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计较
和小玲谈话之后，顾卿就拉着于凡下楼去了一家环境清幽的茶楼，坐在二楼的雅间内，边喝毛尖边聊家事。 他给小白脸倒上茶，很平静的说道：“我刚和孩子谈了，没大事儿，就是她想学画画而已，早恋还谈不上。” 于凡端起茶杯说道：“杜宁不同意，而且我想让她考大学的。” “大学那玩意儿好办，你让孩子念美术职高，等毕业了我直接送她去美国念艺术大学，国内的教育体制不好，都是填鸭式，教的孩子只会读死书，而且将来我们不是考虑移民么，让孩子先过去帮我们打打基础也好。”他笑着说，有时候这小子就是太死心眼了。 “我得和孩子妈商量一下，小玲和你说以后要画画？”他觉得画画都是家庭好的孩子才能做的事业，他们一个普通的工薪没办法把孩子捧红了。 “嗯，她很坚定，这是个好事儿，15岁的小姑娘就有理想了，将来会有成就的，更何况在国外做漫画是个正当职业，收入不低。”他将杯里的茶喝光，伸了个懒腰，教育子女果然不是简单的事啊。 于凡有些犹豫，拧着眉问：“画漫画能做职业么，要是以后留在中国会有发展么？” 顾卿思索了片刻就答道：“在中国难，毕竟我们没有西方社会开放，而且你为啥非让孩子留在中国，我就不明白了。” “这里毕竟是咱们的国家，离乡背井的日子不好过，我们都有体会的，更何况是在国外了，《北京人在纽约》，我每集都看了，难道我们真的要过那种生活么？”他对移民还是有些抗拒的，而且现在国内的发展不错，又为什么要舍近求远。 顾总捂着脸叹息：“唉……你怎么和我妈似的就相信电视里的东西，那是小说，带着作者片面的世界观，不能全信，我认识一大票拿着美国绿卡的哥们儿，对国外褒贬不一，但就算骂得再狠，也没见他们放弃绿卡和美国国籍回来扎根，倒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削尖了脑袋哭着喊着要出国的。” 听到他这么说，于凡也觉得很有道理，但移民是大事，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 “让我考虑一下。” 北京男人很发愁，看来人的性格可不是那么容易转变的，他爱冒险，喜欢尝试新鲜事物，而于凡则习惯运筹帷幄，不轻许承诺，保守教条。 第二天中午，顾卿和于凡应郭绫的邀请，到红房子吃西餐，顺便聊聊生意上的事。 郭绫看着二人“如胶似漆”的关系，就开玩笑的说道：“哎呦，你们老这么亲密，让人误会哦，会被以为是同志。” 谁知顾卿接过了话茬，很轻松的说：“你说对了，我两就是一对儿。” 于凡差点把咖啡喷出来，这家伙的嘴就不能闭上么，怎么把他们的事随便乱讲。 她很吃惊，张目结舌的问：“没开玩笑？” 北京男人放下刀叉：“你认为呢？” 郭绫很无奈，只得说：“讨厌，我问你，别打马虎眼。”不过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挺像的，当初在农场的时候两人就老形影不离，有时候偶尔也会做些“过分亲密”的事儿，只是那时候人都很单纯，从来也没胡乱联想过。 顾卿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肯定的告诉你，是。” 她望望羞涩难当的于凡，轻松的笑了，边吃东西边说：“我真没瞧出来……你们都好了快二十年了。” “不仅如此，我们还恩爱如初呢……不扯这个了，聊点正事，我不是要投资地产么，给点建议？” 郭绫边打量二人边答道：“要不下次我安排你和我老公聊吧，我也是一知半解，反正做地产风险太高了，不过你岳父的关系那么硬应该没问题，先做小项目，也可以考虑投资写字楼或者酒店，不过还是住宅回收成本快。” “成，说到渡假村，我就想起个事儿，要不咱们一起在版纳弄个渡假村得了，也算是回报那个养育咱们八年的红土地，纪念一下逝去的青春年华。”这是他的远景规划，但何时成型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 郭绫听到这个建议，也很有兴趣：“你这想法不错，是吧，于凡？” 上海男人点点头，没有吭声。 顾卿歪过脸，对他说：“和郭绫没必要害臊，她也是久经考验的女同志了，而且人家老去美国人见怪不怪了，别害臊，大方点儿。”说完还要去拉小白脸的手，但却被甩开了。 郭绫看得想笑又笑不出来，只能憋着，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们乐死我了……不行了。” 北京男人拧住眉头问：“你最近有刘永强的消息么？” 她的脸马上就沉了下去，低声说：“我一直关注他呢，他和之前的情妇分了，那个女人还跑去他家里闹，我听说后可开心了，他现在老实多了，暂时没抓到他的把柄，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了？” 他不顾于凡的暗示，还是和郭绫讲出了事实：“那王八蛋把于凡QJ了，我本来想打丫挺的，可是于凡不让我惹事，但我心里一直记着这个仇……我不能就这么忍了，咱们得把新帐旧账一起算。” 上海男人赶忙抓住他的胳膊，咬着嘴唇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么，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不行！我就得弄他，那天你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说到这儿，他的喉咙哽咽了。于凡受尽欺凌的模样依然在他脑海中时常浮现，要是他能忍气吞声就不配做男人！ 郭绫震惊了，她不敢相信刘永强居然混账到如此地步？ “我一定帮你！”怪不得刘永强和自己见面的时候，一直问于凡的情况呢，她竟然还把此人的住址告诉了刘，真是糊涂，于凡被QJ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她必须出力！ 但小白脸却摇头：“不行，你们千万别惹这个事，都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气愤的说：“这我可要说你了，有些事情可以忍，但这种事千万不能忍，我会和顾卿处理的。” 北京男人搂着他的肩，柔声安慰：“我们不会胡来的，更不会把自己搁进去。” 于凡只得垂下头，轻声说：“其实他后来和我道歉了，也没再动过我一根手指头。” “他后来又找过你，你怎么不和我说？”顾卿不顾颜面的低吼，结果遭到了周围人的冷眼围观。 他抬起头辩解：“又不是我故意的，他总能找到我……你以为我愿意吗？” 郭绫连忙劝架，压低了声音说：“别在这里吵架，都克制一下。” 顾卿只得喝了口红酒，大口呼气，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第50章：叹息 自从那次和郭绫吃完饭之后，于凡和顾卿之间就闹了矛盾，这全都因为刘永强那个混蛋玩意儿。 顾总揣着一肚子火儿回了北京，一气之下便没和于凡再通电话，这也让在上海的小白脸陷入了胶着状态。 他天天盼着北京男人给自己打电话，但每天都以失望告终。 这天下班，他又坐在阳台上看书，杜宁走了过来，板着脸问：“你怎么和小玲说要她去念美术职高了？” 于凡低着头，依然把注意力集中在武侠小说上，淡淡的答道：“嗯，她想学美术就让她学吧。” “画画能当饭吃吗，那都是给有钱人准备的东西好不啦，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呢，小玲原本成绩老好的，你应该和她说让她加紧学习，整天玩儿怎么能行？”她火冒三丈，老公丝毫没有关注自己，这本破书有那么好看吗？ “画画是有前途的，再说是小玲自己的选择，我们还是不要逼她为好。”他放下书，很正色的说道。 杜宁“哼”了一声：“画画根本不是正当职业！” 于凡只好耐心的解释：“现在有很多设计类的工作，像我们公司的服装设计师，杂志社的美术编辑，这些工作不是都很体面么？” “小玲要上大学的，你让她学画画，以后考不上大学怎么办？上不了好的大学就找不到好男人，你懂吗？”她白了丈夫一眼，自己不就是文化不高才跟了这么个男人，她可不能让女儿重蹈覆辙。 他支支眼镜，又说道：“上大学是为了自己，怎么能说是为了婚姻呢？你这样教育孩子是不行的，不能让小玲有这种消极的想法，要让她……！”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讲大道理，小玲必须考高中！”说完她就狠狠的把阳台门撞上，回了卧室，晚上一定要和女儿好好讲清楚，不能让小玲太轻松了。 他呆坐在椅子上很久，才发现母亲站在了自己面前，温和的问：“要不要喝点我煲的汤？” “不了，我现在没胃口。”他失神的答道。 “你和小顾吵架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接到顾卿的电话了，而且儿子最近很没精神，总是偷偷的叹气。 于凡点点头。 “你给他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别这样僵着，不好的。”王阿姨不希望看到孩子这样，她真的很愿意小凡能快快乐乐开心的生活。 他没答话，主动打电话么？这样太上杆子了，肯定会让那家伙轻视的，所以绝对不能这么做。 而呆在北京的顾卿自然也不太好受，他每天都巴望于凡能主动给自己打个电话，可却总不能如愿，但拉下脸去和对方求饶，他又太没面子了，真是难熬啊！ 这天中午，他和弟弟在公司附近的餐厅吃饭，志强问他：“哥，你最近不去上海么？” 他拿着筷子夹菜，冷冷的答道：“不去。” “哦……是不是担心嫂子的身体，现在都六个月了，不要紧了，有我们帮着照顾，没事的，去呆几天呗。”他知道大哥一定惦记那位了，上回有幸听到老于惊艳的呻吟声他深表荣幸，虽然很想围观，但肯定会被大哥拒绝的，呵呵。 “不去！”顾卿无精打采的说。 志强这才恍然大悟，是不是两人闹别扭了？ “你们吵架了？” 他没否认，只是低头吃菜。 志华挠挠头：“于大哥怎么惹你了？” “他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幽会。”顾某人执拗的说，他其实就是生气于凡没有把刘永强找上门来的事对自己讲明。 “是不是误会了？”原来是大哥吃醋了，唉，怎么和小年轻儿似的，他苦笑着给对方倒了可乐。 顾卿端起杯子喝了两口又闷闷的说：“误会个屁……那混蛋把他……迷昏了带去酒店搞，要不是我察觉，他都不和我说，他把我当什么了，我他妈是催倍儿？” 志华很吃惊，他没想到男人也能被QJ，世上竟然有这种人渣，于是就皱着眉追问：“到底谁这么混蛋，是不是于大哥的朋友？” “是我们插队时农场的营长，现在混成高干了，以前就喜欢玩儿女人，现在连男人都不放过。”他最近一直在等郭绫的消息，看看她能不能找到刘某人的弱点，等得他很心烦。 志华很愤怒：“靠，人渣啊，你们没报警？” “他不去，而且也不让我打那丫挺的，我就一直憋着，快把我憋死了。”顾卿点了支烟，烦躁的抽了几口。 顾志华听到他这么说，到是理解了：“估计他是怕你惹事，南方人比较事故，不会像北方人似的爱冲动。” “被人欺负了，就不吭声？还有王法么，更可气的是那丫挺腆着脸找上门去道歉，早他妈干嘛了？”他愤愤不平，最纠结的还是于凡一直没和自己联络，两人已经三个月没有讲话了，再这样下去他得发疯。 志华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两人吵架的原因了，他只好劝道：“我明白，可是你们这么闹下去也不行啊，于大哥或许比较懦弱，但他的性子不会惹事，所以你们在一起挺合适的，这社会有时候就得装孙子，但我相信恶人会有恶报的。” “我不信，丫的活得滋润着呢，坐红旗，睡女歌星，还敢来和我抢情儿，真恨不得弄死丫的！”他咬牙切齿的说，而且总认为于凡在护着刘永强，这个想法左右着他，几乎让他变成了小肚鸡肠的男人。 “哥，消消气，你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给于大哥打个电话，好好安慰安慰人家，别小家子气，你以前不是老和我说于大哥在云南的时候怎么照顾你，关心你的么，现在都忘记了？”他不得不提醒这位，老于可是上海公司的支柱，要是大哥和人家闹翻了，对公司发展不利，当然，更重要的是大哥一定会后悔的！ 顾卿听到弟弟这么说，就不吭声了，今晚是不是应该给小白脸打个电话呢？就算不打电话，发个讯息也行吧？ 第51章：道歉 深夜，顾卿百无聊赖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却在想着给于凡打电话的事儿。 老婆已经睡了，大概孕妇都睡得早吧，小菲现在还在中学教书，有点儿辛苦，等孩子生了，他打算让老婆辞职专心的在家里带孩子，那时候就能回到上海和小白脸在一起了。 他爬起来，关了电视，终于耐不住性子拿着摩托罗拉STARTAC推开客厅的门，来到了阳台上，拨通了于凡的电话号码。 于凡刚好从工厂出来，正要开着车回家，就接到了电话。 “喂？”他问道。 “我……干嘛呢？”顾卿的语气有些踌躇，不住的捋头发。 “正要回家，刚从工厂出来。”小白脸很开心，听到对方的声音疲劳一扫而光。 北京男人关切的说：“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加班了么，让底下的人做。” 于凡坐进车里，关好车门，笑着答道：“有些事我必须亲自处理的，他们做我不放心，怎么还没睡，很晚了。” “睡不着……那混蛋没来骚扰你吧？”他还记得刘永强的“辱妻之恨”呢。 “没有，之前的事情是我的错，我应该告诉你，对不起！”经过反思，上海男人觉得是他太轻视顾卿的感受了。 他听到于凡道歉，马上就露出了笑颜：“我太冲动，让你受委屈了！” 小白脸靠在车座上，鼻子发酸的说：“咱们都多少年了，你的心思我明白的。” “宝贝儿，我真爱你！”顾卿很想瞬间狂奔到心爱的人身边，但他们却隔着数千公里的距离，这很让人苦闷。 于凡笑了：“和你老婆说去吧，我才不要听这些呢。” “我就得说，咱两别再这样闹了，再来几回，我非得少活几年不可。”顾卿舒了口气，他们都已四十不惑，还像小青年一般的吵架，闹别扭，要是让郭绫知道了，又得笑话他们。 小白脸柔声问：“你最近忙吗，累不累？” “还行，下周你来北京出差吧，我带你看看我买的地皮，五月份就开工了。”他满怀信心的说着，地产公司暂时还是自己撑着，员工也才七八个，但只要拿到批文就可以开盘销售了。 “哦，什么时候完工？”这家伙还是义无反顾的去搞地产生意了。 “明年十月份，今年八月开盘，下周我给你订机票。”让于凡看看自己的楼盘是其一，其二是他想和小白脸睡觉了，其实做爱只是一部分，最重要的是能和对方相拥而眠。 于凡“嗯”了一声，他也盼着能和顾卿见面，这种远距离的思念太让人牵肠挂肚了。 就在两人甜蜜的通话之时，小菲刚好起来去卫生间，她看到丈夫在阳台上笑眯眯的打电话也没特别在意，大概是和哪个朋友在闲聊吧？ 他们结婚快一年了，老公总在外面忙碌，两人相处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在和老公恋爱之前她曾经有过一个交往六年的男友，男友出国后两人就因为异地关系而分手了，如今对方已经定居美国娶了白人做老婆，她却荒废了最美好的六年青春，所以她很珍惜和顾卿的感情和婚姻，也很少因为细枝末节的小事计较。 不过他们夫妻生活比较少，她有时候会为此烦恼，但老公毕竟比自己大十岁，可能已经对那种事不太感兴趣了吧？小菲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到老公还在打电话，便静静的回卧室躺到了床上，这个电话已经了打快半个小时了，到底是什么朋友能和老公聊得如此开心？ 顾卿和于凡聊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伸了个懒腰回到了卧室，他发现小菲没睡，正靠在床头看书。 “怎么不睡了？”他问道。 “刚才去了趟卫生间，你和谁打电话呢，聊得这么开心？”她随口一问。 “于凡，呵呵，打扰你睡觉了。”他脱了睡衣，躺了下来，想到小白脸下周要来北京，就无比的开心。 “哦，咱们睡吧。”她关了台灯，靠在了老公的肩头，很想让对方温柔的抚摸自己，但顾卿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在琢磨什么事一般。 于凡和顾总通完电话便驱车赶回了家，可一打开门，母亲和老婆都愁眉苦脸的坐在客厅里。 “小玲不见了！”母亲眼泛泪光，她打电话去了很多孙女的同学家，但那些孩子都没见到小玲，连老师也在帮忙寻找。 他一惊，赶忙放下公文包，紧张的追问：“同学家都问过了吗？” 杜宁不住的叹息：“问过了，他们都说没见到小玲，说她今天没来学校，我都要急死了，这孩子怎么竟让人操心呢？” 于凡看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半了，这么晚了小玲会上哪儿去呢？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很危险，不安全的。 “我出去找她，有消息打我电话。”他连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跑出了房门，开着车找闺女去了。 王阿姨不由得摇摇头，孙女一定是为了学美术的事和儿媳在赌气，昨天她听到小玲和杜宁在房里吵闹，说自己想学画画，可儿媳就是要求孩子考高中，还一怒之下撕了孩子的漫画稿，结果小玲就大声哭了起来， 深夜，于凡焦急的开着车在上海的街头搜寻孩子的下落，他开始后悔了，自己不应该把教育孩子的责任推给妻子，顾卿说的没错，杜宁根本没有指导孩子的能力。对于小玲未来的升学，他也没有坚持己见，害得孩子受了委屈，他真是个不合格的父亲。 当他来到世纪大道附近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少年推着自行车和小玲缓缓的漫步在马路边，两人好像说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自己。 于凡赶忙把车子停在了不碍事的地方，锁好车朝女儿狂奔过去。 “小玲！”他喊道。 小姑娘听到父亲的呼唤，连忙扭过身，惊讶的说：“爸~！” 他跑到孩子身边，一时怒火攻心竟然不留情面的扇了女儿一记耳光。 小玲愣住了，捂着脸半天没吭声，身边的少年也傻了，连忙推开父亲护住了自己。 于凡打量着这个斯文的少年，厉声质问：“你们怎么能这么晚在大街上闲逛不回家呢，小玲，跟爸爸回去。”说完就要拉女儿的手。 但少年却张开双臂执拗的拦着自己。 女儿委屈的咬着嘴唇喊道：“爸，您太过分了，您打我，妈骂我，我呆在家里有什么意思，我难道是你们用来圆大学梦的摆设吗？” 他呆呆的望着女儿，突然被这句话敲醒了，或许孩子说得对，他和杜宁都把理想强加在小玲的身上了。他们因为“十年浩劫”没能念得了大学，因此面对风浪的时候完全丧失了选择权，只能随波逐流。为了不让孩子像他们一样活得辛苦艰难，他和老婆都在用各自的方式逼迫女儿努力学习，却忘了女儿本身就是独立自由的个体，她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今后进取的目标。他们虽然身为父母却没有权利去决定孩子的未来。所以，这种教育方式本身就是毒瘤，绝对不可取！ 他皱着眉，慢慢的垂下了胳膊，带着歉意望着女儿说：“爸爸错了，爸爸不该打你，和爸爸回家吧。” 小玲凝望着父亲愁苦的表情，也低下了头，对陪着自己的少年说：“海辉，你回去吧，我和我爸走了。” 少年还是放心不下，锁着眉头问道：“真的没事么？” “没事……放心好了。”她说完就走到了父亲跟前，挽住了至亲之人的胳膊。 于凡搂住女儿的肩膀，带着小玲回到了车子里面，他帮孩子系好安全带，望着马路边站着的少年，低声问：“他一个人回家没问题么？” “他就住附近，没事的。”小玲向吴海辉摆摆手，就摇上了车窗。 于凡发动车子，望着孩子稚气的面孔，忽然觉得很自责。 “一会儿回家不管你妈说什么都别吭声，顺着她一点，我就说你去女同学家玩了，其他的爸爸和妈妈讲，明白吗？”他很担心杜宁会歇斯底里，所以特意叮嘱女儿。 她点头，很伤心的说道：“妈不应该撕我的漫画稿，那是我很宝贝的东西，她太过分了！” 他叹了口气，边开车边劝说道：“你妈连初中都没念完就去东北插队了，她的眼界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她的想法不一定对，但她也是为你打算，你要理解她。” 小玲靠在车窗边，忧郁的望着外面的夜景，悠悠的说：“要是妈硬是不让我去考美术职高怎么办？” “爸爸会和妈妈谈的。”于凡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就算是和老婆撕破了脸，大吵一架，也要让孩子念喜欢的学校，这件事他绝对不能再让步了。 “爸，我会好好学画画的，我要证明妈的想法是错的，画漫画一样可以赚钱。”她有些固执的说，但人生岂能一帆风顺，这个年纪的她是无法预料以后要面临多少磨难和挫折的。 不过理想却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人在最艰难困苦的环境中持之以恒的一步步的走下去。于凡倒是有些羡慕起女儿来了，他也曾经有过伟大的理想，做灵魂的工程师，可却没能坚持下去，所以他现在只是个没成就的普通人，但顾卿的再次出现却改变了他，如今他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也有了打拼的动力，或许未来他也会再次拥有理想吧？ “刚才爸爸打疼了么？”他充满了愧疚的问。 小玲微笑着摇了摇头。 第52章：醒悟 父女两回到家，老太太就赶紧围了过来，她没有责怪孙女，反而关切的问：“饿吗小玲？” 她摇摇头，战战兢兢的望着母亲。 杜宁却没办法克制自己，向女儿大声咆哮：“你疯到哪里去了？” “她去同学家玩了，那个小姑娘家里大人不在，所以就一直留她，刚才给我打了电话，我去接的她，小玲回屋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呢。”他示意让女儿赶紧离开，别让老婆找到发火的机会。 孩子马上就进了房间，赶忙关上了门，还好爸爸救了她一次，要不她可惨了。 “你干嘛不让我骂她，逃学，半夜在外面游荡，她这是要学坏，肯定认识小瘪三了。”她果断的认为女儿必然是和坏孩子在一起了，气得冲到了小玲的门前，刚要推门。于凡马上就拦住了她，低声劝道：“别闹了，孩子明天要上学，我们去屋里说话。”说完就把老婆拉进了卧室。 老太太看到这情景，才算松了口气，便回房睡觉去了。 但杜宁却不依不饶，一屁股坐到床上，恼火的叫喊：“你这么惯着她怎么行，她要是学坏了，我看你怎么办？” 他坐到老婆身边，平静的说：“你不应该撕掉她的漫画，她会埋怨你的。” “整天搞这些鬼东西，能好好学习么？”她咬牙切齿的质问老公，以前教育孩子对方都不会插手，今天到是指手画脚的，烦死她了！ 他又说道：“画画是她的兴趣，她能好好的学，你非要逼她念高中，恐怕最后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呸！你不要泄自己的气好不啦，小玲以前成绩多好，每天都用功学习，现在就是迷上漫画才荒废学业的，所以就是不能惯着她，要不以后还不得无法无天啦？”她完全冷静不下来，索性扭过脸不看于凡了。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能把意愿强加在她的身上，你硬要让她去干不喜欢的事，只会适得其反。”女儿现在是逆反期，如果他们教育失败，或许会给孩子的一生带来深远的影响。 可杜宁却听不进去，依然坚持：“不行，我不能答应，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 于凡很苦恼，无奈叹了口气，看来女儿考美术职高的事还要从长计议，等下次再找机会接着劝导好了。 她沉默了好久，才想出个办法，于是对老公说：“以后我每天接送小玲，这样她就不会和小瘪三在一起了。” 上海男人惊讶的问：“你不上班了么？” “我不上班了，孩子要紧，再说我们现在的收入不低，少我那千八百块钱无所谓的。”她已经四十岁了，和商场里的年轻姑娘竞争很吃力，早就想辞职在家享清福了，现在刚好是个机会。 于凡摘下眼镜，躺了下来，只得说：“你不上班我不反对，但你每天接送小玲我不同意。”他现在月薪差不多有四五千，养活老婆孩子不成问题，而且杜宁从来都是自己赚钱自己花，根本不会出家用的。所以她赚不赚钱，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她听到老公同意自己辞职，心里才稍微舒坦了一点儿，马上就换了温和的口吻说道：“我不这么做，她又逃学旷课，要么就是放了学不回家。” “我会和小玲谈的，你总是骂她，她以后不会听你的话的，以后要学着克制，她已经十五岁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他翻过身不想再看到妻子的脸了，离婚期间他能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女儿也听话，但杜宁回来之后平静的生活就被打破了，复婚给他带来的似乎只有无穷无尽的烦恼而已。 她呆坐了一会儿，刚想和丈夫争辩几句，可却发现对方睡着了，哦，已经一点多了，她也要睡了，要不明早上班会迟到的。 四月底的一个明媚午后，于凡坐着飞机来到了北京，顾总驾驶着奔驰亲自来接，一路上两人聊了很多话题。 “我两年没来北京，变化好大。”小白脸望着窗外的景色发出感叹，到处都是建筑工地，这个城市正处在大发展的时期。 顾卿戴着墨镜，笑嘻嘻的说道：“上海也一样，现在政策宽松，所以要抓住机会，小玲和阿姨好么？” “我妈身体现在大不如前了，上楼下楼喘得很厉害。小玲和我老婆闹气，我已经同意她考美术职高了，可杜宁就是不乐意，还得找时间再谈。”这就是他家里的现状。 “哦……应该让阿姨去医院检查一下，她都六十多了。小玲的事，你得硬一点，对老婆拿不出威严怎么行？”他说道，反正杜宁那女人还不如不要，留在家里真是个祸害。 于凡听他这么说，就笑着问：“你对小菲能拿得出威严？” 北京男人皱皱眉：“我和她没必要这样，相敬如宾，知道吧？就这感觉，我两像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邻居，关系不远不近。” “至少不吵架，能过日子。”他认为不打架，两口子就算是和睦，反正他是挺羡慕的。 顾卿叹息着说道：“开始没意思，现在依然没意思，过日子而已。”他也不想试着和小菲寻找生活乐趣，因为他们年龄相差太多，有代沟。 “结婚就是这样的，别抱希望太高，我当初也是。”他和杜宁是经人介绍相亲结婚的，几乎没有经过所谓的恋爱过程，现在回想起来他大概是因为面前的男人才没办法和女人坦诚相待的吧？他们给彼此烙下的痕迹都太深了。 “我住这里？”于凡望着这幢两层别墅，很纳闷。 “我今年买的，打算送给我爸妈，刚装修好，我两先体验一下得了。”他说完就搂着亲爱的人进了门。 于凡看着宽敞的客厅和讲究的装修，不由得发出感叹：“好大，至少得有二百来平吧？” “楼上楼下加起来不到四百。”他走到窗口，把窗帘都拉好，然后转过身暧昧的笑笑。 小白脸看到他的笑容就知道大事不好，这家伙一定又在琢磨什么“下流”的勾当呢，反正一会儿他是逃不了了。 “脱衣服，让我看看你。”顾卿说完就坐在了皮沙发上，盯着最爱的人看个没玩。 于凡很不好意思，他低着头说道：“去浴室吧？”在这里脱也太那个了。 “不行，就在这儿脱。”顾卿坚持，眼神专注，就像盯着盘中餐一样。 小白脸叹了口气，只好依了此人，一会儿就赤条条的站在了北京男人面前。 “好久没这么看你了……以前在河边洗澡的时候，我就特喜欢看你光着，你身材还是这么好，过来。”他伸出手，示意让于凡来自己身边。 他走到顾卿跟前，垂着眸子问：“你想干嘛？” 顾卿根本没解释就把羞怯的人抓到了怀里，让于凡坐在他腿上，热烈的接吻。他喜欢这种新玩法，偶尔扮演一下“嫖客”也挺刺激的！只是这位“小姐”有点儿经验匮乏，还不懂怎么殷勤的伺候客人呢 于凡很紧张，他胯间的东西被顾卿把玩在掌中，马上就站了起来，被刮过的领口渗出爱液，他羞红了脸问：“……能不能让我先洗澡？” “洗了就没香味了……让我看看那儿。”他兴趣盎然，眼睛却在一遍遍的猥亵怀中的人。 小白脸躺了下来，咬着牙分开腿，把自己最羞于见人的地方大方的展示给北京爷们看，浑身泛起的热浪让他喘息不停，他很想逃跑，可人家却牢牢的扣住了自己的肩膀。 依然是漂亮的粉红色，娇羞的密合着，就像等待着进入一般，随着于凡的呼吸而微微颤动，顾卿只觉得下身发热，马上就拽开了自己的皮带，掏出了家伙，涂了点口水在上面，然后就抱起于凡坐在膝上，轻轻的摩擦那个小巧而羞涩敏感的部位。 上海男人抱着他的脖子，隐忍的轻哼，不一会儿就用那里慢慢把膨胀的巨矛吞了下去，一张一合的咬着自己的“枪”让他难以自持的发出闷吼，捏着对方的臀部猛烈的颤动。 于凡失控的叫了起来，但却像只野猫似的把自己缠得更紧了，发情一般的晃动屁股，双腿勾着自己的腰，轻启唇瓣想要索吻。 他叼住了那张柔软的小嘴，忽的站了起来，猛地动了几下。 “……好舒服！”久旱逢甘霖的人尖叫着。 之后，顾卿就把他压在沙发上，用最得力的姿势反复摩擦，深深的进入，期间还不忘记帮自己抚弄翘起的老二，他享受着这得来不易的快感，渐渐的陷入了肉体的欲望之中无法自拔，但就是此时此刻所有的烦恼都抛在了脑后，这世界仿佛只有他和顾卿两个人了，除了身体的紧密交合和探寻彼此的愉悦之外，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第53章：慈爱 睡到晚上，顾卿才睁开眼睛，他觉得必须得弄点吃的了。 可身边的人却还在睡，他舍不得吵醒人家，就果奔着下楼，去冰箱里拿吃的，昨天他特意采购了一些放着，就是为了这两天和于凡一起享用。 顾卿对自己的厨艺没啥自信，所以就简单的煮了一锅鸡蛋面，出锅又放了几棵油菜，殷勤的端到楼上的卧室。 这时候，于凡已经起了，正在卫生间里洗漱。 “我煮了面，来吃吧，别嫌弃啊，我做饭比不了你。”他说完就把鸡蛋面放到了床头柜上，自己先拿起筷子尝了几口，能下咽。 小白脸擦干净脸走了出来，看他依然光着膀子便问：“你不怕感冒么，把衣服穿起来吧？” “就咱两怕啥，我虽然胖了，可身材还算不错是吧？”他觉得自从每天坚持锻炼之后，体质增强了，肌肉也变结实了，重要的是把将军肚扼杀在了摇篮里。 于凡坐到他边上，笑笑：“嗯，同龄人里你算不错了，我尝尝你的手艺。”他端起碗尝了几口，还算能吃。 “怎么样？”顾卿紧张的问。 “要是我哪天动不了了，你肯定不会让我饿死的。”他说道。 “别胡说，你得抽时间锻炼，胃现在好多了吧？”顾卿问。 他边吃边说：“好多了，我随身带着中药呢。” “哦，你得保重身体，我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呢，我要带着你去夏威夷晒太阳，到阿拉斯加滑雪，咱们苦了这么多年也该享受享受了。”这是他现在赚钱的究极目标。 小白脸放下筷子，忽然感动的说道：“要是没有你，我可能还是个酒店服务员呢，谢谢你帮我这么多。” “以后不许你这种话，虽然咱两是男的不能结婚，可我早就把你当成老婆了，老公对老婆做这些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 这话听起来很别扭，但于凡却没有反驳，被这个男人攻陷，像个女人一样的疼惜着，即便是做“老婆”也无所谓了，他应该坦诚的面对自己的欲望和情感。 缠绵了一整天后的第二天早晨，顾卿就带着于凡去了西二旗的工地，他的楼盘就要动工了，四周都被围了起来，一群建筑工人正在测量，马上就要开始挖地基了。 他指着周围的一片地皮兴奋的说道：“这个小区有六栋楼，都是板式小高层，我打算在中间弄个小花园和喷水池。” 于凡观察着附近的景色，不由得担心起来：“这里看起来好荒凉，你有把握能都卖出去么？” “有，这儿未来会规划城市轻轨，交通很方便的，地产的投资回报率有80%，所以我才做的，和咱们做的服装业比起来完全就是暴力。”他觉得根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小白脸想得太多了。 他点点头：“哦，那就好。” 中午，顾卿带他去了地产公司和几个员工见面，然后又和大家吃了顿饭，这才带着小白脸离开，返回了别墅。 可在路上于凡却劝道：“你两天不回家不好吧？” “我和小菲说了，去出差，要两三天才能回来。”他无所谓的说，老婆不怎么过问自己的工作，挺着大肚子还会照样去学校教书。 但小白脸心里还是过意不去，低声问：“她从来没怀疑过你外遇么？” 顾卿开着车答道：“没，她业余生活很丰富，注意力不会全都集中在我身上，我觉得挺好的。” 正当两人行驶在三环路之时，于凡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杜宁。 “老公啊，妈住院了，你快回来看看吧？”她焦急的说道，女儿正站在边上望着自己，而交款台前咨询治疗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刘永强。 “妈怎么了，严不严重？”他焦虑万分。 “医生说是脑淤血，已经脱离危险了……多亏了你们农场的领导，要不是他找人送的华山医院，找了专家看病，估计真的凶多吉少了。”她说完还朝刘某人笑笑，然后又继续和老公讲电话。 刘永强？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处，哎，现在这个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母亲安然无恙。 “我尽快赶回来，麻烦你照顾妈，我先挂了！” 他说完就扭过脸对顾总说道：“我得回上海，我妈住院了。” “什么毛病，严重么？”顾卿边说边拿起电话让助理订了明天一早的飞机票，他打算和于凡一起去上海。 “脑淤血，已经脱离危险了……你要和我回上海？” 他点头：“嗯，阿姨照顾我这么久，她病了我当然要去探望了。”王阿姨就好比另一个岳母，只不过他不想看到杜宁罢了。 于凡忽然想起老婆说的话，便尴尬的说道：“是刘永强把我妈送到医院的。” 顾卿很诧异，生气的质问：“他怎么知道你住的地方？”这孙子真他妈可恶！ 小白脸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的，不过这次还真的要感谢他呢！”忽然间，他对那个人的憎恨少了几分。 “屁，他占了多大的便宜呢，这次我得和那丫挺说清楚，他要是再缠着你，我可真雇人敲断他老二了。”他怒气冲冲的低吼。 于凡却皱着眉说：“我不是让你忘了么，再说我现在好好的，又没少块肉，没必要和他那种人计较，不值得。” “你让别的男人搞了，这就不行，你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杀了他就算开恩了！”顾卿根本就忘不了，下意识的捏紧了方向盘。 小白脸揉揉太阳穴，叹息着说：“我不是女人，不怕的，自当被狗咬了一口。” “丫的连狗都不如！”他骂道，而且最可气的是对方居然抓住了“表现的机会”，把王阿姨送到医院去了，这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第二天中午，顾卿和于凡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上海，去华山医院探望卧病在床的老太太。 病房里只有两个病患，杜宁刚走，王阿姨正靠在床头输液，看到儿子和顾卿来了，就露出了笑脸。 “妈，您没事了吧？”看到面色蜡黄的老人，上海男人差点掉下眼泪，赶忙就坐到了床头。 她摇头，示意让顾卿也到身边来。 “阿姨，您挺精神的，别担心，咱们找最好的大夫，一定能把您治好，以后您还得跟我们去美国玩儿呢。”但他看得出来，这次王阿姨病得可不轻。 看到两个男人坐到了自己面前，老太太就满足的笑了，但她说话还有困难，只好用没插着管子的手拉住了顾卿，又吃力的把此人的手拽到了小凡的手边，仿佛在示意什么。 北京男人立刻就明白了，赶忙抓住了于凡的手，柔声说：“您放心好了，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王阿姨笑得很开心，她望着儿子悲伤的样子，就将干枯的左手盖在了两人的手掌之上。就算她将不久于世，但有了顾卿的照顾小凡以后一定会有所依靠的，她根本就没指望杜宁，因为她觉得儿媳妇和儿子是过不到头的。 于凡哽咽的喊道：“妈~您这是干嘛？”然后就扑在母亲的身上哭了起来，他很害怕，如果母亲突然间撒手人寰，他在世上就没什么亲人了。 她只是微笑，又看看顾卿，就用尽力气捏了捏孩子们的手。 “阿姨让我们要彼此照顾，她才会放心的。”他的鼻子也发酸，赶忙搂住了于凡的肩膀。 王阿姨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回家休养了，这期间顾卿都没回北京，就呆在上海公司办公，他想等老太太病情稳定了再走，生怕出意外。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刘永强，他得看得严一点儿才能不让那混蛋来撬自己的“老婆”。 于凡也不加班了，下班就赶回家照顾母亲，但老太太的状况却一直不好，虽然能下地了，可却没有食欲和精神。 这让在家里闲呆着的杜宁牢骚满腹，这天晚上她终于忍不住和躺在边上打算睡觉的于凡爆发了：“老公，咱们请个保姆，好不好，早晨要带妈去厕所，晚上还要帮妈洗涮，累都要累死了，小玲也让我操心，好不好嘛？” 于凡转过身，看看她一脸委屈，只得说道：“你现在不上班了，如果再雇保姆，我们的开支就大了，咱们得多存点钱的。”这次母亲生病的医疗费大部分都是顾卿出的，但以后养病的钱还要他们负担，靠母亲的那些医保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她“哼”了一声，躺了下来，不想再讲一句话了，年轻的时候她也是容貌出众的姑娘，曾有很多人追求，但最后她怎么就选了于凡呢？她好后悔，自己的一位老同学老公下海经商身价百万了，人家住洋楼，有保姆伺候，还开着好车，她呢？整天却像个老妈子一样，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第54章：对峙 礼拜六早晨，顾卿很早就来于凡家报道了，还买了很多补品和水果，而杜宁则趁着老公休息的空档回娘家躲清静去了。 小玲看到顾叔叔来了，特别高兴，还帮着大人收拾房间，洗衣服。 “小玲是大姑娘了，真懂事，将来一定会嫁个好男人的。”顾卿称赞，他陪着老太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王阿姨则笑着说：“是哦。” 于凡正在厨房里收拾鲫鱼，准备给母亲熬汤喝，他今天心情很好，已经很久没这样了，感觉像回到了住在梅川路的时候，那时家里就他们四个人，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哼，我要嫁个像顾叔叔一样的大老板，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呆在家里画漫画了。”小玲一边拖地一边说。 老太太指指孙女笑眯眯的说道：“这孩子，还挺会想的。” 此时，门铃忽然响了，小玲放下拖把去开门，门口站着的人她认识，是那次来家里遇到奶奶犯病把奶奶送到医院的刘叔叔。 “叔叔好，爸爸，刘叔叔来了。”她把客人请进来，赶忙把拖把收进了卫生间，好奇的打量着对方，但不知为何她就是不怎么喜欢这个男人。 刘永强用余光瞥了一眼愤怒不已的顾卿，就来到老太太面前热情的问候：“王阿姨，您好些了么，我这几天在杭州开会，所以没抽出时间来看您，给您带了些补品过来。” “小刘，你太客气了，小凡，你们营长来了。”她赶忙招呼刘永强坐下，但却发现顾卿似乎不待见此人，心里不禁有些纳闷。 于凡听到母亲说的话，便洗干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刘永强正微笑着向他点头示意。 “刘局长你好，谢谢你上次把我母亲送到医院，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茶去。”他不敢直视这个男人，就转身进了厨房，这时候顾卿也大步跟了过来，搂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了厨房里，关上了门。 “你还给丫倒茶，他配吗？”他把于凡逼到了墙角，刚才自己没上去揍这家伙已经是奇迹了。 小白脸只得耐心的劝道：“再怎么说他也救了我妈，以前的事就算了吧，我求你了，别在计较了，更别把郭绫也搅合进来。” 顾卿还是不依不饶，抓着他的胳膊问：“你是不是……对他有感觉？” 于凡哭笑不得，凝望着他乌黑的眼睛说道：“怎么可能，你不相信我么？” 北京男人撅着嘴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怕他把你抢走了。” “有谁和你一样整天缠着我这个老男人？”他觉得这家伙有时候就像个小孩子，想法好幼稚。 顾卿搂住他气呼呼的说：“你可不老，我倒是怕你嫌我老呢，要是哪天我不行了，满足不了你，你说不定就找个年轻的去了？”这可是他的顾虑之一，所以他才加强锻炼，每天坚持吃维生素和蛋白粉的。 于凡听到这番话，有些生气，他推开顾总，挑着眉说：“我难道是欲求不满的潘金莲么？我们在一起又不光是为了上床。” “……我也不是西门庆啊，反正我就是怕你跑了。”顾卿觉得受到了刘永强的威胁，虽然他可以为了于凡不再报复，但他也要和那混蛋讲清楚，于凡是他的人，要是再敢动歪脑筋，一定会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最后，于凡还是端着茶走出了厨房，客气的对刘某说：“不好意思，我现烧的水。” 刘永强温柔的答道：“没事儿。”他发现顾卿坐在对面，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小刘，中午留下吃饭吧？”王阿姨说道，她并不知道这三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刘某人却挺识时务的，连忙推辞：“谢谢您，我约了饭局，今天就是来看看您的，我也差不多该走了……于凡，咱两下楼聊一会儿？” 小白脸不好拒绝，就说道：“好，我送你。” 可顾卿却坐不住了，连忙搭茬：“我也去，正好也该和刘局长聊聊了。” “好哦！”他可不会怕的。 三人并肩走出楼门口，来到了社区的小花园里。 刘永强便主动和北京男人说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顾卿插着兜答道：“这次我感谢你把王阿姨送到医院，不过以前你对于凡做的事我是忘不了的，你以后别再缠着他，要是再敢对我的人出手，我绝不会客气的！” “你能给于凡的，我也能给，再说你不是结婚了么，我们现在站在一个起跑线上，你敢和我竞争么？”刘局长毫不示弱，而且他也知道顾卿娶了谁的女儿。 他指着刘某的鼻子，狠呆呆的吼道：“你有种……”世上还有比此人更厚脸皮的么？ 于凡为了不让二人在公共场合起冲突，连忙站出来说话：“刘局长，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们是不可能的，更何况我现在有老婆，你也有家庭，咱们还是划清界限为好。” 刘永强却不放弃，柔和的笑了：“你和顾卿不是还在来往么，这只是你的借口罢了。” 顾总把于凡扯到身后，一把揪住了刘局长的领口，恶狠狠的说：“你他妈有完没完？” “别动手！”小白脸连忙上前拉住了他爱的男人。 刘永强冷笑着答道：“你以前不是挺自信的么，如果于凡真的在乎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莫非你已经硬不起来了？” “操，老子硬不硬关你屁事！”他举拳就要打，愣是让于凡竭力拽住了。 “我不是说了别动手么……你能不能用脑子分析问题？”上海男人喊道，这家伙平常挺精明的，怎么一到这件事上就没了理智呢？ 他推开顾卿，对刘永强正色的说：“谢谢你来看我母亲，你先回去吧。” “好，需要帮忙的话，尽管找我，你母亲有我的电话。”他依依不舍的向于凡告别，但他知道这个男人是不会主动联系自己的。 刘某离开之后，顾卿便坐在花坛边抽烟，还嫌弃的骂了句：“王八蛋！” 于凡坐到他边上，低声问：“你们能不能放过他，别再找他麻烦了？”他听说这次刘永强给母亲介绍的医生是全国出名的专家，就算有钱都请不到的，人家是看着刘局长的面子才给母亲治病的。 北京男人没吭声，只是一个劲儿的抽烟。 “算我求你了！” 顾卿抬起头，有些缺乏自信的问：“就因为他救了阿姨，你就把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了？” 小白脸苦涩的说：“要不还能怎么办呢，这就是人生，当初我背着你回城，把你一个人丢在农场，你也原谅我了，他只是一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才对我出手的，再说他后来也没动过我一下，这个人我们得罪不起，别给自己找麻烦。” 北京男人掐灭了烟头，便一把搂住了亲爱的人，带着歉意说道：“要是我再强一点儿，他就不敢欺负你了。” “被狗咬了而已，无所谓的！”看到周围没有闲人，他索性就靠在了顾卿的肩头，关键时刻这家伙还是能听进去劝告的，这足以说明此人有多重视自己。 顾卿虽然心中犹豫，却也在琢磨于凡的话，刘永强再人渣也救了老太太的命，这年头人命比啥都重要，他或许应该放下仇恨，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上。 中午吃完饭后，王阿姨就把儿子叫进了房里，低声问：“你们三个是不是有过什么事，怎么小顾要打刘永强？”刚才她在阳台上看到了，所以必须问个清楚，否则她放心不下。 于凡压低了声音答道：“现在没事了……您不用操心。”他不能把那件事和母亲讲，这会让老人家伤心的。 “嗯，那就好，你今天不去梅川路么？”老太太望望客厅里和小玲说话的顾卿，露出了会心笑容。 他答道：“我就不去了，要不您没人照顾。” “让小顾住下来不就好了，反正杜宁礼拜天才回来呢。”她倒是希望儿媳妇在婆家多住几天，这些日子她已经看够了杜宁的嘴脸，但为了儿子和孙女她都忍了。 小白脸扶扶眼镜，觉得有些不妥当，主要是杜宁恐怕会闹，她会嫌别人睡了自己的床，于是他只得说：“要不我等您睡了再过去吧？” “你不用担心我，早晨小玲会扶我去厕所的，再说我还没不中用到这个地步。”老太太说道，可她现在走路还不利索呢，所以上厕所也有些吃力。 于凡摇摇头：“要不我晚上回来好了。” 王阿姨见儿子坚持，就没再说啥，可她却觉得小凡对自己隐瞒了很重要的事。 下午，顾卿和于凡驱车回到了梅川路的住处。 “要不给阿姨雇个保姆吧？”他洗完澡便从卫生间里走出来，随口问道。 小白脸靠在沙发上答道：“不用，杜宁在家里可以照顾的。” “你确定她是心甘情愿的？”顾卿坐到他边上问。 上海男人低下头没有答话。 他抱着于凡，柔声说：“这个月给你涨工资了，够你找保姆的。” “涨工资，还没到年底啊？”他很纳闷，每年年底才是公司调整工资的时期，三分之一的员工都会略有增长。 顾总撇撇嘴：“我是老板，我想给谁涨就给谁涨。” “这不好的，要是让其他管理人员知道了会被议论。”他觉得现在的待遇已经不错了，每个月拿到手里都有四五千，比起一般人算是高收入了。 “让他们说去，给你涨800，你别看现在你拿的工资不少，可用不了几年物价就上去了，这是趋势，有时间也搞搞投资吧，要不我的楼盘给你留一套投资用。”他觉得固定资产是值得投资的东西，很多宁波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的。”于凡很为难，他这两年存了五万块，都放在母亲的手里了，老太太死活都不让杜宁动这笔钱。 顾卿拍拍他的肩膀，笑了：“这个我帮你搞定，每月的按揭从你工资里扣除就好，给你留个最小户型的，房子很便宜，内部价么。” “好吧，要是我能承受，我可以投资。”他有几个远亲是温州人，他们都在做这个买卖，就等着市场好的时候出手了。 “几年后你会感激我的！”他颇有远见的说。 “我当然要感激你了，你一直都在帮我！”于凡温柔的笑了。 “别说废话，陪我躺会儿去。”顾卿说完就来了个公主抱，把心爱的人带进了卧室。 一番缠绵之后，两人就躺着说话。 窗外的阳光明媚，马上就要到夏天了。 第55章：当爹 “下周我回北京了，要等小菲生了孩子才能过来，你要是不忙可以抽空过去陪我。”他抚摸着于凡的肩膀，在漂亮的脖子上吻了一口。 于凡叹了口气：“要是找到保姆，我倒是可以过去呆几天，有个保姆也好，省得杜宁总向我抱怨太累。” 他有些惆怅：“还说要和你一起回版纳看看呢，结果一直没腾出时间来。” “以后会有机会的，现在你要好好照顾小菲，别老惦记着我。”小白脸翻过身，抱住了北京男人。 顾卿凝望着他标志的脸蛋，托着下巴说：“知道了，老婆大人！” “你老婆在北京。”他已经不再气此人称自己为“老婆”了，因为除了没给这位生孩子（因为没这功能），但凡老婆应该做的事儿他都给这个男人做了。 “哦对，那你就是我爱人。”他肉麻兮兮的说道，立刻缠住了于凡的小腰，他们这一代人都把妻子习惯称为“爱人”，这个称呼最合适不过了。 “给我唱首歌吧？”上海男人忽然说，他脑子里回想起当年文艺汇演的时候，顾卿高歌一曲《北京的金山上》的情景，那真是掌声雷动，赢得了无数女知青的青睐哦。 “想听什么歌儿？”唱歌太拿手了，这是他两以前谈情说爱的一大组成部分。 “北京的金山上。”他说着就靠在了顾卿的胸前。 “躺着唱效果不佳……等下回去歌厅我再唱给你听。”说完他就动情的清唱了起来： 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毛主席就是那金色的太阳 多么温暖 多么慈祥 把我们农奴的心儿照亮 我们迈步走在 社会主义幸福的大道上 哎 巴扎嘿 …… 依然是这个男人，依旧动听的歌声，于凡抬眼望着顾卿历尽沧桑的面庞，深深的沉醉在这种似曾相识的氛围中，虽然他们不能成为“朝夕相伴的爱人”但却可以偶尔甜蜜的相处，他应该知足了。 看到于凡温情脉脉的靠在他怀里，顾卿也体味到了无法言语的幸福感，从来没有一个人给过他如此的温柔和包容，就像一道和煦的春风吹散了他心头的阴霾，只有和这个人相处的时候自己才是最放松的。 就在两人恩爱的搂在一起享受快乐的时候，床头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顾总拿起电话，另一头就传来了郭绫的声音：“顾卿，我帮你约好我老公了，今晚8点红房子西餐厅，带着于凡来哦，我想他了，呵呵！” “他就在我床上呢，和他说话么？”北京男人把手机交给于凡，露出满口白牙，流氓一般的笑了。 小白脸瞪了他一眼，拿过电话问：“喂，郭绫，还好吧？” “我当然好了，你们也不错吧？”她从宝马上走下来，提着刚买的几件衣服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别墅。 “嗯，还好……今晚见面再聊，我先去洗个澡。”他说完就把手机交给了顾卿，光着膀子走进了卫生间。 而顾总则色迷迷的望着他美丽的背影，对电话另一头的人说：“郭绫，我们家领导不让我参与制裁刘永强的计划，上次王阿姨病危是那混蛋给送的医院，找了专家治疗，我算欠丫一个人情。” 她听后很吃惊：“哦？他还算干了件人事儿么。” “说道这儿我就窝火，今天下午我差点打丫的，他还想缠着于凡，说要和我公平竞争，你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他抓住机会及时吐槽，因为郭绫完全能明白自己的感受。 她打开房门，走进客厅，又问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搞刘永强了？” “不了，每次我们都为了这件事吵架，算了，你留点神，那家伙路子野得很。”他不得不提醒对方。 她放下东西，坐到沙发上：“好吧，我也不勉强你了，我自己来弄就好，你们好好的相处吧。” “成，一会儿见，BYE！”他挂了电话，从床上爬了起来，像个小男孩似的跳下床，光着脚跑进了卫生间，和亲爱的于凡“种蘑菇，泡蘑菇”去了。 晚上，在红房子西餐厅顾卿，于凡和郭绫的老公史密斯见面了。 这个老外满头银发，已经五十岁了，但精气神却不错，他和两人说这都是因为自己每天坚持慢跑的结果。 史密斯的中文讲得不错，来中国做生意六年了。 郭绫开始还会给双方制造话题，但不一会儿她就插不上嘴了，顾卿和史密斯聊得很投机，倒是于凡和她成了编外人员。 于是两人就找了个借口来到门外抽烟，郭绫只抽女士烟，顺手塞了于凡一根。 “好大的薄荷味儿。”他笑笑，女士烟的味道让他想起口香糖来了。 她低声问：“是你不让顾卿找刘永强麻烦的？” 于凡吸了两口烟答道：“嗯，我不想让他惹麻烦，请你理解一下。” 郭绫苦苦的笑了：“我怎么会怪你……你也是受害者哦，阿姨没事了吧？” “好多了，在家里修养呢，想找个保姆来照顾她。”他明天就和老婆说这件事，估计杜宁会很开心的，终于有个能使唤的人了。 “保姆，我给你介绍一个，一月给七八百就成，四十多岁的女人，年纪虽然有些大，但手脚勤快，爱干净，照顾老人有耐心的，以前我家里用过她，后来她回老家了，我又找了人，所以现在就不能雇她了。”郭绫觉得保姆不能随便乱找，很容易出事情的。 “好啊，我正发愁呢。”他很高兴，如果是郭绫用过的人，他就放心了。 郭绫又问：“你们的事儿，家里知道么？”她比较担心这二位的事情被双方的老婆戳穿，那样就不大好看了。 他无奈的答道：“我母亲知道，顾卿的弟弟知道，其他人都不清楚我们的关系。” “哦，这就好，可千万别让你们的老婆发现，你们是同志暗中来往，女方可以欺骗感情为由要求离婚并以此为理由索要经济赔偿的。”她说道，在美国的话，这是要付一大笔赡养费的。 于凡皱着眉，低声问：“真的？”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人家说的对，他们这么做就是纯粹的欺骗。 “你还好，顾卿就惨了，女方有权拿走他一半的财产。”她说道，可看到于凡有些苍白的脸就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多余，马上便转过脸去吸烟了。 结果这次谈话之后，上海男人就陷入了忧虑的情绪当中，“欺骗”这个字眼时不时的就会浮现在他脑海中。他没什么钱，但顾卿不同，打拼了十年积累了百万资产，如果因为离婚而损失大半的钱，他不就是罪魁祸首了么？ 这几年顾卿给了自己太多的帮助，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他这辈子恐怕都偿还不清了。 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几乎每晚都在为这些事焦虑烦恼，他想找一个即不能和顾卿分开，又不会破坏对方的家庭的办法，但却寻而未果。 这时，回到北京的顾卿又变回了小菲的丈夫，两个公司老总的角色。 地产公司的第一个楼盘拿到预售许可证之后，他就更忙了，每天一大早出门，披星戴月的回来，忙于各种关系的打点中，连给于凡打电话的时间都快挤不出来了。 而对于即将临盆的妻子，他也无暇过问，都由母亲和弟妹照顾着，小菲对此虽然有意见却憋在心里不说出来。 直到八月份生下小勇之后，她的注意力才从丈夫身上转移到了儿子身上，三十一岁的她终于做了母亲，每天都沉浸在养育儿子的幸福之中。 孩子的父亲，顾总也专门抽出了一周的时间陪伴老婆和儿子，他忽然想起于凡说的话：孩子会带给你无可比拟的快乐和幸福！ 他抱着儿子笑容满面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有时候还会帮着老婆喂孩子牛奶，小勇除了吃奶，睡觉，哭，拉粑粑，尿尿之外还会看着大人“呵呵”的笑，他可算是找到了当爹的感觉。 这天傍晚，他哄孩子睡下之后就找了个藉口出去，在小区的花园里抽了个空给爱人同志打了电话。 过了好一会儿，于凡才接的。 “喂……有事嘛，我正在忙。”小白脸还在工厂忙碌，这一批订单明天要送往罗马尼亚了，他得确保货物都没问题。 “我刚从家里出来，就想起给你打电话了，是不是在检验罗马尼亚的货？”他问，这比订单是志强拿下来的，让公司赚了不少。 “嗯，今天晚上必须都弄完，你要帮着小菲带带孩子……我去忙了，等晚一点儿再给你打过去。”他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视线却停在了库房漆黑的大铁门上，或许他们都忙着各自的事情就会渐渐的淡了吧？ 握着电话发呆的顾卿，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总觉得最近于凡好像对自己有些冷淡，这是不是他的错觉？远距离恋爱就是这样，互相猜忌，很费神，看来过些日子必须抽个时间回上海小住一段了。 但他现在很苦闷，很想找个朋友喝几杯，于是就给陈冬播了个电话，两人约在前门东来顺碰面。 第56章：辞职 他们在僻静的角落里点了涮锅和啤酒，就按照老习惯边吃边聊。 看到顾卿愁容满面，陈冬就问：“和媳妇儿吵架了？” “没。”他把整盘羊肉都倒了进去，又喝了几口啤酒，可却依然耷拉着脸。 陈冬不信，一边涮肉一边说：“哥们儿我当初劝过你，别找年龄差这么多的，有代沟。” “和小菲没关系，于凡好像对我……有点儿意见。”他说不太清楚，在路上他竟胡思乱想来着，最夸张的是他居然觉得可能是刘某人从中间插了一脚，当然，这个想法马上就被压了下去。 陈冬并没往其他地方想，边吃边说：“是不是觉得你地主老财，欺压他这个杨白劳了？” “……他薪水不低了，不是这个问题。”他和于凡相好的事，陈冬却一无所知的，到底应不应该把两人的事告诉这家伙呢？ 陈冬和他碰碰杯，乐呵呵的说：“你俩关系这么近，应该有话明讲，又不是搞对象，扭扭捏捏的干嘛呢？” 顾卿摇头叹息：“就是搞对象。” 陈冬听到这句话，起初并没介意，后来看到顾总纠结的神情，就撇着嘴问：“你什么意思？” 他低着头答道：“这些年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和于凡是那种关系。” 陈冬愣了很久，才放下了筷子，马上抬起头问：“你丫不会因为他才渗到四十结婚的吧？” 顾卿苦笑着回答：“我最后不也没坚持住结婚了么，呵呵。” 陈冬皱着眉头：“我说当初你俩怎么关系那么铁呢，是你睡了他吧？”于凡是个标准的美男子，不经意间就会流露出一丝性感，他有时候也会多看几眼呢。 “嗯，有什么话我都乐意和他讲，而且特放松，这么多年我就再没遇到过他这样的。”他说完喝了口酒。 “因为你们是初恋，而且又在一块吃过苦，这份感情是深沉浓烈的，你那小媳妇自然比不得，可于凡也复婚了，你俩就这么着偷偷摸摸的？”陈冬觉得这不是办法，而且上海男人又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典型。 顾卿郁闷的反问：“那还能怎么办？” 陈冬搔搔头，只得说道：“凉拌！”怪不得这家伙结婚的时候，于凡看起来并不开心呢，原来是出于嫉妒，同志情侣之间也会吃醋，他做梦也没想到！其实他打心眼里瞧不起同志的，可对于顾卿和于凡却能区别对待，这大概是因为他们同为兵团战友的缘故吧。 天色渐渐晚了，顾卿喝高了，陈冬只好把他送回了家。 小菲看到老公烂醉如泥，便和气的说道：“谢谢你，陈大哥。” “没事，你让他躺着去吧，我回去了，要不我媳妇又该和我闹了。”他离开之前又看了顾卿一眼，吃饭的时候此人一直在跟自己讲述和于凡的情感往事，他觉得这家伙确实是个爷们，对于凡太够意思了！ 陈冬走后，小菲就把丈夫扶进了卧室。 小保姆抱着孩子走进来问：“姐姐，小勇睡了，要不要给大哥弄点茶水去？” “不用了，他睡了，等明早再说吧。”她皱皱眉，老公全身酒气，看来今天她要去书房睡了。 “哦，那我哄小勇睡了。”小保姆说完就走出了卧室。 小菲帮顾卿脱了皮鞋，盖好被子，忽然听到他嘴里念叨着：“于凡……于凡。” 她蹙蹙眉，难道是老公和于大哥闹矛盾了？他们好得亲兄弟一样，关系很近的，老公常说于凡是他的得力助手。 但喝醉了还念人家的名字真是有点儿夸张！ 她慢慢的走出卧室，关好了门。 而顾卿却翻了身，抱住了旁边的枕头，他在梦中还和小白脸睡在一张床上，恩恩爱爱的共赴云雨呢，只可惜实际上却是他一整天都没接到于凡的电话。 第二天早晨，顾总头痛欲裂的爬起来，先去冲了澡，老婆和小保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只有自己在家里。 来到客厅里，他拿起手机，才发现半夜的时候于凡来过两个电话，马上就拨了过去。 一阵铃声之后，上海男人才柔声问：“今天周末，没有和小菲出去么？” “没，昨晚和陈冬喝高了，没接你电话，不好意思，我老婆带着孩子和保姆出去了。”他微笑着说，只要听到于凡的声音，他就平静下来了。 “哦……今天自己在家了？”小白脸依然坐在阳台上看书，母亲和新来的刘阿姨在客厅里拉家常，老婆带着闺女出去逛商场了。 “看样子是，我不想出去，现在还脑袋疼呢，你呢？”他边说边找来风油精，擦了擦太阳穴。 小白脸答道：“我在家里看书，也不出门的。” “唉……要是咱两在一个地方就好了！”他愁苦的叹息，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其实现在这种状态也不错，我们只是朋友难道不好么？”于凡终于把这句话讲了出来，但他的心口却发闷，很难受。 顾卿傻呆呆的僵了很久，才苦笑着问：“原来你这几天在琢磨这个呢？” “最近我考虑了很多……小勇需要你的教导和照顾，你应该把心思多放在家庭上，不然以后会后悔的。”于凡言不由衷的说，他心里却一直在意着郭绫的话，万一他们的关系被小菲发现，顾卿的前途就毁了一大半，现在的地产公司都是靠小菲家的人脉才拿到贷款和地皮的，他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毁了这家伙的未来呢？ “别给我讲大道理，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北京男人心烦意乱的吼叫。 于凡放下手里的武侠小说，低声答道：“我们以后就做朋友和事业伙伴吧，这样都能轻松一些，和你相处我很累！” 顾卿咬着牙咆哮：“是不是不想在床上伺候我，让我操得你精疲力尽了？”他说话极尽下流，让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心里越发的难过。 可小白脸却苦笑着回答：“有时候确实是……以后工作的事我们可以讨论，其他的还是免谈为好。” 上海男人说话的口吻很冷淡，就像和一个陌生人讲话似的，这让顾总十分憋屈，他使劲攥着手机，低声问：“你不后悔？” 他垂下头，咬着嘴唇回道：“不后悔。” “你信不信我炒你鱿鱼？”某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抓狂的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了。”于凡苦涩的笑了笑，他有些积蓄，可以用这笔钱做小生意，一点点的重新开始。 顾卿“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长叹一声之后，只得说道：“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然后就“啪”的挂了电话，他怕再这样下去会说错话，让自己后悔。 小白脸也合上手机，站起了身，望着阳台外的风景，不由得苦苦一笑，那家伙要是下定决心炒了自己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再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随后的日子，两人又开始冷战，除了不得不交代的公务，会通短暂的电话，但绝口不提私事，这恐怕也是顾卿的意愿，把话说绝就不太好了。 即便他们不再有肉体关系，但依然是工作上的伙伴。 顾总半年没有来上海公司，直到新年的年会才出现在大家面前。 年会是在南京路的浦江大酒店礼查厅举行的，上海的员工已经从最初的几个人，发展到如今的三百多人了，整个大厅被包了场，坐得满满当当，而于凡忙里忙外，跑上跑下，根本没腾出功夫和顾总说上几句话。 除了吃饭喝酒之外，还有各个部门的职员上台表演节目，就连顾卿也高歌一曲，为了笼络人心，他没唱年轻人不熟悉的“红歌”，而是选了一首张信哲的名曲《宽容》，当年他能演绎京剧《智取威虎山》，民歌风的《北京的金山上》，而如今更能演唱流行歌曲，一番情真意切的表演博得了员工们的热烈掌声： 凌晨两点半 你还在我身旁 关上电话 我不想和谁再多说话 爱着你的我 认真听你说的每句话 凌晨两点半 哦…… 你不在我身旁 讨厌自己 为何还要这样的牵挂 爱着你的我 无法隐瞒自己对你的想法 你说你想要找个宽厚的肩膀 问自己带你到什么地方 看着明天 告诉我你不会紧张 跟着我海角和天涯 我说我想要找个避风的港湾 谢谢你陪我到任何地方 你的宽容 还有我温柔的包容 没有泪的夜晚是天堂 其实这首歌，他只为一个人而唱，那就是上海公司的总经理于凡。 这个年过四十的男人，虽然没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但却更加的深沉，睿智，迷人的风采令人过目不忘，坐在台下的上海男人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言语，但却能读懂老板的心思。 第57章：执拗 于凡叮嘱售货员给刘某泡咖啡，然后就带着这个男人上了二楼，坐在了舒适的沙发椅上，客气的问候：“刘局长又来上海开会么？” “不，这次是苏州，我顺道来上海看看你，你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我想做一件冬天穿的毛呢大衣，所以就来找你了，不会不欢迎吧？” 他无奈的回答：“我怎么能赶财神爷走呢？” “呵呵，我说么，我向几个朋友推荐了你的店，他们说有机会一定过来做衣服，能不能请于老板帮我亲自量尺寸？”他从王阿姨那里得知，于凡已经离开了顾卿的公司，两人似乎分开了，所以这次他就是趁这个机会过来探听一下虚实的。 “好。”他从柜台里拿出皮尺便带着刘永强站到了穿衣镜前，熟练的帮对方量起了尺寸，但他却能察觉到对方火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禁不住有些尴尬。 刘局长小声问：“你用的什么香波，这么好闻？” “飘柔。”他把皮尺搭在刘永强的腰间，很小心的摸索着，能不碰对方就不碰。 “你和他分开了？”他很享受小白脸抱着自己的感觉，对方散发出的味道让他又想起了那个狂乱的夜晚，他就像一头发情的野兽对于凡痛下毒手，反复蹂躏。 上海男人避而不答，仔细的把尺寸记下来，温和的说：“您可以去挑选面料了，我们有很多设计图，可以从里面挑选，也可以提出您自己的要求。” 刘永强无所谓的答道：“样式你拿主意吧，面料要保暖高档的，我相信你的眼光。”虽然于凡并没有回答，但等于默认了和姓顾的分开的事实。 “好，交给我们了，一周之后您就可以拿到大衣了，要我们邮递到北京去，还是您自己来取？”他很有耐心的问，招呼刘某坐在了沙发上。 “我过来拿，我要月底才回北京，想在上海修养几天，每天瞎忙也该休息休息了，你也要多保重身体，我们都不年轻了。” 说完就端起服务员送来的咖啡，店里的咖啡都是现煮的，很香醇，味道不错。 于凡点头：“谢谢刘局长，我会注意的，您保养的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 刘永强微微一笑：“一般吧，我每个星期都坚持游泳，和这个可能有关系，人的身体最重要，我可不想老了靠别人照顾，拖累老婆孩子。”两年前小娜去自己家闹，老婆都没舍得离婚，说是为了儿子，可如今儿子已经上大学了，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不老实，恐怕妻子就不会再忍让了，所以他现在还是很克制的，几乎和女人绝缘了，只是对于凡依然没有死心。 “我们这一代人好像都一样，我也怕以后会让女儿照顾，所以就多赚点钱吧，至少养老不会发愁。”他也开始为了这件事而烦恼了，杜宁是个享乐派，所以他完全不指望对方来照顾自己，等他老了之后，照顾他的重任就落到了女儿的肩上。 “有钱不一定就什么都不缺了……晚上有时间么，我们一起吃饭？”刘永强试探着问。 于凡自然不能答应，便摇头道：“我今天要早些回家，谢谢。”他怎么还有胆量和此人单独相处，那次的遭遇这辈子都忘不掉的。 “好吧，这都怪我自作自受，有时间再过来找你聊，我也要回宾馆休息了。”说完刘某就起身和他道别，郁闷的走出了制衣店。 于凡算是松了口气，他刚想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店里又来了两位客人，服务员热情的上去招呼，也省了他的麻烦，一般来说只有熟客他才会亲自招待的。 “于凡，还不赶紧来招呼我？”两个客人进门后，又进来一个时髦的女人，此人就是郭绫。 “你怎么来了？”他赶忙上前迎接。 郭绫摘下墨镜，笑盈盈的说：“你的店开了这么久我才来捧场，不好意思哦，我前些日子回美国了，没抽出时间来。” “你是大忙人，我怎么好去打扰你，上楼坐吧？”他热情的请她上去，嘱咐服务员准备上好的花茶，因为他知道郭绫其实更喜欢中国的茶叶。 郭绫环顾四周，不由得称赞：“你想法真前卫，国内还没有这样的制衣店呢，我听顾卿说生意不错，要不我再投资，你去北京弄个分店吧，真正的有钱人都在北京，他们有这种消费需求。” 于凡有点为难，只得说道：“我得和顾卿商量一下，他是公司的大股东。” “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找他说去，帮我做几件晚礼服吧，我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这个，说完她就从提包里拿出了几本外国杂志，把中意的款式讲给了设计师小张，又描述了要穿着的场合。 他点头：“你都是出席正式场合用的，我们可能要多费些时间了，这上面的水钻和珠串都要手工缝上去，你能等多久？” 她思忖了一会儿：“两个月够了吧？” 小张点头：“够了。” “好，我们就按照你的要求加紧做，我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唉……上海这么大就找不到几个好的打板师。”他感叹，现在的两位老师傅已经在超负荷工作了，他必须再找一个才够用。 郭绫皱着眉头道：“我帮不上忙，我不认识这方面的人。” 小张拿着样图下了楼，去填写订单了，老板用自己的人脉给店里拉来了不少生意，他们的奖金虽然多了，可休息的时间却少了，但为了让店里生意更好，大家只有再拼搏，毕竟这家店都是按劳取酬的，只要做的好，每个月赚的薪水必然不少，就连普通的店员都能拿上两千多。 郭绫看到周围没有外人，便压低了声音问：“你和顾卿怎么了？” “没怎么啊。”他想隐瞒事实。 “别骗我，他吱吱唔唔没和我说明白，你俩到底怎么了？” 于凡垂下头，平静的答道：“算是分开了吧。” “呃……你们都这么多年了，何必呢？”她很惋惜。 他抬眼笑笑：“我觉得现在的状态挺好，虽然不见面，但偶尔会通电话，更何况他也有孩子了，应该多把精力集中在家庭上。” 她抱着胳膊劝道：“我和他老婆一起吃过饭，小菲才三十二岁，两人有代沟的，他为此苦恼，有一次还在电话里抱怨说婚姻是筹码，他后悔堵上了下半生的自由。” “他竟然这么说？”小白脸很诧异，按道理说顾卿的太太小菲是男人眼中最适合做老婆的对象，不仅文化素质高，脾气好，又出身高干家庭，这可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婚姻啊。 郭绫点头：“嗯，顾卿是个很直率坦诚的男人，他大概是受不了和小菲整天戴着面具生活吧。” 他苦涩的笑着说：“很多夫妻都是这么生活的，我和杜宁也是，习惯就好。” 她白了他一眼：“我就讨厌你说话的调调，活着就得让自己过好一点儿，干嘛老委屈求全？我和我前夫就是，整天装腔作势的过日子，没意思透了，所以我才找了现在的老公，他懂得尊重人，也有艺术涵养，我们总有话题可聊。咱们还有几个二十年啊，你得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于凡苦苦的锁住眉头，不禁点头：“是哦。” “所以么，要活出质量，活得舒坦。那次我讲的话太夸张了，我说的都是美国的情况，中国人对这种事很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别有太大的心里压力。”她猜测或许是那次和于凡的话让对方产生了动摇，她为何总是好心办错事呢，顾卿和这个男人明明这么般配，她瞎搅合啥？ 他用温和的口吻说：“谢谢你，现在蛮好，平平静静的。”和顾卿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能获得快乐和难得的幸福感，可却总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想起他是第三者就矛盾不已，现在好了，一切都成为过往，他又可以回复到从前的状态了。 郭绫听到他这么说，也就不好再劝了。 晚上回到家，于凡就被杜宁叫到了卧室里。 她兴冲冲的拿了一份售楼广告给自己看：“老公，这个小区怎么样，咱们应该换一套大的房子啦，到时候可以把这套租出去。” 他扫了几眼户型图和报价，就疑惑的问：“你觉得现在的房子小？” “三房一厅才六十平方，当然小了，前天我去了小荣家，她家就是买的这个小区，客厅好宽敞的，放两个沙发，阳台上还有贵妃椅，那个卫生间装修的太漂亮了，卫浴都是进口货。”她喋喋不休的说着，而老公却听得很不耐烦，但却没办法打断。 直到杜宁说完，他才好脾气的劝道：“我们现在还得还北京房子的贷款，等那套房子供完了再考虑吧。” 她不住的摇头：“哎呦，不行啦，现在房子一直在涨价，到时候怕是买不起了。” 他摘下眼镜，叹了口气：“我们刚买了车，小玲今后又要去念艺术大学，得多存点钱，再过两年的，要么就等到顾卿松江的房子开盘，我们内部价再买一套。” “松江根本就是农村啦，我不去。”她扭过身躺了下来，现在家里收入多了，多投资一点难道有错么？ 他只好走出了卧室，来到客厅。 第58章：悲痛 母亲正和刘大姐看电视。 “她又怎么了？”王阿姨低声问。 “她想让我换套大房子，把这套房租出去。”他苦恼的坐到了母亲身边，使劲的揉眼睛，今天好累。 刘大姐很吃惊：“这套房子很好了。” “嗯，是啊，你没见过我们以前住的弄堂呢，又窄又破，现在的房子已经很不错了。”王阿姨心里自然埋怨杜宁，但为了不给儿子添堵，她也只好忍住不说了。 这时候，小玲从屋里走了出来，好奇的问：“爸爸不是在北京买了套一房一厅么，要是以后我去北京念大学，就住那里了。” 于凡朝女儿一笑：“你以为那是爸爸给你的嫁妆么？” “哼，本来就是，反正我以后要嫁大老板，像顾叔叔那样的就可以了。”她觉得学校里的男孩都很无趣，自从上了职高之后，和海辉就很少见面了，听说他要跟着母亲到日本去了，想到这儿她就有些伤感。 对于女儿的思想，他觉得并不可取，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等找个机会一定要和小玲谈谈，他不想让闺女和老婆一样是个只看中“物质享受”过分在意“现实”的庸俗女子。 老太太笑笑：“哪里有那么多的大老板哦，小玲以后要自己努力，做画家，设计师，你爸爸店里的小马阿姨，赚钱很多了。” 她从冰箱里拿出切好的西瓜，放到茶几上，满不在乎的说：“反正爸爸是老板，爸爸赚钱最多。” 于凡拿了块西瓜，只能一笑置之，他一转头就发现母亲好像不太舒服，痛苦的皱着眉头，靠在了沙发上。 礼拜一早晨，顾卿正在小区的林荫道上穿着运动服慢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舒了口气问：“喂，志强，这么早什么事儿？” “大哥，你赶紧去一趟上海吧，我听小马说于大哥的母亲过世了。”志华刚出家门，正要赶去公司。 顾卿很震惊：“他怎么没和我说啊，公司的事儿就先交给你了，我赶紧订机票去。”他说完就挂了电话，跑着回了家。 一进门老婆抱着一岁的儿子正要和保姆出去买菜，看他急匆匆的就问：“你这么急干嘛？” “收拾行李去上海，于凡的母亲去世了。”他说完就跑上了楼。 小菲皱着眉说：“这人岁数大了，可真是说没就没……你什么时候回来？” 楼上的男人大声答道：“大概得一周。” “哦，知道了。”她抱着小勇出了门，心中还是有些纳闷，老公和于大哥的关系未免好得过头了吧？不过人家的母亲去世，还是要抚慰一下的，现在虽然于凡不在公司里做了，但还是在给他们赚钱，于情于理都要去看看。 顾卿让秘书订了晚上七点多的机票，下午就提着旅行箱匆忙出门了，他本想给小玲买点礼物，可是路上塞车，他怕耽误时间所以就打了车直奔机场。 在候机大厅里，他拨通了于凡的手机，有些生气的质问：“阿姨去世，你怎么不告诉我？” 于凡正在派出所开证明，好给母亲准备办后事，他一整夜都没合眼，面容憔悴的坐在派出所门口的花坛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有气无力的答道：“你太忙了，我打算晚点再告诉你的……对不起。” “我晚上八点多就到上海了，直接到你家。”他看看手表，还有一个多小时登机。 “嗯……谢谢你赶过来。”他抬起脸，眼睛都是红血丝，依旧没从昨晚的悲痛中恢复过来。 “我应该做的，别把所有的事儿都扛着，让你老婆也分担一点儿。”他料想到于凡会大包大揽的为母亲办丧事，而杜宁只会手抱肚儿的在边上看着。 小白脸苦涩的一笑，对方果然很了解自己。 三个小时后，顾卿就提着行李出现在了于凡家中，给他开门的是刘大姐。 家里已经乱成一团了，小玲正要吃饭，见到顾卿就难过的掉下了眼泪：“顾叔叔，您来了……奶奶没了。” 顾卿把行李放到沙发边，低声问：“嗯，我知道，你爸呢？” “和我妈去寿衣店了。”她抹着眼泪答道。 他摸摸小姑娘的头，叹了口气，对刘大姐说：“大姐，给我也来点儿饭吧？”他马不停蹄的赶过来，还没来得及吃饭。 “好，等一下。”刘大姐麻利的给他盛了一碗阳春面，端到了他手边。 北京男人先是走到了王阿姨的灵位前，拜了拜，然后就给老太太点了三炷香，然后才端起碗吃饭，这家里的人没了，气氛果然会变，任何人都不敢大声喧哗了，生怕惊扰了去世亲人的亡魂。 而此时此刻的于凡却因为给母亲买寿衣和骨灰盒的事在和妻子怄气。 杜宁站在柜台前，和男售货员讲价：“真丝的寿衣也没这么贵的，五百块好不啦？”她觉得这套寿衣价格太贵，八百多把自己当傻子么，那个檀木的骨灰盒也不值五千。 “大姐，这个价格很公道了，城里卖的比我们贵一倍。”服务员很不耐烦的说，碰上这么个客人真倒霉！ 于凡站在一旁，听得心烦，只好走到门口去抽烟，为了省钱，老婆非要他来宝山买寿衣，他本来就够累的了，加上对方和售货员讲价，心情就更为烦躁，很想发火！ “城里贵所以我们才来这里买的，骨灰盒加上寿衣两千五，卖不卖？”她很大声的问。 售货员摇摇头：“大姐，这样我们赔钱的，好不？” “怎么会赔钱呢，两千五不少了。”她只想少花钱，多办事，根本没有发现身后的老公已经要发怒了。 “卖不了，不好意思。”售货员刚要把寿衣收起来，于凡就丢了烟头走了进来，拿出钱包，掏了五千，冷着脸说：“五千我拿走。” “好，我给大哥包上。”售货员心花怒放，但脸上却不敢有笑容，马上收了钱去包装商品了。 结果杜宁倒是火了，她喊道：“你疯了，这些东西哪里值五千块？” “行了，别说了！”于凡朝她吼着，拿过售货员递来的东西，怒火中烧的走出了寿衣店。 杜宁愣住了，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老公发火的样子，她默不作声的跟了出去，耷拉着脸坐到了轿车的驾驶位上。 而于凡则靠在车后座上打盹，他很想好好的睡一觉，但又有太多事等着自己去办，脑子里就像有架轰炸机似得“嗡嗡”响，疲惫不堪的闭上眼睛…… 晚上十一点多，顾卿才见到了阔别半年多的小白脸，看到对方苍白的面色和劳顿的神情，他就很心疼，可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好直接表达，只得温柔的问：“咱两去阳台上聊会儿？” 杜宁随便和他打了声招呼，就回卧室去了。 “小玲，回去睡觉吧，明天一早还要去学校呢。”于凡说完就跟着他来到了阳台上，关好了门。 顾总帮他点了根烟，然后才关切的问：“钱够不够？” 他连吸几口烟，点了点头。 “别的我帮不上忙，钱的方面你尽管说，得给阿姨买块墓地吧？”他问。 小白脸答道：“明天去看看。” “现在墓地价格不便宜，好的也得一万了……我让志强打钱给你。”顾卿说完就拿起了手机，可还没开口却听到于凡说话了。 “不用了，我能应付，我妈存了几万块，我自己也有点儿，足够了。”他怎么好意思再拿人家的钱呢？ “你不要钱也成，我得给阿姨弄块好墓地，这是我送她老人家的。”他还记得那次老太太住院的时候拉着他们手的表情，老人家是希望自己能照顾于凡一辈子，他又怎能辜负？ 于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扶住了窗台，留下了两行热泪。 “别哭……再哭我可把你扛回梅川路了。”他按住对方的肩膀，鼻子发酸的说道。 小白脸低声呜咽着：“我妈没了……再也见不到她老人家了！”自从父亲死后，就是母亲支撑着这个家，她这辈子还没享受两年好日子就撒手人寰了，母亲没了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能理解自己的人了。 “阿姨说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需要，我会立刻推掉所有的事情来见你。”顾卿义无反顾的说道，虽然对方已经不太可能和自己亲密相处了，但心头那份沉淀了二十多年的感情却是无可替代的。 于凡抓住他的胳膊，隐忍的说：“可是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了……你单方面的付出，我没办法回报你，我心里会更不好受的。” “别废话，这又不是做买卖，还讨价还价么，我和你不讲这么俗的，明早我跟你一起出去吧，让杜宁在家里呆着，你们刚才是不是吵架了？”他问道，因为两人进门的时候，脸色都不大好看。 小白脸擦了把眼泪“嗯”了一声，刚才在寿衣店他和妻子发火了，一会儿是不是应该去哄哄她？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看女人没眼光！”顾卿半开玩笑的说，不过都到了这个年龄一般人就都懒得离婚凑合过了，他完全能理解于凡的想法。 “既成事实了，就不能后悔了……我送你回梅川路吧，已经很晚了，明早我开车过去接你。”他刚碰到门把手，却听到身后的男人小声说：“还是我打车走好了，要不我说不定就不让你回来了。” 可于凡却很坦然，他回过头应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呵呵，我不敢保证！”顾某人惨兮兮的笑了。 第59章：输家 不一会儿，两人就驾车行驶在上海的高架路上了，窗外风景依旧，但他们的心情却都很沉闷。 “小菲和孩子好么？”开着车的男人问。 “挺好，小勇长得真快，都开始学走路了。”他感叹。 “小孩子一两岁的时候最可爱了，小铃小时候也是，每天傍晚就会站在门口等着我，看到我就会喊爸爸，爸爸，摇摇晃晃的跑过来要我抱。”他动情的说着，这才是养育孩子的乐趣所在。 顾卿望着边上的人，回想着他和儿子在一起的情景，不住的点头：“嗯，是这么回事儿。” “有老婆孩子很幸福的，你忘了当初农场后山的杜鹃总是叫光棍好苦么，有了家男人才会觉得踏实，奋斗起来有动力。”他说道，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能暂时忘了丧母之痛。 顾卿打了个哈欠：“因人而异吧，有孩子当然幸福，可为了家庭失去自由，失去最爱的人，这买卖不合算。” 于凡听到他的话，就想起郭绫和他聊起的事来了，他只得劝道：“人生就是这样，患得患失，你不能不知足。” “我哪儿不知足了，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和爱人去美国享受退休生活，现在可好，我扛上更重的包袱了，而且一辈子都卸不下来。我就像一副傀儡，每天都在扮演别人喜欢的角色，老板，丈夫，父亲，女婿，好儿子，好大哥，已经完全失去自我了。”他大吐苦水，因为这些话是没办法和家里人讲的。 小白脸叹了口气：“你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我们都已经四十不惑了。” “四十岁的男人就不能抱怨，不能诉苦，那也太没天理了吧，男人活的容易么？”他想得到对方的理解，更希望听几句温柔的情话。 上海男人望着前方的道路低声说：“男人活的当然不容易，可我们都有责任，只有我们够强大，才能让亲人过得幸福舒适，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我们牺牲了自己成全了别人。” “哦，我懂了，言外之意是你今晚还要回去。”顾卿做了一番精辟的总结，虽然结果令他很失望。 于凡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开着车…… 回到梅川路的时候，忽然下起暴雨来了，大街小巷立刻变成了泽国，望着窗外阴雨连连的景色，于凡只能站在阳台上抽烟，他得等到雨停了再回去，现在开车太危险了。 这时候，洗完澡的顾卿擦干了头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说道：“别回去了，这么大的雨，你挺累的就在这儿睡吧。” 他摇头：“我没事，晚上回来在车上睡了一会儿的。” “疲劳驾驶容易出危险。”他来到于凡身边，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小白脸没有挣扎，只是出神的望着窗外的暴雨，寂寥的说道：“我妈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就连儿子和男人睡觉她都能体谅。” 北京男人苦涩的笑了：“阿姨是希望我能亲自照顾你，她是想让我们在一起。” 他垂下眼帘，轻声说：“我妈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其实事情原本不复杂，不过让咱们给弄得复杂了。”他叹了口气，拉着上海男人回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 于凡确实很累，但他觉得留在这里过夜，八成是要被对方“使用”的，所以他有些害怕也是理所当然。 顾卿看出了他的心思就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温柔的说：“你真把我当禽兽了，我不会动你的。” 听到这个男人说的话，他才稍微放了心，是哦，母亲刚过世，就算顾某人再饥渴也不会随便碰自己的。 “睡吧，明早咱两一起出门，给阿姨挑块墓地去。”他柔声劝道。 小白脸默不作声的走进了卫生间，想冲个澡来缓解一下疲惫的身心，进门之后，他特意反锁上了门。 这个轻微的动作让客厅里的男人受了刺激，懊恼的揉头发。 凌晨，两人躺在床上，各自盖着一张毛巾被，相对无言的躺着。 房间里依然还有熟悉的味道，顾卿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在黑暗中他说：“下午我接到郭绫的电话了，她说要参股雅凡，我得征求你的意见。” 他闭着眼睛答道：“你来决定吧，我听你的，我只要管好公司就成。” “成，我和她谈细节了，在北京开一家门店也不错，那里有钱人多，赶快培养好的管理人才吧，我打算今年再帮你开两家门市，你觉得怎么样？”他翻过身，望着于凡的背影问道。 “嗯，不过要筹备好了再开业，打板师和裁缝的技术不能含糊，会让我们流失不少客人的。”于凡觉得公司发展太快也不好，管理会跟不上。 “成，具体的你拿主意，我和郭绫只出钱。”他说完就伸出手搂住了小白脸消瘦的身子。 这却让于凡一下子没了睡意，对方的味道像病毒一样的感染着他，让他紧张的抓住了枕头。 “我就是抱抱你……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顾卿有些悲伤的说，他希望能用这个动作来安慰一下上海男人，而人家却以为自己要占便宜。 他这才慢慢的松开了抓着枕头的手，低声道歉：“对不起！” “哪儿来这么多对不起，咱们不用说这个，睡吧，再不睡明天起不来了。”他帮小白脸盖好被子，就平躺了下来，脑子里思索的却是他们的将来，他不能辜负王阿姨的嘱托，他要让怀里的人获得幸福！ 第二天，大雨停了，但地面上依然有些潮湿，顾卿索性当起了司机，让于凡指路，他们的目的地是嘉定区的嘉松路。一路上为了让丧失亲人的男子暂时忘记痛苦，他就开着车载音响，收音机里动听的旋律立刻响了起来，这是一首张信哲和于台烟的对唱歌曲《错过你，错过爱》： 别怕我要探你的心 别逃避我的眼睛 倾听我话语 心中一阵阵翻腾的勇气 不曾是你的过去 但愿在明天能拥有 …… 北京男人跟着哼唱起来，看到于凡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他的心情也好多了。 小白脸靠在车窗边，静静的聆听，忽然叹道：“这歌真好听！”虽然他不是很喜欢现在的流行歌曲，但张信哲的歌还是很不错的。 “我感同身受……喂我点儿水。”他们匆匆忙忙出的门，就在小区门口买了两瓶农夫山泉，早饭都没顾上吃。 于凡打开一瓶矿泉水，送到他嘴边，让他喝了两口。 顾卿温存的笑着说：“有爱人真好！”虽然是只能看，而没办法抱上床的爱人，但即便是这样他都觉得无比的快乐，比呆在北京伪装成另一个人痛快多了。 他放好矿泉水，低着头问：“一会儿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成，你胃不好，不能饿着。”他于是开始搜寻路边有没有像样的饭馆，不一会儿就把车停在了一个还算干净的小点心店前，要了两碗云吞和三笼小笼包。 两人坐在门口旁边的位置，等于凡吃完东西，顾卿还给他递上了餐巾纸。 “该刮胡子了。”小白脸望着他说道，这家伙是不是工作太忙，连打理自己的时间都没了？ 顾卿摸摸长出来的胡茬，笑笑：“这几天一忙给忘了，回去的时候再刮吧。” 两个人正说这话的功夫，四十来岁的老板娘就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望着他们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顾卿……于凡，哎呦，真的是你们啊！”她激动的走上前去打招呼，但估计这两个人已经认不出她来了。 于凡先回过头，他仔细打量着老板娘，就用怀疑的口吻问道：“薛晓燕？” 北京男人也抬起脸，望着眼前的半老徐娘，连忙笑着说：“这不是……大喇叭么？” “讨厌，都忘了我名字啦，还是于凡记性好，我是薛晓燕。”她说话确实嗓门高，所以在农场的时候大家就给自己起了这个绰号。 上海男人赶热情呼她坐下，关切的问：“你和小赵还在一起么？”他记得薛晓燕回城之前和一位四川知青小赵结婚了，不知道他们是否离了，但多数上海知青和异地人结合的结果往往是离婚收场，就像《孽债》里描写的一样，那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在一起啦，老赵，快出来啊，你看看谁来店里吃饭了？”她朝厨房的方向喊道。 “来了。”一个矮胖胖的男人围着围裙走了出来，看到两个男人，顿时就乐着走了过去。 “于凡，顾卿，太巧了！”老赵和妻子坐到了两人对面，专门给他们拿来了饮料和小菜。 顾总还记得这个四川人，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以前总跟在林小华的屁股后头。 “你两真不容易，还能在一起。”他不禁感叹。 小赵开朗的笑着：“我就是脸皮厚，赖着她不走了，呵呵，你们来嘉定干嘛？” 老婆扯了他的袖子一把，示意让他别乱讲话，因为她看到于凡胳膊上戴着黑箍呢，一定是亲人亡故了，要来附近的嘉松路选墓地的。 “我母亲刚过世，要给她选个墓地。”说到这儿，小白脸依然会难过。 老赵这才发觉，赶紧道歉：“哎呦，不好意思了！” “没关系。”他只得苦笑。 顾卿望着这两口子，忽然发出一声感叹：“令人羡慕啊，都十八年了吧，孩子呢？” “孩子在念高中，你们呢？”薛晓燕问，他们年纪差不多，估计孩子也不小了。 “我女儿今年职高了。” 顾总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儿子刚一岁，呵呵！”比财产他是赢家，但比孩子他就是纯粹的输家了。 “我原以为你回了城就得结婚呢，是不是找了个小媳妇？” 晓燕问，她看到顾卿的穿着就知道这个人绝对腰包很鼓，而于凡也不会太差。 “是，我老婆刚三十二。”他不自然的笑笑，可却没了和这二人聊天的兴致，不知为何他心中有一丝失落。 第60章：迷惑 来到公墓的时候，顾某人还是耷拉着脸，若有所思。 公墓的服务人员很耐心的给他们介绍了这里的设施和维护的细节，然后出示了报价单。 顾卿二话没说就挑了最好的区域，最高级的套餐，马上就开支票付款了。 “等老人家火化之后，通知我们，我们会把老人家派车接到公墓里的，差不多一周后老人家就可以入土为安了。”服务人员很恭敬的说。 “谢谢，等我母亲的事情处理完，我会给您打电话的，我们先回去了。”于凡和北京男人走出了公墓，他就下意识的抱住肩膀打了个冷战，坟地里的温度确实比外面低不少。 “你冷？”他火力壮，自然不明白怕冷的人的苦衷。 小白脸摇头：“刚才挺冷的，现在好了，你想什么呢？” 北京男人垂下眸子，走到了汽车边上，打开车门说：“我羡慕老赵和薛晓燕。” “羡慕人家结婚早，孩子很大了？”于凡反问，坐到了司机的边上。 顾卿发动车子，撇着嘴回答：“你没看出来他们两口子关系很好么？” 他点头：“嗯，是不错。” “人家能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而且小日子过得舒舒服服的，你我呢？”他叹了口气，把车子开到了公路上，匀速返回上海市内。 “我们有的他们也没有。”他只能如此安慰对方。 “除了钱比人家多，别的都比不上。”顾某人郁闷的说道。 “世上没有完美的东西。”于凡说完就靠在座位上眯起了眼睛，但驾驶车子的人却说了一句让他无法忽略的话。 “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爱人就是你！”小白脸是他的初恋，甚至可以说是“女神”一样的存在。 他连忙扭过身，不想被对方的视线碰触到。 “你看，说了也白说，不过我还是得说，回北京我就没机会……只要你饥渴的时候别去找其他男人就成，剩下的我都能忍。”顾卿现在也只能让自己的嘴巴痛快了，但他的心情却越发的憋闷起来。 小白脸望着窗外：“我没你想得那么闲，每天睡觉的时间都不超过六小时。”早上开店是十点钟，关门九点，他开着车到家洗了澡上床睡觉的时候基本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再有公事耽误，总要熬到一两点，早晨九点又要赶往城里，几乎每天都如此，很少能闲下来休息一天。 顾卿听到他这么说，就锁紧了眉头：“你再这么折腾不怕又犯胃病？” “我每天都按时吃饭的。”他做事太认真了才会让自己这么累的，可他就是这种人，完全就放松不下来，做任何工作总是有板有眼，不忽略一丝小细节。 “要早睡觉，我听小马说你每天都第一个去店里，根本没这个必要，他们能自己开店，你要是不放心下午过去待一会儿就OK了，把工作安排好，让年轻人做事，这样你才能轻松，你得学学我，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手。”他不能把于凡当成杨白劳，更不能肆意压榨人家，更可况他的投资明年底就能收回来了，他稳赚不赔哦！ 上海男人有些固执的答道：“我没办法都交给他们，不放心。” “不放心也得放心，要不分店可没戏了，你这种状态再开两个分店还不得累死，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他不仅得到了亲密爱人，还收获了一位最出色的管理人才，只不过敬业过头了！ 于凡扭过脸望着他：“创业就是这样，你都在俄罗斯睡过马路，我这点付出算什么？” “我那时候年轻啊，现在不一样了，咱们得善待自己，不然以后弄得一身病，还不是拖累别人，就算咱们都指不上媳妇儿，可闺女儿子总要照顾咱吧？”他说完就从后视镜里凝视着深爱的人，那张性感的嘴红润柔软，他很想叼住深吻一番。 于凡望着渐渐热闹起来的街景，缓缓的说道：“大不了进养老院。” “打死我也不去养老院，要是没人管咱两，就互相照顾，找三个保姆。”他幻想着晚年的生活，忽然间觉得也蛮不错，至少那时侯他们不再是别人的谁谁谁，完全可以做回自己了。 “用得着三个保姆么？”小白脸很不解。 “一个做饭，两个照顾咱们，收拾房间，反正老子有钱。”他说完就挠了挠鼻子。 “真会想！”于凡的嘴角难得挂上了一丝笑容。 见到爱人同志笑了，顾卿的心里也舒坦了许多，看样子这小子会慢慢的好起来的，他就是放心不下对方的身体，总要想个办法让人家不再过分的“敬业”。 三天后，老太太的丧事才算是办完了，骨灰直接送到了公墓的灵堂暂时存放，等墓地整理好，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顾总也按照惯例去上海公司坐镇，偶尔还会来雅凡制衣逛逛。 这天下午，他就约了郭绫来店里和于凡谈在北京投资新门市的细节。 三人坐在沙龙里，拿着草拟的合同一一核对，并随时调整修改。 “顾卿，你怎么这么小气，让我出全资就好了，抠门鬼。”她对四成的股份表示不满，这是个风险较小的投资项目，投资额又小，她怎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北京男人笑眯眯的端着茶杯，说道：“我的姐姐，这是先小人后君子，咱们各占四成股份，让于凡拿一成，一成作为期权发给高管，这很合理，我出十五万，你出十五万，就这么定了啊。” 她撇撇嘴，抱着胳膊说：“一年之后要是公司运作良好，我可要广州的独家代理权哦。” “行，给您写合同里附加条款。”他没辙，放下茶杯看看坐在一旁听他们讲话的于凡。 小白脸挑着眉问：“还有其他遗漏的么？” “没有，就是看看你。”他厚脸皮的说。 于凡低下头不吱声了。 倒是郭绫撅着嘴说：“你俩闹什么闹啊，赶紧合好，别别扭扭的，让我看着起急。” “我们家领导不乐意，说男人要以家庭为重，儿女私情向后靠。”他呲牙咧嘴的说，不住的叹气摇头。 她低声问上海男人：“于凡，你别太认真了，现在的社会不一样了，没必要委屈自己，你和顾卿都二十年了多不容易，算是咱们农场的模范夫妻了，你说哪对儿能有你们时间长？” 他只得苦涩的答道：“可我们毕竟都是男的……情况不一样的。” “哎呦，美国都能结婚了，你们不是以后都要移民么，别这么封建保守啊。”她说完就朝对面的男人做了个表情，她算是尽力了，其他的就靠顾卿自己努力了。 “就算我们不是同性也不行的，我们都有老婆孩子。”他喝了口咖啡，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了。 郭绫没话说了，因为她也知道顾卿和于凡要是复合，两人又得做“地下情人”了，那样于凡恐怕会受不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北京男人却把话茬接了过去，厚着脸皮说：“听见没，美国能结婚，要是以后中国能结婚，咱两都离了，登记去。” 于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严肃的说：“你怎么能随便乱说话呢，好好的和小菲过就不可以吗？” 顾卿不喜欢他一直用教育的口吻对自己说话，于是反驳：“你能和杜宁凑合过，我不行，我一直在坚持着，可就怕哪天坚持不住来个大爆发。” 她听到顾总这么说，脸色就变了，赶忙劝道：“别，你要和小菲离了，地产公司恐怕就办不下去了。”这个问题还是很严重的，绝对不能开玩笑。 “办不下去就办不下去，我还能饿死，老子也是风浪里打过滚儿的男人。”他有足够的自信，离开老婆依然会是成功的商人。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在家里的时候，虽然小菲从来不和自己吵架，但举手投足都会流露出一丝优越感，这是高干子女与生俱来的。这种优越感让他不自在，虽然他腰缠万贯，是两个公司的老板，可依然无法和老婆抗衡。当然，他不能强加指责，更没资格，因为是他当初选择了对方，卖出去的东西退货都难，更何况是个大活人了？ 小菲自己或许并不明白，她那凡事都谦虚有礼，宽宏大度，不言不语的姿态让顾卿受不了，这就像是家庭冷暴力，他们从起初勉强的寻找对方感兴趣的话题，到后来几乎无话可说也就用了短短的一年多。 只有儿子小勇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牵绊！ “你和小菲到底怎么了？”于凡看到他紧皱眉头的样子，就关切的问。 北京男人揉揉额头，低声说道：“无话可说，无架可吵，无事可做。” 郭绫叹了口气，只得不吭声了，她觉得顾卿和小菲的婚姻恐怕不会长久的。 “抽时间陪小菲出去旅游吧？”他提了个不算太好的建议。 某人却轻轻摇头：“没兴趣，没时间。” “这样当然不行了，我就算和杜宁再吵再不和，也会哄她的，你这么对小菲人家当然会很失落的，你得站在妻子的位置上考虑一下，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于凡尽力劝解，可成效显然不大。 此时，郭绫插了一句：“他没这心气儿了，我明白，我和前夫就是这样，每天就像活在坟墓里！” 顾总把胳膊放在膝盖上，无可奈何的苦笑着…… 第61章：宽容 晚上陪郭绫吃了饭之后，于凡就开着车把顾卿送回了梅川路，两人坐在客厅喝了点饮料，就边看电视边聊了起来。 “回北京和小菲好好谈谈吧，把话说开了总比现在这么僵着好。”于凡说道，当初他和杜宁复婚的时候就把“丑话”说在了前面，如果两人再离婚的话，房子归自己的，杜宁没有权利要房子了。 “我试试吧，不过估计希望不大，她和我沟通困难，人家有文化上过大学，我就是个大老粗。”他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叹气。 上海男人温和的劝着：“不试试怎么行，你们年龄差距大，更得多沟通。” “你有这功夫就不能安慰我一下？”顾卿扭过脸瞅着他，捏住了他的下巴。 于凡拍开他的手，严肃的说：“你再这样我回去了。” “别，我就是摸摸，你又不少块肉，多陪陪我，我这么可怜，你忍心抛下我，让我当个深闺怨妇？”他凑过来缠住小白脸，有些孩子气的说，有时候他还真的把人家当成“大哥”了，囧！ “你有老婆，非粘着我干嘛？”他挪到沙发的另一头，拿起手机想给小马打个电话，有几个通过刘永强介绍过来的客户这两天订做的衣服可以取了，前几天他忙着给母亲办丧事，所以没顾得上盯着店里的生意，都是小马和主管小周在跟订单。 “晚上别走了，陪我聊天吧？”顾总恳求。 于凡播了电话，瞟了他一眼说道：“等我问问小马的，要是有事，一会儿我还得回店里。”说完就走到阳台上和设计师谈工作去了。 顾卿只得低头抽烟，等着人家的回复。 过了几分钟，小白脸回到了客厅，拿起手提包说道：“得去店里，有事情要我处理，我走了。” 某人“哦”了一声，只好把他送到了门口，心情却郁闷至极。 三天后，顾卿便返回了北京，开始戴着面具生活了，这天晚上回家，他真的和小菲找了个机会谈话。 “老公，这么神秘干嘛？”她把小勇交给保姆照顾，来到了书房，关上门。 看到老婆坐下，他才拉了把凳子过来，笑容可掬的说道：“这一年多我一直忙着工作，没多抽时间陪你和孩子，让你受委屈了。” 她听到这番话，立刻露出了笑容，被忽略的情绪瞬间一扫而光，还温和的说：“没关系，你也是为了我和孩子在拼搏么，我不介意的。” 他淡然一笑，转而说：“咱两既然结婚有了孩子，就应该彼此更加坦诚，或许我们确实有代沟，可要是一直把想说的话憋着不说，不发泄出来，长此以往会积怨更深的，所以我希望你对我有意见就讲出来，两口子没什么话不能说的，对吧？” 小菲眨眨眼睛，带着一丝并不自然的笑容答道：“可是你平常那么忙，那么累，要是我总对着你唠叨，你不是更烦么……何况我现在不工作了，我怕我说的话题你都不感兴趣！”丈夫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要爆发，可都忍住了，因为这个男人身上的担子太重，如果她像个泼妇一样的使劲折腾，只会让老公更心烦。 顾卿摸摸下巴，只得继续说：“有话直说比较好，过日子哪儿有不红脸的，咱们这样其实不太正常！” “哦！”她抓住裙角，心里有些纠结，接下来要怎么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丈夫，而又不让对方产生其他想法呢？ “我又不是教导主任，有什么话就说，骂我，批评我都行。”他看出妻子很紧张，就轻松的说了一句。 小菲思索了很久，才抬起头说道：“你能不能闲暇的时候陪我逛逛，咱们一起带儿子去公园。” “行，这礼拜就去。”他满口答应。 “咱们别分房睡。”她又道，半年前因为换了这套别墅，他们就自然而然的分房睡了，起初她并没觉得不对劲，但后来她就察觉到了自己和丈夫之间的关系在慢慢的疏远，这么发展下去，真的会成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 “好，我答应。”他点头，不过他明白，就算自己和老婆每天都睡在一张床上，他也不会增加夫妻生活的次数，这他真的无法勉强自己，就是没欲望没冲动，如果把那种事当成“耕自留地”那还不如当和尚算了。 “最后一点，每个月陪我回娘家一趟。”她觉得这倒像是讲条件，可或许老公说的没错，如果不讲出来，这些问题会一点点的积累，直到某一天大爆发。 “好，我都答应。”顾卿心里松了口气，还好小菲没和自己谈夫妻生活的问题，如果要求一个月几次之类的，他就很难满足了。 她非常开心，温和的说：“我去给你拿西瓜过来。” “好。”谈判结束，他可以踏实下来了，不过这也只是两人戴着假面具相处的另一种模式，本质上他们的关系不会有啥改善，至少他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但小菲却是另一种想法，她满以为这是丈夫要和自己加深感情的举措，或许将来的日子会越过越好了，其实就现在的生活来说她就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住着很豪华的房子，有轿车接送，孩子也有保姆帮着照顾，她是个幸福的全职太太，只是人都不知足了，总想要更美好的生活，要是丈夫能对自己再热情，再温柔一些就好了！ 圣诞节前夕，北京门市就要开业了，于凡也和着小马来到了北京，亲自参与员工的培训和店铺的装修工作。 顾卿给他们二人安排在朝阳门附近的酒店式公寓里住宿，这样便可以每天步行到店里。他很高兴，因为于凡要在北京至少停留三个月才能回上海，他就可以趁机会多黏糊黏糊人家了。 门市位于繁华的三里屯，面对的客人主要还是外籍人士和高级白领，为了让店铺看上去更华丽，顾卿又追加了五万的装潢预算，他希望雅凡制衣一开业就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让京城的有钱人都成为这里的常客。 在服务上，于凡更是向身边的朋友取了经，他看了日本人管理企业的书籍，便大胆的提出改革方案。 所有的服务员都必须是经过外事服务培训，或者是职高的毕业生，要懂得基本的礼仪，而培训课程，他是专门请一位从事酒店业的日本男士来担任的，另外他还给服务人员安排了咖啡制作，茶艺，初级服装制作的培训课程，让他们能给客人提供最专业的服务。 从培训到上岗要两个月时间，当然新员工对培训并不抵触，因为这些都是计算基本薪资的。北京和上海的门店主管还有相当高的英文要求，口语流利，基本的书写能力也要具备，面对外籍客人的时候就不会沟通无能了。 而且于凡还希望从这些年轻人里培养以后的门市管理人员，有些刚毕业的孩子有很强的学习能力，对服装行业也感兴趣，每到上服装制作课程的时候从来都是很认真的听讲，考核成绩也都比较优异，倒是那些社会上招聘来的人员素质参差不齐让他费了不少心思。 这天傍晚，结束了一天工作的于凡和小马边聊工作边返公寓，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顾卿站在大堂里等二人。 “顾总！”小马连忙过去打招呼。 “我请你们两个吃饭，走吧？”北京男人笑着说。 小马为难的摇头：“我要和朋友去酒吧消遣，今天就不凑热闹了，你和于大哥喝几杯去得了。”她说完就摆摆手，匆忙跑上电梯去梳洗打扮了，晚上要和异国男子约会，她得赶紧解决终身大事啊。 “小马在和一个德国人谈恋爱。”于凡望着姑娘的背影，笑着说。 “哦，我说她怎么最近变漂亮了，走，咱两吃饭去，我还约了陈冬。”说完他就搭着小白脸的肩走出了公寓，往朝阳门内的方向走去了。 天色黑了下来，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进入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胡同，来到了一家不大的朝鲜烤肉馆内。 炭炉和桌子是一体的，炉子周围贴着白色的瓷砖，点上火就暖烘烘的，特有氛围。 “这儿呢！”陈冬已经等了一会儿，正坐在桌边点菜。 于凡坐到他对面，笑着问：“我听说你乔迁新居了？” “是，刚搬进去，就是远了点儿，南三环啊。”他叹了口气，可就算再远，总比以前住的小平房好多了。 顾卿先点了几瓶啤酒和烤肉，然后才说道：“你那房子太小，等拿了房产证卖了吧，我给你找个合适的换了。” “成，我媳妇抱怨上班太远，挤公交她受不了。” 他抬眼望望二人，便端起了酒杯，和两人碰杯之后才低声问：“你两还没和好，老夫老妻的瞎折腾啥？” 上海男人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只得瞪了边上的人一眼，又是这个大嘴巴把他们的关系乱讲！ 第62章：擦边 顾卿无奈的反问：“你认为呢？” 于凡只好拿着筷子夹肉，往炭炉上放，他一点儿也不想说话了。 “顾卿虽然有时候脾气急，可他真是个忒好的爷们儿，你们至于闹成这样么？”陈冬总听顾总絮叨和小白脸的事儿，弄得自己都跟着操心。 小白脸这才答道：“我没说他不好。” 北京男人赶紧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示意让铁哥们别再“添油加醋”了，他的爱人同志，脾气可不小，而且惹恼了人家倒霉的还是自己。 陈冬见到上海人这副表情，就暂时闭住了嘴，怎么于凡是个如此“矫情”的人，他以前愣是没看出来，恐怕这小性子也就是在顾某人面前才耍得出来。顾卿真够呛，在家对老婆和颜悦色，在外面还得伺候这位“老佛爷”。 “我们现在挺好的，很平和，年龄大了再也受不了大风大浪和挫折了，享受宁静的日子吧。”于凡边吃边说，目光却只盯着烤肉炉。 而边上的北京爷们心里却是“哇凉哇凉”的，一个劲儿的喝闷酒。 席间，陈冬和顾卿一起去厕所，在卫生间里，他问对方：“要不你就强迫他，你还是他老板，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拉好裤子拉链，摇头道：“不行，这样不和刘永强那混蛋一样了。” “当然不一样了，他心里有你，就是他太固执，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你们才弄成这样的，你主动出击没错，都是男人怕什么？”他觉得这家伙面对于凡的时候完全从草原上的野狼变成看门狗了，哎呦，那叫一个温顺细心啊，他看着都全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话说回来了，要是小菲知道二人的关系恐怕顾卿就真的要“倒霉”了，但两男的再怎么情深意重，海枯石烂也不可能结婚，组建家庭，要他是小菲就自当不知道，照样过日子，反正户口本上永远都只承认自己是此人的合法妻子。 可女人都小心眼，所以事情根本没办法预料。 顾卿听到陈冬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可他一时间又难以下定决心，生怕于凡再给自己来个“下马威”索性和他彻底“决裂”，现在的于凡不再是三年前的懦弱男人了，人家已经是经过两次创业的高级管理人才了，即便没有学历，凭着此人的人脉和能力也能赚到很高的薪酬。是他把爱人给培养起来的，如今人家翅膀硬了，随时可能飞走，而他却失去了主动性，看来只能寻找机会再下手了。 对老婆孩子的责任也让他承受了几分压力，就算他再不把小菲放在眼里，为了小勇也不能太放肆，现在他倒是有点儿理解刘永强了，不幸的婚姻给男人指出的道路只有两条“离婚”，“婚外恋”。这是个无可奈何的选择，但他却站在岔路口彷徨！ 吃了饭，顾卿便和于凡相对无言的回到了公寓，可房间的门一关上。 小白脸就抛出一句话：“拜托你不要把咱们的事随便就讲给别人听好吗？”事到如今，他还是没办法面对“同性恋”这个字眼。 “那你告诉我，我能和谁说，我在北京就陈冬这么个能说心理话的人，到了上海就和郭绫讲讲，他们都是咱们的老战友啊，谁会笑话你是怎么着？被男人操就这么丢脸，那全中国的同性恋还不都得死去？”顾卿也爆发了，攥着拳头吼叫，一连数个月的欲求不满，让他身体里憋着一股邪火。 于凡一屁股坐到床头不再理会，难道他还能满世界的宣传说自己喜欢和男人睡觉不成？ “又他妈不说话了，操！”只要他发火，这小子就立刻给自己“降温”，很少和他对着吼叫。 “你让我说什么……和周围的人坦白我是同性恋？这样对我们哪个有好处，你说啊？”小白脸盯着他大声质问。 顾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只得勉强找了个借口：“承认又怎么样，同性恋多了，谁还能像以前一样把你抓去蹲监狱吗？” “那你有本事和小菲承认？”他情急之下就说了错话，马上就后悔的闭上了嘴，低下了头。 北京男人插着兜，冷笑着：“你以为我不敢？” 于凡连忙抬起头，脸色苍白的说道：“我……乱说的，你别当真。” “我他妈受够了……受够了！”顾卿吼着把他按倒在床上，疯狂的扯着自己的衣服，用腿使劲的压着他的膝盖，不让他乱动。 “放开我……别碰我！”他嘶哑的喊叫，但身上的男人依然红了眼的扒着他的外套，这也就是冬天穿的厚，要是夏天他早就已经赤身裸体了。 “……我看你能撑多久。”北京爷们冷酷的说，低下头叼住了可爱之人的胸尖，使劲的吸吮，而后又用舌头反复的绕着圆晕舔。 于凡的腰马上就弓了起来，咬着牙不断摇头，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娇哼。 顾卿知道他所有的敏感点，轻易的就把他的欲火点燃了，裤裆里的东西发热膨胀着，不一会儿就升旗了。 “装什么丫挺啊……想被搞就撅起屁股等着，我随时奉陪，弄得不上不下成心恶心人玩儿，最后谁倒霉，嗯？”北京男人边说边解腰带，掏出了威猛的玩意儿。 可于凡就是不顺从，一直反抗。无可奈何下，某人只好跪在床上把那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唔……！”那个东西直接戳到了喉咙深处，雄性的腥气让他反胃，可他就是忍不下心咬这个可恶的家伙啊。 北京男人边下流的摆着胯，边把手伸到小白脸的裤子里，把半软的物件拽了出来，用大拇指压着领口就像摆弄自己的东西似得玩弄。 他低头望着对方微皱眉头的神情，心底矛盾不已，或许这次做得有些过火，但这小子有时候就是欠收拾，他们这样出来并没有发生真正的肉体接触，应该不算犯规，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于凡忍耐着顾卿对他的羞辱，消极的应付，嘴里的硬物进进出出，带出了不少口液和对方的分泌物，他的东西也被挑逗得快要不行了。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让他心头焦虑又委屈，他明明是为了对方考虑，男人没有事业和前途就是个十足的失败者，像他从前一样，他不能拿对方的未来做赌注，这个风险他们谁都承担不起。 “快让我出来！”顾总用命令的口吻说，他觉得于凡不够卖力，应该再吸得紧一些，这样他就能幻想着是在小白脸的身体里动换着。 上海男人只得顺从的用舌头舔他最敏感的顶部，不一会儿他就如愿以偿的出来了，而后又帮此人射了一管儿。 顾卿刚想帮他去拿纸巾，于凡就爬起来走进了卫生间。 “咱两别互相折磨了，行吗？”躺在床上的男人问道。 他默不作声的漱口，随后便整理了裤子，这才慢吞吞的走出卫生间。 北京男人看他坐到沙发椅上呆滞的神态，便直起身抓耳挠腮的问：“我问你话呢，好歹给个答案行吗？” 小白脸望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景，低声问：“折磨我你就痛快了？” 他扭过脸皱着没叹息：“唉……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他是想报复，但爱恨交缠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而现在他确实有点儿后悔。 于凡将手摊在膝盖上，悠悠的说道：“是我的错……我们三年前见面的时候，我的不坚决让你陷得更深，现在我想逃避责任，把问题都丢给你，这和我当年背着你偷偷回城根本就是一回事，我……错了！”他揉着额前的发丝，心痛不已。 顾卿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微微发抖的肩膀，苦笑着说：“傻瓜……你就是想得太多，太复杂了，整天瞎折腾，三年前你不复婚，我就不可能和小菲结婚，我们轻轻松松的在一起多好。” “那是不可能的……早晚有一天你会扛不住父母的压力抛下我去结婚的，那时候我还有什么呢……我很害怕……我！”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忍住要哭的冲动，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对方面前掉眼泪，在顾卿眼中他只能原形毕露，脆弱得不堪一击。 北京男人抚摩着他的头，极尽温柔的说：“你啊……还是学不会信任别人，我怎么愿意和你分开呢，现在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于凡抬起头，望着他爱的男人，锁着眉问：“我会变老，脸上长满皱纹，你还愿意把这样的我抱上床么？”他知道在下面的1号年老色衰都面临这种尴尬问题，别看他现在还没有很深的皱纹，可到了五十岁之后就大不一样了。 顾卿忍不住乐了，捧着他的脸说：“你真当我包养情人呢，更何况我们在一起早就不只是因为下半身了，你是我人生的搭档，能够携手走完一生的爱人，谁也代替不了，所以我不怕和小菲坦白，因为这一天迟早会来的，我已经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了。” 小白脸靠在他胸口，不住的摇头：“不行，绝对不能让你老婆知道。” “行，我答应了，不过你也得答应我。” 于凡望着他乌黑的眼瞳，有些害怕的咬住了下唇。 “就算你真的不乐意和我睡觉，但我们在精神上必须在一起，我还是把你当成爱人，这一点我死也不让步！”顾卿十分坚定的说道。 他这才舒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 第63章：女神 从这天开始，顾卿和于凡达成了共识，在实质上他们虽然没有肉体关系，但在精神上依然会彼此支撑，并以爱人互称。 至少这样他们的心情变得比从前舒畅多了，闲暇就在一起消磨时间，在咖啡馆坐一下午，或者结伴去泡温泉。 一个月之后，店铺的装修结束了，员工培训进入了最后阶段。于凡更忙了，和小马一直忙着订购布料的事情，这天傍晚，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店里，点著名要找于凡。 他从库房走出来，便看到了坐在门口沙发上的刘永强。 “刘局长。”他赶忙过去打招呼，又叮嘱主管给客人泡茶。 “这家店可比上海的大多了，好气派。”刘某人看着富丽堂皇的装修，发出感叹，估计顾卿这次又投了不少钱进去。 “楼上楼下加起来2000平米，还有个200平的地下室，用来做库房和办公室。”他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很有礼貌的说道。 “你们真敢干哦，什么时候开业，我来送花篮。”他微笑着说。 “二月二十八日。” “那你不是要在这里过年了？”刘某人很开心。 “嗯，过年我要去顾卿父母那里，已经约好了。”他赶忙申明，省得刘永强又要约自己出去。 刘局长低声问：“你这是要堵我的嘴吧？” 于凡淡然一笑。 “能不能和你单独聊聊？”刘永强觉得周围人多眼杂，就提出了这个要求。 他有些为难，可还是答应了，便把对方带到地下的办公室内，两人坐在沙发上继续谈话。 “这里没外人，您有话就直说吧？”小白脸握住双手，将胳膊放在膝盖上，他根本不知道此人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永强望着他俊秀的脸，低声问：“我前两天看到你和他去泡温泉，你们又和好了？” “我们本来就没吵架。”他面带微笑的说。 “呵呵，你别骗我了，要是一般情况，会泡完温泉就回家么，还不得在那里开房？”他并不傻，虽然两人有说有笑的，但动作却有几分拘谨，似乎不像以前那样亲密了。 “这是我和他的私事。”他有些生气，很想起身离开。 刘永强却冷冷一笑：“……我和顾卿的岳父其实很熟。”他知道这么说很卑鄙无耻，但他等了这么久可再也没有耐心了，更何况他的心灵和身体都在极度饥渴的状态。 小白脸怔住了：“你什么意思？” “你明白的……既然你不和他睡了，就陪我吧？”刘某人暧昧的一笑。 于凡气得浑身发抖，他瞪着对面的男人义正言辞的拒绝：“你以为我还会像以前一样忍气吞声么，太小看人了。” 刘永强摇摇头：“真不简单……有钱果然能提升一个人的自信，怪不得顾卿现在拴不住你了。” “你救过我母亲，所以我就过往不究了，但你还故技重施我不会客气的，你要是在后面说顾卿的坏话会有报应的。”他不能再忍气吞声了，更何况他现在也认识了一些有背景的客人，只要他开口人家是不会不帮忙的。 刘永强望着他淡淡的笑着，这样的于凡才够味儿，他喜欢！ “你吓到我了，宝贝儿，我是开玩笑的，我说这些话只是出于一个目的，我想要你。”他说完这句话就挪到了小白脸身边，扣住对方的双手在那张毫无防备的嘴上使劲的亲了下去。 于凡被他压在沙发上，使不出全部的劲力，好不容易才推开了此人，愤怒的骂道：“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呵呵，报警讲究证据，你有什么证据指控我？”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不仅无耻，还是个下流坯。” “说得没错，我承认，这是我的乐趣，我觉得欺负你特开心，蹂躏你的时候就更刺激了。”他极尽侮辱的说，看到于凡苍白的面色，他就禁不住暗爽。 上海男人起身指着门口说道：“请你出去。”这种下流的话语，他再也无法听下去了。 刘永强走到他身边，临出门前还恶趣味的讲了一句：“我随时恭候你莅临……要是哪天一不留神和顾卿的岳父讲了什么话，你别后悔哦。”他觉得好痛快，折磨此人特别有乐趣，其实他明白这都是出于得不到的嫉恨之心。 上海男人站在门口，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走出了办公室，刘永强这个混蛋，说话亦真亦假，他到底该不该相信呢？重要的是他和顾卿的事不能让小菲的家人知道，因为那样后果会很可怕的。 反复思忖了几天之后，他还是拨通了刘某人的手机号，两人约在第二天晚上在重庆饭店见面。 刘永强殷勤的请他吃了一顿麻辣火锅，然后就把于凡带进了酒店的客房。 但小白脸一进门却说了这么句话：“我今天来不是和你睡觉的。”他转过脸，静静的打量坐在床头的刘局长，他打算赌一把。 “那你是来干嘛的，陪我闲扯淡？”他不急不气，反而很有兴致。 “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别在缠着我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要是真喜欢男人可以找年轻漂亮的，你条件这么好，一定会有很多人凑过来的。”他心平气和的说，大大方方的坐到了此人身边。 刘永强不失时机的占便宜，一把就搂住了于凡的腰，凑近了问：“我就喜欢你这只小野猫……虚情假意盯着我钱和地位的我不要，你重感情，所以我才舍不得再欺负你，欲擒故纵就是你的厉害之处，要不顾卿这么爱你呢。” 小白脸低着头问：“我哪儿欲擒故纵了？”他觉得这句话真好笑。 “这是你们上海人的小心机，是藏在血脉里的遗传因子，别看你和顾卿好了这么多年，你真的百分之百的信任他么？”他倒是不介意情人耍心机，这反而更有情趣，但两人如果真的打算相伴一生就应该放下最后一道防线，完全的敞开彼此的心扉，更不要给自己留所谓的后路。 于凡没有回答，刘永强说的没错，他就是这种人，他无法完全信赖别人，即便那个人是顾卿。 “我不和你扯这么多风花雪月，咱两在一起就是为了性，互相满足，这反倒轻松很多。”他已经没了轰轰烈烈爱一回的热情和勇气，更没这股心气儿了，所以人还是面对现实为好。 上海男人侧过脸，委婉的说道：“如果是这样你更没必要找我了，我是个工作狂，可以一天十几个小时持续的忙碌，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我这样的人能有精力满足你么？更何况我现在对那种事的兴趣不大，我更需要的是感情的依托。” “哦，这就是为什么你和顾卿还在来往的原因？你们这是柏拉图么？”刘永强很不理解，两人又不是文艺青年，怎么会追求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 “人活在世上总要寻找一个支撑点的，或许是事业，或许是金钱，要么就是感情，但这就是人活下去的动力，我想很少有人只为了追求下半身的快乐而活吧，一辈子绕着裤裆里的东西转有意思么？这和动物有区别吗，别和我讲人就是动物，人显然和动物不同，要是真乐意追求肉体快感还不如脱了衣服跑到原始森林里当野人。”他说了一大堆话，就是希望能唤起刘某人内心的良知。 刘永强笑眯眯的说道：“你一下子从发情的野猫变成女神了，你想感染谁？或许顾卿会上你的当，但我不吃这一套，讲大道理哪个能讲得过咱们国家的官员哦，你这两把刷子还差得远呢。” 于凡并不着急，他挑起眉笑了：“我不会唱高调，放空炮，这倒是你们的专长了。” “呵呵，真会挖苦人！废话少说，脱衣服吧，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应该做好准备了。”他有些不耐烦，小白脸刚才的话让自己很不痛快。 上海男人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可以陪你睡觉，但是这次之后你就别想再和我见面了，我不会再和你打招呼，更不会再和你讲一个字。” 刘永强歪着脑袋看他，不得不佩服的说道：“厉害……女人可没你这智商，她们一到关键时刻只会哭天抹泪，没意思，而且你很清楚我想要什么，就是故意吊我胃口。”说完就把于凡压倒在床上，捏住了对方的下巴。 “我有这个必要么？”他很自信的反问，自作多情就是这王八蛋最恶心的地方，他真受不了。 刘某人不自然的笑了，好一会儿才答道：“你想让我也变成哈巴狗，对你言听计从，随意使唤吧。” 于凡扭过脸没有吱声。 “我等着你乖乖的送上门的那一天，到时候别哭着求我就好！”他万分纠结的说道，但如果今天贸然下手，说不定这小子就真的再也不鸟自己了，既然是“美味佳肴”就要多点耐心品尝才够滋味儿，他是可以等下去的。 第64章：留学 于凡离开酒店之后，刘永强却倒在床上抽起了烟，他虽然说了狠话，但却不愿意当可恶的“无耻小人”，的确，他贪财，好色，还有喜欢赌博的毛病，可这不是“普遍”现象么？ 如果为了下半身做了个卑鄙无耻，低级下流毫无优点的垃圾，那就算于凡主动献身，心里也只会恨自己，这又何必呢？他还是希望有朝一日那个上海男人能像听话的猫儿一样的躺在他床上，乖乖的翘起屁股等着他捅进来。 上海男人回到公寓的时候，顾卿已经等在大堂了。 “这么晚去哪儿了？”他关切的问，和小白脸并肩上了电梯。 “去附近逛逛，顺便吃点东西。”于凡说道，他觉得刘某人可能会消停一段时间，暂时不会来烦他了。 “哦，我想和你说件事儿，呵呵。”他说道。 两人走出电梯和此人进了公寓。 于凡打开灯，便赶忙去烧水泡茶，然后问：“什么事？” “最近我看上一块新的地皮，就在北京的通县，几百亩，能盖很大的小区。”他兴冲冲的说。 “你不是刚标了松江的地皮么，又拿这么大块地，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他很担忧，最近顾卿常常和自己讲房地产如何赚钱，如何利润高，要趁未来几年多积累资本，赶紧上市圈钱云云的，仿佛被钱烧坏了脑袋。 顾卿坐在沙发上信心十足的宣布：“没问题，我们算过成本和回收时间了，西二旗的小区已经售罄，八月份松江的小区开盘，绝对万无一失。” 小白脸给他泡了杯茉莉花茶，然后就坐到了他身边，柔声道：“我也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说吧。”他吹吹热茶水，先尝了一口，真香，主要是泡茶的人太美，他怎能不觉得好喝？ “北京这边我不是很放心，想呆到今年夏天再回上海，还有我们应该和郭绫讨论一下把公司总部放在哪里了。”这是他最近琢磨的一件大事，当然他要和公司的两位大股东商量了。 “哦，这倒是，还是看看这几月的营业额再订吧。”顾卿觉得最后他们选择地应该是上海，虽然他是很想让于凡留在北京的。 小白脸点点头：“嗯……我还是担心你的地产生意，虽然赚钱，但风险实在是太高了，你得慎重，不能被眼前的利益冲昏了头脑，咱们都拉家带口的禁不起折腾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不过我也是为了咱两的将来考虑，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赚到千万资产，就和小菲提出离婚，把一半的财产给她。”这是他的初步想法，但这么做必然会让自己付出惨痛的代价，反正既然这么决定了，就不能前怕狼后怕虎。更何况他每天都盼着能和于凡移民去美国呢。 上海男人愣住了，连忙追问：“你不能太冲动，家庭是要维护的，孩子这么小，怎么能随便离婚呢？” “我看是你下不了决心吧。”顾总叹了口气，他喜欢的人哪里都好就是责任感太强，尤其是舍不下自己的家庭，竟然能容忍那么“糟糕”的妻子。 于凡捧着茶杯，半天没吭声，随后才低着头回道：“是，我确实下不了决心。”这么做会被女儿嫉恨，被亲朋好友指责。 顾卿把茶杯放到桌上，抱着胳膊思忖了很久才说：“我觉得今天还是别讨论这个问题了，咱们聊点儿开心的，来，让我抱抱你。” 上海男人马上就靠了过来，任由这个人拥抱。 顾总搂着他的肩，舒服的闭上了眼睛，不管再累，遇到再操蛋的事儿，只要于凡在他身边，自己就能平静下来，这小子有治愈自己的力量，能让他干涸的心灵得到滋润。 于凡扭过头，望着他放松的神情，便静静的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的坐了很久，直到某人必须回家为止。 顾卿从公寓步出门，伸了个懒腰，他回头望望七楼的那个窗口，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希望有一天他们可以排除万难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可问题的关键却是小白脸没办法下决心和杜宁离婚，他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望着窗外的男人开车驶出了楼下的停车场，于凡才离开窗口，坐回沙发上，他看了看BP机，上面有一条女儿发来的信息： 爸爸，我放寒假了，在家呆着好无聊，我想来北京看您，行吗？妈妈整天唠叨，好烦，我和她越来越没有话题了…… 他放下BP机，拿起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号码，果真是女儿接的电话。 “喂，您找谁？”小玲问道。 “是爸爸，你这几天在家干嘛？”他笑盈盈的问闺女。 小玲坐在沙发上答道：“看电视，看盘，在家画画，没了。” “妈妈呢？”他怎么也要过问一下妻子的情况吧。 “她这两天都在外面呆着，就晚上回来，我和刘大妈吃的饭，她现在还没回来呢，可能是去美容院了吧？”她看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半了，母亲还没到家，真是一天比一天晚了。 “哦，她可能和王阿姨她们搓麻将去了，你想来北京看爸爸？”他知道女儿一定寂寞了，杜宁平时不读书，不看报，和小玲没办法沟通交流，每天就知道和家庭妇女混在一起搓麻将，美容购物。 “嗯，我还没去过北京呢，我要和爸爸一起过年么。”她撅着小嘴说道。 “那妈妈怎么办？”他有些担心妻子，但他知道杜宁不喜欢北方，怕冷，所以让老婆来，她也不会来的。 “妈妈去外婆那里过年，我可不想去，我不喜欢大舅和小舅，还有表弟小宁，现在就是个小瘪三，上次碰到我还管我借钱，我真想赏他一个耳光。”小玲愤愤不平的说道，自从爸爸跟着顾叔叔做生意之后，两个舅舅对她的态度发生了360度的大转弯，每次去外婆那里都笑脸相迎，给她拿各种好吃的，可她心里清楚这都是因为她家有钱了，以前爸爸下岗的时候，她那两个舅舅怎么不见踪影？所以她死也不愿意和他们来往的。 于凡听到女儿的抱怨，只得苦苦一笑：“好，爸爸知道了，明天和妈妈商量一下。”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来北京吗？”小玲高兴的都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要妈妈同意才行，不早了，爸爸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他和女儿道了晚安，就脱了衣服躺在了席梦思上，明天还要去建材城采购灯具和装饰品，他和小马又要忙上一整天了。 而放下电话的小玲却开始兴奋了，她跑回屋里，高兴的收拾起最喜欢的衣服来，她还要带上画夹和颜料，去看看故宫和天安门，用自己尚显稚嫩的笔触描绘她眼中的北京。 三天之后，小玲就坐着飞机来到了北京，顾卿和于凡亲自去机场接的小姑娘，应孩子的要求，他们要先去便宜坊吃烤鸭，然后再回公寓。 小玲一路上都说个不停，她好奇的望着窗外的景致，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群说：“这里的高楼好多啊，和徐家汇差不多了。” 开着车的男人问：“叔叔问你啊，北京好还是上海好？” “上海好。”她不假思索的答道。 但中午吃饭的时候小玲就改口了，她贪婪的吃着烤鸭，忍不住说道：“北京的东西好吃，比上海的好吃哦。” 顾卿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童言无忌，他和于凡都忙着给孩子卷鸭饼，他们两个大男人吃的没有一个小姑娘多，看来烤鸭的魅力比小笼包和老鸭粉丝汤大多了。 “吃这么多会消化不良的，想吃的话过两天爸爸再带你来。”小白脸觉得女儿今天吃得太多了，就停了手，给孩子倒了杯可乐。 小玲确实有点撑着了，她把最后一个鸭饼吃完，又喝了汽水，然后才心满意足的靠在了椅子上，笑着说：“我今天都不用吃晚饭了。” 北京男人这才顾得上吃饭，还边吃边说：“想吃就吃，反正你爸和你妈都苗条，你也胖不了，别怕长肉，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小玲摇头：“我已经很久没长个子了，我倒是希望自己能丰满些呢，我奶奶说女孩子家要有点肉才好。”想到奶奶，她便垂下了头，自从奶奶去世之后，家里就空荡荡的，没了生气，总觉得少了特别重要的人，她难受了好几个月才缓过来，但最伤心的还是老爸，她曾经见过父亲半夜站在奶奶的牌位前偷偷掉眼泪。 于凡也有些伤感，但他却安慰女儿：“奶奶已经去另一个世界和爷爷一起生活了，咱们在这边好好的，她才能放心。” “嗯，爸爸，顾叔叔，去日本留学要多少钱，我能不能高中毕业去？”她绷不住还是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海辉的音讯了，虽然她明白两人大概不可能了，但心中依然存留着一丝希望。她青涩懵懂的初恋虽然是以“各自天涯”告终的，但她还是没办法忘记那个才华横溢的少年。 顾卿望望于凡，才和蔼的答道：“我听一个朋友说，大概一年要十几万吧，小玲怎么想起去日本了？”他本打算说服小白脸让孩子到美国念艺术大学的，谁知这丫头倒是有主意了。 “这是秘密啦。”她这回打死也不说，可十几万块确实是笔不小的费用，也不知道爸爸能不能送她去日本念书。 上海男人搞不清楚孩子为什么非要去日本，他认为这大概是因为日本的漫画产业比较发达吧，可孩子语言不通，必须先上一两年的语言预科班才能报考大学，这加起来就要六年的时间，他最担心的还是女儿在那边没人照顾，十八九岁的姑娘很容易被花花世界诱惑的，他怎么放得下这个心呢？ 第65章：钱途 带着小玲吃完烤鸭之后，顾卿和小白脸就返回了朝阳门的公寓，给小丫头安排住处，他们就在隔壁给孩子租了间小套间，小玲看到这里条件不错便很开心，洗了个澡之后就吵着父亲带自己去店里看看。 顾卿要去公司开会，就没再陪两人了，他说明天再过来带小玲去地安门，故宫玩儿。 于凡带着闺女去了店里，介绍孩子和大家认识，不一会儿，小马带着小玲到楼上布置沙龙去了，两个女生虽然年纪差十岁，但因为都是设计专业，所以有很多共同话题。 “于总，您女儿好漂亮，以后肯定是个美女。”一个女员工说，今天的培训已经结束了，大家正在帮店里打扫卫生。 “呵呵，还好，她也是学服装设计的，我也想她来听听课。”这是于凡的打算，他觉得漫画这行当还是比较不稳定的，希望女儿能掌握一项可以在任何环境下都能谋生的手段。 “我们欢迎哦。”女员工说完就弯下腰去用吸尘器打扫地毯了。 于凡看到窗外忙着擦玻璃的两个男店员冻得鼻子发红，就亲自去泡了咖啡，招呼他们进来休息。 他望望窗外阴霾的天空，忽然间觉得像是要下雨似的，哦，现在是冬天，不会下雨只会下雪，他还没见过真正的雪呢，或许今晚就能看到了吧？ 顾卿从公司忙完，便驱车回到家，他刚一进门就看到老婆愁容满面的抱着儿子坐在沙发上叹气，像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出什么事儿了？”他放下皮包，来到了小菲身边。 小勇笑着叫了声：“爸爸。” “乖，让爸爸抱。”他把孩子放到膝盖上，还没坐稳当，老婆就趴在自己怀里哭了起来。 “爸爸被隔离审查了……弄不好要判刑的。”她刚从娘家回来，母亲已经受不了这个打击病倒了，哥哥嫂子在照顾着。 “爸的关系这么多，应该不会的。”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开始打鼓了，年初的时候上面很动荡，被揪出一票人，这种残酷的斗争，往往会有牺牲品，岳父不知道能不能侥幸逃过一劫，但他希望没事，否则他就可能今后拿不到银行贷款，地产公司也会因此陷入困境。 更糟糕的是，他已经拿了通县的地皮，下月就要破土动工了。如果松江的销售没有预期的好，说不定他就会面临资金短缺，甚至是破产。 但现在贸然的跑去岳父那里打听消息显然是不行的，至少要等几天，看来，他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小菲边哭边说：“那些人巴不得躲远点，哪儿会帮忙，他们都落井下石，明哲保身呢，爸爸和我说要送我和哥哥嫂子去美国，让我们别再回来了，出了事他一个人扛着。” “那就别耗着了，赶紧着手准备吧，办签证要很久，还得大使馆审核，钱我这里有，明天先给你打一百万。” “嗯……我去美国的话，你怎么办，公司不会有事吧？”她很担心。 “公司没事，放心好了。”他柔声安慰，怀里的小勇却一无所知，乐呵呵的抱着父亲的胳膊，小声说：“爸爸，我饿。” “让小李给孩子弄点东西吃，我上楼歇会儿。”他现在要赶紧联系律师，把手里的几套固定资产转移走，上海的房子就给于凡了。 小菲直起身，擦了擦眼泪，接过儿子小勇，点点头。 顾卿小跑着上楼，马上就进了书房，关好门，拿起了电话，通知律师，另外又找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朋友委婉的说了想要融资和贷款的事情，但这几个人都没当面答应，要么瞎扯，要么就说客套话，恐怕这些人也得到了消息吧，岳父倒台，他也犹如砧板上的肉，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天后，他又让秘书把雅凡的全额投资款都打到了公司的账户里，并把自己的股份都转到了于凡的名下。这样他就和雅凡撇清关系了，万一东窗事发于凡和郭绫还能继续把公司办下去。 傍晚，他还给郭绫打了个电话。 郭绫在美容院做按摩，正昏昏欲睡，听到手机铃声立刻就精神了，她拿着听筒问道：“喂，什么事？” “我这儿要有麻烦了，我岳父恐怕要倒台，已经被隔离审查了，我把自己的股份都转给了于凡，剩下的投资也全部打过去了，今后公司的事得麻烦你多操心，我就不再介入了，要彻底撇清关系。”他一连三天没睡好，现在头痛欲裂，两眼发花，但却必须挺着，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 郭绫立刻睁开了眼睛，吃惊的说道：“你岳父也被搞了，这次的动作好大……我这边没问题，公司有于凡帮着管理，我放心，你有难处尽管说，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我就不给你裹乱了，你帮着于凡把雅凡做大，以后说不定我还去你们手下打工呢。”他苦涩的一笑，靠在了大班椅上。 她趴在床上，低声道：“嗯，你放心好了，咱们都是朋友，有困难你要直说，是不是缺钱？” “暂时不缺。”他答道，但要是真缺就是大钱了。 “你还没和于凡说吧？”她关切的问。 顾卿解开衬衫的领口，舒了口气：“没有，我不想让他知道，他会跟着我操心的，他的事儿已经够多的了。” 郭绫拧着眉说：“你们俩真是……我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呵呵，我现在就是希望他能过得好，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我就不能再缠着他和好了，现在你们都应该和我保持距离，得了，不和你说了，我忙去了，再见。”他挂了电话，呆呆的望着桌上的相框，这张照片是他和上海公司管理人员的合影，他身边站着的斯文男子就是于凡，在公司的时候他总是看这张照片解闷，小白脸不在身边的时候只能拿它慰藉自个儿了。 但一直瞒着人家可行么？他揉揉酸胀的太阳穴，靠在椅背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周后，岳父果然被迫“下课”，双规之后，就连子女都没办法随便去探望，岳母一病不起，照顾她的重担就落到小菲身上。而小菲的哥哥和嫂子因为之前就拿到了美国的绿卡，所以已经赶在事发前出国了。 顾卿则把主要的精力集中到了地产公司的生意上，全神贯注的把一半的资金用来宣传松江即将开盘销售的六幢塔楼上，只希望能在1998年年内把600套房子全部售出，所以他把价格定在了每个平方两千左右，以绝对的低价迎击市场。 可偏僻的地界，和尚不发达的交通却给他的销售造成了困难，来咨询的很多，可最后订房的只是少数，因此，第一个星期他们只签了十几个合同。 他越发焦虑起来！ 大年三十这一天，于凡带着小玲来顾卿家里过年。 顾卿的母亲刘茹和儿媳妇小丽在厨房里忙活，顾麟则和于凡在客厅里聊天，小玲呆在阳台上写生，在这里抬眼便能看到前门箭楼，志华刚上小学的儿子则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顾卿却和弟弟在房里低声谈话。 “你怎么还没和于大哥说？”志华压低了声音问。 “能拖一天是一天吧，反正公司已经是他的了，我踏实了。”他吸着烟说道，虽然最近生意不顺，但年总是要过的。 他看到大哥踌躇的表情，就说了句宽心的话：“没关系，就算是地产赔了，咱们还有贸易公司和服装公司撑着呢。” “贷款啊……贷款怎么办，拿不到足够的贷款，通州的项目说不定会烂尾。”他靠在沙发上，惆怅的说道。 “应该不会吧，就算是走正常的手续，银行也会对公司进行评估的，不然就考虑融资，你损失点儿股份。”志华想给大哥吃颗定心丸，但他的话显然没起作用。 顾卿出神的说：“你说的办法我试过，可眼下正在风头上，谁敢和我合作啊，郭绫倒是说过要帮忙，可我不想给她找麻烦，她老公确实有钱，但这么大的项目要融资也是很困难的，人家一美国人更害怕政策变动钱都打了水漂。” “反正嫂子不是要去美国了么，只要没有后顾之忧，咱们就拼一拼。”志华说道，大哥把泰福完全交给了自己，基本已经属于净身而出了。算来算去，大哥手里还有五六套固定资产和五百多万存款，嫂子去了美国基本上要掏一半出来，这钱说没就没了，根本就不禁花。 客厅里的于凡看到小菲和小勇没来，便有些纳闷，于是问道：“小菲和孩子是晚点儿过来么？” “她不过来了，在家照顾老太太。”顾麟正为此发愁，后天他们要去探望亲家母，听说人家病的很重。 “哦，伯母病了？”他没听顾卿提起。 顾麟给他倒上茶，忧心忡忡的说道：“小卿的岳父不是出事了么，所以老太太就病了，虽然今年是三十，我们也不好硬叫媳妇过来。” 于凡很诧异：“顾卿没和我说。” 顾麟没多想，便说道：“小卿的岳父被双规了，在等着上面的处理结果。” 小白脸这才恍然大悟，大概是那家伙怕自己担心才缄口沉默的。这可是大事哦，说不定还会影响地产公司的发展。或许已经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怪不得顾卿把雅凡的股份都转给了自己，又匆忙把剩下的投资款都拨了过来，这就是怕出啥意外啊。 第66章：车祸 天黑了下来，大家都围着桌子吃涮锅，为了让气氛更加融洽，顾卿便举起杯来说道：“新的一年祝每个人都健康顺利，来，干杯！” “干杯！”刘茹也站起来和儿子碰杯。 志华则笑盈盈的说：“祝于大哥生意兴隆，小玲越长越美。” “谢谢叔叔。”小玲很高兴的说道，虽然志华叔叔是顾叔叔的亲弟弟，但两人长得却不是特别像，她还是觉得顾叔叔更帅。 “谢谢，我祝叔叔阿姨身体健康，顾卿和志华生意顺利，小丽和孩子快快乐乐的。”于凡也向众人敬了酒，但心里却在琢磨一会儿怎么和顾卿询问对方岳父“下台”的事儿。 敬完酒，大家就坐下吃饭，看春节晚会。 顾卿今天的话倒是不多，虽然过了年，但他却一直没休息好，前几天还去松江盯了现场，督促那边的售楼处加紧宣传，又为楼盘买了一批广告，他希望过了年能看到点儿成效，这样他也能睡个踏实觉了。 深夜，顾卿驱车送于凡和小姑娘回朝阳门，在公寓里他就被爱人同志盘问了，不得不将隐瞒了很久的事实讲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的，现在还没有出结果，所以说啥都早呢。”他故作轻松的说，但面前的人却一直拧着眉。 上海男人挪到了他身边，很正色的问：“为什么把梅川路的房子换成我的名字？” 顾总挠挠头：“反正我不常去上海，用不着，这套房子就算我送小玲的嫁妆。” “你要暂时寄放在我这里，我没意见，但送给我我不能要，等事情平息，我再把房子转到你或者小菲的名下。”于凡很固执的说道，雅凡公司的股份其实也是一个道理，他现在生活已经过得很不错了，再贪得无厌的只知道“索取”就太对不起顾卿了。 北京爷们转过脸盯着他看了半天，才有些生气的问：“你能不能让我顺心点儿，你拿着又怎么了，咱两分什么你我他？” 小白脸很固执的答道：“不行，我就是暂时保管，这个没的商量了，我会帮公司多赚钱的，你也要努力把房子都卖出去……再有，别太累了，你都有白头发了。”说完还疼惜的摸了摸顾卿的刘海，在鬓角四周长了一簇银发，再过几年恐怕会更多的。 他抓住于凡的手，苦涩的笑了：“不碍事，我抽空去染了就好，你也别太辛苦了，事业可以慢慢做，你以前的话我没听进去，是我急于求成了，要是我能沉稳一点儿，事情也不会搞成这个样子。” 小白脸十分后悔：“是我的错，要是我当时态度坚决一些，说不定你就不会拿通县的地皮了。” “傻瓜，这怎么能怪你，明明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做好雅凡就成了，说不定以后我还得让你养活呢？”他捧着爱人的面庞，半开玩笑的说着。 于凡却微笑着答道：“好……我养着你，照顾你一辈子。”但同样的话他真的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甚至是老婆杜宁。 顾卿听到这话，别提多开心了，他赶忙把亲爱的人拥进怀中，无比满足的赞道：“你这话比松江小区售罄还让我开心！” 上海男人没辙的笑了，或许无论过多少年这个人还是会对感情执着不已，就像《神雕侠侣》里面的杨过一样，只不过他却不是痴情而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 “今晚我不想走了！”北京男人柔声说，虽然他还可以回爹妈家小住几天，但越是这样日子他就越发的想和于凡独处。 于凡知道小菲和孩子在娘家过年，这家伙一个人也怪可怜的，要不就让他住下吧？ 见到小白脸很犹豫，顾卿只好叹息的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回崇文门得了，你好好歇着。”说完他就起身，穿好羽绒服，走到了门口。 可于凡却跟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自己，低声道歉：“对不起！” 他握住爱人同志的手，扭过脸凝望着对方的眸子柔声说：“不用道歉，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我，这就够了！” 上海男人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但他们也唯有忍耐了。 顾卿开车离开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他打开雨刷，为了让自己不犯困，只得点了支烟。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是老婆小菲来的电话。 “老公，我已经和小勇到家了，你回来吧。”她说道，母亲现在由自己的保姆照顾，她也算暂时放了心，大过年的把老公一个人丢在家里确实很不像话，所以她才特地从娘家赶了回来。 “好，我这就回去，不过下雪了，路有点儿不好走，你先睡吧。”他挂了电话，叼着烟慢慢的把车开上了三环路，他们的别墅就在香山附近，要走上半个小时才能到家，今天下雪，恐怕会耽搁很久的。 驶出市区之后，雪越下越大，连雨刷都快忙不过来了，但路上的车辆却很稀少，平日里人山人海的京城，过年的时候却显得很萧条。 顾卿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卡车忽然从相反的方向横冲直撞的开了过来，因为睡眠不足，他的脑子有些迟钝，花了两秒钟才判断出情况不妙，赶紧往右边打方向盘，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深夜，于凡洗完澡正要睡下，就接到了志华的电话。 “于大哥，我哥出车祸了，在海淀医院，你赶紧过来吧，快！”志强刚和老婆去了收款台，给哥哥付手术费和治疗费，父母则坐在急诊室外焦急的等待，嫂子抱着小勇哭得差点昏过去，家里人已经乱作一团了。 上海男人的脸色煞白，颤颤巍巍的问：“他没事吧？” “还在抢救……很严重，你快过来吧……我怕。”志华无法设想最可怕的后果，假如大哥突然间撒手人寰，顾家就没有顶梁柱了，他一个人根本没能力撑起两个公司和整个家族。 妻子小丽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说：“大哥不会有事儿的。” 于凡傻呆呆的站在原地，把手机放在了床头，他望望窗外飘着的鹅毛大雪，眼眶忽然湿润了，这都怪他，若是他让顾卿留下来过夜，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了，他后悔的要死，恨不得能代替躺在手术台上生命垂危的顾卿。 半个小时后，上海男人跑进了医院急诊室的走廊，他看到憔悴的二老和哭得双眼红肿的小菲，自责的情绪便又涌了出来。 志华迎了过来，把他拉到了一边，低声道：“于大哥，你别太着急，我哥他会没事的。” 于凡咬着嘴唇后悔不已的说：“是我的错……要是我能把他留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志华拍拍他的肩膀，就叹着气回到了父母身边，一会儿他还得给远在美国的妹妹英子打个电话，得把情况如实的告诉她。 小白脸靠在窗口，望着手术室的指示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厌恶当中，他头一次意识到正是自己的犹豫不决和有所保留的感情方式才会酿成了如此的悲剧。他若是再带着这种态度和顾卿相处还不如就此消失再也不见对方为好，因为这根本就是在残酷的折磨对方，也同样是在虐待自己，为此他必须做出改变了，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老天爷都会“诅咒”他的。 一个多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顾卿被护士推了出来，医生也摘下了口罩，放松的舒了口气。 “大夫，我哥他怎么样了，危险么？”关键时刻还是志华最冷静，他连忙走到大哥身边看着昏迷不醒的男人，差点掉下眼泪来。 “情况基本稳定了，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不过……他有可能会下肢瘫痪，你们要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医生说道，这是他的职业习惯，必须把最坏的情况告诉家属。 “瘫痪！”母亲刘茹一听到这个噩耗就昏了过去，顾麟马上抱住老伴儿，使劲掐着她的人中，这才让老太太苏醒了过来。 于凡也愣住了，他望着病床上满身绷带，插满输液管的男人，泪水夺眶而出，他知道他这辈子再也没办法放下这个人了，即使顾卿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他也会照顾这个男人一辈子，再也不做只会逃之夭夭的“懦夫”了。 护士把顾卿送进加护病房之后，志华便让父母，嫂子带着小勇离开了，自己和老婆，还有于凡留下来照顾病人。 于凡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的男人，他想亲眼看到顾卿醒过来，能像平常一样的给他个温暖的笑容。但对方却依然沉沉的睡着，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于大哥，要不你先回去吧？”小丽问。 可志强却对老婆使了个眼色，示意让她别乱说话。 “我没事！”他苦笑着，人家是家人，而他呢？只是一个朋友，合作伙伴，呵呵，用这个身份守在这里确实不合时宜哦。 “小丽，你回去吧，要不儿子会闹，我和于大哥在这儿守着，等晚上你再过来。”志华说道，他知道最不应该离开这里的人只有于凡，对方和大哥的关系才是至亲至爱的。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打电话。”小丽拿好提包走出了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志华这才转过身问道：“于大哥，这件事真的不怪你，是那个司机酒驾。” 于凡垂下头，有气无力的答道：“别安慰我了，我是有责任的。” “我爸刚才和我说了，要是我哥真的瘫痪了，他就劝我嫂子和我哥离婚。”他的感情上虽然不能接受，但父亲确实是在为了嫂子的将来考虑，大不了以后他照顾大哥一辈子！ “如果小菲真的要离婚，就由我来照顾顾卿。”于凡很平静的说道。 他很吃惊，虽然他知道大哥和这个男人的关系特别亲密，两人感情很深，但他还真的没想到上海男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第67章：柔情 48小时后，顾卿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一抬眼就看到了父亲顾麟，还有坐在一旁的爱人同志。 “小卿……能听见我说话吧？”顾麟哽咽着说，很想握住儿子的手，可孩子胳膊上插着输液管，所以，他只能静静的瞅着了。 顾卿不能说话，又没办法动弹，只得眨眼，他头昏眼花，四肢无力，而且每个部位都隐隐作痛，这是在医院吧？他记得，之前是在下雪的路上开车，在过路口的时候，对面忽然冲过来一辆卡车，他就啥也不记得了。 于凡赶忙拿着脸盆走进卫生间，打了盆温水，把毛巾弄湿，然后端到了病房里，来到病床边帮心爱的男人轻轻擦了擦脸。 顾麟对于凡的行为颇为感激，儿子昏迷的这两天，除了睡觉于凡都守在小卿身边，比他们这些亲人都要亲戚仔细。 北京男人感动的想哭，他没想到出了车祸躺在病床上却收获了小白脸的倍加的关心和疼爱，这代价虽然惨痛，但却物有所值。 “要喝水么？”他问床上的人。 他还真渴了，于是使劲的眨眼睛。 顾麟便对儿子说道：“那个卡车司机在派出所呢，不过好在人家及时把你送到医院了，要是肇事逃逸，恐怕你就醒不过来了。” 顾卿理解的一笑，父亲的意思肯定是要让自己不追究对方的责任，他无所谓的，总之是捡回了一条命，等到身体康复了，就可以再赚钱养家了，这段时间公司恐怕都要托付给志华了。 于凡给顾卿倒了杯温水，用吸管送到了他嘴边，而后又温和的说：“志华刚走，有事情他会通知我的，你好好修养就成。” “小菲也回去了，明天她带着儿子过来，别担心，她现在住在娘家，有人照顾。”顾麟打算和儿媳妇谈谈未来，但事先必须征得儿子的同意才好。 听到老婆没事，他也就放心了，可在床前照顾自己的人却显得很疲劳，他不忍心，但又没办法用语言直接表达出来。 接下来的一个月，顾卿就由母亲，于凡，父亲和老婆轮流照顾，他逐渐的可以说话了，胳膊偶尔也能动一动，但胯骨以下却毫无知觉，慢慢的他也从医生的口中得到了自己真实的病情，那就是下肢瘫痪。 这个可怕的事实彻底的击溃了他，他原以为只要在医院里住个半年就能康复呢，但一切只是他单方面的幻想罢了。 傍晚，父亲从家里带来了可口的饭菜，正忙着给他打开饭盒洗筷子的时候，他就绷不住问道：“您知道我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吧？” 顾麟不动声色的在卫生间里刷碗，然后才走到儿子身边答道：“医生只是把最严重的情况告诉我们，现在还不一定呢。” “我明白得很……小菲看我的眼神不对头，她瞒不住心事，于凡也不和我讲实话。”他盯着自己的腿，咬着牙说道。 顾麟把保温桶打开，边给儿子盛菜饭边说：“他们是怕你受不了刺激所以才不告诉你的，于凡听说针灸推拿对你这种情况有所帮助，就到处跑去打听，他对你这么关心，你要是先放弃了，还对得起他吗？” 北京男人低声说道：“我已经这样了……他为什么……”小白脸果然是说一不二的人，他还曾经为了对方不说“海誓山盟”而总和于凡吵闹，这反倒是他像个娘们了。 “小菲这两天都没来医院照顾你，她可能是听了娘家的话吧？”顾麟其实没指望儿媳妇，倒是老伴儿一直在抱怨，儿子出事做媳妇的怎么还不如个外人（于凡），倒总在娘家呆着照顾自己的母亲。 “这也不能怪她，她还年轻，和我相处也没几年。”顾卿叹息着说道，而且他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老婆肯定会嫌弃自己的。 “你打算怎么办？”顾麟把碗递给儿子，他想听听孩子的想法。 “您是说我和小菲？”他没啥胃口，但多少还得吃点，于是就拿起筷子夹了两口菜。 “嗯。” 北京男人惨淡的笑了：“我会和她谈的，她还年轻，还能找到比我好的男人，不过她得把小勇留给咱家。”这是他唯一的要求，而他则会竭尽全力的给小菲补偿。 “好，既然你决定了，我们也会和她谈的，我想她应该不会带走孩子，我听说她大哥和嫂子已经在美国买了房子，正打算让她也去那边生活……她父亲估计要被判刑，家里情况很糟，你别埋怨她。”顾麟其实很后悔，当初不应该听老婆的话把小菲介绍给儿子，要是能让孩子自己选择有感情基础的对象，即便遇到这种大灾大难，人家也不会轻易放手的。 顾卿抬起头，挑起嘴角对父亲说：“其实，我对小菲根本就没感情，她心里也很清楚，我们只不过是为了彼此家庭的利益才结合到一起的。” 顾麟却皱着眉表示不赞同：“小菲他对你有感情，我看得出来，只不过你对她太冷淡了，伤了她的心。” “可能吧……反正我无所谓了，只是觉得很对不起于凡。”这些日子小白脸除了忙北京新店的生意，还要每天往医院里跑，伺候他吃喝拉撒，洗洗涮涮，俨然就是个贤惠的媳妇。 父亲也点点头：“他对你照顾得无微不至，就连我和你妈都做不到这份儿上，你这个朋友真是难得，以后你要是好起来，绝对不能亏待了人家。” 北京爷们又吃了几口，才把饭菜放到一边，很正经的说道：“爸，其实我和于凡是恋人，我们在农场的时候就开始了，他才是我最爱的。” 虽然顾麟很吃惊，但琢磨了一番之后便说道：“我说你们关系怎么这么好呢，可我和你妈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 “我真不该结婚，要是不结婚或许就不会躺在医院里了。”可后悔已晚，他只能凑合着活了，他这个残废还能给于凡带来快乐么，他已然成了人家的沉重负担，要是地产公司破产，他说不定还会被关进监狱。 “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可是你们现在都有家庭，还是要慎重。”他还能说什么呢，儿子瘫痪已成事实，但于凡依然不离不弃，还在为了小卿的康复到处奔波，他要是再带着成见看待人家就是天理不容了。 听到父亲这么说，他就点了点头，顾卿很感动，但最大的问题还是来自于他残废的身体，他觉得自己真的恐怕要靠别人照顾才能度过余生了，但这个人如果是于凡，他忍得下心么？ 父亲的话刚说完，病房的门就被推开了，于凡带了一些水果过来，看到靠在床头的男人，便甜蜜的微笑了一下。 “叔叔，您回去休息吧，晚上我来陪他。”他把水果拿进卫生间仔细的洗干净，又装进了塑料小盆里。 顾麟则对上海男人说道：“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辛苦你了，小凡。” “没事的。”他说完又继续洗水果去了。 顾卿也说到：“您回去吧。” “我走了，明天早上你妈过来。”老爷子说完就拿好装保温桶的帆布包，走出了病房，两个孩子要单独相处么，他就别捣乱了。 于凡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个鸭梨，柔声问：“还难受么？” 北京男人摇头：“不难受，就是无聊。” “想去厕所么？”现在这家伙暂时只能用尿壶和便盆解决问题。 “不去。”他现在尽量少吃东西，少喝水，就是怕麻烦别人，尤其是小白脸，忙了一天的工作还要伺候他到深夜，他可不忍心啊！ “叔叔拿来的饭不合胃口吧，要不我给你买点儿去，想吃什么？”他看到床头柜上的饭菜还剩下好多，这家伙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是吃不下饭呢？ 顾卿答道：“我不饿，陪我说说话吧，别忙了。” 于凡把椅子搬到床边，微笑着说：“咱们聊什么？” “没话题啦？”他苦笑着。 小白脸忽然想起好几天没看到小菲了，于是便问：“小菲呢，是不是还在娘家？” “嗯，她说老太太身体一直不舒服，我就没让她来，她来了就是傻坐着，我们没什么话说。”这才是他最大的苦恼，也就是孩子在的时候他还开心一点儿。 “哦，也好。”其实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至少在顾卿生病期间两人可以光明正大，无忧无虑的在一起。 “店里生意还好吧？”最近他一直忙着被医生各种治疗，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这两天才逐渐的脱离了魔掌，以后也不会有手术了，只用输液，换药，康复治疗。 “很不错，已经和上海的营业额差不多了，我和郭绫谈过了，要是北京的收入比上海好，我们就把总部放在北京，这样我就能全心全意的陪着你了。”反正他在西二旗有一套房子，装修一下就可以住进去，虽然每天要开车在路上奔波一个多小时，但总也是个温馨的小窝啊。 北京男人却皱起了眉头：“那小玲怎么办，你放心让杜宁一个人带着她？” 于凡很坦然的答道：“这个我已经想过了，等小玲毕业之后我就送她去日本念书，就一年多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 “你下定决心让孩子去了？”顾卿倒是挺意外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于凡有些不一样了，做事好像干脆利索多了。 “嗯，她已经大了，懂事了，就让小玲出去闯闯吧。”他知道如果不让孩子去留学，会被埋怨的，小玲是个很有主见的姑娘，一旦认准的事儿就不会轻易放弃。 第68章：荡漾 三天后，小菲又出现在病房里，显然这几天她没有睡好，眼圈发黑，精神不振，望着躺在病床上的老公，她犹豫再三才说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离婚。” 顾卿并没觉得特别吃惊，他扭头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说道：“好，儿子我养着，我父母会帮我带他，你放心吧。”虽说他和老婆没啥感情基础，但毕竟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好几年，附近要分手也不可能一丝感觉也没有，但这也是无可奈何，至少这么做他的良心不会受谴责。 “嗯，小勇的东西我这两天会送到爸妈那里，我下月就要去美国了。”她低着头说道，哥哥嫂子一直在催自己。 “哦，那我让志华这两天把钱打给你，离婚协议书我会委托律师写好的，你还有什么难处么？”他扭过脸望着妻子踌躇不堪的面庞。 小菲摇摇头，抬眼望着他问：“你一个人真的行么？” “没什么不行的！”他苦笑着，老婆的眼角已然挂上了泪水，父亲说的对，小菲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只是他辜负了她。 她低下头，擦着眼泪说：“原谅我……！” “你没有错，只是天意弄人，祝你以后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他中肯的说道，希望将来有个男人可以疼惜，爱护小菲，让她过上快乐无忧的生活。 小菲站起身，走到门口，哽咽着说：“我……回去了，也祝你幸福！”但老公今后就要瘫在床上过一辈子了吧，这样怎么会有幸福？可她管不了，母亲和哥哥分析得很清楚，她是没办法坚持照顾瘫痪病人一辈子的，几十年啊，她会生生的熬白了头发，既然做不到就干脆狠下心的离开…… 老婆走出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他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床单，从今往后他大概再也不会见到小菲了吧？这也算是好离好散！ 一个月后，顾卿的健康状况基本恢复了，但双腿还是不见起色，为此他很苦恼，也很绝望，面对每天晚上都来陪床的于凡，他更加的焦虑不安，很怕就这样残废了，有时他还没事找事，故意找茬打架，但小白脸却一如既往的隐忍，每到他抓狂吼叫的时候就会假装去做别的事，避免和自己产生正面冲突。 因此他要赶走对方的计划屡屡失败，他的这种行为还被父亲强烈斥责。 这个周末的下午，顾麟提着老伴儿做好的排骨汤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儿子的吼叫：“又他妈不说话，哑巴了……滚蛋，别再让老子看见你！” 这句话说完就听到了“呯”的一声脆响，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 他赶忙推开门，跑了进去。 便看到于凡好脾气的蹲在地上把摔碎的玻璃杯捡到垃圾箱里，又拿来拖把擦地。 而小卿则坐在床上吹胡子瞪眼，俨然一副有钱大少爷的作派，而于凡就是受气的小媳妇。 “叔叔，您坐。”他看到老头儿来了，便把拖把放到卫生间，搬来了凳子。 顾麟笑着点头：“小于辛苦你了，让我和这混球单独谈谈，行吗？”这件事他再不插手就天理难容了，就算是儿子因为生病变成“暴君”但也不能这么折磨于凡啊？ 小白脸很明事理的答应了，便穿上大衣出了病房，打算开着车去趟商场，他要给顾卿买一条浴巾和大靠垫，医院的枕头太小，这家伙用起来不舒服的。至于刚才的咆哮，他都习以为常了，他根本就往心里去，顾卿想用这个方法撵走自己，但门儿都没有，他不仅不会走，还会在治疗结束后拉对方去中医院接受针灸和按摩康复治疗，他不相信顾某人就一辈子瘫在床上起不来了。 顾麟把保温桶放到桌上，才坐到儿子身边严肃的说道：“以后别对小凡大吼大叫的，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个混蛋来了？” 北京男人歪着头无所谓的答道：“我就这样儿。” “不就是瘫痪么，瘫痪的多了，等治疗结束就和于凡转到中医院去，我和你妈都支持，再和于凡闹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用威胁的口吻对儿子说，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小卿的做法都很过分。 但顾卿却低着头答道：“浪费时间，浪费钱，没必要，我不去。” “我和你妈去咨询过了，人家那里治疗瘫痪已经有二十多年经验了，有的比你还严重，现在都可以用拐杖走路了，你干嘛非得和我们对着干呢？就算你想撒气，也别往小凡身上撒啊？你不是说你如何如何的爱人家么，这就是你爱他的方式，下次你是不是要把茶杯摔人家脑袋上才肯罢休？”或许是这次车祸对儿子的打击太大，连性格都变得遭人恨了，他很担心这样下去于凡会忍耐不了，丢下儿子不管，那样的话小卿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北京爷们苦涩的笑了，然后才望向父亲，悲情的说道：“爸，您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思么，我就是不想拖累他……他要是一直这么照顾我，小玲和杜宁都会有意见的，我就是想把他赶走。” “混账想法！他对你是一片真情，你却拿冷水泼人家，你也太可恶了吧？”顾麟虽然理解儿子的初衷，但却不能苟同这种做法，因为于凡不是小菲，一个男人要是付出真心会更加的深沉，更多包容。 顾卿听到父亲的教训也垂下了头，但他却无法回报于凡，甚至就连肉体上都没办法满足对方。 “我能给他什么……现在我连老二都硬不起来。”他咬着牙说道，如果他还能小白脸进行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或许他还会对未来抱有一线希望，但就连这么一点点奢求，他都没办法如愿。 顾麟拧着眉头低吼：“我和你妈呢，我们也没那种事，不照样和和睦睦的么。”但他心里却感到悲哀，儿子才四十出头，他们却都是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了。 顾卿盯着自己残废的双腿，没再说话，他要不要顺着于凡和家人的要求去中医院，死马当活马医呢？ 父亲走后没多久，于凡就提着两大包东西回来了。 看到他坐在床头发呆便微笑着说：“我买了饮料，来，喝吧。”说完便把买来的橙汁放到他身边的桌上。 他把脸转向忙着放东西的上海男人，忽然冷冰冰的说：“把门插上。” 小白脸停下了收东西的动作，转而尴尬的笑着问：“干嘛，七点的时候你还要打点滴呢。” “现在五点多，把门插上，把裤子脱了。”顾卿说话的口吻就像驯兽师对宠物发号施令。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走到门口，把门插好，然后又顺从的脱掉了裤子，但他却不明白某人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上床，爬到我身上撅着屁股。” 于凡只好脱了鞋爬上床，按照要求背对着他趴在了床上，翘起了臀部。 顾卿笑笑，把他的双腿拽开，将右手向爱人同志的股缝探去，绕着细小的幽深温柔的按摩。 小白脸顿时哼出声来，面红耳赤的左右晃起了胯，这么长时间的禁欲让他身体变得很饥渴，即便是这么随意的玩弄两下就顿时燃起了火焰。连忙抚着自己的物件，随着对方的频率呻吟起来。 北京男人这才把手指探了进去，很熟练的挖掘着深藏在对方体内的敏感处，那里湿湿滑滑，柔软温热，没抽动一下就会引起痉挛一般的收缩反应。 “舒服么？”他低声问被调戏的人儿。 于凡咬着指背，一边“嗯嗯”的叫着，一边红着脸点头，他手心里的那根已经膨胀得快要爆发了，但后面被刺激却产生了很怪异的快感，让他想射射不出来，快感就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让他来不及全盘接纳，忐忑不安的等着身后的男人该自己更强烈的刺激。 顾卿坏笑着，猛的加快了抽动的频率，挖掘到最深处，这让小白脸发出了忘情的娇呻，贪婪的用后面吸咬着他的手指，不满足的晃着又圆又翘的小屁股。他咬着牙关，猛力的倒弄那个饥渴的深渊，直到听到于凡慵懒的连连尖叫，腰部松垮下来，他才慢慢的抽出了手指。 “等我养好了，一定搞死你！”他拽过纸巾擦了擦黏糊糊的手指，望着躺在他身前的人不怀好意的说。很久没有看到于凡妖冶银荡的姿态了，刚才他竟然裤裆发热，有些想要勃起的欲望，看来自己是有希望恢复正常男人的性功能的，为了今后二人的幸福他不能放弃。 上海男人扭过脸，疑惑的问：“你愿意去中医院治疗了？” “嗯，不然谁来满足你这骚货？”他戏谑的说，目光却停留在于凡依然光溜溜的腰部以下。 “太好了！”小白脸激动的差点哭出来，他得感谢顾叔叔，肯定是老人家的谈话触动了顾卿，只要这家伙肯配合治疗，病情就一定能有改善的，他对此深信不疑。 第69章：英子 春天过去，夏天到了，顾卿的地产公司依然没有起色，松江的小区只售出了20%的房子，而通州的地皮却因为资金短缺暂时搁置了，成了名副其实的烂尾项目。 小菲和他正式办了离婚手续，儿子小勇由父母照顾，为此他掏空了几乎所有的积蓄，将五百万都给了去美国“留学”的前妻。 顾志华看着一大片荒地，惆怅不已，只好找来于凡一起商量。 两人坐在会议室里一边吸烟，一边看预算，全都是赤字，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别把这件事告诉你哥，他刚开始针灸治疗，杨大夫说不能让他受刺激。”于凡弹弹烟灰，通州的地皮不能再这么搁置了，每一天都在浪费大量的钱，只出不进，必须赶紧想办法。 “成，不过也不能这样下去了，在这样我哥的公司会破产的，我跑过好多银行了，他们都不肯放贷款，真是树倒猢狲散，靠山没了根本就办不了事。”志华很惆怅，为了通州的项目他都快愁白了头发了。 上海男人思忖了很久，才说道：“要不这样，我问下郭绫，看能不能把这块地一起拿过去，能把亏空填上就好，你哥他不好意思开口去求人，我厚着脸皮去，总之不能让公司破产，松江的项目以后还是有希望的，现在放假都在上涨呢。” “好，就按你说的试试吧。” 当天下午，他就给郭绫打了电话，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了一下，郭绫立刻就答应了，她说会让老公去找几个合伙人，尽快帮着把这块地转出去。 三天后，郭绫和老公史密斯，以及另一位美国地产商理查乘飞机赶到北京，在于凡和志华的陪同下看了通州的地皮，几个人初步商议要将这里改建成“乡村俱乐部”里面会有高尔夫球场，和跑马场以及奢华的渡假村，服务对象就是这些富起来的中国有钱人。 地皮转手之后，公司的亏空就补上了，本来郭绫还想说服理查和老公给顾卿一点股份，但于凡却婉言谢绝了，这次的事要不是人家帮忙，地产公司就真的完蛋了，他感谢还来不及呢，怎么好意思再奢求更多的东西？ 顾卿拿到合同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这块糟糕的地皮原本蒸不烂，煮不熟，却让两个老外拿去做渡假村了，虽然这个价格他略微有些吃亏，但也算是打了个平手，在政策尚不稳定的现今，还是尽快抽身为妙，更何况他也没有精力去过问公司的事，每天的康复治疗都让他生不如死的，常常累得满头大汗，晚上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你两下回别在瞒着我干这种事了！”顾卿拿过笔在合同上签字，又盖了章，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志华笑眯眯的说道：“您之前消极怠工，闹情绪了，我们哪儿敢惹您？” 北京男人白了弟弟一眼，便把合同放到面前的小桌上，用胳膊撑着挪动了一下身体答道：“别和我扯淡，总之以后公司的事要找我商量。” 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他的状况略有改善，至少原本麻木的大腿已经恢复了知觉，而且他的老二开始受控制了，完全恢复如初。 于凡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他面前，柔声说：“我们错了，吃晚饭吧，领导。” “你喂我！”顾卿厚着脸皮说，他现在很依赖小白脸，虽然他们依然住在中医院的病房里，但却像模像样的过起了小日子，让志华羡慕不已。 上海男人倒也不避讳，就坐到床边，拿着勺子喂他炒饭。 “我把合同拿走了啊，你两慢慢亲热。”他望着两人恩爱的表情，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便识相的夹着皮包离开了病房，大哥也蛮有服气的，有了于凡这个“贤内助”他们也可以放心了。 但刚走到楼梯口，他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二哥，我回来啦！”说话的人正是小妹英子，她刚下飞机，正在首都机场过安检。 “英子，回国怎么比提前通知一声？”他听到妹妹的声音就很高兴。 “突然决定的，大哥怎么样了，我明天就去医院看他。”英子是个细高挑，一头长发，脸盘圆圆的，那双大眼睛相当的吸引人，虽然不是标准的大美女，却让人过目不忘。 “好多了，于大哥在照顾他，我这就去机场接你。”他赶忙快走几步，下了楼梯，奔出了医院的大门口。 英子挂了电话，落寞的提着旅行箱往前走，她叹了口气，自语道：“不知道家里还有我住的地方吗？” 她刚和丈夫离婚，正处在人生的最低潮，特别需要家人的关爱，更糟糕的是在美国的四年，她几乎就没出去工作过，都靠丈夫养活，如今离了婚，口袋里却没有几毛钱了，虽然前夫每个月会支付1000美金的赡养费，但这次回国之前已经几乎让她挥霍一空，谁叫她是个没有积蓄的人呢？ 但老爸，老妈总会接纳自己的，大哥，二哥也会照顾她，而且会帮她在家的公司安排工作的。 一个小时候，英子就见到了阔别四年的二哥，两人开着车在机场高速路上奔驰，她开心的说着美国的见闻，还时不时的望望窗外的景色。 “于凡对大哥够好的，天天陪床，哎，这本来是徐小菲应该干的事儿，关键时刻她倒是逃跑了。”英子很气愤，尤其厌恶那个女人拿走大哥五百万家产的事儿。 志华边开车边说：“是哥主动和小菲说的，咱哥的人品你还不知道么，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就不怕朋友插他两刀，他是不能让别人吃亏的，反正小勇归咱家了，也不算太亏。” 英子撅着嘴：“切，她肯定有这个意思。” 他点头：“嗯，换了咱们也会有这个想法的，没办法，不过大哥现在好多了，之前我还担心他来着，多亏了于大哥。” “于大哥长，于大哥短的，还不是当初咱哥帮了他，没咱的扶持能有他今天么？”她虽然也见过于凡，可不知为何就是不大喜欢那个上海男人，总觉得对方特别精明，把大哥给算计了，背地里指不定拿了多少好处呢。 志华听到妹妹的话，便拧住了眉头：“话虽然没错，不过你可不能和大哥讲这些，要不他肯定骂你，更何况于凡这么着伺候咱哥，就算以前拿了好处，又怎么样，这东西不是心知肚明么，大哥也明白的。” 英子“哼”了一声，拖着下巴说：“那也不行，大哥给他工资，他要是再拿回扣就是白眼狼。” 志华叹了口气：“做生意不能太计较，这是大哥教我的，有舍才有得，更何况于大哥是不会干这种事的。” “你是不是也被他灌了迷魂汤了？”她原本性格就比较泼辣，现在受了刺激，更是眼里容不得沙子。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妹妹说了，总不能说于凡其实和大哥是情人关系吧？而且大哥叮嘱过不让告诉家里人的。 第二天早晨，刚好是礼拜六，英子就到医院来探望大哥顾卿了。 该她们开门的是于凡。 “于大哥，好久不见！”英子笑着问好，看到面色还算红润的男人，总算是放了心，可还是忍不住要掉眼泪。 “英子，快坐下，你们好好聊聊，我下楼去买点东西。”于凡赶忙给她搬了椅子，自己则出了门，正好该给顾卿买洗发水了。 顾卿看到小妹，自然很高兴，他说道：“四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高铭呢？”他问的是妹夫。 英子尴尬的答道：“我们刚离婚。”昨晚她已经把实情和父母，二哥坦白了，还好她的爹妈和二哥他们住的是两套两居，不然她就没地方住了。 顾卿愣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而一笑：“没关系，你回来就好，爸妈高兴还来不及呢？” 英子撅着嘴握住了大哥的手，撒娇的说：“哥，我不想在家闲呆着，给我安排个工作吧？” “你能干什么啊？”他无奈的笑了，英子大学毕业之后就做了三年图书管理员，之后就一直和前妹夫忙活着出国的事儿，根本没啥工作经验。 “我不管啦，反正你得给我安排工作，在家呆着没意思。”她把问题一股脑的踢给了大哥，而她习惯了坐享其成的当大小姐。 这可让顾卿犯了难，他只得应付道：“行，让我想想，你刚回来，先休息一下。” 她望着大哥的双腿，就关切的问：“我听二哥说针灸和推拿起作用了？” “好多了，就是康复治疗折磨人，坚持了一年多的，有一个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这是他亲眼所见，虽然那个大姐还需要用一根拐杖，但日常生活已经没有问题了，生活完全可以自理，所以他再怎么难熬也要咬牙坚持下去，插过队的人面对这点儿苦头根本就无所谓的。 英子听到大哥这么说，便眯起眼睛笑了：“大哥你没问题的，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好的。”她回国之前还在考虑大哥的事，如果没人照顾大哥，她就伺候一辈子。 第70章：威猛 英子走了之后，于凡也提着买来的午饭回来了。 见到顾卿若有所思，他便问：“聊什么了？” “我妹离婚了，吵着要我帮她安排工作，我正发愁呢。”他叹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还不如每月给英子零花钱呢。 “我记得她是大学学历，应该能力很强的，你不能给她随便安排个工作吗，至少抄抄写写没问题吧？”小白脸把买来的外卖打开，递给他筷子。 北京男人摇头：“你不了解她，这丫头拈轻怕重，就喜欢清闲的工作，我的公司不养闲人，再说现在都是按劳取酬，你说我每月给她发两千工资，她能乐意么？” 听到他这么说，小白脸才明白过来，于是坐到他对面，一边吃一边问：“要不你和英子直说好了，不能给她走后门，开绿灯，安排的岗位必须做事，不然一样炒鱿鱼。” 顾卿揉了揉脑袋，烦恼的说：“你算了吧，这姑奶奶我可得罪不起。” 于凡看他很为难，便只好劝道：“你给她一点本钱做生意也好。” “不行，我不能把钱扔水里，还不如赶紧给她再介绍个男人嫁了呢，她这几年都在家里当家庭妇女，被我前妹夫惯坏了。”估计前妹夫就是受不了英子好吃懒做才痛下决心离婚的，他现在不好“教育”妹妹，等那丫头低潮过了再说也不迟。 上海男人笑了：“男人疼爱老婆是理所应当的，怎么忍心她去社会上打拼呢？” “你能做到，但未必其他男人就做得到，即便一时能忍，也忍不了一世。”他吃了两口菜，又开始发愁起来。 说到这个，于凡就皱起了眉头，他基本每天都会往家里打电话，但接电话的一般都是女儿，却很少老婆搭话，从闺女嘴里听说老婆最近特别迷麻将，每天都去棋牌室消遣，而且都是玩儿钱的，上个月的一半生活费都让杜宁输在牌桌上了。 对于杜宁好赌这一点，他也很是苦恼，以前也曾经和老婆谈过这个问题，但她却一直没办法收敛，因为“赌博”原本就是个很难戒掉的毛病。 看到小白脸呆呆的望着桌面不说话，顾卿便问：“怎么了？” “哦，没事。”他笑笑，看来一会儿还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必须和杜宁严肃的谈一谈了。 吃了饭之后，于凡藉口要去楼下买烟，就拿着手机匆忙步出医院，在路灯下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破天荒的是这次接电话的居然是老婆。 “喂，哪位啦？”杜宁无精打采的蹲在家里看电视，她很想去搓麻将，但这月的生活费又要见底了，再赌下去恐怕连女儿的午饭钱都要拿不出来了，要不要再管老公拿一点呢？ “是我。” 杜宁一听是老公，就笑眯眯的说道：“老公，吃没吃饭？” “刚吃过，今天没出去搓麻将？”他问。 “没有啦，好久没去了。”她连忙应付，正说话的工夫，小玲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往自己这边望了一眼，又回屋了。 “以后还是少去搓麻将吧，你买买东西，做美容我都没意见，但把钱输在牌桌上是不行的。”他故意用生硬的语气说话，想让老婆引以为戒。 “我知道，老公，我想给车子换套音响，能不能拿点钱给我？”她捏住电话，另一只手却在敲茶几，一点小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要多少？”他问。 “两千块。”现在手里只有五百多了，还有半个月，她不能让日子过不下去吧？ “好，不过这个月只能有这么一次。”他怎能猜不出又是老婆输了钱日子过不到月尾了。 “好，好。”她很开心，这下子生活费有着落了，她就能拿五百块再去打麻将了。 而躲在房间里的小玲却生气的嘟囔：“根本就是把钱赌光了！”她本来想让母亲给自己买进口的彩色墨水，但因为老妈把生活费都赌光了，所以她的零用钱也被克扣了，她必须和爸爸说清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给老婆打完电话之后，于凡便去了附近的超市购物，但刚逛了一会儿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上海本地的号码。 “喂，您好。”他习惯性的先问好，因为很可能是老顾客介绍来的客人打过来咨询订做衣服的事。 “爸爸，是我。”小玲在楼下小商店的门口用公用电话给父亲打了个长途。 “小玲，这么晚了没回家？”他看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 “我在楼下呢，爸爸，妈妈这个月又输了好多钱，她连我的零花都没给，也不给我买彩色墨水，刚才她管您要钱是因为没钱过日子了。”小玲之前还总向着母亲，但现在却总在父亲面前告母亲的状。 于凡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安慰孩子：“这样好了，爸爸给你办一张银行卡，每个月给你打六百块生活费，你不要一次性都花了，除了吃午饭，还要留着点应急，知道吗？” “嗯，好，爸我想你，今年暑假我还能来北京么？”她很想和父亲在一起，不喜欢和沉迷赌博的母亲生活。 “当然可以了，现在顾叔叔还在做康复，爸爸可能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到时候别抱怨，你也大了可以自己去玩。”他很欣慰，孩子眼看着就要十七岁了，已经是大姑娘了，他操心的事儿或许会慢慢的变少吧？ 小玲听到父亲的承诺，就高兴的笑了：“爸，那我挂了，我怕没钱交电话费，给我BP机留消息哦。” “好，爸爸先挂。”他合上手机，长出一口气，明天要赶紧办张银行卡给女儿寄去，要不然孩子真有可能会没钱吃午饭。 下个月他得争取回上海一趟，要当面和老婆讲清楚。 于凡回到病房的时候，顾卿正在看电视，还边看边乐，里面正在播放人尽皆知的《还珠格格》，琼瑶阿姨不走苦情路线，改走喜剧和苦情结合的新风格了。 “小孩子看的东西，你还蛮喜欢。”他坐到北京男人身边，递给对方一盒酸奶。 “呵呵，我不是无聊么。”他说完就扭过脸，亲了爱人同志一口。 上海男人有些脸红，低声问：“一会儿我帮你洗澡吧？” 顾卿一听，马上点头：“好，我正想和你说呢，没想到你这么乖！”现在虽然他腿不能动弹，但某个地方却可以发挥作用了，正想找机会和小白脸来一次呢。 他摸着对方的下巴，柔声问：“你在想什么？” “你说呢？”某人眯起了眼睛。 “胡思乱想可不行，你现在还没恢复。” “一会儿走着瞧。”他满怀信心，虽然可能比较不得力，可能还要让人家自助服务，但毕竟他又可以进到于凡身体里了，想到这里他就很开心。 看完电视剧，小白脸就帮顾卿脱了衣服，又吃力的把对方扶上了轮椅，推进了卫生间，然后又费了好半天力气才把此人弄进浴缸，这才脱了衣服，打开了花洒。 北京男人抬眼望着他，轻声说：“宝贝儿，这半年来你受苦了！” 于凡却笑得很灿烂，一边帮他冲洗头发一边回答：“这是我们的约定。” 他舒服的闭上眼，搓着头发又说道：“我现在没什么钱，背着银行的贷款，你还乐意跟着我，我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用不着说这些，松江的房子能慢慢卖出去的，不要急，银行的贷款欠的也不多了，凡事要想开点，这不是你教我的么？”他现在已经琢磨明白了，语气愁眉苦脸，长吁短叹，还不如乐观的面对生活，至少这样能过得开心一些，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关卡，任何灰暗和痛苦都会过去的。 顾卿“嗯”了一声，孩子气似的靠在了他的胸口，乐呵呵的说：“之前我还老想撵你走，现在就算你打我，哄我走，我也粘着不走了。” 于凡搂着他有些瘦下去的肩膀，柔情蜜意的说道：“那段时间你的病情没稳定，脾气肯定不好，没关系的，现在一切都过去了，要是想和我一起移民就得坚持治疗。” “当然要治疗了，不过我现在需要你的治疗……你看看它，已经等不及了。”他呲着牙傻乐，握着自己的老二蹭于凡的大腿内侧。 小白脸的全身发烧，只得暂时把水关上，搂住了所爱的男人。 “一会儿得麻烦你骑上来，我试着动动，要是不猛你可别埋怨我。”他很尴尬，事先给爱人同志吃了定心丸。 这时候他摇摆不定的性格缺陷又显现了出来，皱着眉说道：“再忍一个月吧，我怕做的时候你伤口会痛。”顾卿的后背和胳膊上都有很大的伤疤，现在依然能清楚的看到。 而这位却摇头：“肯定没事儿，我康复治疗的时候都没疼过，来吧，别浪费时间了。”说完还轻轻的撸着，生怕宝贝疙瘩软了。 于凡只得跨进浴缸，往里面放热水，有水的浮力，他们做的时候可以省点力。 等热水好，他才趴到了顾卿的身上，半跪着分开了腿，用手小心的扩充，而抱着他的男人则用硬朗的物件触碰他翘起来的那根，还时不时的吻自己的嘴。 两杆枪彼此摩擦，虽然没有进入的快感，但也足以让身体沸腾，他一时激动竟然控制不住直接坐了下去，但疼痛却让他锁住了眉，果然是好久没做不适应了。 “别急……慢慢来。”顾卿觉得自己的老二被紧紧的夹住，这滋味并不好受，他只得向后靠了靠，撑住了浴缸的两边，好一会儿借力发起进攻。 小白脸扶着他的肩膀，缓缓的摆动腰部，然后才又咬着牙尽量放松，让那个火热的硬物挤进来…… 顾卿爽得连连抽气，连忙托着于凡的小胯的吞吐他的硬朗，他都快忘了交合的愉悦感触了，但这个人却一下子就让自己进入了状态。 “要了我的命了……就这样让我死了也值！”他由衷的赞叹，舒服的靠在了浴室的墙上，望着爱人同志染上红晕的迷人面颊，和妖娆的姿态。 于凡被顶得“啊啊”乱叫，就连没碰到的前面也硬如铁的上上下下摆动起来，自己的意识迷糊了，渐渐的被小腹以下的热量感染，有团火在他体内动着，烧着，马上就要带着他去了。 “我要出来了……哦~！”他失声叫着，连忙抱住了顾卿的脖子，被这家伙立马就夺取了呼吸，可他的高朝过后，这个人似乎还没有玩儿够，依然撑着浴缸的边沿送胯，似乎想把他再次送上巅峰似地。 第71章：小勇 英子回北京之后，老妈就把照顾小勇的重任交给了自己，她结婚五年一直没要孩子，小勇两岁多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她自然喜欢得不得了，但是再喜欢也抵不过她要和以前的朋友，同学聚会的兴趣。 这天早晨，爸妈回老家扫墓，哥哥和嫂子带着孩子去串亲戚，她一个人很无聊，刚好以前的大学同学约自己出去逛街，她本来想推辞，可转念一想，今天于凡应该休息，把小勇送到医院不就得了。 她于是给大哥打了个电话，笑嘻嘻的说明了缘由，大哥一口答应了。 顾卿放下手机，对睡在身边的小白脸说：“昨天折腾这么晚，你还有精力看孩子么？” 于凡眯着眼睛答道：“没关系……带孩子我比较有耐心。”小玲就是他和母亲一起拉扯大的，杜宁根本没怎么管过。 “辛苦了你了！”他低下头，抚摸着小白脸光裸的肩膀，在漂亮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与其说这个，不如下次轻点……后面都肿了。”他皱着眉，撑着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果然是饥渴了半年的野狼，就连腿不能自如的动换，也能把自己玩坏了。 顾卿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也没办法，它还没恢复正常，有点迟钝。”很长时间不射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最后好在出来了，而且还特别爽，嘿嘿！ “我去冲个澡，等下扶你去洗漱。”他披上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某人这才乐呵呵的打开了电视，又开始看《还珠格格》。 一个小时后，英子抱着小勇走进了病房，她看到于凡正帮大哥穿衣服，应该是准备去做治疗了吧？ “于大哥，不好意思，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我晚上过来接，小勇要听话啊，姑姑晚上过来。”她对孩子说。 小勇点头，马上就跑到了父亲身边，吵着说：“爸爸，能带我去公园玩转椅吗？” 顾卿看着儿子满脸期待的样子很为难：“爸爸得去扎针灸，等爷爷奶奶回来再带你去，成吗？” 英子也说道：“明天姑姑带你去，姑姑走了啊，听话。”她说完就快步走出了病房，她和朋友约了十点，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于凡不想让孩子失望，就对他说：“等下午做完康复治疗，咱们带小勇去北海公园玩儿吧？”从这里开车也不过十几分钟，很近的。 “你还得照顾我，又要看着孩子，行么？”北京男人就是怕心爱的人多受累。 他灿烂的笑了：“行的，小勇，去公园的时候不要乱跑，叔叔要照顾爸爸，好吗？” 小男孩抬起头望着二人，点头答道：“嗯，我听话。”虽说现在看不到妈妈了，但爷爷奶奶，姑姑，叔叔对他很好，因此他除了晚上会找妈妈之外，其他时间还是过得很开心的。 顾卿看到儿子很懂事，就宽慰的笑了，他现在虽然户口本上是离异，但实际上却有个“贤妻”在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最重要的是让他在心里上有了支点，有了继续治疗下去的动力。 上午，护士推着顾卿去医生那里做针灸，于凡便带着小勇在花园里玩儿。中午吃完饭后，艰苦卓绝的按摩治疗开始了。 按摩大夫使劲的搬弄某人几乎知觉全无的双腿，通过按摩，敲打，甚至是抻拉筋骨，来刺激下肢的复健，两个小时下来经常累得满头大汗。 “恢复得不错。”按摩医生很高兴的说，现在膝盖以上的地方的肌肉和骨头的损伤已经复合，病人已经可以凭着自己的努力，坐着挪动双腿。 顾卿笑着说：“希望早点儿能站起来走路。” “别着急，能行的，说不定明年你就可以了。”其实康复治疗主要取决于病人的毅力，如果能坚持下去，肯定会有效果，要是自己都失去信心了，那恐怕就是在世华佗也救不了的。 坐在一旁的于凡，对拿着幼儿画报看的小勇说：“爸爸过些日子就能走路了，到时候叔叔和爸爸带你去游乐园玩，好吗？” 小勇点头说道：“嗯，我要去坐激流勇进，摩天轮。” “等以后爸爸和于叔叔带你去东京迪士尼游乐园，比咱们这的游乐园好玩，有米老鼠，唐老鸭，白雪公主，每天都在游乐园里和小朋友们玩儿。”顾卿一边呲牙咧嘴的被大夫又抻又拉，一边哄儿子。 小勇立刻对“迪士尼”产生了强烈的憧憬，他高兴的说道：“要去迪士尼游乐园了，好哎，好哎。” 结束了按摩治疗之后，于凡便推着顾卿上了汽车，载着父子两人去往景山公园了。 这天天气很好，天高云淡，阳光明媚，小勇在儿童乐园里玩了很久，两个大人则坐在一边看着。 顾卿笑盈盈的看着孩子滑楼梯的样子，对身边的小白脸说：“小孩儿其实也挺有意思的，我算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劝我要孩子了。” 于凡坐在长椅上，低声道：“所以就算是真正的同志也想有自己的骨肉，这是人之常情，只不过牺牲品往往是妻子，确实很不公平。”他想起远在上海的杜宁来了，虽然他们之间已无感情，但毕竟他们还是夫妻，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家里的琐事呢，这令他踌躇万分。 北京男人知道他一定联想到了自己的妻子，便劝道：“要不你抽时间回去一趟吧，我有家里人照顾呢。” “嗯，下月我是得回去一趟，杜宁现在迷上搓麻将了，总是把我给的生活费输光，昨晚小玲给我打电话说她没有零用钱了，我只能给她办了张银行卡，每个月单独给她饭费和零用钱。” “她是无事可做闲的，要不你和她谈谈让她找个事情做。”虽然这是于凡的家事，但他却没办法不发言。 小白脸摘下眼镜，低声说：“不可能了，她都四十三岁了，还能找到什么工作？” “赌博这毛病必须戒掉，你出点钱给她弄个小餐厅，像薛晓燕他们两口子不也做得挺好么，人只要一忙就没功夫琢磨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他刚从农场回北京的时候，因为一段时间等待街道分配工作，无聊得要死，就到处去打架，还差点进了局子，纯粹就是没事找事。 “我考虑考虑吧。”他把眼镜重新戴好，又将视线转向小勇那边了，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是无忧无虑的。 “下星期，我得去公司了，以后没礼拜都要去一趟，再把事情丢给志华说不过去了，地产那边我得亲自去盯着，哦，我会雇个司机，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他说道，现在身体已经恢复了，他也必须打起精神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于凡拧着眉问：“要不再过两月吧，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得再调养一下。” 顾卿却笑了：“我是补过了，昨晚你也看到了，我除了腿不能动，哪儿不灵光？” 他脸红的低下头：“你那是憋的。” “反正我没事儿，再不工作我都要生锈了。”他逞强的说道，一周坐一天办公室还能累死？ 这时候，玩儿累了的小勇跑了过来，对二人说道：“我要喝水。” 于凡忙上把买来的矿泉水递给了孩子。 小勇一边喝水一边说：“爸爸，我晚上能不走么，我不想一个人睡觉。”自从来了爷爷奶奶家，他都是一个人睡在小床上，以前他都是和妈妈一起睡的。 顾卿皱着眉说：“爸爸住在医院，你晚上要是闹，会吵到别人睡觉的，和姑姑回奶奶家，听话。” 儿子很不高兴的在他面前乱跳，边跳边说：“不嘛，我要和爸爸睡，我不会吵的。” 他只能低头叹气，孩子可真是个麻烦的小东西啊。 上海男人却温和的笑了：“要是晚上吵到大家睡觉，护士阿姨就会把你送回家，懂了吗？” 小勇“哦”了一声，连忙跑到于叔叔跟前，拉住他的袖子恳求：“我不会吵的，我乖乖的。” “让孩子住下来吧，我带他睡小床。”于凡很好脾气的问。 顾卿只得答应，原本他还想抱着小白脸睡呢，儿子非要当电灯泡，他真是一点儿辙都没有。 傍晚，他就给妹妹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不用来接小勇了，明天下午再来就好，英子很高兴，听周围的环境就知道是在歌厅一类的地方和朋友们聚会呢。 他挂了电话，便对在卫生间里给小勇洗澡的男人喊道：“我和英子说了，让他明天下午来。” “哦，听到了。”他说完就给坐在浴缸内里的小男孩搓头发。 满脑袋泡沫的小勇很开心的说：“于叔叔，你也来洗吗？” “叔叔一会儿和你爸爸一起洗。”他答道，可却担心一会儿顾卿又会不老实，昨晚在浴缸里被搞到精疲力尽的场景再次浮现脑中。 “哦，我下次来的时候能不能在水里玩儿小鸭子？”小勇问，妈妈走之前给他带了很多玩具，其中还有黄色的橡皮小鸭子。 “当然能了，来，叔叔给你冲头发，闭上眼睛。”他叮嘱道，拿下花洒，给孩子冲洗头发。 小勇很听话的照做了，等洗完头发，才睁开眼睛，他觉得于叔叔好像妈妈，只有妈妈才会这么细心的给自己洗澡。 于凡拿过浴巾帮孩子擦干，就抱着光溜溜的小家伙走了出来，把孩子放到了小床上。 “我香了，我香了！”小勇边打滚边说。 顾卿赶忙做了个“嘘”的收拾：“别吵，要不护士阿姨给你哄走了啊。” “哦，我听话。”他说完就乖乖的躺进被子里靠在床头看电视了。 于凡来到北京男人身边，问道：“等一会儿，我们也洗澡睡了。” “好，你歇会，来让我抱抱。”他根本不在意被儿子围观，因为小勇才两岁么。 小白脸瞥了他一眼，很生气的说：“在孩子面前别乱讲话。” “哦，哦，是领导。”反正今晚他是要一个人睡了，想到这儿他就很郁闷，明明于凡是他的“老婆”怎么却成了陪儿子睡觉的？ 第72章：温馨 晚上，小勇躺在床上看电视，看了一会儿之后，便转头望着边上犹如“妈妈”一样照顾自己的于叔叔，好奇的问：“叔叔你在干嘛呢？” “叔叔在查账。”他扶扶眼镜，对孩子笑笑。 对面床上的顾卿瞅瞅儿子，也说道：“看电视，别吵叔叔工作。” 小勇“哦”了一声，就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还珠格格》上了，虽然有些情节他看不大明白，不过爸爸在看，他也就跟着看吧。 过了好半天，于凡才放下厚厚的文件，躺了下来，两家店的账目他每个月都会亲自核对，其实这些事根本用不着他来做的，但目前他又没有信得过的人，所以只好自己来了。 顾卿看到爱人同志躺下了，便马上关了电视，只留了一盏台灯。 可小勇却撅起了嘴，他根本就睡不着，于是只好翻过身对于叔叔说：“叔叔，你能给我讲故事么？” 小白脸和蔼的笑了：“好啊。” 但这话瓣却让某人抢了过去：“爸爸给你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么呢，从前有座山……”他复读机一样的陈述着，想用这个方法糊弄孩子。 儿子开始还听得很认真，但越听就越郁闷，最后才发现上当了。 “不要，不要嘛，这个不好听爸爸给讲别的。”他强烈抗议。 上海男人连忙安慰小勇：“乖，别闹，叔叔给你讲《木偶奇遇记》……从前有一段木头。这段木头并不是什么贵重木头，就是柴堆里那种普通木头，扔进炉子和壁炉生火取暖用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有一天，这段木头碰巧到了一位老木匠的铺子里，这位老木匠名叫安东尼奥，大伙儿却管他叫樱桃师傅，叫他樱桃师傅，因为他的鼻尖红得发紫，再加上亮光光的，活像一个熟透了的樱桃……” 看到小白脸给儿子耐心的讲着童话故事，他的心情煞那间就变好了，于凡的身上有一种能“治愈”自己的力量，现在甚至连儿子也被“治愈”了。 第二天下午，英子先是去逛了银街，然后才打了辆出租车去往中医院接小勇。 她刚推开门就看到小勇正坐在于凡的膝盖上撒娇，手里拿着两块梨子，见到自己便说：“姑姑，你吃梨吗？” “姑姑不吃，于大哥，麻烦你了，小勇晚上没闹吧？”她走进病房，坐到了大哥的床边。 “没，很听话。”他回答。 “我哥呢？”英子没瞅见大哥，有些奇怪。 “护士送他去检查了，一会儿就回来，等等吧，来，喝瓶矿泉水。”说完就递给英子一瓶农夫山泉。 英子点头道：“好，我等会儿的，要不我爸说周末不让我们过来，说有于大哥一个人照顾我哥就成了，您带孩子挺有一套的。” 他抱着孩子说：“我要孩子早，还能对付一下，小勇很听话，说两句就不闹了。” “你闺女都上高中了吧？”她觉得于凡细看起来其实挺漂亮的，是个美男子，而且不显老，看起来比大哥年轻好几岁呢。 “十七岁了，现在读美术职高，等她毕业，我打算送她去日本留学。”他已经存够了给女儿留学的一半费用，只要以后继续努力，供孩子读书肯定不成问题。 英子连连点头：“看来你挺想得通的，确实应该早些送孩子出去比较好，国外的环境更优越，要是有机会就定居移民好了，我听大哥说他要和你一起移民美国，打算什么时候去？” 于凡答道：“等你哥的治疗结束，他能走路之后，我们可能会考虑移民。” 英子生性乐观，她笑着说：“没问题的，我哥肯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 话刚说完，顾卿就被护士推了回来。 他见到妹妹便说：“英子，你工作的事儿我可帮不了忙，现在岗位饱和了。”这件事他和志华也谈过了，他们一致决定不管妹妹，每月给英子零花钱。 她一听脸就耷拉了下来：“我不信，一定是你和二哥串通一气不让我去的。” 护士离开之后，于凡便把顾卿扶上床。 “你现在也知道我的状况，银行背着贷款，我裁员还来不及呢，再把你弄过去，让员工知道你是我妹妹，你还能干活么，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给你零花钱，让你帮着爸妈带小勇呢。”顾总说道，他就是不能让妹妹进自己公司。 她低着头气呼呼的问：“就算咱家的公司去不了，帮我找个工作总可以吧？” 他坐直身体，无奈的反问：“你会干什么，你能干什么？” “我会……我学的是新闻专业，抄抄写写总可以吧？” 顾卿很不屑：“你写的东西，连你于大哥的一半儿都不如，而且你这么长时间没接触社会了，肯定会不适应的，我和你二哥打算每月给你四千块零花，你照顾好爹妈和小勇就成了，其他的事儿不用操心。” “不，我要上班，我要去工作，在家呆着烦。”英子已经意识到自己婚姻的失败一半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离开社会太久了，和丈夫没有共同语言，导致最后两人没有话题，才以分手收场的。 听到兄妹两个因为这件事争吵，于凡只好站出来说话：“要是英子不嫌弃，可以到雅凡来试试，不过我们只招导购了，而且还要培训两个月，你能坚持么？” 她听到这番话，连忙点头：“好啊，有事情做就好，我愿意。” 顾卿对小白脸使了个眼色，连忙接茬：“要是你工作不认真，照样炒鱿鱼，不会给你开绿灯的。” 英子“哼”了一声：“我才不会被炒鱿鱼呢。”拿工资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她得重新找到生活的定位，她再也不想过以前的无聊日子了。 但北京男人却不大相信妹妹的毅力，他觉着英子用不了多久就会自己辞职的，不过他可爱的情人非得管闲事，现在已经没法办收回承诺了。 礼拜天，做完按摩和康复治疗之后，于凡便推着顾卿出去走走，两人来到后海边，买了听装啤酒坐在河边欣赏初夏的美景，心情也不由得放松多了。 “天气真不错，要是能带着你去郊外玩儿就好了，所以我得赶紧好起来。”顾卿伸了个懒腰，希望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可以自己走路了。 “不能太急，再说现在你已经可以自己上轮椅了，这就是进步么。”于凡温和的说，很多年以前在他们还生活在西双版纳的红土地上之时，他可从未想到和顾卿还能如此亲密的在一起，他以为他们的关系仅仅只能维持到两人结婚，建立家庭，但谁知道却是这个男人一直的坚持，才让他们能再度体味到“初恋”的美好和甜蜜。 “说话越来越像领导了，呵呵！”他摇着轮椅，来到了小白脸身边，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于凡对于这种常规的亲密动作已经不拒绝了，他柔声说：“下周一我回上海，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甭担心，每天晚上我会骚扰你的，什么时候回来？”这才是他关心的问题。 “一周左右，到了那边再订机票。”虽然顾卿有家人照顾，但他还是有些放不下心。 “反正我等着你，你回来咱两再那个，嘿嘿！”现在他不能到处乱跑，做爱就成了自己唯一的娱乐休闲项目。 正当他们甜蜜恩爱的说着情话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奔驰停在了荷花市场旁边的车位上，从车上下来个穿着黑衬衫和西裤的魁梧男子，此人四十出头，派头十足，捏着手包便径直朝两人坐着的花坛走了过去。 他很客气的向顾卿和于凡打了招呼：“我大老远就看到你们了，好久不见哦，顾总！” “刘局长，呵呵，很久不见。”他咬牙切齿的打招呼，这家伙看来没被上次的高层动荡影响到，还活得悠哉悠哉呢。 刘永强微笑着说道：“是哦，我听说你出车祸了，看来恢复得不错，于凡一定把你照顾得很好。”他的眼睛瞅着小白脸，但对方却不鸟自己。 于凡抬起头客套的说：“现在是我在医院照顾他。” “我说前几次去你们店里都没见到你本人呢。”好在这位“女神”和自己开口讲话了，他暂且把一旁的顾某人自动无视吧。 “我天黑就要回医院陪床的，周末还要和顾卿四处走走，总闷在医院里也不好。”小白脸微笑着说，意在让此人知难而退。 刘局长可听说这位已经是残废人了，就这种状况，于凡还乐意跟着此人，莫非他真的是遇到了“罗密欧与朱丽叶”？ 顾卿也很配合的说道：“我们两好着呢，比以前还亲密。”这话却不假，他和小白脸现在已然是“合二为一”的亲密爱人了。 不想再看他们大秀恩爱的刘永强只好找了个借口离开：“我要去恭王府见个朋友，有时间再聊，再见！”说完就大步往前走去，他打算找个机会和于凡谈谈，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让“爱情”冲昏了头脑，愿意照顾瘫痪的顾卿一辈子。 第73章：疑心 周一，于凡回到了阔别半年多的上海，和老婆闺女团聚了。但刚到家，杜宁就和他闹了起来，指责他背着自己给闺女零花钱。 “你这么做，让我以后怎么教育她，她还不得无法无天啦？”她在卧室里冲老公吼叫，心中尽是不满和委屈。 他坐在床头，摘下眼镜，耐心的说道：“要不是你老打麻将输钱，我会这么做么，我总不能让孩子没钱吃饭吧？” 她指着老公的鼻子“你，你”了半天，挤出一句话：“好啊，你们父女两个合起来欺负我，你半年多没回家，把我扔在上海，你说，你是不是在北京有女人了？” 于凡很无奈，只得叹息着解释：“我每天工作都累个半死，还要去医院照顾顾卿，哪里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他确实有了外遇，只是对象不是女人罢了。 “顾卿，顾卿，就算是他投资的公司，你也犯不上这么殷勤吧？他不是有家人么，他父母，弟妹不能照顾么，天天去医院陪床，你是他的使唤丫头么？”她很烦丈夫提到那个北京款爷，因为她觉得老公特别向着那个男人，大事小事都找对方商量，搞不好那个顾卿在背后净说自己的坏话呢？ 他很讨厌老婆这么絮絮叨叨的说话，于是只得低着头说道：“家里人要帮他照顾孩子，我这么做是应该的，他以前帮过我那么多，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也不会有你现在的生活，人不能忘恩负义，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懂吗？” 杜宁抱着胳膊“哼”了一声：“别教育我，我懒得听这些，你要是怕我没钱花，就多给生活费。” 这可让他生气了：“一个月四千块还不够，大姐的工资我是单独付的，我们要存钱送小玲出国，你就不能少打两次麻将，你知道现在的工薪一个月拿多少工资吗，一千多块而已啊，人不能不知足，好不啦？” 她瞥了他一眼，冷嘲热讽的说：“你就是小气，别找借口了，我不想听！”说完就气呼呼的拿起提包跑出了家门。 刘大姐看到杜宁怒气冲冲的走了，就对坐在卧室里的男人说道：“我给你拿块西瓜吧？” “不用了，大姐。”他苦涩的一笑，看来第一次谈判彻底失败了，杜宁对于赌博这件事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完全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这时，小玲也放学回来了，看到父亲在卧室里坐着发呆，就猜到一定是又和母亲吵架了。 她放下书包，走到门口，低声问：“爸爸，别生气了，我妈就是那个样子，她上次还要没收您给我的银行卡，不过让我藏起来啦，嘿嘿！” 于凡听到女儿这么说，就苦苦的一笑：“收好了，别让你妈找到，等放了暑假去北京，不过爸爸要照顾顾叔叔，没什么时间陪你了。” “嗯，我自己会去玩儿的，顾叔叔怎么样了，能走路了吗？”她也很关心那个男人的健康状况。 “还不行，但是恢复得不错。”女儿果然像自己，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的。 小玲坐到爸爸身边，叹了口气：“唉……顾叔叔真倒霉，我听妈说他老婆和他离婚了，小勇弟弟呢？” “嗯，小勇现在由爷爷奶奶带着，可听话了，前几天还在医院里和我们住了一晚，吵着要我讲故事，和你小时候一样。” 她笑笑：“我也记得，那时老是缠着您，让您讲故事，您可会讲故事了，就连邻居家的孩子也跑来听呢。” 他搂着女儿的肩膀，和蔼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忘记了呢，原来都记得哦。” “肯定记得啦。”她最喜欢和爸爸在一起了，最害怕的就是妈妈找茬和爸爸打架，可就算过了这么多年父母的关系依然如此紧张，当初她让爸爸和妈妈复婚到底是不是对的？她开始迷惑了！ 第二天早晨，杜宁才从娘家回来，她装得和没事儿人似的，笑眯眯的来到看报纸的老公身边，和颜悦色的问：“老公啊，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他头也不抬的回答：“下周三，订好机票了。” “要不然暑假的时候我也和小玲去北京好了，我还没去过北京呢。”她昨晚被父母“教育”了一番，说她别太傻，一把年纪了还总和老公吵架，要是闹到离婚的地步，还怎么收拾？因此，现在必须委曲求全。 听到老婆这么说，他才抬起头，平淡的说道：“你不是说不喜欢北京么？”他猜不透老婆打啥主意，但既然她要去，他也没意见，无所谓了。 她坐到老公身边，陪着笑脸答道：“我以前的是气话，咱们得多点时间在一起么。” 他放下报纸：“好，我去安排，我要去店里了。”这两天他要多盯着上海的生意，最近半年都是小马在负责，业绩略有下滑，他要联系一下老客户，做促销打折的活动。 杜宁连连点头：“嗯，我等你回来吃饭。”无论如何，这几天是不能去玩麻将了，等老公走了再说，但是她的牌瘾犯了怎么办？手痒痒，好像去摸两把牌啊。 傍晚，在店里忙碌了一天的于凡和郭绫在凯司令咖啡厅见了面，两人要在一起探讨今后公司的发展问题，顺便聊聊家常。 她看了最近的报表，觉得很满意，就关切的问：“上次去看顾卿的时候他情绪不好，现在怎么样了？”三个月前她曾经去北京探望过此人。 “现在状态不错，治疗也有效果。”他很乐观。 郭绫也笑着说：“有你照顾他当然开心了，这家伙有了你真是事半功倍，比娶个老婆还上算呢……不过你打算和杜宁怎么办？”顾卿离婚了，现在是单身汉，而于凡却依然有家庭，别管夫妻关系如何，但有老婆就是有老婆。 他靠在椅子上低声答道：“维持现状吧，她现在不会随便和我离婚的。” “那当然了，她需要你养活，又不做事，只会手心向上管你要钱，你太能忍了。”她不由自主的议论起对方的家事来了，可她就是这性格，不说出来会憋死。 于凡惆怅的望着窗外，苦涩的说道：“这都是我当初的选择，总不能指望杜宁去买单吧？而且至少我的家庭还是完整的，虽然小玲对她也很有意见，不过总算还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小勇就不一样了，那孩子才可怜呢！” 她喝着咖啡说：“小菲是个聪明的女人，得不偿失的事不会做的，不能怨她，顾卿有你照顾就够了，这样对你们两个倒是好事。” 他却说道：“但对孩子是很残忍的。”所以他才想尽量多补偿补偿小勇，顾卿之所以出了车祸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要是那晚他留下某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以后你就专心的留在北京吧，我们把总部放在北京，明年初就在广州做第三家店，这家店开业后我们就开始招募连锁合作伙伴，由我们统一管理，我还想把咱们的店开到美国去呢。”郭绫现在信心爆棚，她们的投资已经收回了，这个季度就开始正式盈利，她觉得这都是于凡的功劳，所以她会放手让合伙人大干一场的。 他整理好文件，温和的笑了：“好，连锁店的事我会找人负责跟进的。” “小马还得多培养，以后就让她少参与设计吧，让她专心的做管理，当你的左右手。”她认为姑娘很能干，就是有时候心思没用在工作上，老是为了男朋友的一举一动伤身，这都是年轻的表现啊，希望小马能快点成熟起来。 于凡也表示赞同：“我会和她好好谈一下的，她的终身大事解决之后，应该就会稳定下来了，不过她总会生小孩的，靠她一个人肯定不行，我再从现在的员工里提拔一个做运营总监好了。” 郭玲放下咖啡杯：“公司是你的，你看着办就好，我这个投资人相信你。”她觉得雅凡的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一周后，于凡便回到了北京，然后就招手策划连锁店的推广计划了，六月份就这样从指间划过，七月姗姗到来。 就是在这个月，奇迹发生了，顾卿的小腿开始恢复了知觉，已经在做重新走路的康复训练了，看着对方扶着栏杆艰难拖动双腿走路的样子，他感动的泪水满溢，只好跑出治疗室偷偷的擦眼泪。 七月下旬，放了暑假的小玲就和母亲一同来到了北京，住在朝阳门的公寓里，白天杜宁带着闺女出去逛商场血拼购物，享受美食，晚上就呆在家里看电视，过得不知道有多自在了。 但她却对彻夜都在医院陪床的老公表示不满！ 这个周末，于凡回来拿换洗的衣服，刚在家里坐了一会儿，顾卿就打来了电话，他马上跑到阳台上去接。 而坐在卧室内的杜宁却站起身朝阳台上望去，到底谁打来的电话，让老公笑得这么开心？她忍不住走近了偷听，果然让她抓到了把柄。 第74章：小气 于凡靠在阳台边，对着电话柔声说：“我才回来，这么着急干嘛？” 电话另一边的顾卿正坐在病床上休息，志华刚走，他无聊得要死，又不知道小白脸啥时候回来，于是就忍不住打了个电话。 “没，我就是和你说，要是你老婆不乐意就别回来了，明天你再过来，咱两来日方长。”他虽然讨厌杜宁，但也不能因为自己而破坏于凡的家庭和睦。 “没关系，我一会儿就回去，等着我。”他温柔如水的说着。 “你一段时间不在我身边，我就不自在，我可不想和你过两地分居的日子了，来，让我亲一下！”病房里没别人，他就大胆的在手机上使劲亲了一口。 小白脸羞涩的说道：“这么大人了，还来这套？” “那是，我爱你么，只能让小年轻来这套，咱们就不能赶赶时髦？”他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很熟练的将身体挪到了轮椅上，然后便摇着轮椅进了卫生间。 听到响动，于凡问：“你去卫生间了？” “嗯，我自己能行，今天水喝多了。”说完他就解开裤子，微微撑起身，开闸放水。 “你想想要什么东西，一会儿我给你带过去？”他并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偷听。 顾卿冲了水，就拉好裤子，坐回了轮椅，然后摇着轮椅来到床边，答道：“我想要块香皂，你给我买的浴液总洗不干净似的，要上海药皂，以前在云南烙下的湿疹偶尔会犯，你知道的，其他的……我想吃西瓜，没了。”他说完就挠了挠胳肢窝，因为夏天潮湿，他又开始犯湿疹了。 于凡笑笑：“好，我一会儿去买，你先忍忍。” “我等你，先挂了！”顾卿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现在刚七点多，大概九十点，小白脸就会回来了。 上海男人回到客厅，发现老婆正狠呆呆的瞪着他，于是问道：“怎么？” “你和谁打电话呢？”她妒火中烧。 “顾卿啊。”他很纳闷。 “我不信，绝对是女人！”杜宁吼道，她早就怀疑了，果然是老公在北京有了外遇。 他耐着性子解释：“真的是顾卿，我没必要骗你，而且我不是和你讲过了么，我没有时间琢磨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说完就坐在了沙发上，掏出了烟。 但她却不依不饶，夺过了丈夫手中的打火机，缠着他追问：“你敢做就别遮遮掩掩的，这样还是男人吗？” 于凡苦恼的答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辛辛苦苦的在家教育小玲，你却在外面沾花惹草，你是不是嫌弃我老了，讨厌我了？”她歇斯底里的吼着，控制不住的掉下眼泪，慢慢的蹲下了身。 望着妻子捂着脸痛哭的样子，他又开始自责了，连忙弯下腰扶起她说道：“我真的没有找女人……要是你今天想让我留下陪你，我就和顾卿打个电话说不过去了。” 杜宁抹着眼泪，呜咽着说道：“老公……我知道我脾气不好，总是和你吵架，但是我控制不住啊……求你别这样对我，好吗？” 他抱住妻子，为难的皱着眉头：“我没有怨你，只不过你要改了赌钱的毛病。” “我知道的，爸妈说过我了，但是我实在是无聊，你又不在家，我每天都不知道干什么……我是不是真的老了，难看了，你根本就不想碰我了？”她为了让自己青春常驻，在美容院花了不少钱，甚至还做了割双眼皮的手术，而且会每周都抽时间去跳健身操，但丈夫就和没看见似的，对自己根本没有兴趣。这几年，他们在一起的次数用手指头都数的过来。 于凡只得答道：“是我太忙了，没顾得上你。” “晚一点再去医院好么，陪陪我？”她可怜巴巴的望着丈夫，紧紧拉住了他的胳膊，仿佛一放手老公就会离她而去永远不会回来似的。 他根本无法拒绝妻子的合理要求…… 深夜，小白脸才从公寓赶回了医院，打开病房之后，顾卿依然坐在床上等他。 “回来了。”北京爷们温和的说道，根本没有责怪自己晚归。 “我和杜宁呆了一会儿，她抱怨来着。”他刚才在路上买了个西瓜，至于硫磺皂却没买到，明天白天再去超市采购吧。 顾卿开玩笑的说：“你过夫妻生活我当然不能拦着你了，洗洗睡吧，我也困了。” 这下倒是他自惭形秽了，他切好西瓜才转头问道：“吃西瓜吧？” 北京男人挪到床边，接过了一块西瓜，啃了几口，然后才说：“你不吃，挺甜。” “我洗澡去，一会儿再吃。”他说完就脱了衣裤，穿着拖鞋进了卫生间。 但顾某人却陷入了纠结之中，他当然知道刚才于凡干了什么，呵呵，都说女人敏感，其实男人也有第六感觉的。按理说，他应该不至于吃女人的醋，可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小白脸在浴室里冲了很久，才转过脸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忧郁的垂下了眼皮，他已然过了最好的年华，四十多岁的男人了，镜子中的人仿佛一分为二似的，一小半留在了家人身边，而一大半却给了病房里的那个男人，他更不知道这种无法操控的生活将在何时落下句点，他根本就控制不住，未来在向他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着。 于凡裹着浴巾走出卫生间，坐到了对面的小床上，将注意力转移到窗外的风景上去了，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缓和这种尴尬的气氛。 “你今晚不和我睡了？”顾卿闷闷不乐的问。 他不语。 “咱们不能总这样下去，我不是逼你，我……现在没办法和别人分享你，对不起，我做不到了！”或许是他残废了，过份的依赖小白脸，他变得更加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了，而且他总幻想着此人只属于自己，不再是任何人的老公，而是他名副其实的爱人同志。 于凡扭过脸，凝望着他黯然的神色，低声问：“别给我出难题，行吗？” 他踌躇的笑了，盯着依然无法走路的双腿答道：“……除了装可怜儿，我啥都做不了。”不用装，他已经够可怜的了，背着一身债，还拖着个儿子，又是个残废！ 上海男人下了床，坐到他边上，抱住了他的脖子，温柔无比的说：“对不起！” “一万个对不起也没办法让我心情好起来……算了，我这是干嘛呢，我他妈的够傻的，睡觉吧。”他把于凡抱进被窝，就关了台灯。 两人在黑暗中默默无言，好久才各自睡去…… 礼拜一早晨，雅凡的第二次新员工培训开始了，英子按时到了店内，在地下室的办公区上礼仪培训课，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接触社会，她和这些年轻人不是很谈得来，对于他们着迷的韩流更是一无所知。 但至少有一样技能，她比其他人强，那就是英语，她能流利的和外国人对话，也能看懂不是太复杂，太专业化的合同，文件。 午饭的时候，她本想叫上于大哥一起去吃KFC但却找不见对方的身影，她便郁闷的走出店铺大门，来到了大街上。为了防止被阳光晒到，她走进了街心公园。但却在花坛边看到了于凡，对方正和一位不认识的黑衣男人低声说话，她刚想上前打招呼，就被一个令人震惊的场面吓到了。 那个穿着黑衬衫的男子抓住了于大哥的手腕，就这么硬生生的亲了下去，把对方拖到了树后…… 我的老天，尽管她也是在美国生活过四年多的人，看到这么大胆的同性恋行为还是头一次，更何况这是在国内啊！中国人果然学啥都快…… 她赶忙扭头就走，生怕被于凡发现自己，心里却有点儿犯恶心，这个男人和大哥走得这么近，大哥不会有危险吧？更何况两人每天晚上都住在一起，想到这儿她就慌了神，赶忙拿出手机给大哥打了个电话。 顾卿接电话的时候刚扎完针灸，母亲正陪着自己，在卫生间里给他洗衣服，儿子也在边上的小床上看画报。 “哥，我刚才看到件事儿，我本来不想和你说的，可是我不说心里特别扭。”她皱着眉，慢慢的走在林荫道上。 “说吧，别吞吞吐吐的。”他不以为然的关上了电视，还以为妹妹对新工作各种不满意，想找理由中途放弃呢。 她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才在街心公园里看到于大哥和一个男的在一起，那个男人亲他……还把他拉到树后面去了，你知道他是同性恋么，我并不是看不起于大哥，可是他会不会对你也那样啊……太可怕了！” 听到这句话的顾卿犹如晴天霹雳，手里的电话“卡啦”一声掉到了地上。 小勇看到父亲呆痴痴的样子，连忙说：“爸爸，你手机掉了。” 可他却像没听见似的，脑子里乱作一团，于凡和别的男人接吻，和别的男人乱搞？他脸色苍白的低下头，痛苦的揉着刘海，难道有别人在追求小白脸么，那可恶的家伙到底是谁？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张趾高气昂的脸，对方高鼻梁，眼神冷森森的，五官棱角分明，肯定是刘永强那个混蛋！！ 第75章：不平 礼拜一晚上六点多，于凡开车来到了中医院，刚进病房，就看到了刘阿姨耷拉着脸，她朝自己挤挤眼睛，便笑呵呵的说：“小卿，于凡来了，我带小勇回去了。” 床上的男人不吭声，只是看着电视闷不作声。 “于叔叔。”小勇跑到自己跟前，开心的叫着。 他放下手提包，就抱住了孩子，温柔的说道：“乖，叔叔抱抱。” “于叔叔，周末再带我去景山公园玩儿，好吗，我还要滑楼梯。”小勇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撒娇的说道。 “好，礼拜六小勇来医院住，叔叔再给你讲故事，阿姨，我送您出去吧？”他知道顾卿似乎生气了，所以想从阿姨那里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茹便带着小孙子和他一起出了门，刚来到楼梯口就忙不迭的说：“小卿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接了个电话之后就开始生气，刚才孩子闹着要吃冰激凌，他就朝小勇吼，把孩子都吓哭了，你一会儿可得小心点，索性别理他，赶紧睡吧。” 小勇撅着嘴说：“爸爸好可怕！”他很少见父亲发火，这次可把自己吓到了。 于凡锁着眉对老人家说：“我没事的，他发脾气我就去做别的事，不会和他吵架的，我送您回崇文门吧？” “不用了，我们打车回去就成，你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千万别和他怄气，我们走了啊！”她说完就领着小孙子下了楼，今天可真是受折磨，完全成了儿子的出气筒，这孩子到底怎么了，和谁生这么大的气啊？ 小白脸惴惴不安的回到病房关好门之后，顾卿就沉着脸发话了：“你今天和谁见面了？” 他有些诧异，愣在原地，好半天才苦笑着回道：“我下了班就回来了，怎么？”但他心里却有些忐忑不安，中午的时候被刘某人骚扰了一通，还好他一拳打在对方肚子上，让对方及时罢手，好在没让那混蛋占到啥便宜。 顾卿扭过脸，冷冰冰的盯着他，咬着牙问：“你还是不改这个毛病，你和刘永强见面打算瞒我一辈子啊，这能让我不往歪处想么？” 于凡皱着眉摇头：“我……他来店里，我们只是随便聊了几句……”但他还没解释完就让顾卿把话抢了过去。 “你敢说你和他清清白白的？”英子没必要骗自己，肯定是那混蛋借机会挖墙脚的，但他最恨的就是小白脸不和他实话实说。 上海男人只好坐到了小床上，低着头说道：“我错了……我应该和你坦白，对不起！” “咱两都这样了，你还至于瞒着我吗，我能吃了你不成？”顾卿心痛万分的说，但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没办法找刘永强去拼命的，可那孙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他抬起头望着北京爷们的面庞，带着歉意说：“我不想让你为了我的事烦心，更何况我自己能解决，今天我揍了他，再有下次我就真的要报警了。” 顾卿听到他的话，这才放了心，便压低了声音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就是亲了我而已，他情绪有些失控，他说他老婆和他离婚去加拿大了，他儿子也和他的关系不好，准备大学毕业也去国外生活。”其实他并不是想给刘永强洗白，但他说的却是事实。 顾总冷笑着说：“他活该！” 他点头：“嗯……算是咎由自取，不过他眼看着就要五十了，这个时候离婚，将来还要考虑到有没人照顾的问题，所以才特别失落吧，加上前几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多少受了点刺激！” “最好气死他，那样我才高兴……来，到我这儿。”他的心情稍有缓解，生了一下午的气，都快憋死了。 于凡坐到了他边上，他就按住了此人的头，将对方压在床头狠狠的亲着，似乎想用这个方法把刘某人中午占的便宜找补回来。 好一会儿才肯放开快要喘不过起来的小白脸，末了他还得意的说道：“他以为老子现在不能搞你了吧？” 上海男人脸红的点了点头，刘永强确实提到了这件事。 “呵呵，让丫失望了，我还是能让你爽得上天，快洗澡，一会儿我要干你。”他不耐烦的催促，于情于理他今晚都要来一次。 但于凡却小声反驳：“不要，我很累。” “我管你累不累，你侧躺着抬着腿就成了，不让你在我上面。”他现在还不能用传统姿势，因为腿还没那么大的支撑力，暂时只能用有限的体位了。 爱人同志只得不情不愿的进了卫生间，但他知道就算自己反抗，一万个不乐意，这家伙也不会放过自己的，因为谁让他犯了错呢？做错事就要挨罚。 一场危机看似化解了，但这却给顾卿的心里抹上了一层阴影，他总觉得于凡好像在有意无意的维护刘永强，可却把这个话压在了心底，他并不清楚这样积累着不爆发只会让他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而此时的杜宁却依然在怀疑丈夫有外遇，礼拜二的下午她就趁着女儿出门写生的功夫到三里屯的店里去转了两圈，把所有的女职员都“浏览”了一番，并没发现特别漂亮的。 她坐在办公室的走廊内等丈夫，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正在此时，英子走到她身边，很礼貌的打招呼：“您就是于大哥的夫人吧，于大哥拜访客户去了。” “哦，你好！”杜宁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员工，就随便应付了一句。 英子不认生的做了自我介绍：“我是英子，顾卿是我大哥，大姐贵姓？” 杜宁一听这话，立刻就挤出了灿烂的笑容：“哎呦，我听老公说了，你在店里帮忙，来坐下歇会儿，吃饭了吗，要不我们去附近吃个饭？” “还没吃。”英子客套的说，但心里还是没忘记老于被男人占便宜的事，这个女人肯定还被蒙在鼓里吧，真可怜哦！ “走，咱们一起吃饭去。”杜宁知道这是财神爷的妹妹，自然要搞好关系了，今天她就大出血，请人家吃顿好的。 英子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培训又要两点才开始，于是她便答应了下来，两个女人肩并肩的走出了店门口，来到了繁华的三里屯，找了个蛮有情调的西餐厅吃饭。 她们闲聊了很久，英子才绷不住的问：“大姐，您和大哥是不是很恩爱？”喜欢和男人在一起的丈夫恐怕只会冷落妻子吧。 杜宁僵硬的笑着：“还好，都老夫老妻谈不上恩爱不恩爱的，呵呵。”什么不谈，非谈这个，顾卿精明能干，怎么有个这么笨的妹妹，一看就是没怎么混过社会的家庭妇女。 英子总觉得直接说出来不太好，她只好也笑笑，一个劲儿的喝饮料，晚上去医院看大哥的时候她可要好好的讲出来，要不得憋死。 “我老公常说，要感谢你大哥，没有他的帮助就没有我们今天，所以我也要感谢你了，小妹，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杜宁端起饮料和她碰了杯。 英子也说道：“大姐不用客气，于大哥这么能干，把雅凡做得这么好，这不也是帮我们家赚钱么？” 杜宁听到这话，脸就沉了下去，雅凡的股份的七成都归了老公，怎么会还和顾家有关系呢？ 于是她口无遮拦的说道：“你大哥已经把股份都转让给我老公了，现在雅凡出了郭绫还有三成股份，其他的都是我老公名下。” 英子眨了眨眼睛，好半天没说话，这件事怎么家里人谁都没和自己提过，害她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再说为啥大哥好端端的要把股份给外人啊，她这个亲妹妹可啥都没有捞着呢。 她今天一定要找大哥好好问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午五点，培训终于结束了，英子打了个车直接奔了中医院，来到病房的时候顾卿也刚做完按摩治疗，正躺在床上休息。 他见到妹妹来了，就笑着说：“怎么想起来看你哥了，没约朋友卡啦OK？” “哥，我有话要问你。”她关好门，气冲冲的坐到了床边。 他看到妹妹的脸色，便问道：“谁惹你生气了，同事还是？” “你干嘛把雅凡的股份转让给于凡，哥，你知道吗，我们的店很赚钱的，订单都排到年底了，每天都有很多客人上门做衣服，你这么做不是把钱直接送给别人吗，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实在是弄不明白，大哥为啥把公司送给一个同性恋？ 顾卿听到妹妹的话，只好关了电视，很严肃的答道：“是我送给于凡的，你有意见？” “我当然有……二哥接手了泰福，您有地产公司，我呢，我啥都没有。”她对此很不满意，就算她是个女人，但毕竟也姓顾吧？ 他叹了口气，低声解释：“志华有管理公司的能力，你呢，我要是把公司交给你用不了多久就得让你弄倒闭了。” 英子很委屈，不服输的说：“您就是被同性恋给灌了迷魂汤了！” 北京男人对“同性恋”这三个字很敏感，他不耐烦的瞪着妹妹：“我要给谁股份，用不着你插手。” “我不干……以后我来照顾大哥，用不着外人管闲事，我明天就和于凡讲清楚！”她刚要起身离开，就让哥哥一嗓子吼住了。 “你敢！别看我残废了，这个家还是我做主，于凡现在等于就是我的老婆，你的大嫂，你要尊重他，不能把他当外人，这件事以后不许你再提，也不能乱说他的闲话，你回家吧，我想一个人呆着。”他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只希望小妹能理解，这是他的人生，他做出的选择用不着别人指手画脚。 英子震惊了，她万万没想到大哥会说出这种话，换而言之那个同性恋完全把大哥迷住了，她觉得好恶心，好难接受！ 第76章：担忧 就在兄妹两人争执之时，站在门外的于凡却很受伤，他缓缓的转过身，步履沉重的下了楼，来到了大厅的长椅上，他愁眉不展的垂着头，琢磨着刚才英子质问顾卿的话，是哦，他原本就是个外人，又怎么好接受那个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赠与”呢？ 妹妹怒气冲冲的离开病房之后，顾卿心烦的拿起了手机，他想给爱人同志打个电话，但号码还没播完，于凡就推门进来了。 “我正要和你打电话呢。”他努力让自己展现出笑容，更不想让亲爱的人知道刚才的事。 小白脸把提包放到小床上，关切的问：“想吃什么，我去买？” “我还不饿，咱两先洗澡，躺会儿再说。”他很想抱抱于凡，闻闻对方身上香喷喷的味道。 “好。”他刚想去扶顾卿，这家伙就自己坐到了轮椅上，还很利索的脱光了衣服，笑呵呵的说：“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自己洗澡了，我今天扶着栏杆走了两三步呢。” “等星期六我一定要陪你去做康复训练。”于凡很想亲眼看到他走路的样子，为此他已经等了半年多了。 北京男人拉住他的手深情的说：“这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的鼓励，我根本坚持不下去。” 于凡也脱了衣服，把他推进卫生间，这才说道：“和我不用说感激的话，你也为我付出了很多。”随后他就帮着顾卿跨进了浴缸，又打开了热水。 “等我好了，咱们一定得移民美国，我要带你去夏威夷看日出，去阿拉斯加滑雪……哦，走之前一定要回版纳看看。”这可是他们约定好的。 上海男人往浴缸里加了些大夫给开的药材，然后才说：“好，多泡一会儿，医生说这些可以去你身上的湿气，以后就不会犯湿疹了，我去那边洗头发。” “好。”他说完就看着于凡在洗手池前用脸盆洗头发，这又让他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了，那个时候他们没有洗发水，浴液，也用不到奢侈的热水，而唯一的互动娱乐活动就是用身体彼此慰藉了。 “你瘦了……肯定是照顾我累的。”顾卿很心疼的说道，他还不如找两个看护呢，但这小子就是不同意，说别人照顾得不好，要是出了差错还会被自己骂，不过这倒是真的，他现在脾气是不好，总是有无名火。 “胖了不好，瘦点没关系。”他最近确实很累，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第二天九点多又要赶到店里去，周末倒是可以轻松一下，可还要带着顾卿去外面逛逛，现在又多了个任务，就是带小勇去公园玩。 “太瘦不行，扎人，你胖一点儿更好看。”他舒服的泡在水里，闭上了眼睛，四周洋溢着中药的味道，让他顿时放松了下来。 上海男人洗干净头发，才走进了浴缸，坐到了他对面。 “水够热么？” “正合适，一会儿再放点儿热水。”顾卿说完就睁开眼，扶着浴缸挪到了于凡的身边，躺在了对方的膝盖上。 这时候，小白脸忽然说了句话：“雅凡的股份，明年年初我就转让给你，年底的分红也会一分不少的给你，这是我和郭绫商量好的。” 但他却不耐烦的反驳：“我不是说过给你了么……我和雅凡没关系了，别和我讨论这个，烦！” 见北京爷们在生气，于凡也就不再坚持了，他拿过洗发水帮此人洗头发，随后便温和的说：“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思，但有些东西我不能收，硬塞给我，我心里会更难受的。” 顾卿听到他这么说，便也开始犹豫了，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何况他还是对自己的“媳妇儿”说的这番话，就更不能随便推翻了。至于妹妹英子就让拿丫头好好琢磨琢磨吧，他这个当大哥的给家里已经贡献了十几年，接下来的人生也该让他为自己个儿好好活了。 可这个想法却没办法让英子理解，她回到家后就把自己关进房里生闷气，母亲敲了几次门也不支声。 刘茹站在女儿的屋门外，皱着眉说：“又谁招惹她了？” 顾麟看到老伴儿在为女儿操心，就说道：“老太婆，别瞎操心了，带小勇洗洗睡吧，孩子都困了。”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孙子哈欠连天的揉着眼睛，就等着奶奶带自己去洗澡呢。 “听见了。”她还是放心不下，打算一会儿哄孙子睡下，再来找女儿聊聊。 小勇上床睡觉后，刘茹就推开了女儿的房门，坐到床尾低声问：“丫头，和妈说说，到底怎么了？”她其实很心疼小女儿的，而且总认为离婚肯定是女婿那边有了外遇，所以才把女儿甩了，所以她更不能再让孩子受半点委屈。 英子躺在被窝里闷闷的说：“大哥他胳膊肘往外拐。” “小卿惹你了？”她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和老大置气，按说两个儿子都挺心疼英子的。 英子扭过脸，皱着眉头对母亲说：“大哥把雅凡的股份都送给于凡了。” 刘茹听到这话，只得叹气：“公司的事妈不好插嘴，于凡这半年多都在照顾你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大哥对他好一点也在情理之中。” 她听到母亲这么说，便拘役力争的喊道：“于凡是个同性恋，他把大哥给迷住了，所以大哥什么事都听他的，妈，您可不能让我哥再这么下去了，不然哪天那个上海男人还不得把咱们家都给分了。” 刘茹听到女儿说的话，就傻眼了，她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同性恋这个陌生的字眼竟然和小于画上了等号，而且还和老大有直接的关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英子不依不饶的继续宣泄：“您说我哥干嘛非得把钱往外人口袋里送，他就不能留点儿给我么，我现在无依无靠，将来还不知道指着谁生活呢，我的要求过分吗？” 正当母女两人在卧室内说话之时，顾麟刚好从厕所出来，他听到房里的动静就走过去听了几耳朵，脸色马上就变得很难看了，他拍拍额头，心里却在骂女儿不懂事，小卿和于凡的事要是让老太婆知道可就糟糕了！ 刘茹听了女儿说完这番话，才慢吞吞的开口问：“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于凡和你哥是？”她不敢直接说出口，那个称号实在是不光荣并且是很龌龊的。 英子连连点头：“嗯，要不我哥怎么对他那么好……您还记得么，他们在上海的时候就曾经一起住过，一般人哪儿会这么亲密啊，根本就是有问题。”她心里憋着火，现在可算是找到发泄之处了，于凡依然成了她的重点报复对象，谁让那人拿走本该属于他们顾家的钱呢？ 以前大哥怎么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就和自己生气，心疼她都来不及，她对此很郁闷，也很伤心！ 刘茹忽然头发昏，差点没坐稳当，她不禁联想起以前儿子说过的话：我在农场有个初恋情人，她离婚了现在自己带着孩子…… 于凡那个时候和老婆还没有复婚，就是单身的状况。儿子的初恋情人根本就是个男人！ 而且她还想起小菲隐约吐露过的隐情，人家抱怨老大总在外面忙碌没有尽到丈夫和父亲的责任，把心思都放在了事业上。小卿那个时候经常去上海，肯定是在找机会和于凡相处呢，她怎么就是没往那个方面考虑呢，真是个老糊涂啊？ 英子见母亲锁住眉头不说话，便起身又说：“妈，您得和爸说说大哥，别让他再这么下去了，两男的在一起像话吗，更何况于凡还有老婆。” 刘茹叹了口气：“你以为你哥是个说了就能听的人么，他从小到大都特别有主意，谁也别想拿着他……我头疼，别再和我提这个事儿了。”她说完就走出闺女的房间，回屋躺了下来。 坐在床上看书的顾麟啥也没问，便关灯睡到了老伴儿身旁。 好一会儿，刘茹才说：“小卿和于凡他们是那个……唉，我们不能放任他们这样下去了。” 老头儿却答道：“睡吧，太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天起来再说。” 她听到老头儿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就更急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啊，我都要急死了，你还无所谓，老大成了同性恋你还高兴不成？你不知道同性恋容易得艾滋病啊？” 顾麟翻过身，不愿意再听老太婆高分贝的嗓门，只得回了一句：“艾滋病是因为乱交，小卿和于凡不是那种人，你别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那也不行……”她刚说道这儿，睡在对面小床上的孙子就哼哼唧唧的说了几句梦话。 老头儿便又说道：“睡觉，别把孩子吵醒了。”老太婆就是爱子心切，所以他不能说啥，当然也不能说小卿的不是，但于凡有家庭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这件尴尬的事儿了。 刘茹也只好转过身睡觉不再说话了，但她的脑子里却乱哄哄的，总也忘不掉老大和于凡是一对儿同性恋的事，这让她很焦虑，很担忧！ 第77章：坦白 星期五下班之前，杜宁带着女儿来店里等老公，打算一家人去吃顿烤鸭。 在办公室里，她又碰到了英子，本想只是随便寒暄几句，可对方却把她拽到了走廊的尽头，表情严肃的说道：“大姐，有件事我必须和你讲清楚，我这个人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你以后别让于大哥再去医院了，我哥我们家人会照顾的。” 杜宁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只好客气的应道：“我老公感激你大哥么，我也不想让他这么辛苦的，可是他说他照顾你哥方便一些，以前他们在农场的时候就是这么着互相照应的。 但英子却白了她一眼：“我们家这么多人，用不着一个外人来插手，我话说完了，再见！” 看着对方气冲冲的离开，杜宁还小声骂了一句：“哎呦……顾卿怎么有这么个妹妹，真让人讨厌死！”她回到闺女身旁的时候，老公刚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和他们一起离开。 “妈，咱们走吧。”小玲一无所知，一家三口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在外面吃过饭了。 于凡看到老婆脸色不好，就问道：“怎么了？” “等出去再说。”她也不想让其他人听到，就和女儿走出了大门。 他和员工们叮嘱了一番，便去追老婆和孩子去了。 在路上，杜宁才把英子说的话和老公讲了，然后还絮絮叨叨的说：“她就是嫉妒，顾卿的事她跟着添乱干嘛，真讨厌！” 可上海男人却清楚事情的缘由，他好脾气的说道：“没关系，她对我有意见是难免的，我晚上照样会去医院陪床。”刚才英子已经辞职了，他原本还想让她考虑一下，但那姑娘显然在生自己的气。 小玲拉着爸爸的胳膊，说了句公道话：“爸爸和顾叔叔就像亲兄弟一样，别人不明白了。” 他抚抚女儿的头，和蔼的说道：“还是小玲懂事。” 但杜宁依然气不过：“以后我再也不愿意和那个女人讲话了，老公，你开车吧，北京的交通好乱的。”她走到轿车旁，用车钥匙打开了门，坐到了后面的座位上。 于凡坐到驾驶位上，发动车子，心里却有些烦乱，即便表面上他能装作无所谓，但英子的话却真心伤到了他！ 晚上十点多，他才拿上换洗衣服，回到了顾卿病房。 北京男人看到他就开心的笑了：“宝贝儿，你可来了，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 于凡把衣服放到床头，就柔声问：“想吃东西么，还是要喝水？” “什么也不用，就等着你陪我睡觉呢，我刚把英子轰走，她非说要陪床。”说到这儿他的心里就不痛快，他还把妹妹骂了一顿，说他的事谁也不能插手。 “哦，我先洗漱，等明天早上再帮你洗澡吧，有点儿累了。”他走进卫生间，麻利的刷牙洗脸，洗了脚之后，还把两人的内裤都顺手洗干净，挂到了衣架上。 他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顾卿刚放下手机，神色凝重的望着窗外。 “生意上出事了？”他问。 “没，是我妈知道咱们的事儿了。”他很烦恼，刚才母亲说了一通大道理只想让他和于凡分开，但其实他可以不必理会的，只是她老人家和小妹结成了联盟，打算一起对付自己，但其实家里的男人都支持他，他倒是不担心这个，就是怕小白脸受委屈。 上海男人坐到下床上，低声问：“你打算怎么办？”一切都听顾卿的安排吧，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某人却转过头笑了：“她们爱说啥说啥，我们还是在一块儿，这个世上只有你能陪我睡觉，给我心灵和肉体上的安慰，别人能代替么？” 小白脸只得苦笑，他脱了衣服来到所爱的男人身边，躺到了靠窗的一边，只要有这个人的支持，他就能扛过去，其他人的误解又算得了什么？ 顾卿关了灯，抱住他的身子柔声道：“你可千万别因为她们的煽忽和我分开了，我可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嗯”了一声，但心头却有几分不安，他最怕的还是杜宁和女儿知道事情的真相，那个时候他又会陷入两难的境地，无从选择了。 八月下旬的一个早晨，杜宁和小玲收拾行李，准备回上海去了，但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却敲开了她们的房门。 “请问您找哪位？”杜宁并不认识她，就站在门口问。 老人笑笑：“我是顾卿的母亲。” “哦，是阿姨，请进吧，屋里乱得很，我们正要收拾东西回上海呢。”她把刘茹领进房间，女儿正在整理行李，也礼貌的向客人问了好。 刘茹很客气的说：“小杜，咱们去阳台上聊一会儿，我想和你谈点事儿。” “行。”她隐约觉得这老太太来者不善。 两人来到阳台上，刘茹便开诚布公的说道：“我今天来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和于凡好好谈谈，让他不要再去医院照顾我儿子了。” 怎么老太太和英子说的话都一样，她很纳闷，但还是陪着笑脸说：“阿姨，这件事英子和我说过了，我呢，也和老公讲过了，但是他坚持这么做，我也没办法。”顾家的女人怎么都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受不了。 老人听到她的话，便不慌不忙的又道：“我们家老大是个重感情的人，特别念旧，他把公司送给谁，我们不会干涉，但其他事我就不能不管了。” 杜宁听到这番话便板起了脸，不客气的反问：“顾卿把股份给我老公的事，我是知道的，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私事，我不能过问，您到底是什么意思，要让我老公把股份还给你们么？”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钱，这些北京人表面上豁达，实际上却也算计来，算计去的，这样好没意思的。 刘茹本不想把话说透，但她和儿子谈过好几次了，都没办法说服小卿和于凡分开，如今她只能出此下策，索性就来个落井下石，把脸撕破了好了，她这都是为了儿子甚至是孙子的将来考虑。 “于凡不能再和我儿子来往下去了，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他们在一起，请你把我的话好好的转达。”她很严肃的说，要是小卿以后和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在一起，小勇将来还怎么做人？ 杜宁没想到这个老太太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笑着说：“我老公和谁来往，我没办法干涉了，但是您的话我会带到的。” 刘茹见她这么说，便忍不住又补充道：“他们不在一起，对你也有好处，话说完了，我也该走了，再见！”她推开门，大步走出了公寓，下了楼。 杜宁站在门口，小声叨唠着：“呕呦，这家人真是有病！” “妈，她和您讲什么了？”小玲也很纳闷。 “可能谁为了钱在和我们示威呢。”但她也不由得琢磨起老太太说的话来了，为何她们都一口咬定不让老公和顾卿来往的事，这好像有点奇怪，她们似乎有话没讲出口。 下午的时候，于凡从店里赶了回来，晚上老婆和女儿就要上飞机了，他得送她们去机场。 可一进门，就看到杜宁愁眉不展的坐在沙发上。 “小玲呢？”他放下皮包问。 “去超市买土特产给同学了……老公，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她抬起头，面色苍白的问。 他皱着眉：“怎么？” “今天顾卿的母亲来过了，她说不想让你和顾卿再有来往，那个英子也和我说过，你到底怎么惹到她们了，真的只是因为雅凡股份的事么？”毕竟她是女人，还是有所直觉的。 于凡坐了下来，沉默了很久，这才缓缓的说道：“我知道不应该瞒着你……但我也是出于无奈，我其实是个同性恋。”头一次坦然的把事实讲出来，他一时间轻松了很多，压在身上的重担瞬间就卸了下去，而且他也不想再过这种充满了欺骗和谎言的生活了，他太累了！ 杜宁呆住了，根本就讲不出话来，她怎么也难以相信和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男人是个喜欢同性的混蛋，难怪他和顾卿好得和亲兄弟一样呢，原来他们根本就是一对儿同志！ “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讲，你混蛋！”她歇斯底里的喊叫，用自己并没有劲力的拳头捶着老公的胸口，委屈又屈辱的泪水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流了下来。 于凡皱着眉，痛苦难当的闭着眼睛，此时此刻他只能任凭妻子发泄，尽管杜宁并不是个合格的老婆和母亲，但他依然会觉得无比的愧疚。因为这个女人也曾经付出过青春和自己在一起，他才是骗子，最无耻的家伙。 杜宁发泄了很久才抹着眼泪，咬着牙说道：“你要是还想要这个家，就和顾卿断了来往，否则我和小玲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眼看着她就要五十岁了，再找其他男人已经不现实，她只有维护好现在的家才有出路，而且她还是了解丈夫的，他不是个有魄力的男人，根本就没有勇气承担世俗的舆论和冷嘲热讽，也就只敢偷偷摸摸的私下里和顾卿来往罢了。 上海男人捂住脸，垂着头不再言语，他现在若是放手，恐怕顾卿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了，但如果让他放弃家庭他又做不到，他好痛苦，甚至有了一种想死的冲动！ 第78章：沉淀 把老婆孩子送到机场后，于凡就开车独自来到了机场高速路旁边的荒地旁边，坐在车里抽了半宿的烟，他想了很多，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就拨通了顾卿的电话，想和对方冷静的谈谈未来。 医院里的人一直没睡，但等到的却是一通冷冰冰的电话：“喂，你不过来了，是吧？” “嗯……我想和你交代一下以后的事。”他捏着手机，心情烦闷的说道。 说到“未来，以后”这种字眼儿，顾卿就心里发虚，但还是乐呵呵的说着：“行，我听着呢。” “我们只能暂时分开了……这段时间我会回上海，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就别给我打电话了。”他绝情的说道，但每一个字都仿佛扎在了他的心头似的，但这都是无可奈何。 虽然他并不吃惊，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怔了一下，随后他才问：“你的意思我不大明白。” “我对不起你……你骂我好了，要是再过些年，我们身边都没有别人，那时候再一起生活吧，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他捂着脸垂下了头，痛苦的呜咽着。 听到电话另一头的人哭出了声音，顾卿的心里却更是难过，他豁达的苦笑着：“宝贝儿……你这是叫我和时间赛跑，别哭，我不想逼你，我知道这辈子你最爱的人是我，只是你对我的爱还没办法和你对家庭的责任平起平坐，我输的心服口服，就按你说的办吧，让我冷静一下，我先挂了。”他放下手机，靠在床头紧紧的咬住了牙关，虽然他现在做出了放手的姿态，但并不说明他就会放弃小白脸，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要快点康复，重新走路，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有资格夺回他最珍爱的人。 于凡放下手机，趴在方向盘上“呜呜”的哭了起来！一旦人动了真感情，就再也覆水难收了，二十多年前他这么做过，让那段青涩的过往沉睡在记忆的深处，但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却要让更加满溢的爱硬生生的丢进冰封的谷底，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那份决心和持久力，说不定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扑进对方的怀抱里，像只温顺的猫儿似的乞求疼爱和温存，但那个时候他们真的还能在一起么？ 回到上海之后，他表面上虽然过起了平静的生活，但内心却无时无刻不滴着血，因此他又和从前一样变成了机器人，从早忙到晚，到家的时候老婆基本都睡觉了。对于自己的晚归杜宁也没说什么，生活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只是他们两人再也没吵过嘴，平平淡淡，安安静静。 这天下午，郭绫来店里找他商量广州新店开业的事，两人聊完了公事就把话题转到了私生活上。 郭绫自然他和顾卿分开的事，某人每周都会给自己打电话打听面前男子的近况，她也很想帮忙，于是便旁敲侧击的问：“你们两个都四十好几了，再这么闹下去头发白了都没办法在一起的，你为什么不试着和杜宁好好谈谈？” 于凡坐在沙发椅上眺望窗外的风景，悠悠的答道：“或许还是我太软弱了吧？” “你这是逃避现实……别找借口了，人生就几十年，你们还荒废了将近一半，别老来再后悔，要坦诚的面对自己。”她觉得这就是中国人和外国人的不同之处，老外从来都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对欲望和感情很率直，倒是很多中国人习惯性的遮遮掩掩，尤其是对面的家伙。 他垂下眼帘，苦笑着：“可惜我就是个不坦率的人。” “人可以改变啊，你明明知道这样不好，为什么还要一意孤行呢？”她真弄不明白这位的大脑结构，莫非真的是一根筋？ “到了这个年纪已经很难改变了……而且我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情，这就足够了。”他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顾卿，这已经是没法改变的事实了。 郭绫听到他这么说，只能叹气，她晚上得和北京的那位通个电话，看看怎么才能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小白脸回上海之后，顾卿就由父母和雇来的看护轮流照顾，他丝毫也没有放松治疗和康复训练，每周还要去一趟公司处理公务，年底的时候因为赶上上海大规模的拆迁，所以松江的小区销售过半，附近的地皮也随之水涨船高，小区的房价也从每个平米两千二，攀升到了两千五，但来订房的人依然络绎不绝。 银行的贷款也还清了，接下来才是正式的盈利，每一分钱都是纯利了。顾总心情大好，繁忙的工作让他忘了和于凡分开的痛，他一步步的把公司从泥潭中带了出来，同时自己的治疗也接近了尾声。第二年春天，他已经可以借助一根拐杖走路了。 四月初，风和日丽，百花盛开，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泼水节，这一年位于西双版纳的农场迎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那就是把他们的青春奉献给这片红土地上的知青们，这次兵团战友的联谊活动吸引了来自北京，上海和四川等地的知青们，凡事有时间，有能力的人都从全国各地赶来参加了。 于凡和郭绫也从上海赶来参加，虽然农场的领到早就换了人，但战友们依然还是老面孔。 农场领到安排大家都住在山脚下的招待所，这里便是以前知青们的宿舍所在地，不过已经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青山环抱，绿水掩映，不远处就是翠绿的坝子，一望无际的蓝天拥抱着这片充满朝气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臭烘烘却又熟悉的橡胶的味道。 “你们来的好晚哦，很多人上个礼拜就到了。”负责招待他们的是留在农场里的上海知青老李，比郭绫他们年长好几岁，一家人已经在农场生活了二十多年，两个孩子都在外面上大学，眼看着就要退休了。 郭绫好奇的问：“李大哥，都谁过来了？” 老李带他们来到房间门口，开心的说：“你们七营宣传队的小陈，和小顾，他们前天到的，也住在三楼。” 于凡听到这句话，心头小鹿乱撞，他已经快一年没见到那个家伙了，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怎么样了。 郭绫假装不知道，还吃惊的说：“是嘛，我们都没听说。”其实上个礼拜他就接到了顾卿的电话，这次农场之行也是她和对方设计好的。 “呵呵，你们先回房间休息吧，晚上大家要一起聚餐，恐怕要聊到第二天早晨了。”老李说完就和两人道别，忙着去给大家伙准备晚饭了。 看到于凡还站在门口愣神，她就温和的劝道：“有什么事儿晚上再说吧，我得洗澡睡个觉了。”她先一步进了自己的房间，关好了门，马上就拨通了顾某人的电话。 顾卿此时正坐在招待所后面的花园里和陈冬他们几个聊天，一看到郭绫打来电话就站起身，杵着拐杖走到了一边。 “喂，你们到了？” “刚到的，剩下的就看你了！”她帮忙也就只能帮到这个地步了。 “好，晚上联欢会见，你们先好好休息一下。”北京男人挂了电话，心情不由得舒畅起来，现在他的公司扭亏为盈，身体也康复了，接下来该是考虑他和于凡的事了，这次他决不让步！ 坐在一旁的陈冬看到他堆满笑容的面庞，就知道肯定是于凡到了。这段时间，他都成了对方的吐槽筒了，看来他用不了多久就能解脱了，这家伙就是“老婆”不在身边寂寞难耐！ 天色渐渐晚了，在农场的餐厅里正在举行一场联欢，而主人公就是远道而来的二十几位知青，他们有的带了家人同来，有的则单身一人，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农场领导和知青代表讲完话，联欢会就正式开始了。 郭绫先带着三个宣传队的女知青上台跳了优美的孔雀舞，虽然都已是半老徐娘，但还是赢得了众人的掌声，她也算是七营里飞出的金凤凰了，当年曾经引无数风流人物竞折腰，但最后还是归了一个美国佬。 于凡坐在最后排的位置，边上坐着两个并不算很熟的五营四川男知青，偶尔会有意无意的说上几句。 忽然有个人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坐到了他身旁的空位上，用浓重的四川口音问好：“于凡，好久不见啰！” 上海男人定睛一看，才认出了对方，这个皮肤微白，略胖的中年男子正是当年的另一个捣蛋份子林小华。 “林小华，你也来了！”虽然过去此人和顾卿曾有过过节，但那都是前尘往事了，更何况那个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 “呵呵，是，你没什么变化，顾卿呢，我听说他也来了，你们两个怎么没在一起？”他好奇的问。 “我和郭绫从上海来的，没和他一起，我也没见到他人呢。”小白脸解释，其实他也正为此焦虑，为什么那家伙到了却不来见自己，莫非真的还在生他的气么？ “哦，我想和他当面道个歉，但转了一圈都没找到他人。”林小华有些郁闷的说，他是鼓了很大的勇气才下决心来参加聚会的，当年让顾某人挨毒打的事一直让他良心难安。 于凡听到他这么说，便露出了笑脸：“你有这份心就好了，他一会儿应该会过来的，在这里等等吧。”他不光没见到顾卿，就连陈冬的影子都没瞅见，那两个人是不是去别的地方逍遥快活了？不过他有权利干涉人家的自由么，更何况男人找女人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第79章：弱点 几个节目表演下来，大家已经审美疲劳了，这个时候顾卿的身影出现在台上，他把拐杖放到一边，坐到了舞台中间的椅子上，带着歉意对观众们说：“各位，我腿不大方便，就不能连唱带跳了，今晚给各位带来一首《太想爱你》，希望有爱人的更加恩爱，单身的有艳遇，谢谢！”说完他就捏着话筒，对音响师示意。 音乐这才缓缓的奏起： 慌乱城市中， 连风都不自由， 热闹的街头，就属我最寂寞， 是爱的蛊惑让我又兴起贪求的念头， 有多爱我够不够久， 会不会走藏在柔顺背后你忠于自我 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念头想要全面占领你的喜怒哀愁你已征服了我却还不属于我叫我如何不去猜测你在想什么太想爱你是我压抑不了的折磨…… 唱到副歌高朝部分的时候，他可以把视线扫向了会场的后排，专注的望着日思夜想的爱人同志，希望这首歌能够传达自己的心意。 “顾卿的歌唱的真好！”林小华不禁赞道，他扭过脸才发现身旁的男子的眼圈红了。 于凡怕自己出丑，赶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出去一下。” “哦。”林小华很纳闷，眼瞅着上海男人快步走出了会场。 台上唱歌的人看到心爱的人儿转身离去，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但演出还得继续，他怎么也得把歌儿唱完。 小白脸快步来到餐厅外，马上就点了支烟，情绪这才渐渐的平稳下来，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像小年轻一样的控制不住感情呢？他拧着眉，看着夜空中朦胧的月亮，不由得叹了口气。 向着招待所的小黄楼望去，后面的山坡他还记得，山上的小屋早已被拆毁，取而代之的是凉亭，泥泞的小路也换成了青石板铺成的山路。 只有宿舍前的大榕树保留了下来，在榕树的周围修建了一个美丽的花坛，闲暇时大概会有很多人坐在花坛边纳凉吧。 他慢慢的走到花坛边，坐了下来，呼吸着夜晚新鲜的空气，太犹豫要不要明天去订一张最近的机票，直接飞回上海得了，但那样会让郭绫鄙视的，不过就算被鄙视，也比留在这儿和某人“隔空神交”好，他似乎越来越不敢坦然的面对顾卿了。 “你跑到这里来了！”北京男人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可他甚至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你恢复得不错。”于凡只能不冷不冷的说句关切的话，可脖子上却和挂了个铅球一样的抬不起来。 顾卿坐到他旁边，好脾气的说道：“咱两都这么久没见面了，应该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吧？” 他低头不语。 “走，陪我去趟后山。”北京男人说完就抓起小白脸的手向招待所后的山坡走去。 虽然上山对于顾总来说并不轻松，但他还是咬牙坚持，可身边的于凡看他不自在的样子便劝道：“还要走很远的，别去了。” “不行，我说过要和你来这里看看的。”某人执拗的说，他已经看到半山腰上的凉亭了，那里就是原来小屋的所在地。 看到对方如此执着，他就温柔的挽住了这个男人的胳膊，搀扶着他慢慢的往上走。约摸二十分钟后，两人终于爬到了凉亭所在的山腰处，连忙坐下来休息。 还好顾某人临走拿了瓶矿泉水，他打开盖子，先是递给爱人同志：“你先喝。” 于凡接过水瓶，喝了两口，然后又将水还给了对方，低声问道：“你的腿没事吧？” “就是还不太灵活，已经不碍事了……你这段时间工作顺利么，小玲读书怎么样？” 他答道：“还好，小玲已经在学日语了。”其实他怎能不知道对方肯定在向郭绫打听自己的情况，包括这次的联谊恐怕也是两人串通好的。 “孩子留学的费用够吧？”顾卿问，坐在他身边的人还是那么的迷人，有着一颗无比温柔的心，但在感情上却是个犹犹豫豫，瞻前顾后的笨蛋。 上海男人点头。 “我已经能走路了，公司也开始盈利了，至于我们家，咱两可以慢慢做工作……你回来吧，陪在我身边再也别走了！”说完就拥住于凡的身子，在那柔软温热的嘴上深深的吻了下去。 小白脸一时间迷失在他霸气的掠夺了，任由那舌尖在自己口腔内攻城略地，将他的情绪撩拨到极点，脸颊和脖子都发起热来。 过了好久，顾卿才肯放开怀中的男人，郑重其事的说：“我们一定能在一起，五年前我们重逢的那天我就没打算再放你走。” 一脸愁容的人却无力的垂下了头：“我还有家庭的。”“你没勇气和杜宁说，我去和她谈，你这么做就是对家庭负责了？那么谁能对你负责，你的幸福呢，阿姨临终前叮嘱我要照顾你一辈子，我不能食言。”此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于凡不愿意当负心人，那他就来扮演这个遭人恨的角色。 于凡连连摇头：“不，别这样。” “那你告诉我怎么办，现在我的问题都解决了，就剩下你这边了，你忍心让我打一辈子光棍么？”他打算软硬兼施，外加苦肉计，他就不信爱人同志会置之不理，要是还不行，他就一个“赖”字，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不放。 小白脸踌躇的锁着眉，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急得不行的顾卿只好猛喝水，然后就斩钉截铁的吼着：“你不是喜欢折磨人么，这几天我就好好折磨折磨你……把裤子脱了。”反正不管怎么着先让于凡的肉体接受他才是第一步，更何况这么久没做，他也快憋死了。 于凡听到这话，就禁不住抖了一下：“你要做也不能在这里……会有人看到。” “不行，我就要在这儿搞你！”他坚持，因为有特殊意义么，这儿可以说是培育他们感情的“温床”也不足为过。 上海男人叹了口气，咬着牙说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山下那么多人，要是联欢会结束有人上山来怎么办，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顾卿“你”了半天，也说不出整句话来，气得青筋直爆。 “要是你忍不住，我可以用嘴帮你。”小白脸用很小的声音说，这样的话会快一点，而且他也不用担心被别人看到。 听到爱人同志说了软话，他就稍微舒坦了一些，还摆出勉为其难的态度说道：“要是你害怕被看到……倒是也可以帮我先来一次，晚上我要和你一个房间，不许说不。” 于凡只得默认了，他理亏，怨不得别人。 看到小白脸蹲在他面前，帮自己解开裤腰带，掏出家伙，含在嘴里的样子，他就兴奋的每根汗毛孔都在发热，连忙按住了对方的头，让此人吞得更深。 上海男人觉得嘴里的东西在慢慢的变硬变长，都能捅到他嗓子眼里去了，腥膻的气味越发浓烈，占满了整个口腔，为了让喜欢的男人早点出来，他只能更加卖力的从顶部到根部使劲吸着，时不时还在领口的缝隙用舌头绕着顶端舔舐。 搞得顾卿喉咙里溢出舒服的低吼，情不自禁的送胯，不管是哪张嘴都能让自己爽的上天…… 一个小时之后，北京爷们便搂着他心爱的人一起下了山，回到了招待所，他只花了五分钟就把行李拖到了于凡的房间，看样子就知道早有预谋。 但小白脸也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去了。 洗了澡之后，顾卿便厚着脸皮蹭到了他身边，笑嘻嘻的问：“来吧，宝贝儿，睡觉觉了！” 可于凡却还在本子上记着什么，头也不抬的靠在床边，把北京男人晾在一边。 “别写了，睡觉。”他表示强烈不满，但人家就是不理睬自个儿。 “等一下，我在算下个季度的预算。”小白脸很认真，现在还是没有一个能让他完全信得过的助手，他根本就没办法解脱。 “我靠，这你要请人搞的，怎么全成你的活了，你们不是提拔了一个总监么，让总监来干。”他听郭绫讲过了，公司的总监是上海店的店长。 他摘下眼睛，叹息着：“那我也要做出个样子来，让他接着帮我弄吧，不然他也不知道做成什么样的……你先睡好了。” 顾卿很生气，他躺在枕头上，来回折饼，懊恼的抱怨：“操，我当初就不应该把你带进这行，就应该养着你，让你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照顾小玲和小勇，那样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这个时候，小白脸却忍不住笑了：“现在你后悔也晚了！” 可北京爷们也乐了，他抓着上海男人的手深情的说着：“但我从来没后悔爱上你，虽然你最后总是把我丢在一边，可我知道你不是不爱我，只是你这个人考虑得太多，最后自己反而钻了牛角尖。” 于凡放下笔记本，无奈的点点头：“可能这就是上海人的天性吧，现在我才意识有时候这其实不是个优点，感情就是自私的，应该纯粹一点，郭绫也劝过我。可是真的让我做起来，还是很困难。” “没关系，我会推波助澜的，你这回别想找任何藉口逃跑！”某人用威胁的口吻说，不怀好意的盯着小白脸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第80章：表态 第二天中午，某人“操劳”了于凡一宿之后，趁着人家还在熟睡，便叫上了郭绫和陈冬一起去楼下的小餐厅吃午饭，顺便让两人帮自己出出主意。 陈冬吃着小锅米线，不住的赞叹：“这个味道太让我怀念了，北京的傣味儿餐厅就做不出这个味道。” “人家这边的水土不一样么……顾卿，我劝你别跑过去和杜宁讲这些，不合适，你现在还得忍着。”郭绫提醒他，这是站在女性的角度上考虑问题，再怎么说杜宁也是于凡的老婆，人家是名正言顺，合理合法的。 陈冬放下筷子点头：“嗯，别冲动，我知道你很想和于凡在一起，但咱们是男人怎么也得让着女同志，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再忍忍吧。” 顾卿毫无胃口，他挠挠头烦躁不安的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很不地道，很他妈不是东西，但我想不出来别的方法了……物质上我能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她叹息着：“你们男人就是不明白女人的想法，这个年纪的女人已经没了年轻时的锐气了，想要的就是个能照顾呵护自己的男人，正因为这样她才不肯放开于凡的。” “你这么说，我岂不是一辈子都没戏了~！”他烦透了当某人的地下情人，他只想每天每夜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陈冬只得说道：“没办法，谁叫你当初没说服他和你在一起呢，你自己本身也有问题，哎，你们都不应该结婚。” “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是不孝，这也不能怪他们，中国又不是美国，还是个封建意思浓厚的国度。”郭绫倒是很同情他们，这是他们这一代人很难摆脱的责任，或许再过十年，中国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吧，到时候说不定社会对同志们的态度会更加宽容，家庭对他们也能网开一面了。 顾总垂着头，闷闷的吃了两口饭，又说道：“看来我只能忍了！” “要是不想让于凡埋怨你，你就得忍，而且即便要说，也得让他自己和杜宁谈，你不能介入，这样才妥当，得给人家留点面子啊。”陈冬说道，在爱情面前果然人人都会变成傻瓜。 吃晚饭，北京爷们就帮于凡带了一份米线回来，推开房门的时候，床上的人也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我给你带了米线，现在吃么？”他把打包好的米线放到了床头温和的问。 “我先去洗漱。”于凡的肚子当然饿了，昨晚他的热量几乎都被对方耗光了，肚子饿得“咕咕”叫，当然挡不住美食的诱惑。 他爬下床，撑着酸胀的腰，赤条条的走进了卫生间。 倒是顾卿看得很入迷，还意犹未尽的叹道：“身条儿还是这么棒！”这么多年来，小白脸除了多了几条皱纹之外，就没啥变化，他就爱此人的小细腰，和那双修长的腿。 “明天大家说要一起去过泼水节，早上九点集合。”他对卫生间里洗澡的人说。 于凡听到这句话，就叹了口气，被人泼水还得心甘情愿，这恐怕就是泼水节的魅力所在，人家这是给你祝福，说这样来年才会幸福，他也去沾点儿喜气吧。 北京男人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就又开始琢磨着以后的事儿来了，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两人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移民去美国，唉，陈冬说的对事情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根本怨不得别人！ 小白脸洗完澡，裹着浴巾坐到床边，边吃午饭便问：“今天有什么活动么？” “陈冬他们去野象谷玩儿，我帮你拒绝了，你就在屋里躺着吧，我陪着你。”只要和爱人同志在一起就算是呆在房间里看电视，他都会觉得很开心的。 “你应该和他们去的。”他笑笑，在和顾卿四目相交的时候，一股久违的温情感染着他的身心，他顿时就体味到了这个男人从未放弃，对方的暂时退出只是为了调整好状态，更好的承载这难能可贵的真情。 “不去，我就想和你在一起。”顾卿说完就抱住了于凡的腰，闻着对方身上的味道，舒舒服服的眯起了眼，就像一只看门犬似的温顺而满足。 于凡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也很高兴，如果留他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他也会寂寞的，他也很想和某人单独相处哦！ “我决定暂时维持现状，不去搅合你的生活了，咱们找机会见面就行。”他淡淡一笑，虽然这又意味着两地分居，聚少离多，但为了小白脸他唯有忍了。 上海男人垂下头，低声说：“对不起……我会多抽时间陪你的，可是我们最好不要在一起过夜。” “唉，我懂。”但他只有安慰自己了，有时候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也是很美妙的，当然见面更开心，这就是人类自有文明以来被无数作家书写了N次的恋爱哦，他一大把年纪还能体味倒也是桩幸事。 但于凡的心里就更纠结了，虽然这次顾卿表了态，说不会和杜宁去谈他们的事，可这样对这个男人就公平么，他不禁拧住眉头，紧紧捏住了筷子。 “别瞎琢磨了，总能有办法解决问题的，顺其自然吧。”这或许就是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悲哀，从古至今也不知道有多少对儿同志是因为世俗和家庭的因素而劳燕分飞的，他们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了。 就在两人享受甜蜜时光之时，农场大门外忽然缓缓使劲一辆黑色的奔驰，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刘永强，他也是接到农垦部邀请参加这次联谊活动的，只不过这次他来的晚了一点儿，但明天参加泼水节的庆典还是赶得及的。 刘局长这短时间很郁闷，虽然官场一帆风顺，可家庭却已支离破碎，和自己相伴二十三年的老婆，已经于去年和他离婚同儿子移民了加拿大，而他却孤家寡人呆在北京，终日品尽孤独，现在他虽然单身了，却没了找情人的兴致，只是偶尔会去夜总会之类的地方发泄一下罢了。 他望望窗外晴朗的天空，对司机说：“别让场里人给我安排其他住处了，我就住在招待所好了，来回跑太折腾。” “好，刘局长。”他把车停在娱乐中心边上，然后又帮领导去拿行李，两人步行来到招待所，直接上了楼。 刘永强觉得外面很热，刚解开领口的扣子，就看到一个男人拄着拐杖从楼梯的另一侧下来，对方十分不友好的瞪了他一眼，而他却笑了。 “哟，顾卿，你也来了？”他意识到某人一定也在，心情马上就变好了，看来这次版纳之行会有很多乐趣的。 北京爷们自然懒得理会对方，就默不作声的下楼去了，他是去小卖部给亲爱的买水果和饮料去的，看来得二十四小时不离开爱人同志身边了，否则又会让此人钻了空子，借机吃于凡的豆腐。 傍晚，郭绫他们从野象谷游玩归来，就叫上于凡和顾卿去景洪市的傣族餐厅吃饭，那里还有傣族姑娘歌舞伴宴，享受视觉味觉听觉盛宴才是人生的极致么。 但到了餐厅，却已经有一个人在餐桌上等四人了，此人便是顾总以前的对头林小华。 林小华把四人领到位子上，又很诚恳的对北京男人说道：“顾卿，昨天我找了你很久也没见到你人，今天我请客，二十多年前是我诬陷你让刘永强把你揍了一顿，能原谅我么？” 顾某人挠挠鼻子，随后便一笑置之：“之前我和郭绫说过，都是以前的事了，那时候还是孩子们，今天咱两多喝几杯，前尘往事再也不提！”说完他就起身，为自己和林小华斟上米酒，举起了杯。 于凡，郭绫，陈冬也站起来应和，五个人高高兴兴的碰了杯，便愉快的聊了起来。 林小华是成都某区公安局的科长，李霞在一个事业单位做会计，小日子过得不错。他听说顾卿在搞房地产，就饶有兴趣的提议：“我看景洪现在发展不错，你们应该来这里搞开发。” 郭绫也表示赞同：“我们聊过的，但是还没有眉目，不过这两年版纳的变化真的很大，旅游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北京男人点头：“我是二十年没回来了，哪儿都认不出来了，不过这里投资住宅可能回报率不会太高，我们还得再考察考察。” “我不懂做生意，但来云南旅游的人这么多，肯定能找到商机的。”林小华说完便朝对面的于凡望去，对方好像一直在摆弄手机，好像没怎么听他们说话似的。 顾卿瞅瞅边上的人，便低声问：“怎么了？” 小白脸苦笑着：“我去那边借个电话。”某人一直在坚持不懈的给自己拨电话，虽然他早就拉黑了此人之前的号码，但是人家又换了一个新号骚扰。 “哦。”他看出爱人同志有些古怪，但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好开口直接问。 于凡拿着手机来到餐厅门外，很不耐烦的朝电话另一边吼道：“你能不能别再骚扰我了？” 而打电话的人却躺在床上开心的笑了，用有些变态的口吻说：“我想你啊，没想到你也来农场了，还和姓顾的住一个房间，你们还是没分开哦。” “这些和你有关系么？”他不留情面的咆哮。 “甭管有没有关系，出来见个面吧，我今天刚到。”刘永强的表情却是无比寂寥的，他现在可真是空虚寂寞冷了！ 第81章：幼稚 晚饭过后，五人有说有笑的坐车回到了农场的招待所。 进了房间，顾卿便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他又来烦你了？” “他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我好累，咱们洗澡睡觉吧。”虽然某人和他废话连篇的说了十来分钟，但总算是让他挡回去了，他现在只想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去市里过泼水节呢。 听到于凡这么说，他也就不纠结了，连忙拿好洗漱用品跟着对方进了卫生间。 第二天一早，知青们便坐着农场领导安排的大客车来到了热闹的景洪市的曼听公园外，刚一下车，众人就被此处庆祝节日的傣族姑娘们泼了一身水，还好大家都有心理准备，穿的都比较轻薄，这样就算衣服贴在身上也不会觉得特别难受。 司机打开后备箱，乐呵呵的说：“我给大家准备了盆和桶，来，过来拿吧。” 大伙儿纷纷过来拿家伙，去附近的水管接水，投入了这场别开生面的狂欢之中。 公园附近至少聚集了上千人，大家就像小孩子一般，别管认识不认识，都用尽一切方法把水泼到任何一个身边的人身上，反正这一天捣蛋也是百无禁忌。 顾卿和于凡原本跟陈冬他们在一起，但为了躲避附近人的袭击就渐渐和大家走散了，他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到了棕榈树下的台阶旁边，狼狈的整理湿透的衣服。 “冷不冷？”他知道小白脸身体弱，就关切的问。 “还好。”他灿烂的笑了，眼前的男人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还滴着水，看起来却十分可爱。 北京爷们搂住他的腰，低声问：“开心吗？” “嗯。”他点头，这两天确实很愉快，很久没体验过这种幸福了。 顾卿忽然扣住了他的脖子，深深的吻了自己，唇齿间流露着温情和昨夜激情之后的余韵，但时间却总是不够用，他们都觉得这几天过得太快了。 正当两人温存之际，陈冬却闪了过来，他只得咳嗽了几声说道：“你两要是没事儿就和我们去吃午饭了？” “好。”他这才放开面红耳赤的上海男人，三人一起朝大队人马小心翼翼的靠拢，生怕再被逮住泼水。 他们就在曼听公园边上的一个傣味餐厅吃的饭，席间于凡离开去卫生间换了身带来的干净衣服，刚从厕所隔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刘永强笑盈盈的抱着胳膊站在一边故作轻松的说道：“现在可以聊聊吧？”他一直让司机跟在知青们的大客车后就是为了等中午吃饭的时候抓对方去安静的地方谈谈。 小白脸提着湿衣服走到洗手池边，边洗手边回道：“我没时间。” 刘局长见厕所里没有其他人就更加大胆起来，走到他身后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们去楼上聊聊，最近我烦恼的事很多！” 于凡看到镜子中的男人一脸愁容，又有些不忍，便推开门和对方上了楼，来到了三楼的露台上，刘永强点了一壶普洱茶，两人就面对面坐着，低声聊了起来。 刘永强给他倒好茶，便忧郁的说：“我也要移民了。” 上海男人有些吃惊：“你局长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对方离退休也有好长一段时间呢。 他苦笑着：“有些事不方便和你讲……我打算去美国。”官场本身就是风云万变的，早一点儿抽身才能明哲保身，更何况他这些年捞的钱足够养老了。 “你儿子和前妻不是去了加拿大么，为什么你不去？”他不解的问。 “加拿大熟人太多，我不喜欢，原本我就不爱和那群人接触，不在位之后就更没必要来往了，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他还抱有一丝幻想，如果可能他希望于凡能和自己一起移民。 “暂时还在中国，以后可能也会移民。”他答道。 “和他一起？”刘永强心里颇不是滋味。 “嗯。”于凡喝了口茶，便托着下巴望了望窗外，依然有很多男女正在街头巷尾泼水狂欢。 “你老婆怎么办，你打算和她凑合过一辈子？”他知道于凡的妻子脾气不好，而且特别市侩。 小白脸淡淡的答道：“她需要人照顾的，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再分开对她不公平。” “你的人生逻辑让我无法苟同，不过可能我和顾卿都喜欢你这一点吧！”他点了支烟，皱着眉吸了两口，向半空吐出一股烟柱。 于凡这才转过头，望着他忧郁的样子，低声问：“你到底怎么了？”以前某人只要逮到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机会就会钻空子占尽便宜，而这次对方倒是很绅士。 “孤家寡人就是我真实写照……所以我特羡慕你们！”尽管是同性伴侣，却比一般的夫妻更加恩爱，并且还能在事业上互相帮扶，这简直就是神仙美眷哦。 他只得低声劝道：“你也才五十而已，再找配偶很容易的。” 刘永强苦苦的说：“才？五十已经步入老年了，不像你们刚过四十，正是如日中天的阶段。” 说老年有些言过其实，但却已经接近老年了，他很理解这个人的处境，到了这个年纪更希望生活稳定，有个能体贴照顾自己的人。 “还是没办法接受我么？”他用很温和的口吻问。 于凡默默的点头。 刘永强往后一仰，苦涩的笑了：“要是我那次没有对你做那种事或许我们还可能吧？” 小白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那件事一直是自己的阴影。 就在这个时候，顾卿杵着拐杖来到了楼上，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露台上的二人。他怒火中烧的冲到刘永强跟前，指着他的鼻子咆哮：“你他妈想干嘛？” “我请于凡喝茶而已。”他很正色的答道，可对方越是生气，他就越开心，嫉妒果然能让男人变成傻蛋。 “跟我下去！”顾卿气得脸色发白，立刻抓起了于凡的胳膊，就要拉对方离开。 “……我们只是随便聊聊。”上海男人觉得很没面子，连忙解释。但此人已经失去理智了，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看到这个场面的刘局长猛的起身拦住了顾总的去路，将于凡拉到了自己身后，义正言辞的说道：“你对他太粗暴了。” “有你丫什么事儿，之前的帐我都记得呢，孙子！”今天他打算新仇旧恨一起清算，于是就扔了拐杖扑向刘局长把对方压在身下，狠狠的揍了两拳。 刘永强也不示弱，用结实的拳头予以还击。 “别打了，住手，别打！”于凡大声喊着，赶忙奔到两人跟前，去拉红了眼的家伙，可顾某人被揍了一拳之后，火气就更大了，使劲掐着刘局长的脖子，想把对方置于死地。 正在此时，陈冬也上了楼，看到这场混战连忙跑了过来，两人合力才把顾卿从刘永强的身上拽开。 “又不是小孩子，还打架干嘛？”于凡斥责失去理智的人，然后便把刘局长从地上扶了起来，帮对方掸了掸身上的土。 “他对你做过那么多龌龊恶心的事，你怎么还向着他说话，你是不是有毛病？”某人大吼，尤其是看到于凡帮刘某用纸巾擦嘴角的血渍之时，他就嫉妒的要发疯。 “你的脑袋才有问题，四十好几的人了还像小孩似的冲动，他是对我做过不好的事，但那些都过去了，我都不在意，你为什么还死咬着不放，有必要吗？”其实他是生气顾卿当着别人不给自己留面子，尽管在床上他扮演的是对方的老婆，但毕竟他是个男人啊。 “靠，你……是不是要气死老子啊？”顾卿怒不可遏，一把就将面前的桌子掀翻了。 这下就把餐厅的经理和楼下的几个知青也惊动了，纷纷跑到楼上围观，结果还是郭绫掏腰包赔了钱，这件事才算暂时告一段落。 从餐厅出来，于凡便和陈冬带着顾卿和刘永强去附近医院包扎伤口，在走廊里，陈冬便耐心的劝小白脸：“你就别和他闹了，他那人的怂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更何况刘永强还欺负过你，他咽不下这口气，回去和他说点儿软话吧？” 上海男人垂着头答道：“他有时候太不懂得尊重人……当着外人他就不能给我留面子么？” 陈冬叹了口气：“他不是气急了么，你别往心里去。” 于凡刚想再说一句，却看到顾卿已经从治疗室里出来了，额头贴着一块纱布，他身后的刘永强受伤更重些，嘴角和鼻梁上都贴着纱布。 两人谁也不理谁，但都走到了小白脸跟前。 “回去吧。”他无奈的说，刚站起身就让顾卿抓到了身边，紧紧的搂住了肩膀。 他也没反抗，只是低着头不做声，但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某人处理感情问题的方法是在是卓略，甚至已经到了幼稚可笑的地步，但他还就是爱这家伙的孩子气和冲动的性格！ 第82章：老底 回到招待所的时候，快下午三点了，于凡在卫生间里洗衣服，顾卿则躺在床上看电视，从医院回来两人还没说过一句话，都在怄气中！ 某人扭过头，瞅瞅卫生间里忙碌的爱人同志就撅起了嘴，这次可不是他小心眼儿，明明就是此人太过分了，居然为那个混蛋洗脱罪名，还帮着擦血擦汗，他没有再揍刘某一顿就算额外开恩了。 上海男人把两人的衣服晾好，便擦干净手来到床边，又掏出笔记本在上面算起数来了，显然是不想和自己讲话。 “哎……你怎么想的？”还是他先说吧，谁叫人家是“老婆”呢。 于凡却不搭理他。 “又不说话！”顾卿只好大吼，他最怕对方无视自己。 这时，小白脸才抬起头冷冷的说道：“拜托你以后给我留点面子好吗……我只是和他随便应酬一下而已，在公共场合他敢把我怎么样？” 北京爷们“哼”了一声，抱着胳膊说：“我就是不让你和他来往！” “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么，虽然我有老婆，不能每天陪着你，可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好好补偿你的，我根本不会和他在一起的，你就不能豁达些？”他觉得这是男人应有的胸襟，但却不明白爱到深处便成痴的道理。 顾总翻过身拿背对着他，没好气儿的回道：“我再也不能让别的男人碰你了！” 听到这话，于凡的心就软了，放下手里的本子，坐到他边上柔声说：“他以前照顾过雅凡的生意还给我介绍过不少客人，不能撕破了脸，更何况我后来也没吃过亏，他很明白自己插不进来的。” “插不进来，丫就揩油！”他很气愤，刘某人简直就是流氓，然而他却没回顾以往，曾经他就是用“流氓的作风”攻陷了小白脸的。 “他马上要移民了，以后就不会再给咱们捣乱了。”他说完便躺到了顾卿身边趴在了对方的背上，他其实也很喜欢某人身上的味道，很让人依恋！ 北京男人睁开眼，扭过脸问：“丫什么时候走？” “要再过一段时间吧，我们还没说到这个你就把人家给打了。”他爱上个孩子气的男人，这却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哦。 “他早就该打！”虽然他光荣负伤，但那家伙也不好过，算是出了口恶气吧。但刘某人移民确实是件大好事，这样就再也不会有人来骚扰小白脸了。 深夜，趁着顾卿睡着之际，于凡就敲开了刘永强的房门，有些拘束的问：“你的伤没事了吧？” 刘局长很开心，连忙笑着答道：“没关系，要不了几天就好了，进来坐么？”他很犹豫，怕这个人还在把自己当“色鬼”防范。 “我就不进来了，我们下楼聊一会儿好了。”进房间万一被某人看到，又会引起轩然大波，就在外面聊聊吧。 刘局长赶忙拿好钥匙，跟着上海男人下楼，来到了大榕树下的花坛边，两人点了烟之后便坐在树下聊了起来。 “他没和你闹别扭吧？”刘永强知道顾卿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还有点儿为于凡担心呢。 小白脸摇头，弹弹烟灰：“他吼了两句而已，没关系的，你什么时候去美国？” “年底，我要把工作交接一下，算是提前内退了，去洛杉矶郊外买幢房子，开个小餐厅，过过悠闲的生活，你来不来？”他笑笑，望向迷人的男子，当年在部队的时候自己就是炊事班的厨师，老来也算是又干了老本行吧。 于凡只好回道：“我当然不去了” 刘局长仰望着黑色的天幕叹了口气：“虽然舍不得离开中国，但想到去另一个地方又能重新开始，就有了新的希望，或许在那里我能遇到可心的人吧，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余力去回应对方的感情了。”他也曾经想过再婚，或是找个像于凡一样的男人做伴侣，但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对于前妻他亏欠太多，到了分手之后才发觉对方有着那么多可贵的品格，但他却发现得太晚了。现在人家已经有了新的感情，和个白人快快活活的在多伦多过悠闲的生活呢。 他只得鼓舞刘某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以前也有过很糟糕的阶段，还不是挺过来了，这都是因为顾卿，没有他，我恐怕还活得浑浑噩噩，唯唯诺诺呢。” 刘永强却问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开始的，我一直很好奇。” 这个话题却是于凡不乐意谈起的，他总不能说是我偷窥某人和某女知青野合，然后被抓包，从此以后就踏上了同性恋这条不归路的吧？更何况这仅仅是起因而已，他们真正产生感情还是那次和林小华打架之后，在医院里照顾对方的日子。 “他喜欢闯祸，我爱给人收拾残局，就这么开始了。”他这么讲也没错。 刘局长捋捋头发，爽朗的笑着说：“你确实是个贤妻，他很幸运！”花了五年依然没有追上的目标，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遇到了，现在也唯有放手了吧？ 于凡温和的笑了，但和这个男人目光碰触的一刹那，他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三天后，顾卿和于凡便在机场无奈的暂时分开了，两人约好下月在上海碰面，而当前则各自忙着手头的工作，暂且把儿女情长抛开。 五月，随着小玲的毕业时间临近，她的心情也变得越发浮躁起来，这天傍晚，看到父亲回来的早，她便来到阳台上，对正在做报表的爸爸说：“您忙吗？” “还好，怎么？”他赶忙放下笔，看看女儿。 小玲坐到了他对面，浅笑盈盈的说：“海辉回来了。” “嗯？”他有些疑惑，海辉是哪一个？ 女儿害羞的低下头：“就是三年前和我在一起的男孩儿，爸爸您不是见过么。” “哦……他去哪里了，不在上海了么？”他后来就没听女儿提起过，莫非那个孩子到外地去了。 “和他母亲去日本了，他妈妈找了个日本后爹，现在他也是日本国籍了。”小玲说道，她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了，毕竟她已经满十八岁了，到了可以自由恋爱的年龄。 于凡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孩子坚持去日本是这个原因，但他却能理解。 “你是大姑娘了，爸爸不能干涉你的自由，但恋爱结婚是人生的大事要慎重，不然会影响你一辈子的。”他拉住孩子的手，仔细打量着已然变成了漂亮姑娘的小玲，他认为女儿未来找什么样的对象都不成问题的。 女儿却撅着嘴说：“我知道的，海辉明天要和我一起去看画展，我们可能晚点回来。” 他皱着眉说：“你们可不许做过分的事，要和爸爸保证。” “您想太多了，不可能的，我才多大。”她害羞的捏着衣角，就算海辉想，她还不乐意呢。 听到女儿这么说，他才放心下来，刚开口要说话，却发现老婆已经气势汹汹的站在了阳台门口，怒不可遏的盯着他。 小玲发现父亲的神色异常，这才扭过了头，马上就吓得脸色发青了，糟糕，母亲啥时候回来的，她都没听到动静。 “你和吴海辉在一起我可不答应……他哪里配得上你，就算他现在是日本国籍又怎么样，他妈妈嫁给日本农民能有什么前途，你要找对象至少得找个有学历，有身份，有大房子的男人。”杜宁抱着胳膊高声宣布，当年她开家长会的时候在学校见过吴海辉两次，那个孩子没礼貌，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反正她是不喜欢，更不会把女儿嫁给对方。 小玲听到母亲这么说，便站起来为男友辩护：“妈，不要用您的价值观评价别人好不啦，我已经成年了有自主权，您没有权利干涉我。” 于凡看到母女俩又要吵架连忙劝道：“改天再讨论这件事，小玲你先回屋去。” “不行，现在就要讲清楚，你都马上要送她去日本了，再不讲清楚她和那小子私奔了怎么办，我的女儿不是白养了？”她看到丈夫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之前的帐他们还没有清算呢，现在却和女儿合起来气自己，她在家里还有什么地位？ 他低下头叹了口气，还没讲话便听到女儿喊道：“您别说这么难听，我是去留学的，和私奔扯得上关系吗？” 杜宁却歇斯底里的大喊：“你也别去日本留学了，去美国，英国都行，就是不能去日本！” “为什么？”小玲委屈的说，这几年她都快被母亲折腾成神经病了，其实去留学还有个目的就是可以脱离母亲的管制，她不要再过这种日子了，她受不了了！ “就因为那个吴海辉……你要是敢支持小玲去日本我就和你没完！”她又将矛头对准了丈夫，因为这个家必须她说了算，否则以后还不得让父女俩骑到自己头上去？她的处境够尴尬够难看的了，同性恋的老婆，老公喜欢被男人搞，想到这儿她就恶心！如果女儿的事再不顺自己的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此时，于凡却不能不说句公道话，他很严肃的望着老婆：“我们不要拿孩子的未来开玩笑好吗？” “是谁在开玩笑，呕哟，这个家里最大的玩笑就是你了，当着孩子的面我真不好意思揭你的老底罢了，你给我闭嘴！”她靠在门框边，狠狠的瞪着丈夫，只想好好的出口恶气。 小玲扭过头望着父亲，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她并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这件事却让母亲抓住了父亲的把柄，最近一年来爸爸都不怎么和母亲讲话，两人甚至不在一张床上睡觉了。 第83章：未来 于凡攥着拳，咬牙说道：“当着孩子不要讲这些。” 但杜宁却冷冷的笑了：“你怕人知道就不要做丢人现眼的事……整天在我们面前哈七八得，趟伐牢！还不是靠扎姘头混来的。” 小玲听到母亲这么说，先是很震惊，便又望向父亲：“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认为可能是父亲在外面有了情人，不过知道这个事实后，她却冷静多了，因为她多少也能体谅他的感受了吧？ 他终于鼓足了勇气答道：“……爸爸一直在骗你，对不起！” “别假惺惺了！”杜宁依然煽风点火，她真是开心的要死！ 他锁着眉继续说：“爸爸是个同性恋！” 小玲听到这个字眼先是愣了一下，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一张笑脸，那就是顾叔叔，完全不需要解释了，爸爸和顾叔叔是一对儿。但她却没有特别排斥，反而轻松了许多！ 她苦笑着说：“爸，您应该早告诉我的。”这才是顾叔叔对他们一家如此关照的原因，而且以前她也曾经见到两人很亲密的靠在一起说话的样子，当时她还小所以没太在意。 见到女儿并没有做出很激烈的反应他才松了口气：“对不起，爸爸不想给自己辩护，但你去日本留学的事我会和妈妈好好谈的。” “没的谈！”她甩出这句话就回了屋，不过今天老公有勇气和孩子承认自己是同性恋一事，倒是让她吃了一惊。 看到母亲离开了阳台，小玲便来到父亲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将头枕到了他的肩上，小声说：“爸……我理解您，顾叔叔是好人，我已经成年了，以后可以自己照顾自己，您应该去追求幸福的。” 他感动的说不话来，连忙搂住了女儿，带着歉意说：“有你这个女儿，爸爸太幸福了！” “您那么努力工作，供我出国读书，我应该感谢您的……您不要委屈自己！”她很心疼父亲，最近几年他似乎老了很多。 “爸爸没事，只要你以后能过得好！”他热泪盈眶，孩子终于长大懂事了。 小玲却摇摇头：“不，您也要过得好，要是您以后和我妈这么过下去，肯定会老得更快的。” 他叹了口气，抚抚孩子的头温和的说道：“要是我真的狠心离开你妈，她以后就没有人照顾了。” “我会照顾她的，您放心好了，以后我来照顾妈妈。”她露出了笑颜，父亲为她们付出了二十年，以后该是她来回报的时候了。 听到女儿这么说，他的心底荡起暖流，或许真的应该慎重的规划一下未来了。 第二天中午，趁着女儿去上学的功夫，他就和杜宁坐在客厅里谈了起来。 “小玲留学的事就不要变了，我都已经联系好学校了。”他觉得杜宁根本就是心不在焉，注意力只集中在电视上。 她反问：“她和吴海辉在一起怎么办？” “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选择，那个孩子我见过，漫画画得很不错，已经在日本的杂志社上发表连载作品了，你不要拿自己的主观意识看待事物。”他觉得这才是老婆最大的问题，以为自己认为对的才是对的。 “这可是你说的，将来不要后悔？”她白了丈夫一眼。 “不后悔，小玲很懂事，会有分寸的……今天我还要谈谈我们的事。”他握紧双手，整个晚上想好的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杜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们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了，我考虑了很久，还是分开吧……像仇人一样的折磨彼此毫无意义！我会尽量补偿你的，这套房子和北京的独居我会转到你的名下，每个月的生活费也会按时打到你的账户里。”他不能让对方以后的生活陷入困境，在经济上会尽力满足杜宁的要求。 可她却笑了：“你不要想得太好了……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她咽不下这口气，就非要和这个男人耗到老，耗到死不可。 于凡垂下头，低声说道：“这么做你就能开心么？” “我当然开心了！”她拿遥控器胡乱按着，心里却在咒骂远在北京的男人，就是那个家伙勾走了老公的魂儿。 “就算你不愿意离婚我也不会住在家里了，我会搬出去的。”他说完就站起身，回了房间，开始收拾衣物，打算搬到梅川路去。 杜宁这才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捂住了脸，悲痛的呜咽着，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人的夫妻情分算是走到头了。她煞那间茫然若失，生活的重心都不知道在哪里了，从今往后她该靠什么支撑下去呢？ 于凡提着行李走出家门之后就给顾卿打了个电话，把发生的事情和此人讲了一遍。 顾总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听到这个消息自然高兴：“找律师调解好了，在经济上满足她的一切要求，让她以后不会为了钱发愁。”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让她冷静一下考虑清楚就好，我回梅川路了。”他说完便把箱子放到了车里，坐到了驾驶位上。 “好，两天后我到上海，别太累了，注意休息。”他挂了电话，望着窗外明媚的阳光深深的舒了口气，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即便小白脸不能和老婆离婚，他们也依然会在一起的。 两天后，也就是周五的晚上，顾卿便来到了上海，回到梅川路的时候，于凡正在厨房里忙活，准备晚饭。 “赶不及去接你了，不好意思。”他端着炒好的菜来到客厅，放到了餐桌上。 顾总摇头：“没关系，我让公司的司机来接的，我洗手去，饿死了！”很久没有吃到爱人同志做的饭了。 于凡解开围裙，又去厨房把煲好的汤端了过来，但屁股还没坐稳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到了家里的号码，一定是女儿打来的。 “爸爸不好了，妈妈吞安眠药了，在浦东医院急救，您快过来吧！”小玲用男朋友海辉的手机给父亲打电话，两人正在收款台边焦急的等着，他们手里的现金不多，还得等父亲过来才能给治疗费。 他忙答道：“好，我马上过来！” 听到动静的顾卿走出卫生间问道：“出什么事了？” “杜宁吞安眠药了，我要去医院。”他匆忙拿上钱包和银行开，换了鞋准备出门。 “我和你一起！”顾卿说着就和于凡一同下楼，驾驶着汽车赶往浦东医院。 在收款台前见到小玲和海辉后，四人便一起来到了住院部，这时脱离危险的杜宁已经回到病房，脸色蜡黄的躺在床上输氧气。 看到他们走进门来，便扭过了头。 于凡来到老婆床边，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 她苦涩的笑了，气若游丝的说：“你都要和我离婚了，还说这个有意义么？” 此时，小玲却忍不住插了一句：“妈，您不要这么糊涂，就算和爸离了婚，还有我呢，以后我来照顾您。” 身边的男孩吴海辉也默默的点头，但看到小玲的父亲和一个男人相好还是很震惊，这就是现实中的BL啊，他的编辑还劝自己赚人气画BL漫走红快。 听到女儿这么说，她心里很安慰，但依然嫉恨这两个男人的自私自利之心。 “我不会逼你离婚的，但我也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和你在一起了，我的人生已经走完了一半，要是再不和喜欢的人生活，我真会死不瞑目的，求你理解我！”他知道妻子这么做是在向自己示威，如果他还像以前一样的裹足不前，退缩逃避，只会后悔终生。 顾卿扶住他的肩膀，啥也没说，他只怕这些话会让杜宁更加激动。 女儿也来到母亲身边，抚摸着她的后背说道：“妈，就算我以后结婚，有了自己的小孩，我也会照顾您的，要是不答应，我就不嫁给他！”说完她还瞥了吴海辉一眼，男孩只得搔搔头，不敢吱声了。 “你们走吧……让小玲留下来陪我就好。”杜宁说完这句话就抓住了女儿的手。 于凡直起腰，和顾卿并肩走出了病房，离开了医院。 这天晚上两人在床上聊到很晚，从插队的往事，聊到回城，然后又说了很多这几年发生的事，谈到动情之处，小白脸还会掉下眼泪，但都是身边的男人在柔声安慰他。或许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算是真正的结合了…… 一周后，上海男人就接到了妻子的电话，告诉他两人可以去办离婚手续了，虽然整个过程相当简单，他们也没讲几句话，但在民政局门口，杜宁还是要强的说了一句：“我会找个好男人给你看的！” 于凡笑了：“你肯定能找到的！” “再见！”她说完就钻进了轿车内，开着车离开了。 他刚转过身，便看到顾卿正等在白色的奔驰旁，他连忙快走几步来到了此人身边。 “什么时候来的？” “等一会儿了，走吧，郭绫他们等咱们一起吃饭呢。”他打开车门，请爱人同志坐到副驾驶位上，自己心甘情愿的做司机，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一对儿了。 小白脸望着他的潇洒的面庞，就柔声问：“移民的事咨询好了么？” “差不多了，年底我们就能另一个国家看日出了。”顾卿踩了油门便载着他奔向了道路的尽头。 天空晴朗，风和日丽，又一个夏天到来了，两人坐在车里欣赏周围的风景，是不是还微笑着聊天，未来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规划，但这却是属于两个人共同的未来了…… 第84章 八月，小玲正式从职高毕业了，赴日本的手续也办好了，但于凡还是不放心，决定亲自送女儿过去。 顾卿便把小勇也带上，四个人一起去东京，顺便带孩子们玩玩，这也算是蜜月履行了吧。 临走前，杜宁还来了梅川路一趟，写了一张很长的单子，让于凡给自己带点东西回来，说今年年底也会去那里探望闺女，她最近要和父母去泰国旅游，也在准备行装了。 到东京的时候，是日本语学院派人来接的，学校在代代木，就在市中心，环境优美，绿树环抱的公园绿地也很多，他们对学校安排的宿舍也很满意。 但为了让小勇玩得开心，顾卿还是订了迪士尼酒店的一套带景观的家庭客房，这样就可以在迪士尼乐园里好好的玩上三天了。 小玲和小勇进了房间之后就被这里舒适的环境吸引了，开心的站在窗前眺望迷人的风景，整个乐园的景色尽收眼底。 “爸爸，那里有火山！”四岁的小勇指着窗外的人造景观开心的对父亲说。 顾卿坐在沙发上和于凡低声聊天，看到儿子开心的样子便笑着说：“等会儿，爸爸和于叔叔带你和姐姐下去玩儿。” 小玲喜欢客厅里的贵妃椅，她声明：“我睡外面的床，到了这儿觉得自己真的成了公主了。” “你当然是公主了，我和你爸都把你当公主。”他觉得这姑娘确实长大了，要不是小玲说服了杜宁，他和小白脸现在还要分居两地呢。 小勇则插了一句：“我要当骑士。”还做了几个击剑的手势。 “你骑着马白大战风车么？”她笑呵呵的问。 小男孩挠挠头表示不解：“那是什么？” “唐吉可德，晚上叔叔给你讲这个故事好吗？”他起身去冰箱里给孩子们拿了汽水，然后就把行李箱里常用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儿哪里都好，就是不让抽烟。”顾卿很烦恼，吸烟还得去吸烟室，他还不如忍了呢。 “你要是把人家的家具烧坏了怎么办，这里又不是中国，再说孩子们都在，会让他们吸到二手烟的。”上海男人说话的口吻已然像个老婆了，他刚拉开箱子就看到了一瓶润滑剂，马上就塞到了箱子里面，还好没让女儿看到。 他扭过脸很愤怒的望向某人，这次是陪孩子们出来玩的，怎么此人还在想着那种事，回国再搞就不行么？ 北京爷们看到他翻到了润滑剂，就挠挠鼻子伸着懒腰走进了卫生间，反正晚上小玲睡外屋，等儿子睡了他们还是可以干点别的事儿么，一晚上好几千的房费不能白白浪费了。 下午，四人就把时间仍在了迪斯尼剧场了，晚上便在游乐园里消磨时间，坐着小火车和摩天轮，还参观了夜晚的花车游行，拍了无数的照片，十点钟园区关闭的时候才回到酒店休息。 小勇因为玩得太累，一会儿就睡着了，顾卿轻手轻脚的下床，爬进了于凡的被窝，笑呵呵的说：“宝贝儿，咱两干点别的吧？” “小玲在外面。”他很为难，但其实也很想满足对方，虽然今天有点儿累，可这里情调这么好，不做一次确实对不起怎么贵的房价。 “她睡了，而且她在听我给买的随身听。”这是他的计谋，昨天在秋叶原给孩子买了很多CD和SONY的随身听。 这家伙的心眼真多，他不得不佩服：“侧躺着来吧，动作太大我会忍不住。”尤其是这位从后面来的时候，他更是爽的要死要活，根本就关不住自己的声音。 “行。”他把润滑剂从抽屉里拿出来，亟不可待的挤了一些在指尖，扯下于凡的裤衩就往那个地方涂抹。 小白脸只觉得股沟一阵清凉，就受不了的咬住了嘴唇，但却很听话的翘起了屁股，微微抬起右腿。 “这么爽？”这个润滑剂可是从日本情趣店买来的，据说有煽情效果，他要试试。 他摇头，刚才凉冰冰的地方好像发起热来了，这就是所谓的特殊功效吧？他开始后悔了，要是一会儿他们绷不住让闺女听见怎么办？ 顾卿用左手指背轻轻的刮着娇羞的窄缝，然后又拿右手绕到对方的前面，揉搓于凡的那根，从耳后一路吻到肩膀，引来爱人柔柔的轻哼，他的老二马上就来了劲儿，蓄势待发的等着将要来到的激情。 上海男人觉得前后都燥热无比，而被蛊惑的后薛就像有蚂蚁在爬来爬去似的瘙痒难耐，他只想快一点让此人插进来。 “我要……快！”他轻声恳求，扬起脸索吻。 攻方马上就满足了他的要求，抬着他的一条腿，慢慢的挤了进去，又含住了他温热如软的唇瓣。 被占满的感觉好舒服，他满足的晃着胯，努力的用底下的小嘴吞着很夸张的物件已经顾不上周围有孩子们了，包裹在被子里的身体渴望着顾卿加倍的疼爱。 “这么急……想把我咬射了？”北京爷们锁着眉，含住自己的小穴咬得太紧，这样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泄了，这可不行。于是他赶忙调整了姿势，索性把于凡压在身下用最得力的姿势，重新进入，这才不紧不慢的抽插起来。 可这样却让小白脸受不了了，因为他不得不羞耻的抬起双腿，夹住心爱之人的腰，但现在却停不下来了，他只想要更强的刺激，让那个搅动在体内的东西更加疯狂的倒弄。 顾卿很坏心眼的撑住身体，一下下的顶着于凡燥热不堪的狭窄，每一次进攻都能得到相当完美的回应，那隐忍的“嗯嗯”声，慵慵懒懒，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发出来的，羞涩却又充满了甜蜜。 小白脸捏着自己的根部使劲的揉搓，这只会让后面变得更紧，并且会随着刺激强烈的收缩，这让爱着他的男人越发的兴奋，不断的戳着他脆弱敏感的海绵体，他马上咬住枕边，这才不至于叫出声，但攥着老二的手心却湿润了，一股股的液体顺着领口慢慢的喷出，全身的负能量似乎都被高朝迭起的性事带走了，他满足的仰起脖子，但依然尽力夹紧下面想让身上的男人也快点获得满足。 看到爱人同志出来了，他才加紧进攻，狠狠的撞击，憋了好久的欲望终于可以寻找出口宣泄了。他搂住于凡的肩膀，沉下身子猛的刺了几下，忽的喷薄而出，他刚想说两句情话，却听到外屋的响动，应该是小玲去卫生间了。 于凡喘了好一会儿，才柔声道：“睡吧。”他很怕某人待会又来一次，那样他可真的受不了了，明天还要陪孩子们去玩呢。 顾卿亲亲他的脸，这才肯拔出来，他搂着小白脸说：“你今晚太紧了。” “以后不要用这个，麻麻的，很难受。”他抱怨，虽然已经出来了一次，但后面的热度还未消散，似乎还没满足似的。 “呵呵，先睡一觉，天不亮的时候再来！”他可是精神得很，两眼都放光了，突然很想抽烟，不过禁烟房还是算了吧！ 第二天，小玲轻轻的推开里屋的门，就对爬起来要尿尿的小勇说了声：“嘘！”然后便懂事的带着小男孩去上厕所了，她想让爸爸和顾叔叔多睡会儿，他们晚上肯定没干啥好事，╮(╯▽╰)╭！ 对于一个腐女子来说，这当然是可以理解的，她已经打算画BL漫画了，虽然海辉并不支持，但是这比她之前画的少女漫有意思多了，而且身边就有题材么，不过要等刊登连载之后她再拿给这二位观摩。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到了床上，顾卿抱着心爱的于凡睡得香甜，他们的手扣在一起，就像一个美妙的咒语将他们紧紧的连接。或许未来还会有更多的阻碍和坎坷，甚至还要面临家人和朋友的误会和曲解，但这些因素都没办法再让两人分开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播放字幕中： 导演编剧制片摄像灯光海报：檀二爷 演员表： 顾卿 于凡 杜宁（我有意见好不啦，其实我是个很宽宏大量的人） 刘永强（要求番外出场，为什么不能安排我和于凡再睡一次，就一次！） 小玲（我的BL漫画要不要拿给爸爸和顾叔叔看？） 小菲（其实我是打酱油的） 陈冬 顾志华（哥，能不能让我围观你们啪啪啪？某人，你去屎！） 郭绫（我觉得我是这个故事里最好的女人） 娟子 小勇（骑着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是骑士，啦啦啦） 英子（我要求出场，我的戏还没完呢） 刘茹 顾麟（有几个爹能支持儿子搞基？） 王阿姨（虽然我已经住进盒里了，但是看到儿子幸福就很开心） （其他人员略） 片头主题歌：张信哲《错过你，错过爱》 片尾主题歌：张信哲《我们爱这个错》 插曲：张信哲《日出之前请将悲伤终结》 特别鸣谢： 大橙子，雪璃，咩都唔知，小王（=00=），一枝肥貉，桃源小仙，森林里的小纯洁，春暖花开等所有支持我的读者们。野地情史 下——檀二爷
作者：檀二爷 录入：05-3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