！”拿着刀就啪啪的砍上了。 “你别砍了。俺给你切。” “不行，老子自己切。” 眼看俺就吃完了。他有点儿急了，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低着头扫了扫周围，见没人看着他，伸手抓起那块儿被切得体无完肤的牛排就塞进了嘴…… 王小飞的嘴真的不大，可那么大一块儿牛排他生生就全都塞进了嘴里。 俺不得不佩服他。 他想嚼，嚼不动，想咽又咽不下去，噎得眼泪都下来了。 “不行咱吐出来吧，俺给你切。” 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一片肉又回到了盘子里。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俺受着一众嘲笑的目光，切着沾满了王小飞口水的牛排，他趴在桌子上使劲儿的咳嗽。 这是吃饭吗，都快要命了。 王小飞去前台结账的时候，西餐厅音乐改放花儿乐队《穷开心》了。 他拿着剩下五千多块的购物卡在商场地下室的超市里晃悠，见了啥都想买。 推车上的东西一边儿走一边儿掉。他在前边儿放，俺就在后边儿拣。 等在收款台结完帐俺回头一看，一大长排在俺身后，一个个的又是抱怨又是吃惊的纠结眼神…… 打个车后备箱都塞满了。 “你就是个败家子。有多少钱都不够你花的。”幸亏俺那几万块钱他不知道。 “小沈阳不说了吗，人生最痛苦的事儿是啥？人死了，钱没花了。” “赵本山还说了呢，人生最痛苦的事儿就是人活着，钱没了。” 正在那掰扯呢，司机师傅突然来了一句：“呦，这刘军师傅又救人了。” 广播里可不是正说着呢。 “刘军师傅奋不顾身的跳下站台，一把推开了小伙子，自己却被火车撞飞了三米多。幸亏火车已经减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刘军师傅腰被撞伤，目前正在市医院住院治疗，听说电视台记者正在赶往医院途中，我们也派出了记者，稍后为您现场直播……” “你看看，谁说现在没好人了，咱们刘军师傅就是个大好人，真是给出租车司机长脸啊。”那司机美得直按喇叭。 “王小飞，咱们应该去看看刘军。”俺拍拍他的肩膀。 “我操，那还用你说，慰问英雄那多光荣啊。司机，快点儿去市医院，咱去看看伟大的刘军师傅。” 你是要去看人，还是要去上电视啊。 第三十二章：王小飞如愿以偿上电视了 刘军病房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全都是记者跟摄像的，王小飞一见真有采访的，提溜着好几大袋子东西就往前冲。 “来来来，大伙儿让让，我是来看我兄弟的……”可劲儿的往记者堆里扎。 没人理他，摄像的隔着门玻璃可劲儿的拍，记者也拼命的往里看，这病房里难道是出啥事儿了？ 俺翘着脚尖儿，从一堆人头的缝隙里看到了真相…… 小彭俩手掐着刘军儿的脖子，一边儿掐一边儿说着啥，他们儿子站在边儿上哇哇哭。 这是干啥？谋杀亲夫啊。这帮无良记者啊，都这样了还不说冲进去救人，还拍什么拍。 俺赶紧冲医生要来钥匙，王小飞推开一众记者，咔哒，门开了。 “你个混蛋，当什么好人，你要是死咯我就鞭你尸，让孩子吃你肉，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 刘军师傅满脸通红，一句话不说，就让段彭掐着。刘小乐一边儿哭一边儿喊：“爸爸，你要把妈妈掐死啦……我就没妈妈啦……爸爸……别掐啦……” 拍照的咔咔的拍，录像的扛着相机各个角度的录，俺站在边儿上不知道咋办，回头想找王小飞，一看，人家抱着李小乐给擦眼泪呢。 “你先别管孩子，赶紧救人吧。” “让他掐，我就不信他真能把人掐死。” 王小飞这句话说得声儿挺大，估计是故意说给段彭听的，记者们当然也听见了，都频频点头，也是，哪有掐死自己老公的道理？ 你别说，这句话还真管事儿了。段彭松手了。 “小彭你就别生气了……”刘军一阵咳嗽之后扯着小彭的衣角说。 记者一见刘军能说话了全都来劲了，段彭往病床前一站，双手叉腰，明摆着拒绝采访。 王小飞把孩子揣到俺怀里就过去了。 “我兄弟身体不舒服，有啥事儿问我问我。我全都知道。”冲着人家摄像的就摆姿势。 后来连续两天，王小飞哪都没去，就坐在客厅里看本市新闻，从早到晚的盯着电视，就连中间去厕所都让俺替他盯着，终于在第三天午间新闻里看到他自己了，当时俺们正在吃饭，他端着碗坐在沙发里，突然怪叫一声：“哎！我我我……” 他妈以为咋了，赶紧过去看。俺一猜就知道是新闻播了。可这新闻还是新闻吗，都两天了，新的也成旧的了。 全家人坐在那就看。 整个新闻半个小时，有十分钟是回顾刘军师傅做过的好事儿得过的奖，有十分钟在说刘军和段彭的感情坚如磐石，最后十分钟就是王小飞在那唾沫横飞的说此次的火车站救人事件。 俺就觉得王小飞特别神奇，明明只是在出租车上听了那么一段，他就能说成他是在现场看见的那么详细，就连当时火车司机的表情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 新闻播完了，俺爸来了句：“同性恋也有好人？” 王小飞他妈也来了句：“现在怎么到处都是同性恋呢？咱们都跟不上社会发展了。” 俺跟王小飞对视一眼，谁也没说啥，吃完饭王小飞偷着跟俺说改天请人夫夫俩来家里吃顿饭。 俺觉得他这是因为上了电视想要对人家表示感谢。 接下来一周的全市新闻都在播这件事儿，后来俺弄明白了，城市太小，新闻太少，每周一更新，更新一次播一周。 王小飞美坏了，天天就等着看他自个儿，有时候说哎呀我这头发长长了还挺帅的是不黄河？有时候又说妈呀我那天买的衣服太好看了。 到了周日他终于要淡出全市人民的视线了，一大早还没起床他就拉着俺胳膊说哥哥呀我就要被人遗忘了，你不安慰我一下吗？ 俺说行啊你说吧，怎么安慰你。 他说你让我亲一口。俺一脚把他踹床下去了。 等他从床下爬上来，脸就从灰太狼变成了小灰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拽着俺睡衣就抹。 “哥哥，你看人家刘军，都让老婆掐成那样了还知道求他别生气，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呜呜呜……” 这有可比性吗，人家是两口子，人家刘军是各种模范，那肯定也是模范丈夫。 “俺肯定能对俺媳妇好。” “那你要是当俺媳妇俺也对你好。” “你别学俺说话，俺是你哥，不是你媳妇。” “你又不是俺亲哥，咱俩没有血缘关系。” “咱俩在一个户口本上。” “那不正好吗，都不用结婚直接成一家的了。” 俺无语，王小飞果真是一个神奇的人。 大年三十晚上全家等着看赵本山，可赵本山没来，李玉刚来了。 王小飞他妈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王小飞说这姑娘也太俊了，俺说真漂亮，俺要找个这样的媳妇，俺爸说这是男的。 年夜饭一家人都喝了很多酒，俺知道大家都高兴，虽然不是亲的，但是毕竟，凑成了一家子，有爹妈，有兄弟，也是个家。 俺爸喝多了，跟王小飞他妈先睡了。 俺跟王小飞也喝了不少，喝完跑到阳台上看烟花。 看着看着俺就想起奶奶了。农村过年都放二踢脚，没人舍得钱买烟花，奶奶知道俺稀罕这玩意儿，一到快过年就掏出她的花手绢，打开一层又一层，拿出几张零钱给俺买烟花，那时候手里拿着点的烟花五毛钱一只，俺就买十只，从三十晚上放到大年初五，专门上人多地方点去，平时说俺是霉星不跟俺玩儿的孩子都围着俺看。从那会儿俺就发誓，长大一定赚钱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可还没等俺赚钱，奶奶就没了。 俺也不知道咋的就哭了，还越哭越厉害，这么多年除了奶奶死时候哭过一回，就再也没掉过眼泪。 王小飞站在边上看着俺，俺转头看他，眼泪比俺还多。 “你哭啥？”俺过去给他抹鼻涕。 “你又哭啥？”他抬手给俺擦眼泪。 “没事儿。” “我也没事儿。” 然后俺们俩又开始乐，站在阳台上使劲儿的乐，乐到肚子疼，乐到眼泪又流出来了。 再然后俺记得王小飞的脸一下子变大了。俺忘了他是不是亲了俺。就记得他扶俺回屋睡觉的路上俺舔了舔嘴唇，尝到白酒味儿。 俺记得俺只喝了一瓶啤酒。 第三十三章：王小飞他爸出来了 俺还保持着在农村的习惯，大年初一早早起来煮饺子。 饺子是年三十下午的大伙一块儿包的，除夕夜吃一半，初一早上再吃一半。王小飞不会包，俺教了他十多遍才勉强包出个包子不像包子饺子不像饺子的东西来。 他们仨还在睡，饺子已经煮熟了。 敲了俺爹王小飞他妈的门就回去折腾王小飞。 其实是有点儿早，但是这是习俗啊，不能变。 俺先后使用了排山倒海、降龙十八掌、九阴白骨爪，都没能降服王小飞。 最后无奈，用了一招情意绵绵外加美男计。 “王小飞，你要是起床，我就让你亲一口。”俺是准备等他起床了就赖账。 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勾勾手指。 俺过去了。 他一个鲤鱼打挺就把俺按住了，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速度就把他嘴唇贴到了俺嘴唇上。 “先兑现，再起床。要不有人会耍赖。” 俺站在他身后真想再给他来一招佛山无影脚。 三个人坐在饭桌前，双眼模糊，精神恍惚。都没睡醒呢。 俺提溜起王小飞跟俺并排站着，告诉他要拜年，让他跟着俺做。 俺站在俺爸边儿上，九十度鞠躬。 “爸过年好。” 王小飞迷迷糊糊的就鞠躬。“爸过年好。” 俺又转到王小飞他妈身边儿。 “阿姨过年好。” 王小飞也跟着俺转过来，“阿姨过年好。” 本来俺以为他管俺爸叫爸是他想开了，可等他一管他妈叫阿姨俺算是明白了——还是没睡醒。 先是俺爸乐了。后来王小飞他妈一巴掌掳王小飞后脑勺了，“傻儿子，快醒醒。” 吃晚饭俺爸王小飞他妈回屋补觉，王小飞没回屋，直接在沙发上就又睡着了。 俺坐在他旁边儿看晚会重播，看着看着眼睛就转移到他嘴上了。 怎么他老是亲俺呢？难道是俺对他好让他喜欢上俺了？ 他想跟俺……搞对象？ 俺全身起鸡皮疙瘩。那哪行，这可是俺弟弟啊。虽说不是亲的，那名义上他也是俺弟。这不是……这不是乱仑吗？一想到这俩字儿俺打了个哆嗦。赶紧看电视。 明子他们来的时候十点多，一个个穿的跟学生似的，要多清纯有多清纯。这都是俺跟王小飞买完衣服他又领着这三孩子去挑的，说穿成这样像有文化的。 王小飞在卫生间洗澡。洗完让俺给他拿内衣。 俺站在卫生间门口把手伸进去给他递衣服，他从里边儿一把就把俺拽进去了。 进去之前俺看了一眼沙发上坐着这仨孩子，他们的表情告诉俺，在他们心里，俺又被他们大哥临幸了。 王小飞正擦身上的水。也没抬头，语气倒是挺低调的。 “我早上管你爸叫爸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叫。” “俺知道。”俺都不管他妈叫妈，他的心情俺也能理解。 “我是想让你跟你爸说明白喽。不想让他误会。” “行。”俺不会去说的。 说是出去玩儿，大年初一的大街上没啥人，商店啥的也都关门了，大型的商场还开着几家，王小飞冲俺要上次没花完的卡。给三个孩子买了些吃的用的，又买了些婴儿用品。 “老大，难道大哥大……有了？” “恩，”他瞄俺肚子，“俩月了。” 俺差点儿没趴地上。 “王小飞你可别瞎说，明明是你自己有了，说俺干啥。” 晃晃悠悠就到了下午，一个个饿的饥肠辘辘，随便找了家还营业的饭店就进去了。 进饭店刚坐下俺就发现王小飞不对劲，眼睛老往一个地方瞟，顺着他目光看过去，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短寸头，穿着过时的衣裳，坐在饭店一角大吃特吃。 “你认识吗，那人？” 估计是被人盯着有感觉，那人抬头往俺们这边儿看。 王小飞腾地站起来就往外走。 俺们四个一看不对头赶紧跟上，刚到门口，那人过来把王小飞拦住了。 “怎么着？混的不赖呀。”他一伸胳膊，露出手腕上一大片刺青，顺着袖口往里延伸，像是一条龙，不知道有多长。 “咱俩没关系了。”王小飞看都不看那人，扭着头又要往外走，那人也跟着出来了。 里边儿跑出个服务员，冲着那人说先生您还没付钱呢。 那人拍拍王小飞的肩膀，说了句：“老子没钱，我儿子可是大款，冲我儿子要。” 俺们四个人全都愣了。这就是王小飞的爸爸？他出狱了？ 王小飞掏出钱包，把所有钱都拿出来扔给了他爸。 “咱俩没关系了！”他重复的咬牙切齿，看那样恨不得把他爸吃了。 “我操，长能耐了是不？” 他爸一拳头就打他脸上了，接着就是拳打脚踢。 俺们四个赶紧上前去拦，王小飞还是被打的鼻青脸肿。 整个过程他都没反抗，就那么蜷缩在地上受着。 俺看那仨孩子扯住了他爸，赶紧拉上王小飞就跑，跑出老远见明子他们也追上来了，王小飞他爸站在原地数钱呢。 王小飞拿手背擦擦嘴角的血，跟明子说你们先回去吧。 “你没事儿吧？” 他在前边儿走，俺在后边儿跟着，径直进了一条胡同。 等他转过头，俺才发现他哭了。 “他妈的大年初一的真晦气，肩膀借用一下。” 然后他啥都没再说，趴在俺肩膀上静静的抽泣，就跟李小欢受了委屈时候哭得一样一样的。 俺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儿，他俩手抱着俺腰，一哭就是半个小时。 俺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爸爸。王小飞头二十年到底是咋过的？ 第三十四章：再二的人也有脆弱的时候 王小飞没跟他妈说他爸出来了，回家就跟没事儿似的，俺爸问俺他脸是咋整的，俺说路上遇见小偷偷俺钱包王小飞跟他打起来了。俺知道俺爸肯定不信。 大年初三，王小飞跟俺爸要了车钥匙说要去看李小欢，但是他没有驾照。 俺更没有。 俺爸说了，只要上路不出事儿，别遇着查证的，躲着交警走，应该没事儿。 俺说王小飞俺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坐你开的车呢。他说有本事你自己开，俺发誓过了大年初五俺就去学开车。 车是奥迪A6，性能啥的俺不懂，但是俺知道名牌儿车肯定是好车，王小飞一路都没低下80迈，撒着欢儿的往前开，俺这一路心都在嗓子眼儿提着。 俺进院儿的时候李小欢小盆友穿着一身龙宝宝的衣服，带着一个有俩龙角的小帽子，站在台阶上撒尿，一看见俺俩进院，撒着尿就往前跑。 “猪猪……” “别动！停下……”王小飞站在三米开外冲着李小欢就嚷，“尿完再过来。” “哦。” 于是李小欢接着撒尿。 之前打过招呼，李家人早都把午饭准备好了，李小欢他爸还是一瘸一拐的，但是看精神好多了。 吃饭的时候李小欢非要坐在俺腿上让俺喂，王小飞不识趣，非要抢着抱，孩子不乐意了，手里的勺子带着饭粒啪叽就落在他脑门上，打完了他还在俺怀里蹦跶，踩得俺腿都疼了，但是心里真是高兴，过这么长时间这孩子还这么贴俺，真是没白疼。 李小欢他爷爷那不是一般的能劝酒，俺左拦右挡一个劲儿的说他得开车，结果王小飞还是喝多了，俺坚决说不会喝，还是被灌了半杯白酒。 无奈之下只能住在了李家。 李小欢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加上李小欢住在一屋，俺跟王小飞住对面那间。 王小飞喝的有点多，加上没睡惯土炕，死活睡不着，睡不着你就眯着吧，他还非要跟俺说话。 “你别睡啊，你敢睡着我QJ你。” 俺已经晕晕乎乎睁不开眼了。 “我在监狱的时候就QJ过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娘们唧唧的杀人犯，你信不……哈哈，哈哈哈哈……我爸就按着我，扒光我的衣服，把我往那人身上推……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我才19，他说我不像他儿子，说我窝囊，他说他没有不敢干的事儿，让我将来跟他一样……哼，跟他一样……黄河，你知道不……那人被我爸的狗腿子按在地上……他使劲儿的求我……我还是把他给上了……真的，我的头一回，就让我爸强逼着给了一个杀人犯……你说我厉害不？啊？我厉不厉害？你他妈说话呀？” 俺已经清醒了，睁着眼睛想象当时的场景，有点儿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翻身趴到俺身边儿看着俺。 “你是觉得我不是好人不？我真不是好人，我捅过人，抢过钱，还QJ过男人……呵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得下地狱啊黄河？这么多年……”他哽咽了一下，“这么多年……我他妈让他毁了……那人是我爸！我爸把我毁了……” 俺心里一阵发酸，伸手就把他搂怀里了。 “行了，以前的事儿就让他过去吧，现在不是挺好的吗。”现在有爸妈，有哥哥，有家，这也是俺曾经梦寐以求过的东西呀。 “过不去……过不去，哥，他出来了，他不可能让我过的舒坦……哥……哥……我难受……” 他整个脸都埋在俺脖子里，呜呜咽咽的叫着哥。这是俺头一回见到这样的王小飞，脆弱得好像找不着家的小娃。 “行了，睡吧，哥在这儿呢。”俺拍拍他后背，把手放在他头上，他头发不硬，摸着像李小欢的。 他抬起头，满脸眼泪，盯着俺看了半天。 “咋了？” “黄河，我能亲你不？” 俺有一瞬间想到他刚才是故意装出来就为了有理由亲俺，可低头看见他喝的通红的脸和眼睛里透出那种挣扎的目光，着魔了似的就把自己嘴唇送上去了。 俺亲了他眼睛。 他凑过来，亲上了俺嘴唇。 灼热的气息带着酒气进入嘴里，王小飞亲的很用力，似乎在寻求安慰，俺闭着眼，试着回吻他。这是俺第一次主动亲别人，怎么亲还是跟王小飞学的。 他俩手抓着俺肩膀，眼泪就那么滴在了俺眼睛里。 俺有一瞬间脑袋空白了。 他心里到底还有多少事儿是俺不知道的呢。 “哥……” “哎。” “哥……” “啊？” “你要是敢不管我，我就强。奸你。” “额……行，俺管你。” 他就那么抱着俺睡着了，看着他哭的通红的鼻子，心里一阵阵的酸。 不知道咋的，俺心里好像突然多了点儿啥。 早上起来头疼的不行，王小飞指着自己肿的跟桃子似的眼睛闻俺这是咋弄的？ “这不是你自己哭的吗。” “你放屁，我王小飞堂堂男子汉，啥时候哭过，指定是你给我打的。” “你打俺一下试试，看能打成这样不？” 俺把脸送过去，谁想他真的就一拳挥过来了，拳头停在俺嘴边儿，他指着俺嘴唇问：“这咋也肿了？你自己打的？” “你别装糊涂王小飞。”睡一觉就啥都想不起来了？ “是……我亲的？” “我自己反正不能亲。” “哎呀真他妈的，想不起来了。” 感情这便宜还白让他占了。 第三十五章：咱俩 太近了 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李小欢的家，王小飞使劲儿睁着那俩大桃子眼睛开车。 一进市区就让交警给揽住了，主要是人家不能不拦，这车速也太快点儿，俺坐在副驾驶上眼看着一辆辆车被甩在身后，吓得冷汗直流。 人家交警一招手，两辆警车就在前边儿五百米处拦住了。王小飞踩着刹车问俺咋办。 “不赖。”俺这跳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可以落到肚子里了。 人家交警往你车前一站，抬手就敬礼。 王小飞打开车门探出头笑嘻嘻的冲人家喊了句：“警察叔叔！” 交警顿时脸黑了，人家二十多岁，比你大不了多少吧？ “先生你好，你超速驾驶了，请出示驾照。” “行。” 行？他有吗就行？ 王小飞敞开车门，故意大嗓门的问俺：“我驾照呢，赶紧拿出来给警察叔叔看看。” 你驾照问俺要？ “啥？” 一抬头正看见他冲俺眨巴眼睛：“走时候我不是说驾照在床头柜里让你给我装上吗，拿来。” 伸手冲俺要。 “哦~~~~哎呀，俺忘拿了，还在咱家床头柜里呢。” “两位下车吧。” 下车吧。 王小飞拉着那交警掏出一包烟往人手里塞。 “你看今儿赶巧了，我哥忘了给我拿驾照了，大哥你就通融通融，让我们走得了。” “不行，必须出示驾照，否则按无证驾驶处理。”警察把烟推回去了。 俺又走上去跟人家解释，解释的俺自己都相信王小飞的驾照是让俺落在家里了。 可人家警#察就是要驾照。 最后王小飞脸上终于出现了不耐烦的表情，俺知道这是要用杀手锏啊，趁着他还没发招，赶紧进车里躲着。 扒着车窗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那讲故事。 “警察同志，你看我这眼睛，昨晚上我一直在哭……” “为啥要哭？” “车上坐着那个，不是我哥，那是我对象，我求了我爸一晚上让他答应我们俩在一块儿，他死活不同意，还要比我跟一个比我大好几岁的丑八怪女人结婚，所以我一大早偷了他的车，带上我对象就跑，我俩这是……要私奔呢，您跟这儿一拦，一会儿我家里人要是追上来我非得让我爸打死不可，警#察同志，你就看在我们俩不容易的份儿上，赶紧让我们走吧，我感激你一辈子。” 俺坐在车里使劲儿憋着不乐出来，那警#察看了俺一眼，进了一辆警车，跟里面的人商量去了。 不一会儿警车开到俺们跟前来了。 “私奔就更不能无证驾驶了，万一出点儿啥事儿更不好。这么着吧，你俩想上哪，让我同事送你们去，你们这车得留下，等你家人追上来让他们开回去。” 俺差点儿从车上栽下来。还有这样的警#察？ 王小飞苦着脸回来了。 “咋整，扣车还不如扣分罚钱。” “要不给俺爸打电话吧。” “不行。”俺知道他还是有些怵俺爸的。“除非……” “啥？” “除非你说车是你开的。” 俺就知道他没啥好主意。可关键是俺不会开车。说了俺爸也不信啊。 人家王小飞更牛。上前老老实实跟人家警察叔叔那收了罚单，分也扣了。他硬把那盒烟塞给另一个交警，说拿着罚单回市里交罚款。 车是开走了，没回家也没去交罚款，王小飞把车开到一条平时没什么车走的路，让俺坐到驾驶座上。 “我教你开车，一会儿你开着回去。” 这是要速成啊。 他把车打着火让俺把着方向盘松脚，俺使劲儿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边儿一棵树就要撞上。 “啊……王小飞，不行不行，俺不学了……” 最后只能王小飞俺俩一块儿坐在驾驶座上，他坐在俺身后拉着俺手把着方向盘，脚控制着俺脚轻轻放在油门和刹车上。 俺莫名的就紧张了，从外边儿看简直就是俺坐在他怀里了。 他头往前倾，搭在俺肩膀上，在俺耳朵边儿说要领。 俺就觉着他嘴唇就要碰到俺耳朵了，就想起来昨晚上他哭着亲俺的感觉。 于是俺脸就红了。 车终于走了直线，俺一高兴就回头冲他乐，还有点儿肿的嘴唇就磕到了他呲着的牙。 他点了刹车。合上嘴，俺俩接吻了。 俺心里使劲儿的喊：“快松开，他是你弟弟。他是男的……” 可身体不受控制的就往后靠。他低头看着俺，俺闭上了眼睛。 俺发誓这个吻俺是享受的，因为王小飞的吻技的确很高。等俺意识到抵着俺后腰的是小王小飞的时候，俺没由来的心跳加速了。 完了。俺在心里疾呼，俺这是咋了？王小飞个不要脸的，男女他都行，可俺还是处男啊……难道俺一大好男青年，被他变成同性恋了？ 小王小飞很是精神的抵着俺的后腰，俺睁开眼，看到王小飞眼神迷离，表情那叫一个色…… 见俺没啥反应，他把手伸进了俺的衣领…… 俺就奇怪了俺也是男的，你伸手进来摸啥？ 他手停在了俺的心口位置。俺那一颗年轻有力怦怦直跳的小心脏就在他手心里。 “哥，想玩儿车震？” 玩儿你大爷脑袋。 俺一把推开他，心跳一百八的跳到了副驾驶。 “你先勾引我！”他倒还有理了。 “俺……俺……俺不是同性恋。” “我呸，该干的都干了，就差最后一步了……再说，我也不是啊。还不是你勾引的。” 他嘀嘀咕咕没大声说出来，俺还是听见了。心里一阵恼火，抬手就给了他一拳。 他捂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俺，俺低着头，心里乱七八糟。 可不是，俺不是，他也不是，那这亲来亲去，撸来撸去的是干啥呢。 “凭啥打我？” 凭啥打他，明明是俺自己鬼迷心窍了。 “咱俩……太近了。” 兄弟之间，再好也不能这样。 第三十六章：可怕的王小飞的爸 自打这一拳，俺不跟王小飞说话了。 车扣分的事儿俺没帮他揽下来，俺爸也没说啥，就说让王小飞先教教俺，等过了正月让俺俩一块儿去考驾照。 俺没用王小飞教，自己报了驾校。 从正月初十开始，早上吃完饭就去练车，晚上吃饭再回来，也不知道他白天都干啥，晚上还住一屋，他还玩儿俺的电脑，开始他还跟俺说句话啥的，后来发现俺不理他，就没再开过口。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 晚上俺洗完澡出来，他从外边儿回来，满身酒气，一把把俺推到床上，一拳头打在俺嘴角。 “你打我的，我得还回来。”俺觉着嘴角生疼，嘴里有咸味儿。 没等起来，他又一拳，送俺肚子上了。 “这拳是我要问你，凭他妈啥不理我？” 俺心里严重的委屈，蜷在床上捂着肚子冲着他喊：“俺他妈就不愿意理你。” 再跟你胡闹，俺就变成同性恋了。 “我操，”他跳上床一个不咋标准的擒拿，把俺反身压在身下，“你再说一遍！” “俺就不愿意理你！”俺回头冲他喊。 脸都快贴着脸了，俺才发现他眼眶、鬓角、嘴角到处都是伤，脖子里，胳膊上，青青紫紫一块儿一块儿的。 难怪他今儿犯病似的，这是咋了？ “你……” 他捂着脸躺俺边儿上了。 俺拉开他棉服拉链，掀起衬衣一看，满身都是伤，明显是被人拳打脚踢了。 “你这是……你爸又打你了？” “你他妈凭啥不理我？”他闭着眼睛在那嘟囔，“你都不理我……谁还把我当人看？” 他能说出这种话俺真没想到，原来王小飞这么自卑。顿时觉的这一个星期没理他就像犯了啥罪，心一下软了。 不敢跟俺爸他妈说，偷着出去拿了医药箱。 给他脱衬衣的时候他一个劲儿的喊疼。 能不疼吗，破的地方血干了，把衣服粘在伤口上扯不下来。 俺拿酒精棉签一点儿一点儿的给他沾湿，再慢慢撕下来。 他坐都有点儿坐不住了，俺从前边儿抱着他，往他后背上抹碘伏。 “黄河……哥……你说……我是他亲儿子吗？他为啥要这样？”他瘫在俺身上，说话带着哭腔。 “以后躲着点儿。”俺能说啥。 “往哪躲？他都找着咱家了……” 俺心里一沉，觉着这事儿得跟大人说了，他爸这么狠的人，说不定干出点儿啥事儿来。 给他脱裤子的时候俺差点儿哭出来。俩膝盖都血肉模糊的，不知道是跪的还是踢的。 “王小飞……忍着点儿啊。” 碘伏沾着伤处的时候他疼得哇哇叫，俩手攥的俺胳膊生疼。 都处理完了半夜一点多，腿上胳膊上都包上了纱布。 王小飞精神状态挺不好的，给俺感觉好像一碰他就能碎似的。他抓着俺胳膊蜷缩着，脑袋扎在俺胸口。 俺知道他没睡，他疼得睡不着。 “他咋找着你的？” “广场有人表演，我就过去看，他在人群里看见我了，人太多跑不出去，他上来就打……那么多人看着，没人管我……他让我给他跪着……” “你不反抗吗？” 俺有些奇怪，为啥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的王小飞就不知道在他爸面前保护自己？ 他颤了一下，说睡吧，翻身背对着俺没再说话。 俺睡不踏实，做梦梦见王小飞他爸拿着一把刀追着王小飞要砍，俺挡在王小飞前面，看着刀扎在自己肚子上，血哗哗的往外流，一下子惊醒了。 外边儿还没亮，王小飞窝在俺怀里，皱着眉头，看样子也睡得不怎么好。 俺抚着他后脑勺，心里乱七八糟的理不清出。 俺心疼他，但是俺不知道这心疼到底是哥哥对弟弟的，还是俺……真的对他有其他想法。 俺现在只后悔没谈过恋爱，要不就能知道这种时候亲情和爱情的区别。 想俺也是生长在二十一世纪的小青年，虽说不追时尚不赶时髦，可电视电影还是看得不少，电视剧里男女爱来爱去的也知道不少，可咋就没有演俩男的的呢，俺不懂还能借鉴借鉴啥的。 然后俺就看到了放在床头柜的电脑。 不搜不知道，一搜一大跳，不是没有啊，是俺根本不知道有。 翻了半天最后点开了《蓝宇》，主要是俺知道这俩主演。 昏暗的镜头下，剧情发展的千回百转，台词朴实简单，让刘烨胡军说起来就变了味儿了，看着看着就投入了，胡军出狱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下俩人能在一块儿了吧，可看到最后蓝宇竟然死了，正在那憋屈呢，王小飞突然在俺耳朵边说话。 “要是让我碰见这导演，非把他大卸八块。” 俺本来就心虚，加上他这么突然，吓得电脑差点儿扔地上。 “你你你……你啥时候醒的？”赶紧关网页。 “大概你看到一半的时候。” 这家伙精神好了欠揍的表情又出来了。明显是跟俺说，你偷着看啥我全都看见了。 俺下床假装要去洗手间，进去拿凉水使劲儿的扑脸。就听见他在外边儿喊：“黄河，不知道的问你大爷我。” 俺刚想说大爷都死了，他估计也纳过闷来了，又接着喊：“实在不会我教你啊，手把手的教！” 就听见他妈推门进来问：“教啥？” “教他怎么开车，顺便教教他怎么搞对象。” “还教别人，自个儿还是光棍呢。” “我要往回家领有的是，外边儿排着队要当你儿媳妇的，那样的你要吗？” 俺出来正好他妈也看见儿子脸上的伤，赶紧过去看，一掀被子嗷的一声。 “你又打架了？” “阿姨……”俺看看王小飞，觉得应该说了，“王小飞他爸出来了。” 他妈当时就晕过去了。 “阿姨……” 王小飞瘸着下床帮着俺往床上扶他妈。 “我操，比我还怕他。” 第三十七章：陈年往事以及王小飞不见了 俺爸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王小飞站在阳台上往下看，恐怕他爸找来。 他妈自打醒了就一直哭，说这下没好日子过了。 从这件事上说，此时俺是外人，俺不知道当年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恩怨纠葛，也不知道王小飞是怎么长大的。但是俺知道不能总这样下去，万一他爸真找来家里，那不得闹翻了天。 晚上吃完饭俺爸说咱们开个家庭会议吧。 说是家庭会议，其实就是讲故事，从俺爸第一回遇见王小飞他妈开始。 就在这个城市，当时俺爸还是农民工，跟着工友中午下班出去吃饭，就看见河堤上有人要跳河，就是王小飞他妈，当时她领着着八九岁的王小飞坐在河边栏杆上，哭的稀里哗啦，周围一大帮人在那劝说，俺爸二话没说，上去就把人给拉下来了，当时王小飞正落在俺爸怀里…… “我第一眼看见这孩子，都觉着他活不长了，瘦的跟个猴似的，全身都是伤，头上还有刀砍的口子，哗哗的往外流血。”王小飞抬手摸摸后脑勺，俺也想起来他后脑有一条挺长的刀疤。 “他妈趴在地上死命的不起来，说还不如死了，后来一问才知道，那时候你爸整天跟一帮狐朋狗友出去胡作非为，整天被警察抓，拘留几天放了回家就酗酒，打老婆孩子，你妈实在是受不了，想寻死了。” 王小飞的姥姥那头因为闺女嫁给流氓早就断了联系，王小飞他妈无依无靠，想离婚他爸又不答应，最后法院一直传他，他就提出只要让孩子归他他就愿意离婚，法院考虑王小飞他妈的情况，就答应了。 王小飞他妈就在俺爸他们经常吃饭的小饭馆里当起了服务员，王小飞他爸起初还来闹闹，后来听说犯了案，跟着团伙逃窜了。 时间长了，俺爸跟王小飞他妈就走到了一起。 后来王小飞他爸被抓住了，连王小飞一块儿蹲了监狱，当时俺爸跟王小飞他妈去过监狱，那会儿王小飞十八，见人都不知道说话。 后来一年多，俩人一直去监狱看他，慢慢劝他，终于是感化过来点儿，出狱了没再瞎混，知道找妈好好过日子。 王小飞晚上睡觉的时候跟俺说，这么多年他也就是在监狱里的时候还算是舒服。他爸一直打他，没有一天不打的，就因为他长得像他妈。 “你不恨你妈？” “你以为我王小飞是啥都不懂的人吗，当年我也八岁了，法庭上我妈抱着我哭的都晕过去了还是没能争取抚养我，我都记着呢。小时候挨打我妈没少往我身前挡，我又不是白眼狼。” “那这些年……你跟着他都干啥？” “切，流氓地痞干的都干过，他上哪我就跟到哪，他干啥我就跟着干啥。有一回我逃跑，他把我打的晕了两天……”他倚在床上抽烟，眼睛看着烟雾网上飘，“其实……我跟你说个秘密，”他低着头笑了，“呵呵，其实我们被抓是我报警了。七个人，QJ一个女的，我说去买孕，偷着打了110。” 俺心里咯噔一下，他被折磨的宁愿进监狱…… “我爸知道是我干的，在监狱里，让我强上了个男人，那个男人……” “俺知道，你说了……” 他腾的起来看着俺。 “啥？我啥时候跟你说这个了？” 感情这家伙喝完酒说的那些话都不记着了。 “这啥时候俺就不说了，反正你是醉一回说一回，说一回哭一回，哭一回让俺抱着睡一回。” 他盯着俺看了五秒，问了句“真嗒？” “恩，真的。” “我洗澡去。”他嗷一声红着脸就窜卫生间去了。俺都没敢说你小子一哭就亲俺呢。 后来再去驾校俺都拉上王小飞，说让他帮俺看着点儿，其实俺是怕他没事儿再上街撞上他老子。 其实驾校那老师脾气挺不好的，错一点儿就嚷嚷，整的俺都不敢下手了。 王小飞把车拦下，搂着那老师就往人手里塞烟，俩人你好我好的吹捧半天，最后把人忽悠走了。 “你把老师忽悠哪去了？”俺这还在车上等着呢。 “爱上哪上哪，我教你。” 要是让你教我何必还报驾校。让你教你又该要跟俺玩儿车震了。俺这小心脏可受不来。 “不用不用，我等老师回来就行。” “你磨叽个屁。”他一把把俺拉下车，自己坐上去了。“上来。”还拍拍大腿。 “不上。”俺扭头要走。上回真把俺吓着了。 “快点儿！”俩眼一瞪，伸手就拽。 俺一看周围有人往过看了，一咬牙，上车了。 “眼看前方，把好方向盘，两只脚，你放松点儿……” 结果俺一天就学会了开车。顿时觉着交给驾校的那三千块是白瞎了。 等到考试那天说不紧张是假的，可也没那么难，科目一二三顺利通过，就等着拿驾照了，王小飞比俺考的快，老早就出去了，说有事儿先走。 俺都回家了，他还没回来，正寻思是不是又碰见他爹了，他推门回来了，一家人心总算是落地了。 可俺就是觉着他不对劲，他妈问他咋了他说没事儿，吃饭也没吃多少，一个人在屋里坐着玩儿电脑。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俺都快睡着了他突然问了句：“黄河，你说我是坏人不？” 俺就记得迷迷糊糊好像跟他说：“恩，是。” 半夜俺起来上厕所，发现王小飞不在了。大晚上的他能上哪去？打电话关机了。打明子电话说没在一块儿，俺顿时就慌了，他问那句是不是坏人到底是啥意思？ 等早上一切都明白了。 俺爸放在家里的二十万现金不见了。 俺爸第一句就问俺：“王小飞呢？” “不知道。”俺也蒙了，他偷钱跑了？可俺不相信，王小飞以前怎么坏怎么不是东西俺不知道，但是现在的王小飞指定不会偷家里的钱。 可你说不是他又是谁，大半夜问了句我是坏人不然后突然消失，能不怀疑他吗。 王小飞他妈心里也知道是自己儿子干的，看了一眼俺爸就哭着进屋了。 “爸，你说是不是跟他爸有关系？” “打电话报警。” “爸，再等等吧，看看他能不能白天就回来。”报了警，万一是他，二十万块钱指定是要判刑的。 俺爸自己掏出手机打了110。 第三十八章：想要断子绝孙的人伤不起 过了两天，王小飞还是音讯全无。俺心里真没底了。 晚上十一点，手机响了，是王小飞。 俺噌的从床上坐起来了。 “王小飞，你在哪呢？” 那边儿半天没有声音，就听见很重的呼吸声。 “王小飞？是你不？” 过了一分钟，才听见王小飞的声音，他说：“黄河……钱是我拿的。” 俺心里唰的就凉了。他电话正在被警察监控。 “为啥？” “你别问了，我妈你多帮着照顾点儿。”听他这意思是不打算回来了。 “我爸报警了。” 我不知道是拖着他让警察能准确找到他的位置，还是马上挂断电话让他不被抓到。 可俺正犹豫的空，俺就听见那边儿有人说，“别动，警察。”然后是一阵骚乱声。 咋这么快？就算是检测到了他的位置，那至少也得有时间赶到啊，怎么短短一分钟就能找到他？ “王小飞！！”俺冲着手机大喊。那边传来的是王小飞粗重的气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派出所见到了他，脸上到处都是伤，估计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俺不知道怎么就冲动了，上去就给了站在他身边儿的警察一拳。 “警察就能随便儿打人？凭啥打他？” 那警察愣了一下，捂着脸说人不是他们打的。 “黄河，不是他们。”他蹲在地上，抬着头看俺，精神有点儿恍惚。 “那你这是怎么搞的？”他妈掏出一张纸巾给他擦脸上的血，俺爸也皱眉了。 “是他。”他有点儿颤抖。 俺明白了，是他爸，又是他爸。 “他人呢？” “拿钱跑了。” 俺抬脚踢飞了脚边儿的垃圾桶，没由来的火气就上来了，扯着衣领把他拉起来，照着他脸上就给了一巴掌，“你他妈傻不傻，你爸让你偷你就偷，他打你打成这样你还帮他！” 他捂着脸看俺，啥也没说。俩警察上来把俺拉开了。 俺心里拔凉拔凉的，王小飞太让俺失望了，本以为他本性不坏，有个家有了俺就能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可一块儿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还是跟他爸穿一条裤子。 他妈就知道哭，俺爸冷眼看着他。 “王小飞，俺爸对你够意思，俺……俺对你啥样你心里也明白，你……你咋能办出这样的事儿来，你……你太让俺失望了……” “你们过来一下，”警察喊。 办公室里一民警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王小飞的口供，本以为只是自家人行窃案件，但是好像没那么简单。你们先看看。” 俺拿过来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看。 原来是这样…… 王小飞蹲在墙角，低着头，隔着衣服都能看得清后脊背的骨头，这两他瘦了不少。俺走到他面前蹲下。 “王小飞……对不起。”俺伸手摸他的脸，摸到的是一手的眼泪。 “操，”他抬起软绵绵的拳头想打俺，“你还真使劲儿啊。” 俺握着他的拳头，撸开袖子，胳膊上都是伤。 “疼不？” “五个人围殴你试试。”他想站起来，估计是又疼又累的，晃悠一下又蹲下了。 行了，啥也甭说了，说多了都是眼泪，俺脱了外套披他身上，蹲地上搂着他肩膀。他脑袋靠着俺，闭着眼睛说，哥，我睡睡会儿。 几天前他爸找到他说要钱，拿了钱就离开这里，不给就来俺家让俺们家破人亡，于是王小飞想着拿着钱让他赶紧走，可等到偷了钱他又不想给了，给了这次还有下次，没完没了。所以一直到昨晚上，他说得手了，让他爸到公园去拿，然后电话报了警，可谁知他爸提前到了。带着四个人把他暴打一顿，抢了钱走了。王小飞给俺打电话的时候刚刚挨完打，那会儿警察也才赶到。 “笨蛋，你应该先报警再给他打电话。” “要不说我二呢，以前警察抓我的时候那可是说来就来啊……” 俺爸签了字把王小飞领回家了，但是走时候警察说如果他再来要钱，一定稳住，要先报警。 王小飞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那身上简直就是触目惊心，俺都不敢正眼看，红花油、碘伏，抹的全身都是，脑袋上的大包也不知道有多少。 “还好都是外伤，没伤着骨头。” 可人家来一句“还好没他妈踢我下面。” “他是怕断子绝孙。”当爹的再狠，也想让儿子给他传宗接代吧。 “操，老子这辈子就让他见不着第三代，让他看看啥叫断子绝孙。” “你想自宫？” “我呸，你当我真傻呢。” 王小飞跟俺爸说往后三年的工资不要了，顶这二十万块钱，俺爸说钱不用还，就是娶媳妇的钱他得自己出。 其实俺知道俺爸那是说着玩儿的，娶媳妇他指定给掏钱，可这王小飞就当了真了，晚上吃晚饭屁颠屁颠的跟俺说：“嘿，我这回占大便宜了。” “那你娶媳妇的钱上哪找去？” “那不是得让那谁断子绝孙呢吗，我也不娶媳妇呀，我这辈子就跟着你过。” 俺正刷着碗呢，啪叽就掉水池子里摔碎了。 “咋着听说我跟你过你这么激动呐？” “你想断子绝孙俺可不想，俺还想娶媳妇生个大胖小子呢。” 他在俺身后站着没出声，过了半天趴俺耳朵边儿说：“你敢娶媳妇我就敢QJ，你敢生孩子我就敢掐死。” 啪叽，又一个碗碎了。 第三十九章：俺被绑架了？ 年过了，工地就开工了，新来的工人签合同，安排住处，一忙活就是大半个月，天气也转暖了，俺说要不咱俩回工地住吧，晚上没人看着不行，王小飞有点儿犹豫，俺问他是怕你爸再回来找你不，他说不是，回工地就不能跟俺同床共枕了。 当时俺正在尿尿，一个趔趄就趴马桶上了。 外边儿温度回升的差不多了，花呀草呀的也都出来了，才决定从家里搬出来。 在家最后一晚上，王小飞说黄河咱俩同床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啥也没干，多可惜啊，俺说你还想干啥？他说我就想干#你。 俺彻底无语，这孩子流氓气啥时候才能彻底消失呢。 一大早，收拾了东西，俺爸把俺俩送回了工地，嘱咐了若干，带着王小飞的妈等飞机去了，人家说有俺俩当了这么长时间电灯泡，又出了这些个事儿，他俩需要放松。 那你咋不把俺俩也带上呢，俺俩事儿更多，更需要放松。 于是工地简易房的生活又开始了。 王小飞死活不愿意睡两张床，回去第一件事儿就是叫民工把俩床合到了一块儿。 晚上睡觉时候刚躺下他就钻俺被窝里了。 “黄河，咱俩都多长时间没那个了。”说的跟小夫妻似的，可俺也不是他老公啊。 “你就是个祸国殃民的主，好好睡觉，明儿开工了。” 人家不商量了，直接拉着俺手就往小王小飞上放。 “哥，你是我亲哥，帮帮忙呗。”臭不要脸的直接往俺怀里扎。 俺心里还在作斗争的时候，他手握着俺手就动上了。 前一段因为他爸的事儿一直心里不痛快，加上身上一身伤最近才好，王小飞的心情算是转了晴了，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没几分钟就弄了俺一手。 人家跟那呼哧呼哧的喘气，俺就想起赵本山一小品里有句台词说“咱俩就是两堆干柴火，你把你那头烧的旺旺的，哗一泡尿把俺这头浇灭了。” 俺正红着脸想等他睡着了自己解决，王小飞主动提供了帮助。 俺就想起来那次在宾馆他用嘴给俺弄的时候那感觉，顿时小黄河就精神了。 “嗨我说哥哥，我这手可才刚碰上，你咋就这么精神抖擞了？说，心里想啥呢？” 俺坚决不能说想的是他。 俺没想到他能爬上来，弄完了趴在俺身上说黄河你说咱俩就差最后一步了就做了得了呗。 俺心里就起了火，推开他穿好衣服翻身睡觉去了。俺不是同性恋，心里默念一百遍。 没想到往王小飞他爸能这么快回来，更没想到的是他回来找的不是王小飞，是俺。 早上买了俩煎饼果子两杯豆浆正往回走，路过一条胡同，就觉着身后有人跟着，回头一看，一个大黑影就过来了，还没等俺反应呢就被当头一棒敲晕了。 脑袋清醒了没敢睁眼睛，先听听有啥动静没，结果就听见有人说“你个畜生，老子白养你一回，不就跟你要几个钱儿花吗，你现在不是有个有钱的老子吗，怎么着，忘了本是不？你那哥哥可在我手上，你还不赶紧跟你有钱的老子说。” 俺明白了，这是王小飞的老子又回来了，还来了个绑架勒索。 俺偷偷打量周围环境，原来是一个拆到一半的破房子，想了半天想起来城南正在拆迁改造。 这城西到城南，他是咋把俺运过来的呢？除了他周围还有仨人，低着头在一块儿不知道干啥呢。 完了，人太多，跑不了。 王小飞身上那些伤可是历历在目啊，俺可不想被打成那样。于是继续装晕。 过了几分钟就听有人说这小子咋还不醒啊，身上就挨了一脚。 看样子不醒不行了。 “额……” “姓黄的，给你爸打电话让他送钱来。” 俺爸在三亚呢，打了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啊。 “俺爸不在家，你给你儿子打吧。”俺知道你已经打完了。 “操，那小子说了，不管你，爱咋着咋着，打死你他都不管。” 这是王小飞说的？就算他没钱，就算他再怕他爸，好歹昨晚上俺还给他撸管子了，俗话说千年修得共枕眠啊…… “你把电话拿来俺跟他说。” 电话通了俺刚叫了一声王小飞，那边儿就来了句：“你别指着我救你，你老子不在家，我也没钱，你就听天由命吧，好好听我爸的话，没准儿能留你一条命。” 免提开着，王小飞的爸跟同伙听他这么说都嘿嘿的乐。 “王小飞……我是黄河……”这是他王小飞吗？那个说我都不管他就没人管他的王小飞？俺手有点儿抖。 “我知道你是黄河，你是长江我也管不了，咋样，我爸没打你两下？” 这孩子脑袋进水了？俺都落他爸手里了他咋不着急？ “你希望俺挨打？”俺心里开始没底了，他不就俺就没人能来救俺了。 “操，爱咋样咋样吧，行了，你就等着我去给你收尸吧。” “别挂别挂……你不管俺那就报警……” 结果因为这句话肚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操你妈的你问问那小子他敢报警吗？老子不打断他的腿。” 俺捂着肚子哇哇的使劲儿叫唤，就希望外边儿有路过的人能听见。 王小飞他爸转悠了一会儿，又把电话给俺了。 “给你老子打电话，快点儿。” 俺决定自救了…… “不用打，俺有钱，你要多少？” “行，有你这句话我这当叔的也不为难你了，一百万。” 得嘞，俺所有钱加起来都不够十万。 “一百万俺有，都在卡里存着，你把俺放了俺给你取去。” “你身上都翻遍了，就他妈十块钱，卡在哪呢？” “卡在家里。” 四个人商量了半天，回来又让俺给王小飞打电话。 “你让王小飞把钱取了送过来。” 他管吗？ 第四十章：旧伤加新伤，果然是八字不合 先不说他管不管送钱，俺根本没这么多钱才是关键。就算打电话他愿意来，钱上哪弄去。 大脑里千回百转，俺终于想到一个能暂时自保的办法。 于是电话一通俺就冲着王小飞喊：“小飞呀，前两天我给你那一百多万块钱你别存了，先给你爸用吧。” “啥？”那边儿是几秒钟的静默，之后就听见他说：“行啊，那咋不行，我爸花钱我指定得给，不过钱得算到你账上，哎？你们在哪呢？” “行，老子没他妈白疼你，你把钱送到城南大桥头，我去找你。” “行行行，我这就过去。爸，你可得多替我教训教训那厮，他可没少欺负你儿子。” 一听这么说，几个人乐呵呵的踢了俺几脚，蹲到墙角交头接耳去了，俺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哎呦。 这王小飞到底是要搞什么？哪来的一百多万？还他大爷的让他爸打俺，天地良心，俺啥时候欺负他了…… 过一会儿王小飞他爸嘱咐几个人看好俺就出去了。 俺偷着往那仨人那瞟，他们正背对着俺蹲在一块儿看桌子上的啥。 好机会啊。 轻手轻脚的站起来，捂着肚子慢慢往门口挪，挪一步，看一眼…… 眼看就快到门口了，身后突然一声大喊：“他妈的想跑？” 废话，不跑等着你们把俺碎尸万段？ 头也没回就往出跑，结果刚一出门口就撞上个人。 俺满心以为是王小飞他爸返回来了，顿时从头凉到脚，可抬头一看，是王小飞。 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有委屈，也有愤怒，脑子里乱成一团，都忘了身后还有人追呢，抬手就给了正扶着俺的王小飞一拳。 “操你妈的王小飞！” 打完他俺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王小飞扯着俺肩膀，一把把俺搂怀里了。 看见跑进来的警察，俺的心总算是落在了肚子里。 警察进去带走了那仨人，还翻出了大量，俺才明白原来那三人围着桌子是在那吸毒呢。王小飞的爸一出门就被按那了，被抓走的时候俺看到他看王小飞的眼神里，都是刀子。 “黄河，你他妈要是真出点儿啥事儿，我这辈子都过不好了。” “为啥？”俺使劲儿抹着眼泪。 “喂猪。” 回家撩起衣服一看，肚子上，前胸上到处都是青紫的印子，有的地方是整个的青脚印，跟前些天王小飞身上的伤如出一辙。 “这脚肯定是那混蛋踢的。”他指着前胸上那一大片紫。“操他妈的。” “你骂你奶奶。”俺使劲儿忍着让他给俺擦药。 他半天没说话，安安静静的拿着棉签涂来涂去。 “王小飞，你说自从咱俩认识，都受多少回伤了，不是你给俺擦药，就是俺给你上药的，我猜没准咱俩八字不合。” “要不赶明儿算一卦去？” “算卦倒是不用了，反正也不老在一块儿，以后娶了媳妇就各过各的了，要算卦也是得跟媳妇一块儿算去呀。” “你……你他妈咋老惦记着娶媳妇？”他撇下棉签盘腿坐那了。 “废话，不娶媳妇难道打一辈子光棍是咋的，又不是疯子傻子不能娶媳妇的。” 他坐着蹭到俺身边儿盯着看俺，看了半天，冒出一句：“恩，本大仙看你面相，今生没有媳妇儿命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敢问这位大仙，俺为何没有媳妇儿命？” 王小飞眨巴眨巴眼睛，突然俯身就亲上来了，他嘴唇温温热热，瞪着眼睛看着俺…… 俺反应过来他已经又坐好了，就在俺怀疑刚才是做梦呢，他一句话差点儿让俺一口气没上来。 “你这辈子就是当我媳妇儿的命……” 命命命命命…… 命字在俺耳朵边儿不断的盘旋。 “那个啥……俺上趟厕所。”起来想跑，让王晓飞一把按住了。 “操，瞅你那德行，我他妈跟你说着玩儿呢。” 说完他出去巡查工地，俺使劲儿琢磨他说这话的表情，真不像是开玩笑的…… 脑子里乱七八糟，胡思乱想了一大通，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已经是晚上了，外面都黑透了，王晓飞不在，肚子饿得叽里咕噜。墙角还堆着几箱去年王晓飞为了中奖买的方便面，捂着肚子下床掏出一盒，放好了调料准备倒水了才发现暖瓶里是一滴水都没有。 找了半天才在床底下找到电水壶…… 心里不知怎么的就郁闷了，觉得自己挺孤独，心里直泛酸，又想起了奶娘刚死那几年，一个人上学下学，一个人吃饭睡觉，病了没人管，没钱交学费就去山里挖药材卖…… 王晓飞带着一身凉气进屋的时候俺正呼噜呼噜的吃着泡面…… “饿了？”他手里拎着餐盒，“我出去买饭去了。” 他拿过俺手里的泡面放到一边儿，打开餐盒，递给俺一双筷子。“吃吧。” 周围很安静，气氛很尴尬，俺不抬头的吃着饭，王晓飞拿着一瓶啤酒咕嘟咕嘟的喝，喝完一瓶又一瓶。 “你……为啥亲俺？”别说也是闹着玩儿的。 “……” 他没说话，仰着头喝酒。 “俺……俺可是男的……你不说你最受不了同。性。恋啥的……” “操，”他把酒瓶子砸到桌角上，啪的碎了一地，“你别他妈烦我！” “王晓飞你有毛病吧？谁他妈烦你了，你动不动就亲俺要上俺的，俺没生气，你倒先拽上了！”俺心里也是小火苗呼呼的往上窜，筷子一扔，冲他瞪眼睛。 他扑上来就把俺压住了，皱着眉头张着鼻孔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干啥！？” “都怨你！” 俺没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就见他眼睛通红，脸色苍白，拳头攥的死紧的看着俺，心想这小子喝多了想揍人是咋的，使劲儿一挣扎，把他掀翻到床上，刚要跑，他从后边儿又扑上来，俺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趴地上了。 就觉得全身钻心的疼，低头一看身下已经往外渗血了。 “黄河……” 王晓飞把俺翻过来一看，刚才摔碎的啤酒瓶碎片扎满了前胸，血把衣服都浸透了。 “黄河……哥……哥……”他抱着俺就往外跑。 “操你大爷王晓飞，这回他妈的怨谁？” 第四十一章： 天造一对地设一双？ 半夜十二点，玻璃碎片都取出来，上身被包扎成了木乃伊，躺在医院病床上。 俺缺血，医院血库也缺血，王小飞正好是O型的，配了半天血样，医生点头了，于是现在正一滴一滴流进俺身体里的是王小飞的血。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这样，算有血缘关系了不？ 麻药劲儿一过，身上钻心的疼，疼得冷汗直流，全身发抖。 王小飞躺在俺身边儿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一只手抓着俺手说：“哥，你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当俺媳妇儿吗？” 俺环视四周，还好没有医生护士，还好其他病人都睡着了。 “王小飞，你要是女的，俺指定娶你。” “男的咋了，男的也能娶呀，你看人家刘军跟小彭，过的不是也挺好的。” 俺想说咱俩是兄弟，想想还是啥也别说，干脆装睡了。 没几天法院来电话说王小飞他爸要判了，俺终于是拆了绷带，在王小飞的搀扶下走出了不见天日的医院。 法庭上俺和王小飞被作为证人传上庭，俺才知道王小飞这名字是咋来的，因为他爸叫王飞。 俺以为以绑架罪判刑最多几年就没事儿了，结果王小飞他爸被抓的时候身上竟然带着一公斤白粉。 四个人都被判了无期。 王小飞他爸被带下法庭的时候使劲儿挣扎着要打王小飞，嘴里一直在骂他不孝，骂他不是人养的。 王小飞一句话不说，脸色铁青的扶着俺打车回家。 车上他就跟俺说了一句话：“我他妈本来就不是人养的，我是畜生养的，他也知道他自己不是人。”俺看见他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哭了。 俺爸他妈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了，俺俩啥也没说，身上的伤也没让他们看见，就是他妈对晚上俺俩一起洗澡这事儿觉得奇怪问了一句。 王小飞说俩人互相搓背，洗的干净。 其实是俺前胸的伤还没好，手臂不能做剧烈动作，得让他给俺洗全身。 每次洗澡他都说哥呀，我给你撸撸？俺眼一瞪，脚一跺，你要是敢过来俺就二次自杀。 倒是自从俺受伤搬回家他就收敛了不少，现在爹妈又回来了，更是老实的跟俺亲弟似的。 那天上网，看见3D版泰坦尼克上映，提了这么一句，第二天上午他就拿着两张电影票回来问，你说的是这个不？ 一进电影院就吓着了，怎么这么多人？以前有学生证的时候老来看半价电影，也没见过有这么的多人呐？也没人按座位坐，只能找了最后一排俩座坐下了。 王小飞没进过正规电影院，更没看过3D电影，一戴上眼镜哇哇直叫唤， “哎呀我操，这水跟真的似的，这人……跟在眼前儿似的……这船……” 周围一干人等万分鄙视的看着他。 “王小飞，你就不能低调点儿？” “低调是啥玩意儿？” “把你嘴闭上，要不咱俩就出去。” “那不行，一百多块钱的票呢。”总算是老实了。 以前看过这电影，好像还是高中的时候，不知道学校搞啥活动来着，让俺们上电影院免费看电影，那时候还不是3D的，看的俺们班上女同学一个个哇哇的哭，男同学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发誓将来一定要向杰克一样好好保护自己媳妇儿，俺那时候就剩下害怕了，半夜做梦都梦见大水把俺冲走。 3D版的效果更是让人触目惊心，毛骨悚然，心惊肉跳，王小飞使劲儿攥着俺手，俺就觉着他那呼吸一会儿深一会儿浅，一会儿又停顿，估计他是没看过才这样的，俺虽然看过，可这3D的到底是不一样，感觉就跟做过山车似的，心忽上忽下的。 到后来俩人掉海里了，杰克死了，电影院里一阵阵的低声抽泣，俺眼含热泪转头看王小飞，那是啥表情？眉毛纠结到一块儿，眼睛亮的跟灯泡似的。 “你咋了？”吓着了？ 他攥着俺手，冲着俺来了句：“咱俩可说好了，这辈子都不坐船啊，万一出事儿，我可没这个杰克这么傻。我非得把你拖下水，死了也得在一块儿。” “谁跟你一块儿死黄泉路上都不得安生。” 三个小时的电影，看完正好中午，一出来太阳晃的眼睛睁不开，这才终于是回到了现实世界。 站在电影院门口正适应阳光呢，身后有人拍俺肩膀。 回头一看，段彭跟刘军。 “嘿，怎么是你们俩？”刘军呲着大白牙冲着俺们乐。段彭一脸捉奸在床的表情。 “呦，这不是我军哥吗，领着媳妇儿看电影啊？”王小飞一脸的痞子样。 “啊是呀，哈哈。” 正好刘军要送段彭上班，顺便搭车去吃饭。 段彭在一个饭店当厨师，这饭店俺没来过，王小飞指定来过，因为他相机里那张刘军和小彭亲嘴的照片明显是在饭店里隔着玻璃照的。 老板娘一听俺们是小彭的朋友，热情得不得了，一个劲儿的送菜。可就是他看俺俩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王小飞，你说那老板娘为啥老看着咱俩傻笑？” “操，这还不知道，因为老子长得帅呗。”说着还冲人家摆上Pose了。 你也太不要脸了，四十多岁的女人都不放过。 那老板娘一见这样还真就过来了，呦，难道王小飞真有那么大魅力？俺咋没看出来？ “这菜吃着怎么样？”老板娘坐在椅子上问。 “恩挺好吃。”王小飞还在那耍帅呢，菜都要让俺吃光了。 “那是，我们小彭不光长得好，厨艺也是一级棒，可惜人家两口子自己开了饭店，很少过来了。” “哦。”俺可是对四十多岁的女人没兴趣啊，无话可说。 “你们俩……额呵呵，我是说你们俩认识多长时间了？” “俺们俩呀，快一年了。”王小飞抢过俺面前快要吃光的菜。 “一年啦？住一块儿？” “恩，住一块儿。”王小飞低头猛吃，俺觉着老板娘这话不对头，表情也很奇妙。 “哎呀，真是难得，要是都像小彭跟刘军那样，多幸福。你们俩可得好好的呀，能遇着志同道合愿意一块儿过一辈子的实在太少了。” 额……俺明白了，这是把俺俩当成两口子了。 王小飞鱼香肉丝吃一嘴，抬头看着老板娘，嘿嘿乐了两声。 “老板娘，你说我们俩配不？” “一进门我就跟我这儿服务员说，你瞅这俩小孩儿，往一块儿一站，那简直就是天造一对儿地设一双啊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王小飞也跟着傻乐。 第四十二章：俺被表白了 一顿饭吃得俺是要多憋气有多憋气，感情这饭店里的人都把俺俩当一对儿呢。 回去路上俺就寻思，王小飞老惦记着俺，这不是个事儿啊，不行俺找个对象吧，断了他的念头，万一他真想跟俺搞基，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再说了……看着正跟刘军海侃的王小飞，俺真不敢相信他也能喜欢上谁，特别是俺。 于是俺回家，当着王小飞的面跟俺爸说：“爸，俺想结婚。你给俺找个对象吧。” 俺知道这样有点儿丢人，大小伙子的，找对象还得让大人管，可俺实在是没啥合适的人，手机电话簿从头翻到尾，QQ从上看到下，生生没有合适的人选。再说俺谨记着奶奶的话，命不硬的不行啊，再让俺给克死，那可就真是好事儿变坏事儿了。 俺爸还挺高兴，喝一口茶，点点头。 “恩，行，我瞅瞅有合适的姑娘给你寻着，你自己也找着点儿，没事儿多出去走走，说不定能碰上。”这话说的，感情找媳妇跟捡钱是的啊？上大街找找就能碰见？ 俺偷着看王小飞，没啥表情也没啥动静，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小飞，你要有合适的给你哥介绍介绍。”他妈也从屋里出来了。 “要是你觉得只要是女的就行，那我倒是认识不少，不过不是流氓就是鸡，你要不？” 说完起身出去了。 俺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可这事儿必须得这么办，再这样下去，俺可真保不准会啥样。 连续好几天他都没理俺，不管俺怎么跟他说话，人家就是一个装听不着。 领着明子他们到处喝酒泡女人，一回来酒气熏天，倒头就睡。 有时候身上还有些伤，估计是出去跟人家打架了。 俺心里没底了，难道他真喜欢俺？可再怎么说俺俩都是男的，更何况，俺俩名字写在一个户口本上，名义上，俺是他哥。 晚上加完班工人都睡了，工地里静悄悄儿的，俺在屋里跟玩儿电脑，就听见外边儿有走路声，不一会儿，门开了，一男一女，搂搂抱抱进来了。 男的当然是王小飞，女的……看样子是个小姐。 王小飞冲俺摆手。 “哥，我亲爱的亲哥哥，这是我马子，怎么样，正不正？” 正？满脑袋黄毛，满脸化妆品，穿着几片布，身上的香味刺激的人鼻子疼。还冲俺抛媚眼。 “哥~~~” 声音软绵绵的，让俺想起了古时候的怡红院，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王小飞身上一股子酒味儿，搂着那女人就进屋了，俩人倒床上就开亲。 “等……等等，”这是要干啥？当着俺面儿，在这屋里就要……“王小飞，你还是出去找家旅馆吧。” “废他妈话，老子愿意在哪就在哪儿，你管不着”，他眼底泛红，不知道是喝了多少酒，“你要不愿看就滚出去，要不……一块儿来也行？” “你别胡闹。”他这是成心跟俺过不去，心里火苗呼呼的往上窜，真想下床打他两下子。 “怎么着？想管我？真当你是我哥呀？我呸，你姓黄，我姓王，我跟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俩人开始脱衣服了。 “王小飞！！”俺觉得再不爆发就要爆炸了，“你立刻，马上，带着这女人从这屋里滚出去。” “哎呦哥，别这样啊，玩儿玩儿而已吗。”那女的想过来往俺身上贴，俺伸手一推，她倒地上了。 “哎呀……疼死了，小飞，你看他！” 王小飞一下子扑过来，一拳打在俺脸上了。 “你他妈找死！”俺捂着脸倒在床脚，他拉起那女人，把她推出门外。 “滚吧。”矿的一声关上了门。 俺坐在地上看着他，他站在门口，看俺那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刷刷的往俺身上飞。 “你想怎么着？”俺伸手一抹，嘴角流血了。 “我想怎么着？还是你想怎么着？”他走过来拎着俺衣领子，咬着牙问俺。 “俺就想娶个媳妇，踏踏实实过日子。” “我操！我跟你说黄河，你……”他离俺挺近，脑门都快抵着俺鼻子了，呼吸喷到俺脸上，都是灼热的酒气，“你……你……” 俺还等着他往下说，他嘴唇就贴上来了，劲儿挺大的，使劲儿亲俺…… 俺倚着床脚坐在地上，他半跪着，俩手固定着俺的头，嘴唇上传来痛感，一下一下的，俺就想到俩字，蹂躏！俺的嘴唇正在被他疯狂的蹂躏，他用力的用舌头在俺口腔里翻搅，牙齿不断在俺唇上噬咬，有那么一瞬间俺觉得他是想把俺生吃，于是恐惧感让人产生了本能。 俺一口咬在他下唇上，推开了他。 “你疯了！” “你才疯了！”他嘴里往外流血了，“你他妈少跟我装傻，你心里明镜儿似的，你啥都明白，你成心的，不想跟俺好！” “王小飞，俺是你哥，再说，俺也不是同。性。恋，你还是别再……” “我也不是，你以为我喜欢男人吗，我他妈比你难受，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俩男人乱搞！在监狱里强的那个男人我这辈子都记着他看我那眼神，好像我是多让人恶心的东西，谁让你又对我那么好，我他妈就是贱的，有人对我好我就死心塌地了……”他窝在地上，俩手捂着脸。 “小飞，你听俺说，俺对你好，因为你是俺弟。” “我就没把你当哥。你也不是我哥。黄河，我他妈喜欢上你老久了。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俺心里咚咚的打鼓，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该高兴，俺被表白了，这么多年头一回，可这表白的的人，是俺异父异母的弟弟。 第四十三章：他乡遇王小飞 俩人就这么在地上坐着，他掏出烟，扔给俺一根。 谁也没说话，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从鼻子里出去，火辣辣的，呛得人眼睛疼，突然想起第一次看见王小飞时候，他穿着迷彩，扛着钢筋出去卖，满眼嫌恶的说俺像个娘们。要是一直这么嫌恶着俺也就没啥事儿了，偏偏感情这个东西就是很奇妙，抓不着，却闹心闹的厉害，他的意思俺明白，自打他生下来，估计俺是对他最好的人，在他心里，俺的地位超过了他妈也说不定，所以他对俺产生了依赖，他把这种感觉误以为是喜欢，或者……是爱？这个字俺轻易不敢提，因为它包含的东西的太多，俺没有自信能担负的起。 “王小飞，咱俩还是当兄弟吧，哪天你遇到了真对你好的女人，你就明白了。” “我现在也明白，我不傻。”他叼着烟，眯着眼，看俺的眼神挺复杂。 又是一阵沉默，烟抽完了，他又从床底下掏出几瓶啤酒。 “喝不？” 喝，最好能喝醉，喝醉了就不用这么闹心了。 他晃悠着空酒瓶子问俺：“身上的伤还疼吗？” 能不疼吗，碎玻璃扎进去那么深，到现在都不敢吃劲儿。 “我看看。” 他伸手掀起俺衣服。 有几处结痂的，像黑色的毛毛虫。 “你故意往碎酒瓶子上摔，是不？为了躲我？” 不是，俺自己也不忍心呀。 “你咋不说话？” “工地马上要完工了，俺想出去走走。” “我跟你去。” “俺是说，俺想去正式找份工作，总这么呆着，这学可是白上了。” 他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半瓶子酒，红着眼问俺：“你就是为了躲着我？” 俺没说话，表示默认了。 他扬起酒瓶子要摔，愣了一下又放下了。 “你不用躲着，我走就行，反正也就那么回事儿。” “哪么回事儿？” “没劲，没意思，你睡觉吧，我出去走走。” “小飞……”他走到门口站住了，“对不起，俺真不能……” 他没听完，出去了。 俺真不能跟他在一块儿。 早上醒来还在地上坐着，身上多了条毛毯。王小飞没在。 脑袋疼的不行，爬起来倒床上想睡会儿，突然觉着哪里不对劲儿，好像少了点儿啥…… 看了一圈，心里明白了。 王小飞走了，带着他为数不多的那几件东西。俺掀起他床垫子，一直放在下面的大砍刀也没了。 打电话，他关机了，明子他们也都关机。 看来……是真走了。 心里空落落的，觉得对不起他，要是俺没出现，估计他还是那个吊儿郎当自由自在吃喝嫖赌的王小飞。 俺爸打电话问俺为啥王小飞一大早回家收拾东西就走。俺说不知道。 没几天工程就结束了，工人拿了工资都回了家，俺爸也履行了当初对俺的承诺，托朋友在T市给俺找了个建筑公司技术员的活儿，一个月三四千，跟着老技术员边学边干。之前卡里的十来万块钱俺一分没动，一个人在外边儿，万一有啥事儿也好心里有个底。 新工作环境不错，三层楼的办公室，有自己的办公桌，有自己的宿舍，周围人都挺照顾俺的，同屋的还有个小女孩儿，也是新毕业的大学生，学的是会计，负责公司员工和工人的保险什么的，从俺一到这儿，办公室其他人就有意无意的想把俺俩往一块儿撮合。 大概才半个多月，老板也就是俺爸的朋友就问俺有对象没，觉得那小姑娘咋样？ 俺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叫丽丽。 “恩，挺好的。” “你爸让我给你寻觅着，叔跟你爸合作这么多年，也不是外人，你这孩子跟你老子一样，实诚，踏实，丽丽这孩子也不错，本地的，家庭条件也还行，你考虑考虑？” “哎，行，叔，俺考虑考虑，谢谢叔。” 刚出来俺爸就打电话过来，问咋样，俺想起跟他说想结婚那会儿王小飞说的话，扑哧就乐了，感情是女的就行，他那会儿聪明了，知道俺就是成心针对他呢。 “恩，乐啦？乐了就说明行啊，那就好好处处，啥时候说行，我就给你张罗着。” “行。” 是女的就行。只要不是流氓不是鸡就行。 王小飞一直没有消息，俺心里就跟扎了根鱼刺似的，总是嘀咕着，吃不下睡不香，晚上做梦老是梦见他在外边儿拿着砍刀跟人火拼。 丽丽开始主动约俺出去吃饭了，俺没有理由拒绝，于是整个公司的人都默认了俺俩的关系。 吃到第三次的时候，她问俺；“黄河，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跟我吃饭啊？” “啊？没有啊，怎么了？” “那你为啥跟我吃饭的时候老是心不在焉？” “哦，俺……俺就是有点儿累。” “呵呵，你这个俺能不能改改呀，听着真土气吗，好像农村来的。” “改不了，习惯了，再说，俺就是农村长大的，农村出来的，老家农村的。”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有别的意思也没事儿，俺不在乎那些。 靠窗的位置就是好，能看见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人，没话说的时候还可以指着路过的人说你看他的头发好像鸟巢，你看她的孩子多好看…… “你看街对面，有人打架！” 回过神来，看见很多人站在街边，人群挡着，隐约看见广场上两拨人在边追边打，人群里传来的惊呼声证明这场架不是一般的壮观。 “走吧，打架有啥好看的，这种事儿少凑热闹。” “哦。” 走到门口的时候围观的人尖叫着往后散，从人群里冲出个拎着砍刀满身是血的人，拼命地往俺们这边儿跑。俺一看周围，饭店旁边儿是一条胡同，看来是要躲进胡同里。 “啊他过来了黄河，咱快躲开吧。”丽丽尖叫着往饭店里躲。 俺不知咋的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任凭丽丽怎么拉，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俺就想看清跑过来的人的脸，是不是……是不是…… “王小飞……”还真他妈是他！ 第四十四章：满身伤还想入非非的人 听到俺的声音，跑过来的人一愣，然后两腿一软，登时晕倒在俺脚边儿。 “小飞……” 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俺唯一知道的就是倒在俺眼前的是不知死活的王小飞，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抱起他就往胡同里跑。估计他对附近很熟悉，胡同里横竖穿插很多岔路，跑到少半个胡同的时候他迷迷糊糊说左拐。 拐进去是一个更长的横向胡同，继续往前跑俺都晕了，到处是岔路，怎么跟迷宫似的？ 随便找了个胡同钻了进去。后面追上来的声音越来越远，过了二十多分钟，周围安静了。 “王小飞？你要是还活着就吱一声。” “吱……” 腿上突然就失了力气，俺倚着墙滑坐在地上，王小飞在俺怀里，脑门的血还在往外流。 “你这孩子，啥时候让俺省心呢？” “操，别……他妈……说的你……跟我老妈子是的，呵呵……呵呵呵……” 低头看他，满脸的血，乐的跟花儿似的。 “都这样了你乐个屁呀？ “我高兴……我愿意……” 他指指左腿，俺撸起他裤管一看，一大个刀口，血渗透裤子往鞋里流呢。 “疼……” 他呲着牙看着俺，脸上纵横交错的血印子随着他的表情变化横向断开，新的血又从上边儿流过去，触目惊心。 看不着，担心，看见了，反而更闹心。 “怎么回事儿？” “老子刚来几天呀，不知道谁他妈放出风说我是来抢地盘的，好几个地头蛇找我麻烦，明子他们都让我赶跑了，在这儿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行，不错，名声都跨市了。” 他有点儿迷糊，俺听听外边儿没动静，背起他往出走，东闯西创，累个半死，才算是找到个社区医院，处理了伤口，输上了液，他睡着了。 丽丽打电话俺才想起来把人家自己扔饭店了。 “丽丽，俺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你吓死我了，谁呀你就救，这万一人家把你也伤了怎么办？” “那是俺亲弟，俺不救谁救。” “你亲弟？啊那他咋样了？在哪呢，我去看看你们啊……” “不用，没事儿，你回去吧，先挂了啊。” 王小飞睡着睡着嗷的一声就叫出来了。 “小飞？咋了？” 他没睁眼，插着输液管的手就往腿上抓，俺赶紧给摁回去了，腿上刀口太深，缝了二十多针， 估计是麻药过劲儿了，开始犯疼了。找来个医生说尽量不打止疼针，对身体不好，能忍就忍吧，俺就看着王小飞豆大的汗珠往下流，嘴里骂骂咧咧的非要砸医院。吓得人家小护士都不敢上前。 “忍忍，忍忍就好了。” 他抓着俺胳膊说太他妈疼了你忍一个试试。脑门上的纱布也往外渗血了。他又开始捂着脑袋。 得，俺上辈子是欠他的，自打遇见他，光因为他被打都不知道照顾他几回了。 一直折腾到晚上，才算是安静了，眼见着脸上就瘦了一大圈，脸色也黄了，给他买点儿鱼汤他说腥，不喝。 “鱼汤对身体多好，赶紧喝赶紧好，省的我还得请假在这儿伺候你。” “你要不愿意在这儿就走，老子又没拽着你。” “行，那你好好养着，俺先走了……” “黄河你他妈敢走一个试试，哎呦我腿疼……脑袋也疼……” 上辈子俺指定是地主，他是俺家里的长工，这辈子他投胎转世折磨俺来了。 请了三天假，给俺爸打电话说碰见王小飞了，没敢说让人砍了。 王小飞那住处是不能回了，指不定几伙子人拿着砍刀等着他呢，打个车直奔俺宿舍了。 就一间屋，地方太小，加上这家伙又受伤，处处得躲着他，让着他，俩人转身都转不开了。 “你就老老实实在床上呆着行不？俺做个饭你晃悠个啥？” “我坐不住，要不你给我说说，那天站在你身后拉着你那女的是谁？” 都伤成那样了还看见俺身后有女的…… “同事。” “切！相信你了，那你不在家看工地上这儿干啥来了？” “工地完工了，爸给俺找的工作，让俺出来锻炼锻炼。”不能告诉你是因为当卧底看着你的任务结束了。 “哦，你爸给你找的呀~~~~” 这家伙一说话拖长音就说明他脑子里在想啥馊主意。 结果晚上俺就接到了俺爸的电话。 “黄河，王小飞既然愿意跟着你学点儿东西，你就带着他，我跟你们老板说了，不给他工资也行，你看着他他妈也放心点儿，省的他出去胡闹。” 得，这是王小飞给他妈打电话了，他妈一吹枕边风，俺爸啥都听了。 晚上俺打了地铺，让伤员同志睡床。 关了灯，安静了，突然尴尬了。 “你……为啥一声不吭的就走？” 他没说话。 “俺是不能答应你，可……毕竟咱俩还是兄弟……” 身上突然伸出一只手。 “你干啥？” “黄河我跟你说啊，咱俩能在这儿碰上那说明啥？猿粪呐，这回你赶我我都不走，我王小飞这辈子没这么死心塌地过，这些天我也想来着，你不答应，没事儿，我是谁啊，王小飞啊，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我，反正我就是烂人一个，就要定你了，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小飞……这事儿不能这样，感情这东西不能强求啊，再说咱俩都是男的……哎你干啥？” 他手往俺睡衣里伸。 “俩男人也能有感觉啊，”手罩住了俺下身，开始撸上，“你不是挺有感觉的吗？我都不嫌弃你不能给我生孩子，你还有啥说的。” “你……停下，我是你哥！” “我说了，我从来没把你当哥，咱俩也没血缘关系。今晚上就洞房，生米煮成熟饭。” “不行不行不行……你住手！”他要是听俺的他就不是王小飞了。 他压着俺就扒衣#服，俺一边儿挡着他亲过来的嘴，一边儿还得拉着衣服，腿还得踹着他压上来的腿，结果他嗷的一声抱着腿躺那翻个儿去了。 开灯一看，纱布上都是血，刀口裂了。 “真是活该呀，让你没好心眼子。” 第四十五章：有种人你没法跟他生气 于是王小飞就赖在了俺的宿舍，躺在俺床上养伤，俺下班了还得给他做饭、洗衣服，给他消毒换纱布，晚上还得陪聊天陪睡觉，顺便防着他的咸猪手。 一周后的公司早会上，王小飞一番催人泪下的自我介绍，成功博得了公司全体同志“孺子可教”、“兄友弟恭”等高度好评，在他的精彩介绍里，俺是他多年不见的兄长，他追到T市，来公司上班，只为奉父母之命以及他的意愿，照顾俺的生活起居，他不要工资都行，不要待遇也行，只要能照顾俺，干啥都行…… 俺好几次差点儿没吐出来，最后实在受不了，跑进了厕所。 王小飞被安排到俺们办公室，跟俺对面坐，他的工作就是辅助俺工作，顺便学习学习，工资还跟俺的一样…… 丽丽主动送上来一杯水，还挺认真的问：“小飞，你的伤好了吗？” 王小飞明显认出了丽丽就是那天的女同事，眼珠子一转，站起来就把人按椅子上了。 “丽丽姐，您快坐，丽丽姐长这么漂亮肯定有男朋友了吧？哎，估计我是没啥大希望。” 得，这明显是在套话呢。 丽丽含情脉脉的看着俺，看得俺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赶紧低头假装工作。 王小飞肯定看出来了，精的跟个猴子似的，丽丽这明显的是告诉他，你哥黄河就是我男朋友。 “丽丽姐你这么看着我哥干啥呢？咋着，相中我哥啦？那你也是没啥大希望了，我哥老家有媳妇，孩子都三岁了。” 俺正画图纸，铅笔咔的就断了。 “额……啥？”丽丽一脸要哭的样儿。 “王小飞，你要没事儿干就出去溜达，别在这儿瞎说。” “怎么的哥，想当陈世美啊，我嫂子那可是贤良淑德，勤俭持家的好媳妇啊，你儿子也不错，你要是敢背着我在外边儿搞三搞四，我饶不了你！” 这话说的，俺知道他重点在后半句呢，丽丽站起来，指着俺就问：“黄河，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俺……俺……”俺说是还是不是都不行，只能结巴了。 “丽丽姐，你别这么激动啊，我哥这人很少跟人提起家人什么的，是不是你不知道所以对他有啥想法了？那没关系，我哥成家了我还没呢，要不你考虑考虑我，我也不赖啊……” 人家女孩子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杯水泼到俺脸上跑出去了。 “王小飞，你他妈想干啥？” 俺起身要往出追，他一把拉住俺就把门关上了。 “黄河，你不说那是普通女同事吗，你不说啥关系没有吗，怎么的，戳穿了吧，你今儿要是敢出去追她，我就让全公司都知道咱俩好着呢，同居呢……” “你……”这对人家女孩子太残忍了吧，“瞎闹！” 俺是真生气了，人家女孩子对俺有心，俺虽然没答应，但也想试着处处，可这么一闹，不但让人伤心，肯定丽丽还觉得俺是个有老婆还出来沾花惹草的人，这可是人品问题啊…… 于是俺决定三天不理王小飞，给他个教训。他也看出来俺表情不对，可能觉得自己做的有点儿过，晚上主动做饭去了。 他做饭那水平俺最清楚，不把屋子点着就烧高香了。 他在厨房当当当不知道切啥菜，一会儿就听见刺啦一声儿，菜下锅了，然后就见王小飞举着铲子哇哇往出跑。 “快着快着，黄河，着火了……”俺从床上趴着生闷气呢，一听着火起来就往厨房跑，过去一看，锅里往外冒火呢。王小飞举着铲子在俺身后使劲儿嚷；“快着快着呀，着火呢，你愣着干啥！” 俺是又来气又好笑，接过铲子照着他脑袋就是一铲子。 “你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是着火吗？”拿个锅盖一盖不就灭了。 俺一回头，见他捂着脑袋站老远看着俺，咧着嘴乐呢。 “那不是想逗你吗。” 心里有个地方，像是突然被羽毛刷了一下…… 锅里是炒鸡蛋，已经糊了。菜板上是切的西红柿，估计一个西红柿也就切了三刀。 “你出去等着吧。” 到底是谁照顾谁呀，明儿上公司他又有的说了：“昨晚上给我哥做西红柿炒鸡蛋了，炒的倍儿香。” 吃饭他也没说话，吃完主动洗碗，俺一看，得了吧，跟他闹什么别扭啊，就当他是一不懂事儿的小孩儿，爱闹腾，不成熟，需要俺悉心教导。 “别把碗打了啊。” 他听俺这么说，知道是不生气了，拿着碗蹦蹦哒哒就窜水池子边儿上去了。 领导说要给他买床，他说宿舍放不下俩床，让领导给买了个双人床，把俺原来的单人床换了。 俺俩还跟以前在家一样一个床睡。 晚上他坐在床上打CS，俺在边儿上看着，打着打着他就冒出一句；“我要是有枪，早就一枪崩了你了。” 正好有个恐怖分子窜出来，他一枪就爆了人家头。看得俺心惊肉跳。 “为啥？” “自打你小子一出现，我这生活可就变了样了，就比如这玩儿游戏吧，以前在网吧玩儿的时候，身边儿不是小弟就是美女，递烟送香吻啥的，那多美，自打啥时候开始，身后老是你了呢？” “那老大您抽烟不？喝水不？” “我这会儿就想要个香吻，来吧。”他指着自己脸蛋儿冲眨眼睛。 “你死了。”他被爆头了。 “哎呀我操！敢打老子，看我不爆的你找不着家！” 第四十六章：保卫黄河以及他乡遇救星 王小飞说初来乍到，非要请大伙儿吃饭唱歌，丽丽说啥都不去，让王小飞硬给拉上了。十来个人吃饱喝足晃晃悠悠进了KTV，俺不咋会唱歌，就找个角落吃果盘，王小飞倍儿欢实，拉着这个唱那个唱，轮了一圈了就可劲儿的拽俺，非要让俺唱，俺俩手抓着沙发背跟他说老弟呀你就别难为俺了，俺五音不全，不像你，唱得不好听还使劲儿不要脸的嚎啊。 人家说啥不干，发动全体同仁把俺抬到了前边儿。 他拿着话筒在那嚷：“得了得了，我哥脸皮薄，害羞了，要不这么着，我陪他唱一个。哥你想唱啥？” “俺啥都不会。” “流行的唱不了，老歌会几首吧？我挑，你看着点儿。” 这家伙铁了心是要俺唱歌啊。那行，唱就唱吧，只要一会儿别把人都吓跑就成。 结果他选了个知心爱人。 俺差点儿吐血，你是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稀罕俺不？ “不行。” 又切了一首，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 “还是俺来吧。”捣鼓半天，歌名儿都没听过，最后想起来新版水浒传那主题曲不是挺好的吗。 还真有欸，兄弟无数。 刚一出来听这音乐大伙儿就激动了，说你看看，这大学生找的歌就是好听，多震撼呢，赶紧唱吧。 王小飞拿着麦克风走到俺边儿上，黑着脸说，这辈子你都别想让俺只当你兄弟。 “唱歌……兄弟相逢，三碗酒，兄弟论道，两杯茶……” 一首大气蓬勃的歌，唱的俺是真过瘾，唱到“兄弟今生两家姓，兄弟来生一个妈”的时候他拿肩膀撞了撞俺。 唱完俺俩坐在沙发上歇着，王小飞老拿眼睛斜楞人家丽丽，俺说你别看了人家都发现了。 “他要不看你，能知道我看她吗，都跟她说你有老婆孩子了还不死心呢，这姑娘死心眼子吧？” “废话，哪有突然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了，让你别喜欢俺，你一下能做到吗？额，那个啥，俺这只是打个比方，” “操，德行。”他手臂绕过沙发搭在俺肩膀上，翘着二郎腿跟着唱歌的人一块儿起哄，等那唱歌的人唱完了他突然跳起来跑到前边儿说：“哎嘛我突然想起一首歌，我要送给我哥。” 等他切出来大伙都乐了……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本来的“保卫家乡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他给改成“保卫黄河保卫黄河保卫黄河哥”，唱你就唱，还非得看着人家丽丽唱，人家姑娘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最后终于是坐不住，出去上洗手间了。 王小飞拿着麦站在前边儿大喊：“哥，我唱的好不？”一干人等忙起哄…… 俺掩面痛哭。 回家路上他说打车走，俺一看这地段，走着也就半小时，醒醒酒，俺俩就沿着马路牙子往回溜达。 眼瞅着前边儿就迎过来一帮人，路过路灯底下，为首的是那天广场上砍他那位，七八个人手里拿的砍刀大棒子看得人心惊肉跳。 “操，完了。”忘了有人时刻等着教训他这茬了。 “王小飞你就是我冤家。” 转身赶紧跑吧。 这大马路上，又是大晚上，人少车少胡同也没有。以前逃跑方式都不顶用了。这可咋整。 俺一边儿跑一边儿伸手拦车。人家一看这阵势，谁敢停啊，越拦跑的越快。 王小飞说别他妈拦了，赶紧逃命吧。 一辆出租从身边儿开过来，减速了。 “这是咋了？” 哎嘛这不是刘军师傅吗，救星来了。 车都没停稳，王小飞拉开车门把俺拥进去，冲着身后追上来的人骂了句：“马大哈我操你姥姥。” “快进来吧你。” 刘军师傅一踩油门，车噌的窜出去了。身后马路上几条黑影挥舞着砍刀在那跳僵尸舞。 “这回又得谢谢我军哥呀，要不是你，我们俩就得暴尸荒野了。” “你说你们俩咋老是惹麻烦呢，今儿要不是遇见我，那可不得有个三长两短的。” “刘军师傅你在T市干啥呢？你们家那口子呢？” “这不是要开个分店，今儿过来选个店面。” 哎，人比人，气死人啊，人家都开分店了，俺这还吊儿郎当给人打工呢。 “行啊，混得不错呀，都混到T市来了。” “嗨，这不是小彭有朋友在这儿，他说他朋友挺硬的，能给罩着点儿。” 他直接把俺们拉到俩人租的旅馆去了。 段彭一见是俺俩，立马就来了句：“怎么地？俩人吵架找俺们家刘军当说客啊？” “不是，小彭，他俩在路上让一大帮人追杀，各个都拿着大砍刀，那么长……”他还比划上了。 “行了，别说那么夸张，我又不是没见过砍刀长啥样。那你把他俩拉这儿来干啥呢？” 人家刘军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食品袋，里边儿貌似装了俩鸡蛋。 “你不说想吃茶叶蛋吗，我怕凉了，趁热乎赶紧先给你带回来再送他俩去。对了你俩上那呀？” 俺俩正处于茶叶蛋的震惊中…… “还出去找死啊。”段彭拿过俩茶叶蛋一磕，扒了皮，自己拿着一个咬一口，剩一个举着给刘军。 “不用不用，给你买的，你吃吧。”他这一说话一开口，段彭把鸡蛋塞他嘴里了。 “挺好吃的，你尝尝。哎，你们俩吃饭了吗？” 俺俩继续处于茶叶蛋的震惊中…… “你去给他俩开间房，就住下吧，太晚了。” 于是俺俩在震惊中住进了这两口子隔壁的房间。 洗完澡出来俺见王小飞正坐在沙发上愣神呢。 “你咋了？” “你说是不是我对你不够好，你才不答应我的，要是我也跟刘军那样，估计你一百个愿意，是不？” “不是……你快睡觉吧，刘军那样的，百年不遇。” 躺下熄了灯正寻思怎么解决被追杀的事儿，就听见墙那边儿有声音…… “黄河你听见没？”俺听见了……这他妈大半夜的，这俩人感情也太好了…… 这旅馆隔音效果也实在是不咋地…… 王小飞干脆起来，把耳朵贴在墙上，咧着大嘴在那听的哈喇子直流。 “咦哈哈哈，呜呼呼呼……哎呀，哎呀，唉呀妈呀……黄河你快听听……太刺激了……” 听人家滚床单，真是不要脸啊。 第四十七章：就这么失身了？ 俺闭着眼睛捂着耳朵准备睡觉了，王小飞却一下子扑了过来。 “黄河……”手直接放俺下面了。 “你……你干啥？” 他摸了两下，嘿嘿乐了。 “你看吧，你这样的都听立起来了，那我呢？”他低头看他自己。 斗篷支了老高。 墙那边儿突然拔高一声儿，俺头皮都酥了，王小飞摸着小黄河的手抖了一下。 “黄河，要不咱俩也试试？” “滚。”俺翻身睡觉。 结果人家直接上来扒衣服来了。 “黄河，又不是女的，害羞啥，来吧来吧，我好好教教你。”眼看俺身上只剩下内裤的时候，俺是真着急了。 “你他妈要不要脸，俺是你哥，你想上俺？”赶紧往身上套衣服。 俺穿，他就脱。等俺传完上衣，他全身脱了个精光。小王小飞精精神神的立着，好像在向俺挑衅。 “那你帮帮我，你看看，都成这样了。”他指着自己的小弟弟看着俺，那表情还挺委屈，好像是俺让他兴奋了似的。 “谁弄得你找谁去。” 他扳着俺肩膀直晃悠。 “哥……人家两口子多性福，我要是这会儿过去，姓段的非得拍死我，你就帮帮我呗，又不是头一回，哥，你别睡呀哥，哥？” 他拿着俺的手就往小王小飞上放，俺一寻思也是，又不是头一回，帮帮就帮帮吧。 就着他手就开始撸上。 “额……你能慢点儿不，你让我享受个过程啥的呀……啊……哎，不行，慢点儿……” 得，他着声儿俺咋听着不光头皮酥，全身都酥呢。 人家俩手抱着俺脖子不撒手，俺全神贯注的给他撸，没注意到他脸离俺越来越近。 等俺意识到危险，人家嘴唇已经贴上来了。 俺被亲个正着。 “唔……”不行，这是要来真的？赶紧的摇头想把他甩开，结果人家舌头直接伸进来了。 他舌尖在俺嘴里走了个遍，最后缠上了俺的舌头，手也在俺前胸抹上了。 俺就觉着全身血液都往大脑去了，头晕脑胀，手也停下了，瞪着眼，看着王小飞的嘴从俺嘴上转移到了俺前胸，然后他就……他就…… “嗯……要吃奶找你妈去，俺又没有……（⊙o⊙）……” 就听见他说了句：“我妈的奶给你爸吃了。所以我就只能吃你的。” 他从亲变成舔，从舔变成咬，手划过俺小肚子就往下走。 “停停停……” 可人家也不听俺的呀，直接摸上去了。 “看见没，多精神，别说你不想。” 王小飞手摸着俺腰，直接把头埋下去了。 “啊……王小飞你……你……恩……你他妈真不要脸……” 这是第二次了，他用嘴帮俺。 他嘴没停，却抬头看俺，那眼神是告诉俺，不要脸就不要脸…… 他俩手按着俺腰不让俺动，嘴上加快速度，俺就觉着在天堂跟地狱之间徘徊着，上不去下不来，脑袋里一片空白，最后刷的一道光，俺成功升天。 王小飞整用手摸嘴边的液体，俺顿时无语，这小子有毛病，怎么老喜欢吃俺体液。 “怎么样哥，舒服不？” “行了，过来，俺帮你。”怎么也得礼尚往来呀，小王小飞已经蓄势待发了。 “不用不用……”他头又埋下去了。可地方不对呀？ “你……你要干啥？” “你拉开床头柜，看看有没有套。” 要套干啥？俺拉开床头柜，摸摸摸，还真有，但是……不能拿出来，这小子没好心眼儿，万一真想上俺，那可真不是闹着玩儿的。 于是俺顺手把一盒子套全扔床底下了。 “没有……”俺突然发现自己声音沙哑，还抖了。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没有？不可能。”他爬上来，压着俺，把整个抽屉都拉出来了，里面瓶瓶罐罐一大堆都倒在了床上。 “哎呦！哈哈哈……” 笑啥？ “看见没看见没，这个都给准备，这旅馆还真是周到。没套也没事儿，今儿我要是不吃了你，我就不叫王小飞，” 俺爬起来要跑，人家压上来就松手了，小子看着不胖，可这劲儿还真是有啊，俺就觉着屁股一凉，裸了。 “王小飞，俺……俺警告你，你要是敢胡来，俺一定跟你断绝关系。” “行，先胡来了再说。”他手往下，滑到俺屁股上，然后有啥冰冰凉的液体就跟着王小飞的手指进到俺身体里…… 俺害怕了…… “小飞，啥东西？” “上别写着是的润滑剂……”他贴在俺耳朵边儿说，呼出的气热的烫人，小王小飞已经抵在了俺下边儿。 “润滑剂是什么东……啊！！！！！！王小飞我操你妈的，你……你……” 俺发誓这是俺有生以来最疼的一次，眼泪唰的就飞出来了。俺没想到他真敢跟俺真刀真枪的干，他的那玩意就在俺身体里埋着呢，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怪异感……名义上他是俺弟，可现在，他的弟在俺身体里…… “黄河……黄河……忍一下……我操你怎么这么紧……” 俺动都不敢动了……有液体流过的感觉，肯定流血了。 “王小飞，你快……快出去……”俺强忍着疼，大喘气的跟他说话。 “不行，晚了，你就忍一下，再忍忍，我……我……” 他汗珠都滴到俺后背上了，俺就觉着身体里的小王小飞突然胀大了…… “你他妈赶紧的……”赶紧的出去…… “行，你觉得没问题，那我就……”他下半句没说，直接行动表示了……他竟然，竟然开始律动…… “啊……不行不行，你他妈的赶紧给俺出去，出去……”俺使劲儿抓着床单，疼的汗直流。身体里有股热流，上窜下窜，闹着要冲出体内，可就是找不到出口，小黄河被压在床单上，随着王小飞的运动摩擦着，慢慢又抬头了。 第四十八章：丢人呀现眼呀 “黄河……黄河……我忍不了了……” 俺使劲儿咬着牙忍着，怕叫出声儿来，虽然后边儿疼的受不了，可不知道为前边儿越来越精神，难道是……的润滑剂？他刚是不是说了句这个？ “王小飞……”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也就别在说啥了，人家不是说了，生活就像QJ了，这回后边儿是地狱，前边儿是天堂…… 他越来越快，俺眼前越来越迷糊，这当口，他突然不知道顶到了哪里，俺嗷的一声就觉得全身都飘了。 “恩……啊……” 然后是惊涛骇浪般，耳边一声声的黄河黄河黄河……最后好像听见王小飞问了句，我喜欢你，你知道不？俺说恩恩，他说那你喜欢我不？俺说恩恩……终于淹死在黄河里了…… 睁开眼已经是大白天了，全身赤裸，四肢大敞的躺在床上，胳膊上枕着睡的呼哈呼哈的王小飞。 大脑轰的一下，爆炸了。 完了，出事儿了。俺竟然被王小飞上了！？伸手摸摸屁股……粘嗒嗒的，俺知道那是啥，如果俺不扔了那盒套，也就不这样了。 不行，要不他死，要不我活，可是怎么杀了他？抹脖子？没刀。勒死？没绳子，干脆，咬死他得了，喝他血吃他肉…… 王小飞动动脑袋，睁开了眼睛，被俺的眼神吓的一个骨碌掉床下了。 “黄河……你……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不想让你活……”一开口俺就发现俺这嗓子已经沙哑的有点儿说不出话了。 “哥……不能全怪我，你也没反抗呀，我就当你愿意了，再说，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咱俩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哎呦……”一脚踹他肩膀上了。 “你他妈给俺机会反抗了吗，什么狗屁润滑剂，都是你提前准备好了，你成心的，你不要脸！” 他爬起来，抱着俺腰就把脑袋往俺脖子里扎。 “黄河……你要是再让俺上一回，俺甘愿死……” “滚你妈的，杀了你俺还得蹲大狱。”墙那边儿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然后是段彭的怒吼…… “我跟你说让你悠着点儿，今儿还得谈生意呢，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我腰酸，揉揉！” “哎！”干干脆脆的就应了。 俺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昨晚上……肯定全都被他们听见了……我操，俺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腰酸腿疼在床上躺了半天，王小飞跑出去不一会儿，带了碗粥回来。 “快吃点儿。” “滚。” “这可是人家刘军跑人家食堂亲自做的，他说每次段彭喝完这个都恢复的神速……” “不吃。” “不吃拉倒，你不吃我吃。” 人家呼啦呼啦的把一碗粥都喝了。 俺就觉着委屈，凭啥，人家刘军就能亲自给段彭熬粥，怎么到了王小飞这儿就成这样了？再说，昨晚上怎么说也是俺的第一次啊，从今以后俺再也不是处男了…… “还很挺好吃的，你真不吃啊，那我都吃了啊。” 吃完拿着碗出去了。 俺深呼吸，忍着不发火，难道只有俺照顾你的份，你就没看见俺都动不了吗？你他妈爽了一夜，俺累的筋疲力尽，就不能喂喂俺吗？ 段彭扶着腰就进来了，俺赶紧拿被子把脑袋捂上。 “行啦，有啥见不得人的，早就知道你们俩有事儿，怎么样，那润滑剂不错吧？” “你……”原来是他这么“热心肠”。 “这可是我们一个在国外留学的朋友专门带回来的，我们自己都舍不得用，送给你们了。” “不用了，你还是拿走吧。”昨晚上这事儿，绝对不会发生第二回，否则俺黄河俩字倒着念。 “你吃饭了吗？” “俺吃个屁，都让他吃了。”肚子还应景的咕噜两声。 人家段彭啥都没说，鄙视的表情一闪而过，出去了。 过了几分钟，王小飞又端一碗粥进来了。 “媳妇，来，我喂喂你。”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有多远滚多远。” “那个啥，那不是我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喂你呀，你都是我媳妇了，我能不疼你吗……” “不饿。”肚子又咕噜了。 “啊……张嘴。” 俺张嘴。 粥还真是挺香的。 “嘿，我军儿哥还真会哄老婆呀，一句话搞定了……”他这是心里想啥就说出来了…… “噗”，俺一口粥都喷他脸上了。 这还要别人教的？ 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碰见这么个二的人。 第四十九章：这段彭还真有两下子 正吃着粥，段彭伸着懒腰就进来了。 “怎么着？还不谢谢我。”俺就想把他大卸八块儿。这王小飞美的屁颠屁颠的，脸上那表情就跟猫偷了腥，细长眼一眯，端着碗问俺还喝不喝。 “滚。”俺只想跟他说这一个字。 “哎哟怎么了？不和谐啊？小飞这可就是你的原因了，是不是你把人家弄疼了？” 俺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第一回干这事儿没有不疼的，真不怨我。哎哥，你过来一下。” 俩人跑到门外在那鼓捣，段彭看着俺，摇了摇头，王小飞跟着他走了。 这俩二货没一个好东西。勉强着爬起来进了浴室，颤着腿胡乱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王小飞正坐在床上。 “过来。” 就不过去，俺凭啥听你的？ “黄河你过来。我给你上药。”他拿出一管药膏在那晃。 上药？往那儿？ “不用，死不了。”你别想再占俺便宜。 跟不要脸的人耍横的后果只有一个，被逼就范。俺趴在床上咬着床单忍着疼让王小飞上了药膏，冰凉的膏体减少了痛感，可为啥都上完了药王小飞您这手指头还不拿出去？ “你他妈够了吧，俺没把你拖去喂狗就算便宜了，你还得寸近尺了？王小飞俺告诉你，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往后你爱找谁找谁，就是别再找俺，俺是你哥，你得记住咯。” 他抽出手，全身都覆在俺背上，趴在俺耳朵边上说了句混蛋话：“这辈子，没别人，就你了，认了吧，啊。” 你等着，等俺有劲儿了，高低把你拖去喂狗！俺回头想咬他一口泄愤，结果一转脑袋跟他撞了个正着，嘴唇扫过他嘴角，火辣辣的。 “黄河，咱俩没一点儿血缘关系，你就别一个劲儿的说你是我哥，我觉着当哥不如当老婆，你说呢？” “你整死俺吧，省得俺一听你说话就心惊肉跳。” “那哪行，我可不想奸尸。” 你还是把俺卸了吧…… “对了，段彭说那个催情的润滑剂是他们给的，说不用谢了。” 真是人生何处不挨坑啊。 刘军出去侦察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蹲点儿，又买了俩墨镜回来，说是遮着点儿，可这大阴天的戴墨镜，神经病啊。 俩黑超特工鬼鬼祟祟的钻进了刘军师傅的出租车。段彭坐在副驾驶上得瑟：“王小飞你说你这人缘儿混的啊，走到哪让人打到哪儿，你上辈子准是秦桧。” “切，这说明我有本事，一般人还没这能耐呢。” 没人理他了…… 到单位门口王小飞刚下车，一大群人就围上来了，好家伙，这是找着老窝了，俺刚迈出车们一条腿，就让王小飞拽着按回车里了，他站在车门口吐了口唾沫。 “操，这帮孙子，真他妈不好对付。”一群人越来越近，眼看就要动家伙，就听段彭嘿一声下车了。 “黑子！闹了半天是你小子。”段彭一说话那为首的就傻了。 “彭哥？你咋跟这人在一块儿？”这回俺跟王晓飞傻了。感情这么牛逼一人还管段彭叫哥。 王晓飞立马来了劲儿，过去搂着段彭肩膀可劲儿的拍。 “怎么着？小段子，还不赶紧介绍介绍！” 要是有人敢跟王晓飞比不要脸，那一准儿输。黑子一见这样也不好说啥了，跟个古人似的一拱手“原来是自家兄弟，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吗，兄弟早说啊。” 段彭扒拉下王晓飞的烂手，拿拳头碰碰黑子肩膀头，黑子也照做，看来俩人是挺熟的。碰完了肩膀黑子一把搂过段彭就开始边哭边说，哥呀你可想死兄弟了，当年你一走了之，剩下哥几个被欺负的暗无天日啊，最后终于忍到毕业，一拿到厨师证扭头就走，再也不他妈回学校挨欺负了，哥呀，你是不知道呀，我那简直…… 没说完呢就听见一个特有底气的声音突然冒出来了：“要说话坐下好好说，不用非得抱着。”刘军站在车边上，一脸的不乐意。 段彭噗哧就乐了，推开黑子给他擦擦眼泪，安慰两句就把他拽到刘军跟前，一本正经的说：“这是你嫂子。” 眼瞅着刘军的脸就由红转白了，半天憋出句：“我是你姐夫……” 黑子一愣，哈哈的干笑两声，把段彭拉边儿上嘀咕去了。嘀咕完了回来冲刘军不自然的笑了笑，毕竟，他的老大被这人压呢。 黑子看见王晓飞俺俩才又想起来上这儿来的目的，伸手跟俺握手，俺刚伸出去就让王晓飞给拉回来了：“认识就认识，拉手干啥？” 得，这也学上别人了。黑子又一愣神，身后众小弟还是有点不服气，就要上前打他。 “弟兄们，这是自家兄弟了，还动什么手啊，都给我老实呆着。” 结果敌我双方就这么握手言和，一大帮人跑到饭店胡吃海喝，喝道兴时黑子一拍俺肩膀说，兄弟，不是我说，一看你就是个有文化有修养的人，跟那位……是不是有点儿亏啊？ 俺顿时如遇知己，这不是说到俺心坎儿里了吗，俺就是觉得亏呀，倒不是以为文化修养什么的，就是觉得明明俺是他哥，为啥是他上俺呢？ 王小飞喝的七荤八素，搂着段彭一个劲儿的叫哥，刘军要开车，酒一口没喝，坐在边儿上俩眼睛刷刷的往王小飞身上放刀子。 段彭买下了一家正在转卖的饭店，什么都有，直接营业，还雇了黑子当主厨，一帮小弟看见自己叱咤风云的老大穿着白大褂带着围裙和高帽掂勺，一个个下巴都掉地上了。 最后在他们老大的银威之下，全都穿上工装老老实实站那儿当服务生去了。 送走了段彭跟刘军，得了黑子饭店的永久免费会员卡，总算是心掉肚子里回了单位。 对于被王小飞上了这事儿，俺权当没发生过，也不再提了，不过王小飞也不提这事儿，倒是让俺挺纳闷的，搁他这性格，得了便宜不卖乖实在是有点儿奇怪。 上班也积极了，还主动帮忙做个饭啥的，晚上躺床上老老实实的，就是有时候睡觉之前老冲着俺傻乐。 “喂，你又想啥坏事儿呢？”俺心里直发毛，心想着他要是再敢有第二次，俺就一脚把他踹窗户外去。可人家小白牙一露，说了句“没事儿”，翻身睡觉了。 第五十章：改口了，交心了 俺爸打电话来说明儿就是王小飞他妈生日，让俺俩买上礼物回去。 俺跟王小飞说的时候他还挺惊讶。 “啥，我妈生日？”那表情就跟他说，啥？我妈还过生日？ “是，你妈生日，农历五月初三，明儿正好周末，咱明儿早上买了东西就回去。哎对了，你啥时候生日啊？” “不知道。” “瞎说，”哪有不知道自己生日是哪天的，“就算不知道，身份证上也有啊。” “身份证上那是假的，我那混蛋老子，从来没给我过过生日，我这辈子还没过过生日呢。” 俺不想再问他啥了，一提起他爸，他表情立马就变得跟要吃人肉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俺俩就往商场去，可是买啥呀？ 王小飞都不知道他妈喜欢啥，俺就更不知道了。 晃悠了大半天，王小飞说要不买个金链子，俺说你俗不俗，狗才带链子呢。 “要不买钻戒？” “买钻戒是俺爸的事儿，你瞎掺和啥玩意。” “化妆品？就什么去皱的那些玩意儿。” “你这不是变着法跟你妈说他老了吗？” “那你他妈说买啥，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你妈过生日，又不是俺妈，你还烦上了啊？” “咱俩都洞房了，还分啥你妈我妈的。” “滚。” 最后在俺俩的一致认同下，买了一个玉镯，墨绿墨绿的，两千多块，又买了一大抱百合，一大个蛋糕，打车到家正好中午吃饭时候。 一开门先送上花，王小飞他妈当场就傻了眼了。 王小飞还挺高兴，切蛋糕，敬酒，好话一套一套的，哄得他妈跟俺爸都飘飘了。 拿出玉镯俺俩心里也没底，觉着这玩意上档次又不俗气的，挺低调还挺配他妈，就是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他妈拿着镯子套在手上，转着转着就哭了。 “这么多年，头一回……头一回这么高兴……你们俩都是好孩子……” “你看看你，高兴还哭，行了行了，寿星快吃蛋糕。”俺爸起身拿蛋糕。 “爸，我来吧。” 这话不是俺说的，是王小飞说的，大伙都愣了。王小飞特自然的从俺爸手里接过盘子，又说了一遍：“爸，你坐那，我来吧。” 俺爸手都抖了，看着王小飞他妈，俩人不知道眼神交流的是啥。 蛋糕放盘子里王小飞说黄河你给妈拿过去吧。 这话说的，这不是明摆着让俺也改口嘛。 俺犹豫半分钟，接过盘子，送到王小飞他妈面前，别别扭扭说了句“妈，生日快乐。” 王小飞他妈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回头看王小飞，他狡黠的冲俺送了个秋波。 俺真想把他踹外太空去。 晚上一家人出去散步，俺爸说：“小飞，咱俩上那边儿溜达溜达。” 王小飞回头看看俺，比了个大拇指，俺回了他一个中指。 这明显是二老计划好了想跟俺这俩好孩子好好谈谈呢。 他妈说：“黄河，要不是你爸，我活不到现在，要是没有你，小飞也变不成现在这么听话的孩子，我这辈子最感谢的人就是你爸跟你。” “妈，你别这么说，都是一家人，我爸这么多年也得亏你照顾着。” “嗨，咱们一家呀，都是苦命人，你妈死得早，扔下你跟你爸，我是被小飞他爸骗了，生了小飞，最后还是你爸把我从苦海里就出来了，可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就是小飞这孩子，他从小跟着他爸，没收到好的教育，这辈子都让他爸给毁了，我对不起他。自打你来，这孩子比以前强太多了，也不出去跟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了，也不犯事儿了，还知道上个班啥的，老老实实生活了。黄河呀，阿姨从来不说啥，但是阿姨打心眼里谢谢你，真的……” “阿姨……妈，你别这么说，俺是拿他当亲兄弟。” “黄河呀，小飞这孩子，他不是个坏孩子，虽然跟在他爸身边儿这么多年没学着好的，可学的这死心眼儿不是个坏毛病，这孩子要是下定决心干啥事儿那就指定能有结果，有一回他喝多了跟我说，妈，黄河这小子真不赖，你说我要是跟着他，能把这身毛病都改了不？” 俺心里一哆嗦，王小飞还说过这话？ 后来把公园都转遍了，终于是说完了，王小飞他妈说了挺多，从那时候到这时候，从王小飞他爸到俺爸，从王小飞到俺…… 俺认认真真的听着，感觉真像一家人……想起俺妈也曾经拉着俺手说，地瓜呀，你刚出生的时候才那么大一点儿，俺跟你爸都以为你长不大呢，你看，你这不也长到妈腰这儿了吗…… 快到家的时候俺说妈，小飞生日是啥时候啊？他妈特自豪的说这孩子是阴历七月七生的，牛郎会织女那天，人家算命的说他是王母娘娘在阻止牛郎和织女相会的时候不小心把他们的孩子打下凡间了…… 俺才知道原来王小飞是放牛郎跟仙女的孩子。 回到家俺爸跟王小飞已经在看电视了。俺爸一脸的幸福样，王小飞一脸乖孩子样。 晚上睡觉之前俺说王小飞你求求俺，俺就告诉你生日是啥时候。 王小飞扑过来压着俺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扒光了。 俺说你敢扒俺就叫俺妈来揍你。 他说你敢叫你妈我就敢叫我爸。 然后俩人就都乐了。这回真成一家人了，真真正正的一加人。 “其实我告诉你个秘密。”躺在床上他数着俺的手指头。 “啥秘密？” “我管你爸叫爸，是另有原因的。” “啥原因？” “你告诉我生日是啥时候我就告诉你。” “农历七月七，你妈说牛郎会织女的时候王母娘娘把他们孩子打下凡间了，于是就有了你。” “哈哈，那我还是半个神仙那？” “啥原因说吧？” “咱俩是两口子，你爸我当然得叫爸了。你不是也认了婆婆了，管我妈叫妈了。” 俺躺着没动。 等他过来看俺表情的时候，俺一圈送他肚子上了。 “哎呦你谋杀亲夫啊。” “你这样的败类玩意儿，杀了就是为社会除害。” “行行行……我就是个败类玩意儿，那来吧，赶紧杀了我吧。”他开始服。 “俺不想抛裸尸。” “你他妈真是……” 他爪子在俺脑袋上扒拉，扒拉扒拉着就往俺脖子上滑，滑着滑着就到了前胸…… “睡觉。”俺翻身盖被。 “黄河……我都憋了俩星期了……” 第五十一章：床上有女人 得，这俩星期俺还以为他想通了，觉得跟男的做没意思呢，好不容易这两天晚上睡觉之前不冲俺傻乐了。 “你说我容易吗，开始我还能忍住，这两天晚上我一看见你露着肩膀躺我身边儿我都想扑你，我都要憋死了……黄河……黄河……” 下巴在俺后背上磨蹭磨蹭的，磨蹭的俺心里发慌。 “王小飞，上回是个意外，这回你要是再敢来真的，俺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你最好别认我当你弟。” “王小飞！”他手已经到俺肚子上了，“你要是再往下……” “我往下了……”他手已经到了目的地，“已经在这儿了，怎么着？” 俺觉得脑袋上都冒烟了，看着他那张耍流氓似的脸，一巴掌扇了过去。 干吧脆的一声，啪！王小飞脸上清清楚楚五个手指印，嘴角有点儿血丝留下来，估计是牙咬着肉了。 “俺……俺都说让你老实点儿……” 他拿手摩挲着脸，伸出舌头舔干了血，看了俺一眼。那眼神里满是委屈。 “啥意思？你要是不愿意，为啥不在第一回就打我？这他妈算怎么回事儿？先给我一块儿糖，完了告诉我说你要杀了我？” “谁说要杀你了，俺只不过是觉得……” “你觉得的都是错的，你觉得我不应该上你，你觉得我是在玩儿你，你觉得我王小飞就是个大变态，是不？黄河，我说我喜欢你，你到底信不信？” “俺不信。”俺一秒都没犹豫，因为俺真不信。 “操，那得怎么着你才信？”他一拳过来，打在俺身边儿的床柱上了，皱着眉头，俩眼睛死死盯着俺。 俺突然就心虚了，没准儿，说不定，也许，他真喜欢上俺了？可是再喜欢也不能上俺呀，从心里说，那是相爱的两口子才能做的事儿啊…… “黄河，我……”他低着头沉默了半天，猛然抬头，冲俺嘴唇就亲过来了。嘴里沾了他的血，一股咸味儿，“我这辈子……没谁对我好过，人家都把我当渣，有多远躲多远，从小到大，全世界人都恨不得我死了，就连我亲爸都……都不把我当人看，除了你……就你……你跟他们不一样……” 他有点儿哽咽，说不出话来，但是意思俺全明白了。 “小飞……我明白你意思，可是，哥跟你说，你喜欢俺，可是这种喜欢，不是能上#床的那种，你能明白不？” “我就喜欢你，就想跟你做，这有啥不明白的？别人白给我都不愿意。”他趴在俺肩膀上，好像哭了。 “这种事儿是爱人之间才能做的。等你找到喜欢的女孩子，想跟她结婚的那种，才能这样，俺……俺是男的，俺还是你哥……” “你不是我哥，咱俩没血缘关系，你就别说别的了，我这辈子不找啥女孩子了，我就跟着你，跟着你，我能找着做人的感觉，你就是我爱人。” 俺竟然说不出话了，心里酸的不行不行的，觉得这孩子咋这么可怜呢，整个社会都在排斥他…… “你知道啥是爱吗？” 他明显僵了一下。看着俺，一脸茫然。 他不知道，当然不知道，因为他没被爱过，也就不知道什么是爱，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所以俺从来不相信他说的喜欢俺是爱俺的意思。 “黄河，全世界就你爱我。” “那是因为你是俺弟弟。” “你他妈再说我是你弟弟，我就把你小弟弟打残。” 王小飞他妈说的对，他就是个死心眼子，死活绕不过这个弯儿来了，快睡着的时候俺听见他在那嘟嚷：“反正你都是我的人了，我王小飞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不就是爱吗，谁不知道呀，切，你等着，我就不信了……” 明子他们早就回来C市了，挺长时间没见他们老大了，一听说俺俩回来了，一大早就来敲门。 俺爸一见是他们，有点儿不高兴，拉着王小飞他妈出去遛弯了。 明子他们仨说T市不如C市安定，就留在这边儿不过去了，想让王小飞给找个活干干，这三孩子跟着俺也没学出徒，能干啥呀，最后还是俺想起来，要不让他们去学开车，跟着刘军师傅跑出租得了。 俺偷着在驾校给他们仨交了一万块钱，跟他们说别告诉王小飞，就回了T市，过了半个多月这仨小子给俺打电话说学会开车了，要开始考驾照了。刘军师傅说要是考下来就跟他们老板说让他们仨去他们公司开出租。 这事儿就这么着了，俺特意给刘军师傅打电话致谢，就听见电话那边儿段彭嗷嗷的嚷：“军儿，把浴巾给我拿过来……” 刘军师傅答应的那叫一个痛快，还兴奋着呢就跟俺说：“那个啥，有啥事儿明儿再说啊……”就听见杂乱的脚步声，然后是关门声儿，手机才算是挂了。 人家咋就那么幸福？ 王小飞一直在家呆着没过来上班。走时候他说想在家好好想想。 这样也好，可就怕他想的不是俺想让他想的，别再最后没想通，还钻了牛角尖。 天气越来越热，宿舍没有空调，晚上煮了面条，吹着风扇呼啦呼啦的正吃着呢门铃就响了。开门一看竟然是丽丽，这大晚上的怎么……还满脸泪呢？ “黄河……”还没等俺反应过来呢，人就扑到怀里了。 “哎哎哎……怎么了你这是？”赶紧把她拉到床上下。这丫头哭的是真伤心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都说不出话了。 等她哭够了，才抽抽搭搭的跟俺说了原因。 闹了半天是男朋友把她甩了。 俺就不明白这些女孩子，一分手就要死要活的，你说人家男的啥事儿没有又找美女去了，你就不能看开点儿，找个比他好的，气气他？可这话也不能说呀，只能一边儿劝一边儿给擦眼泪。越擦越哭，哭了一阵又一阵。最后哭着哭着就在俺肩膀上睡着了。 这可咋办？叫也没叫醒，就直接把她放倒在床上，其实心里也挺觉得对不住他的，当初要是答应了跟她好，也就不会有今儿这事儿了。 脑子里突然想起在T市看见王小飞那天，这小子全身是血了，看见俺还傻乐呢…… 好像……他特信俺，就因为俺对他好？ 他说的喜欢，跟俺心里想的喜欢，到底是不一样吧？ 突然就心虚了，怎么还怪想他的，怎么想了半个多月了，还没想明白吗？ 正寻思呢，门突然开了。王小飞呲着牙往俺面前走。 “你怎么这会儿回来了？”这可是半夜十一点呀，他不能是九点多从家过来的吧？ “哎，都躺床上了，可就是想你呀，想的我是撕心裂肺的睡不着呀，后来干脆就跑回来了。还想趁你睡着占点儿便宜呢，大晚上你不睡觉干啥呢？我可是累了，睡觉睡觉……” “哎……”俺拉他胳膊想阻止他往床边儿去，结果晚了一步。 “我操，黄河，你他妈竟然背着我跟人乱搞，我杀了你……” 第五十二章：王小飞竟然真的杀了她 王小飞伸手就去拉丽丽的胳膊，丽丽被他连喊带拽的惊醒了，不知道咋回事儿，吓得直往床里缩。 “你他妈赶紧从我床上滚下来！” 王小飞大利一扯，丽丽直接扑倒在地上了，捂着膝盖呜呜的哭。 “王小飞，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说我干什么？黄河，有本事你直接告诉我，别他妈趁我不在跟女人鬼混，难怪还说什么爱人，两口子的，闹了半天你跟她就没断，怎么着，我要是再晚回来几天，你俩是不是就结婚生孩子啦？啊？” 俺被他气得直咬牙，可当着人家女孩子面，这会儿说这事儿不合适。 俺蹲到地上去扶丽丽，她膝盖有点儿出血了。 “王小飞，你瞎说啥，俺俩啥事儿没有，你赶紧找创口贴。” “我呸，你他妈还要不要脸，人都躺到床上了，你还说啥事儿没有，是不是非得我撞见你上她你才承认呢？” “王小飞你别太过分了。” “我告诉你，”王小飞指着丽丽，“别他妈以为跟他上#床了他就能娶你，他这辈子除了我，谁都不能跟！” 丽丽眨巴眨巴眼睛，看看俺，哇的一声，一瘸一拐哭着跑出去了。 “想干嘛？想干嘛？人家失恋了来找俺哭诉哭诉，你这是想干嘛？” 俺从来没跟他这么大声的嚷过，就连他上了俺，都没这样。俺心里委屈的不行不行的，本来就是啥都没干呀，他凭啥这么大吵大闹，还打人。 “你自己干的啥事儿你不知道，问我想干嘛？” 他转身把床单子扯吧扯吧顺窗户就扔楼下了。 “明儿去买新的，这些脏了。” “你……你嫌脏别住这儿！” “我他妈不住这儿你就更自由了哈，随便儿在这儿睡女人是不？” 俺实在是受不了他那混蛋样，上去就要打他，也不示弱，还手了。 从床上打到地上，又从地上打到床上，打的鼻青脸肿，身上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 俺四肢大敞，躺在床上呼呼的喘气，王小飞倚着墙看着俺。 “黄河，是她勾引的你不？” 俺爬起来瞪着他，他表情也不怎么好看，好像要是俺说是俺勾引的人家，他就得哭似的。 真想跟他说是俺主动的，可这会儿不是开玩笑的氛围。 “她被男友甩了，上我这儿哭哭，哭完睡着了。” 他点着一根烟，几口就抽没了，烟蒂在手里捏着，吐了个烟圈…… “我信你。” 俺心里咯噔就一下…… “可我不信她，不过这回她准死心了，嘿嘿，反正都知道咱俩啥关系了。” 折腾到十二点多，本以为王小飞洗完澡就上床睡觉了，结果他说出去溜达，手机钱包啥都没带就走了。 俺是快亮天的时候才睡着的，一大早顶着黑眼圈去上班。都快中午了王小飞还没回来。 丽丽估计是太伤心，没来上班。 可就在快吃饭的时候，突然来了警%察。 丽丽死了，死亡时间是昨天半夜一点以后。被人用刀划了脸，身上捅了六刀！ 俺刚站起来想去吃饭，一听这消息，全身一软，直接瘫在椅子上了。 王小飞，难道是王小飞他……真把丽丽杀了？ 警%察从丽丽的尸体上提取到了俺和王小飞的指纹，于是俺就直接去了公安局。一直到晚上六点，王小飞还没出现，手机没带，钱包也没带，他能上哪去？公安局直接把他认定为嫌疑人，开始通缉。 俺心里发虚，怕的直流冷汗。 审问室里民警一直在安慰俺，但是俺不知道怎么说。 俺不敢说昨晚上的事儿，说了，王小飞的嫌疑更大。可是不说……丽丽身上有俺和他的指纹。 “昨天晚上，丽丽哭着去了俺宿舍，说他被男朋友甩了，俺安慰了几句，她就睡着了，后来……” “后来怎样？” “后来王小飞回来了，哦，俺俩是兄弟，他发现丽丽在床上躺着，以为俺跟她……跟她那个了，特别生气，他就……他就……他就拉起丽丽让他离开……” “等等……”一个女警插话了，“以为你跟死者发生关系，他为什么要生气赶死者离开，是不是王小飞喜欢死者，看到她躺在你床上，十分愤怒，将她杀害。也不对，照这么说他要杀的就不是死者，而是你了。” “不是不是……他不喜欢丽丽，他……他……我们兄弟俩感情很好，他对俺有依赖感，觉得俺恋爱的话，可能会对他不好。” “这么说王小飞杀人的动机就更大了。”几位警#察连连点头。 “不是不是，警#察同志，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王小飞不会杀人的，他已经改邪归正，好好生活了，他不会再……” 警察拎出一件东西，把俺的话全都憋在肚子里了，俺就觉得轰的一声，全世界都爆炸了，头晕目眩…… “这是死者攥在手里的，你认识吗？是不是王小飞的？” 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俺跟王小飞给他妈买蛋糕的时候，蛋糕店送的自制奶糖…… 怎么可能……他……他就因为丽丽躺在俺床上，就把她杀了？ 俺觉得心被捅了无数刀，哗哗的往外流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声音跟俺说，丽丽是你害死的，丽丽被你害死了…… “王……小……飞……” 快审完的时候手机打来个陌生号码，警察示意俺开着免提，接。 俺抖着手，按下了接听键。 “黄河，我在滨河小区3单……” 没等他说完俺就挂了，俺害怕，真害怕，俺怕听到他说他杀了丽丽，正躲着等着俺去帮帮他…… 可警察还是听见了地址。给俺戴上手铐，塞进警车，直接奔滨河小区去了。 “你为啥挂他电话？”一个女民警没好气的问俺，“是不是知道人是他杀的，怕我们抓到他？” “俺……俺……俺不知道……” 警笛声呜呜的震得耳朵都疼，老远就看见滨河小区旁边的平房区，王小飞飞快的跑进了一条巷子。 他在躲警车？ 真的是他干的！ “刚刚跑过去的是不是王小飞？” “不知道……” “是不是？快说，这可是一条人命的事儿……” “是……” 车停了，警察荷枪实弹追进了胡同。俺躺在车后座，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就因为俺……丽丽死了，小飞也毁了……为什么？？？ 第五十三章：破罐子破摔？俺不同意 俺一直没下车，直到回到公安局，王小飞从俺前边儿的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俩警察。 他看见俺，快步走到俺跟前，特激动的冲俺乐。 “王小飞……为什么？” “黄河我跟你说啊，昨晚上我……” “你为什么要杀她？” 俺看见他的笑一点儿一点儿的往回收，然后喘了口气，说了声“我操！”咬着嘴唇进局子里了。 车上又带下一个男人，低着头，戴着手铐，被警察推搡着往前走。 俺有点儿迷糊，怎么还有一个人？ 一进去俺就被松了手铐，带进审问室里，看见王小飞正坐在那录口供。 他抬头，死死盯着俺。 “黄河你坐边儿上，王小飞要求要见你，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工作。” 俺不敢看他，低着头想着一会儿他招供的时候俺能不能出去，俺不想听见血腥的东西，尤其是从王小飞嘴里。 “王小飞，黄河带来了，现在能开口说句话了吧？” “黄河……我就问你一句，你相信人是我杀的吗？” “丽丽手里有蛋糕店送给咱的奶糖，你半夜出去，现在才被……被抓回来……” “哼……呵呵……行了，警察同志，我招，全招。人是我杀的，昨晚上我从C市回来，发现我跟他的床上，躺着个女人，我打了那女人，那女人跑了，我不甘心，追出去就把她捅了，捅她的时候，不小心让他抓住了口袋里的糖……” 俺使劲儿攥着拳头，忍着揍他的冲动。 “你跟黄河的床……是什么意思？” “这还听不出来吗？哼，我跟他……我们俩才是两口子。”他指着俺，皱着眉头，俺看见他眼睛里亮晶晶的，是眼泪…… 俺不想再多说什么，是不是两口子已经没啥关系了……总之，他杀人的原因，就是因为俺…… “你追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那人看见我杀人了，我跟着他一天了，我要灭口。” 俺觉得胃里像有一只手在挤压，蹂躏，捂着嘴跑到卫生间，吐得胆汁都出来了。 回去再没敢进审讯室。 没过一会儿就见旁边另一个审讯室门开了，刚刚跟着王小飞一块儿带回来那人被押了出来，一脸无所谓的样儿，有点儿等死的感觉。 “警#察同志，他是……”俺心里觉得怪怪的，拦下个警官问。 “他啊，凶手啊，本来想杀人抢劫，被那个王小飞碰见了，跟了他一天，总算是把他逮着了，得亏了王小飞，要不这案子真是不好破了。” 俺冲进审讯室，警察正在给王小飞解手铐，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激动，冲上去就抱住了他。 “不是你干的，我就说嘛，哈哈哈哈……” 俺没想到王小飞会推开俺，他表情冷漠，就像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样，也不说话，挣开俺，直接往出走。 “王小飞你咋了？人不是你杀的你还不高兴啦？” 他不理俺，直接往门口走。 大门口集结了一大群记者，等着采访他。 “王小飞请你说说此时此刻的心情……” “你是怎么看见凶手杀人的？” “你是怎么跟踪凶手并且一个人就抓到他的？” “……” 他站在公安局门口的台阶上，沉默了半天，突然大吼一声：“都他妈给老子滚，我他妈天生杀人的料，昨晚上那人要是不杀那女的，说不定杀她的就是我，怎么着，想采访我心里是怎么策划杀人的吗？没准儿明儿我就傻了你们中的谁也说不定……” 这一句话，把人都吓没声儿了 俺想起来刘军师傅救人被送医院的时候他使劲儿的往镜头前挤着要上电视那样，跟现在比……差太多了。 “小飞你咋了？” “滚。” 他看都没看俺，冲出人群就往外跑。 俺使劲儿跟着，跟到一公园，他直接跑到喷泉地下站着，哗哗的水柱顿时打得他全身透湿。 “你干嘛？”俺冲进去拉他。 “你他妈少来这套，我是杀人犯，跟你这大学生文化人在一块儿低了你身价了，赶紧滚。” “你……抽什么疯！” 原来是生气了……是俺让他伤心了，可这事儿搁谁都得怀疑他呀，那明明他冲着丽丽嚷要杀了她，又一晚上没回来，见到他的时候他又在往胡同里跑，关键丽丽手里还攥着奶糖…… “得了吧，少管我。”他从水柱下走出来，全身滴着水，脱力的靠在树干上。 “王小飞，你别作啊……我怀疑你是我不对……” “我蹲过监狱，砍过人，抢过钱，我天生就是个坏坯子，就算再跟着你也改不过来，你还是走吧，省的我整天他妈烦着你。” “你……你瞎说啥？我从来没……” “你从来没信过我……”他抬起头，满脸的水珠，带着眼泪顺着下巴往脖子里流， 原来站在喷泉底下是要哭呀…… “小飞，你要是为这事儿就要跟俺掰，俺不能答应。”他这是想破罐子破摔呀，俺没想到俺在他心里这么重要，俺要是就这么走了，他指定又变回以前的王小飞了…… “反正你也不待见我！” 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俺过去抱他，他使劲儿挣扎着推俺，俺死活抱着不松手，他嘴不干净啥都骂。 俺一冲动，搂过他脖子就亲上了。让你再骂，让你不听话。 使劲儿咬他嘴唇，咬得他直皱眉头。 周围口哨声叫喊声一大片，回头一看一大群人围着俺俩起哄呢。 “操！王小飞，上辈子俺指定是欠你债了没还。” 他嘴角有血丝出来，俺伸手给他抹干净，拉着他袖子往人群外挤，他估计是让俺给亲迷糊了，傻不愣登二了吧唧的任俺拉着走。 “赶紧回家吧，可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第五十四章：被现场直播了 一夜精神紧张，又在喷泉底下浇了凉水，王小飞有点儿感冒，大夏天躺在床上捂着大被子发低烧。 中午下班回来给他熬了粥，想让他吃点儿东西，可人家就是不领情，眼一闭，头一歪，死活不看俺。 你说这事儿放谁身上那不都得怀疑他吗，这事儿一点儿都不怨俺。 “王小飞，你要是再这样俺真不管你了，饿死你拉倒。” “饿死我你好找女人啊。” “你……人家丽丽都死了，你还拿这个说事儿，王小飞你别太过分了！” “我过分？我要是不管，杀她那混蛋没准儿一辈子都抓不着！”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冲俺吼。 “那你给俺说说，为啥丽丽手里攥着那奶糖？”要不是因为这，俺也不会那么肯定就是他干的。 “我操，你他妈还是不相信我？那我回公安局把那凶手换出来行不？”还真要下床。 俺按着他，往他嘴里塞勺子。粥太热，烫的他直往后躲。 “俺不是不信你，俺就是奇怪。要不你把昨晚上的事儿跟俺说说……” “我那不是让你气的睡不着觉吗，就出去溜达，大半夜的也没啥人，我就溜达到一公园，就听见有人喊救命，等我到跟前，一男的正拿刀捅人呢，我跑过去一看是丽丽，就开始抢那人刀，跟他撕吧半天总算把他打倒了，回头就去看丽丽，她那会儿还有气儿呢，抓着我衣服不撒手，估计糖就是那会儿进她手里的，那杀人犯起来想跑，我一边儿追一边儿拦了路上一车让他把丽丽送医院去了。” “后来你就追着那凶手到了滨河小区？” “啊，我从半夜就开始追他，一直到中午，他在那小区三单元楼下一车库里，拿着刀不让俺靠近，俺就在那盯着他，后来有人过来帮忙，我就借手机给你打电话，警车一来，惊了那混蛋，他就跑出来想逃，你知道不，等警察追到那胡同里，俺早就把他打倒了，正胖揍呢……哈哈哈，那帮人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连我一块儿带走了。你说我这英雄当的，多没面子……” “他没伤着你吧？” “操，这小子是个不要命的主儿……”他一边儿说着就翻身趴到床上，“他趁我抱丽丽的时候划的，还挺疼。” 俺差点儿没掉眼泪，能不疼吗，四五个大口子，黑红的血都结痂了…… “王小飞，你他妈怎么就那么二，都这样了你咋不说？”俺也是一直情绪激动没注意他还有伤。 “我一见你你就那表情问我为啥要杀人，你他妈这一句话等于往我心上捅了一刀，跟这点儿外伤比，太他妈致命了。” “得了吧你，趴着别动啊。”这样了，上医院也没啥大意义了，俺用碘伏给他消了毒，上了点儿外用药，拿纱布缠吧缠吧就完事儿了，俺早就发现这小子身体素质好，啥伤过不了几天就好，不过这回得吃点儿止疼的了，要不他就得把俺手咬掉了。 “你能松开贵口不？先忍忍，给你吃点儿消炎止疼的，再咬俺这手就残了。” “太他妈疼了……”他松开俺，使劲儿咬牙。 等药拿来他已经睡着了。看来真是累坏了。 俺坐在床边儿，给他擦擦汗，越看他睡觉那样越觉得心疼，你说这家伙是二呀是二呀还是二呀，借着电话不打110，找俺干啥，俺又不能拿枪去救他，转念一想，难道……他已经对俺依赖到了那么严重的程度，有啥事儿第一个想到的总是俺？额……自己都肉麻了。 后背的纱布上殷出了血，红艳艳的，跟花儿似的，王小飞睡的不踏实，老实皱着眉头，要不就咬下嘴唇，咬着咬着还说上胡话了…… “黄河……黄河……” “哎，这呢，俺在这儿呢……” “……我揍死你……揍死你……” 得，还是没打心眼里原谅俺。 丽丽的死，在全市引起了不小的影响，电视台、报纸、网络，公交车，马路上，出租司机，到处都在说这件事儿，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这事儿就传的不是那么回事儿了。等俺听见的时候，已经变成以下版本： 丽丽是小三，被原配发现后威胁打骂，于是受不了委屈来找男友黄河，谁知黄河得知女友是别人小三后，大发雷霆，将其赶出家门，正巧此时黄河的弟弟王小飞回来，一直喜欢丽丽的王小飞看到心上人伤心离去，就跟了上去，结果，正好撞上原配找人杀小三，王小飞就英雄救美，智擒歹徒…… 俺跟王小飞坐在出租车上，听着司机这一顿胡扯，差点儿上去揍他。 后来老板实在是受不了一大群八卦记者每天来烦人，就跟电视台和公安局联系，要给王小飞做个专题报道…… 于是继C市电视台后，王小飞又上了T市新闻。 俺特意带着他去商场买了身看着特正义凛然的衣服，在电视台化妆间时候他拉着俺衣袖说黄河你信不，一会儿我就把咱俩的事儿说咯，让全市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俺说恩，行，你说吧，说完你就再也见不着俺了。 “你上哪我都能把你找着。” “俺也大半夜上公园，让人把俺也捅死，你上天堂找俺去。” “你他妈别说这话，我现在心里还慎得慌呢，你要是让人捅了，我就地儿就把那人大卸八块，拣吧拣吧喂狗。” T市新闻每天一播，但是王小飞还是火了。 丽丽的父母亲自到单位来，要给他跪下。带来一万块钱要给他，眼看他都要伸手接了，俺一把拉着他手放在了丽丽爸肩膀上说叔，您可别这么着，俺弟哪能要您的钱，这都是应该做的，没能早点儿发现丽丽，俺弟心里一直觉得愧疚…… “啊……是是，叔，我老愧疚了，我要是早出来会儿，说不定凶手就捅不了她那么多刀，说不定她也就死不了……” 人家二老一听这，又开始哭上。 俺拉着王小飞赶紧跑。哪有这么安慰人的，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王小飞上电视一周以后，估计是为了扩大影响，鼓励市民见义勇为，公安局局长带着一大群记者亲自来了单位，说要给王小飞颁发个见义勇为奖，还附带两千块钱。 可这来的也太突然了。招呼都没打，而且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说要拍到英雄模范最生活的一面，于是…… 俺正给王小飞换纱布，他不依不饶的让俺亲他才愿意配合，俺使劲儿推他肩膀躲他，可一碰他就嗷嗷叫唤说伤口疼，俺一松手他就贴过来，死皮赖脸的到底还是亲着俺了。 就这时候，宿舍门“吱”的一声就开了。 老板站在最前边儿，握着门把手。 身后一堆记者，反映了一秒钟后，咔咔咔咔咔的就开始拍上，俺俩还保持着亲吻姿势呢，王小飞身上绷带乱飘着就蹦下床要关门，等走到门口他回头看看俺，一摊手说：“俩扛摄像机的，记者正现场直播呢……” 完了，这回不用再怕谁不知道了。 第五十五章：俺给他的一切，原来是这个 老板就是老板，砰地一声关了门，俺站在地上来回的走，寻思完了，这可咋办，王小飞蹲在床上，自己给自己缠纱布。 “你快来帮帮我呀，一会儿人家进来采访英雄呢。” “得了吧，还英雄，马上就要被全市人唾弃了你。” “唾弃？唾弃啥？我不就亲亲你吗，又没上你……” “你再说……” “行了行了，赶紧的，弄好了出去跟人解释解释呀。” 再次开门的时候，那些记者眼睛都跟狼一个样，绿油油泛着光，就跟饿了八天突然看到肉了似的，老板跟公安局长正在那低头合计啥呢。 “王小飞能说说这人是谁吗？你们什么关系……他是你情人吗？你是同性恋吗……” 没等开口，一大堆问题就把人堵死了，王小飞把俺拉到他身后，站在门口冲人家记者使劲儿乐。 “呵呵，大家都误会了，这是我哥，我俩感情好，从小就这样，习惯了。” 有识相的一脸黯然，有不死心的还继续追问：“再好的兄弟也没有亲吻的呀，你哥哥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出来说两句……” “啊，那个啥，谢谢大家来采访俺弟，你们聊，俺有事儿，得出去一下。” 可这帮记者哪让你走啊。使劲儿拦着，照相机咔咔的没完没了的拍，摄像机也死命跟着你。 “各位，见义勇为的不是俺，是俺弟。” “黄河。” “哎！” 老板叫俺，俺能不答应吗，可俺这一答应，本来都要死心的记者呼的一下子又都过来了。 “你们不是兄弟吗，怎么不是一个姓？到底是啥关系呀，说说吧……” 老板拖上俺就走了。公安局长拦下记者，终于是把镜头对上了王小飞。 老板把俺带到了他办公室，给俺倒了一杯水。 “黄河，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板跟俺爸那可是老朋友了，这事儿要是让俺爸知道，俺指定别想活了。 “叔，是误会，真是误会……” “公安局长说，在录口供的时候王小飞就说你们俩是那种关系……你跟叔说实话，你们俩……到底是不是？” “不是……”俺使劲儿低头，“俺俩真都不是同，性，恋，更不是两口子。” “那刚才是咋回事儿？闹玩儿？哪有那么闹玩儿的，又不是小娃娃。”老板有点儿没耐心了。 “叔，其实……俺俩真是闹玩儿呢，兄弟之间，打打闹闹，那不是……挺正常的吗。” “那叫打打闹闹啊？那嘴都……都亲一块儿去了。你说这要是让你爸知道，非得气死他。” “叔你可千万不能告诉俺爸……” “那你跟我说，你们俩到啥份上了？有没有……有没有那个啥？” “……”俺低头。 “哎~~~~~”老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杯水咕咚咕咚下肚了，“现在这孩子，都是啥思想，你说你们俩，也都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不好好找个媳妇搞对象结婚，瞎闹啥？难怪叔说让你跟丽丽谈对象你不愿意，闹了半天是有王小飞在那戳着。你比他大，又比他懂事儿，黄河，你不应该呀！” 人家说的句句在理，语重心长，可俺心里是委屈死了。可这事情原委俺又不能跟他说，只能闭着嘴装傻。 最后他看俺啥也不说，干脆放了俺，走时候来了一句，为了你自己，为了你爸，好好想想。 俺躲在办公室里一直等到记者全都走了，才回来宿舍。 王小飞屁颠屁颠的说，今晚上咱俩一块儿看新闻啊。 宿舍没电视，俺俩趴在床用电脑看电视台直播，说完市领导市政府，就开始说王小飞。 一上来就是接吻的照片。 那新闻标题给的够引人注目的：见义勇为模范是同，性，恋，爱人竟是兄长。 估计今天的收视率肯定是刷刷的往上升啊。 新闻里公安局长给王小飞颁发证书和奖金，王小飞在那编获奖感言，然后一记者就问了：“王小飞，刚才跟你亲吻的男人是你爱人吗？” “是啊，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 周围记者一片哗然。俺真后悔从老板那出来没直接回来把他拉回屋把门关上。 “你瞎说啥呢王小飞？” “你接着看呀，别说话。” 又有记者问了：“那你们是情侣关系咯？有准备要结婚吗？” “结婚？这个也许会考虑，不过得过问我爸，看他愿意把他大儿子嫁给他二儿子不？” “这是什么意思？” “黄河是我哥，这世上最疼我的人，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我哥，别说我肉麻啊，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以前就是一混子，也蹲过监狱，是我哥带的我改头换面的，我就爱跟我哥撒娇，亲个嘴啥的，是俺喜欢俺哥，没别的意思，你们别想多了。” “可是你们不是亲兄弟啊？” “不是亲的，比亲的还亲呢，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哥给的，我不爱我哥我爱谁……” 记者们又是理解又是失望的样子逗得王小飞哈哈大笑。 “行啊你，还真能忽悠，快说说，你哥俺给你的一切在哪呢？”这家伙说的话虽然听了肉麻，可俺心里这石头算是落了地。 “你真想看吗？” “恩，快拿出来让你最爱的哥哥俺看看……” 俺俩一块儿趴在床上，面对面，距离不超过十厘米，他看着俺，俺看着他…… 等俺意识到尴尬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人家一伸手就把俺脑袋揽过去了。 “黄河，你给俺的，都在这里呢。” 他捂上俺眼睛，轻轻柔柔就亲上来了，舌头慢慢划着俺嘴唇，也不用力，也不着急，完全不是以前的感觉。 俺心里就跟有小蝴蝶儿似的，一群一群，忽闪忽闪的扇着小翅膀，要飞出来，眼瞅着就飞到嗓子眼了，喉咙里突然就一阵难受，蝴蝶顺着鼻腔就上来了，鼻腔里更难受，一着急，从眼睛飞出来了，飞的满天都是…… 王小飞掀开了手，摩挲着俺嘴唇，问俺：“黄河，你咋哭了？” “俺给你的，到底是啥？” “是俺从小到大都没得到过的东西。只有你给过我的东西。你不相信我有的东西。” 他眼神亮晶晶的，闪着光，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黄河……” 俺咽了口唾沫…… “是爱。” 第五十六章：到底是谁勾引谁 爱这个字从王小飞嘴里说出来，真是吓了俺一大跳，俺给他的一切，是爱？ “俺……俺啥时候给过你……爱了？” “从咱俩一认识你就开始勾引我……” “你放屁，俺啥时候勾引你了，俺要知道你这样，从一开始俺都不理你。”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不是勾引我你老对我那么好干啥，没事儿老管我干啥……” “那行，打今儿起，俺不对你好了，也不勾引你了，行不？” 人家还急了，按着俺胳膊就不撒手。 “不勾引我你勾引谁去？啊？说，勾引谁？” “俺……俺从来就不勾引人，俺又不是狐狸精……” 王小飞扑哧就乐了，趴到俺耳朵边儿吹了口气儿，吹的俺一激灵。 “黄河，你不是狐狸精，为啥我让你迷得神魂颠倒，老想着把你放倒呢？” “你他妈流氓，大变态……” 说他流氓他还真流氓上了，手顺着俺腰就摸上来了，就跟有个虫子往俺心里爬似的，痒的受不了。 “手……手拿出来……” “不。”停下了，可停的不是地方呀，俺又不是女的，也没有罩杯啥的，你说你摸个什么劲。俺想从他身底下爬出来，结果腿一抬，撞上了硬邦邦的小王小飞。 “嘶~~~~别动！” 你说同样是男人，怎么俺就没那么强的欲望呢，这小子不就比俺小一岁嘛，怎么火气那么大？俺躺着没动，他开始在俺腿上磨蹭。 俺这心跳得跟有个兔子在里边儿蹦跶似的，脸也发烧了，觉得屋里怎么突然热起来了呢。 “黄河……黄河……”他开始亲俺脸。 俺彻底哆嗦了。这又要来真的？ “小飞你听俺说……俺……俺……唔……” “黄河……”啥也说不出来了，都让他堵嘴里了。 他体温高的吓人，烤的俺全身发热，有种错觉，好像他血都沸腾了。 俺都不知道啥时候让他拔光了衣服，俩人都赤裸相对了，俺竟然还没意识到，等他突然爬起来往卫生间跑，俺才回过神来，前胸都是他啃的红印儿，这哪是亲呀，这不是想吃了俺吗。幸亏他及时刹车了，要不又得失身了。 看看立正站好的小黄河，俺心里一阵失望，先让俺射了你再去解决自己呀…… 正想伸手自己解决呢，人家又跑回来了，手里拿着个瓶子，俺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上回在宾馆段彭他们给的那个什么润滑剂吗？ “不行！”俺一个跟头就滚床下来了，摔得身上生疼。 “你干啥呢？”他光着身子拿着瓶子，傻愣愣看着俺。 “俺……俺不同意……”俺真害怕，这么整下去，俺非让他勾引了不可。 “你要不同意……我不强求你，你起来吧，地上凉。”他过来扶俺。 心里石头总算落了地，爬回床上钻被子里，想找内裤穿上。 要不说狐狸的话信不得，俺才刚抓住内裤要往身上套，混蛋王小飞呼的一下子蹦到床上就把俺压身底下了，这一下子不比掉床下舒服到哪去。 “王小飞！你他妈混蛋！” “混蛋就混蛋，我要是老跟你这么蘑菇着，一辈子都性福不了了。” 他坐在俺腰上，倒出润滑液在手上，然后冲俺嘿嘿一笑，手指头就伸进俺……某个地方去了。 冰凉冰凉的，俺打了个寒战，本能的排斥他那不老实的手指头。 “王小飞，你要来真的？” “都这样了你说呢？哎呀行了你，又不是头一回，都老夫老妻的了……” “老夫老妻？你他妈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人家招呼都不打，直接进来了…… “王小飞……”俺咬牙切齿想骂他，可疼的都喘不过气了。 “忍忍啊，一会儿就好。”他也皱着眉头使劲儿往里送。“黄河你放松点儿，我进不去……” “那你就出去！” “你讲笑话呀？都这样了我出去？”他低头亲俺，舌头伸进俺嘴里使劲儿勾俺舌头，说实话王小飞的吻技的确是不错，不知道跟多少女孩子练出来的。一想到这儿心里一大疙瘩，牙一打颤就咬住了他舌头…… “唔……”他一兴奋，一下顶到头了。 俺疼的差点儿晕过去，可不一会儿就觉着全身发烫，小黄河自己立正了。 这润滑剂真他妈不是啥好东西…… 你说你急着进来了你倒是动呀，他搂着俺脖子光看着俺，没下文了……俺就觉着身下有无数只蚂蚁在那爬，又疼又痒…… “王小飞……”俺闭上眼睛，抓着他肩膀，抬了一下腰。 王小飞“嗯”了一声，趴在俺颈窝里就啃俺脖子。 “还说你没勾引我……” 然后就是惊涛骇浪，台风，地震，海啸……有种要被抛到外太空的感觉，模模糊糊就只能听见王小飞一直在那“黄河……黄河”的叫个没完没了。 最后俺比他先射，全身都被汗浸透了，正失神呢，他一阵猛烈的冲刺，然后退了出来。 怎么了？ 王小飞翻身躺在俺身边儿，手飞快的撸着小王小飞，几下就出来了。 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分多钟，俺正纳闷的看着他呢，人家眼睛刷的就睁开了，神采奕奕的，露着一排小白牙冲俺乐。 “刘军说了，要是不戴套，一定不能弄在里边儿，对你不好。” “……”刘军连这个都跟他说？ 俺全身无力，骨头都散架了，他拿毛巾给俺擦弄到肚子上的东西，擦完又擦他自己的。 “明儿你洗毛巾啊。” “嘿嘿，嘿嘿嘿……” “你有病吧？傻啦？” “天天儿洗我都愿意。你说……你为啥勾引我？” “你……” “你那小腰一挺，我差点儿早泄……黄河……明儿我在床头放个摄像机，高低让你看看你在床上有多让人受不了……” “王小飞……再有下回俺一定饶不了你！” “你上回好像也这么说了……” 俺抬腿想踹他，脚趾头都没动了。他扯过被子把俺俩一裹，胳膊使劲儿搂着俺腰，伸手一关灯…… “黄河，我这辈子，就要你……” “……” “媳妇儿，睡觉。” 漆黑的屋里，俺睁着大眼睛，心里那兔子睡着了，又出来只小鹿，撞来撞去…… 哎嘛，看来我还是太清纯啊太清纯，就写了这么个清水级别的，我都全身起鸡皮疙瘩了…… 第五十七章：“被出柜”以及私奔？ 老板还是把这事儿跟俺爸说了。 爹妈直接来了公司，把俺俩叫到外边一饭店，找了个最隐蔽的角落，俩人坐在对面，爹一脸愤怒样，好像要把俺俩吃了，妈满脸泪痕，眼角还有没掉下来的泪花。 “到底咋回事儿？”俺爸看着俺问。 俺低着头，不知道怎么说，王小飞叫了声爸。 “你叫我这声爸是因为你妈还是因为黄河？” 王小飞他妈呜呜的趴在桌子上就哭了。俺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怎么会弄成这样了？俺俩都不是同，性，恋，怎么就这么“被出柜”了？可要说没啥事儿……头天晚上还在一块儿滚床单呢。 “爸，俺跟王小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俺俩就是……就是……闹着玩儿……” “操，谁跟你闹着玩了……”王小飞拍桌子就站起来了，你说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俺那不是为了安慰二老吗……结果他妈更哭了，俺爸更生气了，后果就是俺被俺爸塞到车里带回了家。王小飞他妈留下来看着王小飞。 俺跟俺爸一路没说话。他开着车，直接回了农村老家。到了俺妈的坟前。 俺俩腿都软了，刚到坟前就跪倒在地上了，刚下完雨，地面都是泥，俺跪在泥里，看着俺妈那长满杂草的坟，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你说，你对得起你妈吗？” 俺爸一脚就踹俺后背上了。这是记事儿以来他头一回打俺。 “我就他妈你这么一个苗儿，你还给我搞男人，你妈死得早，要是你妈还活着，气也让你气死了，那王小飞是啥好人呐？啊？流氓二混子一个！我让他进家门那是看在他妈的面子上，以为你秉性不错能教育教育他，你倒好啊，跟他瞎搞啥？你是不是爷们儿，啊？我怎么有你这么个儿子！” 俺爸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他这么激动的骂人，俺还是头一回看见。吓得瘫在地上，就知道哭了。 “挺大老爷们儿你哭个屁呀，你还真把自个儿当女人啦？”他又抬脚踹了俺一脚，俺直接倒在泥坑里了，满身满脸都是泥水。 俺心里委屈，凭啥？俺是错了，不应该跟王小飞瞎闹，可俺不是同，性，恋，更不是女人，要不是王小飞一直缠着俺，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俺俩真没那关系，都二十多岁，没对象，瞎闹闹……”俺不敢大声说出来，因为俺没底气。 “行了吧你，撒谎什么劲，你们老板跟我说你跟王小飞这样我也不信，结果呢，你看王小飞那混蛋，当着他妈跟我的面就你俩不是闹玩儿呢，我就想揍死他，你说，是他把你拐带坏的不？” 俺想点头，又摇摇头，昨晚上俺还主动……勾引他了，昨晚上他还说……这辈子就要俺了…… 俺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俺要说都是他的错，照俺爸现在这样，没准明儿他就得让俺爸胖揍一顿，再赶走。 “爸，以后俺俩不这样了还不行吗？” “屁话，这是说完就完的事儿吗？明儿回去，你收拾收拾，去北京吧。” “去北京干啥？” “我在那接了个工程，你跟着我过去。” “那……王小飞呢？” “他爱他妈上哪上哪！” 回家的时候，王小飞跟他妈已经回来了。 王小飞一见俺满身都是泥，一下子冲上来就可劲儿的看俺。 “怎么了？打你啦？打哪了？” 俺爸哼了一声拉着王小飞他妈进了卧室。 “没打俺。” “你放屁。”他拉着俺回屋，一下子扯掉俺上衣，把后背上的大泥脚印给俺看。 “后背都青了，他踹的吧，操，我他妈……” “王小飞……他是俺爸，你想怎么着？再说这事儿本来就是咱俩的错！我爸说……要让我上北京了……” 他站那愣了半天，把俺上衣攒吧攒吧就甩床上了。 “操！”脸他自己一块儿摔床上了，脸埋在枕头里，一直不出声。 俺进了浴室，把身上洗干净，看见后背上那清晰的青脚印，心里直泛酸。 俺真不想去北京，要是俺走了，那王小飞……指不定成啥样了。 洗完澡出来，差点儿吓着俺，王小飞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床上放着俺的行李箱。 他正把俺俩衣服啥的往里塞。 “你……你干啥？” “咱俩走吧。” 俺脑子里顿时闪出俩字：私奔。他这是要带着俺私奔呀？ “王小飞……不用这样吧？咱俩……咱俩以后别再……别再瞎闹不就行了。” 他猛地回头，眼睛冰冷冷的盯着俺。 俺知道说错话了，可这事儿不是私奔就能解决的，越闹下去就越不好收场。 “俺的意思是……” “黄河，你他妈别再让我听见瞎闹这俩字，我说了我不是瞎闹。赶紧收拾，咱俩半夜走。” 俺不想走，可又不能扔下他，要是俺都扔下他，那……这世界上还有人理他吗？ 于是俺提心吊胆的收拾了日常用品，把几张银行卡装好，塞在电脑包里，心想这一走说不定多久不能上班了，没钱不行啊。 王小飞提着大包拉起俺手就要走，没拉动。俺站在原地，觉着眼泪马上就能从眼睛里掉出来。 “走啊。” “哪有你这样的，也不问问俺愿不愿意就拉着俺私奔……爸妈明早上一看咱俩不见了，那得多伤心难受。” “你不愿意跟我走你还收拾东西，别废话，赶紧的，一会儿他俩醒了就走不了了。” “你等等。” 俺找张纸，拿笔写留言：爸，妈，我们俩出去走走，过一阵就回来。 俺觉着脑袋里一片空白，被王小飞拉着蹑手蹑脚的出了门。 外面清冷的空气吹得人全身舒畅，紧张感消除了不少，王小飞像是突然想起了啥，把包递给俺，说你在这拦车，我回去一趟，忘了点儿东西。 路上出租车少得可怜，一个人站在楼下，闪烁的霓虹灯像是幽灵在盯着俺，心里直发毛。 王小飞两手插兜从楼里出来，冲俺笑了。 “今儿咱俩走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你不能后悔。” “后不后悔，你说了不算。”俺也不知道，好像这会儿俺已经后悔了。 俺为了你，抛弃了俺爸…… 王小飞，你要是敢对不起俺，俺一定饶不了你。 哎，这两天我家狗狗生了狗宝宝，我的心思全放它身上了…… 第五十八章：升国旗，住京城 等了半天拦了个出租，司机问上那呀，俺想半天没说出来，后来跟王小飞商量半天，最后说先去火车站，看看这会儿的火车都是上哪的，再决定去哪。那司机跟看怪物似的看了俺俩一路。 毕竟不是大城市，大半夜都是过路车，站里也没啥人，看看列车时刻表，最近半小时内有四辆过路车，两辆北上哈尔滨和北京，两辆南下到上海和杭州。 俺俩找了个角落的椅子坐下商量。 “这大夏天的，北上吧，南边儿太热了。” 可是俺觉得杭州不错，不是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嘛…… “不行，现在这么热，南边儿没法去，就哈尔滨，要么北京。” “那就北京吧，好歹离家近点儿，啥时候想家了，还能回来看看。” “这么近你不怕你爸找着咱俩呀，上哈尔滨吧。” “人生地不熟的，东北人又壮实，去了你要是再惹事儿让人追杀，可就没人救你了。就北京吧。” 于是俺俩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车。 三个小时后到达北京，没有想象中那么凉快，天阴的挺沉，沉闷的喘不过气来。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凌晨三点多，灯火辉煌，人山人海。 “几年前我在这儿呆过，跟着我那混蛋老子混饭吃。结果让条子盯上了，全都跑了。” 刚一出站，一大帮出租车司机就过来拉客，问去天安门不。 俺没去过天安门，没见过升国旗，于是俺一脸期待的看着王小飞。 “行行行，天安门。” 从小到大，天安门都是在电视里看的，没人带俺来。 到了一看，原来时间不到是不允许进广场的，得排队。 闷热的天气，拥挤的人群，沉重的行李包，俺肺里的氧气都要被抽干了。这时候过来一辆警车，下来几个警，察，用大喇叭喊话，大概意思是别挤，排队进去。 于是俺老老实实跟在王小飞身后，准备按顺序排队走进去。 可广场门一开，呼啦一下子，人全都往里挤，王小飞拉着俺使劲儿往前冲，本来在队伍后边儿来着，一下就跑到了前边儿，一边儿跑他还喊：“你快点儿，晚一步就看不着了。” 俺心想旗杆这么高，咋就看不着了？拎着行李包气喘吁吁跟他跑，眼看旗杆就在眼前，却被隔离带拦住了。一根隔离绳绕着旗杆，根本就到不了跟前，只能站在离旗杆一百米的地方看着。隔离区里站着面无表情的武警，还有拿着消防栓随时准备阻止人上前的保安。 天安门进在眼前，俺激动的攥着王小飞的手说，你看你看，。 王小飞说切，要不是我拉着你跑到第一排站着，你能看见他老人家吗。 然后天安门正门就开了，没见着人就听见咔咔咔的整齐的步伐声。 俺心潮澎湃，王小飞说你再使劲儿我手指头都断了。 一个方阵的士兵，扛着国旗就出来了。俺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拿出手机拍照，身后的人开始往前挤，保安开始维持秩序，俺太聚精会神，不知道让谁推了一把，整个人就往隔离带上铺。 保安跟武警看见这边儿有情况，都过来了。俺松了行李，本能的伸手去抓王小飞。 后果就是俺俩一起倒在了隔离带里。 除了保安跟武警，没人注意俺俩，因为扛着国旗的方阵已经快到旗杆前了。俺趴在地上，王小飞趴在俺身上，从地面传来咔咔咔的步伐声，震得俺心里直发颤。 俩武警战士把俺俩扶起来，推回了警戒区外。 王小飞大声问俺摔着没，俺摇摇头又赶紧往前看。 国歌一响起来，各种声音全都没了，俺一回头，妈呀，黑压压一片，看不到头。啥时候出现这么多人了？ 看着国旗慢慢升起来，俺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腰杆，脑袋随着国旗往起台…… 啪！ 王小飞拍俺后脑勺。 “都升完了还看啥呢。” 可不是，人都开始散了。 这时候不知道哪冒出来好多照相的，追着人问要不要拍照，立等可取，十块一张。 王小飞拉着俺说拍一个拍一个，咱俩还没一块儿照过相呢。 王小飞搂着俺肩膀，俺傻笑着，就有了第一张合影，背景是雄伟的天安门和高大国旗杆。 拿着照片王小飞美的不行不行的，说这你可得拿好了，万一以后走散了，还能拿着他找我呢。 俺顺手就塞进包里了。 吃早点的时候，手机响了。俺爸。 王小飞一把抢过去就关了机，拿出他自己的也关了。 “别接，就你这么心软，指定得让他俩劝回去。” 俺看升旗的激动劲儿终于是被压下去了，想起来俺俩这是私奔来了。 “那咱俩以后怎么办啊？” “赶紧吃，吃完去找个住处。” 找了个中介公司，捣鼓了半天儿，都大中午了，终于是找到了个价钱比较低，环境还不错的房子，在房山，一室一厅的小屋，四十平，二楼。一个月才七百。 看了房子交了房租，到晚上九点，全都收拾完了。 王小飞两手叉腰满意的看着这间四十平的小屋，感慨了一句：“以后这就是咱俩的爱巢了……” 俺一屁股坐在了小沙发里，指着地上说快着快着，赶紧扫扫。 他拿起笤帚说扫啥呀？ 俺说你没看着吗，满地都是俺的鸡皮疙瘩。他举着笤帚追着俺就打。 闹够了，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下楼走了几百米正好是一条商业街，有饭店没关门的。 随俺说随便吃点儿就行，可随便一吃就是一百多块。京城就是京城啊…… 吃完了刚一出饭店门就开始掉雨点儿，掉着掉着就下大了，王小飞说咱俩跑回去吧，于是一前一后，踩着摔碎的雨花儿，在陌生又熟悉的城市里，跑在陌生的街道上，满身湿透，回到了陌生的“家”。 关上门俩人疯了一样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外边儿越来越大的雨声和震耳欲聋的雷声，完全没能妨碍俺俩睡着。 毕竟，这一天太累了。 早上起来的时候，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冲还躺在床上不愿意起来的王小飞说了句：“俺后悔了。” 他刷的睁开眼睛，撑起上半身看着俺，神情紧张。 “俺后悔来北京，王小飞，你起来看看外面……” 第五十九章：7月到京城来看海 外面瓢泼大雨，楼下积水半米多深，都快到一楼住户的窗户跟了…… “北京也下大雨？” 王小飞迷迷糊糊从窗户往外看，轰隆隆一个大雷，吓得他一激灵。 “北极咋就不下雨了，你别说就因为北京下雨了就后悔跟我出来了。这理由不充分。” “饿了。”肚子咕噜咕噜…… “不是吧你黄河，你想让我趟着半米多高的积水出去给你买饭吃啊？” 他走到床边穿衣服。 俺又没这么说，伸头往外望望，附近几家饭店都忙着从门口往外泼积水呢，谁还有心思做生意啊。 这可咋办，家里啥吃的都没有啊。 “先忍忍，过一会儿雨小了我出去买。” 他下巴磕搭在俺肩膀上，俩人可怜巴巴的站在窗户边儿等雨停。 过了不到五分钟，楼下开始有人喊“救命啊……” 俺俩出门就往楼下跑。 一楼楼道口都被水浸泡了，垃圾袋什么的乱七八糟一大堆东西在水上漂着，上二楼的楼梯上站着十来口子人。 “俺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水……”王小飞俺俩站在楼梯上往下看。 “操，这小区地势太低了，水都倒灌了，要再这么下，估计一会儿咱家也得淹了。” 楼下哗哗的雨声加上人的叫喊声，小孩儿的哭声混合着…… “哎，几位，先上楼来避避吧。”王小飞冲他们喊。 一个女的哭哭啼啼说完了，家没了…… 一个小屋呆了十来个人，挤得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几个人要么唉声叹气要么哭哭啼啼，还有个孩子估计是吓着了，哇哇的哭个没完没了。 俺俩没水没吃的，也没法招待人家。 后来那孩子妈看孩子实在是哭得不行，也着急了，说不行咱打119吧。 俺套出手机拨了119，那边儿有个男的接了，说把你们具体地址说出来，他们尽力赶过来。 于是过了一个小时，消防车停在了小区门口，再开，进不来了，水太深，车都熄火了。 消防员穿着趟着水往过走，接近俺们这儿的时候水都没过腰了。 后来后边儿俩消防员干脆划着船就过来了。用工具把俺们窗户上的铁栏杆剪断，跳了进来。 “都没事儿吧？”消防员全身湿透了。 “没事儿，就是家都被淹了……我们这栋楼是小区里地势最低的楼，每回一下雨都这样，可这回这雨夜太大了，一楼都淹没了呀，哎……” 按跟王小飞对视，终于知道为啥房租这么便宜了。 “别着急，人没事儿就行，大伙都冷静点儿，跟着我坐船出去，来，孩子先给我。” 俺赶紧拿了电脑包抱在怀里，其他的衣服被子啥的，都扔这儿不管了。 王小飞说没事儿，等雨停了水就退了，进不来咱这屋，电脑不用拿。 俺没听他的，这电脑怎么说好几千块呢。 王小飞俺俩最后从窗户跳出去的，外面滂沱大雨，雨点儿砸的人脸疼，消防员把俺俩接上船，打上打雨伞，几个人奋力向前划。 于是俺第一次坐了船，却是在北京的大街上。 一路上都是从窗户往外看的人，有拍照的有喊口号的，满大街都是积水，船一直从小区划到商业街尽头，王小飞从船上跳下去，水正好到他膝盖。 “咱俩下来吧。” 正好跟前是个酒店。 那几个人跟着消防员走了。俺俩进了酒店，定了房订了饭。 房间在7楼，这下心里踏实了。就算再大雨，也不可能淹到七楼来吧。 雨越下越大，王小飞说难道这2012世界末日是真的？ “你可别造谣啊，造谣犯法。” “切，我这小半辈子犯的法还少啊。成天跟公安局派出所打交道，我都懂法了。” 到了中午雨还是没有减弱的趋势，楼下街上消防员越来越多，船也越来越多，不光是俺们那小区，整片区域到处都有小船进进出出，还有自救的，整个门板、泡沫板什么的，就从家里漂出来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海吗？ “王小飞，俺终于见到大海了……” 下午实在无聊，庆幸把电脑带出来了。 上网一看，原来不光京城，北方都发洪灾了。 俺拿出手机赶紧给俺爸打电话。 一开机全是他的未接来电。 嘟嘟了半天，终于是通了。 “……爸，你们还好吧？” “你们上哪了？”俺爸声音有点儿沙哑。 “在……在北京，这边儿洪灾了，咱家……啥样了？”王小飞坐在俺旁边儿贴着耳朵听。 “你们俩在北京？北京哪呀？不是房山吧？” “是房山……” 然后就听见那边儿王小飞他妈嗷的一声就哭了。 “黄河呀，你说你们俩……上哪不好，非往那跑干啥？”王小飞听见他妈在那边儿哭，起来趴床上玩儿电脑去了。 “妈，没事儿，俺俩没事儿，消防队员把俺俩救到安全地方了。俺俩现在在7楼，淹不着。” 一听这，俺爸那边儿顿时冷静下来了，一句：“怎么不淹死你们。”卡，挂了。 晚上雨还是没有减小的趋势，哗哗的声音听着让人脑袋疼。 自从打完电话，王小飞就没怎么说过话。 后半夜雷声一声接一声，好像就在俺们头顶，劈得人身上汗毛都立起来了。 “王小飞，你说这雷是劈咱俩呢不？”他蒙着脑袋在被子里，伸手揽着俺腰说咱俩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啊？ “那你是祝英台，俺是梁山伯。” “切，谁是梁山伯你不清楚啊？赶紧睡吧，明儿指不定还能不能活着呢，说不定一会儿咱俩就让雷劈死化蝶了呢。” “就外面这情况，还是化成鱼吧，好歹还能活着游回家。” “你就那么想回家呀？你爸不说让咱俩淹死呢嘛？” “他那是气话，怎么说也得回家呀，不能老在外边儿躲着。” “回不去了。” “为啥？” 他从被窝里钻出来看着俺说，“你写那纸条，让我回去给改了。” “改的啥？？？” “俺跟王小飞私奔了，永远不回来了。” “王小飞，你怎么不让雷劈死……” “我劈死了你就成寡妇了……” “……” 第六十章：救人差点儿送了命，王小飞急了 天刚蒙蒙亮，已经没人在睡觉了。站在窗户边儿往下望，汪洋一片，车飘在水上，人的尖叫声，消防官兵武警战士各种警察拿着大喇嘛呼叫声，随时有从水里被救上来的人，然后是一大阵骚乱，从一胡同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消防官兵人手不够了，有个三十多岁的官兵拿着喇叭冲周围探出头看热闹的人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大难当前，我们要团结一心，有年轻力壮的，会游泳的，出来搭把手，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渡过难关……” 正喊着，就听一声孩子的尖叫，然后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对面楼往外看的一小孩儿顺窗户掉水里了，他妈吓得哇哇哭，那孩子估计站起来也没有水高，消防船要到他跟前至少得两分钟，两分钟大人都受不了。 俺转身就往楼下跑。王小飞跟在后边儿嚷：“你干啥去，你给我站住！” 电梯停了，俺边跑边跳用了半分钟到了二楼。 一楼被封闭了，不能进出。 冲进正对着那孩子的屋子，里边儿的人正往下扔床单让那小孩儿抓住呢。 俺爬到窗台上想跳下去救他。 王小飞抓住了俺腿。 “你敢！” “你松开。” 他抱着俺大腿死活不松。 “那么多人，干啥你非要跳？你不要命啦？” “你他妈松开。” 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一脚就把王小飞踹倒地上了。 他俩手撑着地，特气愤的看着俺。 俺顾不上他，从窗户跳了下去。 水没到俺胸脯，半走半游的几步就到了那孩子跟前。他已经有点儿意识不清了。 “孩子，孩子快醒醒。”俺把他捞出来往他妈那边儿走。边走还边倒着给他往外控喝进去的水。 眼看就到窗前了，消防员划着汽船也过来了，脚下突然踩了空，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开始往下掉。 俺费力往上一拖，正好消防员伸手抓住了孩子。 谁知那孩子正好醒了，一害怕俩脚使劲儿往下蹬。 俺顺势就往下沉。往往突发情况下，会游泳不会游泳的都忘了游泳这事儿了，一瞬间的大脑空白，肺里开始难受，俺拼命睁着眼睛挥着手想抓住啥，可一抓都是水。 有点儿迷糊了，好像有个影子游过来，然后脸上挨了一巴掌。不疼，但是听见响声了，啪的一下，俺终于是晕了。 一睁眼就对上王小飞的眼睛，距离一厘米。 他正给俺做人工呼吸呢。 见俺醒了先是瞳孔放大，然后俩眼一眯。俺本以为他就松开嘴唇让俺起来吐吐肚子里的水。 结果人家把舌头伸进来了。 眼角余光看看身边，消防员忙着划船救人，那孩子瞪着大眼睛看着俺俩。 “叔叔，这俩人在亲亲……”他拉着一个消防员的胳膊，特天真的说。 消防员救人救得心急火燎，突然听这么句话，好像突然放松了，乐呵呵的拍着他脑袋说宝贝儿那叫人工呼吸。 俺推着王小飞肩膀让他起来。这小子还上瘾了，世使劲儿勾着俺舌头不松开，没办法俺眼一闭牙一合，一口咬上去。 “唔……” 让你不老实。 俺一阵咳嗽呕出点儿水，坐起来看见王小飞冲着那孩子做鬼脸呢。 “俺咋了？” “下水道盖子没有了，你正好踩空了掉下去了，这要是没水，你可就危险了，这下水道两米多深。”那消防员边划船边说。 哦，俺还寻思呢，这底下是大马路啊，怎么还有坑呢。 “你咋也在船上呢？”不是在窗户边儿拉着俺呢吗？ 王小飞头一扭，没理俺。 得，又别扭上了。 那小孩儿啥事儿没有了，心里也踏实了，坐在船上拿手跟着划。 前边儿一个二楼里，突然窜出一老外，跳到水里哇啦哇啦的说英语。一边儿说一边儿还游上泳了，先是仰泳，又是蛙泳，再来蝶泳…… 楼上有人拿相机咔咔的拍照。 王小飞蹭的站起来，船晃悠半天。 他拿过消防员的大喇叭吼：“都他妈瞎啦？这救人的英雄不拍，拍他妈老外自由泳，都什么人啊！” 俺赶紧拉他衣角，他气愤的坐下，把喇叭一撇，冲着俺喊：“你他妈呈什么能，有什么用，差点儿送了命，都没人理你，要不是我，你他妈就淹死在下水道里了！” “俺……你冷静点儿……咱俩回去再说……” “说个屁，你今儿要是真死了，我非得把你扒皮抽筋！” 俩消防员没说话，那小孩儿指着王小飞说了句：“你是坏人！” 俺顿时乐开了花。 王小飞吃了瘪，没地方撒气，拎着那孩子衣领说小子就因为你，老子差点儿打光棍。 那孩子哇的就哭了。 俺赶紧抱过来哄着。 船先把孩子送回去，又把俺俩送到跳出来那窗户前。 王小飞先跳上去，伸手来拉俺。 旁边儿一帮人看着呢。 俺没接他手，自己爬上去了。 一进屋，里边儿人就开始鼓掌。心里热乎乎的，行，看来人还是人呢，没王小飞说的那么没人性。 回屋赶紧进浴室，脱了衣服洗身上的泥水，王小飞进来照俺肚子就是一拳。 真打呀。 “我告诉你黄河，你要是再敢这么逞能，我就把你打残，让你动不了。我甘愿伺候你下半辈儿，也他妈不愿意担惊受怕的！” 挥着拳头又过来了，俺伸手去挡，他就势拉过俺手，把俺搂住了。 “下回你再傻，我就不救你了。” 俺被勒的喘不过气了。可就是没想着要挣扎。 从他身上，俺看到俩字，颤颤巍巍的从他的心里往俺心里走——珍惜。 是珍惜吗？ 第六十一章：酒后吐真言？不是 雨停了水退了那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这三天王小飞俺俩在屋里看电视玩电脑吃酒店送的饭。 到了第四天王小飞说黄河你看我头山长犄角了吗？ 于是俺俩决定出去走走。 整个城市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到处湿漉漉的，打车到了天安门，王小飞说要带俺看故宫。 进去俺真是傻眼。 这是看故宫啊还是看人啊，虽说这皇帝住的地方是挺辉煌的，可洪水才刚退，这咋就人山人海的了，到后来俺寻思着还不如去买两件衣服呢。 于是去了西单。 主要是买两条短裤穿，毕竟有些地方水还没排干净，就比如俺们要想回宾馆，就得趟过一段半米多深的水路。 商场里人也不少，晃悠半天，花了将近两千块钱，除了一人一条短裤和一件半袖上衣，剩下都是王小飞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什么尖叫鸡，PSP，大型游戏正版光碟什么的，人家说了，说不定哪会儿又下雨出不去屋，买点儿东西娱乐娱乐，能减少心中对灾难的恐惧，增加对广大受灾群众的怜悯。 “减少恐惧俺能理解，增加怜悯心是怎么回事儿？” “玩游戏的时候把敌人看成灾难，打击报复！” “……” 中午俺说吃西餐，王小飞说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那玩意儿，再好吃，他也丢不起那人了。后来决定吃涮羊肉，于是俺俩进进出出七八家，才找到个有位置的。 大夏天吃涮羊肉，其实不怎么科学，但是人就是爱自虐，管它上不上火，犯不犯胃肠病，好吃的，爱吃的，怎么着也得吃上，吃不上这口就难受的不行不行的。 王小飞要了瓶白酒，说要教俺喝。俺说啤酒就行了，可人家死活不让。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就给俺倒了一杯。 “来吧，先喝一口常常。”他举着杯子跟俺碰杯，“不会喝酒，不算男人。” 就凭他这句话，俺也得学了。 试探着把杯沿放在嘴边儿，伸舌头一舔，哇呀，不是这么辣吧？于是杯子又放下了。 “不行，太难喝。” 俺说这句话的时候，王小飞正把酒杯放在鼻子下闻。 “这酒还真挺香的，你是不习惯，喝喝就好了。快点儿喝呀，不喝我用嘴喂你你信不？” 俺真信。 轻轻抿了一小口，吃了一大口肉。 “啊~~~~~”辣出眼泪了。 “哈哈哈哈，这不是会喝了吗。”他还挺开心的。 等一顿饭吃完，这一瓶子就都喝光了，人家啥事儿没有，俺就觉着脚底下踩着棉花，身上坠着千斤坠，眼前冒金星，王小飞半扶半抱把俺弄上了出租车。 “喝……来，王小飞……哈哈哈……俺……俺会喝酒了，干杯……” 耳朵里嗡嗡的，听不着他说啥了，晕晕乎乎回了宾馆，倒在床上的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五指山压住的孙悟空，怎么也动不了了。 “黄河……” 听见王小飞在耳朵边儿叫俺，才明白过来压着俺的不是五指山，是王小飞。 “恩？”眼睛使劲儿往开睁，才勉强看见他在正上方看着俺。 然后嘴唇就贴上了软软的东西。 过一会儿，又听见王小飞叫俺。 “黄河？你后悔不？” “恩？啥？”脑袋里像是装了浆糊，没法思考了，后悔啥？喝酒啊？那可真是后悔，喝多了真是不好受啊，“后悔……太不好受……不好受……” 他没再出声。人呢？ 觉得口渴…… “王小飞……俺渴……水……” “你……你爱我不？” “恩？水……要喝水……”啥都不想，就想喝水。 他的脸突然放大，俺使劲儿睁眼睛，也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记得他眼睛有亮光，好像是水。水？俺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你先跟我说，你爱我不？” 胃里就像有火在烧，烧的全身发烫。大脑麻痹，意识混乱，好像进入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 然后俺爸突然出来了，把俺推倒在俺妈坟前，说你跟你妈说，再也不跟王小飞那混蛋鬼混，说你再也不管那混蛋。 然后就拿脚踹俺，一脚接着一脚，都踹在后脑勺上，俺拼命躲，王小飞跑过来，替俺挡着。 俺就看见俺爸拿出把刀，对着王小飞就砍。 他也不躲，迎着刀就上去了。 “不……不行……王小飞……” 俺用尽全力想拉住他，可他就是不停下…… 迷迷糊糊，好像有冰凉的东西掉在了脸上，拉回了意识。 身上重量突然就消失了，王小飞坐在床边儿。 “黄河，你说不？” “恩？” “你不爱我？” “什么？”俺就算不清醒，也没记得这么说过啊。 “酒后吐真言，我就想听听你到底爱我不，后悔不。现在我知道了。”他转身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 “王小飞……”俺翻身坐起来，“你说啥呢？俺……” “操，真他妈心烦。”他仰着头，手捂着脸。 俺不知咋的，突然就清醒了。因为俺意识到，王小飞在哭。 “小飞……”俺走过去想把他的手从脸上拿开。 他躲开了。 低着头走到门口，打开门，回头跟俺说：“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俺站在窗边儿，看着他晃悠悠的趟着水往大街尽头走。 俺没说啥呀？没说后悔，也没说不爱他，更没说要回去吧？脑袋里的浆糊好像正在被往外抽，疼的想撞墙，胃里一阵翻搅，跑到厕所哗哗的吐，吐得喂都要出来了。 吐完了也舒服了，坐在马桶边儿懒得起来，枕着胳膊，先睡会儿吧。 哎，最近迷上一部电视剧，昨晚看到三点，今早起来面色苍白，以为镜子里的是鬼…… 第六十二章：人生何处不遭劫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阴嗖嗖的风吹的俺后脖子发凉，睁眼一看，屋里一片漆黑，俺还在马桶上趴着呢。 活动活动脖子，想起王小飞还没回来，心里一肚子火，这家伙啥时候这么矫情了？ 喝醉酒说的话，那也能信，再说俺也没说啥呀。 正好外面有动静了，估计是他想开了回来了，出去吓唬吓唬他，蹑手蹑脚往出走，正看见黑乎乎的俩影子，往床的方向走。 怎么的？还带回来一个？ 就听见其中一人说：“没人，快翻！” 另一人说：“好像有台电脑。” 啥？俺顿时傻了，这……难道是入室抢劫？这国难当头的，竟然来打劫，去他大爷的。 可大脑里转过无数电影电视剧镜头，也没能想到这会儿应该怎么办。 俩人光顾着翻东西，还没发现俺。 于是硬着头皮，慢慢退到门口，迅速出去，把门关上。然后死死拉住门把手，冲着楼道就喊：“快来人啊……着火啦……着火啦……” 网上看过，这种时候喊着火比喊救命管用多了。 声音回荡在楼道里，阴森森的，屋里那俩估计是反应过来了，从里面使劲儿往开拉门。 俺死命拉着门把手，就看一把匕首从拉开的门缝里往出伸，乱挥着想扎俺呢。 不能松啊，这要是松了，他俩一准出来捅俺。 俺使出吃奶的劲儿，一边儿拽着门一边儿喊：“着火啦，着火啦，快出来呀。” 终于是有人开门了。 “哪着火了？”好几个男的慌慌张张往俺这儿跑。 “屋里有俩入室抢劫的，快帮忙拉着点儿，要不就跑了，那位，赶紧帮着报个警呗。” 整个楼道里的人都出来了，能上手的全都来帮着拉门，里面那俩骂骂咧咧的还在那挣扎呢。 过了有五分钟，就听见楼下有警车响了。 “警车来了，大家使劲儿啊，不能让王八犊子跑了。” 一大哥这么一喊，大伙更来劲儿了。 结果，“砰”的一声，门被拉倒了。好几个人拽着门板跌倒在地，里面那俩也就势扑了出来，趴在门板上了。 俺离门板最近，那俩歹徒也就离俺最近。 眼看他俩起来要跑，俺伸手就去拉。 这一拉不要紧，他手上的匕首蹭的就伸出来了。 没等俺反应过来，胳膊上就被划了个大口子，眼看那血瞬间就往外喷啊。吓得俺都忘了疼了。 周围人一看有刀，哗的一下就都散开了。 俺还在那捂着胳膊呢，不知怎么的就让那个拿刀的给拎起来了。 一人拎着俺，把刀往俺脖子下一架，拖着俺往前走。另一人在侧面，举着刀比划周围人散开。 走了有大半个走廊，警察从两头上来了。 歹徒一见警察，顿时慌了，勒着俺脖子说谁他妈敢过来老子就把他宰了。 俺终于知道当人质是啥感觉了。脖子上有点儿疼，估计是已经让刀划破了。 警察带枪了，但是不敢开火，因为俺在前边儿挡着，闹不好，打不着歹徒，把俺打死了。 俩歹徒估计是也明白跑不了，但是还不死心。背靠背拖着俺就窜进了最近的一间客房。开个门缝，把俺挡在前面，说要五百万现金，换俺。 俺哪值那么多钱啊。 屋里拉着窗帘。俺被用床单绑在了床头。 俩人有点儿焦躁。来回在屋里转悠。商量对策。 一个人说，你看吧，我说不上七楼，这他妈跳楼都得摔死。 另一个人说，废话，楼下那几层不是没有不锁门的吗，就那屋没锁，还他妈没啥钱。 俺心里憋着不能笑，这俩货要是知道俺笔记本电脑包里装着尽二十万块钱的银行卡，还不后悔死啊。 门口那突然喊道：“完了，操，条子都到门口了，咋办。” “你跟他说，不给钱就杀人。” 胳膊上的血流到手上，顺着手指头滴答滴答的往下流。这万一要是等警察进来，俺流血流死了咋办呢？ “两位大哥，能不能先给俺止止血啥的，这要是流时间长了，俺死了，你俩可就真跑不了。” 结果人家根本不理我这茬呀，俩人眼神一交流，拿块毛巾把俺嘴堵上了。 “一会儿不行就把他做了，咱俩用电线床单窗帘从窗户顺下去。” “行，你赶紧先把窗帘解下来。” 俺一听，完了，这是要杀了俺呀，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 就祈祷现在警察赶紧冲进来，把这俩混蛋玩意儿毙了了事。 外面好像有骚乱声，俩人警觉的贴在门上顺着猫眼往外瞧。 俺俩手从后面摸着解床单。 “咋了？” “好像是家属，要让警察给钱。” “嘿，有人比咱们着急，那就再等等，等他进来给了钱，咱俩人一块儿杀，拿了钱再走。” 其中一个冲门外喊：“让家属来送钱，五百万，一分不能少，警察退下楼。五分钟之内，撕票。” 俺注意力全都集中到手上了，胳膊疼得要死，血还在流，手腕上的打的结快解开了。脖子上的血也流到前胸，衣服都染红了。 冷静，冷静，越是这时候就越不能慌，上回落王小飞他爸那么狠的人手里都能活，这回不就是俩抢劫的吗。没啥可怕的。 俺倒是挺庆幸的，万一当时王小飞俺俩躺在床上睡觉，说不定梦里就见了阎王了。 要是这会儿王小飞看见俺这样，心里准解恨了。 过了两分钟外面说送钱进来。俺手已经解开了，假装害怕的坐在床边儿，等着一会儿万一要灭口，好来个突然袭击。 门开个缝，送钱的人刚露个头就被拽进来了。门哐一声又被锁上了。 “唔唔唔……”王小飞？他咋回来了？手里拎着个皮包。俩眼睛盯着俺看。俺本想用眼神示意他俺已经解开床单了，可人家转头不看俺了，背对着俺，站在俺前面，拎着皮包说：“五百万装不下，这里是一百万，要就拿走放人，不要就算了。” 那俩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过来拿钱。 就再一瞬间，王小飞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皮包就把那人打飞了，撞在墙上，砰的一声。 另一个一看来的不是善茬，举着刀就往他前胸刺。 俺站起来就往前冲，想把他推开。这时候另一个人也起来了。 “快去开门。” 第六十三章：跟着你这个二货，俺认了 对呀，开门呀。 俺往门口跑，俩歹徒想拦着俺。王小飞拉开皮包的拉链就抽出一大长砍刀。俺认识，这是住工地时候他床底下那把，可俺咋没注意他啥时候带来北京的呢？ 俺一边儿嚷着：“王小飞你可不能做傻事啊，别真砍。”一边儿把门打开了。 警察一拥而上，把人压在地上了。王小飞扔了砍刀，上前照着俩人脑袋就踹。 踹了好几下才让人给拉住。 俺站在门后，头晕眼花，闭着眼睛不敢动，估计是失血过多了，当然不排除被吓到之后的后返劲儿上来了。 王小飞啥也没说，背着俺就往外走。 “干啥去？” “把你埋了去。” “埋哪呀？” “八宝山行不？” “行，走吧。” 到医院输了血，包扎包扎就完事儿了，警察跟着去做了笔录，完事儿又把俺俩送回酒店，期间王小飞一句话没跟俺说。 原来那屋门坏了，又换了一间。王小飞进屋就铺床。 “你咋了？”俺实在是忍不住想问他。 人家不搭理俺。 “王小飞，俺问你话呢！” “上床睡觉。” 俺踱到床边儿，躺下。他拉过被子给俺盖上。出去了。 至于吗？俺都受伤成这样了，还赌气呢？ 不一会儿他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杯红糖水，也不说话，喝了一大口，就这他嘴就送俺嘴里来了。 一口红糖水喝完了他嘴还在俺嘴唇上贴着。也没跟往回似的又伸舌头又用牙咬啥的，就那么嘴唇贴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俺。 俺能感受到他传递过来的他的心情。很熟悉，很清晰。是珍惜，还有心疼。俺闭上眼睛，伸出了舌头。 他愣了一下，退开了。 “把这杯都喝了吧，补血。明儿给你买点儿人参啥的补补。” “王小飞，你出去想啥去了？” “我……要不你回去吧。” “你呢？” “我在这儿不走了。自个儿过也挺好的。这么多年不都过来了吗。” 他妈的，说的跟什么似的。气的俺真想揍他两拳。 “你他妈啥时候变这么矫情了？喝完酒说的话，能信吗？再说了，俺都没听清你说的啥。你想个屁！”俺拉起被子把自个儿蒙起来，像个虾米似的蜷着，心里委屈的不行不行的。你说出来就出来，你说让俺回去就回去。感情你不回去挨打挨骂去。 半天，他把被子拉开。 俺捂着脸，眼泪忍不住就往下流，俺啥时候也这么矫情了？ “黄河……我……”他掰开俺俩手使劲儿攥着，“我就怕你后悔。” “滚。”俺从来没觉得这么委屈过，凭啥呀，凭啥就觉得俺得后悔，“俺堂堂大老爷们，既然跟着你出来了，你就别他妈给俺这么多事儿了。矫情个屁呀，都到这份上了才怕俺后悔，有本事一开始就别勾搭俺！你他妈就是个混蛋！” 俺越骂就越觉得委屈，越委屈就越哭，王小飞躺到床上从后边儿抱着俺，让俺吓的语无伦次了。 “你说从咱俩认识开始，就没消停过，光绑架这事儿你都遇上两回了……我一看你全身是血在那绑着，心里拔凉拔凉的，恨不得把那俩混蛋扒皮抽筋……那不都说酒后吐真言吗，我就那么随便一问，你说你不爱我，你说你后悔。那我还贱吧贴贴的干啥……我真没别的意思……黄河……” “你别说话了，俺脑袋疼。”明白了，这孩子没自信了，怕俺怨他，怕俺跑喽，“那个啥……俺喝醉酒爱说反话。” “那你爱我不？”他贴着俺耳朵问。 “操你大爷王小飞，你再他妈问我就阉了你。” 过了有半个小时，俺都要睡着了，就听见他在俺身后捣扯：“反话？反话？” 然后扳过俺肩膀，照着脑门就是“啵”的一下。 “我明白了，媳妇儿！” “俺不是你媳妇儿，俺是你哥。” “你见过有哥哥弟弟这样的吗？”追着俺嘴唇就要亲。 “哎哎哎哎……胳膊胳膊……” “哎嘛我一高兴忘了。” 他搂着俺腰，自个在那美滋滋的一会儿偷着乐一会儿又自言自语的。就跟犯病了似的。 俺忍着揍他的冲动，直到他睡着。 手放在他手上，这么多年，心里头一回有了踏实的感觉。 其实啥也不用说，啥也不用做，只要心里有那份情意，就这么呆着，都是一种幸福。 人生需要惊喜和感动，二十多年的日子，比不上跟王小飞这一年来的刺激。 他给俺的，是俺这么多年从未敢奢求过的，俺以为永远不会有人像俺妈俺奶奶一样珍惜俺，心疼俺，怕失去俺。 王小飞嘟嚷了句梦话，脑袋往俺怀里扎。 俺抚着他后脑勺，叹了口气。 “王小飞，没准真让你说着了，这辈子，没别人，就你了，俺认了。” 但是俺绝对不会跟他一样那么肉麻的说出来。 时间还长着呢，你自己慢慢悟吧。 第六十四章：爱情诚可贵 生命价更高 王小飞俺俩站在西单的天桥上，四只眼睛愣愣的看着下面穿梭的车辆和人们…… 对视五秒后，俺说，要不咱俩还是不跳了。王小飞说，操，一开始我也不想跳。 于是下了天桥，随便找了个巷子钻进去。坐在路边的绿化带旁发呆…… 其实事情的经过是这个样子的。 好不容易擒住了劫匪，保住了财产，心想这里实在不安全，还是换个地方吧，转移的时候为了方便，什么银行卡呀，身份证呀，饭店订餐卡呀，出租车卡呀之类的去全都塞进了电脑包。其余的的东西都捡吧捡吧塞到一个小提包里，下楼打车，想着到西单附近找个旅馆先住两天再说。 大中午的，车在马路上慢悠悠的爬行。太阳烤的人心里焦躁不安。 俺就觉着要有啥事儿发生。 “王小飞，俺咋觉着心里火烧火燎的要有啥事儿发生似的。” “你又不是女的，还想整个第六感啥的？” “男人的第六感有时候也挺准的。” 车还在房山，没上京路，路上偶尔见着大卡车什么的，俺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这时候司机突然减速了，说了句：“丫的要没油，出门忘了加了。” “看吧，果然来事儿了。” 俺话音还没落呢，身后哐的一声，回头一看，妈呀，一个大罐车撞俺们身后的树上了，离俺们坐的出租车就几厘米的距离，这要是再往前一点儿，那可不就出事儿了。 司机转了一圈，突然就往回跑。 上车一边儿发动车一边儿说，我擦，车上装的乙醇，这要是着火，那咱们都得给烧死。 可这车已经没油了，走不了了，发动半天也没动静。 就听身后砰！然后呼呼的热浪刷的就过来了。 快跑！王小飞抓着俺胳膊打开车门就往下跑。司机也从前边儿跳了出去。 往前跑出了三百多米才停下，回头一看，熊熊大火，把俩车都吞没了，连带周围的大树什么的，全都噼里啪啦的烧的直响。 赶紧报警啊，119，122，120，110全都打了个遍，俺们仨人站在边儿上傻愣愣看着。 等该来的不该来的全都来了，用了半小时才把火扑灭了。 从罐车上抬下那司机的时候俺差点吐了，已经没人样了，确切的说已经没人型了，全身上下烧的就剩一块一米左右的黑柱子了。 “妈呀，这人直接火化了……”王小飞都震惊了。 “完了完了……哎呀我车呀……” 出租车烧的就剩铁架子了。 完了！东西……全没了。 俺泪眼汪汪看着王小飞，他站在被烧的黑乎乎的就剩铁架子的出租车前，伸手在车里翻找。 最后俩手指头夹着半张身份证残骸放倒俺手里说：“好好留着，这是你身份证。” “你的呢？” “已经殉职了。” 所有东西全没了。卡、几百块现金、电脑、衣服，啥都没剩。 卡烧了，能补回来，可没身份证拿啥补，再说，有两张大金额的卡，还是俺爸的身份证开的户。 心里哇哇的哭，还得安慰已经哭的眼泪哗哗流的司机师傅。王小飞伸腿踹了两脚那车，哗啦，车的铁架子都摊了。 事情解决完了，王小飞俺俩身上就剩俩手机，一盒烟，一个打火机，65块钱。 于是俺俩花两块钱坐公交到了西单天桥，又转而进了现在的巷子。 “要不……咱回吧。”俺低着头，偷着瞄王小飞。 他点着一根烟，使劲儿吸了一口。转头眯着眼看俺。 “没有身份证，啥都干不了，干等着饿死，你说，自打咱俩出来就没遇着好事儿。没准是报应了。” “报应？” “啊，那个啥，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要是咱俩为了能在一块儿，到最后饿死，那就不值了。再说也不是咱俩想要的结果，你说呢？”赶紧解释清楚，要不这臭小子又该矫情了，一矫情又把俺自己扔下跑了…… “65块钱，车票钱都不够。” 恩，这话的意思就是答应回家了，不管怎么着，爹妈这关可以慢慢过，棱角可以慢慢磨，可俩人的日子不能凑合过，身无分文，又没有身份证，想在京城混，做梦呢。 “你饿不？” “有点儿。” 俺俩去了麦当劳，买了俩汉堡，两杯咖啡。吃完了他说：“你就在这儿坐着等着我，我去弄钱。” 剩下39块钱，他给俺30，拿着9快钱出去了。 俺心里不知道啥滋味，有种被保护的感觉，又觉得自己挺没用，俺还比他大呢，怎么就让他出去弄钱。 咖啡一杯一杯的续杯，续到服务员下班，又一班服务员山岗，喝的直跑厕所。 一直到晚上快九点。王小飞进来了，看样子有点儿累。 俺把一杯咖啡推到他面前，示意他喝了。 他一屁股坐下，伸手从口袋掏出一百块钱拍在桌子上，挺得意的笑着说：“怎么样，你老公我还挺有本事的吧。” “瞎说啥！”俺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俺俩，伸手接过那100块钱，假装看看是真是假。 “你不会是偷的吧？或者抢的？干起老本行了？” 俺只是开玩笑，随口一说，谁知道他拍桌子就跳起来了。 “我操，黄河你他妈看不起我？你打心眼里觉着我改不了是不？你是不是想着，狗改不了吃屎，我王小飞没本事挣钱，就会偷会抢？” 完了，这家伙炸毛了。 “小飞……你赶紧坐下，干啥呢？” “你说我干啥呢，你说我说的对不？你是这么想的不？” 周围人全都往俺俩这看。 没办法，拉着他就往卫生间跑。 关了隔间的门他还在那气的俩眼睛往外喷火呢。 俺俩手扳着他的脸，照着他嘴唇就亲下去了。亲了半天他才慢慢冷静下来了。 “少他妈给我使美人计。” “呦喝原来在你心里俺还是个美人呐？” 他扑哧就笑了，倚着墙，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俺刚才跟你开玩笑的，就算你这钱真是偷来抢来的，我也不会觉着有啥不妥，咱正落难呢，没这钱就回不去家，回不了家说不定就饿死了，我怎么想的……你应该明白。” “我……我知道。我有点儿冲动。可这钱真不是偷的，更不是抢的。” “那你跟我说说，王大爷是怎么挣到这一百块钱的？” 他没说话，解腰带尿尿去了。 第六十五章：就这么没脸的回来了 买票的时候又来事儿了。没身份证谁卖给你车票啊。 王小飞在那排着队，俺站在火车站出站口，找了俩学生模样的人，把俺俩上午遇到车祸身份证被毁一事跟他们叙述的声泪俱下。最后俩人终于同意借身份证一用。 买票的时候谁看你拿的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证啊，反正是这玩意儿就行。轮到王小飞买的时候俺过去扒着他肩膀想看看来着，结果他嘶一声，肩膀抖了一下，躲开了。 等买完票，还了身份证，俺俩坐在进站口等车的时候，俺一把拉下他衣服领子，右肩膀上赫然一大片伤。像是什么东西磨的血泡，有的已经破了……血都干了。 俺心里像是让人拿鞭子抽了一下。 “你到底怎么挣到的这一百块钱？说实话。” “没事儿，跑到工地帮人扛了点儿钢筋。”俺就想起第一次见王小飞的样子，穿着一身绿迷彩，扛着钢筋棍从俺身前走过…… 可这半袖T恤哪有迷彩服厚实啊，不磨出泡就怪了。 “车还有一小时才开呢，俺去买点儿消炎的，你在这儿等着。” 俺揣着剩下的块钱，找了家药店，买了些碘伏，棉签和绷带。 又揣着三块钱回来了。 他往下拉着衣领，俺给他消毒，疼的他鬓角都是汗珠。最后俺手哆嗦着绑完了绷带，一下子瘫在了椅子上。 “咋了？”他杵了杵俺。 “王小飞，别老让俺给你疗伤了，俺受不了。” 他愣了半天，脑袋蹭过来，可劲儿的贱：“你心疼呀？你是心疼我不黄河？” 俺是心疼。一回又一回，满身都是伤…… “这人呐，得自己知道心疼自己，才能让身边儿的人放心。” “黄大哲学家，心疼我你就说呗，还什么心疼自己，只要你疼我，就算我全身都是伤我都愿意。” “呃……赶紧找个痰盂。” “干啥？” “吐！”这么肉麻的话他都说的出口。不过心里的确是很畅快，呼呼呼。 火车上人家都是大包小包的，就王小飞俺俩啥也没有。推着小车的售货员老远的就喊：“饮料啤酒矿泉水，花生瓜子火腿肠，让一让，让一让。” 想吃，可就剩三块钱能买啥，一瓶水还三块呢。 到家得四个小时，趁着肚子里的咖啡还没消化完，赶紧睡觉吧。 可对面做了一对小两口，拿出扑克说这俩兄弟，咱们打扑克呀。 王小飞兴致还挺高，说来呀，打吧。 俺也不好推辞，就开始打扑克。当然，再顺便蹭人家点儿瓜子吃。 过了两站，上来一大帮人全都往俺们这个车厢挤，有俩女孩子坐俺俩中间了。 好家伙，穿的真不是一般的暴露，就说夏天热吧，穿个小短裙都露内裤，穿个小吊带还露着肚子。 小两口儿扑克都不打了，男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俩姑娘看，女的就在那一下一下的掐老公大腿。 俺转头看王小飞，还在那洗牌呢。 “哎，你说这俩姑娘咋样？”俺发誓俺是想看看他啥反映。 “有啥可看的，俩鸡。” 他没抬头，声音却不小，整个车厢顿时安静了，那俩姑娘一下就火了， “说他妈啥呢，老娘可是有人罩着的！” 那姑娘站起来就要扑王小飞。 王小飞把扑克一扔，蹭的站起来说：“你他妈当我不认识你啊，三年前老子就上过你！” 俺真没想到王小飞能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车厢里有人起哄，嗷嗷的怪叫。 那俩姑娘也愣了，端详了王小飞半天，转身往车厢后走了。 “你还真是风流啊，火车上都能遇上旧识。”俺心里不是滋味，脑子里都是王小飞跟那小姐脱光了衣服在床上滚的画面。懒得看他，低头捡扑克。 “你还真信啊？三年前我在哪呢傻子。”他拿手呼扒拉俺后脑勺，哈哈的乐。 三年前他还在监狱里呢。 “那你为啥那么说人家，万一她俩不是呢？” “爷们当年也是混黑道的，有一阵时间专门靠这个发财，一眼就能看出来。错不了，来，咱接着打扑克。” 火车到站早上四点，天已经亮了，一出站台，一股凉风扑面而来，舒服的不得了，王小飞手按着肩膀，苦着脸说你再给我揉揉。 他揽着俺腰，俺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按压。走着走着就见前边过来一伙儿人，为首的是那俩姑娘。 完了，人家搬来救兵了。王小飞俺俩撒腿就跑。都回了老家了，能让你追着打吗。 俺俩专找难走的胡同钻。跑了有快一个小时，才把那帮人甩掉，抬头一看，到家了。 得，省的没钱打车了。 俺俩站在楼下，没人敢先上去。拿着手机也不敢打电话。 最后说要不先歇会儿，等天亮了再回去。 进了小区的小广场，找俩椅子躺上面了。 等俺睁开眼睛的时候，太阳都老高了，王小飞在俺旁边坐着呢。 “干啥呢？”他用下巴示意俺往对面看。 俺爸他妈坐在王小飞躺过的椅子上，如狼似虎的看着俺俩，那眼神是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爸，妈……” “你们俩混蛋怎么有脸回来的？怎么没让大水淹死……”俺爸脱了鞋就奔俺来了。 王小飞一下扑到俺身上，大喊一声：“爸，要打打我，是我把他带跑的。” 俺爸举着鞋生没打下来。王小飞他妈过来照着儿子屁股就是几巴掌。 “你个臭小子，让你不听话，让你带坏人家……” 俺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就这么转了一圈，又没脸的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王小飞他妈还是做了一大桌子好菜，俺爸拿出两瓶白酒，哗啦哗啦的给俺们仨都倒满了。啥也没说一口就喝了一整杯。 王小飞也拿起来酒杯一饮而尽。 俺真喝不了。抬头看看这俩拼酒的，端起来颤颤巍巍的喝了一小口。 “有胆子跑，没胆子喝酒？你他妈是不是我儿子？” 俺端着酒，一咬牙，一闭眼，全喝了，喝完觉着胃都要烧着了。 “我告诉你们，要不是我老了，非拿鞭子抽的你们俩皮开肉绽。” 王小飞他妈低着头一直在哭。 “爸妈，这辈子，二老不能抱孙子了，我有错。”一听这么说，王小飞他妈更哭了，俺爸脸都扭曲了。 “你们俩玩玩就得了，还真想过一辈子是咋的？该结婚结婚，这回这事儿就当没发生。” “爸……”在俺爸面前俺从来不敢顶嘴，一杯酒给俺壮胆了，“爸，俺俩是真心的。这辈子，俺就跟着他过了。” 俺爸一抬脚，俺已经飞出两米之外了。脑袋不知道撞上了啥，就觉着懵的一下，晕了。 第六十六章：捉奸在床，真的无法挽回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俺清醒了。但是没睁眼。 因为俺听见王小飞在俺耳朵边哇啦哇啦的说话呢。 他说：“不管怎么着，我跟他非得在一块儿，我们俩该干的不该干的造就干过了，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亲儿子你都下得了手。” 接着是啪的一声脆响。王小飞他妈嘤嘤的哭。 过了会儿，就听王小飞有点儿哭腔的喊：“长这么大，就他对我好！我离不了他了。除非我死。” 然后是凌乱的脚步声，还有大声的关门声。 俺睁开眼，医院的白墙刺的眼睛生疼。王小飞站在床边，捂着脸揉呢，爹妈都走了。 “活该。”俺伸手去摸他的脸。 “早醒了吧……呵呵，你也活该，咱俩都活该。”他抬头望着屋顶，俺知道他想哭，“你爸真狠，你都脑震荡了。你说他咋就不再使点儿劲，把你直接从阳台上踹出去呢，你要是死了，也就不这么闹心了。” “俺要死了你殉情不？” “我傻呀，当然不了，你要是死了，我就名正言顺的成了你爹的继承人了。怎么说一千万你爹还是有的吧？我可就成千万富翁了。” “切，我要是死了，就是你害的，我爸能把钱给你就怪了。我啥时候出院？” 医院呆着实在是不好受。 “观察两天，你脑袋撞阳台墙角上了，轻微脑震荡。” 俺伸手一摸，脑袋上还缠着绷带呢。这一脚踢得，真够狠。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小飞他妈带来点儿鱼汤，也不说话，红着眼眶给俺往碗里倒，俺倚着墙，愣了半天生没敢接着。俺怕里边儿有毒…… “喝吧，刚熬的。” 俺看看王小飞，他端着碗，拿着勺子舀了一勺放嘴里，又舀了一勺往俺嘴边儿送。 “喝吧，没毒。” 俺张开嘴，王小飞他妈别过头去不看俺俩。喝完了鱼汤，王小飞他妈让他去洗碗。 俺知道这是有话要说。 “黄河，是不是小飞他……强迫你了？” “恩？”啥意思？ “是不是他强迫你跟他在一块儿你那么跟你爸说话的？你平时不是……不是挺懂事儿的孩子吗，怎么……” “妈，我是真心的。” 她眼泪唰的就下来了。 “这……这俩男的怎么能过日子呢，你得好好想想啊，你是上过大学的人，以后找个好工作，取个好媳妇，生个一儿半女的好好过日子多好，干啥非得跟小飞胡闹呢，听妈的，赶紧就算了吧。” “我想让大家都好好的，一家人在一块儿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如果你跟我爸实在不答应，可能……我们还是得走。” 他妈没再说啥，哭着出去了。 出了院俺跟王小飞忙着补办身份证的事儿，有了临时身份证，就能补银行卡，俺跟俺爸说要他带着身份证去补卡，他没理俺。过了几天他把一张卡扔到俺面前说里面有五十万，要是愿意留下找个工作正常过生活就给俺。 俺说爸，有些东西钱换不来。 俺爸把卡甩到俺脸上说你他妈的滚，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晚上躺在床上，王小飞说要不咱俩还是走吧。在家谁心里也不舒坦。 可是就这么走，太对不起二老了。 “王小飞，你要是女的就好了，那就是好事成双了。” 结果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王小飞郑重其事的说了句：“我要做变性手术，变成女的。” 爹妈当时傻了眼，俺干脆喷饭了。这家伙不是说真的呢吧？ “抽什么风。”俺爸摔了碗，他妈洒了汤，俩人又进屋研究去了。 “你说真的呐？” “呸，要做也得是你做呀，我说着玩儿呢。” 他着随便一说不要紧，爹妈一天没出屋，四个人一天没吃饭。 到了晚上，他妈出来了，问了句饿了吧，就进了厨房。 王小飞跟进去，关上了厨房门。 后来门开了，饭也没做，王小飞他妈眼睛通红通红的就回屋了 俺坐在楼下小公园里吹着凉风，王小飞拿着个全家桶往过跑。 “吃吧。” 俺一边儿吃一边儿寻思，楼上那俩还饿着呢。还真是不孝啊。 “全家桶，要是全家人一块儿吃就好了。” “他俩才不吃这玩意儿呢。气都气饱了。” “不如不回来了。” “等拿了身份证咱就走。上天南海北，让他俩十年八年见不着咱们，到时候看他们想不想。” “你真是恶毒啊，他俩还有几个十年八年呀。” 最终还是留了一半拿回去，他妈接过去了，不知道吃没吃。 俺已经连续失眠好几天了，王小飞也好不到哪去，晚上十二点多了，四只大眼睛瞪得跟牛一样，根本睡不着。 “要不咱俩做吧？累了就睡着了。” “你还有心情想这个。”哪有这样的，这可是在家里呢。对面屋那俩要是听见了，非得气死不可。 可人家才不管这些呢，上来就亲，俺左挡右挡，怎么也挡不住他，又不敢大声喊，俩人在床上就开始扭打，可不知道怎么打的，到最后衣服都没了。 他就用唾沫濡湿了小王小飞，也没有个前戏，更没带套，俺让他亲的七荤八素的时候，人家猛地一下就进来了，疼的俺嗷的一声，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我操，你他妈疯啦！”比第一回还疼呢，使劲儿推他，边推边喊，“你他妈赶紧拿出来，疼死我了……王小飞，我操你大爷的！” “黄河，忍忍啊……” 操，这哪能忍得住，他那么大个儿在里面疯狂的进进出出，俺是一点儿快感都没有，钻心的疼。 “你他妈停下，快停下！！！” 门哐的一声开了。 俺爸他妈站在门口，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冻住了。 俺脑袋懵的一下，一片空白，完了，俺爸非得上来打死俺俩。 王小飞低头看着俺，脸上绽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用力一挺。 “啊……”他就这么射到里边儿了，俺抓着他手臂一阵猛掐，还是没能忍住喊出声，完了，丢大人了，王小飞，你他妈大混蛋。这回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挽回不了了。 门砰的一下又关上了，然后外面是砸桌子椅子声，骂娘声，还有哭声…… 第六十七章：二次出走，这回是真的了 王小飞趴在俺身上冲俺耳朵里吹气儿玩儿，虽然下面还在隐隐作痛，俺已经不在意了，就想着天亮了怎么挨打能不疼。 “黄河，这回他俩再也没希望了。” 俺就知道他打的这个算盘，成心让爹妈看见，彻底死了分开俺俩的心。 “你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俺生出来就没见过比你还不要脸的人，你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要脸。反正目的达到了，明儿要么被打死，要么被扫地出门，反正不管怎么着，这关都得过。你可得挺住了啊。” 俺一直在内疚，非常内疚，毕竟那是俺亲爸呀，就算从小没怎么管俺，好歹俺身上流着他的血。王小飞他妈那就别说了，从小都没疼过的孩子，能指望有多听她的话，要么她怎么比俺爸冷静呢，本来人家就对自己儿子没抱啥大希望过。 睡不着觉，俺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没遇见王小飞，俺说不定找了工作，娶了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或者如果时间倒流，从一开始就别对王小飞那么好，别让他喜欢上俺，那么…… 俺转头看躺在俺胳膊上睡的直流哈喇子的王小飞，心里一阵疼。 擦擦他的口水，把胳膊从他头下撤出来，他翻了个身，胳膊搭到俺腰上，脑袋扎俺怀里，又睡了。 要是一开始就不搭理他，那现在说不定他还是那个偷自家钢筋卖、进洗头店招小姐、拉帮结派打架、偶尔揍俺一顿的地痞流氓。 突然觉得俺怎么那么伟大，俺的出现，拯救了王小飞的下半辈子。 可自打俺俩认识，好像就没遇着啥好事儿。 每次一出事儿，俺就忍不住的想，难道俺真的是扫把星，遇见俺的都倒霉运？可是没遇见王小飞之前，俺也没那么倒霉呀。 后来快睡着了，俺得出一个结论。 原来这就是冤家。 俺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一出卧室看到的就是王小飞笔直的跪在二老面前。 他见俺出来，拉过来就跟他一块儿跪。 “反正你们啥都看见了，俺俩是死活都得在一块儿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好好过呗。” 俺傻了，这是求吗，怎么像是在讲道理呢。关键是这道理讲的也太他妈的坑爹了。没错，太坑俺爹了。俺爹脸都绿了。转身要出门。让王小飞他妈一把拉住了。 王小飞见他妈心软，用膝盖捣到他妈面前，一把抱住大腿就开始嚎。 “妈呀，你没管过我，我爸那混蛋玩意儿就知道打我，我命苦啊，长这么大，好不容易遇见个对我好的，你们还不答应。早知道这样，不如让我爸打死我了。” 他妈一听这话，哇的就哭了。 俺爸没辙了，提溜着俺胳膊就把俺摔沙发上了。 “你他妈给老黄家丢脸，姓黄的祖祖辈辈都让你埋汰尽了，你赶紧滚，滚！” 俺爸唾沫星子喷了俺一脸。俺知道这会儿他气的是王小飞，可毕竟王小飞他妈在那站着，他不好说啥。 俺蜷在沙发里，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那滋味真是不好受。 王小飞又过来抱俺爸的大腿。 “爸，你别生气，是我带坏他了，要杀要剐，冲我来。” 俺爸操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要往王小飞脑袋上砸，王小飞他妈过来给拦住了，俩手抱着俺爸的胳膊，喊着：“够了，就让他俩爱怎么着怎么着吧，你管不了了。” 俺爸把烟灰缸一撇，重重叹了口气，坐在了沙发另一头。 “哎！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的儿子。” 王小飞站起来冲俺眨眼睛，那意思是成了。 俺不信俺爸就这么妥协了，那他就不是俺爸。 “明儿收拾收拾，你跟我走。” “上哪？” “你甭管。” 这是要把俺带走，家不要了，媳妇也不要了呗。 “你上哪呀？走了家怎么办？” “你跟你儿子在家过吧，我带他走。”说完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王小飞他妈傻了。王小飞也没想到会这样，拉着俺就进了卧室。 “快着，赶紧收拾，趁你爹没回来之前咱俩赶紧跑。” “跑得了一时，跑不了一世，王小飞，咱俩……本来就不该在一块儿。” 他正收拾着，身子一震，回头就冲俺来了，俺以为他要打俺，没想到他一把搂住俺，拳头在俺后背上锤了两下。 “没事儿，你放心，跟着我王小飞，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 俺噗的一声就乐了。不得不说，他那天不怕地不怕啥都不在乎的样儿，的确挺招人待见的。 “万一有一天有人对你特好，比俺对你还好，你是不是就跟那人好了。” 他抱着俺没松开。半天，说了句：“你他妈的真欠揍。” 他没正面回答，但是俺俩紧贴着的心跳告诉俺，在这件事儿上，他不会是个混蛋。 虽然他真的挺混蛋。 王小飞他妈直接就冲进来，塞了一张银行卡给他儿子。 “这里有二十万，是我全部的家当，你们俩赶紧走吧，越远越好。” 俺俩面面相觑。 “黄河，你爸的脾气我了解，他不可能同意你俩在一块儿，你爸有我照顾着，你放心跟小飞走，小飞这孩子别看他不上道儿，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要是哪天他欺负了你，你回来找我，我还是你妈。” 俺心想要是俺妈活着也得这么说，顿时眼泪就哗哗的往外流，扑到她怀里大喊了一声妈。 她答应的那叫一个壮烈。 于是俺跟王小飞二次出逃了。他妈那二十万俺不想带，毕竟俺俩卡里的钱加起来也有近十万了。可王小飞说的好，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挨刀就得用钱，明白不。 走时候王小飞抱着他妈说：“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活。” 出租车路过小区公园的时候，俺看见俺爸坐在公园椅子上发呆。 “爸……”俺冲着他喊。 他抬头看俺俩坐在车里，起来就要追。 “爸，等俺混出样儿了，再回来孝敬您。” 从车的后视镜里，俺看见俺爸哐哐的踹他刚坐过的椅子，俺觉着那一脚一脚的都踢在俺心上了。疼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王小飞一把搂过俺，拍着俺肩膀说：“黄河，我他妈这辈子，绝对不会负了你。” 俺不知道俺的选择是对是错，对王小飞俺从来没有过非他不可的独占欲，也没有强烈的爱到不能自己的冲动…… 俺从来没恋爱过，他算是俺的初恋，可他也终结了俺的初恋。俺爱他，只是爱的太平淡，爱的有时候俺自己都忽略了这种感觉就是爱，就像这日子，平平淡淡的过着，没什么惊奇，也不浪漫，可只要能呆在一块儿，就认为那是幸福。 谁知道呢，可能只是年轻气盛，可能是太冲动，也可能是长久压抑后想让自己即将过去的青春里也能出现叛逆这个词。 随便上了一辆火车后，俺看着逐渐远离的熟悉的城市，心里突然产生了某种感觉，好像断了线的风筝，害怕，却期待。 王小飞凑过来，把下巴搭在俺肩膀上说：“要是有一天你后悔了，不爱我了，就跟我说。” “跟你说了之后呢？” “重新勾搭你呗。” ——正文完—— 后记 好吧，说我完结的太突然了，好像没交代完，其实你们想看的到无非是后来他爸同意了，一家四口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或者俩人去了另外的地方，闯出了一番名堂后回来，他爸原谅他俩了……或者是其他你们能想到的美好的结局。 其实小九也喜欢没有一点儿缺憾的大团圆结局，可是生活中没有完美，否则那就不是真正的生活了，九我偏爱贴近生活的文，就是因为这样的风格会让读者有亲切感，太完美，反而不真实。 其实就凭王小飞的闯劲儿和黄河的水平，出去创一番事业是根本没问题的，他俩的未来，不用多想了。终有一天家里人会原谅他们，毕竟是骨肉。 王小飞这孩子，说实话他太抽抽了，有时候我都在想，这是我写出来的人吗，后来写着写着就释然了，反正这种从小缺爱，长大缺钙的孩子，你还指望他有多正经。 黄河他俩相反，黄河太正经了，太安静了，有时候觉得黄河是一湖水，王小飞是偶然住进水里的一条泥鳅。滑不留手，让你赶都赶不走。 下次会写个百八十年前的事儿，期待哦……你的二我懂——小九
作者：小九 录入：06-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