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作为监狱里的老大，达尼尔向来活的很滋润，直到老朋友的到来。 强X？好吧，这件事是他做的没品，可这还击也太强悍了点吧。 男主1强X男2有，男2各种生肉男1的皮有。 于是，这就是一群老爷们相爱相杀，在监狱里搅基的故事 = =| 现在我发现，早晚它还是会互攻的……0.0是的，早晚的问题，我想卖个大关子。 标签： 监狱 强强 九涩 互攻 第一卷：猎人地位 第一章：被囚困兽 心跳不断的加快，昆斯甚至无法喊出一句像样的词语！他被人七手八脚的按在冰冷的地面上，很快将会去跟上帝喝茶！不、不对，是很快要和魔鬼共舞。 猛地，眼前一晃，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看见了天使。浅黄色的发，嘴角安静甚至有些谦逊的笑意，湛蓝的眸子。等等、放他妈的屁！达尼尔才不是天使，他就是那个魔鬼，掌握了监狱大部分毒品来源的魔鬼！尽管他长了一张婊子脸。 “达尼尔求你，求你放过我。”他卑微的祈求那个叫达尼尔的男人，不要一点颜面。 “啧啧啧，你怎么能这样说！”他懊恼的转动手中的匕首，在看见昆斯眼中一闪即过的希望时恶劣的笑了起来，他浮夸的甩掉手中的匕首，“我想过，我是一个有信仰的人。”说着，便从仓库的桌子下抽出一个事先备好的锤子与足有一指粗的钉子。 蓝色的眼珠转了转，他使了一个眼色，手下便将昆斯的双手交叠着按在了地面上。他达尼尔不是一个残忍的人，但这不代表可以有人把他当成傻子耍。当着他的面卑躬屈膝，转身却开始打通另一条毒品进入监狱的渠道。 开什么玩笑？这不是在抢他的生意？ 他将钉子对准昆斯的手，露出了向往的表情，“我信仰我们仁慈的主，不过我觉得他诞生的日子不怎么样，就是那个谁将耶稣钉在了十字架上的那天。”他皱起眉毛，认真的回想，“就今天吧，昆斯你，将代替耶稣！”他恶劣的笑了起来。 湛蓝的眸子染上了一层残酷的色彩。他听着耳边的惨叫声，看着钉子没入那双手，然后钉死在地面上。 昆斯依旧绝望的喊叫，达尼尔觉得烦了，便拿起一边脏兮兮的布条堵住了昆斯的嘴。 说完，他便开始认真工作，然后站起身满意的打量自己的作品。最后才发现，妈的昆斯竟然还在喘气！他不满的咒骂，拿着钉子在躺在地上的人面前晃来晃去，最后决定在心脏处再钉一颗。 他认真的观赏着那双对死亡恐惧的眼睛，并由衷的觉得这是他觉得昆斯这辈子最美的画面。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这使得达尼尔看上去十分认真，并像太阳一样耀眼，当然，你需要自动剔除那个奄奄一息的‘可怜人’。 当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有些愤然的站起身抱怨，“该死的！该死的纳粹！为什么要选择被人钉在十字架上这么麻烦！” 站在一边的手下眨巴眨巴眼睛，提醒达尼尔，“罗德里格斯先生，耶稣是犹太人。”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是在开玩笑！”达尼尔干脆的否决，一脸赞赏的看着地上的尸体说，“最近你们都注意一些，我们进货的线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他说，就算他在这个小小的监狱，也随时会有人威胁他的地位。 这个世界，强者手中才握有权利，比如他，监狱其中的一大势力的掌权人。 达尼尔·罗德里格斯，编号30726，二十七岁。一年前被逮捕，罪名为：走私军火、金条、非法控股，多宗二级伤害与三宗一级谋杀，被判终身监禁。 终身监禁？达尼尔对这个判决嗤之以鼻，他会想办法出去，无论什么办法。是‘死’在这里，或者被合法‘调离’这里。这个鬼地方他呆够了！在这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平等。 他一脸愤然的往外走，看见了在附近巡逻的狱警甚至点了点头。这里的狱警，有三分之一都被他买通，他们之间存在着比工作更牢靠的关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狱警一个月多少钱？甚至不够他们一个月出去嫖五次廉价的妓女。 他能给他们钱，足够他们不用对着杂志打炮的钱。 一路上，他接收到各种注视的目光，唯一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这目光绝对不友善。 直到一双手毫不客气的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他转过身，看着面前脑袋比灯泡还亮的德国人，“该死的纳粹党，管好你的手。”从他来这里的那天开始就清楚，这个充斥着雄性激素与兽欲地方缺少女人，一大票女人，所以这里的人只能肛交或者口交。 这个德国人叫布鲁斯，监狱其中一方势力的老大，有那么一瞬，他的确被那句纳粹党激怒了，但他只是裂开嘴巴，笑容十分的奸诈， “达尼尔，我要为我的行为道歉。”他边走边说，并提高了声音，让周围的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但是我不能控制我的手！谁让你长了一个女人的屁股！”布鲁斯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你走路的时候，它好像在不停的对我说，‘快来干我啊’！” 达尼尔不甚在意的耸耸肩继续往前走着，并用同样大的声音说，“但你的老二它每天都在呼喊，它现在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说着，浮夸的竖起中指。 监狱坐落在德州的一个偏远小镇上，这个小镇上甚至没有一家像样的酒吧，所以用鸟不拉屎来形容最为贴切。监狱一共被分为A、B、C、D四个区，达尼尔所在的C区是条件最好的一个区，关押的犯人也都是重刑犯。 用达尼尔的话说，的确要比他想象中的好很多，他甚至能在自己管辖内的厨房搞到一盘水果沙拉，当然你也别能指望有一个美女和一杯白葡萄酒与你共度良宵。 他住的地方也可以说是最贵的VIP房间，相比于大仓或者四人仓，这里只住两个人。平时，他总是有说有笑的，甚至不介意去开一些低级的玩笑，他看任何人都会露出认真的神色。 不过你不会高兴太久，当你发现他对着洗漱池也是这个表情的时候你就会发现，那种类似情人似的注视，不分人、物。他伪善，甚至善变，但你不能否认他的魅力，除去那些案底，达尼尔就是一个狡猾又精明的‘商人’。 放风的时间到了，达尼尔笑的开怀，他有点跃跃欲试，今天将有一批新人来到这里，其中一个可是他的‘老朋友’了。想着，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一分，带了一些挑衅的味道。 第二章：索多玛 他站在铁丝网后面不断的向外张望，阳光落在浅黄色的发上，近乎于指尖的颜色。达尼尔认为他差点忘了自己是来迎接自己的老朋友，因为阳光太他妈的舒服了，如果再拆掉面前的铁丝网。 当身边响起不怀好意的口哨声和叫喊声时达尼尔才反应过来，这不是他的别墅，也没有洒落了斑驳阳光的游泳池，这里是关着一群困兽的牢笼，该死的牢笼！ 他退后一步，将双手放在裤兜里，有点恶趣味的想象等一下的场景。当所有雄性生物都把视线落在最后一个出现的男人身上时，达尼尔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他趴在铁丝网上，肩膀开始来回颤抖，浅黄色的发丝随着脑袋抖动。 “哈哈哈！艾文！这是欢迎礼，想知道含义吗？！”他笑的胸膛发颤，在艾文刚好走到他面前的时候抬起头，“他们在欢迎你的屁股！” 那个叫艾文的人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达尼尔一眼，懒得做出多余的表情，他对上帝发誓，最坏的不是有人在欢迎自己的屁股，而是老朋友达尼尔恰巧住在这里。 他默不作声，走路的样子很好看，一举一动都有一种贵族的挺拔与优雅。脸部的线条很鲜明，又没有多数人那样分明到生硬。他站在阳光下，褐色的发看起来十分的柔软，绿色的瞳孔像是宝石一样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看起来，他似乎并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达尼尔撇嘴，艾文是一个商人，也是一点典型的英国人，他无法摆脱自己的贵族名流意识，这真让人看不惯！ 他看着拥有一双如宝石般绿色眼睛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那张英俊的脸上怎么看都欠缺丰富的表情。“嗨，达尼尔，好久不见。”他说，就像是在出席上流聚会。达尼尔佩服他，出了这种事之后，他还能对自己好言相向。 他一向浮夸，此时也不例外，他行了一个绅士礼，在弯腰时略微抬起头，湛蓝的眼珠闪动着难以捉摸的光芒，“艾文·恩斯特·阿尔伯特，欢迎来到——”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脚下一动，以骑士的姿态站定在艾文身边，“欢迎来到邪城索多玛。” 是了，这座监狱的C区被名为邪城索多玛，这是一种褒奖，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最直接的暴力与欲望，在这里你的丑陋不会暴露在阳光下，因为你找到了‘同僚’，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如此。 达尼尔丝毫不在意艾文转身离去的态度，他在欢迎他，今天，索多玛又多了一个有趣的男人—— 艾文·恩斯特·阿尔伯特，编号，45973，二十八岁，罪名：走私军火，多宗谋杀政府高官一级伤害，非法运营，有期徒刑六十年。 六十年？当得知这个数字的时候达尼尔先笑了，这他妈的和终身监禁有什么区别？哦，对了，还有减刑！但他可不认为艾文的表现会好到足以减刑，不加刑，对于他们来说就已经是幸运了。 他有些沮丧的回到自己的VIP房间，在心底开始抱怨，为什么放风的时间这么短？他应该去写信投诉这种不人道的行为，在他脱离现在这种同样没有人权的身份后。 他百无聊赖的趴在栏杆里面，像是被遗弃的小土狗，他对着经过的狱警说，“为什么索多玛的效率这么慢？新人在哪里？为什么还没有分好区？” 狱警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回答，“先生，真抱歉索多玛的流程慢的让你恼怒，你可以写信投诉一下。”虽然一部分狱警被他买通了，但他是犯人，依旧是这里最底层的存在，大多数的狱警都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因为他们是社会的残渣和败类。 达尼尔也不生气，伸出手对着狱警的背影挥了挥手，“狱警先生，你能帮我代笔吗？政府剥夺了我的人权！” “……该死的犯罪分子！”狱警头也不回的嘟囔，警棍随手敲在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好了鸡奸犯们，你们需要安分一点，虽然有一批新人要被送到C区，但请注意你们本身的安全，上帝清楚，那些新人大多都不是做小婊子的料！” 达尼尔听了不屑的嘟囔道，“除去一部分天生的同性恋者。”他坏笑，看来狱警又有的忙了，这段时间将是死亡率的高峰期。猎人和猎物的关系将要重新洗牌。 ——‘嘟’，随着牢房电子门被打开的声音，达尼尔不禁向外张望，果然不错，艾文理所当然的被分到了C区，就像是一块新鲜出炉的蛋糕。 即便有狱警在，也不能制止各位犯罪分子体内的狂乱因子，有些人甚至干脆脱下裤子，对着新人们大喊，“快来吸我的'吊'！” 达尼尔的视线落想当然的落在了艾文身上，看着他跟在队伍的末尾安静的走，对周围的挑衅视而不见，没有一丝慌乱也没有一点愤怒。 他也不得不承认，艾文身上有种高高在上的贵族气质，正因为高高在上，所以将会有更多人渴望看见他卑微的样子。 一切的平静到一个猪头隔着栏杆抓住了他的手腕告终，所有人都换上了一种看好戏的表情，当事人看起来不为所动，“放手。”他平静的说，绿色的眼珠一动，睨了那个肥佬一眼。 “不、我为什么放手，亲爱的，快来帮我！”肥佬故意露出急切的表情，并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那双绿色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屑，下一秒他动了，手腕猛地抬高，将肥佬的手腕狠狠地撞在了栏杆上。所有人都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开的声音，那是多强悍的爆发力？ 艾文可没打算这样放过他，他抬手，扯出肥佬的头发用力的向外拉，直到那个肥佬的大脑袋凄惨的卡在了栏杆里。“哦！该死的小婊子！”肥佬慌乱的挥舞自己的胖手臂，“快来帮忙！我卡在里面了！” 狱警的行动一向很快，他们冲到艾文面前，警棍毫不留情的重击在他的腹部，艾文只是略微弯下腰，眼中闪过一闪而过的杀意，很快他将这种情绪收敛，继续安静的跟着新人往前走。 身后是狱警警告的新人，“45973，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他说，然后帮着同僚七手八脚的往出拉肥佬的头。 看到这一幕，达尼尔又疯狂的笑了起来，他趴在栏杆上，一颤一颤的指着肥佬说，“天呐！你们快看，那栏杆快要被他的大脑袋撑得破掉了！” 第三章：猎人序曲1 一时间，笑声与骂声此起彼伏，直到新人按照分配回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只有达尼尔还不安分，他止不住自己的笑意，这座监狱的娱乐设施太差，才会搞到他现在像是精神病一样，总是妄图笑个没完！ “达尼尔，你现在简直就是一个疯子！”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当然是他的室友。达尼尔听了终于勉强收起笑意，转过身看坐在床上看书的墨菲。他的人，在很多方面，监狱生意的运作和床上。 “墨菲！我当然没有疯。”他走向墨菲，一个长发美人，墨菲是爱尔兰人，他的嘴唇很薄，透明的粉色，时常会给人一种薄情的错觉，达尼尔揉着他的头发，不满的耸耸肩，“只是有些烦躁。” “因为艾文？” “他是一个优秀的对手。”达尼尔说，倒在床上，把头枕在墨菲的腿上，湛蓝的眼珠转个不停，“我必须想办法让他在第一时间没有回旋的余地。”他说，有些疲惫的眯起眼，他知道，如果不能一击毙命，艾文将改变这里的格局，那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墨菲听了浅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按着达尼尔的太阳穴，“你放心，今天晚上，索多玛将给他第一份礼物。” 他听了嗤笑一声，抬手拍了拍墨菲的腿，“但愿如此。” 索多玛的夜是最为黑暗的，在这里，你不能妄图这个黑暗的时刻能有一抹光，哪怕是一个廉价的日光灯。 索多玛的夜是最为压抑的，在这里，你听得到沉重的呼吸，渗人的惨叫，和身体间交合相互碰撞的响声。 达尼尔躺在床上，嫌少的失眠了，他想起在熄灯前，对面艾文所在的四人间门上挂着一块白色的床单，新人的欢迎礼开始了。 他安静的闭起眼，窥听夜里每一个人的声音——杂乱无章，许多牢房里都上演着这一幕。 事实告诉你，有些事不要想太多，这个新人礼有两种含义，多数是为了确保自己房间的地位。这里大多数的人都并非是异性恋口中的‘死基佬’，他们也许只需要口交。当然，如果你够英俊，够引人‘遐想’，货真价实的来一炮也没有关系。 达尼尔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响，出乎意料的，他并没有狂笑或者露出表情，他安静的不像话。他有些浮夸，也有安静的一面，比如他认真的时候。 他睁开眼，湛蓝的眼珠在夜色下发出诡异的光芒，他看向铁窗，开始想象外面的世界。天知道他无时不刻不想着要离开这里，这个更加肮脏，更加没有原则的世界。 不知过了多久，此起彼伏的声响渐渐消失，各个牢房逐渐安静下来。是时候来验证索多玛的礼物到底能否让人愉悦了！他掀开挂在身上的被子，一丝不挂，肌理分明的身体展露无余，就像他的发色一样引人注目。 他有些懒散的将手臂挂在栏杆上，看着对面不远处的牢房，安静的，却因为白色的屏蔽阻挡了他的视线，他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白色的布条在栏杆后乱颤了几下，猛地被掀开，他眯起眼，在夜色下看见一双如宝石般翠绿色的眼。 嘴角的弧度不断的扩大，果然如他所料，艾文是站在那里的人。哦对了，让他计算一下，那个牢房里除去艾文一共是三个人，那三个人的身手算是不错，所以艾文也一定伤的不轻。 这种想法像是一盏美丽的水晶吊灯，让达尼尔看清了眼前的一切，对面的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他的嘴角被打破了，额角还有鲜血缓缓溜下来，打斗中撕烂的衣服干脆被他脱下，结实而不愚笨的身体同样吸引同性的注视。 黑暗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只有他们安静的看着对方，企图从那双眼中，那个神色中揣测出什么，一种高调的宣战。达尼尔觉得艾文对自己说了一句话，丰满的嘴唇不紧不慢的动着，他说，“达尼尔，这是第一件礼物。” ——第一件礼物吗？他愉悦的笑了起来，艾文果然知道他所做过一切，也没有办法不去恨。那么，游戏正式开始吧。他率先转过身，又倒回在床上，手腕搭在额头上，黄色的发散落在枕边。 安静却狡猾的笑意，他俊美的就像那个被索多玛人民所亵渎的天使，同样毁灭了索多玛的天使。 达尼尔是一个信徒，实力忠实的信徒。不过眼下，他需要思考一些现实的事，比如祈祷明天的早餐不是劣质的炸鸡块。 “我恨炸鸡块！”他看着盘子里的食物做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一边帮他在厨房工作的人见了，马上讨好的献出了达尼尔钟爱的水果沙拉。达尼尔的脸更黑了，不光是炸鸡块，水果沙拉他也同样受够了！ 这会儿，他真想把这盘水果沙拉整个扣在这个雀斑小子的脸上，正当他想要这么做的时候，一阵喧哗声引起了他的注意。“哦，沙拉？沙拉给你了。”他说，端着手中的炸鸡块离开，他觉得这坨硬不拉几像是屎一样的东西，或许可以当做凶器。 犯人们虽然在起哄，但还是没有忘了给达尼尔让出一条路来，好让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观赏，不过他最先看见的是坐在他不远处的布鲁斯，“嘿，达尼尔，你的屁股暂时安全了！”他说，别有深意的看向那边的褐发男人。 他没有回应，同样顺着布鲁斯的方向望去，看见艾文正坐在那里安静的吃着早餐，似乎在他眼里，这坨像是屎一样的炸鸡块还算过得去。唯一不太妙的是，周围出现了不少滋事分子。 “艾文？”C区公认的鸡奸犯哈利，在这里自成一派，也算是多股势力的其中一股。“听说你昨天收到了你的索多玛新人礼？”他说，不断的打量艾文的脸，那张英俊的面容并没有因为破碎而变得丑陋，似乎多了一份残缺的美感，不再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走开。”艾文多少有些懊恼，他一向知道自己很英俊，在外面，总是有大票的女人贴在自己的身上，却是在昨天开始才发现，自己一样吸引同性的注视，虽然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现在的情况的确让他有些出乎意料。 第四章：猎人序曲2 “别这样，他们竟然打伤了你的脸！”哈利做出一副为此痛心的表情，“到我身边来，我会保护你。”他说，用诱导女人的语气。 艾文觉得食欲全无，好吧，眼前这坨炸鸡块的确像是隔夜的屎！他站起身，甚至没有去理会哈利，虽然他清楚，哈利的目光变得狠辣并放肆起来。 绿色的眸子穿过人群，寻找一个人的身影，最后锁定在达尼尔的身上。 “嗨！甜心！需要我帮你解决麻烦吗？”达尼尔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他大大方方的朝着艾文摆手，说的真诚，却没有半分挪动他尊贵屁股一下的意思。 “也许我该谢谢你的客气。”丰满的唇扬起美好的弧度，艾文不禁冷笑，却意外的生动。 坐在他身边的哈利也同样看见了，他想要这个男人，他就是一个该死的鸡奸犯，那又如何？他有这个实力！ 人群中，唯有一双蓝色的眼睛幽深起来。达尼尔默不作声的看着上一批送来的低调犯人，其中几个不约而同的起身，恭敬的站在艾文面前，“抱歉，先生，我们没有及时保护您。” 说话的人实在很高，很壮，让达尼尔觉得这家伙可能是自由搏击的某位参赛选手。 艾文依旧不动声色，甚至看不出半分骄傲，他转过身再次看向鸡奸犯哈利，“现在容我自我介绍一下，艾文·恩斯特·阿尔伯特。”他说，缓缓的勾起嘴角，淡蓝色的囚服，却没有影响他的气势，君临天下的味道。 就算这里的人被常年关在这里，但恩斯特·阿尔伯特这个姓氏他们应该清楚。盘根错节在黑暗深处的黑道世家，传承了英国贵族制度头衔的家族。 犯人们的表情变得丰富起来，也许这个姓氏有一定的威慑力，但这里的不公平就在于人人平等，不管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都要随时保护自己的命……和屁股。所以，强者才有站在地面上的资格，弱者在索多玛，就该被踩在脚下。 “艾文，你尊贵的姓氏并不能屏退我想要你！”哈文奸笑起来，阴霾又肮脏，天知道有多少男孩死在他的手里。 艾文听了安静的看着哈利，绿色的眼珠定定的看着他，安静到濒临感觉到死亡的气息，哈文一时间竟有些气短，“如果这样，我不介意用我尊贵的手拿走你卑贱的命。”他说，懒得看哈文的眼色，径自走到了达尼尔面前，安静的坐下。 “甜心，你刚刚的表现真的是太棒了。”达尼尔说着，挥了挥手，周围的人也碍于达尼尔的势力与艾文刚刚的举动，三三两两的散开。 “多谢赞誉。”艾文说，他的涵养让他在这个地方显得格格不入，“不过，我想我还是先输了一局不是吗？” “怎么会？”达尼尔做出不可置信情绪化的表情，肢体语言也相对丰富起来，“不、艾文你不该这样的自我否定。”他说，将半个身子前倾，放在艾文的面前，湛蓝的眼十分专注的看着他，“你是最优秀的！” “……”就算打过无数次的交道，艾文还是觉得这个男人的多数举动都不可理解，比如他们在外面的最后一次见面，这个男人扮成了开膛手杰克的样子出现，并且没有道理的迷倒万千女性。 “达尼尔，我始终在想，是不是我疏于防备，现在才会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绿色的眼珠动了动，不屑的情绪一览无余。 是了，艾文怎么会看得上这种环境？这可能就是他人生中最无法洗脱的污点，起码看上去是的。 “艾文，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输给了我？”说着他摆弄自己浅黄色的头发，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的确输了一局。”艾文毫不犹豫的说，他没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失败，强者就该接受失败的洗礼，“筹码开始加注了，达尼尔，我们来赌，谁是最后离开这里的人。” 达尼尔听了，就像小鸡吃米一样不住的点头，“当然，甜心，相信我，我们的交情是特别的！”他说，率先站起身，在经过艾文面前，亲昵的搭着他的肩膀，并低下头，柔软的唇滑过艾文的脸颊。 暧昧的姿势，他做作的抬手，理了理艾文褐色的头发，“甜心，输的人，是要死在这里的。”他用只有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 他的声音依旧富有磁性，语气却无比的阴沉，在那一瞬间，强大的阴霾气息不断的迸发着。就算达尼尔平时再散漫，再不正经，也没有人能怀疑他的强硬的手腕。 说完，他便带着自己的人大摇大摆的离开——该死，差点忘了正事！他有一批货在半个小时候会运到这里。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小到不足以惊动狱警，艾文也终于能安静的吃他的早餐。他大多数时间都这样的安静，没有人能猜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就没有人能理解他心中此时的挫败感。 他以为自己扳倒了最强劲的对手，并在半年前，开始对达尼尔的公司下手。达尼尔的公司是由他的亲弟弟接管的，艾文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就在距离成功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却出现在这里！达尼尔也许早就掌握他的犯罪证据！也一直在这个笼子里窥伺最合适的机会来报复自己。 他拿起一边廉价的纸巾擦了擦干净的嘴角，才向外走去，拐角处，雀斑男孩似乎早早的等在那里。艾文心底冷笑，却也只是面无表情的将几张美钞放在雀斑男孩的手里。“如果做不好，我会让你消失在这里。” 说完他信步离去，协调又冷傲的步调——或许，达尼尔会让你死在这里。 C区一共有两层，达尼尔住在‘二楼’，这会儿他正懒散的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向下张望，直到墨菲带着人回来，站在楼下朝他使了个眼色，他的脸色才有所松缓。 他下楼，与艾文擦肩而过没有丝毫的交流，并敏感的发觉那双绿色的眼睛中像是有黑色的雾气的闪过，阴谋的气息。瞬间的不安使得他警觉的环顾着周围，值班的狱警不对！去他妈的，这些狱警不是现在该出现在这里的！ 报警器嘟的一声响了起来，狱警牵着几条警犬冲了进来，“都列队站好！查房！” 第五章：骄傲天鹅 随着狱警的命令，牢房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叫骂，床铺被翻的一团乱，各种违禁物品被悉数查出，其中当然少不了毒品。在转身时，达尼尔看了墨菲一眼，乖乖的转过身由着狱警搜身，他们当然搜不出什么，倒霉的是墨菲。 达尼尔的损失是一批毒品，质量甚至不重要，他需要的是稳定的供应。 被搜出毒品的人都被带走，他没有理由怀疑这一行为就是为了针对他。 他看向对面的艾文，英国人站的依旧挺拔。他缓缓勾起嘴角，笑的真切，嘴唇无声的蠕动，“你的礼物我收下了。”他知道是艾文。 整个监狱里的人都知道，墨菲是达尼尔的人，出了这种事，理所当然会想到达尼尔的头上，但他看起来安然无恙，甚至并不着急墨菲的处境。加刑或者被关进洞里，达尼尔事不关己的想，他宁可加刑，如果他还有加刑的上限。 ‘关进洞里’比剥夺人权还要恶劣，试想他们把你剥光，丢在一个四面是水泥的阴冷房间，三天或者十天。你没有办法忍受那种安静与孤独，像是被人踩在脚下的畜生。糟糕的是，‘重生耶稣’昆斯的事被揪了出来，雀斑男孩妄图指责那是达尼尔的罪恶行径。 注意妄图指责的含义，所以达尼尔在那之前就发现了雀斑男孩的不对劲。他之所以不吃那盘雀斑男孩的沙拉就是如此，沙拉的颜色有点怪，那样微妙的色差逃不过他的眼睛，八成那里面被搅拌了劣质的漂白粉！ 他按照惯例将雀斑男孩带到了图书室，空无一人的图书室，达尼尔只是有些好奇，雀斑男孩为他做事快要一年了，一直安分，为什么会突然背叛他？ “说说吧，小雀斑，你的原因！”他有些好笑的看着被围在中间，恐惧却不服输的大男孩。达尼尔看上去就像就像是在问——嘿，说说你晚上吃了什么？ “你是亵渎神明的人！你是魔鬼，我不会再帮你做事！”雀斑男孩看上去激动极了。为了寻求庇护，他屈服过，直到达尼尔用如此残忍的方法杀了昆斯。 “……该死的基督教徒！”达尼尔骂道，眯起眼，抬手去拍打雀斑男孩的脸，“你知道没有我的庇护会发生什么吗？”他说，有一下没一下的拉扯雀斑男孩的头发，甚至露出了同情的神色，“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你，这样会给我自己添麻烦。” 说着他想起什么似的退后一步，湛蓝的眼珠散发出邪恶的光芒，就像雀斑男孩所说的魔鬼，一个拥有天使皮囊的魔鬼。他清了清嗓子，学着神父传道的样子，“我忠实的教徒，我们的父要惩罚你的无知，现在，他要将你送给……鸡奸犯哈利！” 说完，他自己先哈哈大笑起来，信仰？有人跟他谈信仰？当他为了生活，为了自己的弟弟卑躬屈膝的去做最肮脏的交易的时候，他曾经有过信仰，曾经幻想过自己可以在寒冷的冬天拥有一个壁炉，但上帝没有理会他。 他理解上帝，也许上帝很忙。他妈的，既然他很忙，没有空去解决琐事，人们又为什么浪费时间去信仰他？ 转身的时候，他脸上的笑意猝然消失，格局已经开始改变，在此之前，他要将雀斑男孩亲自送到哈利手里，来确保哈利的确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一路上，他都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但老囚犯们全部选择敬而远之，这个时候的达尼尔是危险的，虽然多数情况你可以随便找他与你凑手打牌。 哈利的行为则比达尼尔还要夸张，他张开双臂，猥亵的动了动自己‘灵活’的腰部，“达尼尔先生，欢迎光临哈利的家！” “……”他无声的看了哈利一会，那双眼睛没有一点生气，眼眶下泛着乌青，他真的开始佩服哈利，在这个满是雄性的场所也能搞到自己肾虚。他撇嘴，长臂一伸，拉着雀斑男孩的发拖到了哈利面前，“谢谢鸡奸犯哈利的热情，我有礼物送给你。” 他依旧将戏剧化进行到底，尽管眼前的人是他少见厌恶的类型。 “达尼尔，你的直白让我苦恼。”哈利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他一脸阴沉的凑近雀斑小子，“有些时候，就是因为我的名声太响，才会导致我失去太多机会！” “好吧，哈利，我争取说的委婉一点。”他不介意的耸耸肩，靠在墙壁上，光明正大的点燃香烟，在一群‘野兽’中，如太阳耀眼般的他，却拥有最慑人的气息。他的睫毛非常的卷翘，直挺的鼻梁下的唇倨傲的抿起，与发色相违背的，是他的阴霾。 哈利阴笑了一下，将雀斑男孩推到了手下的身边，“把他带出去，我跟达尼尔先生有话说。”作为索多玛的一股势力，哈利绝对不是只会干别人的屁股那么简单。 他抬手，略微动了动手指，同样将自己身边的人遣散，如果合作，那么拿出些诚意又如何？他略微动了动眼珠，哈利理所当然的看见了那双美丽的眼睛，蓝色的，广阔的，难以捉摸。 哈利不是没有打过他的主意，但他很快发现，这个男人不是任何人能碰的，他付不起这个代价。 气氛不算友好，哈利也觉得压抑，觉得这不透光的牢房越来越阴冷，“达尼尔，我为你丢失了一批毒品感到痛心，但你把小雀斑给我我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你做事做的很好。”畏惧是有，但哈利同样也要小心翼翼，如果有机会，他们都希望对方消失在这里。 “他说了不该说的话。”达尼尔拿掉嘴边的香烟，食指一动，烟蒂擦着哈利的脸颊飞过，“你最好给小雀斑的半条命留下给我，我始终想缝上他的嘴，给他点教训。” “……你真是个恶劣的人！”哈利做出恐惧的表情，然后靠近他，“不过，让我来猜猜，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哈利晃着他瘪瘪的头，怪声怪气的叫，“难道是为了那个优雅的贵族！”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开始演讲的哈利，“哦！上帝！达尼尔你不知道我多想要艾文，他像不像是一只骄傲的天鹅？” 达尼尔发誓，他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为了让自己能吃下晚饭，他及时打算了哈利的演讲，“哈利，你的妄想症越来越严重了！”他不禁开始‘忧愁’，达尼尔觉得自己彻底堕落了，他什么时候开始要和一个鸡奸犯合作了！ “不、不！”哈利在这个时候果断的摇头，“我不是一个傻子，没有万全的把握，怎么会对艾文出手？”说着，他阴森森的笑了，“就像你达尼尔，你在这里的势力独当一面，也许艾文将是下一个，你凭什么保证我哈利不会站错队伍？” 第六章：肮脏颜色 “我不喜欢任何人跟我耍心机。”达尼尔眸子一闪，猛地拉住了哈利的衣襟，脚下一动，将哈利整个人按在了墙壁上，哈利妄图去拿藏在一边洗漱池下的折叠刀，达尼尔冷笑一下，屈膝重击在哈利的小腹。 “别想着反抗我，哈利，那是愚蠢的决定。”说着，他从洗漱池的边缘下将折叠刀攥在自己的手中，“听好，这不是合作，是交易，你做你想要做的事，我保证你不受到干扰。” “交易？”哈利反问，一边小心翼翼的瞄着达尼尔手中乱颤的匕首，一边向一边蹭，上帝知道达尼尔是个下手没有轻重的家伙！“我并没有看到你交易的筹码。” 达尼尔听了缓缓勾起嘴角，笑的十分真挚，他眨巴着蓝色的眼睛说，“筹码就是稳定这里的势力格局，我也保证你绝对能没有威胁的玩你的小男孩。”说着，手腕一动，刀锋堪堪的滑过哈利的脸颊，“哦，对了，也可以让你去艹你渴望的天鹅。” 说完，他便心情愉悦的离开，根本看不出半分有威胁过别人的痕迹，当然，他也没忘了拿走那把折叠刀。要知道，在监狱里的任何一样利器，都十分珍贵。 达尼尔回到自己的牢房，看着上了锁的房门又开始愤愤不平起来。他觉得，就算自己真的要在这里呆上一辈子，也绝对适应不了这种圈养畜生的方式。 他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欲望，转过身，墨菲不在。他并不失落，下一秒他转而看向墙壁，挺直了腰板开始他最爱的绝色扮演。 ——“女士们，先生们！好戏即将开始，这是我们今年舞台剧的小高朝。”他说，行礼并端起手臂，做出拿着麦克风的样子，他降低了自己的声线，“最值得期待的是，我们的天鹅王子是不是会退化成丑小鸭！” 黑暗中，达尼尔的影子在墙壁上来回的晃动着，像是正在起舞的魔鬼影像。 他垂着眼，安静的站在墙壁前，笑声从胸腔中传出，有些沉闷，“我，达尼尔·罗德里格斯就是操控结局的人。” 第二天一早，他便站在二楼不停的张望，直到看见爱尔兰人走了进来，他挥舞着手臂喊道，“墨菲甜心，你回来了！”说着，还亲吻了墨菲的脸颊，对周围的口哨声视而不见。 “达尼尔，我该为你称呼我为甜心而高兴吗？”墨菲看上去不错，起码就体现在他的心理素质上。 “为什么不？”达尼尔对此种说法露出了深表震撼的神色。 “你叫这里每一个人甜心！”墨菲说，并踮起脚尖，亲吻达尼尔的面颊。 “好吧，亲爱的公主。”达尼尔挫败的说，牵起墨菲的手，“现在我们可以回去城堡了。”他说，回到他们的二人房间，并把床单挂在了门上，门外的调侃声一片，达尼尔完全可以充耳不闻，强者可以不在乎任何声音。 “好了，达尼尔，你不用真的去脱衣服。”墨菲趴在床上，感觉有些好笑，他敢打赌，达尼尔现在绝对没有兴致跟他来上一炮。 “做戏总要全套才有意义。”他说，将一边的新鲜橙子丢给墨菲。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墨菲惦着手中的橙子说。 英俊的脸上瞬间失去了所有情绪，达尼尔走向墨菲，并将身体覆盖在墨菲的上方，他把玩着手边的长发，“我该完全信任你吗？我亲爱的杀手先生？” 他十分确定，对于杀人，墨菲会比他在行，因为这个瘦弱的长发美人，会抓住每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白皙的手指覆盖在分明的脸颊上，墨菲低声笑了起来，“达尼尔先生，我是您的杀手不是吗？从您还没有站在高处开始，我就是您的人。”手指顺着脸颊插入浅黄色的发丝中，他始终记得，这个男人走到这一步，到底有多么的不容易，达尼尔，才是当之无愧的王者。 他眯起眼睛，将头放在墨菲的胸前，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有些懒散，还有意味不明，但他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哈利今天会动手。”他说，因为趴在别人胸前的缘故，声音有些闷闷的。 “他会成功吗？”墨菲问，眨巴着眼睛，单纯的像个孩子。 “谁知道呢？”他闷声闷气的回答。 墨菲呵呵的笑了起来，“奇怪，你从来都不做没把握的事不是吗？” 达尼尔听了终于抬起头，蓝色的眼珠泛着让人迷醉却危险的气息，猎人的气息，“这才是我想要的，不论结果如何，我只要他们彻底敌对。” “难道不是吗？”长发美人似乎意识到在自己被关进洞里的期间，发生了些什么其他的事。 “知道吗？这次损失的毒品，有一半落在了哈利手上。”他说，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墨菲的脸颊，像是情人间最亲昵的问候，“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不论这次的结果是什么，他们都不会妄图再去合作。” “呵呵，哈利不过就是一个吊上涂了硬化剂的猪头！” 达尼尔听了倒在另一边哈哈大笑起来，他说，“天知道我这辈子做的最善良的事，就是把你印上我的标签，不然，这些人会死在我们的小墨菲手上！”他笑着调侃，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他对着镜子说，“看看我们的‘统一服装’，我最讨厌的蓝色！” 墨菲也坐起身，透过镜子看达尼尔的脸，还有那双美丽的蓝色眸子并未做出任何评价。 “肮脏的颜色。”达尼尔冷着脸说，转过身的时候才又露出一分真诚的笑意，“好了，我要去公共浴室观看一下进展，如果哈利真的能跟艾文干上一炮，我不介意也参与活动。”他的表情看上去无害而真诚。 “希望你到了那里的时候，哈利和艾文其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见上帝。”墨菲笑着调侃。 达尼尔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咒骂，他讨厌公共浴室，那里的水永远都有一股下水道的气味，唯一谢天谢地的是，水还是热的。 这个时间，公共浴室几乎不会有人，他每走一步都觉得兴奋，不禁竖起耳朵去听，希望提前得到什么讯号，出乎意料的期待。 他听见了惨叫声，或者是骨头断裂的声音，血液的气息，他不禁加快了脚步，站在门后，甚至舍不得再向前走，留有遐想永远都是最刺激的！——碰的一声闷响，世界重新归于平静。他发誓，这是头骨撞在墙壁上的声响。 在他迈开脚步的同时，也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谁？” 第七章：浴室疯狂 艾文仰躺在地上，看上去糟透了！不过哈利本人与他的手下看上去更糟。没来得及关掉的花洒不停的流出温热的水，冲刷着地面上的血迹。 “甜心，不管现在出现的人是谁，你都无力反抗。”达尼尔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想想看艾文，你已经到极限了，不过你真的是一个强大的对手，六个人，出乎我的预料。” 他开始想象，艾文此时的神色，或许就像是一头愤怒的困兽。当他居高临下的站在艾文面前时，心脏不禁一颤，那双绿色的眸子依旧平静，在平静之下似乎掩藏了一种高傲，融入了黑暗的高傲。 再不能更加肯定了，艾文是一个强者，他似乎天生就该凌驾于他人之上。不过此时，他达尼尔也许会改写一下结局。 他露出无害的表情蹲在地上，安静的看着艾文，视线最终落在了艾文的腹部，完美的线条，结实而不觉得夸张的腹肌，与腰部‘可爱’的小伤口。手指划过伤处，沾染了鲜红的血液，“疼吗？艾文？告诉我，哈利还没有来得及艹你。” 他柔声问，像是这世上最真挚的关怀。蓝色的眼睛却不知在何时充斥了一种欲望的气息。 艾文安静的笑了起来，那种习惯性轻蔑的微笑，他想要撑起身体，这个姿态太过危险，他没有理由不去防备达尼尔！这个男人，似乎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刻出现。 “达尼尔，你不能因为自己被该死的蠢猪艹过，就妄想其他人按照你的剧本发展。” 瞬间，达尼尔的脑子开始轰鸣，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理会艾文到底说了些什么，那见鬼的不重要！他想要干他，狠狠地干他！这关乎于最直接的欲望，甚至不想拥有任何一点前戏。 他将想要起身的艾文重新按在地面上，愉快的看着那双绿色眼眸中的诧异，你很难想象，那是一双多么纯粹的瞳色。 背部与地面的接触让艾文感觉到了疼痛，但没有时间理会更多，同为男人的他知道达尼尔想要做什么！没有时间顾虑太多，他屈膝重击在达尼尔的腰侧，男人闷哼一声，蓝色的眼中却露出越发疯狂的情绪。 本来就处于不利位置的他挨了好几拳，所剩不多的体力开始迅速的流失，更糟的是，达尼尔的‘宝贝’已经彻底兴奋起来。 就像是尊严被踩在脚下，这个男人，完美的打破了他的理智，让艾文身体里的愤怒和疯狂破涌而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重击在达尼尔的头部，并坐起身体又挥了一拳。 “妈的！”瞬间的疼痛感唤起了达尼尔的理智，他啐了一口血沫，抹掉嘴角的血迹，蓝色的眼珠像是不停的在眼眶中来回的晃动。索多玛早已经吞噬了他本来就所剩无多的理智，在这里，他疯狂的理所当然！ 他不会承认，他想要干艾文，是因为艾文眼中的轻蔑与高傲刺激到了他某根脆弱的神经！ 艾文先动手了，他需要把握每一个机会，对于他来说，现在的情况太过不利。 他揪住了达尼尔的发，猛地反复在墙壁上撞击，手上是粘稠的触感，那是温热的血液。绿色的眼眸交织着冲突的红色，在灯光下交融成许多种颜色来回的闪烁。 达尼尔将一只手臂横在眼前，减少致命的伤害，并低喝一声，屈肘重击在艾文的肋下。“艹你的！”他转身骂道，头皮一阵发麻，艾文的指尖还留有一撮浅黄色头发！挣脱了钳制的他挥舞着拳头，一拳一拳的击打在艾文的太阳穴上。 这样连续的攻击让艾文觉得眼前一片雾气，达尼尔的影子映在墙壁上，形成了张牙舞爪的巨兽，他，失去了最后反抗的机会与体力。 达尼尔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他想要毁灭眼前一切一切的生物！“艹你的艾文！该死的小婊子！”他骂，一脚接着一脚的踢打在艾文柔软的腹部。他也许死了，蜷缩在角落中，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也不知过了多久，达尼尔才深吸了一口气，他冷笑着弯腰，发狠的拉扯柔软的褐色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难道还有比这个更让他觉得惊喜的吗？艾文还有意识，他甚至愤怒的看着自己！被打破了平静的眼有着和他一样的疯狂。 他觉得自己的下身涨的发疼，也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他疯狂却又理智的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他要杀了艾文。 骨节分明的手落在了艾文的脖颈上，他要亲手夺取他的性命，并且品味生命从指间流逝的美好感触。鲜明跳动着的脉搏，他收紧双手，体味着逐渐微弱的艾文的呼吸。 当狱警冲进公共浴室的时候，脸上都闪过了短暂的错愕。索多玛关着的都是一群怪物，该死的怪物！鲜血与赤裸的身体在白色的地面上交织着，黄色头发的男人便是这场残杀的赢家！他们对视了一眼，同时冲上前去，警棍毫不犹豫的落在了达尼尔身上。 达尼尔真的觉得自己疯了，自从他来到索多玛以来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就是反抗了狱警。他拉住一个狱警的衣服，将他的头按在地面上，并且狠狠地撞击，视线所及之处一片血红！ 三个狱警才将达尼尔按在地面上，同僚被打激起了他们的愤怒，“狗杂种！”以凯伦为首的狱警最为狂躁，警棍狠狠地反复重击在达尼尔的身上，直到他失去了抵抗的力气。 凯伦看向一边已经没有意识的艾文，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快，叫琳达医生过来！”说完，他看向一脸无所谓的达尼尔心中满是愤怒。这个人渣！他曾经杀害了自己在这里唯一的好友，一个犯人设计杀了一个警察！ “按照索多玛的规定，把他关进‘洞’里。”凯伦说，心里不断的咒骂着，他不过是休了两天假，一来就遇到了这种倒胃口的事！因为这种说不清几股势力的暴力伤害案件，所有的犯人都将受到惩罚，四十八小时关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第八章：狱警结盟 达尼尔最害怕的事发生了，他被关在‘洞’里。狭小又潮湿的房间中，他缩在角落里不断的蹂躏自己的发丝，安静的让他焦躁！透过微弱的亮光，肌理分明的身体上满是淤青，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他扶着墙壁坐起身，开始自言自语，“达尼尔，没事的，只是十天而已，短短的十天……见鬼！他妈的我竟然打了狱警！你难道不清楚索多玛的规矩吗？” 他不后悔自己打了狱警，只是这种做法太过愚蠢，任何人都清楚，就算在犯人中可以作威作福，也不代表可以挑衅监狱的制度，在这里，没有谁是真正的王者。拥有理智和头脑的人才能胜出，他，失去了理智。 达尼尔始终在反思，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失去理智，因为这个鬼地方，还是因为艾文？ 他想起了艾文，那双愤怒的绿色眼睛，有那么一刻，他有点希望他还活着。在这个地方，他还有什么可以奢求呢？一个强大的对手？一个有意思的人，或许，他的余生都将在这个地方度过。 没有自由，没有人权，肮脏而卑微的活着。 艾文伤的比达尼尔要严重一些，但他避开了多数的要害，只是看上去比较狼狈而已。更糟的是当他醒来时，得知哈文和达尼尔谁都不会死。他应该尽快离开一股廉价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在达尼尔没有回来前，做一些布置。时间，很重要。 让艾文没有想到的是一位意外的访客，他看着一个狱警朝着自己走了过来，从狱警的脸部线条来看，他也是英国人没错。 “阿尔伯特先生，你还好吗？”狱警说，言语间虽然有些恭敬，但依旧不能摆脱他习惯性对待犯人那轻蔑的神色。 艾文懒懒的眯起绿色的眼睛，并坐起身，“凯伦，在这里，叫我艾文就好。”这真是一个惊喜，他们是旧相识，早在英国他们就‘合作’过。 说起来，凯伦是缉毒组的优秀探员，因为一些‘小事’被调往这里。 凯伦看着他的脸，有那么一瞬竟如此愤怒，他永远记得艾文，那个高高在上又优雅的男人，怎么会有人对他动手？！该死的达尼尔。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凯伦的注视，并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依在床上，“你来这里，不是为了来探望一个囚犯吧？”说着，丰满的嘴唇划过轻松的弧度，不论如何，在这里遇见熟悉的人都让艾文觉得有那么一点开心，更何况，凯伦可能是他忠实的盟友。 “艾文，这件事，是达尼尔一手策划的对吗？”艾文不动声色，看着凯伦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浅褐色的眼珠里是对达尼尔的恨意。 “这件事，我不能确定，开始只是哈利。”艾文回答，将手上的针头拿掉，“达尼尔是后来才出现在这里的，也许只是顺路来看看。” 他不清楚凯伦与达尼尔之间的过节，更不能确定，如果现在达尼尔就倒台，凯伦还愿意做自己的同盟，永远要给自己留下可利用的资源，这才是艾文。 “这一年多以来，达尼尔在这里一人独大，毒品，香烟，甚至一些违禁药品全部都经过他的渠道，他杀了太多人，也给这里添了太多麻烦。” 艾文动了动眉毛，从床头拿出香烟并点燃，“凯伦，这些事与我无关。” “但你们在外面的时候就是对手！”凯伦看上去有些激动，艾文在那双眼睛中看见了偏执的情绪，看来达尼尔已经惹毛了凯伦。 他深吸了一口香烟，烟雾扩散时像是钻进了那双绿色的眸子里，没有人能揣测艾文的情绪。他不紧不慢的说，“不管是谁做大，这就是规矩，没有达尼尔，也会有下一个来接替他。” 凯伦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他衡量过，论势力，也许只有艾文才能跟达尼尔相提并论，所以他需要给艾文制造机会，“只要掌控者不是达尼尔。” 艾文听了略微仰起头，将烟蒂丢在地面上，“我知道你的意思。”说着，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笑意高傲又多了份邪气，眼中恍惚有黑色的气流划过，“下一个掌控索多玛的人，是我。” 凯文听了愉快的笑了起来，这才是艾文，黑暗的贵族，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的优雅和平淡下到底藏匿了多少暴戾。“艾文，你安心在这里养伤，典狱长那边还在找我。” 艾文只是沉默的点点头，平静的像是不在乎任何事。他当然知道典狱长要开会，因为州长来到了索多玛，唯一的叮嘱就是，照顾好艾文·恩斯特·阿尔伯特。 艾文清楚，在这里，他是一个犯人，但相比其他的犯人，他也有自己的特权。 五天后，他决定要回到自己的病房，琳达也破例放走了本来应该安心休养的病人，她不能理解太多，但却清楚，索多玛也许将迎来了下一位帝王。 以安德鲁为首的人恭敬的站在门口接应，他很愧疚，从小就跟在艾文身边的他竟然没能好好保护自己的主人。要知道，艾文是一个深谋远虑的人，当他的案子刚刚走到最高法院的时候，他就将自己的人安插在了这里。 犯人都都在看热闹，大多的已经开始心生畏惧，艾文一个人让哈利六人众住进了医院，达尼尔现在还在‘洞’里，或许，不要招惹这个英国人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在众人各色的注视下，他走向厨房，凯伦也及时出现，宣布了一条消息，“好了，从现在开始，厨房的运作由艾文管理。” 厨房的生意是每个人都想要的，从一年前，这里就由达尼尔操控，这样的易主代表了什么？ 艾文略微点了一下头，指着安德鲁说，“现在开始，安德鲁是厨房的主管，至于其他的人，依旧不会变动。”他不想做的太激进，达尼尔的势力在这里根深蒂固，要逐个拔去才好。 在转身的时候，他看见了长发美人墨菲，“你需要重新站好队伍吗？”他勾起嘴角，轻蔑的笑意。 “艾文先生，如果我真的想为你做事，也许你就不会活着离开这里。”他的话，让周围的气氛凝固起来，唯一从容的只有艾文。 “那么你对我就没有任何的用处。”艾文说，并且带着人离开，他甚至不想去听墨菲的回应，一个优秀的杀手，对他来说，应该是一个威胁。“你们立刻去做自己的事，不要耽误午饭的时间。” 他的时间观念一向很强，不喜欢任何变动。绿色的眸子环顾了一圈，深沉又凛然的气息便开始从空气中扩散。 “甜心们！动起来，虽然厨房易主了，但这不代表你们不需要好好工作！”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艾文警觉的转过身，入眼的就是达尼尔黄色的头发，他为什么会回来？禁闭不是在五天后才结束吗？ 他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开始了自己‘乖乖犯人’的扮演，“我们是社会的败类和残渣，在这里，一定要诚心悔过……额，在厨房工作的人不要再偷食物了！” 纳粹党布鲁斯翻了一个白眼，“达尼尔你是在洞里关傻了吗？哪个在厨房工作的人不偷？” “他可以偷，但不能偷得太多！”达尼尔露出的愤怒的表情，“他妈的，一个人差点搬走了一箱土豆，他能干什么？种土豆吗？” “……好吧，这种行为的确让人难以忍受。”布鲁斯头疼的说，这个监狱里的人脑子都他妈的不正常！ 第九章：对手兴趣 达尼尔笑着看众人，似乎厨房管理阶层的变动与他毫无关系，最后他看向与自己擦肩而过的英国人，“嘿，艾文甜心，你的伤好些了吗？” 气氛开始凝固，两个男人看上去都不太好，上帝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正排队打饭的犯人也不禁向他们投去注视的目光。 “我很好，希望你也像看上去一样不错。”艾文转过身说，四目相交间像是在空气中激起火星，又很快被隐去。他心里总是不大舒服，这个男人的行径比他在外面的时候还要恶劣。有那么一刻，他能确切的感觉到自己心底涌动的怒气。 达尼尔当然‘理解’他的不友好，只是浑不在意的耸耸肩，并走到艾文的面前，“我对我那天的行为深感抱歉，但你当时的样子的确在引诱我干你。”他说的十分真挚，蓝色的眼珠里写满了愧疚。他看着艾文略微皱眉，眼中又露出了不屑的情绪。 “不准你这样跟先生说话！”安德鲁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铁锅一样的拳头就这样挥了出去。 他显然没想到这个莽撞大大汉会出手，被打了一个踉跄，他并没有阻止手下的反击，艾文没有动，他也没有再动。 “达尼尔，我不得不说，你现在真的低级到有些变态。”艾文说，绿色的眼睛像是美丽又缺乏生气的珠宝。在外面时，他经常与达尼尔打交道，是对手，也曾经合作过，只是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厌恶他。 “妈的！人渣们快住手！”狱警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用粗暴的方式制止这场‘小骚动’。你当然不能指望这里的人能够相安无事。一群没有女人的糙爷们除了打架和鸡奸还能做什么？ “达尼尔，你难道还想回到洞里吗？”凯伦说，对他的不友好所有人都看得出。 另一个狱警听了用警棍指着艾文说，“英国人，在这里，你没有资格高傲，收起你们的贵族意识，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国家正在衰败。”这个高大的年轻人是比伯，明显站在达尼尔这边。 追其原因虽然也免不了收了好处，但更多的是管理层次的分歧。要知道，如果典狱长真的实施改革，管理C区索多玛的人不是凯伦就是比伯，只能是其中的一个。 “现在回到自己的位置，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我不介意取消你们的午餐时间！”凯伦烦躁的打断比伯的话，用警棍敲打着桌面示意，让人烦躁的声音，“典狱长马上就要过来讲话，你们要保持安静。” 回答凯伦的是整个监狱犯人整齐的一句——fuck you！虽然这句fuck you糙着各国口音，但丝毫不能阻止他们传达内心的厌恶。 当典狱长挺着肚子走到食堂的时候，心里也不禁开始咒骂，如果可以，他真的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这些社会的败类。“最近，索多玛先后死了两位犯人与多名犯人重伤的事引起了州长的注意，陈旧的管理方式可能已经不再适应索多玛了，所以现在，我 们要革新。” “……”所有的犯人都沉默的看着典狱长那张典型的官僚脸，半晌又一同骂道，“傻B！”然后就是食物漫天飞舞，任典狱长怎么喊安静，狱警怎么维护制度。 改革两个字对于犯人是一个敏感的说辞，他们的确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但所有人都清楚，改革只会意味着更糟！ 只有几方势力的老大相互沉默着思考什么的样子，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有些奇怪。艾文眼珠一动，用余光睨了典狱长一眼，他现在十分想知道他的革新到底是什么，他相信，如果没有典狱长的钦点，达尼尔绝对没有理由提前从洞里放出来。 典狱长的脸都快皱成一块尿布了，他扯着嗓子喊道，“为了让大家能和平相处，我打算将一些犯人换到另一个牢房！”说着，他转过身，小心翼翼的走下台阶小声骂道，“一群混蛋，如果能有死刑，监狱怎么会这么拥挤。” 达尼尔有些百无聊懒的看着典狱长离开的背影，换牢房？一些犯人？好吧，虽然犯人们不会大张旗鼓的把室友闷死在自己的床上，但过多的相处势必会激化矛盾，他实在没有看出改革的必要在哪里。 “也许州长又消减这里的拨款了，所以典狱长想要一些犯人死掉，减少开支？”墨菲突发奇想，看着坐在身边叼着塑料餐具的达尼尔。 “如果真的是这样，典狱长干脆让所有老年犯人‘自然死亡’在医务室不是更好？”他撇嘴，不住的晃动嘴里的塑料餐具来打发时间，眼珠一动，瞥见了坐在不远处安静吃饭的艾文。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很好看，让达尼尔误以为眼前的食物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艾文接收到了他放肆的注视，并淡然的看向达尼尔，没有任何的躲避，像是根本不会将达尼尔放在心上。 “达尼尔，你最近很奇怪。”说着，他不禁朝着艾文的方向扫了一眼。 “有吗？”他拿掉嘴里的塑料餐具，丢在桌子上，“你什么时候也敏感起来？” 墨菲听了就掩着嘴诡笑，“算了吧，别不承认，你对艾文的兴趣远远超过对手之间的兴趣。” 他听了就开始懊恼的抓自己的头发，呢喃着骂了两句什么，才一把将墨菲搂在怀里，他低声说，“亲爱的公主，我好像真的疯了，如果是在外面，我绝对不会想要这样做。” “我知道，达尼尔，你只是厌倦这里了。” “也许我只是完全融入这里了。”达尼尔说，看向墨菲，湛蓝的眼珠里像是写满了悲伤。墨菲当然知道达尼尔喜欢‘角色扮演’，但是他根本不能分辨他话里的真假，又或许心甘情愿的陪着他演戏， “墨菲，如果我永远都不能离开这里怎么办？我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他露出了懊恼并自责的神色。 “你不会。”墨菲说，亲昵的将手指插入金色的发丝，“起码不是一个人变成怪物。”他说，去亲吻达尼尔的唇。 他知道这个男人的强势，只是这个男人也喜欢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像个孩子一样寻求别人的安慰，当然，你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需要，或者这只是达尼尔的游戏。 不论真假，达尼尔都非常满意墨菲的举动，他喜欢墨菲，他陪在他身边多少年？三年、五年，或者更早，这种感觉近乎于精神上的依赖。他轻轻的在墨菲的唇上啄了一下，“亲爱的，如果没有你，我会怎么办？” 他说，一下又一下的梳理墨菲的发丝。那张脸上少见的出现了柔情与安逸。 第十章：强者规则 是不是强者没有任何弱点，也许不是，一个人总有他的弱点，在他迷茫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依赖的点，每个人都不能逃脱群居动物的法则。 这个依赖的点可以是香烟，酒精，毒品，性交，女人，男人，总有一样什么东西会让你依赖。 强者与弱者的区别只在于，强者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摒弃那种依赖，然后寻找下一个依赖的目标。弱者则会自叹自怜，活在或毁灭或逃避的世界。 墨菲始终清楚，如果走到那一步，达尼尔多半就会舍弃他，只是没有其他的办法。他和达尼尔是同类，没有更好的选择。 如果爱了，就在一起做爱，享受对方的身体，直到对方不再需要。 因为所处位置的缘故，艾文很容易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发誓，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达尼尔如此认真的神色，不可置否，这个男人是迷人的。那又证明了什么？达尼尔敢于在众人面前暴露他的弱点和喜好吗？ 这真矛盾，强者不该暴露自己的弱点，强者又该不在意任何注视的暴露自己的喜好。 他缓缓勾起嘴角，丰满的嘴唇勾勒出诱人的弧度。翠绿色的眼睛却机制性的冰冷，他心底冷笑，如果达尼尔失去了墨菲会是什么样子。是毫不在意，还是会歇斯底里。 又或者，达尼尔只是会按照他的剧本为墨菲上演一次盛大的葬礼，浮夸又具有艺术气息的葬礼。 “同性恋们，现在不是你们相亲相爱的时候。”狱警凯伦有些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两个人旁若无人的亲昵，“现在，我来宣布调换牢房的囚犯。” 狱警的心理素质也很好，对犯人们竖起中指的举动完全视而不见，“囚犯编号45973与囚犯编号36254交换牢房……” 达尼尔依旧搂着墨菲，看也不看凯伦一眼，他当然记得这个狱警怎么殴打自己，这会儿他正在想，要怎么做的滴水不漏，并让凯伦永远消失在这里。“45973是谁？” “艾文。”墨菲受不了的回答。 “……哦？”达尼尔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一边把玩着墨菲的头发一边问，“36254又是谁？” “是我！”墨菲咬牙切齿的回答，他发誓，如果不是他真的在意这个男人，他才懒得回答这么没有水准的问题。 于是，整个食堂都响起了达尼尔惨绝人寰的尖叫，“亲爱的墨菲，我怎么能跟你分开！”浮夸做作到极致，任谁都看得出达尼尔眼底的笑意。 “……见鬼！达尼尔你什么时候能放弃你夸张又做作的表演？”布鲁斯受不了了，这个男人有时候看上去真的神经质的可以，他一定是在这里呆傻了，才曾经肖想达尼尔的屁股。 “好吧，布鲁斯，也许你说得对。”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犯人们，“你们只需要记住一点，墨菲是我的人，你们谁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我就会割了你们的老二！” 蓝色的眼珠似笑非笑的环顾了一圈，周围没有人说话，狱警凯伦的脸上也出现了厌恶的神色，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注意到艾文眼中的轻蔑一览无余。 “艾文甜心，对此，你有什么话要说吗？”达尼尔没有错过这个人脸上的表情，他抱着双臂，依坐在桌子上。他依旧淡笑，眼中的气息深沉又阴霾。 “也许其他人对墨菲很有兴趣。”艾文简明扼要的说。 “如果这样，我只能把兴趣转嫁到你的身上。”他谦逊的笑了起来，像是在征求艾文的意见，虽然所有人都清楚，他从不征求他人的意见。 艾文听了放下手中的餐具，他甚至没有忘记将丑陋又脸颊的餐具整齐的摆放在手边，“达尼尔，我记得你从前没有这种癖好。”他看上去更像是在聊天，虽然言语间有一种上位已久，不能抹去的控制气息。 达尼尔听了略微抬起头，一脸正色的说，“因为我在不久前才相信一句话，艹了男人的男人，是双倍的男人。” 艾文优雅的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心情不是很坏，勾起嘴角，眼中顿时升腾起一片黑色的雾气，那雾气并没有污染纯粹的绿色，反而像是将那绿色罩上了一层暧昧的轮廓。 “好吧，那我可以理解为，被男人艹过的男人，就是双倍的婊子吗？” 他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看着艾文离去的背影——这样的男人，不去艹一次，可惜了不是吗？只是，任谁都看得出达尼尔周身阴霾的气息，或许艾文的某句话触怒了他的底线？ 墨菲坐在一边苦笑，强大的对手的确让自己成长的更快。那太过了解自己的对手呢？是不是也将底牌暴露的太早？ “他妈的，你们是在推理数学公式吗？”纳粹党布鲁斯被两个人的对话搞得食欲全无，上帝清楚，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地方，他永远不会动男人的心思。八十年，难道他只要跟自己的右手度过？ 布鲁斯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几乎没有颜色的眼珠给人一种直观的肮脏与狡诈，他说，“达尼尔，我不喜欢改变。” 他站在原地耸耸肩，笑的无所谓，“我也不喜欢改变，如果我们合作，也许事情会更容易一些。”他边说边走，没有人能揣测他的话里到底有几分诚意。 布鲁斯是个小心的人，他头也不回的回答，“想要合作，等我先确定你的诚意再说吧。”他知道，达尼尔是这个世界上最狡诈的商人，和他合作，你不会捞到一点好处。 达尼尔像是流氓一样，一路吹着口哨回到自己的牢房，理所当然的看见了自己的新舍友艾文，他安静的坐在床铺上看书。蓝色的眼睛只是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便回到了自己的上铺。 他仰躺着像是感叹似的说， “看来你很懂规矩，如果你妄图跟我抢上铺的位置，也许我们可以提前热身。” 坐在下铺的艾文甚至能想象到达尼尔说这话的表情，他不在意的勾起嘴角，语气十分平淡的回应，“规矩很快就会改变。”之后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像是等待着什么。相安无事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咔嚓’的一声像是砸进了每一个犯人的心里。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反复听见自己那一方天地中刺耳的落锁声，这无时不刻的提醒着他们的身份。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愿意主动去抱怨这种事，只有观察犯人们脸上微妙的表情才能得知真相。狱警才是统治者，所以他们毫不自知这声音的刺耳——熄灯！ 白天与黑夜，最鲜明的分割线。 ＊＊＊＊＊＊ 上铺、下铺的位置。 1.没有人喜欢有人总是踩在自己的床铺上到上铺。 2.总是有人坐在下铺的位置上。 3.躺在下铺，你要随时随地防备总是经过你身边的室友。 4.如果你每天看着上铺的床板来回颤不烦么？ 5.睁眼就是床板，不是墙面，你舒服吗？这是我自己的分析。 铁证是，我看过的所有监狱电影，电视剧，老大都喜欢上铺。 但是，如果有人认为睡在上铺会掉下来←。←，那就相信我，上铺下铺掉下来的感觉没多大区别。 第十一章：犯人地位 艾文放下手中的书，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有没有安心的看下去，这种氛围他不能安心。就像他不能让安德鲁下手杀了墨菲一样。他不想用自己的心腹，去换对手的心腹，一个猎人，要有耐心，才能让猎物甘之若饴的走入自己的网中。 他闭着眼睛，呼吸也十分匀称，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事实上他十分清楚达尼尔从上铺一跃而下，站在门口像是企图观望外面的世界。 封闭而狭小的空间里充斥着烟草的香味，他甚至能想象到那个男人通明的指尖，就像是他那在阳光下仿佛透明的发色一样，烟雾后的蓝色眼睛应该闪现着不为人知冷酷的光芒和疯狂的残忍。 他睁开眼，同时，达尼尔的声音也在狭小的空间中响了起来，“艾文，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夜降临的缘故，达尼尔的声音听上去要比艾文无情的多，又仿佛多了一种历经风雨的沧桑感。 艾文没有动，目光落在了上铺床板上的菱形铁丝网上，“总之不是送上来给你艹。”他很少爆粗口，却意外的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优雅，就是自讨苦吃。 “也许我该重新衡量你的幽默细胞！”他哈哈的笑着，听上去很是愉快，他叼着香烟，致使有些语句听上去有些暧昧，朦胧又不至于会被蒙蔽。“在这里，犯人从来都不是猎人。” 艾文心里一动，他之所以将达尼尔列为强劲的对手，并不是因为他自以为的幽默细胞和浮夸，有些时候，这个男人对待事情的观点，跟自己出乎意料的一致。 “狱警……或者是典狱长？” “你清楚自己在这里的原因，不是吗？”达尼尔没有直面回应。 的确如此，他们对有些事情心知肚明。比如所谓的制度革新，比如艾文会出现在这里。典狱长的想法十分易懂，州长亲命照顾艾文，这个他不能违逆。然而，达尼尔与他的交易也正在继续，这是他在达尼尔手中的把柄。 将两个人放在一起，可以起到互相牵制的作用。 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沉重，也许是因为这个卑微的命题。 寂静中，呼吸被扩大了不知多少倍，就像是显微镜下无处藏匿的细菌。 他们身上的恶性细胞也被索多玛这款显微镜无限的放大。 他们不是统治者，不是猎物，只是一群濒临奔溃的野兽。所以他们不能制止，野兽间自相残杀的本能。因为他们是野兽，所以也不能制止无休止的空虚。 脚步移动的声音在两个人之间响起，达尼尔站在床铺的面前，一只手搭在上铺上低头看着艾文，“我们也许应该做些什么。”他安静的笑，看上去没有任何恶意。 “我并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好做。”艾文漫不经心的垂着眼，看上去悠然又从容。 达尼尔耸耸肩，“好吧，这是你第一天搬来跟我，也许是该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 他说，在攀向上铺的过程中瞪大了眼睛，脚踝被一把抓住，之后就是一股难以抵抗的气息，整个人背部着地落在地面上，喉咙不受控制的发出一声闷哼。 艾文早有打算，既然不可能相安无事，他有什么理由不主动一些呢？ 一个转身，他将达尼尔压在身下，他们的距离很近，柔软的褐色发丝划过达尼尔的脸，“那么你想要做些什么？” 转瞬即逝的惊讶后，达尼尔开怀的笑了起来，他说，“甜心，你今天很主动。”那种无所谓的样子很容易将他人的强悍化作弱势。 艾文没任何理由不记得达尼尔在几天前怎么对待他，话音刚落，艾文便毫不犹豫的挥起了拳头。 狭小的空间里，拳头相互交替着，闷哼声，撞击声，让沉闷已久的心找到了发泄口。这种声音鼓动了其他牢房的暴力因素，叫好声谩骂声交织一片。 夜间巡逻的狱警似乎早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干脆坐在综控室抽烟打首枪，典狱长告诉他们，这两个人不用去理会，他们有分寸，不会闹出人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拳头的力度在逐渐减弱，他们几乎是同时收手，因为都没有打算拼命，相比于上次，顾虑太多，也没有点燃激进想法的引线。 拥有一丝理智的他们，也许还不算真正的野兽。 黑暗中，达尼尔的笑声听上去有些诡异，他说，“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与你有同处一室的机会。”他的语气很轻松，瞬间让艾文想起了两个人曾合作时的关系。虽然各有防备，但也不得不承认对对方的欣赏。 “当你开始收集我犯罪证据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一天也许并不是那么的不现实。”艾文说，慢慢的坐起身，直接倒在了床上。他很疲惫，因为他无法说自己很适应这里的环境，他不是达尼尔，没有从贫民窟长大，时不时的就要被丢进来一遭。 达尼尔听了撑着墙壁站起身，开始脱自己身上的衣服边抱怨道，“你应该谢谢我，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听上去就像是两个好友般讨论昔日风云莫测的天气。 艾文不禁冷笑，他早就适应了达尼尔那张善变的脸，“恶心的世界。”他回应。 “是吧，也许外面的世界也是如此。”他听见达尼尔的声音，那一刻，他有些渴望去看一看达尼尔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他的确这样做了，睁开眼，却是达尼尔放大的脸。 “……你！”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另一双唇瓣触碰，他不介意再次挥舞拳头，用暴力来证实一些东西！ 达尼尔并没有更出格的动作，他及时闪身，笑看着艾文，“甜心，这是晚安吻。” 他说，一边吧嗒着嘴一边爬到上铺。艾文冷着脸，看略微颤动的床板，也理所当然的听见了上铺传来的声音。 “艾文，总有一天你会渴望真实的身体，而不是靠着自己的右手幻想你钟爱的意大利女郎。”他更像是传教，就像是一个阅历资深的前辈。 英挺的眉毛在这个时候扭做一团，“即便是这样，那个人也不会是你。”说完，他的脸色就更黑了，同是男人的他，当然知道达尼尔鼻翼间粗重并色情的呼吸是怎么回事。 像是很了解艾文一样，达尼尔及时出声，“甜心，你了解，打架对于男人来说真他妈的惹火！”他一边说，一边加速自己手上的动作，“别说话，那样我就没办法不去意银你。” “……”艾文一边平复自己呼吸，一边在心底冷笑，他想起今天达尼尔对众位犯人的话，如果有一天，有一个人，能割掉达尼尔随时都能兴致高昂的老二，他一定会留照纪念。 第十二章：透光角落 也许是因为太过疲劳的关系，艾文觉得，这个晚上的睡眠质量要比平时要稍好一些。 “排队，站好！”狱警糟糕的声音又在第一时间响了起来，达尼尔一丝不挂的翻下床，闭着眼睛便穿衣服边骂道， “妈的，他有什么理由每天早上都要点名一次，难道有人会越狱吗？” 艾文心里叹气，实际上他也觉得睡眠不足，“难道不会吗？”他没好气的说。 “谁？你是指隔壁那个六十岁整天拿着一个塑料餐具要挖通道的老家伙吗？！”达尼尔反驳，推开房门半死不活的靠在墙壁上。 艾文看上去则要‘尊贵’的多，他不轻不重的带好房门冷笑着接了一句，“也许是对面那个总是与上帝谈话，说自己知道一切秘密的老人。” “你的笑话很好笑。” 艾文听了只是略微疑惑的看了达尼尔一眼，便不再看他，“我是认真的。” “……”达尼尔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有如此出众的幽默细胞。他不在意的耸耸肩，并发现今天众位‘室友’的目光格外的灼热。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碰到了嘴角的伤口不禁嘶了一声——天鹅王子下手还真他妈狠！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完全盗用了哈利当初给艾文的绰号。 他趴在桌子上，看墨菲安然无恙的坐在自己身边，他就知道，现在不会有人轻易动手。“达尼尔，看看你这幅样子。”布鲁斯坏笑着坐在他的对面，“现在说说，艾文的感觉怎么样？” 墨菲也瞟了他一眼，却是看好戏的心态。 达尼尔果然不负众望，他抬头，眼皮一垂，做出了被抛弃的样子，“艾文夺走了我的贞操，并且认为我玷污了他的吊。” “……” 他环顾了周围一圈犯人的表情，又趴回在桌子上闷笑起来，发丝一抖一抖的，抽在每一个人自以为强悍的神经上。 ——新鲜出炉的索多玛法则，宁可相信世界上有上帝，也千万不要相信达尼尔的鬼话。 对此，达尼尔是十分满意的，如果说这里还有什么简单又免费的娱乐，就是这个了。 放风的时间，都是他一天下来最珍贵的。 他曾经以为自己拥有很多，直到他失去自由。 他经常会笑，笑的真切，笑的痛快，又或许，笑只是一个表情，它不能代表你快乐与否。 有些时候，他没有办法不去回想那些难堪的过去，有些时候，他没有办法不去设想最糟糕的未来。但他会活着，不论以什么方式，什么样的姿态。 他惬意靠在铁丝网的后面的角落中，这里不常有人经过，阳光总会落在这片地面上。他放松自己，坐在看上去就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墨菲站在面前的不远处，他看上去像是在眺望什么，一直这样仰着头，长发在风中被吹得乱糟糟的。他看见墨菲突然转过身，笑看着自己，“你想过，如果有一天离开这里，自己该做些什么吗？” 他眯起眼，想要再仔细看看墨菲的表情，他明明在对着自己笑，为什么又有些孤单？他没有办法回答，做些什么？当然是继续自己的生意，操控股市，私运军火，还能做什么？他妈的指望着他开一座修道院传教吗？ “达尼尔，我突然觉得，如果永远不能离开这里也很好。”他说，张开双臂做出一个十分舒适的表情，“在这里，我们以为外面的世界很美好。” ——但我们都清楚，它只是一个假象。 达尼尔心里说，却没有开口。他觉得墨菲才疯了，就算外面的世界有再多的瑕疵，但那里有自由，有灯红酒绿，有葡萄酒和女郎。这些，才是填补寂寞的最佳良品，而不是这一群多数都被逼到变态同性。 他沉默的看着墨菲走远，心里开始打算，如果墨菲真的疯了，他要找谁来接替他的位置才好。抽出香烟叼在嘴边，却迟迟没有点燃，他不太想污染这里的空气。不管怎么说，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比其他地方的空气要好上很多。 这样坐着的确很舒服，感知这样告诉他，并在不自觉间放空了自己的思维，什么都不去想。他的大脑也需要休息，这也是他来到索多玛后发现的另一条规则。不然，他的下场很快就会变成这里以前的那个老大，最后被调到精神病区永久隔离。 艾文也同样在寻找一个舒适的地方，他从来不喜欢喧嚷的环境，便便独自一人，绕着周边的铁丝网不紧不慢的走着，总有一个角落，能还他清净不是吗？ 他收住脚步，视线所及之处美好的有些不真实。最先看见的就是比阳光还要耀眼的发色，艾文不满的皱眉，也许说成刺眼更为准确吧。 达尼尔看上去很安静，很平和，他闭着眼，直挺的鼻梁，英挺的眉毛，看上去都非常的吸引人。不知道为什么，艾文突然也想坐在那片地面上，看看那里的阳光是不是真的那样让人惬意。 这种想法转瞬即逝，艾文很快将它定为自己荒谬的代表作。跟达尼尔和平相处？别浪费了阳光！ 眼角的轻蔑一览无余，脸部俊美的线条在光线下看上去有些刚硬，而发丝的柔软却削弱了一部分天生的难以接触，嘴唇圆润的线条又总给人一种他会很温柔的错觉。 在他想要转身的同时，达尼尔慢慢的睁开眼，他抬起手臂，放在额前，看上去略微不适应睁开眼后突如其来的刺眼阳关。 他侧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艾文，“这里的确很安静，如果你喜欢，可以一起坐坐。”他说，并发出惬意的叹息，也许他真的很了解艾文，“我也需要安静，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会上演只有自己才喜欢的做作表演。” 他依旧叼着烟，眼底随着嘴唇的蠕动略微颤动，没有想象中的颓废气息，像是真的置身于阳光之中，但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讽刺。 既然这样艾文也没有多做犹豫，如果没到动手的时机，他也懒得做出一副见了面就想将对方拆之入腹的表情，肤浅不说，又无聊透顶。 短暂的安逸又有什么不好？在索多玛，暴力与犯罪才是活着的基调，偶尔的安逸，就是你在这里唯一能有的追求。 第十三章：哈利回归 绿色的眼珠似乎反着美丽的光线，他有些疑惑，便低声问，“为什么不点燃它。”他觉得，或许达尼尔没有点燃香烟的工具。 “我不太想污染这里的环境。”他低声嘟囔，并没有被打扰的不悦感。 艾文听了，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再仰起头看向天空，“已经脏了不是吗？”他说，看着天空上可能是盲目飞行的鸽子，突然觉得它们碍眼，那些鸟儿的身上，有一种自由的气息。“这里每一个人身上的气味，都肮脏透顶。” 他的声线也不断的变冷，阳光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躲在了云朵里面。 达尼尔放下手臂，认真的看着艾文，他收起笑意，湛蓝的眸子里有一种审视的意味，“那么你呢？不是这其中的一员吗？” 他看着艾文缓缓的勾起嘴角，锋芒毕露，略微转动的眼珠，将不远处所有人的形态都尽收眼底，最终，视线落回在达尼尔身上。他并没有说话，眼底的轻蔑让达尼尔觉得坦诚的可爱。 “你很傲慢。”他评价，转而略微低着头看着地面，依旧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 “我有这个资格傲慢。”艾文说，看着重新钻出云朵的太阳，“因为我从来不会觉得自己卑微。” “干！我有没有说过你的话听上去总让我觉得意有所指？”达尼尔皱眉，转身看他，眼中的情绪分明就是不可理喻四个字。 艾文则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的回答，“可能是你想太多。”他的确意有所指，但没想承认。 达尼尔不断的翻白眼，看上去没有一点绅士风度，他坏笑了一下说，“也许你的嘴只适合给别人口交。” 艾文没有说话，看上去就像是没听见达尼尔的话一样。他们就这样一直安静的坐着，直到放风的时间飞速的流逝。 随着口哨声的响起，达尼尔瞬间又变回了平常的样子，他看上去心情十分的好，站起身的时候随手丢了始终没有点燃的香烟并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来吸引艾文的注意力。 “嘿，哈利要回来了。”他看上去的确像是在好言提醒。 “那又怎么样？”艾文略微动了一下眉毛，转身看他，也生动的露出了那么一丝疑惑的气息。他看着达尼尔抿着嘴，无所谓的摊手。 这个人……太恶劣。达尼尔一定抱有看好戏的心态。他平静的转身离开，就算哈利回来，也改变不了他逐渐深入索多玛势力的必然。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他抿着嘴角，看上去坚毅又冰冷。 晚餐时间出乎意料的平静，各方势力的老大看上去都安分极了，就像是那些争取减刑的好榜样。除了一部分新人的相互排挤，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关注的事。 晚餐过后，艾文站在二楼的栏杆旁，他当然知道这寂静的原因，都是为了欢迎哈利的归来。接受这样注目礼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来到这里的新人，二是即将丢掉自己原有地位的人。 绿色的眸子在看见哈利的同时不断加深，这个人让他恼怒的程度不亚于达尼尔。不过，他看上去不太好，本来就像是竹竿的身体，现在更是只剩下了皮包骨头，看来，他对自己回归索多玛后的地位也十分烦心。 “该死的鸡奸犯！”一个黑人开始起哄，随着他的声音，众人都开始狂乱起来，不停的比这各种低级的手势。 哈利眼圈下的神色更加浓重了，有一种死亡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不断的扩散，在索多玛，死亡的气息是传染最快的病毒。他转头，看向站在二楼的艾文，干他妈的，这个男人差点废了他的‘兄弟’！他知道，要想要重新夺回自己的地位，要让这个男人臣服于自己的脚下。 艾文毫不退缩的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在高处的缘故，那双眼中的轻蔑感更加的浓重。他满意的看着哈利先转过头。 空气中，他感觉到了另一双眼的注视，他转头，看向楼梯的另一边，达尼尔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也略微牵动嘴角，做出了一个类似于‘友好’的表情。 达尼尔看上去依旧浑不在意，包括回望向一边若有所思看着自己的纳粹党布鲁斯。 目光中无声的交织，开始了索多玛的正式洗牌。 艾文最先转过身，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他在图书馆拿的书还没有看完。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卡着时间，绝不多在牢房中多呆一秒的达尼尔走了回来。并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的上铺。 他也合上手中的书，并将它放在了枕边。接着，空气中的烟草味又浓重起来。他觉得自己不太舒服，喉咙干干的，并有些咳嗽，“达尼尔，你不能熄灭你的香烟吗？”他发现，自己也许感冒了，因为这肮脏的地方！ 话音刚落，他心里就一抖，达尼尔将脑袋放在床铺外看着自己！就像是三流恐怖片中的剧情。他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如果不是必要的，他真的不想做出那样低级的事情。 “跟我说实话，艾文，你来这里之后有没有艹过任何一个人的屁股？”他问，湛蓝的眼珠看上去真挚极了，关心的情绪也拿捏的恰到好处。 “……”艾文觉得，如果他跟达尼尔继续这样住在一个牢房里，他迟早会疯掉。“跟这个有什么关系？”他冷冷的说，并在心里告诉自己——艾文，你不能现在把达尼尔从上铺揪下来，还不是时候！ “可能是艾滋病，你知道这里没有避孕套。”达尼尔说，一抬手，将烟蒂丢在看上去质量就不怎么样的马桶里。“艾文，我突然觉得，也许我该想些办法从外面搞一些套来。”他一边说一边点头，说的就像真事儿一样！让艾文不佩服都难。 说着，还有些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但是我又觉得，这里的人似乎不会喜欢隔着胶皮干。”说完，还叹着气重新躺回到床铺上。 “……”艾文睁着眼，一言不发的看着上铺的边缘，他始终觉得，达尼尔的脑袋还挂在这里！他为什么这么蠢到要去开口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的艾文安静的勾起嘴角，那笑意有一种直逼黑暗的邪气——艾滋病？好吧，这一句不算是废话。 他还想起了哈利身边的雀斑男孩，那个看似懦弱却‘信仰坚定’的人，可以利用。 他不像达尼尔一样喜欢直观的暴力，但他喜欢预见死亡的气息，掌控他人死亡的气息。那种感觉带来的愉悦感，不会亚于生理上的高朝。 第十四章：谈判失败 艾文觉得自己开始适应这里的生活，他可以在规定时间的前十分钟起床，习惯了狱警那张永远比狗屎还要臭的脸。 唯一的变化是，达尼尔醒来的要比他预计到的要早很多，还很有兴致的坐在上铺上摆弄自己的扑克牌。“天鹅王子殿下，终于睡醒了吗？”他说，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扑克牌，并将它们摆放在该有的位置上。 他冷着脸走到洗漱池面前，将冷水扑在脸上，透过镜子，看达尼尔认真的样子。“我真应该申请狱警把你调到精神病隔离区。” “早有人这样做了。”达尼尔听了抬起头，同样认真的看着艾文，就用刚刚看着扑克牌的神色，“但医生确诊，我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 “你确定那名医生有执照吗？”艾文有些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达尼尔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并将它们一张张的收好，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也可能是刚刚睡醒的缘故。“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位置，我早就找到了所处的地位。” 艾文转过身，顺手擦了一下洗漱池边缘上溅落的水珠，漫不经心的靠在那里，他看着达尼尔，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你也该有自己的位置。” 神经开始绷紧，不知道为什么，男人们总是为关乎于地位的话题十分敏感。即使是这样，他们依旧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我以为你不会关心其他人的事。”艾文不动声色的说。 达尼尔耸耸肩，从上铺跃了下来，“你不觉得，不论从哪一个方面看，我们的立场都十分冲突吗？”他把手臂搭在上铺上，看起来十分悠然，蓝色的眼珠一转，给人一种恶趣味的感觉，“还是你认为现在的这种相安无事就是事情的本质？” 艾文缓缓勾起嘴角，“你是把我当成蠢货，还是把你自己当成蠢货？”这种事还要去明说吗？ “我只是觉得，如果你不触碰我的底线，也许我们可以和平相处。” 达尼尔看上去严肃极了，湛蓝的眼珠中专注的让人想不相信都难。艾文缓缓勾起嘴角，这个男人伪善的样子他可见识的够多了。 “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不像吗？”达尼尔说，并懊恼的拍了一下床铺，“我有认真想过，典狱长的决定也许没错。”他说，看着艾文缓缓的勾起嘴角，那张英俊的面容生动且安逸，他就是觉得那种轻蔑的笑意很‘可爱’！ “他妈的！”他咒骂道，冷笑着看艾文，“或者说，我觉得这里有你也不错，你不知道你自己该死的性感！” 嘴角那一丝不算笑意的笑意都消失殆尽，艾文真的觉得自己要疯了，他甚至不想去说话。 实际上，很多人给过他很多评价，傲慢、英俊、难以相处，达尼尔的应该算是最特别的。 达尼尔发誓，他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太无聊了，艾文的出现让他觉得愉悦多了，从很多方面。 他当然知道艾文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安静的时候，十有八九就是想着怎么让掌控别人。 但他喜欢艾文的绿色眼珠，喜欢他安静时候有些冷漠的样子，喜欢他讲的见鬼的不好笑的冷笑话。这些，都是他以前没有过的娱乐。 这种感觉甚至无关于任何感情，新鲜感成为最主要的因素，达尼尔觉得，艾文的出现，就是唤醒他与外界唯一感知的药剂品。 也许是因为空间太过狭小的关系，两个人的视线总是会有意无意的在空气中触碰， “我的意思不是说我想干你。”达尼尔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但是如果你允许，我不介意这么做。” “有些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你。”艾文说，坐在床铺上，并且为自己点燃香烟深吸了一口，他甚至懒得去看达尼尔的脸，“还记得两年前吗？我就是在这个时候丢掉了机会。” 他的声音十分的平静，包括那张引人注目的脸。就算真的如达尼尔所说，会厌倦与右手的近距离接触，他也不会是被艹的那一个。 他拿着香烟的姿势十分优雅，那双手看上去就具有艺术气息，并具有一种灵动，像是一双魔术师的手。达尼尔从来都不会怀疑艾文的掌控欲，和他操控事态的手段。 “机会往往只有一次。”坐在上铺的人看着逐渐上升，飘荡在眼前的烟雾，脑子里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艾文的样子，冷静到有些冷漠的样子，让他觉得新鲜的样子。 “机会需要制造。”他说，手指一动，将烟蒂丢在了地面上。他低头看着烟蒂坠落的弧线，“我想，这里还是只留下我们其中一个比较好。” 蓝色的眼睛中染上了一层冰冷的笑意，广阔的似乎容纳了整片天空，“艾文，你是在向我宣战。” “不。”随着牢房门锁打开的声音，艾文否决，站起身，看见了哈利贴在栏杆上那张蜡黄又诡异的脸，“我不过在阐述可以预见的结果。”他的声音很好听，搭配标准的英式英语，给人一种认真的感觉。 达尼尔靠坐在墙壁上，同样看见了站在外面的哈利，他笑了起来，并压低声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总是能让我愉悦。”说着，对着外面的哈利摆了摆手，“嘿，欢迎回来！” 艾文的目光只是在移动到哈利面前时短暂的停留了一下，没有任何的意义。哈利却在心里咒骂，那无法忘记，那个晚上，这个看似优雅的男人的眼中，到底有多少见不得光的阴暗。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哈利狞笑着说，在于艾文擦肩而过的时候，闻到了一种干净的气味。 达尼尔撇嘴，“你知道典狱长的想法，妈的就因为他，我被关进洞里五天！” 哈利听了便阴笑道，“不要对我说这些鬼话！”他看上去焦躁愤怒，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在过去的一年里，达尼尔到底杀死了多少与他势力相当的人？这种见鬼的理由他怎么能相信。 “嘿，对这件事你是不是太紧张了？”脸上轻松的神色与哈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嘴角上扬的弧度固定在脸上，“我不需要任何人教我怎么做事。” 哈利退后一步，冷笑着看他，并一言不发的离开。他觉得自己蠢透了，竟然达尼尔没有动手，就证明他还不想，至于见鬼的原因，他才不想知道！ 看着哈利离开，达尼尔嘴边的笑意转化为冷笑，他同样在观看眼前的时局。就算他允许艾文在这里生存，也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艾文威胁他的地位。他不过在等待一个契机，等待艾文主动暴露他的弱点。 第十五章：真正主宰1 艾文照例去了医务室，医生琳达会为他腹部的伤口拆线。他坐在床上，心情多少轻松了一些，就算琳达根本不是他会欣赏的女人类型。 他在今天，才终于理解女人在索多玛的可贵之处。“达尼尔是这里的常客吗？”视线落在琳达深褐色的微卷长发上，拉丁裔血统的女人。 “哦！大多数的人都是这里的常客。”琳达说，她没有抬眼，专注于手上的工作，也许她是一个认真的医生，“……不过达尼尔，的确算是常客中的常客。” 他缓缓的勾起嘴角，拉丁裔的女人完全符合达尼尔的喜好，他应该干过她。“可他是这里犯人的主宰。”他问的十分真诚，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优雅并温和的贵族。 琳达抬起头，不觉得有些失神，半晌她才笑着摇头，“艾文，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窥伺达尼尔的位置。”她一边说，一边收拾手边的工具，“他伤的最重的一次是三个月前，腹部被人戳了一个洞！” 医生温和的笑了起来，对于英俊又绅士的男人总是让人愉悦的，她甚至开始在心底抱怨自己，这样一个从容安静的人，怎么会是索多玛的下一个君王？ 艾文的伪装非常成功，他俨然已经让琳达忘了，那天晚上，处于黑暗中暴戾的那双眼。 “发生了什么？”他看向门外感叹，安德鲁一身是血的被松了进来，他有些焦急的站了起来。琳达医生也意识到这一幕，她并不知道安德鲁是艾文的‘亲信’，“我先出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琳达说。 他满意的看着琳达离开，嘴角的笑意在空无一人的房间有些邪气，黑色的气息开始涌动。他在一边的医疗用品中找到一个针筒，走向监护室。 一个精瘦的男人安静的看着艾文从他的身上取走血液，眼中有种兴奋的情绪，“你会做到对吗？让我的妻子衣食无忧？”他甚至没有给躺在床上的频死病人一个眼神。 多么可笑？一个因为鸡奸染上艾滋病的男人，竟然在死亡前夕惦念自己的妻子。他能做什么？将病毒再传染给自己的妻子吗？ “是的，我会给她你开出的数目。”艾文平静的说，他说到的事从来都会做到，说完并大步离去。 他觉得恶心，那个男人眼中的救赎感让他不想对视，他没有给过任何人救赎，不敢去看那份纯粹的情绪。他知道，这个人将会在今晚死去，因为他已经毫无牵挂。 他没有等琳达回来，那只是安德鲁‘垂涎’医生的恶作剧，所以在身上涂满了恶心的番茄酱。他有更重要的事，去探望雀斑男孩。 雀斑男孩看上去糟透了，他在哈利的鸡奸天堂四人仓里，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他也许是这里年纪最小的犯人，或者说，最矮小的犯人。他也就只有一米七的个子，看上去永远缺乏营养和阳光。 在看见艾文的时候，雀斑男孩的脸上露出一种喜悦的情绪，他裹着被子坐起身，“艾文，达尼尔死了吗？他死了吗？”他很期待，为达尼尔做事，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如果不能让‘达尼尔’离开，上帝将永远不能赦免他的罪，他就永远都不能去天堂。 “不，还没有。”艾文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从没有过信仰，所以雀斑男孩的坚持愚昧又……纯粹。他不得不佩服达尼尔的计划，把这个小子送给哈利，是世界上最好的惩罚。 “艾文，你可以的！上帝告诉我只有你可以！”雀斑男孩不安极了，他不停的颤抖，脸上有一种不自然的潮红，“怎么办？我要怎么办？我不能去天堂了！” 有那么一瞬间，艾文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什么其他的东西，有关于人性，虽然这个小子看上去是个十成的神经病。 他抬手，看雀斑男孩有些萎缩的样子，轻笑着理了理他的头发，“所以，这件事，你要自己做，我想办法让你离开哈利，你则亲手送达尼尔去属于他的地狱。” 他温柔的说，他很喜欢这个男孩，因为他将做到很多事，用他虚弱的身体和懦弱的外表，能最好的麻痹敌人。 他拿出小小的针管，放到雀斑男孩手里，并满意的审视着。那双美丽的绿色眸子里并没有常见的轻蔑，正因为那份轻蔑的消失，使他看上去十分的不近人情。干净到极致可能就是针对于感情的空洞，他缺少感情。 “你会做到的。”他说，看着雀斑男孩眼中的惊讶，和重新燃起的希冀。他觉得，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回光返照，关于死前最美好的憧憬。 他站起身，整理着身上的统一着装，在转身的时候，看见哈利走了进来。 ——真完美，需要的人全部都到齐了。 “哈利，好久不见。”他说，因为身高的缘故略微低着头，冷静的让人觉得不真实。 哈利夸张的扬起手臂在空中挥舞，并坐在了雀斑男孩身边，“亲爱的，告诉我他来这里说了什么？告诉你杀我吗？” 雀斑男孩不断的缩进角落中，他害怕这个男人带给他的一切。 “我还没有愚蠢到你这种程度。”艾文冷哼一声说，甚至没有给哈利发作的时间，“看来你还是分不清眼前的形势。” “给我口交怎么样？”哈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边看艾文，一边伸手抚摸雀斑男孩的身体，在哈利身上，色情的暗示总能发挥到极致。 “达尼尔知道那批毒品的下落，你可以看看，这里还有你私藏的货吗？”哈利听了，脸色一僵，蹲在地上，在床铺下寻找着什么的样子。 空无一物！他明明将那部分毒品藏在这里，他不会傻到立刻去卖。 “我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的计划？” “你有听过索多玛最近毒品供应异常的消息吗？”艾文靠在栏杆上，十分从容，“别开玩笑了，他不会在那种紧张的时期冒险进货。” “……”哈利看着他，不发一言，这种情况真的糟透了！达尼尔的伪善，艾文的深不可测，难道他要同时防备这样两个人。 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过去发生的事，我会跟你算，不过不是现在。”他说，抬起头时眸子中的尖锐锋芒毕露，“达尼尔的威胁远比你对我的威胁要大很多。” 哈利听了便阴笑起来，少一个对手对他总是有优势的。 “我会给你时间和机会，其他的，就要看你自己了。”艾文说，推门走了出去。转身之际，嘴角上扬的冰冷弧度仿佛让人看见了黑暗尽头的微光。 光明到来之际，便是迎接死亡的一刻。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就是刚刚从哈利那里找出来的那批毒品。白色的粉末被包裹在透明的袋子里，只要那么一点点，就让人忘乎所以的存在。在索多玛，绝大多数的人将毒品誉为上帝。 他觉得，这些东西该要物归原主，毒品散发出的香气让他觉得危险。 第十六章：真正主宰2 当达尼尔看见毒品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湛蓝的眸子幽深起来，他不该为失而复得高兴，艾文到底在打算什么？他们的关系绝对没有亲密到这种程度。 “甜心，这是你给我的礼物吗？”他真诚的看着他。 艾文动了一下嘴角，转瞬即逝的表情觉得不能称之为笑意，“哈利知道‘你’拿走了毒品。”他有些兴奋，同样也期待着达尼尔的反应。 达尼尔只是收敛了脸上一切有关于友好的因素，他站起身，靠近艾文打量，“我是不是小看你了呢？”激化自己与哈利之间的矛盾，艾文则坐在一边欣赏这出好戏。 这里所有的犯人都知道，你可以背着达尼尔去做事，但不要让他发现，下场的典范在过去比比皆是。哈利当然会行动，虽然他畏惧达尼尔，但没有人能更加的不畏惧死亡。 “你从来没有小看我。”艾文说，走到床铺旁拿起枕边的书，“但我的确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你没有动手。”他说，心里有一种很微妙的感受，想起达尼尔叼着烟坐在阳光下的样子。 “因为这里很单调。”达尼尔说，即使不回头的去看，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十分真诚，“但这不代表我会因为太无聊，而威胁到自己。” 艾文听了默默地转过身，看着达尼尔眼中的阴霾气息，就像是被恶魔侵占的天使，达尼尔身上就是会出现这样矛盾却又致命引人的气息。 他满意的笑了起来，翠绿的眼中少见的散发了一种关乎于破坏欲的感情，“我们曾合作过。”笑起来的时候习惯性的略微垂下眼，从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确有一种属于男人的性感，“知道为什么只有一次吗？” “同类总是更危险。”达尼尔笑着说，他不想承认艾文刚刚的笑意‘取悦’了他，“不过有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认为那和你不再触及毒品生意有关。”达尼尔笑的开怀，眼中不去掩饰的恶意与那笑意形成鲜明的对比。 “图书室，下午三点，哈利会出现在那里。”艾文说，忽略了达尼尔眼中的兴致盎然，转身离开。他也需要去图书室，还要用上大量的时间去找一本自己没有看过的书籍。 达尼尔习惯性的靠在洗漱池旁，他没有说话，左手的拇指来回不停的揉动食指的骨节。他的确有一点大意了，在浴室那晚想要杀掉艾文的想法才是对的，这个英国人很喜欢让自己看上去干净，比如借刀杀人。 让他愤怒的是，他妈的艾文竟然在自己面前玩的光明正大！他的确有底线，就是在意识到威胁的时候必要的去铲除！就算他知道透露消息的艾文，但他也不能再容忍哈利！ 有些事之所以被称为秘密，就是因为他的‘面世’会引起‘杀戮’不是吗？ 这样被人算计的感觉真的不爽呢。他在心底冷笑，在墨菲站在门前时及时的转过头，“嘿，你终于来了。”他说，觉得自己有点兴奋。 “你看上去不太高兴，天鹅王子惹到你了？”墨菲调侃着坐在达尼尔的腿上。 他呵呵的笑，亲吻墨菲的嘴唇，“特别的货全部出手了吗？”他压低声音询问，手掌也顺着墨菲的衣摆探了进去。 墨菲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你说过，我们手里永远都要留一些特殊货物。” “是的，找一个把握的人，我要送给艾文一份礼物……要纯度高一些的，干他妈的，我还要让哈利死！” 就像艾文了解他的一样，他又何尝不了解艾文？任谁想得到，艾文曾有两年的吸毒史？ 从中午开始，艾文就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图书室里。实际上他并不觉得这里的书籍有什么好看，但他需要打发时间。寂寞、空虚、甚至于隐匿在平静下的愤怒与暴躁会把他逼疯！ 他渴望一种来源于遥远记忆的依附，比如……毒品。不！他攥紧了拳头，制止自己继续想下去。他深吸了一口气，绿色的眼珠不断的晃动着不安，意外的有些脆弱。 因为这种慌乱的感觉，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声音，转身的时候撞见了那个总是用塑料餐具玩地道的老家伙！“我真的很抱歉艾文！”老人有些不安的说，看来他知道艾文在索多玛的分量。 他只是睨了老家伙一眼，就安静的走开，他不想说话，只是想要到一种发泄的途径。身后的老人却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多出来的半盒香烟，准确的说是用达尼尔那里的半盒香烟换掉的！ 达尼尔的特殊货物，将烟草中参杂大量的毒品。 艾文不想复吸，天知道他当初到底用了多少工夫才戒掉！ 他转过头，看准时出现在这里哈利，他身边只带了一个人和雀斑男孩，艾文说，他们需要商议一下对付达尼尔的细节，“看来你是个合格的‘生意人’。”哈利阴笑着说，暗指艾文也没有带任何人。 艾文并没有说话，也许是因为开始渴望毒品的缘故，他能感觉到自己开始焦躁，甚至不想有任何耐心去等着达尼尔来杀哈利，自己坐看好戏。放在桌子上的手不断的放松，再收紧，没有任何意义的举动又没有办法用理智去制止。 哈利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他，这个人有时候安静的不像话，偏偏又是让人不能忽略的存在。他想起那个晚上的艾文，强悍又暴戾，融合了狂躁并性感的身体。 “为什么不去试试艾文？”他说，坐在艾文的身边，欲望明显支配了理智，他又动起了歪心思，“那种感觉很爽。”哈利说，手掌开始摩擦自己的裤裆，“性……和毒品。”他说，放松了警惕，他以为自己跟艾文是同盟。 “干你的！”艾文说，毫不犹豫的挥动了拳头，他不喜欢爆粗口，甚至不喜欢野蛮的暴力！但这里的空气让他难以忍受，他甚至看见了眼前飘动的微生物，但那该死的一定不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艾文过于粗暴的关系，哈利几乎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被艾文按在了桌子上。那双干净的手，拥有不可违逆的力道。他抿着嘴唇，将哈利的头不断的撞击在桌面上，看着桌面上的一滩血迹更加的不能平静。 “哈利，我非常不喜欢你说话的态度！”他说，手指顺着哈利的头颅滑向脖颈的静脉处，他完全可以一手捏死他，妈的，他受够了这个鸡奸犯的态度，就算他会有用！ 鸡奸犯感觉到了一种窒息感，除此之外他还感觉到了艾文情绪中的不稳定，“干你的艾文，你真的想输给达尼尔吗？”他挣扎，却被英国人死死的按住。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血迹，防备的看着艾文，也许他不该轻信英国人的话，该死的！但是艾文认真对他说话的时候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这个人是天生做婊子的料！ 哈利觉得气氛开始凝固，他侧着头，无法再去窥伺艾文的神色。他看着那双干净的手翻开一边的书，随着纸张翻动的沙沙声，竟让他联想到了死神的脚步声。 “不论我是不是会输给达尼尔，你都不会看见了。”他看似平静的说，只有自己知道心底那层即将破涌而出的不安分。书页的中间，夹着一把简易却足够锋利的匕首，“在此之前，我要你消失在索多玛。” ＊＊＊＊＊＊ 这是删减版，审核可能不会通过了，于是，原版本是达尼尔在谈论怎么算计艾文时，墨菲一边为他口交。 第十七章：真正主宰3 艾文不想让哈利死于窒息，他想看见血液。握住匕首的同时，他松动了按着哈利的手。在鸡奸犯想要重新起身并逃脱的时候将他重新钉回在桌面上！ 突兀却不刺耳的惨叫声，让他觉得自己平静多了，指尖也不再颤抖，并且很冷静的欣赏哈利不断抽搐的姿态。 血液溅落在脸颊，肮脏的气味，他抬手抹去脸颊上的血液，睨了一眼哈利抽出的身体，他还可活半分钟左右，他十分肯定，哈利将在半分钟后迎来他这辈子最完美的高朝。 他重新坐回在椅子上，随手扯下一张书页擦拭着匕首。眼中的感情十分冷漠，完全让人想象不出，他在上一秒还杀害了一个人。 “别让我失望。”他看着站在一边发抖的雀斑男孩说，“如果你开始退缩，那么告诉我，我会送你去找哈利。”艾文以为，雀斑男孩会跑掉，起码会将自己规划为与达尼尔一个行列之中。 “不，艾文，哈利该死。”雀斑男孩说，眼中开始涌动多日不见的光芒，“我会完成这个任务，上帝告诉我，你是他的信徒。”他说，看着艾文靠坐在椅子上，坐的挺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底却在冷笑，上帝的信徒？开什么玩笑，雀斑男孩才是上帝的信徒，却在这里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深深的呼吸才觉得好了一些，视线落在图书室的门上，他不会急着离开，狱警早已经安排好，不会来打扰这场好戏。他要等待的，不过就是达尼尔，另一个主角的到场。 达尼尔的准备要充足许多，他带了两个人，墨菲和自己手下最能打的大个子。 “你脸上什么时候能出现一些紧张的表情？”墨菲看着他轻松的表情表示十分的不理解，“你起码要配合当下的气氛不是吗？”杀手开始揶揄。 “我只是想让大家不用太紧张。”达尼尔说，看着一边的大个子，自己一年以来的御用打手，“看！他的肌肉已经开始绷紧，实际上这样根本没有必要。” 他说，忽略另外两个人一脸吃大粪的表情。他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露出了兴奋的神色，“好吧，我必须承认我很期待。”他说，推开图书室的门。 血液的味道，即便达尼尔不去看也能分辨这种甘甜独特的气味。 第一次，他没有先去看死者的死状，第一次，他没有想要观赏扭曲尸体的心思。他深吸了一口气，湛蓝的眼珠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涌动。 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人，艾文同样安静的看着他，像是一尊美丽的雕像。 他霎时间想起了过去，两个人合作时为数不多的见面次数。艾文似乎就是这样坐在别墅的书房中，唯一的不同的是，那时的艾文手中拿着一杯意式咖啡机萃取的浓缩咖啡。 没有办法准确的形容英国人的脸，他只是觉得，那是一种特别的气质。干净到冷漠，美丽到不真实的气质。 独一无二的是那双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也从来没有他。 这种感触让他不自觉的开始畅想，如果那双眼中有他的影子，该是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事。 “这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达尼尔说，据他对艾文的了解，这个人绝对不会自己去动手。最大的可能是逼着自己动手，再设好圈套，让自己被狱警逮个正着。这可是关键时期，典狱长的改革正在实施中，没有人想当这个出头鸟。 艾文听了略微动了下唇角，放下交叠着的双腿站起身，“的确跟我设想的也有些出入。”他说，略微侧过头眼神示意达尼尔，“看，这个男孩应该怎么办才好？” 达尼尔并没有去看，湛蓝的眼珠锁定在艾文的身上，嘴角的弧度有些恶意，“我要知道原因艾文，没有任何人可以欺骗我。” “也许你的提议不错，你知道我并不是一个暴力主义者。”他的语气平淡并坦然，没有人猜得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有那么一瞬间，达尼尔觉得自己真的有种想要相信艾文的冲动。 他转头看着站在原地不断发抖的雀斑男孩，天知道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分到索多玛！好吧，也许是刻意的，毕竟需要有人给人们泻火。又或者，有强必有弱，也算是平衡监狱里的势力。 “最近怎么样？”达尼尔走到雀斑男孩的身边，亲昵的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额……你看上去真的不太好，需要我……帮你离开这里吗？”声线被压低，达尼尔看着雀斑男孩的脸，眼中的阴霾让雀斑男孩发毛。 “达尼尔……我求求你，别再把我送给其他人。”他不断的哀求，并跪在达尼尔的身边，“我不会再背叛你，你知道的……你知道的……”他失神的嘟囔着，不敢再去看达尼尔的眼睛。 “好孩子。”他真切的评价，手掌不断的揉搓雀斑男孩的头发，“但我并不想原谅你。”他说，垂着眼，不屑的看着雀斑男孩。 达尼尔同居上位，他当然也有自己的骄傲，比如说，他最讨厌背叛者摇尾乞怜的样子。 “达尼尔……”雀斑男孩叫他的名字，仰起头看着他，那双棕色的眼睛写满了坚定与向往，一时间，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他在那双眼中看见了什么？一种纯粹的希冀。这种纯粹的感情，也许在多年前，自己也曾有过。 他从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短暂的下一秒过后，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出于一种多年混迹在血口上的野兽直觉。 他退后一步，惊讶的看着被什么锋利东西划破的衣襟！墨菲眸子一闪，手腕一动，竟将身边比他强壮不知多少倍的人推到了达尼尔面前。 该死的！作为一个杀手，他的洞察力是惊人的，几乎与达尼尔一同发现不对，他的优势在于，他看见雀斑男孩手中的针筒。 “不！”壮汉大叫着一脚踢开冲上来的雀斑男孩，针筒还插在他的手臂上，如果没猜错，这里面的血液应该含有大量的HIV。 达尼尔觉得掌心后背全部都是冷汗，如果自己再慢一秒，那针头划破自己的皮肤，那么自己真的就要去见上帝了！ 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被如此的激怒！他转过头，看着站在一边，对眼前状况纹丝不动的艾文，像是不论结果如何都与他没有半分关系似的。 阴霾的气息开始晕染，嘴角勾出的弧度恶毒并偏执。达尼尔哼笑一声，走到雀斑男孩面前，一脚踩在他的手腕上，惨叫声再次响起。他看着艾文说，“墨菲，杀了你身边的废物。” 他下令杀掉跟了自己一年的大汉！他妈的，他要一个废物有什么用？一个携带传染源的废物？干！他可是一个良好的市民，他当然可以为了以免更多人受害，而杀了那个弃子。 第十八章：真正主宰4 艾文眼中闪过短暂的一丝惊讶，看着墨菲手脚利落，在短短的几秒内隔断了壮汉的喉咙。 反观达尼尔，这一切让他做的理所当然，他不去看雀斑男孩，却踩碎了他的腕骨，痛苦又窒息的呻吟声敲打在每一个人的身上。“恭喜你艾文，你彻底激怒我了。”达尼尔的视线始终锁定在艾文身上。 说着，弯下腰扯着雀斑男孩的头发将他从地面上拖起来，亲昵的将他的头放在胸前。 在场的几个人都听见了呢喃声，不用于先前的惨叫声和无意义的呻吟，雀斑男孩的确做好准备迎接死亡，他开始吟诵死前最后的祷告，“……凡祈求者必得，凡祈求者必得，我们仁慈的上帝，请赦免我的罪……” 达尼尔沉默，他知道，这个雀斑男孩会在下一秒开始一一列数他的罪行。 拇指顺着雀斑男孩耳后开始下滑，落在最脆弱的脖子上，他看向艾文，真切的笑了起来。只听见了骨头清脆断裂的声音。达尼尔放开手，看着雀斑男孩半张着嘴从自己身边滑落躺在地上。那张嘴甚至还一张一合的，眼珠凸起的盯着空气。 没有任何人说话，却没有人想要去同情。 在他们的眼中，雀斑男孩无疑是愚蠢的，他到底在祷告什么？ 罪孽吗？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有比他更加深刻的罪过。 比如达尼尔，比如艾文，但他们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呼吸着空气。 上帝的眷顾就是为了提前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吗？达尼尔冷笑不已，“看看吧，艾文，这真愚蠢。”他说，耸了耸肩并摊开手，“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真诚的为他祷告一下，毕竟他在为你做事不是吗？” “别开玩笑了达尼尔，只有弱者才依附信仰。”艾文说，他用余光睨了一眼雀斑男孩的身体，眼底的轻蔑一览无余。 “那么下一个就是你。”达尼尔轻松的说，并无视雀斑男孩的身体直接跨了过去，“你该庆幸，我愿意杀了你。”他说，手腕一动，藏匿在衣袖中的利器便握在了手中。 他觉得愤怒，甚至是恨。他妈的自己明明有说过，他可以存在，为什么要忤逆他的意思？违逆了他心意的人不值得存在！那双眼，那双干净的眼，从来没有过情感。 他完全可以做到，这里很安静，他也相信艾文早就做好了安排，没有人会打扰，自己还有墨菲，一个老练的杀手。 艾文缓缓勾起嘴角，绿色的眼珠中闪动着同样亢奋却无情的光芒，他的笑容看上去有些邪气，却同样的魅力非凡。“出来吧。”他低声说，第三排的书架后，安德鲁带着几个同样伸手优秀的人走了出来。 达尼尔猛地止住了脚步，笑意有些扭曲，在那张英俊的面容下烙下了黑暗的味道，“艾文，你这样大张旗鼓的做这些，就是为了让我们的人随便打一场，然后草草收工吗？” 他相信绝对不是这样，他们两个没有人会蠢到有这么大的动作，等着典狱长来处置自己。暴力的确诱人，但没有头脑的暴力，就是最低级的方法。 “当然不是。”艾文想也不想的否决，他想到达尼尔会这样问，他走到达尼尔面前，看着那双蓝色的眼，“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在这里，你没有任何资格对我发号施令。”他说。 达尼尔没有掩饰自己的愤怒，和狰狞到有些残忍的笑意。艾文觉得，这样的达尼尔才最真实，他有一点想要触碰那一头黄色的发，想要了解那头发的触感。 但原则告诉他，达尼尔这种人不能有太多的接触。 转身之际，余光扫到了达尼尔眼中的笑意，艾文心中一凛，觉得有些奇怪，在这里，是不是少了什么人？或者有什么细节他没有注意到？ 因为这种怀疑，他光明正大的停住脚步，并转过身认真的看了达尼尔一眼。那张脸，没有刚才自己看见过的笑意，只有愤怒和阴霾。 难道是他的错觉？ 达尼尔站在原地，一言不发的看着艾文离开。墨菲始终没敢说话，他知道，达尼尔是真的生气了。 听上去就有些蹒跚的脚步声从最后面的书架后响起，达尼尔转过头，警觉的看着那里，眼中有一种近乎于野兽一般的残忍与嗜血，“是你？”当他看清眼前的老家伙时笑了起来，他抬手接过老家伙从另一边丢过来的半盒香烟。 右手一动，一根香烟便乖乖的从开口处探出了头，他抽出香烟，在鼻翼下嗅了嗅，“做的不错。”他说，将香烟放在嘴中，一旁的墨菲见了，帮他点燃香烟。 “我想要的工具呢？”老家伙问，他的声音很沙哑。 达尼尔真诚的笑了一下，从墨菲手中接过一个钢制的叉子，手腕一动，将叉子投掷出去。没有知道他手腕上的爆发力，那叉子直直的插在了老家伙身旁的书架上！ 他搂过墨菲，深吸了一口香烟嘟囔道，“走吧，狱警很快就会过来。” 说着，余光看了那个老家伙一眼，湛蓝的眼珠闪过转瞬即逝的同情。情绪太过短暂，就连墨菲都没有看清。 达尼尔只不过有些感叹罢了，谁能想到想到，这个老家伙就是三十年前被逮到的国际大盗，曾经的他也风光过，伪造名画，证券。 可惜，他在来到索多玛不久后就疯了，唯一的念想就是挖出一条通道，然后去见那个早在十年前就已经病死的女儿。 他突然觉得有些压抑，甚至开始设想，许多年后的自己，是不是也会妄想挖出一条通道，去见外面的什么人？ “墨菲，你知道雀斑男孩叫什么吗？” “……”墨菲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并不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叫他雀斑男孩，或者雀斑小子，他一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握紧了达尼尔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达尼尔有些伤感。 “他叫杰夫·莫里斯科特。”达尼尔说，脸上没有表情，那双眼，平静的容不下任何情绪。但他是这座监狱里，唯一还记得雀斑男孩名字的人。 与墨菲分开后，达尼尔始终没有说话，沉默的有些不像他。狭小的空间中，气压低的不像话。他站在门口，听着落锁的声音，关灯的声音，最后他站洗漱池前看着自己的脸，同样也看着赤裸着身体，仰躺在床上的艾文。 第十九章：紧密联系1 气氛有些压抑，起码艾文这样觉得。他想，他也许应该听取达尼尔的意见，去货真价实的干一炮，随便他妈的什么人。这里的氛围，无数次让他想起毒品的味道。 手指又开始颤抖，该死的！他应该去索多玛特别设立的戒毒班！ 黑暗中，他闭起双眼，拿起一边的香烟，放在嘴中，并点燃。 香烟也只不过是毒品的替代品罢了，一个不够分量的替代品。 艾文知道自己的缺陷，害怕寂寞，害怕空虚。所以他的别墅里每天都会有娇艳的女郎出现，所以他的生活总是被各种日程所塞满。 实际上，他才是货真价实的疯子，一个性格有缺陷的人。 这种无法弥补的缺陷，让他在一段时间里依赖毒品。作为一个毒贩子，首要准则的第一条就是不能去触碰毒品，多么可笑，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第一口香烟吸入肺部时，一直绷紧的某根神经断开了。那一瞬间，他意识到了不对劲，但……无法阻止自己的行为。 第二口香烟吸进肺部时，眼前的一切开始虚无，时间似乎被无限的拉长放大，身体开始颤抖，汗腺开始分泌乳汁。 第三口香烟吸入肺部时，他的理智才开始运转，干他妈的，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确复吸了毒品！ 意识开始脱离，夹着香烟的手指颓然的放开，烟蒂无声的掉落在地面上。 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香烟被人做了手脚！ 疑问在脑子里晃过，艾文觉得，烟蒂上没来得及熄灭的火光直接映入了达尼尔的眼底，那双眼中狰狞却又愉悦的笑意。 达尼尔依旧没有动，黑暗中的他，只是透过镜子看着模糊的影子，艾文的身影。 即便在黑暗中，他也能看清艾文略微蜷缩并不断颤抖的身体。 因为复吸过量致死的人数不胜数，他知道那根香烟中毒品的纯度，或许艾文就会这样死去……又或许不会，毕竟这不是纯度能到达A级或A＋的毒品。 他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走向艾文。 窒息的感觉席卷而来，头部开始剧烈的疼痛，他的身体的确不能适应这样强烈的毒品。但他，不会就这样死去，他决不允许。 努力的张开眼，他看见了达尼尔安静的站在那里，嘴边的笑意时而真诚，时而扭曲，他的身后，站着刚刚死去的雀斑男孩和鸡奸犯哈利。 他觉得自己突然接触到了空气，真实并愉悦的接触到了空气，他出现了幻觉，那种曾经给他无数慰藉的幻觉。 他不会死，神经在绷紧后开始亢奋，眼前的不断闪现着各种诡异的画面。但他只是虚弱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力气去表达的这种亢奋，刚才的窒息感夺取了他的体力，仿佛有半个世纪那样久远。 事实上，这一切都只是艾文的错觉，从他吸食第一口香烟到现在，不过就是短短的三分钟时间而已。 黑暗中的达尼尔突然有些好奇，他想要看看那双眼睛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坐在床铺上，并俯下身去看艾文的眼。 那双平静的绿色眸子开始涣散，被放大的瞳孔有些空洞。透过微弱的光线，达尼尔的视线落在了那副诱人的身体上，分明的肌理上一层细密的薄汗。完美的骨骼每一寸都伸展的恰到好处，延伸着一种成熟的味道，像是一株成熟的果实。 骨节分明的手掌覆盖在那副身体上，触感微凉。 突然间，他有种欲望，想要知道艾文脑子里的想法。此时此刻，平静下是慌乱、恐惧、还是愤怒？ 达尼尔哼笑一声，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中不断的扩大，唤醒了艾文的意识。 他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脉搏开始不断地跳动，声音不断的扩大、疯狂，让神经彻底处于亢奋的状态。原始的欲望在心底不断抨击着理智。 艾文觉得身体发冷，并开始渴望温度，身边唯一与热度有关的导体只剩下达尼尔，他抬手去触碰他，却闻到了一种阴谋的气息。 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复吸的原因，就因为达尼尔！ 达尼尔怎么也没有想到瞬间清醒的艾文给了他一拳，并且还很他妈的有力道！上一秒是谁躺在床上挺尸装死人？！去他妈的上帝！ 他看着艾文略低着头起身靠在墙壁上，他的确不太好，也许依旧有乏力和窒息的感觉。达尼尔觉得自己是个天才，如果毒品的计量没有太过，艾文现在一定亢奋到把他揍成肉饼。 “喜欢我给你礼物吗？”他开口，声音十分的低沉，寂静中似乎沾染了一层暧昧的暗示，并再次走向艾文，“我不太想这样对你，但你今天的行为的确激怒了我。”说着，拇指按在嘴角抹去了一丝血迹。 艾文没什么反应，他正在聚焦自己的理智，实际上他甚至看不清眼前究竟有几个达尼尔，事情不能更糟了！ 直到有一双手再次贴近他的皮肤时，他才被拉回了意识。毒品侵蚀了神经，欲望在黑暗中开始滋长，美丽的瞳孔开始聚焦，散发着宝石般夺目的光芒。 达尼尔说得对，他那么渴望一个真实的体温。 他一把拉住达尼尔的手臂，并将他压在身下，手指落在达尼尔身上的伤疤。有一些年代很久远，有一些疤痕还固执在皮肤上制造着不平的凸起。 达尼尔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似笑非笑，他觉得，艾文已经失去了理智，但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他对上帝发誓，除了墨菲，在这里他从未亲吻过任何人，眼前的英国人成为了例外，又或者是艾文主动的原因。 这更像是一场舌战，达尼尔的手绕在艾文的脑后，攥紧了褐色柔软的发。 他们在对方的口腔中攻略，舌尖滑过口腔的每一个部分，唾液开始交融，艾文看着达尼尔的眼，有那么一瞬间的迷惑。 眼前的人是谁？那双蓝色的眼睛同样看着自己，这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结实的身体，皮肤柔软的触感，耀眼的发色。 他皱眉，手掌顺着腿侧向上移动到敏感的小腹，最终落在达尼尔已经半勃起的欲望上。 达尼尔浑身一紧，欲望被艾文握在手中，他甚至不用去看就能想到那双白皙具有艺术气息的手。小腹不自觉的开始收紧，一股热流开始在身体里涌动。 他一个挺身将艾文压在身下，膝盖抵在艾文的双腿间有些粗鲁的摩擦。前戏不易过长，他只是想干他，这种欲望来的单纯而浓烈。 第二十章：紧密联系2 身体间相互的摩擦让达尼尔完全亢奋起来，他觉得自己该要‘温柔’一些，反正艾文现在也不太清醒。 他的确有一点动心，有多久没有这样想要一个人？ 黑暗中的达尼尔放松了警惕，他分开艾文的腿，没有注意到那双眼中的冷静与愤怒！ 艾文手腕一动，白皙的手掌顺着床沿摸索出卡在里面的匕首。他需要自己很冷静，以此来聚集自己所剩不多的体力和清醒。 匕首刺出的瞬间，粘稠的液体在两个人之间晕染，“shit！”他听见达尼尔的谩骂声，心里一沉。 见鬼！他并没有清醒，这一下只是擦过了达尼尔的手臂，划破了一层表皮。 身体的条件反射要比思维来得快，艾文屈膝被达尼尔躲过，两个人纠缠间从床铺摔落到地面上，磕碰间发出巨大的声响。 “干！达尼尔你又发什么疯！”对面的布鲁斯破口大骂，难道他们不知道犯人也一样需要休息吗？ “妈的！”达尼尔咒骂道，这样的变化的确让他有些措手不及。更愤怒的是，他没有看透艾文的伪装。拳头落在艾文的身上，疼痛反而让他清醒，那双绿色眸子中的愤怒那么真切，这让他看上去不再那么的遥不可及。 达尼尔握住他的手腕，并撞击在地面上，匕首弹了出去，发出一声脆响。 艾文眸子一闪，一拳打在达尼尔的脸上，“去你妈的！”他愤怒的骂，如果不是这个人，他也许会多坚持一天或者两天！上帝也不能理解在戒毒的期间，他到底吃了多少苦头，一切的一切都这样功亏一篑！ 两个人之间的打斗并没有因此止住，发出的声响吸引了周围所有犯人的注意。他们都趴在栏杆上向两人所处的牢房中观望。 “见鬼！达尼尔好像伤的很重！”布鲁斯将脑袋贴在栏杆上大声感叹。 他说的没有错，达尼尔的胸前被划出一道看上去很严重的口子，实际上那只是皮肉伤。艾文的实际情况则要更糟，短暂的神经集中亢奋后，理智又开始涣散，他甚至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达尼尔明显的发现了艾文这一致命的弱点，雨点般的拳头落在艾文的身上。他想要‘温柔’一点？开什么玩笑！湛蓝的眸子里写满了疯狂与欲望。 布鲁斯在对面瞪大了眼睛，恨不得冲出来，“达尼尔！Shit！你想死也别做的太明显！”他的确不太喜欢达尼尔，但他更不喜欢艾文！如果英国人死在那里，达尼尔也别想脱了干系。 “值班狱警！”布鲁斯大声喊道，然后拿起一边的卫生纸攥在手里，将手臂放在栏杆外来回挥舞，“值班狱警死到哪去了？”犯人们开始骚动，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某种疯狂的蛊惑，各种矛盾浮出了平静的水面。 这其中也包括墨菲、布鲁斯等人所在的牢房。两种势力终于爆发了全面的冲突，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值班狱警正在翻看杂志，并时不时的喝上一口大杯的快餐咖啡，不经意间的抬头让他睁大了眼睛，屏幕中的混乱是怎么回事？他拿起对讲机咒骂道，“现在立刻去C区。” 说着将剩下了大半的汉堡丢在垃圾桶里，从监视器中可以看得出，发生冲突的两方势力是达尼尔和艾文。 今天的值班狱警是他比伯，他甚至打算好，如果事情很严重，要怎么让英国人好看。他一路走着，手中的警棍击打在栏杆上，示意犯人们安静，手中的手电筒在两面的牢房中扫来扫去，当亮光落在布鲁斯脸上时，比伯脸色一怔。 布鲁斯脸上的情绪是一种浓烈的渴望，手电筒略微向下移动，比伯不自觉的皱起眉毛，布鲁斯正看着对面的牢房手银。 狱警深吸了一口气，加快脚步走到达尼尔所在的牢房前，却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牢房里只有两个人，却给了比伯一种拥挤的感觉。 地面和墙壁上散落着血迹，浑浊的喘息声与压抑的的呼吸交织成一片。两具同样健美的身体交叠着，上演着索多玛最让人热血沸腾的戏码。 比伯觉得无法动弹，他觉得恶心，就算他知道这里每天都在上演这种恶行，他还是没有办法去适应。狱警转过身，弯腰作呕。 “……比伯……他实在太棒了！”达尼尔扫了比伯一眼，那双湛蓝的眸子完全被欲望占据，结实身体上的血液也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他不断的冲撞趴跪在地面上艾文身体，并拉起他褐色的头发，让他抬起头。 那张一向冷静的面容上出现了略微痛楚的神色，他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第一次这样无力阻止。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难以忍受的疼痛。 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全部被丢在地面上任人践踏，身体也无力的随着另一个人的主宰而晃动。世界开始坍塌，贪婪和丑陋被放大，逐渐失去的意识让他有一种自己已经接近死亡的错觉。 也是在这一刻他发现，也许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够放下的。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廉价的消毒水味道。身体酸痛难耐，包括被碾压的不成形状的神经。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这样问自己。在意识到身体某个部位奇怪的痛楚时，记忆跌踵而至。身体开始发冷，他没有办法准确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有些麻木的看着棚顶的浅灰色，不想去思考，耻辱和恐惧感打破了他需要的平静。 艾文一言不发的躺在那里，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头顶就是安装了铁丝网的窗。阳光透过铁丝网照在他的脸上，分割出一个个菱形框。依旧俊美，却有些破碎。 他听见了熟悉并有些局促的肢体声响，慢慢的睁开眼，布鲁斯站在那里，一米九像是小山一样的身体遮住了他的视线，“先生，您还好吗……”他闷闷的问。 显而易见的是，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所有犯人全部都知道。 艾文松了一口气，安德鲁虽然也受了些伤，但看上去并不严重。 “我只需要一个安静又相对封闭的环境。”艾文说，让安德鲁摸不到头脑，他从来没有猜中过艾文的心思。安德鲁警觉的环顾了一圈，并压低声音， “先生，今早，狱警把所有的毒品和武器全部都收走了，只剩下这个。”安德鲁抖了抖衣袖，将一只尾部用粗线缠着手术刀片的铅笔放在床头。 艾文动了一下嘴角，苍白的脸色与唇色让他看上去有些许脆弱，下巴上略微冒出了胡茬，平添了一分成熟的魅力。“很好。”他评价，翠绿色的眼珠终于动了动，“达尼尔呢？” 因为提及了这个名字，艾文眼中的平静终于被再次打破。 第二十一章：最糟反击 达尼尔坐在艾文的床铺上，让墨菲帮自己包扎身上的伤口，他不太喜欢看见琳达，那个女人总是旁敲侧击的对自己教育连篇，好像自己的未来真的前途一片光明一样。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疤，心里一动，随即想起了值得回味的身体。 像是征服和被征服，这种关系，让他由衷的愉悦。 视线落在依旧残留了血迹的地面上，耳边响起的是粗重的喘息声，压抑着的痛苦呼吸。意外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愉悦。 黑暗中的那双绿色眼睛，有恐惧和慌乱，却没有摒弃一如既往的轻蔑。 “你不能温柔一点对待我吗？”他裂开嘴巴不满的抱怨。 墨菲也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温柔的对待你就是为了让你发呆吗？” “好吧。”达尼尔随口应承，眨巴着眼睛看墨菲，“我觉得，我可能做错了，鸡奸是犯法的。” “达尼尔，如果你没有犯法，也不会‘长住’在索多玛。”长发美人无奈的摊手。 “我是无辜的。”他说，略微皱起眉做出苦恼的表情，眼底却是恶毒的嘲讽。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大多数的犯人都将‘我是无辜的’的放在嘴边。是掩饰，忏悔，还是像达尼尔一样嘲讽？ 他知道自己有问题，比如说走私，甚至还跟国际毒枭合作贩毒，但从没有管不住自己的老二。这绝对是第一次，也许这里的生活太压抑，又或者见惯了这些他觉得鸡奸也没什么！但他自以为是一个有底线的人，比如这种做法，他在心底都嗤之以鼻。 “墨菲，我现在终于理解，为什么出狱的人大多都会‘想法设法’的重新回来了。”他有些无奈的说，将墨菲搂在怀里。 “因为这里有免费的食物吗？”墨菲安静的趴在达尼尔的胸口，刻意绕过伤处，嘴角的笑意有些冷淡。 “不，当你进来时也许只是因为闯红灯，出去的时候你发现，所有犯罪的行径，你全部都在监区学会了。” 墨菲抬起头，看着达尼尔那张引人注目的脸，“这是你自己的人生总结吗？”他揶揄，心脏开始加速跳动。 达尼尔只是长时间的抚摸墨菲的发，湛蓝的眼透过空气，似乎穿透了墙壁。“也许是吧。”他笑着回答，依旧真切，“我应该去看望一下艾文。”他突然看向墨菲，提议。 “去做什么？”墨菲受不了的看着他，“去安慰他吗？” “天呐！”达尼尔看着杀手感叹，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在意吗？” 墨菲的浅色眸子一闪，随即板起脸，那笑意隐约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如果是呢达尼尔？” “那我不是惨了？”他夸张的捂着自己的裤子，“难道下辈子，我就只能跟你一个人上床？” “别开玩笑了。”墨菲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里是监狱，如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我怎么会饥不择食到选择你这里！” 达尼尔故意做出受伤的表情，连连摇头感叹，被墨菲受不了的打断。 “好了达尼尔，我只是有些担心你。”墨菲说，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他何尝不知道达尼尔在意的远远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他的能力。但他也相信一点，如果自己不再拥有优秀的能力，达尼尔会立即拿走自己手中的权利，这是公事。 但在私事上，达尼尔永远都不会抛弃他，他有这个把握，如果达尼尔还在意什么人，就只有两个，其中的一个就是自己。 “担心什么？怕艾文会当着狱警的面给我一刀吗？”他说，然后不容拒绝的将墨菲搂在怀里，并亲吻他的额头，“好了小墨菲，别露出这种表情，你这个样子总会让我想起当年我们在贫民窟时的一切。” 他说，轻笑着看墨菲，出乎意料的干净并柔情。 “那些回忆并不美好是吗？”墨菲也感叹。 “当然不是。”达尼尔否认，并板正墨菲的身子直视那双眼睛，依旧美丽的脸，从过去的茫然到现在的淡然，流过了多少岁月不得而知。 “没有当初的一切，就不会有现在的我。”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梳理着墨菲的长发，“我只是不希望你总是想起当初，并因此影响你的心情。” 杀手听了便笑开了，那笑意纯粹的让人以为，他就是一个‘洁白无瑕’的好公民，“我会爱上你的达尼尔。” “你早就爱上我了。”达尼尔毫不犹豫的说，脸上也露出了骄傲的神色，“相信我，我也一样爱你……但现在我要去看看艾文。” 达尼尔说，起身整理衣服，没有再去看墨菲的眼。他当然知道，墨菲渴望的是另一种爱，可以抵死纠缠，可以付出一切。 得了吧！那些根本不适合他达尼尔，他对墨菲的爱，更像是一种亲情。 比如说他不能容忍其他人动墨菲一根汗毛，比如说如果墨菲出了意外，他一定会挖地三尺帮他十倍的讨回来。 也许当他失去墨菲时会伤心，会难过，悲哀的是他不会想着为他抛弃一切。 至于艾文，达尼尔对天发誓，他只是想要去看看。 他不知道艾文会不会觉得那天晚上是一辈子无法洗脱的耻辱，所以他有那么一点觉得抱歉，虽然他不会后悔这种行为，那天，他真的被激怒了！ 他将艾文视为对手，觉得这样做，或许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但是那么做……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 一路上，他都和自己的底线做着强烈的斗争，最后发现，怎么做都行不通——去他妈的，不就是被男人干了一次，他不会因此一蹶不振吧？ 他想的太多，以至于真的见到艾文时少见的局促起来，他有点恶趣味，天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这样愧疚！ “艾文，你现在好些了吗？”他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英国人面前。 艾文冷笑着看了他一眼，将愤怒全部掩埋在心底，唯一透露他不太好的是，拿着香烟的指尖有些颤抖，他已经开始疯狂的想念毒品了。 “你看，作为对手，我必须不择手段，不然你会给我威胁不是吗？”那双眼睛透露的出的讯息十分诚恳，就像是邻家别墅主人的大型宠物犬，“也许我可以免费的想你供应毒品。”他说，贴近艾文，又闻见了让他失去理智的干净的气息。 艾文只是安静的看了他半晌，那种冷静与强悍只有在久居上位者的身上才能看见。出乎意料的是，他愉快的笑了起来，虽然他看清了达尼尔眼底的恶趣味。“我猜你会过来。” “你在想念我吗？”他想也不想的说，有些惊讶的看着艾文略微贴近他的脸。 “是的，我很想念你。”那一瞬间，达尼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于不解，艾文眼中的愤怒足以将他的皮肤灼伤，那样的生动！ 达尼尔没有刻意阻止尖叫或者惨叫，只是那一瞬间的强烈痛楚，让他发不出任何声响！艾文怎么会这样做，当着狱警的面！ 他踉跄了一步，低头看着深深插在自己腹部的铅笔，鲜血大片的从体内涌出。 “天呐！达尼尔！”琳达一边喊着狱警一边向达尼尔小跑过来，并扶着他的身体，她看向安静的坐在床上的英国人，身体不禁一阵阵发毛。 那双眼睛平静到容不下任何存在，冷淡下就是最偏执的疯狂，两种情绪在眼底交织成不同的色彩，让人难以分便他的瞳色。那双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地狱最深的存在。 一直到狱警宣布要将艾文关禁闭两个月，他都没有任何反应，这就是他要的。足够的时间，平静又完全封闭的空间，让他不能接触到任何毒品，在此之间，凯伦会帮他带来安排手下送来的抑制毒品的药物。 这是他必须做的，他不能再吸毒，那鬼东西会剥夺他的一切。 让他耻辱的还有达尼尔，他当然不会蠢到当着狱警的面杀了他，却一定要给他足够的教训，不知道这一下够不够提醒他付出的代价！ 索多玛的喧闹到平静，只需要不到24小时的时间。 变故来的让众多的犯人措手不及，达尼尔被送往当地的医院进行治疗，艾文则被关在阴冷潮湿的洞里。 艾文能感觉到自己病了，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低烧，发疯一样想要更多的水。他疯了一样的将自己的头狠狠的撞在墙壁上，直到鲜血沾满了脸颊。他到底是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犯人，失去了骄傲与尊严的失败者！ 昨晚达尼尔疯狂的样子成为了他无法摆脱的梦靥。 只有在空无一人的这里，他才能发泄自己的恐惧与疯狂！ 狭小的空间中回荡着艾文的不平稳的喘息声，他因为脱力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侧过头看着乌黑的墙壁。他死死的咬住嘴唇，抑制着即将脱口而出的懦弱呻吟。 渐渐的，长时间聚焦在墙壁的眼空洞起来，摒弃了感知和思想。 每天短暂的清醒中，他只希望在两个月之后，自己不会再因为毒品而失控，哪怕他需要大量的香烟，让他可以冷静的去面对达尼尔，再将这一切双倍的还给他。 ——第一卷·猎人地位·完—— 第二卷：黑色柔软 第二十二章：回归监区1 这是达尼尔这一年多以来最安分的两个月，也许他没有办法不去安分。也不知道这家医疗设施极差的医院跟他结了什么仇，取出铅笔，缝合伤口没有错，但他妈的笔杆上缠着的刀片和线全部都被遗落在‘肚子里’了。 于是，在达尼尔以为自己很快就可以出院的手术三天后，开始大口的吐血，身体里疼的厉害，刀片留在身体里割伤了内脏。或许是因为这样，达尼尔发现，伤口愈合的速度比往常又慢了一些。 为此，达尼尔再三咒骂，始终怀疑这是有人故意的，比如说一向偏袒艾文的凯伦。 犯人们住院，自然不可能有好的待遇，达尼尔大多数时间都吃不饱，甚至在刚做手术的那几天连水都喝不到一口。现在能动了，却基本都被拷在床头的栏杆上。 这会儿，他正坐在凳子上，尽量靠近依旧装有栏杆的窗户，却因为右手被拷在床头，终究没有坐在阳光映设进来的那块地面上。他转过头，略微叹息，连越狱的机会都不给他！ 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身体上丑陋的伤疤，这是艾文留下的。那种疼痛的确让他联想到代价一词，不过，这点代价他还付得起。嘴角弧度晕染的笑意有些阴霾，他要怎么跟艾文打招呼。 ——嘿，艾文甜心，你最近还吸毒吗？ 或者是——嘿，艾文甜心，你有想念我的身体吗？ 又似乎都不太友好，这样呢——艾文，你真的是一个有意思的对手。 想到这里，他裂开嘴巴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句台词不错。”他自言自语的感叹，在清醒后就立刻想通了艾文这样做的原因。也许更让他在意的不是自己上了他，而是沾染了毒品。 他听见开门的声音，看见了狱警比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达尼尔总觉得自从那天晚上过后，比伯就不太敢正视自己。 “要回去了吗？”他面无表情的扫了比伯一眼，又重新转过头去，透过栏杆看外面的天空。 比伯有些疑惑，一边走上前帮他打开手铐，一边反问，“你喜欢这里？” 达尼尔没有回答，只是低笑了几声，柔软又有些刻薄的笑意。 一路上，他都不停的擦拭着看起来没那么脏的车窗，然后像个孩子一样看头顶不停移动的天空，他觉得自己闻到了自由的气息。 哪怕被关在医院里，吃不饱还要时不时的被凯伦安排的人教训两下，也不想回去索多玛，还有什么比监区那些人和空气更糟了吗？ 当监狱的大门在背后缓缓合上时，达尼尔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这种感觉，在他刚来这里时都不曾存在过。 下一秒他便转过头，直视着索多玛，像是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丝毫的留恋。既然回来，他就依旧要掌控这里。 下车时，他笑的真切，对着站在不远处买通了狱警的墨菲挥手，并走上前附送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墨菲用力的抱着达尼尔的身体，当他得知达尼尔出事时，差点失控，两个月后的见面他却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用体温传达着自己的想念。 “我很好。”达尼尔笑着拍了拍他的背。 “是的，我知道，你会安然无恙的回来。”长发杀手安静的说。 一路上，达尼尔都不停的打量这里，像是在观察在这两个月，州长有没有提高预算，让这里翻修一下。 “布鲁斯独大吗？”他问，想起了那个聪明又警惕的纳粹党。 墨菲听了不屑的耸耸肩，“或许你抬举他了。”他说，将这里的近况重复给达尼尔。 两个月前两方势力的矛盾爆发，彻底惹怒的狱长，除了两方人马不敢有任何动作外，布鲁斯的势力也被打压的失去了昔日的风光。 “开什么玩笑！”达尼尔狠狠的骂，“别告诉我你们都像良好公民一样，按照规章做事！” “当然不是！”墨菲叹气，“现在的索多玛是拉丁裔人的天下。” 达尼尔听了不禁咂舌，并作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感叹道，“我喜欢拉丁裔的女人！” “女囚区在隔壁。”墨菲说，指着围墙后面的另一所监狱，并看向达尼尔颇受打击的脸认真的说，“你不能去。” 他浑不在意的耸耸肩，看着站在门口迎接自己的手下十分的满意，“先生，欢迎回来。” “没出什么乱子吧？”他问，看着大家点头，多少放心了一些，他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墨菲，“艾文呢？” “他也是今天回来。”墨菲回答，并用余光瞟了一眼达尼尔的身后。 他会意的转过身，看着个子中等十分健壮，肤色略暗的男人走了过来，他的眼部轮廓有些奇怪，眼角微微下垂，给人一种阴险的感觉，他叫里奇，现在势力最盛的拉丁裔人。 “希望你还适应这里。”他说，收敛了嘴边的笑意，略微低着头，眼中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一个眼神，却说明了他在索多玛独特的地位。 拉丁裔人里奇嘿嘿的笑，眼中的残暴与张狂显露无疑，“你离开的这两个月，我将索多玛管理的很好。”他说，并伸出手，“你好，我叫里奇·莫里斯。” 达尼尔缓缓勾起嘴角，有一种耀眼又沉着的气质从周身散发，“谢谢你帮我暂时管理这里。”他说，可以咬重‘暂时’二字，同样伸出手， “达尼尔·罗德里格斯。”他说，在短暂的握手中貌似不经意的看向一边，却给人一种十分不尊重的感觉。 他重新看向里奇，有些阴霾的笑了起来，“好了，现在索多玛依旧是我的。”说着，余光扫到了脸色一变欲要开口说话的里奇，他将食指放在唇前，“嘘……” 湛蓝的眼珠传递了一种冰冷并残忍的气息，看着里奇猪肝一样的脸色哼笑，并转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听见了监区大门打开的声音。 所有看戏的人都转移了视线，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艾文。 第二十三章：回归监区2 褐色的头发剪短了一些，略在眉毛上方，看起来十分利落。他瘦了一些，脸色也很苍白，但走路的样子依旧优雅，嘴唇紧紧的抿着，依旧倨傲，似乎并没有将这些人的注视放在眼里。 安德鲁心里一动，带着众人规规矩矩的站在艾文面前。这两个月来他们也不好过，各种污秽的言语，恶意的嘲笑，都让他们难以忍受。不过艾文吩咐他没回来前，一定要安分，不能有任何动作。 他拍了拍安德鲁的肩，低沉的声线十分悦耳，“都还好吧。” “先生，一切都好。”安德鲁回答，并挺拔的站在艾文身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依旧没有人能动摇他们在这里的掌控地位。 艾文点了点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拉丁裔人，“一个被人艹过的小婊子没有资格掌有索多玛的势力。”里奇一边说，一边晃动自己的腰部并哈哈大笑，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打听的清清楚楚。 他唯一可能的就是漏算了一点，艾文的性格。 丰满的嘴唇略微牵动，绿色眼睛中的轻蔑一览无余，他一边迈开脚步一边说，“拉丁裔杂种。” “哈哈哈，里奇，你看你的蠢样！”纳粹党布鲁斯嘲笑道，灰色的眼珠依旧给人肮脏的感觉，“达尼尔，艾文，欢迎回来。”他说，并对着两个人挥手，天晓得他打了什么主意。 一向喜欢演戏的达尼尔没有开口，艾文也是，他略微侧头，准确的找到了达尼尔所在位置，并向他大步向他走了过去。 达尼尔靠在墙壁上，安静的看着艾文朝着自己走来。 他喜欢他走路的姿势，优雅又协调，也喜欢他嘴角轻蔑的笑意，他下意识的抚摸胸口下面一些的伤口，疼痛的感觉记忆犹新，还有艾文的身体，有些冰，却被赋予了魅力的身体。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安静的看着艾文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艾文走近，视线落在了达尼尔抚摸着伤口的手指上，“疼吗？”他问，低沉的声线意外的柔和，像是这世上最真挚的关怀。 达尼尔轻笑，看着艾文的脸，“那么你呢？” 艾文没有说话，他似乎在垂着眼想些什么，他觉得，自己跟达尼尔不是一种人，跟他说话的决定太蠢了。转身之际，他的身体不禁一僵，侧过头时绿色的眸子里一闪而过浓烈的杀气。 “嘿，别紧张！”达尼尔略微蹙眉，看上去十分认真，“我很抱歉。” 艾文打量他，不理解他的意思，道歉？他也让达尼尔住了两个月的医院，真诚度值得怀疑。 达尼尔的感觉也不是很好，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这样说，他早在艾文刚来这里的时候就想干他，但这只是一种想法。 当他真的应了索多玛的‘风情’，并与艾文有过一次粗暴的做爱后，他也时常反省，现在的自己跟鸡奸犯哈利到底有什么差别。 在从前，他以为这就像自己会适应每一个规矩一样，又或者因为这个人是艾文，让他觉得有所不同。 这个男人永远很骄傲，并且冷静，一个自己放在心上的对手。 又或者他是故意这样做的，天知道每当艾文用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并揭露他难堪的过去时，他都觉得卑微，或者，应该让艾文变得跟自己一样，就会有什么不同。 事实上，达尼尔并没有觉得好过。 “我知道你同样让我住了两个月医院，算我让你复吸扯平了。”他解释，并跟着艾文的脚步向牢房走去，“我指的是我不是一个鸡奸犯。” 艾文听了只是奇怪的看了达尼尔一眼，轻蔑的理所当然，“事实上在过去的时间里，你时常把想要‘干我’的话放在嘴边。” “我是在示意你点头！”达尼尔骂道，“你他妈的不觉得烦吗？这里！这个地方！”或许是达尼尔离开这里太久的缘故，让他一时间暴躁起来。“除了你，我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达尼尔说，坐在上铺晃荡着自己的腿，“我想要的人，他们都会乖乖过来。” 艾文站在一边，点燃了香烟，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达尼尔，“等我点头同意？然后你躺好给我艹吗？”他轻笑着说，冷漠又轻蔑。 达尼尔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他哼笑了两声，阴霾的气息再次充斥了狭小的空间，“别再说话艾文。”他警告，然后安静的躺在自己的床铺上。 他有些烦躁，甚至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解释这些，只是觉得，自己的做法的确伤害了艾文作为一个上位者的自尊。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艾文，从那晚过后，艾文身上的干净气味让他迷恋。不同于他闻过的任何一个女人或者男人身上的味道，像是……‘透明的味道’。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达尼尔都住在最肮脏的贫民窟，他最渴望的，就是想象中的干净味道。在高居上位之后，他甚至将这种念想抛诸脑后，直到在这里再次遇到艾文。 艾文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墙壁前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烟，他没有办法彻底戒掉毒品，只能不断的接受另一种气味。 映在墙壁上的脸部轮廓，像是一个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剪影。在上床前，他若有所思的看了达尼尔一眼，嘴角的笑意冷漠又讽刺，他一定想到了什么不是吗？ 又或许，他根本没有必要在达尼尔面前觉得有多么的可耻，这个男人曾经连最廉价的男妓都不如，所以他会刻意的去说一些会刺痛达尼尔的话，他非常喜欢那双蓝色眼睛中转瞬即逝的痛楚和耻辱。 除此之外，艾文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多么担心眼前的情况，麻烦总会自己找来。 巧合的是，达尼尔和布鲁斯看上去都没有想要动里奇的意思，自己也不用着急做试金石。 不巧的是，里奇好像看出这几个人都没有对他动手的意思，便更加的趾高气昂。 艾文有一点没有说错，麻烦会主动来找他，比如里奇这个所有人的大麻烦。 “艾文，我需要自己的人来厨房工作。”他说的理所当然，指着不远处自己的一个心腹，想要占取有利地位的想法十分明显。“别想着敷衍我艾文，你要看清这里的形势。”里奇有些生气，看着一声不吭安静吃饭的英国人警告。 第二十四章：失败交谈 “分清形势吗？”艾文勾起嘴角，睨了他一眼嗤笑，看着里奇立刻阴沉的脸肯定的想，这个人根本成不了气候，“好。”他痛快的答应，让周围听见这番对话的人都不禁侧目，难道艾文真的想要交出手中的权利？ 布鲁斯在一边用手肘戳了戳达尼尔的手臂，“嘿，听见了吗，艾文说可以。” “我当然听见了。”达尼尔真想无视布鲁斯那张好信的脸，他头也不抬的认真剥橙子，“那又怎么样？” “难道你想无视里奇的作为？他上位，对我们都没有好处。”布鲁斯故作惊讶。 达尼尔听了直接把橙子塞在布鲁斯的嘴里，“如果这样能堵住你的嘴，那么就安静的吃！”他说，这几天没来由的开始烦躁，他也很讨厌里奇，但还不到火候。 “恩……达尼尔你最近有些奇怪。”布鲁斯一边吃一边嘟囔，因为形势两个人的关系软化了一些之后，他便来不停的叨扰他，“说起来，那天晚上之后你再没碰过他？” 被这么一说，达尼尔隐约想起了布鲁斯那天晚上的‘无耻行径’，他转过头，上下扫视着布鲁斯，最后看着他的裤裆真诚的笑了起来，“你那天的做法让我十分的不满意。” 布鲁斯警觉的略转过身，并把左手挡在自己的裤裆前，他可不敢肯定，这个疯子会不会在下一秒用叉子戳烂他的老二，这绝对不是达尼尔第一次这样做，“那个角度我想不看都难。” “下次我会注意。”达尼尔一本正经的说，“起码会挡着艾文。”他笑了起来，有点调侃的意味。 “……去你的！”布鲁斯说，并端着自己的餐盒坐到了一边，达尼尔这样笑绝对不能代表他高兴，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达尼尔无语的看着飞快坐到一边的布鲁斯不停的挥手，“喂！死纳粹，把你的橙子给我！” 布鲁斯气的脸都黑了，却也没办法，他一边泄愤似的将橙子丢给达尼尔一边骂，并说出这样一句话，“别他妈的叫我‘死纳粹’，我祖母是美国人！”惹得众犯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其中，达尼尔依旧是笑的最夸张的，他拍着桌子大笑，并阴阳怪气的学着布鲁斯的话，并恶意篡改，“我的祖母是犹太人！” 他说，搂着墨菲一起笑个没完，故意忽视了站在自己身后却没有说话机会的里奇。 “达尼尔，我有话要对你说。”就算他没有回头，也听得出里奇语气中的张狂气息，“我听说前一段时间死了一个鸡奸犯叫哈利，现在，你打算顶替他的位置吗？” 嘴边的笑意渐渐的收敛起来，像是一个被放慢的镜头，可惜的是，这个镜头没有被放大，所有的人都错过了那双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气息。 他对墨菲几人使了一个眼色，不紧不慢的站起身，他真诚的看着里奇那张得意的嘴脸，“狗杂种，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教养？” 他说，并及其下流的一脚踢在里奇的老二上，反手将他按在了桌面上。于此同时，墨菲几人也很好的压制了里奇的手下。 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要知道，达尼尔做的非常完美的一点，就是从来都不会当着众人的面动手，结论只有一个，他真的生气了。 “里奇，我有没有说过，管理索多玛的人只能是我？”他一手扼住里奇的喉咙，并压低身体，拿过一边的饭盒扣在了里奇的脸上，“干你妈的！”饭盒里的食物全部粘在里奇的脸上，让他看起来滑稽透顶。 狱警比伯带着人冲了进来，并大喊道，“嘿！全部放手！” 达尼尔最先执行，他抬起手示意自己很安分，“他先动手的。”比伯听了一棍打在里奇的身体上，并破口大骂道， “我就知道，最近的很多事都是你搞出来的！”比伯说，并将里奇拖了出去。 达尼尔站在原地，无辜的摆摆手，重新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所有人都清楚，达尼尔并没有因为消失两个月动摇自己的地位。 他转过头，看向始终沉默坐在不远处的艾文心里一沉，也许只有他自己清楚，他动手不是因为里奇对他的态度，而是那句‘顶替哈利的话’。这句不光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艾文。 他更清楚一点，艾文又开始酝酿什么，这个男人才不会随便答应别人的要求。 达尼尔的行为从来都有些怪异，所以晚上他将自己的头探出到床铺外面，好奇的看着艾文，又或许他只是在找一个跟艾文说话的理由，“为什么答应里奇。” 躺在下铺的人半天都没有说话，他受够了室友时不时上演的三流恐怖剧情，“你他妈的能不能别总突然把头放在我的床上！” “可我住在上铺。”达尼尔辩驳，并冷笑着骂回去，“你他妈的能不能别爆粗口！”该死的，他怎么能这个样子！以前不说脏话，甚至不讲冷笑话的艾文才是最完美的。 “滚去睡你的觉，我没有理由对你解释我的决定。”艾文说，彻底受够了达尼尔善变的态度，“如果你再这样做，我就会直接把你从上铺拖下来。” “要不然你到上面来？”他说，觉得也许艾文可能真的不太喜欢‘恐怖故事’。说完也有些后悔，他不喜欢下铺给他的闷闷的感觉。随后又释然了，按照艾文的脾气，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冷笑，然后一言不发的睡觉。 也许他并不了解艾文，“为什么不动？”艾文在下一秒就拿着自己的枕头和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下来。”他命令。 第二十五章：愚蠢玩笑 艾文有些不耐烦，看着坐在床铺上根本没有打算动一下的达尼尔，“你很喜欢开玩笑？” 他不冷不热的勾起嘴角，如果他不答应才傻。商人的本质告诉他，这种不经过大脑思考说出的丰厚条件，不答应的人才是蠢货。 达尼尔沉默了几秒钟，慢腾腾的从上铺下来——真蠢，一个商人怎么能说出这样没有回报的丰厚条件？哪怕这只是一个玩笑！ “混蛋！”达尼尔坐在下铺上骂，并不停的吸烟，他一定是被里奇传染了，才会说出这种没水准的话，调换床铺的位置会让他失眠，“你他妈的到底想搞什么？” 他只是不太想艾文又做出让自己生气的事，导致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坏。 “没有必要跟你解释。”艾文说，心里也不断的咒骂，“你不会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他重新站在地面上。 坐在床铺上的达尼尔冷笑，抬手将烟蒂照着艾文的面颊弹了出去，并看着他略微侧头躲过，“我看起来很蠢吗？” 两个人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再次回归索多玛后的相安无事就是这世界上最愚蠢的玩笑，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或许他们都想去发泄一下心中的愤怒。 对面的布鲁斯用被子捂着头大声抱怨道，“老天哪，谁来管管他们，又开始了！”他说，甚至不打算去看热闹，看达尼尔的态度，似乎没想过再碰艾文。 这次，也不知道是谁先停手，两个精疲力尽的男人都冷笑着看了对方一眼，不约而同的准备上床睡觉。这期间，因为达尼尔习惯性的想要躺在上铺上，艾文又附赠了他一脚，然后身手利落躺在了自己的新领地上。 达尼尔只能冷笑着站在地面上咬牙切齿也没办法，他总不能说——甜心，我只是随便一说，你也不用那么认真。 他知道自己在艾文眼中没有优点，如果再加上这一条，估计就更没有什么可取之处了。 这样的想法只导致了一个后果，第二天艾文的精神看上去很好，达尼尔则带着两个黑眼圈走出牢房，最后还不忘跟在艾文身后又叮嘱了一句，“你别太过分，我最近不能有太大的动作。” 绿色的眼珠中闪过一丝恶意的戏谑，“怎么？难道还会有人来看你吗？” 很快就是监区规定可以探监的日子了，在这段时间里，任何的变故都会导致探监被取消。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谁知道呢！”他说，亲昵的搂着艾文，笑的真诚，“不过我知道小菲尔德会来看你。”达尼尔相信，同样错过了两次探监机会的他们，都应该很重视这一次的探视。 要知道，这可是他们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最好方式。在此期间，他们会最巨细的了解自己公司以及生意的状况。 艾文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他也很重视这次的探视，两个月的时间，外面的许多事也足以发生变故，虽然他时常会受到一些信息，但还是希望能听见自己信任的人亲自转达。 “里奇的人安排在厨房了吗？”他问站在一旁的安德鲁。 “是的，先生，我们随时可以动手。” 艾文听了安静的笑了起来，“选择工作时间吧，让他死于意外。”他说，透过铁丝网看着外面被分割的残缺不全的天空， “分清眼前的形势吗？”他喃喃自语，像是在思考什么，“的确该让里奇分清，什么才叫做形势。” “先生，没有问题吗？明天就是……”安德鲁也有些担心，就算可以安排那个人‘死于意外’，也不能确定狱警的心思。 艾文抬手打断安德鲁的话，“凯伦会在当天值班，他也会放出消息……”低沉的声响一如既往的悦耳，绿色的眼珠变得幽深起来，嘴角的弧度有些邪气，“唯一出入厨房的人是达尼尔。” 两个小时后，艾文靠在厨房外面的墙壁上，安静的吸烟，耳边是里面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他不喜欢沾染任何人身上的血迹，那会让他觉得很脏，但他不介意欣赏死亡临近的惨叫。 他听见脚步声，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凯伦不紧不慢的从远处走来，与艾文对视了一眼，略微点头。 性感的唇习惯性的扬起安静又冰冷的弧度，他抬手，轻轻的敲击了两下墙壁，里面的安德鲁便走了出来，“走吧。”他说，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从狱警面前离开。 这条人命当然不足以铲除达尼尔的势力，但可以给他添一些小麻烦，比如拉丁裔人里奇，比如典狱长摩尔。 在思考时，他总是习惯性的用拇指按压食指的骨节，他的心情烂透了，艾文这个混蛋总是能给他添麻烦！他现在已经开始后悔收集艾文的罪证，并让他来到索多玛了。 “达尼尔，我说过，最近一段时间，你一定要安分！”摩尔也很头疼，他的语气有些激动，肚子上的肥肉也来回的乱颤。 “去你的摩尔。”他不耐烦的说，似笑非笑的看着典狱长那张肥美的脸，“你以为我很希望在这段时间出事吗？”他反问，坐在典狱长面前的办公桌上，“管好你手下的人，那些狱警过线了。”阴霾的气息让典狱长都不禁防备。 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规矩，这里的也是。狱警管制犯人，这是不能违背的关系，但狱警跟犯人合作，企图改变索多玛的局势，就违背了规矩。 典狱长的脸涨成了猪肝色，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就是他见过的最无理的土匪！ 他讪笑着回答，“达尼尔，但你也同样跟狱警合作，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我都知道。” “因为有人坏了规矩。”他说，深吸了一口香烟，露出了惬意的神色，“刚好，我也不是很注重规则。” 他低笑起来，将烟蒂熄灭在典狱长面前的文件夹上，并拿起一边的钢笔写下一串数字。“明天的探监，我希望可以亲自见到我的人，而不是隔着你们这里永远都他妈的擦不干净的玻璃！” 达尼尔说完，面色一变，挺拔的站在地面上，脸上露出了恳切的表情，“典狱长，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 英俊的面容透露出十分柔和的气息，湛蓝的眼珠看上去十分的坦诚，那笑意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如此耀眼。 典狱长干咳了两声，转移自己的视线，并趁机瞟了一眼文件夹上的数字，“介于你最近良好的表现，我会考虑你的请求。” 达尼尔点点头，还算满意的离开。 他觉得自己应该去找墨菲，让自己轻松一下，可恶的是，墨菲似乎很愉悦，甚至跟他的室友，也就是艾文的手下安德鲁一起打扑克。虽然两方人马的势力的确对立，但墨菲和安德鲁也不想整天对着墙壁自言自语！ “你的脸又怎么了？”墨菲看见他，丢掉手中的扑克牌，脸上也露出了关心的神色。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问艾文。”他说，然后对着安德鲁挥手，“大个子，最近怎么样。” 安德鲁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还是回答道，“我很好。” “你有什么事？”墨菲看着他眼底明显的黑眼圈疑惑，“昨晚没有休息好？” 达尼尔看着墨菲的那张脸，觉得这里的所有人都在跟他过不去！他就是一个蠢货，现在，他就要回到自己的牢房，安静的睡上一觉，忽略艾文，然后迎接明天的探视。 第二十六章：探视时间1 尽管犯人们不说，却依旧能从他们的脸上观察出一种微妙的兴奋，一部分犯人将在今天看见自己的家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们才会觉得自己还能融入外面的那个‘陌生’的世界。 坐在上铺的人看着站在门口的达尼尔，他看上去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那样子像是在回想什么似的。 “代我跟小菲尔德问好。”他意识到艾文有些漫不经心的打量，并转过头认真的嘱咐，就像他们之间像是多年的朋友一样。 在两个人打交道的时候，达尼尔曾见过菲尔德，艾文的儿子，一个同样沉默不可爱的小男孩。 说起来，艾文在21岁的时候就结婚了，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女人似乎在生下菲尔德不久就离开人世。 “他不会记得你。”艾文十分肯定的说，一向有些冰冷的面容看上去也柔软了一些。 站在门口的人听了，转过身，做作的捂着胸口，“怎么会？我还曾经送过他礼物！” 艾文听了，脸就更黑了，记忆开始向后倒退，当时，达尼尔送给菲尔德几个稍大了两岁的美丽女人！这是该送给一个孩子的礼物吗？ “因为我不会让他记得你。”随着门锁打开的声音，艾文毫不留情的说。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跟这个男人有任何接触！ 等待总是让人有些焦急，不过就连艾文也不得不对眼前的环境不满意。这完全没有任何私人的空间，每隔两米就是一个桌子，他们将在这里与自己的家人会面。 “爸爸。”艾文被菲尔德的声音唤醒，他转过头，看见了已经七岁大的儿子。虽然还是一个孩子，那张脸上却老成的让人觉得好笑。 艾文也勾起嘴角，并温柔的抱了一下菲尔德。他知道，自己为数不多的情感与温柔，在过去的七年里全部都倾注在这个儿子身上。 小家伙看起来很乖，在艾文的脸颊上吻了一下，便安静的坐在了他的身边，“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他知道自己爸爸来这里的原因，爸爸也曾经告诉他，不需要很久，他就会回来。 艾文本来想说，一些证据还没有撤销，流程走的很慢，但又觉得，说了，小家伙也许听不懂。“等这里的事情办好，我就会回去。”他说，语气依旧平淡，却再也难以掩饰心底的那份安逸与柔情。 “我知道了，爸爸。”小家伙转了转眼珠回答，艾文不禁露出了好笑的神情——这样敷衍的回答，他到底懂了什么？ 父子两个人的五官非常相像，除了菲尔德的一头金发，这点，就要追溯到菲尔德的母亲，美丽又热情的金发女郎。 更加相像的，就是父子两个人都十分安静的性格。也不再说话，一大一小就这样安静的坐着。一边陪同艾文的心腹都觉得气氛有些怪异！只能硬着头皮汇报公司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 “爸爸，那个人很眼熟。”小家伙指着不远处坐着的达尼尔说。 艾文也不禁看去，心里有些奇怪，看来要探视艾文的人还没有出现，“可能是你记错了。”他也有些惊讶于自己儿子的记忆力。 哪里知道达尼尔的耳朵好用的很，下一秒就转过头对着小家伙挥手，“小东西，你还记得我！达尼尔。”他报出自己的名字。 小家伙听了露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爸爸，他就是送我美女的那个人。” “……是的。” “看吧艾文，我早说过，你儿子会喜欢我的礼物！” “……”艾文简直无话可说！ 不过小家伙可不是这样，绿色的眼珠略微一动，就露出了跟父亲一样的高傲气息，“达尼尔，事实上那几个人并不怎么样，她们的修养糟透了。” “是的，菲尔德。”艾文勾起嘴角，并赞同的点头，“我告诉过你，要不要和一个人做朋友，要看他的修养。” “我记得，爸爸，至于生意上，再没有修养的人，也可以合作。” 也许是因为心情都不坏的缘故，两个人之间的对话也少了一分火药味。 “……”达尼尔眨巴着眼睛看父子两个人，怎么听这话都有些意有所指。只是，嘴角的情绪也非常柔和，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酗酒赌博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又很快被收敛。 他站起身，看着刚刚来到这里的人。 与达尼尔有八分相像的五官，只是这个人十分的苍白，脸上时不时闪过安静又懦弱的神情。最让人惋惜的是，他似乎并不能走动，轮椅上放着的腿从很早以前就失去了知觉。 出乎意料的是，达尼尔的脸上似乎没有喜悦的情绪，只是又坐回到椅子上，蓝色的眼睛安静的打量眼前的人。 “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他问，少见的没有情绪。 “是……你最近还好吗？” 达尼尔听了真切的笑开了，嘴角上扬的弧度温柔又贴心，“没有你，我过的非常好。” 他说，看着希瑞尔的脸更加失去了唯一的那么一丝血色，便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这个人就是小了他四岁的弟弟，希瑞尔。 “最近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他先转移话题。 “很好……丹做的非常好，今天有一笔重要的生意，不然他会亲自来跟你汇报公司的情况。”希瑞尔看上去有些忐忑，无论从哪方面看，兄弟两个人的关系似乎都不太好。 这样的话让达尼尔从心底升起一种强烈的不满，“我说过，你要亲自接手公司的事务。” “不！这些事我……我做不来，你很快就会回来不是吗？” “别他妈的开玩笑了希瑞尔！”达尼尔冷笑着骂，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似乎还参杂了一份逃避和恨意，“你必须去做！”他压低声音，湛蓝的眼珠里的气息十分阴霾，开他妈的什么玩笑，难道要他在死后把生意全部捐给慈善事业吗？ “达尼尔，我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老师，我可以继续学画画……”希瑞尔不敢再说下去，他眼中的愤怒像是一簇火焰，灼伤了他的皮肤。 达尼尔不断的点头，嘴角的笑意也越发的冰冷，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希瑞尔，语气夸张的说，“我的王子，难道你真的以为你随便画两笔画就能养活自己？还是你发现了自己身上的艺术天分？” 坐在轮椅上的人看起来可怜极了，他颤抖着唇说不出一句话。 达尼尔哼笑了一声，俯身捏住了希瑞尔的下巴，跟他八分相像的面容怎么看都让他十分恶心！“亲爱的，现在听我的话，看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可以先不动用太粗俗的手段。” “你知道，那是我的梦想。”他颤抖着嘴唇反驳，并倔强的看着达尼尔。 “梦想？哈！开他妈的什么玩笑？”达尼尔不屑的骂，眼底闪过残忍的情绪，“那玩意，早在很多年前就没了不是吗？要我提醒你，这双腿为什么……” 第二十七章：探视时间2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的犯人们都向兄弟两个行注目礼，于此，也不自觉的吸气，竟然有人敢打达尼尔的耳光？天知道，达尼尔最恨的就是有人用这种打女人的方式打他！ 奇怪的是，达尼尔虽然看上去愤怒极了，却没有一丝一毫想要还手的意思！ “我当然记得！”那张怯懦的脸上竟出现了蚀骨的恨意，跟达尼尔如出一辙，“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腿到底是怎么失去的，也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在那之后第一次看见你时，你说想要我死！” “看呐，我的小王子生气了。”他只是低笑，看上去并不在意。 这种轻蔑的语气让希瑞尔发疯！为什么，不论他做什么，都得不到达尼尔的肯定？“我会接手公司，会让你一无所有！”他愤怒的喊。 达尼尔的眼珠竟然奇异的闪过一丝宠溺的情绪，“好吧，我的小王子。”他做作的露出了向往的表情，“如果你可以，我给你机会。” 天！犯人们都瞪大了眼睛，谁能告诉他们，这不是达尼尔自导自演的舞台剧？ 希瑞尔不再说话，操控着轮椅慢慢的离开。 达尼尔紧紧抿着嘴唇，面无表情的看着希瑞尔离开的背影。 艾文也不禁投去了注视的目光，并深深的皱起眉头，一定有什么是所有人都不知道，达尼尔的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又悲哀的情绪，这些他不曾见过。 也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己心口一阵窒息，意外的，有种想要知道一切的欲望。是处于想要更了解对手吗？他肯定的重复一定是的，在这个男人对自己做出那样无理的事情之后！ ——好了，时间到了！站在一边从头到尾露出不耐烦表情的狱警宣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属探视’的余波没有来得及完全散去，监狱的男人们大多还没有睡，跟室友唠叨着自己的家人，女友、妻子、父母、儿女。布鲁斯更是像要把自己的头挤出栏杆似的，大半夜的对着达尼尔乱砍。 值得让他兴奋的是，达尼尔也没想睡，一丝不挂的坐在栏杆后面，结实的身体在夜色下半遮半掩，每一寸肌肉的张力，都被赋予了一层强悍的魅惑气息。 布鲁斯也是这样，强壮的身体好不遮掩，完全暴露在达尼尔面前。 应该害羞或者遮蔽吗？别开玩笑了，在这里，就算穿着衣服，也会被人意银，那一层布料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他似笑非笑的听着安德鲁一本正经的抱怨，“这真是个烂地方，我的妈妈每次来这里，都要浪费很多的时间，她的身体并不好！”说着，将胳膊探出栏杆外来回的晃悠，“我投诉过很多次，为什么不能把监区设立在市区。” “……”达尼尔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沉默了一会过后，他也对着栏杆外大喊，“狱警呢，快他妈的把布鲁斯调到精神病隔离区。”他说，然后拍着栏杆对着布鲁斯大笑，“蠢货！你的想法太妙了！” 布鲁斯阴笑了两声看着他，一边骂一边倒回在自己的床上，“我发誓，我今晚意银的对象绝对是你的身体！” “祝你有个美妙的夜晚，希望你的老二还没进入冬眠期！” 他又自己笑了一会，才再次开口，语气相对要正经的多，“嘿，菲尔德长高了许多。”尽管艾文始终没有说话，他也知道这人并没有睡。 仰起头，看见了趴在上铺的人，他也同样赤裸着身体，被子只勉强遮住了臀部，裸露在外的健美身体格外撩人。 就在他以为没有人会回答他的话的时候，艾文才开口，“你见到他的时候是两年前，他当然会长高。”说完，他也很惊讶，也许是因为今天的心情不错，两个人的对话十分的平静。 达尼尔不满的撇撇嘴，“这个孩子一点都不可爱！”他评价，想起今天那个孩子竟然抱怨自己的礼物没有涵养，“跟你一样。”他补充。 艾文也侧过头看他，并没有丝毫的不悦，“没有办法，菲尔德总没有道理像你。” “……”达尼尔憋了半天，才发现艾文是在开玩笑，见鬼！他的玩笑怎么总能这么冷场？ 上铺的人看着那双无语的蓝色眼睛，突然觉得，这样的达尼尔才最真实，没有浮夸的行为，甚至有些‘呆’，因为他同样觉得达尼尔的玩笑从来不好笑，自己的才好笑！ “希瑞尔看上去不太好。”他说，想起那个人临走前愤怒的神色。 不知为什么，两个人心里都是一动，惊讶的发现，对对方的了解根本不是一点，甚至超出了朋友之间的了解。是寂寞太久的缘故吗？ “他一向是这个样子。”达尼尔转过头，继续看栏杆外面，“或许在那之前……”他看起来像是再回想什么，却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艾文也不想问，每个人都该有他的秘密，这也是底线。但他没有办法把自己的目光从达尼尔身上移开，从刚开始合作的相互伪装，来到索多玛之后的仇视，那个疯狂的夜晚，和今天的平静。 回想起来，一切都那样的不可思议。 他知道达尼尔是双性恋，甚至更偏向同性多一些，但他的做法还是让他介怀，虽然他们能平静的相处，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在有机会的时候 ，给这个人致命的一击。 至于用同样的方法报复，别开玩笑了，艾文很少对男人有兴趣。 “别坐在地面上了，有些凉。”艾文看着地面上唯一的一层监狱制服，谁知道这是达尼尔进牢房之前又抢了谁的？这个人恶劣的程度是众人知晓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说，只是觉得在某种程度上，达尼尔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介意自己的身体。 坐在地面上的人露出的浮夸的好奇神色，“甜心，你是在担心我吗？”他说，并迅速的站起来，踩在下铺上看着艾文，“你别勾引我。” ——为什么你学不到教训？不能跟达尼尔这种人说话！ “滚开，睡觉。”他冷冷的说，习惯性的命令式语气，看起来还算平静。 “那我们一起吧。”达尼尔说，作势就爬到了上铺，还真挚的说，“我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下一秒，两个人所处的牢房又发出了身体与地面碰撞的声音，这次，连布鲁斯都懒得叫骂了，这是索多玛最近晚上时常上演的戏码。 艾文看着被自己一拳打到地面上的人冷冷的勾起嘴角，“别再惹我达尼尔。”拉过被子再次安静的躺好。 达尼尔很凄惨，他本来就只搭在了床沿上，这一拳的力气又很大，一个不稳，直接面部朝下的落在了地面上。他狼狈的坐起身，一脸阴霾的看着手心里血迹，并抹了一把被撞到留鼻血的鼻子。 下一秒，他冲到栏杆前大喊，“干他妈的，典狱长呢！我要换牢房！”他大声喊，“这个人根本不能开玩笑！”他只能以此来发现自己心里的怒气，他发现自己还是想要艾文，但又不能再使用跟上次一样的手段，他会鄙视自己。 一次算发疯，两次可就不是了！因为他不想再挑起冲突，也不想艾文死。 更让他发怒的是，躺在上铺上的人不冷不热的说，“我不喜欢你的笑话。” 对面的布鲁斯又长耳朵的接了一句，“因为那些鬼东西一点都不好笑！” “……我也不喜欢你们的笑话！”达尼尔对着空气气急败坏的吼。 不远处的墨菲也听见了这些对话，“达尼尔，还有我！我会喜欢你的笑话！” “哦！亲爱的墨菲公主，没有你我要怎么办才好？”再次将做作发挥到极致的他，影响了众犯人的睡眠，纷纷爆起粗口。达尼尔无所谓的耸耸肩，虽然他在这里的地位独特，但也不代表能影响所有人的睡眠。 第二十八章：和平假象1 让犯人们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早餐时间，达尼尔绕来绕去竟然坐在了艾文身边，还把自己面前的水果放在艾文面前，当然他也没忘了把艾文面前的水果放在自己面前。 艾文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摆明在问什么意思，他甚至仔细观察眼前的水果，是不是参杂了什么毒品。 “我的更好。”达尼尔随便捏了一个理由，虽然他用肉眼也看不出两个人的水果到底有什么区别。 坐在对面的布鲁斯将这一切尽是眼底，阴笑道，“你的鼻子看上去不错。” “是的。”他干脆的回答，“这是我们促进感情的特别方式。”话音刚落，达尼尔就下意识的接住了冲着自己飞过来的‘凶器’。这凶器刚好就是先前自己还给艾文的水果。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促进感情的必要。”他说，放下手中的塑料餐具，绿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凛冽。 达尼尔无所谓的笑笑，“甜心，毕竟我们的关系非常非比寻常，我不会再给你毒品了。”也不知道他是否有意，话里的火药味十足。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昨天晚上被艾文从上铺上踹下来的事他还记得。 艾文脸色一僵，最终只是安静的点点头，手腕一动，就将达尼尔面前的早餐整个扣在了他的脸上。 犯人们齐齐抽气，达尼尔静默的看了艾文几秒，拳头在下一秒挥舞起来，“fuck！” 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响声，艾文站起身，毫不犹豫的一脚踹才达尼尔的小腹上，两方人马率先动手。随后，也不知道哪个犯人起头将餐盘丢在空中，霎时间，厨房乱作一团。 所有的犯人扭打在一起，达尼尔和艾文也是。几天来的平静与伪装的和平毁于一旦，或许这才是真相。 艾文冷笑着擦掉嘴角的血迹，“达尼尔，游戏没有结束，这次你会输。”他说，翠绿色的眼中涌动着疯狂又了然的情绪。 或者达尼尔微妙的感情并不像他了解的那么好，又或许沉默的艾文太善于观察每一个细节。 “别太自信艾文，你知道我的善变。”他说，并恶劣的勾起嘴角。 喧闹的环境中，两个人是最先住手的，他们在翻飞的食物中或冷漠或阴霾的看着对方。暴乱大有愈演愈烈之势，狱方出动了驻扎在监区的防暴武警，并宣布了集体禁闭二十四小时，不供应任何食物。 狱警们也都警戒起来，不停的在牢房的走廊中来回的巡视，看见不顺眼的犯人再去教训两下。这些狗娘养的让他们加班，除了乱子，典狱长又会对他们发火。 达尼尔整晚都看着来来往往路过的狱警，吃饭？他和艾文都不会挨饿，牢房里总会有一些备用的食物。至于两个人的关系，看似退化到开始的阶段，实则不过是在一个不小心下暴露了事情本质。 因为狱警的巡逻，这是一个安静到有些过分的夜晚，或许，这又是一场阴谋的低调前奏。 禁闭解除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像是一群被搁浅的鱼，他们快要被牢房里糟糕的空气闷死了。达尼尔也不例外。 他不想错过任何时机，二十四小时足够发生很多变故，他需要打一通电话。 “丹？”电话接通后，他警惕的问了一句，在听到另一边熟悉的声音时才放下心，“你那边安排好了吗？” “是的，随时可以动手。” “很好。”达尼尔愉快的赞扬，“不许失手……希瑞尔怎么样？”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他才问起自己的弟弟。 “他最近一直很闷，好像辞退了先前雇佣的老师……”另一边的丹有些犹疑的开口，他知道达尼尔的性格，尽管他为达尼尔做事多年，“您确定要这样做吗？希瑞尔一直想要当一个画家，那是他的梦想。” 阴霾的笑声透过话筒传到丹的耳朵里，让他不禁捏了一把冷汗，“搞什么？我怎么教不会你们这群废物！”他一脸愤怒的挂掉电话，转身靠在墙壁上。 ——梦想那玩意，早在很多年前就他妈的被上帝收回了。 他要做的事只有一件，为希瑞尔尽量铲除他可能面对的强劲对手，比如艾文。他不确定自己能将艾文困在这里多久，一年、五年，或者只是明天，更让他不能确定的是，自己能活多久。 四十年后的准许保释，只让他想想，就觉得漫长。 艾文可能只唯一一个没有急着走出牢房的人，他仰躺在上铺，一手放在脑下，另一只手夹着香烟，几乎没有重量的敲击着烟杆，出乎意料的心烦。 最近实在太安分，平静到隐没了所有的矛盾与冲突，这不正常。 达尼尔就是所有变数中最严重的一部分，他无法说清楚达尼尔在自己心中准确的定位，因为那人善变到难以捉摸，尽管他还是在最近的蛛丝马迹中找到了属于达尼尔方式的退让。 因为那个晚上？那这也太他妈的让人恶心了。 视线聚焦在声音响起的方向，在这里，他没有办法不时刻防备，墨菲站在门口淡淡的扫了一圈，并没有看见达尼尔。 按照墨菲对达尼尔的了解，他对艾文应该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虽然这不代表他会为艾文付出什么。 “你总是踩到他的底线。”本打算就这样离开，但看着艾文脸上冷漠又时常轻蔑的神色，墨菲还是卸下了自己是‘好好先生’的那套伪装。 艾文听了，也没去看墨菲，手指一松，将烟蒂丢在地面上，“现在的你，就是在试探我的底线。”他清楚达尼尔和墨菲之间特别的关系，是时候找个机会下手了。 “那你知道我的底线吗？”墨菲笑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和血腥的气味，这让他面容看上去有几分妖娆的味道。 艾文饶有兴趣的转过头，才正视墨菲，他勾起嘴角，冰冷又淡漠的弧度，“你的底线，就是达尼尔的安全。”他露出了一丝了然的表情，“不过，他的底线，似乎不会跟你相同。” “我知道。”墨菲转过头，放在身侧的手掌收紧握成拳头，“但他值得我这样做。” 艾文沉默的看着墨菲安静离开的背影——没有道理还不对墨菲动手！他这样对自己说。 第二十九章：巧合后果 墨菲的脚步多少有些匆忙，他知道，这里所有的犯人都在酝酿自己心中成形的阴谋。 最后，他在操场的角落中找到了达尼尔，他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也许是因为里奇站在那里，遮挡了他喜爱的阳光。 “我们可以合作。”里奇说，虽然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很真诚，但那双下垂的眼角，怎么都给人一种狡诈的感觉，更何况看惯了虚伪面孔的达尼尔。 里奇的心思他知道，十有八九也拿不准厨房的事到底谁下手。或者这也不重要，里奇想做的，不过就是铲除这里的每一股势力，一人独大。 太贪心了，这是达尼尔的评价。在这里，保证势力的平衡才能长居上位。 他有些不耐烦，脸上却没有表现分毫，他漫不经心的在里奇伸出的手掌拍了一下，算是应允他的合作关系，里奇看出来达尼尔也没几分真心，讪笑着离开。 一直到里奇离开，墨菲才走到达尼尔的身边，还不等他说话，达尼尔先开口了，“墨菲，我安排你离开这里吧。”墨菲的到来本就是因为他，虽然他自己被政府盯得死死的，但让墨菲离开这里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墨菲安静的坐在他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不再信任我的能力吗？” “或许吧。”他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低头看着从角落里来回搬运虫子尸体的白蚁。 “我有任何理由否认你的决定吗？”墨菲轻笑着反问，并亲昵的靠在达尼尔的胸前，“你的要求，我从来不会说不。” 他有些动容，蓝色的眼珠落在了墨菲的脸上，这张脸从儿童时到现在，这么多年，似乎从未变过，他觉得，自己依旧能看见当年总是对着自己微笑点头的墨菲。 抬手理了理墨菲的长发，并低头亲吻他的面颊，“亲爱的，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你离开，也不想你再替我做任何事。”达尼尔明白，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都在依赖墨菲付出，回报却寥寥无几。 他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只是也没有办法能回报些什么，因为他本身就不曾拥有过。 “达尼尔，你看。”墨菲说，扬起右手，手臂上有一道年代久远的伤疤，“还记得它吗？我们第一次见面？” “当然！”他低笑起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墨菲手臂上的伤疤。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就注定没有理由分开不是吗？”墨菲说，没有任何其他的含义，这种感情超越了爱人、家人，他坐起身，有些神秘的看着达尼尔，“哦！或许等你找到想要结婚的人，我们才会分开。” 达尼尔露出了一丝不屑的表情，“为什么不是你去结婚！” “我的职业太危险，你知道家庭总和厨房有很大的关联，这就意味着我会接触到刀具。” “天呐，我早说过你不该做这行！”达尼尔夸张的抱怨，眨了眨眼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厨师怎么样？去学厨艺？” “……”这个提议让墨菲想要撞墙。 达尼尔似乎没有察觉到，只是问了一句，“你觉得丹怎么样？” “他一直都是在为你做事。” ——他只是在为钞票做事！达尼尔心里说，却开心的笑了起来，如果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都能成功，那么艾文就可能失去他本来拥有的一切。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人失去一切权利会是什么反应？或许让艾文永远留在这里，陪他度过漫长的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 艾文坐在操场上的篮球场旁，自从那次之后，他再没有去过达尼尔中意的那块领地。 只是从这个角度，他总是能无意的看见坐在那里晒太阳的达尼尔，这会儿，他正在与墨菲说笑，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这让艾文更加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有多么的完美。 翠绿色的眸子在阴谋的晕染下有一丝邪气，他应该加快所有事情的节奏，想要清理的人太多，已经拉出了一条太长的名单。侮辱、轻蔑，他会加倍的还给所有人。 视线开始聚焦，艾文心底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狱警凯伦急匆匆的朝着他走来。 “艾文，莱斯出事了，他乘坐的私家车被人放了炸弹。” 艾文心里一沉，莱斯是他的心腹，生意上的很多秘密都经由他手汇报，脑子里浮现出了最大的可能，就是看起来很友好的达尼尔，但这也只是猜测！ 他认真的看着凯伦，这个人脸上踌躇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事情还能更糟吗？“还有其他的事？” “额……艾文，我很抱歉。” ——天呐！让一个狱警对一个犯人说出‘我很抱歉’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他身上的气压开始降低，一动不动的看着凯文，就像是一塑雕像。 凯伦竟有些恼怒，该死的，他被那双绿色的眸子盯得发毛！“你的儿子菲尔德在车上，本来要去谈判的莱斯，得知菲尔德在医院生病的消息，临时改变了……” 接下来凯伦到底说了些什么，艾文根本没能做出任何反应！ ——菲尔德出事了！ 温暖的阳光化作一缕缕无形的细针，一下一下的扎在柔软的心脏上。 虽然他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菲尔德未必比寻常的孩子安全，但这些年，他一直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他简直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人清楚菲尔德对他的意义，那个小家伙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缕光线！ “我要见典狱长。”他听见自己努力压抑着颤抖和恐惧的声音。 他甚至不想追问谁才是凶手，莱斯到底怎么样，生意上的事有没有漏洞！这些都他妈的见鬼的不重要，他只想用自己的人脉申请一次出狱探望的机会而已！ 典狱长似乎有自己的顾虑，露出同情的目光看着面前的艾文，不管他们身份地位如何，或者他平时怎么咒骂这里的犯人全部死光，“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我们需要走流程，这需要时间。” 艾文发誓，他的理智岌岌可危，“流程？难道我需要的不是你的许可吗？” “不……”典狱长有些发愣，艾文脸上的戾气让他觉得心脏加速！那双眼睛中的颜色，像是因为愤怒而不断变换颜色，有够他妈的诡异！ “重刑犯需要得到州长的批准。”光秃秃的脑袋开始冒汗，但他不会对一个犯人示弱！ 第三十章：死亡计时1 “州长……”艾文冷冷的勾起嘴角重复，俯身一把拉住了典狱长的衣襟，并迅速的压制了典狱长想要按动警铃的手。“现在给查尔斯打电话，立刻。”这声音听上去十分的阴沉，并说出了州长的电话号码。 典狱长深吸了一口气，当着艾文的面打通了州长的电话——他妈的！狗杂种！事情过去之后，他一定要让他们都死在这里！ 短暂的交流过后，典狱长挂断了电话，“州长现在正在参加会议采访，两个小时，艾文，两个小时流程就会搞定。” 艾文无力的放开手了有些颤抖的手指，他知道自己恐惧着想象中最坏的结果，但狱方也不能逼得太紧了，两个小时已经是此时能做到的最大底线。 他转身离开，并拨通了下一个电话。 “乔，他……怎么样？”他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办法说出菲尔德的名字。 艾文问，不禁屏住了呼吸，英俊的面容毫不掩饰的写满了忐忑。 “莱斯死了。”另一边据实汇报，“爆炸很严重，但莱斯护住了菲尔德，他还在抢救……但医生说情况并不好。” ——还在抢救。这句话让艾文看见了一丝曙光，菲尔德不会出事，就算他曾经要过很多人的命，但菲尔德只是一个孩子！ 艾文发现，自己可能已经疯了，在那一刻，他祈求了上帝。去他妈的，祈求上帝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决定。他是菲尔德的父亲，是小家伙的‘上帝’，并且要保护他，为他做好每一件事！ “是谁？乔，这件事是谁做的？” “是丹，只是我现在不能确定，他是为达尼尔做事，还是希瑞尔。” 血液开始倒冲，并且冰凉，凝结了全身的温度。“没有区别。”艾文勾起嘴角，邪气又有些狰狞。他挂断电话，看向一边的布鲁斯，“现在，立刻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的，先生！”布鲁斯点头。 艾文沉默着点燃香烟来缓解手指的颤抖，烟雾下，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柔和又干净，“是。”他回答，“二十分钟的时间，他刚刚也在典狱长办公室。”他说，对着站在角落中的里奇点头。 艾文说，烟雾几乎全部被吸食到肺部。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的安静下到底隐藏了多深的城府，他的洞察力又有多么的惊人。 在他刚刚离开典狱长办公室的时候，没有错过虚掩着的卫生间的门。 就像凯伦会在第一时间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一样，长期跟达尼尔合作的典狱长也会这样做。 事实确实如此，艾文刚刚离开，达尼尔便冷着脸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除了那里面难闻的味道之外，他似乎听见了什么掌控之外的消息。 他沉默着坐在典狱长对面的椅子上，对于刚才的谈话一知半解，他知道丹成功的除去了莱斯，但他不相信莱斯的分量在艾文眼中重要到这种程度。 “出了什么事？”能让典狱长主动找他的事除了钞票，还有什么？ 典狱长那张肥脸上的表情也不轻松，他不是很能确定，艾文会不会因此记他一笔！“莱斯死了。” “shit！死肥佬！”达尼尔毫不客气的骂，裂开嘴角认真的看着典狱长，“别跟我卖关子莫尔，在这个办公室里，我不是犯人。” “菲尔德在莱斯的车上。”典狱长冷笑着说，这个男人的品德烂透了，竟然没放过一个孩子！虽然他知道这也许只是个意外。 “……菲尔德？你说什么？”达尼尔一怔，有那么一瞬想不起菲尔德的脸，“艾文的儿子。”他低声说，像是在提醒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对应出的就是那张与艾文十分相像的翠绿色的眼。 他沉默，湛蓝的眼中尽是默然，也许没有任何人能看透那层默然下的挣扎，心底有两种声音不断的拉扯。 ——没什么，这只是意外。 ——怎么能这样达尼尔？菲尔德还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别傻了，难道你还能为那个孩子像婊子一样哭泣吗？ ——或者是因为那是艾文的孩子。 ——有什么区别，达尼尔你做的太棒了！这样才能打击到艾文不是吗？ “……达尼尔？”典狱长莫尔试探性的叫他的名字。 他依旧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看向典狱长，他亲昵的走到典狱长的身边，手臂绕过那只又断又粗的脖子，“你怎么看这件事？”他低声问，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的在典狱长的脸上轻轻敲打，那肥肉一颤一颤的让他恶心。 “别跟我开玩笑达尼尔，在这里你是一个犯人！”对于他冒昧的举动，典狱长终于难以忍受了，当然这点也不排除刚刚他就被艾文刺激的半死不活。 “那又怎么样？”达尼尔听了真切的笑了起来，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莫尔，即便是在这里，我也会安然无恙，知道吗，我曾经有一个可爱的设定。” “什么……可爱的设定？”典狱长被他浮夸的语气搞得发麻！ “如果在你的庇护下，我不小心死掉了，那么你的家人和你也要陪葬。”他说，转过头看着监区唯一一处没有铁丝网的玻璃，那外面，就是不曾被分割过的天空。 “这是多么可爱的设定！就像是一个完美的定时炸弹！”他说，终于放开典狱长的手，站在窗前，“我，就是时间。” 他转过头看着典狱长，阳光下的影子像是生出了翅膀，只是俊美的面容背着光，那双眼像是潜伏在阳光下等待黑暗的兽，“现在告诉我答案。” “……只要你想，任何人的命都不重要。”典狱长觉得，自己的身上全部都是冷汗，他凭借想要生存的直觉给出答案。 达尼尔听了缓缓的勾起嘴角，那镜头不断的放慢，美好的能夺取所有呼吸。他从窗台上跳下来赞扬道，“A perfect answer！” 他一边说一边往出走，这就是他要的完美答案，就算他心中早有决定。只是，他突然想起了希瑞尔，想起那个太阳有些刺眼的午后，希瑞尔如何满身是血的躺在自己面前。 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和记忆中的痛楚，天知道他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人的血，还差菲尔德一个吗？别开玩笑了！ 背对着典狱长的脸有些狰狞，如果真的会有地狱，那么他早就偿还了这一切！ 临走前，他甚至没有忘记绅士的关好典狱长的门，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里真的会风平浪静吗？ 手下的人都在监区的门口等他，惟独不见的墨菲，“他在哪里？”达尼尔问。这也是他想要将墨菲送走的原因，他可以不再重用墨菲，也可以不再信任墨菲办事的能力，但私下，他不能容忍墨菲出现任何的问题。 第三十一章：死亡计时2 他太了解艾文的不动声色，或许他那一长串碍眼者的名单中，第一个就是墨菲。“他要去工厂一次，那里的活有犯人挑剔。” 达尼尔拧起了眉毛，但愿只是这样。“先生，要我们一起……” “你们留在监区，布鲁斯那边照看一下。”如果没猜错，布鲁斯是第二个，因为那个晚上的冒犯。但纳粹党还不能出事，起码不是现在。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失控，就他妈的像是几张被拆烂又混杂在一起的拼图。艾文沉默着看着刚刚把犯人们的不满摆平的墨菲，和在工厂里绕来绕去，看见什么都不会多嘴的‘地道老头’，和无故出现在这里想要看好戏的里奇。 唯一可笑的是，那老头这会正拿着塑料吸管在地面上反复的划动，企图挖出一条走出索多玛的路。 “这是什么意思？”墨菲看着像是一座小山似的堵在门口的布鲁斯，虽然他们曾经一起打过牌，那也是太无聊所致的消遣！ 艾文安静的笑了起来，只是看了墨菲一眼，看着当前最碍眼的人，“里奇，现在离开这里。” “如果我说不呢。”里奇的视线十分的放肆，转过身对着那两个惹事把墨菲引来的两个犯人勾了勾手指。 一旁的墨菲安静的看着这一幕，心底一沉，里奇果然是个小人，上帝知道他什么时候更先找过艾文。 “我们可是合作的关系。”里奇得意的说，他不信艾文会在这个时候收手，如果他能有幸目睹等一下发生的一切，那么在达尼尔面前，他就多了一项牵制艾文的把柄。 他有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艾文，他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的眼底看见了真实的笑意，不是讽刺，不是轻蔑，“里奇，你知道什么叫合作关系吗？”他靠在裁布机面前问，却没给里奇回答的机会，“就是对我还有用处的人。” 他满意的看着里奇绷紧的身体，“但现在，你对我毫无用处。”话音未落，他就将里奇猛的按在了裁布机上，或许是事先找好的角度，里奇刚好倒在可以将布料整齐裁开的闸刀前。 “——不！”里奇挣扎了一下，根本想不到艾文有这么大的力气！ 尖叫声被拉长，随着艾文落下闸刀戛然而止！ 这一幕是静止的人，所有人都听见了骨骼被整齐斩断的声音，那颗圆滚滚的头颅顺着裁布机的边缘落在里奇手下的脚边换来了另一声尖叫！ 艾文只是沉默的看着，白皙的面容上溅落了血迹，晕染了那眼中纯粹的绿。他能感觉到厚重闸刀落下时，斩断骨头的略微一顿，这种操控生命的掌控感刺激了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墨菲，就算他是一个杀手，但他擅长的是公路阻击，或者在每个人疏于防备的时候下手，一共八个人，他不确定自己能安然无恙的离开。 正当他想要动手的时候，房门被粗鲁的踢开，达尼尔略微喘息的站在门外。 艾文在那一刻转过头，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血液的味道让他开始兴奋，是达尼尔，那个可能夺取菲尔德性命的男人。 有那么一刻，没有人再有动作，都呆愣的看着艾文，谁也想象不到，那个优雅男人的身上出现了一种比野兽更为凶悍的神色，像是一只贪婪的魔鬼。 蛰伏在白日中伺机而动的魔鬼。 这样的艾文才更真实不是吗？达尼尔觉得，那些看似优雅的贵族伪装烂透了！他快速了扫了一眼安然无恙的墨菲，并没有为眼前失控的场景而紧张，起码没有表现在脸上。 艾文安静的走向达尼尔，嘴角上扬的弧度和脸颊上沾染的血液，让他身体中的那份邪气发挥的淋漓极致。 索多玛的确能将每个人逼到暴露他最丑陋也是最真实的一面。 “你的人都留在布鲁斯那里吗？”他缓缓开口，疯狂又理智的可怕，“你自以为很了解我？” 他沉默的看着艾文，脸色也阴霾的可怕。他了解艾文吗？不，这个男人在医务室里给了他住院两个月的‘惊喜’。 “我并不想要了解你，我只是熟悉规则。”他回答，没有错过艾文眼底轻蔑到有些古怪的神色。 他警觉的观察着四周，惨死的里奇，被吓到说不出话的里奇的手下，身边安然无恙的墨菲，一边无论谁做什么都不用去顾虑的老疯子，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眼前对自己不利的形势吗？ 脑子里转瞬即逝的闪过什么，却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打断。 以凯伦为首的狱警也惊诧着看着眼前的一幕，明摆着的始作俑者凯伦却视而不见，“这里是怎么回事？” 艾文冷漠的看着凯伦，下巴略微一动，一个手下便自动走到众人面前，“是我杀了凯伦。” 这不过是一场戏，艾文导演的戏。 “把他带走！”凯伦像是白痴一样的相信，“艾文，州长批准了你出狱去探望菲尔德。”他说，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无意的支走了除了自己的所有狱警。 艾文对着达尼尔安静的勾起嘴角，笑意中是势在必得，也一如既往的轻蔑。他觉得除去达尼尔的恶趣味，他算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面对这种情况，他依旧站的挺拔，甚至不动声色。这样安静又警惕的达尼尔或许才是最真实的。 只有达尼尔知道，在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的确松了一口气，下一秒，精壮的身体再次绷紧，他听见了艾文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线。 “你不想猜猜看，除了布鲁斯，我更想要谁的命吗？”他很少说这么多的话，除非他很‘开心’的时候，“达尼尔，知道什么能更让我愉悦吗？” “去看望菲尔德？”他不合时宜的讲了一个笑话，眼珠一转，对着一边的墨菲使了一个眼色，却并没有转过身。出乎意料的是，这样的玩笑也并没有激怒艾文。 “我喜欢剥夺一个人身边的权利，每一个可用的人，失去棋子的国王很悲哀吧？”他转过头，看着同样转身的达尼尔淡笑，“是不是跟你想的一样？” 到底是谁更了解谁？是巧合，还是始终如此。 这个安静的男人，那双纯粹瞳色的眸子下到底隐藏了多少城府？ ——‘咯咯咯……咯咯咯’，一串诡异的笑声响起，打断了平静。 那个疯老头不断的在众人面前来来回回的走。蓝色的眸子深沉起来——艾文更想杀的人，或许是一次两个。 “墨菲！”他叫另一个人的名字，于此同时，那个疯老头竟然对墨菲出手了，这次不再是塑料餐具，而是一只涂抹了致命药剂的钢叉。因为出乎意料，墨菲并没有躲过。 艾文想要两个人死，一是在达尼尔身边至关重要的墨菲，二是换掉了他香烟并给他毒品的疯老头。 第三十二章：期待微光 艾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真相？或许在达尼尔还在医院的期间，他已经将一切理顺。 他看着达尼尔抱起墨菲，却被凯伦拦住。 “墨菲对于我来讲跟其他的人不同。”他说，那双让人猜不透情绪的眼有一种对于关于过去的执着，“他死，我不会让你活着。” 立场从来没有改变，只是也从来没有像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 艾文只是默默的勾起嘴角，眼中的恨意让人了然，“菲尔德对我来说也是特别的，不论他这次是死是活。”放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并不断的颤抖，“我都不会再让你活着。” “很好。”达尼尔的笑意有些僵硬，“我可以等到那一天，不过现在。”他转过身，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凯伦，“还有你凯伦，就算我不会随便动一个狱警，也不代表我会一再容忍你的放肆！” 凯伦浑身一僵，那双眼中的情绪让他战栗，那蓝色是无边的广阔，也是没有尽头的破坏欲。也让他想起，达尼尔在这里还有独特的地位。他脸色难看的看向艾文，后者只是微不可见的点头。 他们还有时间，多到让人恐惧的时间。他沉默的看着达尼尔有些匆忙的背影，或许墨菲真的对他不同，那又怎么样呢？他哼笑，他失去的，达尼尔也不会再拥有。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所监区这样大，从操场到医务室的路程这么漫长。就像许多年前那个午日，那时的他没有能力，没有地位，所以只能看着希瑞尔失去他本不该残缺的身体。 有些过去，总是轻的那么沉重。 他能感觉到墨菲开始颤抖的身体，发黑的嘴唇，和开始涣散的瞳孔，“好了小墨菲，我们很快就会到医务室。”他颤抖着说，加快了脚步。 达尼尔永远说不清什么才是重要。唯一能验证的是，当有些什么快要失去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或许，错的始终是他。 如果他不曾那么固执的想要希瑞尔活着，或许不那么固执像要像强者一样活着，他们可能会永远留在那个贫民窟，为了一块面包打架，为了一块面包而相交。 又或许这一切都只是从曾经伤口处绽放的梦想，只是当梦想变为现实，又失去了曾渴望的美好。 “琳达！他妈的滚过来！”他踢开医务室的门大喊，并轻轻的放下墨菲的身体。 琳达赶紧过来，她看上去有些为难，“妈的！”他咒骂道，粗鲁的扯着琳达的头发，“让他活着，不然我他妈的会把你切成肉片！” 墨菲还有意识，他清楚达尼尔站在身边，也清楚的感觉到了达尼尔快要失控，疼痛感就来的那么突然又短暂，墨菲只是觉得有些麻木。 “达尼尔……”墨菲叫他，看着眼前已经开始模糊的面容，像是曾经一样还小的达尼尔，“别失去理智，也别怀疑你所拥有的一切。”他说，感觉到身体已经失去了大脑神经中枢的控制。 “嘘！别说话。”他说，反手扯过琳达的发将她拖到了病床前，“现在帮他抑制毒性。”他说，不再看墨菲一眼转身离开。 这里的医疗设备很差，他不确定这里能保住墨菲的命，虽然重病的囚犯可以离开这里到外面的医院进行救治，但他必须要保证这里走流程的速度不再慢的让他想要投诉。 当他在短短两个小时里便威胁了典狱长两次，并取得成功之后，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现象，这只能证明局势已经开始失控。 他沉默着坐在地面上，看着光秃秃的墙壁，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在了不致命的地方。不知过了多久，他将自己的脸埋在手心里，墙壁上的剪影那么孤独和脆弱。 ——别怀疑自己曾拥有的一切吗，怎么能不怀疑，那些年里，他需要摇尾乞怜的讨好别的男人，失去了所有的尊严。他不想这样做，可如果不这样，怎么换来为希瑞尔治病的钱，怎么活下去。 抛开所有冠冕堂皇的话，一切都不过为了能活着，活的好一点，再好一点。他知道，就因为那些他同样不想拥有的过去，被多少人在背后嘲笑，就算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 所以他才那么厌恶艾文，厌恶他与生俱来的地位，厌恶他身上似乎不能被打破的高贵。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那么一点点，想要把那种高贵与干净的气味留在身边。这种想法，真他妈的可笑之极。 更重要的是，他可能会失去墨菲，也许会有一点伤心，也许更多的是难以适从。他靠在墙壁上，哼着安魂曲的调子，在黑暗中诡异的勾起嘴角，“墨菲，别以为我会为你奏响安魂曲，因为他妈的从来就没有过安宁。” 他觉得，自己看见了躺在病床上没有知觉的墨菲，听见了病房中仪器发出的单调声响，那么熟悉并刺耳。 ——刺耳的声音。 这是艾文站在病房中的第一个反应，因为有自己的特权，他西装笔挺的走出索多玛，甚至在病房中摘去了手铐，这让他看起来英俊的有些刺目。 他就这样笔挺的站在病房中央，好久都没能移动自己的脚步。 躺在病床上的小小身体没有任何的起伏，苍白的像是一个生动却没有生气的雕塑。艾文也是如此，他看上去依旧强硬并高傲，嘴角抿的紧紧的，看上去冷漠又难以接触。 他只是觉得无法动弹而已，从小接受的教育让他在感情上十分的匮乏，即便心在抽痛，并为此怒吼，那张脸上依旧不能体现出一分一毫。 最终，他还是艰难的迈开了脚步，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轻轻的触碰小家伙的脸颊。回忆席卷而来，回到多年前，小家伙的母亲。 那时的他二十岁，意气风发的年纪，所有人都以为他的结婚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贵族联姻，只有他清楚，并不是。 当他看见那个美丽的金发女郎时就为之侧目，她那么美丽，高贵，温和，甚至抹去了性格中很多的棱角。 他组建了家庭。 其实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艾文并没能确切的理解家庭的含义。直到半年后他的妻子怀孕，当他看着昔日平坦的小腹一点一点的隆起，才明白，所谓的家庭是他可以为之付出毕生心血的存在。 英俊的男子，美丽的女子，同样高贵的身份，可爱聪明的小家伙，组成了最完美家庭的蓝图，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惨死在对手的手中。 他不能容忍！可笑的是，在那段时间里，艾文甚至减少了自己强硬的手段，‘单纯’的以为如果可以对别人手下留情，就会换回妻子的性命。 那段时间里，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甚至开始吸毒。当小家伙一次一次哭着祈求他时，他才重新振作起来，他是一个父亲，理所当然的要为小家伙撑起能让他安全的环境。 但同样的错误，他不会犯第二次！那种以为减少罪孽就能换来幸福的想法愚蠢至极。 第三十三章：统治腐败1 他要铲除每一个威胁到他地位的人，他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才能照顾菲尔德，又或者，这只是一个他想要发泄愤怒的借口，管他的！ “告诉爸爸，你会活着对吗？”他淡淡的笑，出乎意料的柔和，绿色眸子中的感情比瞳色还要纯粹，“醒过来，然后杀掉所有会威胁你的人，我也会这样做。” 他轻声说，俯下身在小家伙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像是每一个教导孩子的父亲一样，传授自己所学到的生存技能。 可能艾文的生存技能有些独特。 是什么开始扭曲着发酵？人性，欲望，孤独，恐惧？或许只是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扭曲着发酵，这种疯狂挤压着所有的人，想要继续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这种挤压在索多玛发挥的淋漓尽致，每个人都奋力的呼吸着所剩无多的空气，又病态的感受着在扭曲的空间中起舞的快感。 秘密在这里从不存在，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批人也包括这里管理层次的人员。 典狱长召开了紧急会议，他看起来气急败坏，手中的咖啡杯不断的在桌面上敲击，污泥一样的液体洒落在桌面上。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他们都快要拆掉监区了！”说着他愤怒的站起身，圆滚滚的肚子紧紧的贴在桌子边沿，“他妈的，这里的人已经开始不遵守规矩，这样的死亡率会让监区发生暴乱！” ——该死的，我还要做三年的时间，才能在市区买一栋新的别墅给自己的私生子。做七年的时间，才能在郊区买一幢洋房，安置自己的西班牙火热女郎。上帝啊，在此之前，能不能别出现太大的差错？ “莫尔，你知道，这只是犯人们改变格局的方式，每年都会有一到两次死亡率暴增的时候。”凯伦认真的说，稍显普通的五官总是更加取得别人的信任。 一旁的比伯终于第一次帮凯伦说话，年轻的脸上是一种不符合索多玛的朝气，替代了这里的死气沉沉，“凯伦说得对，近十年来的统计告诉我们，这种时间一般维持一到两个月……发生暴动的几率是十分之一。” “……”典狱长被气得磨牙，他要的不是统计数据，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很难瞒住，一旦被暴露在公众下，那么他的别墅就泡汤了，州长对他最近的工作非常不满。 一边C区的唯一一个黑人狱警开口了，“或许我们该想办法制止。”他的嘴唇很厚，如果不点灯，甚至分不清他同样黑色的眼珠长在了脸上的哪一个部位。 “别开玩笑了。”比伯不满的打断，他不太喜欢黑人，“班，这是规矩。” 一边的凯伦则表现的更为明显，“相信我班，如果这里住着一群黑人，情况要比这个更加糟糕！” “……好了，现在你们都给我加紧巡逻，如果再发生什么事，全部禁闭！”典狱长愤怒的宣布，扭着自己的大屁股离开。 几个狱警被留在了办公室，相互的注视都不够友好，虽然他们明确规定，犯人不能对任何一个同僚动手，但也从没说过，不允许政治级别的‘内部斗争’和承传千古的‘种族斗争’。 “亲爱的非裔美国人，你现在是不是要去巡逻？”凯伦冷笑着看黑人狱警班，普通的脸上出现这种讽刺的笑意，更让人觉得尖锐。 面对种族问题，总是有一些激进分子，班看起来十分冷静，黝黑的脸上也让人猜不出喜怒，他只是沉默着转身离开。 比伯冷冷的看着凯伦，就算他不喜欢黑人，也不能赞同凯伦的做法，“伙计，你说的太过分了。” “过分吗？他们已经推翻了奴隶制度，这已经是最好的包容了。” 比伯听了抿着嘴不再说话，却不禁在心里竖起中指——干他妈的，真应该把这个狗杂种送去索多玛的监区呆上几天，让他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奴隶制度。 他快步走出会议室，觉得今天的会议有必要跟达尼尔说明一下，宗旨就是——如果不想被关禁闭就不要有动作，如果不介意关禁闭，那么把所有的事情一次性做好。 比伯自认为自己不是什么良好公民，却依旧在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半年后难以适应，这里时常让他觉得难以呼吸。 他和达尼尔合作也有一定的原因，不然他不太确定自己能保留这份看上去还算体面，实际上却糟透了的工作。他觉得自己有点紧张，或许是今天晚上的C区太过安静，呼吸声似乎都被可以隐蔽。 还有一点他并不太愿意承认，看见达尼尔也同样让他紧张。这个男人时常会帮他巩固自己在同僚中的地位，也时常会给他比狱警这份工作要多出许多的钞票。 ——得了吧比伯，你不该紧张！他这样告诉自己，因为他也同样会帮助达尼尔做事。 可这个男人又的确是他见过的最伪善的家伙。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可能是想起了那个晚上让他难以接受的一幕。可是牢房里很安静，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惊喜’发生。 达尼尔照旧光着身子坐在别人的衣服上，虽然他知道抢其他犯人的衣服不对。他看着比伯站在栏杆外。 “……我只是想告诉你，最近典狱长那边会看的很紧。”年轻的狱警说，并匆忙的离开。就算是同性，他也不能否认达尼尔的好身材和那副时常让人觉得无害的面孔。 达尼尔显然不能理解比伯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想知道。这个年轻人还缺少历练，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用比伯来牵制凯伦。 气氛有些奇怪，起码他这样觉得。低下头将烟蒂熄灭在地面上，又一刻不停的点燃下一根——艾文回来了，在牢房关闭的前一刻回来了。 只是与他擦肩而过，没有半句交流。 还需要说什么吗？当然没有那种像是狗屎一样的必要。和平的假象已经被打破，裂痕从来不能修复。 他觉得，艾文的五官完全融入了黑暗中，惟独清晰的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布鲁斯为什么会跟你合作？”更出乎意料的是艾文竟然先开口了，平静的像是两个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怎么可能和布鲁斯合作。”他贴着墙面站起身，这种角度更能让他看清艾文脸上的表情。 艾文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种表情冷漠的让人恼怒。 可能是环境沉闷的渗人，又或许是达尼尔执着于什么，“菲尔德怎么样？” 第三十四章：统治腐败2 “我该谢谢你在担心他吗？”艾文一动不动的回应。 “当然不用。”达尼尔说，脸上又露出了伪善到让艾文恶心的笑意，“我在记录一个‘死亡名单’。” 艾文觉得自己或许该去询问死亡名单是什么，他赤裸着身体靠坐在墙壁前，略微俯视的角度看着达尼尔，“已经没有关系了，菲尔德会活着。”他说，觉得应该去信任自己的儿子，他那么小，却聪明，坚定。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比相信更重要吗？ “墨菲会回来。”他说，放肆的看着艾文充满诱惑力的身体，和无论什么环境都不能改变的高贵气息。但他的语气听上去更像是喃喃自语，或许他只是想让自己肯定一些。 “也许会。”艾文说，看上去并不在意，“那么，我会杀他第二次。” 他没有说话，眼中的阴霾却袒露了自己的情绪，他看着艾文走进，以一种亲昵又的姿势站在自己面前。同样的身高，一样健美的身体撩动了一种不安分的因子。 平静表皮下的寂寞和恐惧开始滋生，他们闻到了相同的气味。 艾文想起了那个夜晚，好吧，当时不太清醒的他的确也动了达尼尔的心思。 纯粹的瞳色开始被色彩侵袭，不同于达尼尔眼中的放肆，平静的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 达尼尔也同样安静的看着他，寂寞的黑洞被无限的放大，他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你想要做吗？”任由艾文的手指划过腰部敏感的皮肤。 “很像。”艾文说，手指慢慢的移动，有一种色情的意味，他缓缓的勾起嘴角，“发色和瞳色……”手指落在那一头浅黄色的发上，每一次，他都会最先看见耀眼的发色。 达尼尔觉得他明白艾文的话，比如菲尔德那一头浅黄色的头发。 “别开玩笑了，艾文，你觉得一个女人可以干你吗？”说着他还冷笑着低头瞟了一眼自己的男性特征，“没有任何迹象说明，菲尔德是我的孩子。” 他笑的有些阴霾，就算他知道自己和艾文绝对不会成为朋友，包括所有朋友以外的所有延伸。这是一种微妙的情绪，好像没有被得到认可的感觉，或者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接受这样的‘赞誉’。 艾文的表情则冷静多了，他只是在转身的时候睨了达尼尔一眼，“只是相像而已，你没有资格跟她相提并论。”说完，又安静的躺回到床铺上。 他明天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完成，没有时间和经历跟达尼尔打一架，或者来点火爆又限制级的戏码，就算达尼尔在犯人中很出众，也不代表他会碰一个自己非常厌恶的男人。 达尼尔一言不发的重新坐回在地面上，再次点燃香烟，也许他会站起来，只因为如果真的动手，自己可以不处于不利的地位。两次的交手，似乎都是占了不小的便宜。 就算两个男人再装作若无其事，心底却还是绷得紧紧的。 他知道，艾文一定还会有什么动作。 跟布鲁斯合作，听起来荒谬吗？事实上他们的确是‘盟友’，只是这种关系不够牢靠。私下里，布鲁斯帮他遮掩进出货物的渠道，也平衡了这里的势力。当然，他们也总是寻找着更好的，更容易掌控的替代品。 “你今天不要乱走。”第二天，达尼尔干脆堵在了布鲁斯牢房的门口，有些不耐烦的说。为什么他要顾忌这个纳粹党的死活？他讨厌德国人还有意大利人！ “你又发什么疯？”布鲁斯也有些不耐烦，已经完全从惦记达尼尔屁股中的‘可笑臆想’中彻底摆脱出来，“现在我没时间跟你演戏。”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已经将所有人的耐性全部都磨平了，每个人的神经都走到了临近奔溃的爆发点。 “狗屎！你看我现在像是在开玩笑吗？”达尼尔现在的愿望，就是修理德国人一顿。 “我怎么他妈的知道你什么时候不是在开玩笑！”布鲁斯吼回去，这可能是两个人之间最认真的一次对话了，基于没有围绕屁股和老二，“我现在要去验货。”他压低声音，“错过时间会影响供应。” “停掉。”他毫不犹豫的命令，并十分自然的躲过布鲁斯手里的香烟，他可以夺取这里自己任何想要的东西。 “开什么玩笑？” 达尼尔深吸了一口香烟，有些病态的感觉还是抢来的东西最好，“艾文会动手。” “见鬼！怎么可能？”布鲁斯摸着自己长出胡茬的下巴，“我最近表现的不够友好吗？”他已经尽力缓解这里的气氛了。 “因为你曾经对着他打炮。”他耐心的解释，觉得布鲁斯的脸色真的很好笑，心情好像也轻松了许多。 “我没对着他手银。”布鲁斯翻白眼并反驳，“起码不是他一个人，当时你们看上去都棒极了。” 达尼尔了解的耸耸肩，“其实你当时那么做，的确也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刺激的程度。” “……”布鲁斯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珠，觉得挫败。“你确定他会这样做？” “不确定，我只是不想出任何的差错。”他说，没有告诉布鲁斯，他还怀疑一点，艾文在这个紧张的当口就为了杀掉布鲁斯，真的像看上去那样值得吗？ “好吧，为了试探艾文是不是真的想下手，我让手下的另一个人过去。”布鲁斯头疼的说，看来也不是每一个男人都像达尼尔一样大方，不介意其他同性的意银。 从外面运到监狱里的毒品，有其中一条很重要的渠道，就是监区的收发室，犯人在那里工作，然后对一些可疑物品视若无睹，一边看管的狱警也习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用凯伦的话怎么说——毒品是平衡索多玛最好的良药，如果没有毒品，监区将每天发生暴动。瘾君子的能力总是让人惊叹！ 这也是艾文会跟凯伦合作的原因，他的思想十分‘成熟’，也更加的适合这里的制度。 他正和凯伦站在收发室的角落里，手中甚至还端着一杯廉价咖啡，根本不像是这里关押的犯人。翠绿色的眸子轻蔑的看着替布鲁斯验货的手下。 “计划还继续吗？”凯伦有些疑惑的问。 “当然。”艾文安静的笑了起来，并皱眉睨了一眼始终盯着自己看的凯伦心生不满，“死的是谁并不重要。”他说，看向一边早就准备好的摄像设备，和凯伦略微犹豫的面色，“典狱长似乎并不看好你在改革后管理C区。” 他总是能精确的找到所有人的弱点，好像那双眼睛面前真的藏不下半分杂质。 “我明白了。”凯伦坚定起来。 谁死都可以，他们要做的，就是要匿名向大众公布索多玛的恶行。艾文要的，就是换掉这里的典狱长，在监区里对达尼尔最有力的支持者。 第三十五章：最烂惊喜1 他安静的站在那里，随手丢掉大杯的混合咖啡。美国人的东西就是这样讲求效率，失去了物品原本该有的本质，廉价又粗糙的东西他宁可不要。 就算他对手中的东西不满，行为也依旧高贵并优雅。但他冷漠的让人胆寒，对那个‘无辜者’的死视若无睹。 这里有谁是无辜的？如果你问，艾文一定给你这样的回答。 “州长始终看不惯莫尔的作风，他觉得莫尔将索多玛管理的烂透了，最近一年，有两位新狱长的候选人，风头最盛的，是英国人。”凯伦说，以此来减少自己本来就为数不多的罪恶感。 “好了。”艾文说，并抬手拍了拍凯伦的肩膀，“你只是为自己的未来打算，有什么错？”虽然他没有半分诚意，但那张脸和身上沉稳严谨的气息，总会让凯伦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慰。 “现在就将带子放出去吧，越快越好。”他低声说，站在检测器面前看了看一个可疑的包裹，并将它丢在凯伦身边。他讨厌毒品，更讨厌达尼尔从中获利。 在回往监区的路上，他不得不感叹凯伦的办事效率，监区外面已经围观了附近的记者，很快，周围的记者也会继续壮大这个队伍。 美国是一个人民自主性很强的国家，这样给了公民自由，也恰恰在很多方面增大了舆论的压力，没有人会堵住公民的嘴，他们的自由言论总是能将矛盾激化到最大。 他有些清闲靠在那里，感受着外界的阳光，睫毛落下的阴影更加的浓重，眼睑下的一抹黑色看起来性感又有一种黑暗的气息——菲尔德，我已经开始做自己的事了。如果你不能醒来，只能证明你还不配做我的儿子。 他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对一个孩子太过苛刻，只是希望小家伙能够生存下去。他也许不够爱护他，但却会给他最强悍的生存能力。 午餐时间格外的沉闷，连新人都察觉了这里压抑的气氛，消息不胫而走，达尼尔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早知道应该让布鲁斯去的，反正事情不能更坏了。 “墨菲怎么样？他什么时候回来？”布鲁斯也一脸严肃的问，这可不是一个好的兆头，还有哪个狱长愿意纵容达尼尔这种人渣中的人渣？更何况这牵扯他本身的利益，艾文不想留他。 达尼尔听了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盘子里的三明治，“已经脱离危险了，回到这里，需要时间。”他已经完全忘了想要墨菲离开的计划，他现在急需人手。 不知道为了什么，这里的统治者在餐厅设立了一个演讲台，并且总是占用犯人们的午餐时间，这让他们大多数人都没有胃口。 就算州长不停的降低这里的预算，也用不着这样恶心犯人吧？达尼尔冷笑着想，看着演讲台上脸色黑的像是锅底一样的莫尔，他竟然主动上交了辞职书，看来他也不是蠢的不可救药。 随手将塑料叉子随手丢在桌上，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一言不发，湛蓝的眼珠幽深起来，袒露了他思考的情绪。 他知道州长始终想要换下典狱长，只是没想到事情来得这样快，他还没有一点准备。眼珠一动，看向坐在不远处依旧冷静的艾文，好像没有什么能拨动他的情绪。 “好了，下面请大家排队站好，去迎接新的典狱长。” 迎接新的典狱长？这可是从没有过的规矩！监区的流程什么时候这样痛快过？心中的不安逐渐被放大，他看着都不甘愿站起来的犯人谩骂着向外面走去。 艾文没有动，他依旧安静的吃着自己的午餐。 “从开始，你就一直想要操纵换掉莫尔。” “是。”艾文干脆的回答，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他不认为自己还有什么需要隐瞒，“不过莫尔的能力出乎我的想象。” “所以你亲自将杀人的录像泄露出去。”他笑了起来，看起来善意又无害。 “紧张吗达尼尔？你失去了索多玛最好的庇护。”他放下手中的餐具，将桌面上的橙子丢向达尼尔，“我说过，将会让你失去每一个可以利用的人。” 达尼尔掂了掂手中的甜橙，恶劣的笑了起来，“艾文甜心，我不是还有你吗？” “可能是你把事态想的太乐观。”嘴角是熟悉的轻蔑笑意。 他们都貌似漫不经心的看了对方，不约而同的走了出去。犯人们小声的议论着，听起来荒谬又让人烦躁。两个人都站在了人群的后方，即便是这样，高挑的身姿也依旧能够让他们看清前面的一举一动。 “新的典狱长是谁？”达尼尔友好的问，像是在讨论一如既往从没可口过的食物。 艾文看了他一眼，“英国人。”言下之意就是我的人，“墨菲什么时候回来？” “多谢关心，不久后的将来！”他张开手臂，露出了期盼的表情。 “我以为为了他的命，你会直接将他送出索多玛。”他愉悦极了，绊倒强劲对手的过程才更加值得品味。 “艾文，你太傲慢。”他啧了一声，摇头评价，刚想继续发表评论，达尼尔的脸上就出现了比吃屎还难看的表情，他压低声音，指着被狱警包围着走过来，脸上写着我是新任典狱长的男人说。 “那坨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艾文也略微敛起神色，却没有失态，一个黑人典狱长？他下意识的环顾了一圈，C区索多玛监区的有色人种只占了犯人们的百分之二十。 “一个黑人。”艾文冷静的评价，看不出对于种族问题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达尼尔冷笑，“上次的选票你投给我们的黑人总统了吗？” “没有。”他干脆的回答，艾文觉得事态的发展的确有些‘惊喜’的出乎意料，心里也第一次出现了想要问达尼尔问题的欲望，“你把选票投给了谁？” “政府剥夺了我的投票权！”他说的有些愤然，像是自己的一票就能改变选举结果一样。“你的英国人典狱长呢？”他的语气听起来少见的讽刺。 “也许有人在他的车上投放了炸弹，导致他不能来任职。”艾文流利的回答，将这种低调的讽刺原封不动的踢回给达尼尔。 第三十六章：最烂惊喜2 “你是一个种族主义者。”艾文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客观的评价。 “在这里。”手指点在地面上，暗指监区二字，“种族歧视总是被发挥到极致，就像是一个追寻暴力的借口。” 这是一个疯狂的地方，所有的缺口都将被放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必须选择白种人或黑种人的其中一个队伍，是‘规矩’。 在C区，有色人种只占了百分之二十有两个不能忽略的原因。 一是，可以隐匿双方冲突，人数上的悬殊制止了其中一方的不满。 二是，C区是整座监区四个区条件最好的一处，白人典狱长不愿意将这样的‘好地方’送给黑鬼。 他们都不再说话，安静的听着新狱长屁话连篇的演讲，希望从中听出一些苗头，比如这个人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这关乎于整座C区犯人的整体利益。 “他是玩弄政权的高手。”达尼尔抱着手臂评价，“你怎么看？” “他很难不是一个种族主义者。”艾文回答，下巴略微一扬，示意达尼尔看看最左边的那群人，C区本身的有色人种，他们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达尼尔的脸色很难看，他已经失去了玩伪善的心情，“这就是你的计划？” “这是计划外的延伸。”艾文说，竟然轻笑起来，他觉得，如果黑人狱长是个种族主义者，以达尼尔的统治地位，绝对会成为他最想要教训的人。 “天呐，别让事情更糟了！”达尼尔头疼的说，近乎于对危险的直觉告诉他，这个黑人狱长绝对比艾文还要麻烦。 犯人们都脸色凝重的重新回到食堂，滋事分子已经开始不安分，看向白种人的目光也放肆起来。 凯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警棍敲击在餐桌上，“典狱长泰瑞刚刚上任，你们都安分一些，不要生事！不然就是集体禁闭！” 达尼尔看着凯伦对着艾文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起身离开，便更确定了这次的录像是凯伦帮忙放出去的。 布鲁斯又凑到了达尼尔的身边，一边做着挖耳朵的动作一边问，“刚刚凯伦说典狱长叫什么？” “泰勒？泰坦？还是泰迪？”达尼尔阴霾的笑了起来，“管他的！” “事情有点不太对劲。”布鲁斯一向小心缜密，这个突然就职的黑人让他闻到了阴谋气味，他知道自己说的是废话，但他想试探达尼尔的意思。 “是吗？”他漫不经心的回答——废话连篇！他在心里骂道。 “你觉得艾文还会在现在对我动手？”有人不介意他敷衍的态度。 “你以为艾文是傻子吗？”拇指又在烦躁时下意识的按压着食指的骨节，“布鲁斯，我们的合作关系将继续下去，而且很快就会有新成员的加入。” “谁？” 达尼尔低笑起来，笑容美丽的耀眼，“狱警怎么样？” “狗屎！”布鲁斯竖起中指，把这句话列为索多玛今年最不好的笑话第一位，当然，前十位都是达尼尔的笑话。 他浑不在意的耸耸肩，看向凯伦和艾文离开的方向。 “这真是个出乎意料的意外……我是说，这里可能会出事。”凯伦看上去有些焦躁，跟艾文冷静的表情出现了鲜明的对比。 “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他说，英挺的眉毛扭做一团，“我的人为什么没来就职？”他的确很好奇，并看着凯伦脸上愤怒蹿升的表情。 “他出了车祸，在自家门口！”这种事的发生简直不可理喻。 “……”听了这话，艾文的脸色也美好到哪去，天知道他只是跟达尼尔开了一个或许真的不好笑的玩笑。 他听见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略微转身看去，比伯正一脸严肃的朝着这边走来，看见自己，眼中明显的表露的厌恶的神色。 “嘿，你们还有时间在这里商量怎么换掉另一个典狱长吗？”他说，言语间的愤怒非常明显。 艾文眼皮一动，轻蔑的看向比伯，并没有说话。看来事情并没有进行的太过严谨，翠绿色的眸子又淡淡扫向凯伦，证明了他心中的不满。 凯伦一僵，对艾文的表情也非常的不满意，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艾文没有必要再多留，只是在转身的时候听见比伯说，“狱长让所有犯人都留在餐厅，他有一个决定要宣布……” 他加快了脚步，并在踏入餐厅的那一刻起就感受到了紧张的气氛。 达尼尔和布鲁斯坐在一起，身边还有一些亲信和多少握有一些威信的白种人。再看看一边只占了一小部分却依旧满脸‘骄傲’的黑人，情况便了如指掌。 他不动声色的转了一下眼珠，毫不犹豫的坐在了达尼尔的身边。 “形势的变化真快！”达尼尔一脸伪善的感叹，“在种族面前，我们都要做出有必要的牺牲！” “得了吧达尼尔。”布鲁斯阴笑着打断，再次被他做作的程度搞到想要呕吐。 艾文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更简单的总结了一下，“迫于形势。”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也是火药味十足，谁心里不算计着对方死？只是现在，他们被迫面对一个可能的更大的敌人。 谁知道新狱长到底想要宣布什么事？最好是什么都没有，他们就可以继续原本的计划。 再也没有人说话，一直到典狱长泰瑞踏入餐厅。“我现在要调整C区，也就是索多玛的犯人名单。”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太好，达尼尔警示性的看了艾文一眼，并压低声音，“看你做的好事。” “没有把握摆平？”艾文一脸平静的反问，又认真的看向狱长那张又长又大的脸。 最先被移出C区的是一批白人同性恋者，他们在这里并不受欢迎，此时，却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干他的！”达尼尔骂道，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虽然他总是每天坚持写信投诉将那匹同性恋者赶出C区。 接下来是一批没有势力，却很能打的一批犯人被移出C区。“看来他把这里调查的很清楚。”艾文评价，这样做，可以很好的抑制白人势力的重新组合。心里却已经开始打算怎么面对等一下可能鱼贯而入的黑人。 接下来就是达尼尔、艾文、布鲁斯身边的势力，他们一半的人手都被调了出去。 “这简直太棒了。”达尼尔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说反话，湛蓝的眼珠盯着从门口成群走进来的黑人。 形势瞬间被扭转，现在C区的有色人种占了百分之七十。现在，他们都面临了一个问题，迎来无尽的黑暗，与黑暗一词有相同肤色的黑人将成为索多玛的统治者。 ＊＊＊＊＊＊ 这里面男主对黑人的看法跟我没有丝毫关系，这个种族的问题我也不会多谈，只能说每个地方都会有这种现象，种族问题在索多玛这样特定的地方被放大，也很正常。 ——第二卷·黑色柔软·完—— 第三卷：挤压空间 第三十七章：系好裤子 新狱长宣布好他的决定后，从容离开，留下狱警们来见证这一刻的洗牌。 索多玛原有的犯人们都沉默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黑人，达尼尔觉得十分的恶心，他将手臂交叉着放在脑后寻找支点，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说，“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好像暗了许多？” 艾文抿了抿嘴唇，看着一群明显比白种人还要强壮许多的黑色皮肤。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种族主义者，他不会打压黑人的任何行为，只是也很难生出友好。 那个高个子黑人大步的走着，并利落的站在了餐桌上，“我是托尼。”他高调的宣布，总是闭不上的嘴巴露出一口白牙，然后利落的脱下自己的裤子，让老二暴露在空气里，“我要你们都低下头吸我的吊！” 艾文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他睨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说。 布鲁斯讪笑着补充，“起码你不再是C区最没品的男人。” “狗屎！”这是达尼尔的回答，他站起身大步向前，抬脚就踹在了那张餐桌上。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就算那上面站了一个庞然大物，餐桌还是剧烈的颤抖，那个叫托尼的人脸色也很难看，摇晃间从餐桌上跳回到地面。 “A区的狗杂种。”达尼尔笑着骂，俊美的面容让人心头一滞，他学着托尼的样子踩着凳子站在餐桌上，“就算你们能来到这里，也要守这里的规矩。”说着，将桌上还未收拾的餐盘提到了托尼的身上，“系好你的裤子！不然会有人将你那个差劲的玩意割掉。” “我应该害怕吗？”托尼开始扭捏作态，指着他说，“哦！哦！我该听一个小白脸的话吗？达尼尔，你是用自己的屁股来征服他们吗？”说着他就开始哈哈大笑，还吹着响亮的口哨声，黑人们开始起哄。 “艾文，其实你在那个黑鬼眼里也摆脱不了用屁股征服‘全人类’的观点。”坐在后面的布鲁斯对着沉默的艾文添油加醋。 艾文对布鲁斯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看着站在餐桌上略低头的达尼尔，他嘴边的笑意很阴霾，因为被侵占了领地。有一点他想不懂，在这个时候挑起纷争不算是一个明智选择，难道他只是想要给这些黑人一点警告吗？ 翠绿色的眸子一沉，达尼尔竟然当着狱警的面动手了！他的动作很快，因为占据了有利的位置，他直接按住黑人的头，连续不断的屈膝重击在他的下颚上。那么短暂的一刻，就让黑人失去了所有还击了可能。 有色人种开始骚乱了，艾文对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白人们得到了赦令也一拥而上。两方人马的对峙对他们没有丝毫益处，人数上的差异已经让他们显出劣势。 有什么狂乱的因子倾巢而出，但它们必须被压制。 艾文看了一眼始终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狱警们，他们会来制止，在白人们不能占取有力地位的时候，帮助犯人给有色人种一个下马威。 他看向骚乱发生的中心，那些长期被达尼尔压制的黑人显然已经找到了突破口。艾文没有动，只是安静的看着骚乱中心的那一抹闪光点。 情况不是很好，但达尼尔只是像疯了一样的揪住了任谁都看得出的那位黑人首领，拳头疯狂的砸在那个人身上，就算身边有其他的人抡起椅子砸在他的背上，都没有放手。 这可能是所有野兽的共性，先搞死最有力的领导者，其他人不值一提。 狱警们终于出面阻止了，他们不能看着达尼尔杀了黑人托尼，但可以容许他给这个有色人种一点教训。 达尼尔看上去有些狼狈，也理所当然的迎来的全体禁闭，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一双眸子却始终落在被抬出去的托尼身上，“他没死。” “托尼是泰瑞选择的新的领导人。”艾文动了下嘴角说，“狱警不会看着他被你打死。”——就算狱警想要这样做。艾文在心里补充。 “你好像认为这件事跟你没什么关系。”达尼尔动了动眼珠，似笑非笑的看他，并跟着犯人们一同向牢房走。 “起码第一个被修理的人不是我。”他看上去的确轻松。 两个人一先一后的走入牢房，不出所料的是，达尼尔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他没什么表情，却在思考艾文刚才的话，这一点他清楚，所以才会先动手，给黑人一个警告不假，实则也是在警告典狱长。 他这样的决定，必定会引起骚乱，处理不好，也不无可能发展成一场大规模的暴动。 “你有把握典狱长会怎么做吗？”上铺传来轻松的声音，让人恨得牙痒痒。看来艾文也想通了达尼尔做法中的含义。 “如果知道，就不能说是试探了。”他不耐烦的回答，侧身站在镜子前看自己背上大片的淤青，并透过镜子打量躺在上铺上的人。 他需要保持很好的体力，谁知到往后会发生什么？所以他拿着自己私藏的药膏，踩在下铺上说，“帮我擦药。”他仔细的看那张缺乏表情又十分英俊的脸。 ——该死的，他怎么总是能制造出这幅‘我只有一颗头’的恐怖影像！上铺的人在心里骂，冷笑着看把自己的头跟上铺床铺持平放着的人。 “滚开。”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并转身面对着墙壁。 “这种事以前都是墨菲来做。”达尼尔没有受到打击，“现在你来帮忙。”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拍艾文的屁股，“甜心，快点！”他催促，在艾文转身并挥起拳头的瞬间从下铺跳到地面上——我就知道会这样！ 他眨巴着眼睛，尽量回想自己露出最真诚的表情时，需要牵动几块面部肌肉，“你看，现在这种情况对我们都好不到哪去，如果我死的太快，下一个就是你。”他说，并无奈的耸肩，像是那个可能‘死掉’的人根本不是自己。 他继续游说，“如果我可以拖一段时间，你也可以着手准备你的对策不是吗？” 艾文沉默了一会，终于从上铺下来，他当然不是被达尼尔说服的，只是如果他不帮忙，这个疯子一定会整晚喋喋不休，开始他的演讲。“真谢谢你替我着想。”他笑的没有半分诚意，尽量忽视一种——达尼尔背上的淤青很碍眼的想法。 他高兴的笑了起来，坐在下铺上感叹，“我觉得，我们的关系会越来越好。”他背对着艾文，在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头，“喂，你到底会不会？轻一点！” “……” “喂！你稍微用一点力气一样，别跟个女人……”话还没说完，达尼尔就破口大骂，“干你的艾文，你打我！”他这样说并不准确，不耐烦的艾文只是用拳头戳在淤青上打断了他的抱怨。 “你可以申请换牢房。”艾文冷静的回应。 第三十八章：资源互享1 “我不想。”达尼尔痛快的否决，丝毫不隐瞒自己的内心想法，“你比他们好多了，起码我不用担心自己的老二和屁股其中任何一个。”他说，还转过头去看安慰。 湛蓝的瞳孔开始开始收缩，他看见艾文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用‘诗人’的话说，那双眸子灿若星河，“我不是信任你的人品，我只是能确定你没有任何疾病。” “我知道。”艾文从容的回答，“我只是因为你笑话的低级程度而感到好笑。” “我以为我在调节现在紧张的气氛。”达尼尔有些惋惜，那笑意在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相信我，那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达尼尔从来没觉得自己很敏感，但是背上的那双手，却轻易的勾起了他身体里的欲望，因为眼前的形势，他彻底打消了想要试探艾文心思的念头——没什么比这条命更重要了。 他看着艾文一言不发的回到上铺，在床铺上寻找了半天，才找到了一根被挤压的变了形状的香烟。他撇撇嘴，躺在床上将香烟点燃。 虽然他从不是个会祈祷的人，但他还是衷心的希望那位新狱长能将‘变革’推后一些，起码等到墨菲回归，他再安排一些其他的人手将毒品彻底更换渠道。他知道，这条线不能再继续用下去，狱长一定会彻查。 他有些懊恼的将空掉的烟盒揉成一团丢在角落里，禁闭起码会持续两天，这两天的时间里连饭都不会有，更何况是香烟？ 他眯起眼，看着头上床铺下的网状铁丝，只要艾文稍稍一动，那层铁丝就会随着他的身体上下的晃动。 一闭眼，他就能想象的到艾文安静的侧躺在床铺上，手里拿着一本或许他根本就不感兴趣的书去打发时间。 盖在腰间的被子下是完美诱人的身材，线条紧致的腹肌裸露在外，褐色的发丝也格外柔和的贴在脸颊上，一种躁动从小腹蹿升。 他发誓，如果他有力气，一定会打一炮。但因为刚才的意外运动，他的身体到处都疼，困乏的感觉也从大脑传递到每一个末梢神经。 均匀的呼吸声响了起来，艾文轻轻的放下手中的书籍。 他根本没有看，或许只是一种思考的习惯，他喜欢用一些什么事来掩饰自己的思考。 叼在嘴边的香烟被点燃，他深吸了一口香烟，并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天还没有黑，他看向牢房中唯一的一扇窗，那扇窗很高，几乎跟上铺持平。他觉得，这也许就是所有人都执着于上铺的原因，在那里，可以看见天空，和时不时掠过天空的飞鸟。 艾文觉得，他已经彻底的习惯了这里的环境，被压抑的自由，放大的黑暗，甚至让他很少想起依旧住在病房中的儿子。 本就没有多少的人性和感知渐渐的磨灭，让他在黑夜降临之际格外的恐惧。 他看向达尼尔，这个人睡得十分的安稳。 浅黄色的头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他的睡相不太好，一半被子拖在地上，一条腿也丢在了被面上。 算起来，整条被子也只够他遮住了全身的重点部位——惹人遐想的睡姿。这是艾文的评价。 白而细腻的皮肤，结实又不愚笨的身材，他不能说没一点心动，只是也没太多的心思，他宁可跟自己的右手碰面，也不太想再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的纠葛。 头脑又开始运转起来，他在推算狱长‘变革’的决心到底有几分。 如果狱长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或许他会因为这场骚乱将‘变革’延后，如果狱长是一个激进分子，这样的做法无疑会加速‘变革’的执行。 脑子里浮现出与达尼尔第一次见面的样子，火光冲天的码头，达尼尔刚刚狠心炸掉一批毒品从而销毁证据。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为自己的损失着急，只是笑着对自己打招呼，“嘿，艾文！作为长期以来的对手，我们的见面似乎晚了一些……” 那些模糊不清的回忆被懊恼的咒骂声打断，达尼尔坐在床上，浅黄色的发丝有些蓬乱，“他妈的，禁闭为什么要取消晚餐！” 他很饿，午餐也被那个恶心的典狱长打断了！ 说着，他干脆将劣质的床垫拖在地上，坐在垫子上找藏在墙壁里侧的食物，“这里的床这么小，他妈的我一转身就会撞在墙壁上。” ——以你的睡姿不撞在墙壁上很难，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掉落在地面上。艾文在心里回答。 脚步声从长廊的另一头传了过来，虽然依旧没有任何声响，犯人们还是都束起了耳朵，企图多了解一些现状。 比伯站在两个人的牢房前，并一脸难色的看着达尼尔，也没功夫再向艾文表达自己的敌意。 “小家伙你怎么了？”达尼尔停下翻找的动作，“别愁眉苦脸的，这样会让我的心情更坏！” “我被调到A区了。”比伯说，已经习惯了达尼尔说话的方式。他会调戏任何一样活物，甚至一只公狗，当然这不代表他会有什么实际性的行动。 达尼尔不动声色，看上去很轻松的感叹，“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还有更糟的，除了凯伦，所有的白人狱警都被调走了。”两个人都是心里一紧，脸色也也都不太好看。 比伯也终于看向艾文，并对这一切的发展深感怀疑，“或许新狱长就是你‘民选’出来的。”他说，又看向达尼尔不禁叮嘱他，“这段时间你要小心，起码不要有太大的动作。” 达尼尔只是笑着点头。也没有提起刚才比伯的话，艾文也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牢房里再次响起达尼尔翻找食物的响声，背对着艾文的眼不断的幽深，最后，他只是看着满床各种口味的压缩饼干觉得头疼。 ——香烟的味道绝对比食物给了他更多的刺激。 他转过头看向香烟的来源，想到一个美妙的主意。艾文没有在牢房中储存食物的习惯，或许自己可以交换。 艾文完全接收到他的想法，这要归功于达尼尔看向香烟的灼热目光。他走到床铺前，拿出了自己提前存好的一条香烟，并坐在铺在地面上的廉价床垫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打算着怎样去占更多的便宜，生意人的本色展露无疑。 “一块压缩饼干，一包香烟。” 艾文手指一动，把香烟拆封，拿起一盒香烟说，“一盒香烟，三块压缩饼干。” “一块压缩饼干，两包香烟。”肆意抬价，他不相信艾文在两天里不吃一口东西！ “一盒香烟，六块压缩饼干，并且我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口味。”艾文则觉得，香烟在某种程度上比食物更重要。最明显的一点是，食物只能充饥，香烟却能充饥和解决烟瘾。 第三十九章：资源互享2 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谁也不肯让步。艾文动了下嘴角，将所有香烟收起，并点燃了一根香烟叼在嘴边，这种诱人的气味让达尼尔瞬间缴械，“一盒香烟，三块压缩饼干成交！” “交易失败。”艾文说，收拾香烟的动作不停。他赢了，达尼尔需要香烟胜过他需要食物。 “艾文，这种肆意抬高筹码的行为很可耻。”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拥有比从前更多。” “……”达尼尔咬牙，在艾文起身前一刻心痛的宣布，“一盒香烟六块压缩饼干成交！”说着，他指着满床的压缩饼干像是看见了仇人一样，“把它们全部换走！”他十分确定，如果有足够香烟，自己可以两天不吃东西。 艾文只是睨了他一眼，拿走了七块牛肉味的压缩饼干，丢下一盒香烟，并将嘴里的香烟抬手拿下放在达尼尔嘴里。 达尼尔一脸阴沉的瞪眼睛，艾文还算好心的给了一个基于交易上的解释，“我只能勉强吃牛肉口味，那一块饼干我用一根香烟换。” 他沉默着吸着香烟，并奇妙的感觉到了艾文的气味，“这根本就是强盗行为。” “谢谢你为我概括生意人的本质。”回到上铺的人很满意，将所有备用物资放好后，躺好，准备睡觉。 达尼尔自己坐在铺在地上的床垫上，一脸愤然的看着手中的唯一一盒香烟，想到什么似的坐在栏杆前大喊，“布鲁斯，你需要食物吗？” 另一边嘟囔了几句，似乎是被在睡梦中惊醒的。过了一会，声音才传过来，“我只再需要两块压缩饼干，你那里有？” “是的！”达尼尔痛快的回答，眼前一亮，“你有香烟吗？” “交易？”布鲁斯敏感的察觉，并开始在牢房中寻找自己的香烟存货。 “……一盒香烟两块压缩饼干？”布鲁斯有些怀疑，这样的条件根本不能成交，但怎么算，他就只有一盒多余的香烟。 “没有更多吗布鲁斯？怎么说我们也是长期的合作伙伴，拿出点诚意！” “……我手里还有半盒香烟，不能再多了！”布鲁斯咬牙，你的诚意又在哪？ 达尼尔刚想说好，就警觉的转过头，艾文站在自己的身后，并且在自己制止前直接将两块牛肉味的压缩饼干丢在了对面的牢房里，“不需要任何报酬。”艾文说。 布鲁斯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艾文，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值得合作的人，我们可以商议踩掉达尼尔，建立新的合作关系！”布鲁斯不知死活的提议。 “当然。”艾文回答，全然不见了先前对布鲁斯的敌意。 “布鲁斯你想死吗？”他狠狠的警告，并抬头看着艾文一本正经的脸，“亏本的生意你也做？” “要看情况。”艾文低头，看那双湛蓝的眸子，“打击对手可以掉身价的玩。” ——狗屎！人渣中的人渣！达尼尔在心里骂，谁来看看这个男人的恶劣本质？这种话被他说得一本正经。 一直到很晚，达尼尔都坐在床铺上看着自己可怜的一盒香烟，迟迟不肯打开，在多等一会、再等一会间尽力的压制自己。他觉得自己太蠢了，刚刚比伯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要一盒香烟？ 烦躁感让他干脆倒在地上，连床铺都懒得放回去。 ——睡觉会忽略烟瘾，他又想到了这个绝妙的主意。 他并没有睡得安稳，隐约间好像听见了水流声，跟冰凉的液体落在身上的感觉。他认为这是艾文低级又可笑的恶作剧！比如把凉水浇在自己的身上！ 如果他再清醒一点就会发觉自己的想法多么可笑，艾文从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他一脸愤怒的坐直身体，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谁能告诉他这里到底是怎么了？倒霉也他妈的要有个限度！ 牢房里洗漱池上的水龙头不断的往出喷水，他站在栏杆前，大声喊道，“狱警呢？快来修理水龙头！”他喊，上铺传来艾文事不关己的声音。 “在禁闭结束之前，这里不会有任何人。” “那你来修？”——我当然知道，我只是需要发泄的渠道！ “我不会。”艾文痛快的回答。 达尼尔浑身一抖——他妈的，水漏的更多了。他沉默的看着被打湿的床垫说，“艾文，我觉得我以后可能真的会很倒霉。” “你很相信预兆？” 正当他以为艾文在安慰他的同时，冷静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艾文冷静的分析，“你以后会很倒霉是一个可以预见的事实。” 他冷笑着敲击着眼前的栏杆，“凌晨两点了，这是那些狗杂种来索多玛的第一天。”他之所以睡不安稳，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除了他和艾文的牢房，布鲁斯的牢房，几乎其余的每一个牢房里，黑人都占了多数。这也是狱长的安排。 凌晨两点是所有人们最容易疲惫，并且最容易放松精神的那一刻。 没有了任何狱警的巡视，那些黑人怎么会没有一点动作？ 他渐渐皱起眉，那些白人的死活他本来可以完全不去关心，但是现在，被强硬的套上了种族问题，就是一场波及面积更大的斗争。 一旦那些‘无关紧要’的白人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下一个就是他们这些索多玛原本的掌权者。但是现在，除了尽力保护自己安然无恙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这些不公平的暴行。 当然，索多玛从来不公平，只是从前，这些不公平不是针对他。 随着第一声的喊叫，各个牢房全部都不安分起来。打斗声叫骂声，结束了安静的夜。“这个鬼地方糟透了。”他面无表情的说。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上铺传来冷静到淡漠的声音。 实际上艾文也没有那声音听上去的那么波澜不惊，他跟达尼尔在担心同一件事。往后的日子将会十分的难熬，他确定一件事，这里进出毒品、香烟、药物，监区监控室、厨房的监管，都会被有色人种质疑。 更糟的是，这些生意就是由自己，达尼尔和布鲁斯三个人掌控。 要怎么应对近在眼前的变动？艾文觉得，这里本来就扭曲的空间已经开始不断的挤压，像是要将所有的犯人全部都碾碎一样。 正想着，他不禁坐起身，看着正要来到上铺的达尼尔冷笑着问，“你又想做什么？” 第四十章：睡一张床 或许只是一种错觉，达尼尔看上去有些可怜，他双手死死的拉住上铺的床沿，并一边将下铺的床板踏出了刺耳的声音，“你看，我不能在这种硬木板上睡觉。” “我也不想让你睡在我的床上。”艾文果断的否定，不留一点余地。 两个人不在说话，除了压抑的呼吸声之外，背景音是刺耳的打斗声，倾诉着夜晚的狂癫。 这种狂癫会让所有人恐惧，感觉危险与死亡的逼近。尖叫声越发的刺耳，几乎是单方面的殴打和侵犯不知道什么才会被停止。 他们也同样不安，呼吸开始急促，并在对方眼中看见了一瞬间的松动。 在理智上，他们都需要盟友。在情感上，他们都渴望温度。 “我现在感觉很糟。”达尼尔一本正经的说。 艾文叹气，稍往里面让了一些，“我也是。” 因为不多的空余，终于够达尼尔顺利的爬到上铺。床铺不大，他也不喜欢两个大男人挤在一起，可这个人是艾文，他就不那么介意这个人身上的气味。 但也没有多余的想法，他的心情就像他所说的那样烂透了。性命，地位，权利，每一样都比心理那种微妙的感触要重要太多。 为了节省空间，他很自然的转过身，轻易的、从未有过接近的看着艾文的脸。感觉好像好了一下，起码没孤独的发疯。 艾文略微蹙眉，他感觉到注视，并且有些不满，虽然耳边的呼吸声好像降低了一些那种让他烦躁的背景音。 翠绿色的眼珠略动了动，用余光看达尼尔的脸。他看上去很安静，看着自己的目光也没有从前的疯狂与冒犯，压抑到极致的气氛可以唤起心底的冷静吗？ 艾文不禁在心底嗤笑。 达尼尔的感觉也不是很好，他觉得，艾文现在想的应该跟自己差不多。到底要怎么去睡上一觉？并且确定对方不会在自己熟睡时下手？ “我不会动手，起码看眼下臭的像狗屎一样的情况。”他说，试探艾文的意思。 “我知道。” “好吧，那么交易成功！”浮夸的语气已经没变，还又往里侧动了动，为了两个人合作关系的初成，他好心解释，“我不想掉下去。” “如果你动手动脚，我会让你掉下去。” “你真不可爱。”有人发自内心的评价。 “可爱这个词不适用男人。”艾文略微蹙眉，并又向里侧略微移动身体，让他满意的是达尼尔没有得寸进尺的跟过来。 “我就很可爱。”达尼尔反驳，“这只是一个形容词艾文，说话别这么认真！”他说，眨巴着湛蓝的眼珠，再次闻到了那种阳光气味，“我能要一个晚安吻吗？你知道小可爱没有晚安吻都不容易入睡。” “……”艾文觉得反胃，这个男人总他妈的让他反胃。“你确定晚安吻会让你安静吗？”他问了一句看似无关紧要的话。 ——如果这样可以，他并不介意把送给过无数美女的吻给达尼尔一个。 “当然！”有人很确定的回答。 在他回答的一瞬间，艾文就起身压在他的上方，并毫不犹豫的吻了他。 ——出乎意料的收获！ 这次两个人都十分清醒，知道对方是谁，也清晰的感受到了唇齿间淡淡的烟草味道。达尼尔抬手扣住艾文的后脑并向下压，并不断的变化着一切可能的角度，像是要将对方的舌头融掉，拆到肚子里。 不同于平时的淡漠，艾文觉得自己并不讨厌这个气味，欲望有攀升的趋势，并没有预兆。手掌顺着侧腰不断的摩擦，下一秒，他就不再有动作，达尼尔笑的轻松，恶意的捏住了自己的下体。 那一定有些疼！ “甜心，你比我想象中的火辣多了。”他说的十分真挚，事实上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美妙的回应。 两个赤身裸体的大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难免擦枪走火，这个可以理解，艾文安慰自己。不过，上次的事他一直很介意，被一个男人干不得不说是一个耻辱，那自己也重复一下那一次的戏码应该也不错。 “介意货真价实的来一次吗？”艾文说，结合眼前的状况，还是先‘取得允许’比较好，只要达尼尔点头，他当然就可以为所欲为！嘴角的笑意有些邪气，他强硬的按住达尼尔的手臂，“就这个位置。” “我觉得……”达尼尔无所谓的笑，心里有盘算起来。他才不傻，如果点头，艾文一定比自己做的还过分，这种蠢事他怎么会允许继续发展下去？手指一动，灵活的挂弄着手中欲望的顶端，“或许我们可以用文明的方式解决。” 艾文心里一沉，在失控的时候果断的拿开达尼尔的手。欲望虽然攀升的很快，也总是能在特定的情况下被他很好的压制。 “那我宁可选择自己的右手。”艾文果断的表明，干净的手指划过达尼尔的唇，“你介意给别人口交吗？”艾文的话很难没有任何恶意，眼中戏谑也非常明显。 “我介意。”达尼尔一脸正经的回答——可恶的小婊子！ 艾文听了并没有任何的惊讶，痛快的躺会到原来的位置上，“我以为你为其他男人做过。” ——是的！我为别的男人口交过，但那很恶心！很他妈的恶心！ 达尼尔在心里骂，脸上却不动声色，“甜心，谈判失败了，我以为我们会有更好的‘未来’。” “别把你的未来跟我扯上任何关系。”艾文说，并注意到达尼尔眼中涌动的不快情绪。这个晚上他很满意。至于报复的事，他一向有耐心。 “嘿甜心！别这么无情？”有人装作受到了打击的样子，“我们刚刚还做了亲密无间的运动！” “你想我把你当成女人？”艾文疲惫的闭上眼说。 “……去你的！”达尼尔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滚！” “你以为干过你的老二是假的吗？” “被无数男人干过的婊子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两个人的对话越发粗俗，心里也都憋着一股气，无奈现在的情况又不好发作，最后也抵不过疲惫的侵袭。 事实上情况还能再更糟，已经熟睡的艾文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有一种很难呼吸的感觉！ 第四十一章：湿身搏斗 他睁开眼，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基本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瞳孔在那一瞬间剧烈的收缩，脑子里浮现的是过往很不愉快的景象。他吸了一口气，憋足了力气将达尼尔推到另一边去。 正睡着的人感觉到一种强烈散发的愤怒气息，并在身体被推开的一瞬就清醒过来。并在更快的一瞬间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会从上铺跌下去！ 下意识的反应让他拉住半起身的艾文的手臂。 下坠的力道来的比想象中强烈，两个人一起从上铺跌了下去，砸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已经积攒了的厚厚的一层清水被溅了起来。 达尼尔觉得他快要失去意识了，湛蓝的眼珠有些涣散，红色的血迹顺着清水散开，该死的！虽然在下坠的一瞬间他想要护住头部，去没想到被艾文又砸在了地面上！一个男人的体重是开玩笑的吗？ 艾文也不好过，嘴角也涌出了大股的血迹，一阵阵的发麻。 “艹你的！”艾文毫不犹豫的又给了他一拳，干脆拎着上铺的床单去擦湿漉漉的身体。真他妈的恶心，这里的一切，每个人都让他恶心！ 达尼尔半天都没有动，他没有办法做出身体上的反应，他需要缓一小会。 不过理智却在运转——艾文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婊子！他再次彻底肯定的伸张这个想法。在觉得头不再那么晕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并迅速的站起身，拉过艾文背对着自己的手臂，朝着面部就是一记重拳。 ——索多玛到底会变成什么样？是不是白人的天下？管他的，管他妈的！理智在这里不过是个可笑的童话。 积攒了很多愤怒的两个男人在牢房里打了起来，用简单的四个字概括，无所不用其极，下流、粗俗也被发挥到了极致。 坐在对面看热闹的布鲁斯一边打哈欠一边说，“喂，你们两个够了！现在没有狱警来管理秩序，就不要添乱了。” 这种说辞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两个人拳打脚踢到最后竟然因为上铺的位置将搏斗掀起到另一个‘高朝’。 直到牢房里唯一一个可用的床垫被丢在地上，并迅速的被凉水浸泡。 湛蓝的眸子一闪，他看见了清水里自己浅黄色的发丝，“你他妈的到底想做什么？就不能让我好好歇一会吗？” 达尼尔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个很安静的男人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更加的容易让他恼怒。他烦躁的在原地来回的走动，并扯下床铺上仅剩的枕套捂住自己的头。 “你他妈的怎么不说话？”他指着地上的床垫咬牙切齿的说，“知道吗？这如果是一个故事，这个破床垫就会跳起来！”他说，手臂一扬声音夸张的大喊，“嘿，大家好，我是海绵宝宝！”说完，又重新堵住自己头上的出血口。 “去你妈的！”艾文冷着脸坐在下铺冰冷的床板上，略抬起头骂。 他也没比达尼尔好到哪去，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冷哼一声，“该死的，你不安静的睡觉，压在我身上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节省空间！”他一边喊，一边靠坐在床铺上——妈的，他的头好晕。虽然真正的原因是他喜欢艾文身上的味道，但这么说，无疑就会挑起另一场纷争。 “你真让人恶心！”艾文一脸你去吃屎的表情。 “是的，真抱歉我让你恶心。”他将手中的枕套直接丢在艾文的脸上，“伤口会感染你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里！”他不断的指着地面，“每一处都他妈的是细菌！” 艾文不断的吸气，开始厌恶这种没水准的争吵，皱着眉点燃了香烟，“现在的结果很好，我们只要安静的坐着就可以了。” ——这个该死的，廉价的破床板，他不想这样躺下去哪怕一分钟。 “感谢你提醒我。”达尼尔也冷静下来，失控这种事不过就是短短的几分钟时间而已，不过他的脸色也难看的可以。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分别坐在下铺的两边不断的吸烟。很快，一根根土黄色的烟蒂就开始在牢房里的水面上来回的飘动。 被水阴湿的烟头上反射出肮脏的黑色，尼古丁的残留物也在烟蒂上留下了浅褐色的调子。 不知道从哪个牢房开始，陆续的传来了求饶和哭泣的声音，参杂着有色人种们的大笑和没有停止的咒骂。 达尼尔眯起眼，晃了晃感觉涨涨的头部，“熟悉的贫民区口音，真恶心。”一种关乎于种族的耻辱感被激发。 “情况越来越糟了。”艾文手指一动，将手中的烟蒂再次丢在地面上，“还有多久解除禁闭？”他发现，打斗后，那种愤怒平息了下来，虽然只是短暂的。 达尼尔听了弯下腰去寻找自己私藏的手表，却在蹲下身的时候一阵头晕，还伴随着阵阵的恶心感，“糟了，我可能是轻微的脑震荡！”他苦着脸说，指了指床下，示意那块表已经在打斗中被波及。 艾文没说话，只是沉默着弯下腰去找，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四个小时，但你现在就需要琳达。” “别提那个女人，我不想再接受她‘感化’。”达尼尔疲惫的摆手。 “我以为你很喜欢拉丁裔女人。”艾文干脆靠在墙壁上，并蜷起一条腿，尽量寻找着干脆的姿势，身上冰凉的水珠都懒得去擦，他们需要说些什么，来隐蔽那种让人发毛的背景音。 白人开始失去昔日的地位了。 “我喜欢跟她们上床，但她每次见到我的第一句话都是。”说到这里，他还清了清嗓子，“哦，达尼尔，你该这样做，这样是一种罪孽！” “琳达是信徒？”艾文觉得好笑，这种人的确容易让人厌烦。 “信徒？”达尼尔冷笑，“她只是把自己当做了天使！” “或许你可以在干她的时候把她想做天使。”艾文想了一个自己都觉得不怎么样的主意。 达尼尔听了就笑，怕牵动头上的口子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事实上我只干过她一次。” 艾文不屑的笑了笑，他也不喜欢琳达，“她的阴道很松？”他的表情很轻松，靠坐在墙壁上的姿势甚至依旧优雅。 “是的，她不干净。”他给艾文肯定的答案，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他不喜欢。 事实上在外面时，达尼尔的私生活要比艾文要更干净。他喜欢干净的女人或者男人，并在一段时间享用一个人，在此之间，他不能容忍那人再去触碰任何人。 “因为在那之后，她跟凯伦又干了一炮，那种感觉就像是跟很多人做爱，恶心透了。” 第四十二章：寂寞通融 艾文听了只是安静的勾起嘴角，“你是在跟我分享你的过去吗？” 达尼尔听了安静的看他，并没有在那双眼中看见想象中的讽刺，“或许吧。”他回答，沉默了许久才出口，“我知道你从来都看不起我。”他不介意的耸耸肩，“不过你可以尽量别表露的那么明显。” 就像是在谈论其他的人。 “没有。”他回答。其实并没有看轻过他。他知道达尼尔拥有今天的地位并不容易，强者之间的对抗不该追究过往，只是有些时候，厌恶这个男人脸上自以为真挚的笑意。 虚伪透顶，并且让他恶心。 “你还记得自己最开始生活的地方吗？”艾文问，突然有点好奇这个人的过去。 达尼尔露出思考的表情，“那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小镇。”说着眼底划过一闪而过的笑意，从没有过的真诚，让那双眼璀璨的让人难以直视。艾文转过头，觉得心里动了一下。 “虽然糟糕透顶，但那里的空气很棒。”达尼尔认真的回答，“那个时候跟墨菲一起，为了一块面包打架，抢劫、偷窃，我们都做过。” “希瑞尔呢？”艾文想起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跟达尼尔八分相像的脸，怯懦又安静的性格。 “哦，天呐，那个小贱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拖累我！”达尼尔恼怒的咒骂，“他从小就总是生病，又长了一个木头脑袋！每天拿着一张画唧唧歪歪的问是不是好看，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身体构造跟我一样，我时常以为自己养了一个妹妹。” 艾文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来，他听得懂达尼尔的抱怨，这种抱怨一般只是对真正关系的人才会出现，“你对他很好。”在很久以前他就听说，达尼尔很疼爱自己的弟弟。 他只是有些无奈的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吧。” 有些事永远都没有办法说清，就像他的父亲在发现他的脸的用处后，把他随便丢给任何一个男人，并且换取微薄的报酬。 十四岁的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反抗那个酒鬼老爸。 他曾经很喜欢希瑞尔，直到那个病弱的孩子倒在血泊里，他不得不卖掉自己去换取他住院的费用。 那后来，他曾那样的厌恶希瑞尔，因为希瑞尔，他要像狗一样活着，又或者连一只狗都不如。他讨厌他，只是也没有办法将那么多的牺牲和付出全部否定。 到今天达尼尔也才发现，如果自己死了，他所拥有的一切也只能留给希瑞尔，自己唯一的弟弟。 在很多时候，他都会在艾文面前觉得卑微，这个男人拥有他渴望的一切。 “菲尔德怎么样了？”他又想起那个‘不可爱’的孩子。 “已经脱离危险了。”艾文回答，因为这个话题感到了不满，他没有办法忽视达尼尔的所作所为。 “对这件事我很抱歉。”他说，转过头去看艾文，“我不知道当时菲尔德在。” “如果在，你不会动手吗？”艾文觉得好笑，并有些不屑。 达尼尔并没有介意他的‘坏脾气’，“如果我知道菲尔德在，我不会动手，不是我会可怜一个孩子，只是觉得，拥有一个孩子该是一件美妙的体验吧。”他无所谓的说。“组建家庭是什么感觉？”他明智的把话题从菲尔德身上绕开。 “和过去不同吧，总之你要付出很多的责任就对了。”他想要否认在心底已经相信了达尼尔的道歉，“为什么问，自己去试好了。” 达尼尔也已经二十七岁了，结婚并组建家庭也很正常。 “我不能娶任何一个人，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负责到足够拥有一个孩子。”他感叹，并将眉毛拧在一起，“如果可以，我一定他妈的先把希瑞尔踢到非洲去做苦力！” 他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因为那个酒鬼老爸，他害怕拥有家庭、女人、孩子。那些东西，只会让他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艾文只是动了一下嘴角，也不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达尼尔才再次开口。 “能让我睡一会吗？我的头很痛。” 艾文只是安静的看他——你睡觉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看着地上飘着的针头，抬手拍了一下艾文的腿，“借我一会儿。”他眨巴着眼睛，“别这么小气艾文，我们已经分享了一些可爱的想法。” “我不喜欢可爱这个词。” “好吧，我们分享了一些不可爱的想法。” 艾文又睨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达尼尔干脆的躺在艾文的腿上，并不住的看结实而紧致的腹肌，“你的身材不错。” “我知道。” “我的也不错。” “……” 事实上这些话不过是达尼尔给下一句话的铺垫，“你别再把我掀在地上，我的头伤的很严重，起码在解除禁闭之前，别再碰它。” “我会看情况。” “别这样艾文，你有时候比女人还小气。”达尼尔嘟囔，并翻了个身，让脸看着另一面的墙壁，如果对这艾文的身体，他不确定自己睡得着。“对有色人种的事有什么看法？” “基本很难有动作。”艾文理智的评价，典狱长已经把狱警全部换走，虽然留下凯伦的意思他还没有理解。 “你能从外面调一些人进来吗？”达尼尔闭着眼问。 “需要时间。”干净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烟杆，“你唯一做对的一件事，就是去投诉这里比蜗牛还慢的流程。” “我的投诉全部都被驳回了。”说道这里，达尼尔猛地张开眼，“你的公民权利被政府剥夺了吗？或许你可以跟我一起投诉！” “……干！”艾文果断的骂他，失去了谈话的欲望，他可不想被当成疯子，这里有很多人已经开始怀疑医生的执照，关于达尼尔依旧能在C区，所有的人都觉得‘有失公正。’ 他能感觉到达尼尔的呼吸，温热的喷在腿部的皮肤上。他低头，看浅黄色的发，突然觉得，如果能始终这样相处，倒也不坏。 因为这种想法，他不满的皱起眉，他能感觉到自己对达尼尔的态度正在改变，至于是好是坏，很难去做评价。 他更明白的是，今天的谈话不过是因为寂寞了太久，没有人可以对环境的骤变毫无感知。正因为他们曾经都握着绝对的权利，眼前的情况才会更让他们不安。 基于这种因素，对对方才多了一些通融，一旦危机被解除，又会变成什么样子，没有人能够预料。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的确相处的不错，达尼尔睡醒后，同样换艾文来睡。十二个小时，过的比想象中要快了许多。 第四十三章：公共X道 两个人都安静的等待禁闭解除的那一刻。这里就像是一个垃圾场，被冷水浸泡的廉价床垫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味。 嘟——的一声，电子门的锁终于被打开了，达尼尔干脆用一边挂着的干净浴巾围在腰上，他可不想把湿透了的衣服穿在身上。艾文的选择也跟他一样。 “你去哪？”达尼尔好心情的问。 “我需要去洗澡。”他觉得自己的身上已经开始长出虱子了，这个地方太他妈的潮湿！ “好吧，艾文，你需要注意一些，那些黑鬼现在很兴奋。”他真诚的叮嘱。 “我知道。”艾文冷静的回答，余光瞟到了地面上随便丢着的枕套，那上面有一大片的血迹，他不得不在心里赞扬达尼尔的生存能力真的很强，他除了脸色难看一点，没有其他更坏的情况，“你现在要立刻去琳达那里。” “是的，我要去公共阴道那里拜访一下。”他说，率先走了出去。 监区的黑色真的太难看了，达尼尔相信所有白人都这么认为。他大摇大摆的走，对周围一圈的注目礼视而不见。 开什么玩笑，别说他腰上还围了一条浴巾，就算没有，他也不在意。唯一让他有些懊恼的就是他现在稍显狼狈的形象。 “达尼尔，你听见昨晚的狂欢了吗？”一个黑人坐在二楼的栏杆上喊，“简直太棒了，那个白人的小孩不断的求我，还为我吸我的吊。” 达尼尔听了就笑着竖起中指，转过身看着那个他根本不知道名字的黑人，一边退着走，“你那根差劲的玩意可以用来给你母亲剔假牙！” “干你的达尼尔，我看你能开心到什么时候！” “天呐，为什么黑人推翻了奴隶制度！”达尼尔骂，指了指自己的跨间的玩意，“知道吗黑鬼，白人用这个和头脑去征服天下！不过我对有色人种没兴趣，你或许给我舔鞋底。”他冷笑着转过身，心里也不断的咒骂——一群没有进化成功的低级人类！ 他看着比以往要安静许多的琳达，心情还算比从前好了一些，“怎么样？我的头不会烂掉吧！” “当然不会，只是可能有轻微的脑震荡，你需要在这里休息一天。” “别开玩笑了琳达。”达尼尔无所谓的笑，“你确定我住在这里不会被狱长找个理由揪回到牢房？”他说，并看着琳达的手里的‘机器’不住往后躲，“这是做什么？” “剪掉头发。” “我才不会蠢到把头发剪光，那他妈的就像是一颗新买的灯泡！”达尼尔冷笑着摇头，“不，更像是刚刚做完化疗的重病患者。” “……那就剪掉伤口周围的头发好了，我需要给你缝针！” 达尼尔认命的低下头，还不忘在心里嘟囔一句——该死的公共阴道！ 离开医务室的时候，达尼尔一脸凝重的捏着一绺浅黄色的头发快步走向浴室——他要找艾文小贱人算账。 水流不断的顺着地面的缝隙留到那个黑色的洞里，就像是虽有事物的终结就是要回到肮脏的下水道一样。他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旋转的水流。 浴室并不是特别的安静，一边的黑人在大声说笑，露出一口因为肤色而显得很白的牙齿。艾文有一种想要把这个人绞碎，然后塞到下水道的冲动！ 他不禁在心里勾勒这幅场景，并切实开始推敲计划的可实行性。虽然看上去他安静又稳重，更像是在思考明年总统的票选更该投给谁。 “嘿，艾文，听说你跟达尼尔互相为对方口交是吗？” ——我应该去哪里找绞肉机？或者让达尼尔干脆一刀一刀的去割？这个计划太他妈的可行了，艾文觉得自己从没有这样肯定过一件事！ 他沉默着抬起手，将手掌堵在花洒上改变了水流，热水正好喷在说话的黑人脸上，“跪在我面前，我或许会告诉你。”他动了下嘴角。 黑人脸上的表情开始狰狞起来，艾文也不介意挑起一场打斗，最近，他觉得自己体内的暴力因子总是突然的上升，并找不到很好的发泄。尽管不够明智。 “狗杂种们，我错过了什么好戏吗？”在黑人刚要有动作的时候，达尼尔走了恰巧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那一撮头发，他没再去看黑人，径自走在艾文面前，“艾文甜心。” 他脸色阴霾的叫到，头上的纱布让他看起来有些滑稽，“看你做的好事，他妈的我差点被剃光头发！” 于此同时，艾文的人和达尼尔的人也一同走了进来，黑人也不便有更多的动作。 “别像个女人一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艾文从容的回应。 达尼尔冷笑了几声，对着镜子开始刮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并一边用剃须刀指了指一边脸色阴沉的黑人，“你们做的太过分了，我时常认为你们的大脑被上帝挖掉了！” 以往的威信还在，所有的黑人都想起了达尼尔统治C区时与他们说话的方式，就是这样！一旦他被反驳，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好处。 “上帝也许是个暴力分子。”艾文冷哼了一声，“但他不会喜欢碰任何的脏东西。” 两个男人恶劣的本质展露无遗，出乎意料的有着共同的观点。 “哦！布鲁斯你来了！”达尼尔刚想回答，就从镜子里看见拎着浴巾，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的布鲁斯。 “你们原来在这！我现在不想再监区多呆一秒。”纳粹党布鲁斯这样说，肮脏的眼珠不满的看了一边的黑人一眼，“那些个破灯管已经照不亮索多玛了！”说着还友好的对艾文笑笑，虽然依旧给人狡诈的感觉，“谢谢你的压缩饼干。” “我在建立我们初步合作的诚意。”艾文回答，那张脸上平静无波，也看不出真假。 “干！布鲁斯你就像是一条狗，一块骨头就能让你摇尾乞怜。”达尼尔不客气的骂。 布鲁斯也不在意，打开花洒将浴巾丢在一边的隔间上，“我跟你合作这么久，连一块骨头都没捞到。” 艾文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因为三个人的势力全部聚集在一处，那几个人黑人讪讪的离开。看来现在唯一能控制局势的办法就是合作不错了。 只是狱长会想不到这一点吗？对此，艾文深表怀疑。 “嘿，你的凯伦来找你了。”达尼尔用手肘捅了捅艾文。 “艾文，狱长想要见你。”凯伦靠在门边上说，脸色也有些凝重。 第四十四章：挂着艳照 看着艾文安静的离开，布鲁斯又忍不住发表自己的言论，“你认为典狱长会跟他说什么？” 他听了用毛巾擦干脸颊，一脸正色的看着布鲁斯，“艾文，如果你愿意献出你的屁股，我可以让你做索多玛的下一个领导者。”他还故意翻了翻嘴唇，想要把狱长的脸学习的更生动。 “……他妈的我受够了！我没再开玩笑你懂吗？我也说过很多次，你的表演做作又恶心。” “嘿、嘿，别这样布鲁斯，你现在像是一只疯狗。”他不介意的耸耸肩，好言安慰，他能理解纳粹党的焦躁，“就像我刚才说的，就算他想要让黑人取缔我的地位，也不能将白人完全驱逐出索多玛，更何况就算狱长不是艾文想要安排的人，州长也一定会下令照顾他。” “他在外面到底做什么？我知道你们都涉足军火。”布鲁斯有些疑惑。 “是的，在美国，最大的军火商是政界议员，跟他们搞好关系很重要。”达尼尔说，露出了点赞赏的表情，“在这方面，艾文做的比我成功多了。” “玩弄政治的全部都是人渣。”布鲁斯显然对这方面十分厌恶。 “所以你还是一个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 对他的讽刺，布鲁斯选择予以回击，“你又好到哪去？”——被国家列入危险分子的军火头子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达尼尔听了动了动自己腰，一脸骄傲，“难道你不清楚FBI的大门上就挂着我的‘艳照’？” “……”布鲁斯头疼。 “该死的！”达尼尔也开始咒骂，“他们把我的相片拍得太清晰了！” “所以你现在在这。”纳粹党也彻底被他搞得失去了谈话的欲望，虽然眼珠还是不住的瞟着达尼尔的身体。 “不，正因为这样，很多公民才会意银我！” “……” “你觉得艾文现在在做什么？”他看着布鲁斯的脸终于说了一句有关于索多玛的话。 “他当然在典狱长办公室！”布鲁斯大声回答，拎着浴巾大步离开浴室。——他得离开这个瘟神，一个有精神病的瘟神。 典狱长办公室。 虽然泰瑞才上任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艾文还是敏感的发现了办公室摆设的变化。一边的书架上有许多的书，大多是一些黑人作家的作品，最前面是美国黑人经典之作，《黑人的灵魂》，一边还放着莫扎特的安魂曲 。 艾文不动声色的笑，眼底的轻蔑一览无余——一个喜欢伪装高雅的典型种族主义者。 “你也看过这本书？”泰瑞厚厚的嘴唇蠕动着，并没有看清艾文眼底的轻蔑，“你认为黑人的灵魂是什么颜色？” 艾文坐在椅子上，他并没有感觉到这个狱长的不友好，但也验证了这个的城府不亚于上届典狱长莫尔，“纯粹的颜色。”他回答的有些暧昧。 ——是的，纯粹的黑色。一个性欲旺盛的人种，一个艾滋病盛行的国家，一个落后的国度。他在心里想，最近几天的变化已经让他从未有过的讨厌这个肤色的人种。 “你对这几天的变革有什么看法？”他打量着这个英国人，州长亲自下令要照顾他，这个他不能忽视。 “医务室很忙，今天早上一大批白人被送了过去。”艾文平静的回答，将低调的强硬发挥的淋漓尽致。 狱长泰瑞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满，“你认为这种变革是错误的？”那张脸上出现了掌权者让人作呕的气息。 “在我还没有失去权力前，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他不在意的回答。 这个答案让狱长满意，“就是说只要你的地位依旧在，其他的白人与你无关。” “是的。”艾文冷笑——如果回答不是，游戏根本就没得玩！他妈的，这个狱长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一旦黑人在这里确定了主导地位，他在这里的日子又好过到哪去？别开玩笑了。 “艾文，你厨房的生意会暂时受到影响。”典狱长有自己的盘算，白人聚集在一起也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将他们分解开，事情就要好做的多。 艾文沉默了一会，翠绿色的眸子里闪动着一样的色彩，他闻到了阴谋和血腥的气味，这无疑让人兴奋，暂时吗？他相信这种情况会无休止的持续下去。“在过去，达尼尔是这里的主人。”他做出了一副完全相信狱长的样子。 “很快就不是了，我看过记录，他杀了不少人。” ——大多数是你的黑人同胞。对此，艾文没有做出任何的评价。 “那么泰瑞狱长，我可以离开了吗？”估计在他眼里，只要自己活着，就算是很好的照顾了。 他不想再跟这个让他倒胃口的狱长沟通下去，并真心开始怀念莫尔谢顶的油脑袋。他需要打一通电话，事实却不容乐观。他想调一批黑人到C区，自己的黑人，但这样做需要时间，先不提流程耗费的时间，现在索多玛已经完全被狱长‘封闭’了。 唯一一点可喜的，可能就是菲尔德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但这跟他妈的监区没半点关系。 他冷着脸回到吵嚷声都快要掀翻了房顶的厨房，并没有任何意外的看见了同样一脸阴霾坐在那里的达尼尔。 ——这里的食物糟透了，简直就像是一坨屎！ ——这里的人是怎么工作的？愚蠢的白种猪！ 各种叫骂声让艾文分外的烦躁，他走到冲突激烈的最前面，看着黑人手中端着的食物，“你在挑剔它吗？”他低声问，长了一些的褐色头发遮住了眉梢。 尽管这样，他脸上阴沉的气息也展露无遗，翠绿色的眸子交杂了各种色彩，他勾起嘴角，邪气又低靡，让那些黑人忘记说话。他手腕一动，将餐盘丢在了黑人的脚下，“那么就不要吃了。” 随着餐盘掉落在地上的声响，所有人都绷紧了身体，艾文哼笑一声，连续屈膝重击在那个挑事黑人的腹部，并狠狠就揪住黑人的一头小辫子，猛地撞在了一边餐桌的边沿上！ 就像他来到索多玛的第一天，折断了一个的手腕，就像他用闸刀斩断了里奇的头一样。那双眼睛里散发着强烈的恶意与轻蔑，魔鬼的气息。 ——碰的一声巨响，犯人们也再次了解到艾文的爆发力有多么强悍！那黑人被贯力弹了出去，餐桌也被外力撞击的翻到在地。 “干他妈的，我受够你们这些狗杂碎了！”艾文骂，这些人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如果在托尼回来之前，你们并不能有再大的动作，就他妈的给我安分几天！” 第四十五章：盟友定义 他低声说，轻蔑着环视着周围，逼得所有人都认为他才是绝对的统领。这种气势，只有在长期站在高处并近距离的舔舐死亡的芬芳，才会散发的这样淋漓尽致。 艾文迈开脚步，除了自身的震慑外，又将有色人种包围在中间的白种人也给了他另一重保障。他说的没有错，这些黑人只能做主教训一下白人室友，重新确定一下谁才是牢房的老大。至于其他，他们需要等待托尼回来。 那个被达尼尔打到住院，并很喜欢脱裤子的死变态。 他笑的开心，一边拍桌子一边对着朝自己走过来的艾文喊，“甜心，你刚才太可爱了！”他赞扬，并及时改口，“不，是太帅气了。”——虽然我还是觉得不爆粗口的你更可爱。 艾文有些头疼的坐在他身边，不知道这个人怎么看上去永远这么精力旺盛，他不是已经摔的脑震荡了吗？刚想到这，身边的男人就虚弱的趴在桌子上， “他妈的，都是因为你，我现在一笑都头疼。” “你应该在医务室住上几天。”将餐盘推到一边，托那些黑人的福，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泰迪会把我揪回来，丢在牢房里，我刚打伤了他选出的新任统治者——脱裤子托尼。”他趴在桌子上，眨巴着湛蓝的眼珠说，还不忘了修饰一下自己夸张的语气。 “是泰瑞。”艾文强调。 “你看他的肤色，那块头，就他妈的像商场里促销的大号黑色泰迪熊。”他嘟囔，并重新坐起来，身子向前倾，认真的看着艾文的眼睛，近到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鼻息。“现在我们算是盟友对吧？” “你对盟友的定义是什么？”艾文没有动，继续保持着这个暧昧的姿势，意外的想起了那天晚上还算美妙的吻。 “不会出手帮忙，但也不会在我还剩一口气的时候戳一刀。”他说，像是无疑的动了一下，擦过艾文的唇。 “很好。”艾文平静的接受亲吻，并重新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我们达成了第一个共识。” 他们无疑在对方眼中看见了相同的疯狂，并且要疯狂到底，除此之外别无选择。他们迎接黑暗，然后对抗黑暗，最后在黑暗中占据主导。 “那么托尼回来后，你要怎么做？”艾文问，他们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的发展。 达尼尔耸耸肩，毫不吝啬的扬起嘴角，浮夸的站在椅子上对着艾文行骑士礼，“亲爱的王子，让我们回归到原始社会，享受纯粹暴力带给我们的快感。” 艾文也安静的笑了起来，似乎在达尼尔身后看见了厚重的红色帷幕，这又是一场华丽的舞台剧，鲜血将侵染舞台，狂躁的气息要吞噬每一个人的理智。 也是第一次，他觉得达尼尔的‘做作舞台剧’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 也是因为盟友两个字，两个人都不再去试探对方的底线，尽管实际情况摇摇欲坠，索多玛看上去却平静的不像话。 当然，达尼尔的毒品运输路线，艾文的厨房管理机制，布鲁斯的监控室查收，违禁药品进出的渠道，都相应的改变了从前的方式。尽管如此，黑人也在拓展着自己的‘生意渠道’，平衡将被彻底打破。 直到黑人领导者——脱裤子托尼回归。 黑人们簇拥着领导者的回归，白人领导者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看着这一切。 布鲁斯坐在栏杆上冷笑，将点燃香烟的打火机递给支着栏杆站着的达尼尔， “看那黑漆漆的一片，像不像一片装满垃圾的臭水沟？”他深吸了一口烟问，并转过身，直接为靠在身后墙壁上的艾文点燃香烟。 “你非要说的这么恶心吗？”艾文头疼，觉得都闻到了一股臭水沟味道。 达尼尔无辜的撇撇嘴，将火机丢回给布鲁斯，“他们就像一盘变质的黑果沙拉。” 布鲁斯翻了个白眼，“比起黑果沙拉，你需要去热身了，这里的规矩你知道。” “别他妈的跟我提规矩！”达尼尔叼着烟嘟囔着骂，瞟了一眼终于走到栏杆前看热闹的艾文。 “我讨厌黑果沙拉。”艾文说，看着托尼望上二楼，“我敢打赌，他会脱裤子。”英挺的眉毛为此拧作一团。 达尼尔难得露出了一脸嫌恶的表情，“天呐，他不是因为这个来到监区吧？”说着，用手肘去戳身边的艾文，“伙计们，我们也脱怎么样？” “驳回。”艾文已经对达尼尔的笑话免疫了，一脸平静的回答，随手将烟蒂丢在一楼的地面上。 布鲁斯却永远都受不了，“去死吧！”他竖起中指。 “嘿、嘿、伙计们别这样，我们要站在一条线上。”说着阴霾的低笑起来，湛蓝的眼睛里闪动着恶劣的气息，“我还没亲手割过别人的老二，想想看，如果割掉它，托尼就不会脱裤子了。” “这个主意不错。”布鲁斯第一次赞同了他的观点。 艾文轻蔑的睨了两个人一眼，“真恶心。”他评价，安静的勾起嘴角，“最好让他看着那玩意被切碎，然后做成派。”他一脸平静的说，身上的贵族气息并没有为这种话抹去半分。 说完他率先转过身，站在牢房里面宣布，“还有五分钟‘自由活动’的时间。”他强烈的时间观也一样让人难以忍受。 “我们的前典狱长是多么的英明，将你们两个关在一起太他妈的完美了！”布鲁斯骂着走回牢房。 “这点我当然知道！”达尼尔回答，几个人回到自己的牢房，表面上都很轻松，实则都屏住了呼吸等待黑暗的来临。 索多玛的另一个规则，当狱长决定更换监区领导者的时候，监区的上一个领导者将会被带到另一个牢房——新任‘统领’的牢房接受‘洗礼’，能否活下去要看自己。 或者像达尼尔之前的上一届意大利人，被达尼尔割掉了舌头，看了三个小时的‘人间地狱’，三流恐怖片，最后被永久监禁在疯人院中。 “你不太适合疯人院。”上铺传来艾文的声音，依旧平静而悦耳。 “我也这样觉得。”达尼尔枕着手臂回答，并安静的闭起眼。他有点喜欢艾文性格，就像开始一样。 没有更多的柔情了，只是短短的一句话，却让达尼尔莫名的感觉到安心。 第四十六章：血色时刻1 牢房里的呼吸声很平稳，但他们谁都没有真正的入睡。长廊的另一头想起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就像是死神来临的宣判。 ——黑皮肤的死神吗？达尼尔睁开眼，看着站在栏杆外面的黑人狱警班。 ——不，起码黑色皮肤的死神不能主宰他的性命。 躺在上铺的艾文睁开眼，翠绿色的眸子看着乌突突的墙壁。他转过头，看见了一脸平静的达尼尔。好像有点紧张，这可真出乎意料。他在心底叹气，“你会活着回来吧。”又是平静无波的语气，却在这个时候意外的压制了躁动的气息。 “当然，我不会输给一个奴役的国家。”他说，对着狱警班露出了真诚的笑意。 艾文没有说话，他看着达尼尔走了出去，并笑着对自己挥手，“甜心，我很快就会回来。”湛蓝的眼中是一种暧昧的笑意，对此，他只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拿起枕边的香烟跳下床铺，他听着脚步声的渐远。他清楚，达尼尔不会有一丝一毫的退让，因为退让就是最深刻的、无法治愈的恐惧。 白皙整洁的手指不断敲击着烟杆，他看向同样站在栏杆后的布鲁斯。视线间相互触碰，没有任何的交流。却在听见另一个牢房的落锁声时心里一紧。 翠绿色的眼珠一动，他干脆将下铺的床垫拖在地面上，像达尼尔一样坐在门口。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达尼尔执着坐在这里的原因，从这里，可以看见监区大厅中唯一一个破旧的装饰表。 每个人都是这样等待时间。 “达尼尔手里有家伙吗？”布鲁斯干脆穿着狱服坐在地面上。 “他会准备。”艾文回答，手指无意义的划过眼前的栏杆，“也会活着回来。”他低声说，作为一个特别的领导者，他相信那个男人不会用这种方式死在这里。 达尼尔正站在另一个牢房里，一个可以装下八个人的牢房，除了他，其余的全部都是有色人种。狱警班离开了，尽管那张脸上很平静，达尼尔还是在那上面看见了一种狰狞的情绪。 他勾起嘴角冷哼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指划过门口左下角的栏杆，光明正大的拿出自己先前藏匿在那里的武器。“托尼，好久不见。”他手，匕首灵活的在手指上转动，“你的脸看上去很棒。” 他真挚的评价，那张脸的左侧是大面积的疤痕，自己留下的可爱疤痕。 “达尼尔，你真的让我出乎意料？”站在正中间的托尼狰狞的笑，比他还要高上半个头，就像是一只巨型黑熊，“我以为你会跪着对我求饶。”手指动了动，八个人将他围在了中间。 “你有几分胜算？” 托尼好心情的问，目光极银秽的打量他的身体。 达尼尔耸肩，缓缓勾起嘴角，湛蓝色的眼珠那么幽深又美丽，他低笑着回答，“没有任何胜算。”他少见的谦虚，也是在那么一刻，两个人都再对方眼中看见了狂乱和杀意，所有人一同动了起来。 他在那一瞬间准确的判断出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拳锋重击在那个人的面门上，手腕一转，匕首插进了那个黑人的太阳穴中，血迹顺着匕首抽出的弧度飞溅出一道美丽的弧度，随着那弧度，壮实的黑人倒在了地面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呼吸一滞——这太他妈的美妙了，死亡的游戏，每一刻都是高朝。 黑暗中，达尼尔收起嘴边的笑意，他不会赢，但也不会输，搏命不是吗？自己又不是没有做过。浅黄色的发被沾染了血迹，他顺手扯掉头上的绷带，任由自己被野兽的气息掩盖，“那么，游戏开始。” 从最开始，游戏的主宰就是他，只能是他！ 血液在空中飞舞，暴力在夜色中发挥到极致。惨叫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交织着美妙的交响乐。 俊美的面容在狂躁的气氛下失去了冷静、理智、人性，丑陋被一层层的剥落。他闻到了自己血液中的气息，匕首狠狠的插在一个黑人的小腿上，没有时间再把它拔出来！ 他死死的扼住一个人的喉咙，拳锋不断的打在那个人的眼睛上，黏腻的感觉，那个人的眼球被打的凸了出来。 ——只是五个人而已！他妈的，黑人的体质的确要更强壮，他不能，不能倒在这里！ 他低喝一声，撕扯间丢掉的衣服下是结实的身体，手臂的青筋都看得清楚。他将黑人按在地上，手肘不断的继续 击打那个人的脸部，骨头碎掉的声音，变了形的脸部。 ——妈的，他在心里低骂，并迅速的站起身，有人在他的身后！ 一直观战的托尼动了，他无疑是一个格斗高手！哦，错了，是自由格斗的高手，不需要任何规则。 尽管他已经意识到了托尼的存在，腹部还是挨了很重的一脚，内脏像是要飞出去了一样！贯力让他重重的撞在身后的栏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血腥的气息从喉管涌出，他狠狠的咬牙，红色触目的血液从嘴角缓缓流下。 背部撑着栏杆让自己站稳，他抹掉嘴边的血迹，目不转睛的看着一脸愉悦的托尼。“你真让我感到惊喜。”托尼一边活动自己的拳头一边说，“现在，我给你机会，赢了我，就让你离开。” ——去你妈的！达尼尔在心里骂，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开口说一句话。 他也没有动，只是沉默的看着托尼，在这个短暂的时间，让他积攒一些力气，可以离开这里的力气。 巨大的拳头挂着一股恶风驶来，他猛地弯下腰，躲过了可能要了他的命的一拳。托尼的攻击连续不断，达尼尔猜想他一定打过黑拳。力道、速度都优秀的难以置信。 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没能积攒任何的力气，只能撑着手臂挡在要害处勉强的防守！胸口处挨了一拳，大口的血迹从口中喷涌，根本不再受他的控制！ 空间都开始旋转，托尼又毫不客气的送给他一个背摔，在落在地面上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意识，视线很难聚集在任何一处，而托尼眼中兴奋又邪气的目光他很熟悉，熟悉的令人作呕。 托尼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个男人他始终有听说过，索多玛的君王，他很强悍，并且很俊美，他更敢确定，这个人一定比他干过的任何男人都棒。 第四十七章：血色时刻2 他拼尽全力的去聚焦眼前的一切，只是想清楚的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托尼对着他狰狞的笑，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开始僵硬。这是濒临死亡的感觉吗？如果是，请告诉他，脑子里的天空为什么会掠过飞鸟，不远处出现了破旧的房屋，为什么又让他回到了成长的贫民区。 没有封闭的牢房，没有豪华的居所，那么他想要什么？ 只为了自由的气息吗？ ——不、不，这个鬼地方一定开始让他发疯了。他所追求的是权力、地位、金钱，没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那么他又在哪里？是一直渴望的权利世界，还是一个一望无际的深渊。 如果望向深渊太久时，深渊必定会同样回看，那么所谓的深渊究竟是什么？ 是一个个死在他手里的人？当然不！达尼尔用所剩无几的感知去反驳，可为什么那些人他永远都忘不掉。自己的父亲，尤金，古德，不，杀了他们是因为自己被剥夺了尊严，那些人该杀！ 那么最近呢，被割掉了舌头的意大利人，被钉子刺穿了心脏的昆斯，被扭断喉咙的雀斑男孩，他们都站在不远处，或坐或站，只是目光一样的空洞，一样的仰望着那片污黑的天空。 是了，根本不需要任何原因，他在是因为自己是一个犯罪者，杀戮和血腥是一种扭曲又甘甜的习惯。那么这次轮到他了吗？当然不是！他不会死在这里。 ——希瑞尔还不能完美的掌控公司上的生意，墨菲还没有回来，他……还没有杀掉会威胁自己地位的有色人种和艾文。 没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清醒了，艾文不是他有那么一点喜欢的人，是被列为不能存在名单之中的人！所有的吸引和兴趣都是假象，被剥去了外皮的事实显而易见并残忍。 安静被扩大到整个牢房，喧闹停止了，钟表滴答、滴答的声响被无限的扩大。 艾文依旧坐在那里，从开始的躁动到现在的安静他听的很清楚，输赢或许已经没有悬念了，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 他靠在墙壁上，视线落在了空荡荡的下铺，突然觉得如果换另一个室友只会更糟——别开玩笑了艾文，他反驳自己，达尼尔还不能死，这无疑就是让监区的情况更坏。 “还有多久艾文，现在过了多久！”布鲁斯被安静搞得开始发疯，这种结果是他更不想看到的，如果达尼尔出事，下一个就是他。 艾文仔细并安静的看布鲁斯的脸，除了关切到自身利益的纠结再无其他。他哼笑一声，可悲的关系，也就是他和达尼尔现在的关系。“你还有酒吗？” 他问，虽然布鲁斯不吸毒，却有很大的酒瘾，虽然说运输酒品更不容易，但这不代表不可能。 “别开玩笑了！”布鲁斯的脸色十分的难看，“达尼尔死了，对你也没有任何好处！”说完，他不禁安静的闭嘴，他从没有看过这样一双眼。 相信他，艾文的瞳色或许并不稀奇，但在黑暗中，那双眼开始诡异的变幻颜色，他在那里面看见了两种完全矛盾的情绪——理智和疯狂。 他转身回到自己的床铺，将一个普通到甚至没有包装的塑料瓶丢给到对面。艾文只是打开它，然后整瓶浇在床铺上。如果说还有什么能阻止更坏的发展，就是意外，关乎全体犯人性命不得不疏散的意外。 按动打火机的脆响如此美妙，火苗狂舞着窜动起来，下一秒报警器发出刺耳的轰鸣，于此同时，所有的人都听见了一声惨叫，跟先前不同！那种惨叫声，像是被夺取了这一辈子最珍贵的宝贝。 另一个牢房中，托尼捂着自己的下体在地上疯狂的翻滚，他的一边有一条长形的荫净。 达尼尔当然不甘心这样死在这里，所有的一切，在一双手情色而低级的抚摸他的身体时被打断。他在黑暗中微笑，看见了先前倒在一边腿部插着那只匕首的黑人。 托尼全无防备！因为当时达尼尔的瞳孔已经开始涣散，他唯一祈祷的就是他在干这个男人的时候，他还活着！变化只发生在那一瞬间，达尼尔记得自己说过想要亲手割掉这个男人的老二的话！ 或许意识上的涣散不过是那一计背摔带来的脑部反应，不久前他的头才被诊断过有轻微的脑震荡，一切并不是那样的难以置信，只是没有人能冷静的分析事态的全部。 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着这一幕，达尼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体，笑的真挚。所有的人都仿佛看见了一双巨大的翅膀在他的背上挥动，血红色的翅膀。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断的在身体的流血处滑动，他在吸允自己的血液，那张脸上的笑意让所有的人脊背发寒。他站在托尼面前，不断的踩踏着托尼身体上被割下的一部分，听着托尼不成调子的喊叫。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贯穿到所有人的脑子，他们听见报警器的声音，狱警的呼喊，囚犯的狂躁，“干他妈的！”所有的黑人也在这个时候红了眼睛，这个白种猪不可能也不被允许活着离开这里！ 他们不再是A区的狗杂种，他们才是索多玛以后的主宰！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我愉悦了。”他说，站在囚室的一脚环顾着完好无损站着的三个黑人。他阴霾的低笑，看着第一个黑人冲到自己的面前。 他失去理智了吗？当然不！他要站着离开这里，就像很多次发生的那样，只靠他自己！结实的手臂绷得很紧，那上面的伤口也因为他的动作重新泛起了血液，但这都该死的不重要！ 脚下略微一动，他灵活的站在了一个黑人的身后，猛地按下黑人的头颅，低喝一声发力，将那个黑人整个插在了洗漱池上的钢制水龙头上！他没有武器，但牢房里每一处坚硬的配置都会成为他的武器。 脑浆开始喷散，被弯着腰挂在水龙头上的人发出呜呜的悲鸣，并不断的抽动，似乎想要挣脱死神的召唤。别开玩笑了，那当然不可能！ 还有两个人，只要他们两个死掉，自己就能离开这里！ 没有人再有动作，所有人都被这张俊美的面容震慑，那双湛蓝的眼如此幽深，是死亡的气息，吸食他人生命的死亡气息。 随着脑浆迸裂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就这样的一瞬间。他们疯狂，又真的毫无牵挂吗？ 达尼尔为自己的牵挂奋战，难道他们不该为自己的牵挂留下性命吗？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达尼尔觉得有那么一刻自己的身体完全放松了，艾文和布鲁斯赶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狱警开始疏散这里，这场看似没有悬念的搏斗匆忙的结束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又看见了艾文那双翠绿色的眸子，是狂乱是恨意。 第四十八章：丑陋真相 是该清醒了，让那些涌动的暧昧情愫清醒，他们注定是对手，注定容不下对方。 艾文沉默着看他，这个男人带给他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他能感受到自己心底的狂乱，为强悍又危险的气息而狂乱。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 那双唇有一种单纯的关乎于欲望的致命吸引。 强势的欲望、掌控的欲望、疯狂的欲望。 怎么样做才算清醒？艾文问自己，扣住达尼尔的后脑吻上了那双唇——就是这个味道，血液的味道让他清醒！ 他吸允着血液的味道，比毒品带给他的快感还要更加的美妙。那是危险、挫败带给他的高朝！他贪恋这双唇，也同样想让这个男人消失！ 他的吻技很纯熟，达尼尔也为此而享受，只是这种享受无关任何感情的牵动。该死的，他伤的很重，这样剥夺他的呼吸不人道。他想，艾文的唇也终于退出口腔，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咬着他的唇。 没有任何理由怀疑这就是艾文在床上跟女人耳鬓厮磨的方式！ 在失去意识前，那双眸子中的色彩达尼尔无法分辨。干净的气味的男人拥着他，呼吸擦过脸颊在耳边逗留，那声音如此的动听，“我那么想让你死。”艾文说。 平静到麻木，疯狂到失控。 冲撞和矛盾总被索多玛发挥的淋漓尽致。 是的，因为某种原因他们要相处下去，因为没有得到狱长的赦令可以杀了对方，因为没有自己的赦令，不想两败俱伤到杀死对方。 被环境的逼迫让他们不得不暂时的‘友好’相处，只是看似美丽的外壳被剥离后，真相如此的简单。 他们，被原始的气息吸引，也因原始的气息恨到骨血里。因为掌控者，始终只能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互相追逐，渴望掌控另一个强者，来达到自己低级的成就感。 纠缠早注定在那一刻开始。 这一夜，将死亡再次推到了高峰，不只是白人们开始不安，也包括打算驻扎在这里的黑人。 索多玛是整座监狱的城堡，黑暗的高调。只是关于有色人种的洗牌和黑人的入侵真的像典狱长或者犯人们想的那样简单吗？ 暴力真的就能解决一切吗？舆论和性命的风波怎么压制，狱长如何向州长报备现在的情况？ 艾文也同样不清楚，结局那样的无法预料。他第一次踏足索多玛的祷告室，看见了那个比想象中要年轻很多的神父。他或许只有二十几岁，但看起来永远都很忧愁，像是一个可笑的‘诗人’。 当神父维亚看见艾文时，谦逊又文雅的笑了起来，在那一瞬间，神父以为他看见了索多玛的第一个信徒，“你是虔诚的信徒吗？” 艾文安静的笑，并坐在椅子上，“当然不是。” 神父有些失望，他在这里快要疯掉了，甚至一度开始动摇，那些有人类存在的地方就有光明此类的屁话！这个监区根本没有所谓的光明还有他信仰的父。 他沉默着坐在椅子上吸烟，神父怜悯又厌恶的神色让他愉悦，他只是觉得想要倾诉一些‘秘密’。 “我不认为我有罪。”他说，将烟蒂丢在神父面前的烟灰缸里。 “那你为了什么来祈祷？”神父一向有耐心，这里的犯人们总是会来祈祷，虽然那样的祈祷完全有能力将上帝的信徒也拖入黑暗。 “我只是有些害怕。”艾文说，平静的看着维亚，“我第一次开始害怕死亡，也觉得自己才真正的接触到死亡的气息。” 神父笑着摇头，他说，“不、你害怕的只不过是不能掌控。”他看得出，这个英俊且优雅的男人从出生开始，就习惯掌控一切，但这些在索多玛根本就不存在。 “或许是吧。”艾文没有否认，翠绿色的眼珠动了动，突然哼笑了一声，“祈祷的用处是什么？” “让主赦免你的罪，让你在死后回到天堂。”神父悲伤的回答，上帝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神父都忧天悯人，或者是因为他们曾纯粹的有过信仰，才会被现实打击到有些精神失常！ “天堂？”艾文低笑，微长的褐色发丝遮住了眉眼的情绪，脸部投射下的阴影诡异又坚硬，“你要我在地狱里祈祷？” ——难道索多玛不是地狱吗？ “住在地狱中的都是魔鬼。”他说，略微扬起下巴，轻蔑的看着神父维亚，满意的看着维亚为难的脸色，“有一个男人很特别。” 神父维亚的脸色不太好看，这里的每个雄性都被扭曲，鸡奸本身就是一种罪孽。“别傻了。”艾文说，似乎知道维亚在想些什么，眼底的轻蔑更是一览无余，“我是说，他是一个强者，当然更可能是一个可能心里扭曲的犯罪分子。” “……”神父哑口无言。 “或许我自己也是。”艾文很愉快，因为神父没有插话，至于是不是因为自己的话听上去很让人懊恼，跟他就没有关系了。“我也很想杀了他。” “剥夺他人的性命是一种罪孽。”维亚严肃的反驳，看起来就像是在呵斥这个世界的畸形。 “他也想杀了我。”艾文平静的解释，“只是你看这个鬼地方，黑漆漆的一片，我们都不能这么做，没有那个能力，也很愚蠢，但我又觉得没有他，这里只会更糟。” “种族歧视本身就是愚蠢的观点。”维亚看上去有些生气了——这样优雅的男人怎么和这些犯罪分子一个德行！他们的本质里都藏有一个恶魔！ 艾文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是微不可见的点点头，“我应该去医务室看看他，虽然他很希望被调往附近的医院，但典狱长显然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也许你们可以试着建立友好的关系。”神父维亚有气无力的说。 艾文只是在关好房门的同时，认真又平静的问了一句，“上帝说过那些肮脏的黑人会推翻奴役统治吗？” ——别开玩笑了。艾文有些好笑的想，如果上帝真的能预测今天，这个乌七八糟的世界，他一定开始后悔建造了诺亚方舟，拯救这些恶心的生灵。 以人的名义触摸天空，是神的忌讳。 第四十九章：要做成派 最近医务室的环境也不太好，病人的数量大大的增加了，当然都是打架斗殴留下的。黑人白人的数量也相得益彰，不难看出矛盾的激化已经升级到另一个层面上。 达尼尔躺在最里面的床铺上，看起来糟透了，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是大片的淤青和伤口，或者他的身体全部都是这个样子。 浅黄色的头发已经简短了，大概只剩下一寸长，露出了饱满的额头，也更能让人清楚的观赏出类拔萃的五官。他费力的眯起眼，看见了艾文。他走路的样子永远都那么好看，达尼尔心里想。如果有多余的力气，他一定会吹一声口哨，再赞扬几句。 但那些狗杂碎打断了他的两根肋骨，他对上帝发誓，如果情况继续这样下去，自己下次也不用来医务室了，属于人类的身体都有一个承受的极限。这他妈的已经是第几次了？他当然不会愚蠢的以为自己是万艹不死的超级英雄。 艾文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突然明白了自己有些矛盾的情绪——想让达尼尔死，是因为他有具备威胁自己的能力。不想要他死，是因为在这些犯人中，这个‘老朋友’还不算是最讨厌的。 “菲尔德很快就会出院了。”他似笑非笑的说，看，事实就是这么他妈的可笑，这也是他不讨厌达尼尔的原因，这里的所有人，很少有人与他的外界有所关联。如果他真的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呢？ 被关在索多玛的时间越长，这种可怕的想法就越是被放大。 “恭喜你。”达尼尔一如既往笑的真诚，虽然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过让你失望了。”这两天他总会想起那个晚上艾文的话——我那么想让你死。 奇怪的是，每次回想到这里，他都会十分的不满。该死的！他还没有说出这种话呢！被厌恶的感觉让他始终很在意。 “什么意思？”艾文安静的眨了一下眼，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当然知道达尼尔在说什么，“需要水吗？” “当然。”虽然心里咬牙切齿的痒，但他也不会主动提及那个晚上的事。 被艾文‘照顾’的感觉还不错，他喝了一口味道不怎么样的白水，“我觉得托尼有些眼熟。”达尼尔勉强撑起身子靠在床上，这样简单的动作就让他出了一身的冷汗，“还记得维克多操纵的地下拳市吗？” “记得。”艾文回答，不客气的拿起他枕边的香烟点燃，“他后来站稳了六次擂主，你知道黑拳的规矩。”看着达尼尔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平静的解释，“我以为你知道，我昨天才想起来，你比我早一年来到索多玛，那个时候托尼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选手。” 达尼尔低笑着点头，看向艾文的眼一闪而过的出现了一丝敌意——该死的，虽然他的身手不错，但还远远不够打黑拳的分量！现在想想，他自己都觉得应该感谢上帝，他怎么可能没死在托尼手里，还不是占了他放松的便宜。 “不过多少可以压一压他的火气了。”他感叹，呵呵的笑，“你看见了吗，我割了他的老二。” 艾文安静的点头，“我让布鲁斯拿去做了。” “什么意思？”他一脸好奇的打量艾文。 “做成派。”他说，嘴角扬起的弧度依旧有些倨傲，但他真的很高兴，事实上他不太喜欢有人触碰达尼尔的身体，没有任何原因，那听上去就十分的恶心。 达尼尔这回干脆缩成一团，因为身上有伤，不能笑得太厉害，但他实在是忍不住，这个主意太妙了，早说过艾文是个有意思的对手。那天的谈话和构想竟然全部兑现了！ 见他妈的鬼，他忍的太难受，尽管这样，还是没能阻止不断溢出唇角的笑声，没办法就催促艾文，“甜心，快，说一件让我笑不出来的事！”他毫不怀疑如果没人阻止，他会笑段刚接好的肋骨。 “泰瑞狱长要在监区开拳赛。”他说，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达尼尔在一瞬间板起脸——去他妈的！这个男人一定是奥斯卡影帝。 “然后呢？”达尼尔一脸阴霾，看来泰瑞并没有放弃想要改变C区势力格局的想法，“泰瑞还会选择一个没有老二的黑人去当老大？”说着脸上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在他吃了自己老二做成的派之后，或许不会了。”艾文将香烟随手丢回在床头。 “你太恶劣了。”他由衷的评价。 “但你一直在笑。”艾文冷哼一声。 “甜心，你是在为我报仇吗？”他做作的说，然后捂着自己的胸口，“我现在觉得自己好多了，天呐，你总是这样让我感动。” 对于这样做作的演技，有人不想做任何评价，“墨菲要回来了。” “别想动他。”达尼尔想也不想的说，只是短短的一秒钟时间，那张脸上的表情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艾文眼里，达尼尔的确神经质的可以。 “看情况。”艾文的回答依旧没有任何的诚意。 “你有办法搞定典狱长吗？”他也不想在这个不会有结论的话题上多做讨论。 “当然没有。”艾文不紧不慢的说，还开了一句玩笑，“如果我移植黑人的皮肤，他或许会考虑我来做掌控者。” “别恶心我了艾文，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还有！”他一字一顿的说，“如果你真的这样做，我会先宰了你，丢到非洲去喂狮子。” ——别他妈的提黑人！这简直已经让他恶心透顶了！最恶心的就是那个黑人狱长。 ——的确恶心。这是艾文的肯定。他干脆放下餐具，面无表情的看着狱长泰瑞慷慨激昂的演讲，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这块三明治丢在这个‘黑色泰迪’的脸上。 连续半个小时的政治说辞让艾文第一次觉得，玩弄政权的人是多么可耻，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就现在的情况来说，达尼尔能住在医务室，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第五十章：可怕习惯 总体说来，典狱长的意思非常容易理解，监区为什么发生严重的暴力事件？当然不是因为他，是因为犯人们长期处于一种压抑的状态，没有发泄的渠道。 监里种族歧视的问题为什么会被放大？当然不是因为他，而是两方人种没有一个友好沟通的方式。所以监区拳赛会从明天下午正式开始。 艾文觉得，自己真的需要一杯咖啡来提神了。更奇怪的是，他觉得关于今天狱长的讲话还少了些什么。是了，达尼尔没在身边浮夸的戏谑几句。这真让人难以置信，他竟然不习惯没有达尼尔笑话的监区生活。 布鲁斯坐在身边，食欲看上去也不太好，脸色就像啃了狗屎一样难看，不过他没有问出口的欲望，如果有什么事，布鲁斯是一定会滔滔不绝的抱怨。 “你也有一个儿子是吗？” 他平静的看了布鲁斯一眼，“是的。”说道这里，艾文真的觉得有些好笑，他动了一下嘴角，没有什么诚意的安慰布鲁斯，“起码你总是会看见米歇尔不是吗？” 这是世界上最烂的安慰，布鲁斯不断的哼笑。米歇尔是他的儿子，十九岁，很快就要被送来索多玛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米歇尔被送到了C区。“墨菲今天回来是吗？”布鲁斯已经懒得去想米歇尔的事。 艾文刚要点头，就听见监区的牢门被打开，一个长发的爱尔兰人一脸阴沉的走了进来。好吧，他承认自己做的事有那么点见不得光，但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他对上帝发誓，如果不是那把刀子上抹了致命的毒药，墨菲的破坏力不会比达尼尔差，虽然这个人更擅长公路阻击和暗杀。 “我的天哪！”布鲁斯一边摇头一边装模作样的感叹，“墨菲的脸跟达尼尔一样难看，他们一定有心灵感应。” 他喝了一口一定被勾兑了凉水的果汁评价，“据我所知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在你来到索多玛前，墨菲跟达尼尔是住在一个牢房的。”布鲁斯一脸严肃的分析，看上去就像一个喜欢分享小道消息的八卦本体。 “我知道。”艾文心里有些不耐烦——屁话，在自己没搬到那个牢房的时候他们就住在一起。 “他们应该去结婚。”布鲁斯一口喝掉白水一样的果汁，“达尼尔很喜欢他，跟他上床，甚至连讲笑话的时候都抱着他笑，他妈的没完没了的恶心我！” “你不是一直惦记着达尼尔的屁股？”艾文反问，不能理解布鲁斯为什么一直对达尼尔的言行这么在意。 布鲁斯果然没让他失望，他冷着脸哼笑，“在达尼尔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一个‘谦逊’又‘友好’的男人！可是在那之后的半个月，我就完全了解了他恶劣的本质！”灰色的眼珠动了动，更给人一种奸诈的感觉， “我现在要对上帝发誓，肖想达尼尔的屁股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决定，托尼的下场你看见了吗？” “被割掉了生殖器。”艾文回答，看着布鲁斯一脸的愤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转过头，看一脸阴沉的墨菲，不难想象，他也一定知道了监区发生的所有事。 墨菲只觉得这里有一种垃圾场的味道，虽然听说了里面的状况，但亲眼看见的时候依旧有一种想要洗眼睛的冲动。 其中一个黑人竟然对他‘友好’的笑着伸出手，开他妈的什么玩笑！墨菲勾起嘴角，美丽又没有任何危害，起码看上去似的。下一秒，他抬腿一脚踢在黑人的下巴上，纤瘦的身体直接将黑人结实的身体甩了出去。 ——去他妈的，难道还有比被一个精神病老头子捅了一刀更难堪的事吗？ 可是，达尼尔在哪里？墨菲在餐厅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见他。在一个星期前，达尼尔跟他通过电话，无非就是抱怨了一下黑人驻扎索多玛的状况，除此之外并没有听见任何其他的消息。 干净的瞳孔最终落在了艾文的身上，墨菲真心觉得自己回归索多玛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个机会杀了这个男人。虽然他心里清楚，自己更该庆幸的是在狱长换人时自己出了事，索多玛还留着他的床铺，不然他一定会在调出C区的名单上。 “欢迎回来。”艾文睨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墨菲，有礼貌的打招呼，那张脸总给人一张诚心诚意的感觉，当然，墨菲早已经不受那张脸的蛊惑。 “达尼尔在哪？”他压下心底的不安。 “在医务室休息。”艾文不冷不热的回答，眼睛里露出了一丝事不关己的味道。 墨菲脸色一僵，随即转过头轻笑，“艾文，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性感的嘴唇不明显的牵动了一下，“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还没想让你死。”墨菲说，坐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理了理自己的长发，“当然，我并不介意在他不知情的状况下杀了你。” 艾文觉得有点好笑，他慢慢的靠在椅背上，脊背挺的笔直，一种压迫力便强烈的散发，但他不想否认墨菲的话，或许达尼尔没有真心的想让他死，“你不会这么做，你不敢赌达尼尔的心思对你有几分真假。” 他安静的看着墨菲离开，怎么看这种状况都有够怪异，墨菲始终看他十分的不顺眼！布鲁斯无聊至极的敲着桌子，“艾文，我怎么觉得墨菲像是一个弃妇？” 从纳粹党的嘴里永远都听不出什么好话，“米歇尔怎么样？我听说他像你的情妇。”艾文突然换了一个话题，眼中闪过一丝恶劣的情绪。 布鲁斯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知道艾文还记得那次自己对着牢房打炮的事，这男人他妈的比女人还在意细节！“是的，他很……英俊。”布鲁斯为难的斟酌词汇，随即又像是疯狗一样的爆发了， “去他妈的英俊，天知道他为什么像那个小婊子，我一直以为我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艾文哼笑一声，愉快的回答，“你更该担心米歇尔是不是会和这里的某个男人‘结婚’。”说完，看也不看布鲁斯一眼的离开，这个男人的眼他非常的不喜欢，那双灰色的眼珠肮脏又狡诈，虽然他们是名义上的盟友。 他不经意的看向医务室的方向，如果没猜错，现在达尼尔正在跟墨菲表达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里，糟透了的心情。 第五十一章：你在意他 “亲爱的墨菲，你终于回来了！”达尼尔笑的开怀，尽管不太方便，还是起身给了墨菲一个拥抱，“这个地方烂透了。” 他说，医务室的所有人都开始翻白眼，谁能告诉他们，为什么他们都猜想到了达尼尔的台词，简直不可理喻。被这个鬼地方压迫不说，还要时刻被达尼尔摧残的半死。 “到底是谁做的？”墨菲看上去正经多了，不停的翻看达尼尔身上的伤口，“你……！”墨菲还想要说什么，就被达尼尔的热吻打断。 他躺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压着墨菲的后脑，熟悉的味道，舌尖不断的按压着墨菲的口腔，搅拌分泌了更多的蜜汁，他微喘着放开墨菲，勾着他的脖子不断的来回磨蹭，“别想太多了，分享一下劫后余生的喜悦不好吗？” 他低声抱怨，不断的亲吻墨菲的发，“我以为这次真的不会再看见你……”他低笑着说，湛蓝眼珠中的情绪让人看不懂，这次墨菲主动亲吻了他的唇，只是轻轻的触碰，却成功的打断了他的话。 “你相信吗，我总会回到你身边。”不知道为什么，墨菲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悲伤。在从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满意现状，跟他做爱，为他做事，分享每一个属于他的秘密。 这么多年过去后，为什么墨菲突然觉得恐惧。 恐惧死亡吗？不，天堂地狱，他都会追随，只是达尼尔的目光好像从未对他专注过。 达尼尔低笑，让了让身子，让墨菲躺在自己的身边，结实匀称的身体将长发美人拥在怀里，“小墨菲，你到底在想什么？”他第一次觉得，不能理解墨菲的心思。手指不断的理顺着亚麻色的长发，不得不承认他十分安心。 “我只是突然觉得害怕，达尼尔，我怕你会死在我的眼前，更怕你带着其他的人，从我面前离开。” “恐惧吗？”湛蓝的眸子不断幽深，嘴角扬起的弧度有些嘲讽，他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墨菲的脸，“恐惧会让我们失去一切，你难道想回到过去吗？” “不，你拥有的，从来不属于我。”墨菲能感觉到拥着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僵硬，但又要他说些什么呢？如果说还有谁更理解达尼尔，只是他了。 这个男人善变，多情，也无情。 气氛有些压抑，游走在长发上的手不断的下滑，最终落在了光滑又脆弱的颈部，“小墨菲，你在怀疑我。”他说，暧昧的贴近墨菲的身体，轻柔的吻落在光滑的颈部。 再亲昵的动作，也不能阻止感情上的隔阂，达尼尔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愤怒和狂躁——我不需要任何怀疑，他妈的当然不需要，这个人更不能是墨菲！ 墨菲没有回答，张开手心让达尼尔看掌心的微小零件，“这是最后一个了，关键很快就会被组成。”达尼尔冷笑，死死的握住了墨菲的手腕，手上的力道像是能将腕骨捏碎。 “这件事先放在一边，我曾经说过，就算我不再信任你为我做事，我也会让你过最好的生活，这是我带你离开过去的承诺。”因为简短的浅黄色头发，那双眼中的阴霾更是渗人，幽深的眼珠交织成一个没有底线的深渊，嘴角的笑意是对墨菲，也是对自己的讽刺。 墨菲听了只是安静的笑，心里一清二楚——那不过是你自己对离开过去的承诺。 “你在意他。” 达尼尔听了不断的低笑，眼中是恶劣的气息，“在意他？别傻了墨菲，我在意任何人。”他说，湛蓝的眼给人一种很深情的错觉，他看向每个人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 “那他为什么还活着？” “就像我还活着。”他想也不想的回答，终于放开墨菲的手腕，白皙皮肤上的青紫痕迹很刺眼，他将墨菲的手腕放在唇边，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舌尖还时不时的划过柔软的皮肤，“你相信吗墨菲，我觉得在这里，没有人能操控一切。” “达尼尔，你在意他。”墨菲重复，嘴角的笑意安静又有些苦涩，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还执着于这个问题。 “是的。”他似笑非笑的回答，“他的身上有种很干净的气味，甚至这种感觉让我并不是很想再干他。”他耸耸肩，像是抚摸宠物一样抚摸墨菲的发，“我疯了吗？” ——当然不，没有任何人比达尼尔更清醒了，只是，墨菲突然觉得嘲讽，难道他不该是让达尼尔眷恋的人吗，同样的气味会觉得肮脏吗？还是……“你以为他能给你救赎？” 达尼尔这次干脆大笑起来，随着笑声颤抖的身体牵动了伤口，让他看上去脸色惨白，那种灰败的脸色在一瞬间让墨菲觉得恐惧，那种濒临死亡的气息，终于还是残留在了他的身上。 “别傻了，救赎？我们现在依旧在地狱不是吗？” “……我只是担心，你说过，感情会让你死的比一坨屎都难看。”墨菲摇头苦笑，他很难在达尼尔口中听到‘美好’的比喻。 “我只是不想太孤单而已，如果我在地狱，有些想要他在我身边陪我呢。”他眨了眨眼，看上去友好又无害，又低下头在墨菲的胸口磨蹭，就像是一只大型宠物犬。 在意吗，在很多程度上讲，他很难不在意艾文。如果注定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为什么不找个有趣的人一起留下呢？ 珍惜？欣赏？别开玩笑了。 如果可能，跟艾文一起在疯狂中起舞，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趴在墨菲的胸口上不停的闷笑，低沉的笑声让所有犯人都觉得发毛，始终压低说话声量的达尼尔终于恢复了自己平时舞台剧的水准，那声音载满了笑意，他说，“在华尔兹的舞曲中不断的旋转、旋转，然后死去。” 艾文坐在健身器材旁，赤裸着上半身，肩膀上随意的搭了一条白色的毛巾。他当然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明天开始的监区拳击赛，安德鲁是个不错的选择，但他需要让安德鲁加强训练。 只是很难平静，该死的牢房里只剩了他一个人，让他又开始有些想念毒品的味道。修剪整洁的手指不断的敲击着烟杆，褐色的发丝挡住了眉梢。 第五十二章：狱警动摇 他靠在墙壁上，微仰着头，这个角度看上去，他的傲慢暴露的一览无余，翠绿色的眼珠里是一种直击轻蔑的情感。 为什么要点燃牢房的床铺，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那么渴望达尼尔去死吗？矛盾的想法不断的撞击他的神经，让他格外的烦躁。 他站起身丢掉烟蒂，拿起一边的拳击手套，“好了安德鲁，你需要一些实战来暖身。” “先生，您要做我的对手？”安德鲁看上去依旧呆板而局促，他看得出，艾文似乎不太高兴，嘴角的弧度倨傲又难以接触。 艾文没有回答，只是安静的做热身准备，安德鲁依旧一脸呆滞的看。 肌理分明的身体勾勒出完美的线条，皮肤泛着健康的色泽，并没有被索多玛阴暗潮湿的环境影响到。 他的身体猛地绷紧，勾勒出的线条优雅又强悍，像是一只猛兽，蓄势待发的姿势，他也的确这样做了，一计勾拳，正中安德鲁的脸颊，一米九的壮汉也被他猛然迸发的爆发力逼得后退了好几步。 他站起身，下巴一扬，嘴角的弧度带着一种讥讽的情绪，“同样的话我不喜欢说第二次。”说着，再次略弯下腰，做出了防守的姿势，“如果做不到，那么我们来训练抗击打能力好了。” 安德鲁是一个忠诚到有些死板的手下，艾文在他眼里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存在，虽然这个男人有些傲慢，不过他相信艾文有这个实力。 所以，死板的安德鲁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后者——抗击打能力训练。 安德鲁看上去的确有些愚笨，败他高大的身材所赐，但这也只是看上去。虽然说是抗击打训练，但安德鲁的躲避和防守还是十分到位的。 拳击跟自由格斗不太一样，他有自己的规矩，还好，艾文对这些也算不上是陌生。他的动作很大，每一拳都带着一种生猛的气息，这很少见，他看上去一向安静而优雅。 或许是因为达尼尔不再，缺少了平时的‘热身运动’吧。连续几记重拳，让安德鲁铁壁一样的防守也有些吃不消，手臂一阵阵的发麻。 艾文露出了一丝挑剔的表情，手腕一抖，干脆丢掉了拳击手套，一个回旋踢重击在安德鲁的侧腰上。这无疑是犯规的举动！ 但还是不够，接二连三的重击逼得安德鲁退后靠在了铁丝网上。艾文冷哼一声，突然收手，“安德鲁，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在索多玛，任何规矩都不存在。” “我明白了先生。”安德鲁底气十足的大声回答。他能明白艾文的意思，这场拳击赛或许只是狱长想要光明正大剥夺白人地位的另一种方式。 天晓得，‘黑色泰迪’是用了什么办法，让州长批下了这份文件。 艾文只是沉默着点点头，白皙的手掌在安德鲁的身上拍了拍，算是安慰。他大步的走了出去，依旧面无表情，或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心底的急切。 珍贵的放风时间，他似乎有些理解达尼尔的心思了。 听上去或者有些不可思议，他来到索多玛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的时间，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真正愉悦，死亡、暴力、屈辱，全部都像是隔夜的沙拉一样让人恶心。 他坐在达尼尔始终中意的角落里，想起了刚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天空的颜色十分的肮脏，像是干枯到掉渣的调色板。 污秽的色彩。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点燃香烟，只是隐约的记得，好像有人说过，不想要污染这里的环境，可笑又出乎意料的有些在意。视线扫过正在操场上奋力搭建擂台的黑人，更是不屑一顾。 天空中已经没有了阳光，或许已经到了梅雨季节。他冷哼一声，感觉自己更该担心在这样的天气中会更潮湿的监区，不会让他染上什么肮脏的疾病。 他能感觉到注视的气息，直觉让他看向一边空置的房子，凯伦正站在那里。哦，对了，他跟这个狱警也已经好久没有见面，鉴于现在的情况，很多事情凯伦已经不便插手。 “这好像跟我们当初商议的有些不太一样。”凯伦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言谈神色间已经不见了起初在这里见面时候的拘束。 别开玩笑了，艾文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贵族，在这里，他不过是一个犯人，虽有些不同，但也不能否认他现在处于弱势的地位。 艾文看上去并没有丝毫的不悦，他该怎么说，自己已经习惯这个鬼地方带来的糟糕待遇了吗？那还真是可喜可贺！ “的确出乎我的预料。”他回答，干脆整个人靠在墙壁上，虽然是仰视的角度，却依旧给了凯伦那种难以平等的感觉，“你也没有能力继续管理C区不是吗？” “别他妈的这样对我说话！”凯伦有些愤怒了，明明耐看的五官拼凑在一起，就是让人难以产生任何好感，那种阴霾桀骜的气息没有人会喜欢。他弯下腰，粗鲁的揪着艾文的衣领狠狠的威胁。 该死的，在这个男人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很卑微，就像当初在英国警署时候一样。但他又不讨厌艾文，就像是始终比他高出许多的存在突然出现在了眼前，出乎意料的美好。 “你过来找我有其他的事。”艾文平静的坐下结论，下颚线条绷得很紧，更让人觉得产生了一种无法追逐的距离感。尽管看上去他处于弱势的地位，却已经让人难以企及。 凯伦冷笑着放开手，却发现手心里是一层冷汗。好吧，他的确恐惧着艾文，这难道还不够耻辱吗？被一个犯人，被一个被人艹过的表子所威慑？ 得了吧凯伦！你怕的是艾文那双没有任何情绪，又好像会变换色彩的眼！他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典狱长想要见你。” 艾文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甚至悠闲到在站起身之后扶了扶衣服上肉眼不可见的灰尘。他走了两步，转过头勾起嘴角，那种弧度划出了几丝邪气的味道，“我们还会有合作的机会。”他说，只需要等待一个契机，一个将索多玛压榨到失去了空气的契机。 翠绿色的眼珠不经意的一扫，轻而易举的看见了对面二楼熟悉的身影，达尼尔站在那里，还友好的笑着对他挥手。艾文甚至在脑子里听到了达尼尔心里的潜台词——艾文甜心，你觉得今天的炸鸡块怎么样？ 第五十三章：肋骨哀鸣 达尼尔露出一脸无奈的表情，“看看，他到底是怎么管理厨房的，炸鸡块的味道比从前还烂。” “我以为你不该担心这个。”墨菲将手里的橙子拨好，递给他，“起码现在不是。” “别开玩笑了，那我该担心什么？拳赛吗？”他不满的嘟囔着，扶着点滴架挪到了窗前，“我又不会参赛。” 他又开始擦拭眼前的玻璃，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事实上监区拳赛并不像他说的那样跟他毫无关系，他现在怀疑典狱长到底安了什么心。难道想借此光明正大的打击白人的势力吗？ “拳赛对抗的名单出来了吗？”他想起什么似的问，一边慢悠悠的挪动身体，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墨菲的身边，这让他看上去好笑极了，没有办法，他的肋骨刚接好，他可不想再一次。 “额……让我找找。”墨菲在床铺上翻找着那张名单，奇怪，他明明记得自己有拿来给达尼尔，“你有看见我刚才进来时候拿着的打印纸吗？” 达尼尔瞪着眼大叫了一声，“天呐！我当然看见了！”他指着窗外的操场，“看见了吗？那张我丢出去的纸飞机。” “……”那分明是被你丢出去的纸团！墨菲也只能认命的到操场上捡回那个他所说的‘纸飞机’。 这只是一个无意识的举动，达尼尔心里也很无奈，他只是想看看那个纸团是不是能在他手中‘飞出’索多玛，结果让他失望透顶。不过，应该庆幸那坨纸没有飞出去。 他靠坐在床头上，微低着头，眼珠在眼眶中不安分的转动。他觉得，如果自己没有猜错，拳赛是以黑人和白人两方对抗，人数，质量，白人都没有任何的优势，有资格打拳赛的人都基本被调出了索多玛。 ——对了，还有一个大个子安德鲁！希望艾文还有时间好好训练他一番，不过看刚才艾文离开的方向，应该是典狱长办公室才对。 他恶劣的勾起嘴角，拇指用力压着烟盒的撕口处的边缘，手腕一动，香烟就乖乖的自动探出了脑袋，他有些想要知道，那个晚上监区的‘火灾’，艾文要怎么跟典狱长解释。 他动了动有些酸痛的颈部，余光扫到了外面的操场，脸色阴霾起来，“干他妈的！”他站起身，看着被黑人围在操场上的墨菲。 艾文悠闲的坐在椅子上，甚至露出了一丝惬意的神色，典狱长的办公室的确很舒服，老旧的唱片绝对是珍藏版，大提琴的旋律本来沉稳又不失华丽，艾文却觉得这熟悉的调子，在这特定的环境下，被染上了一层鬼魅的色彩。 “这跟你当初说的不同艾文。”泰瑞看上去十分的不满，“现在你需要解释一下，牢房中的‘意外’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只是一个意外。”他平静的回答，对典狱长泰瑞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起码看起来是的。 “在这里你只是一个犯人。”泰瑞笑了起来，厚厚的嘴唇给人感觉上像是挂了一根肥香肠。 艾文不屑的勾起嘴角，尽管他知道这样不好，但不够丰富的面部神经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控制，“我可以理解为你才是这里的主宰是吗？” 被掌控、被轻蔑，真他妈的恶心，艾文沉默的看着典狱长，挺拔的靠在椅子上，甚至让人忽略了他身上淡蓝色的囚服。这个男人永远高傲并优雅，不可忽略。 静止的褐色发丝，雕塑一般分明的面容，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幅静止的画面。 “你以为州长可以绝对保证你的安全？”泰瑞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他的第一步改革就失败了！不可理喻，达尼尔现在不该活着，甚至不该被关进疯人院，按照监狱的流程，他的内脏都已经被送去了黑市。 艾文沉默的略低着头，褐色的发丝遮住了眉眼，嘴唇性感的让人窒息，唇角的弧度缓慢的上扬，形成了一个讽刺又强悍的弧度，“州长？那不过是一个保证而已。” 他站起身，觉得这里的空气让他快要吐出隔夜的午饭，跟典狱长的关系？管他的，这段时间以来的被动让他受够了！滚他妈的种族主义，威胁他的性命的人才都该死，“至于我，或者索多玛所有的犯人，你认为他们能力在这里生存下去吗？” 典狱长不光在轻视他，更是在轻视这里的每一个犯人，他能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平等待遇，关于掌控者和奴役。别开玩笑了，能被关在这里的人，怎么会没有生存的能力？ “生存的能力？”典狱长悠闲的笑了起来，“我会剥夺你们每一个人的生存能力。”泰瑞哈哈大笑，他不光是一个种族主义者，还是一个非暴力犯罪分子。 他不会亲自参与，但每个人都会享受操控与被操控的关系。 艾文冷哼一声，转身离开，在关门时他听见了典狱长的屁话，“真可惜艾文，你失去了你的庇护。” ——这真好笑，他从没发现自己在这里享受到什么特别的庇护，他会活着，就算不依靠任何外力。 操场上嘈杂的声音让他想要干脆炸掉这里。 犯人们熙熙攘攘的挤在一起，真的像是要爆掉整个空间一样。 那双不会融入任何感情的眼看见了正往人群方向中走的达尼尔，他看上去并不是很焦急，但脸色也难看的可以。 艾文不禁冷笑一声，现在每一颗棋子都至关重要，不然达尼尔也不会亲自下来。 他走的不快，因为肋骨上的伤稍微用力的呼吸都是一阵激痛，短短的一段路程，让他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过还有一点让他高兴，起码还有一个健全的‘盟友’在场。 达尼尔心里窃笑，他当然看见了从办公室方向走出来的艾文，他也只不过是想要进一步的确认，面对现在一面倒的状况，艾文这个盟友到底能可靠到几分。 想到这里，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扩大，脸上的阴霾瞬间消失，他站在原地对着艾文摆手，悄悄吸了一口气候，费力的提高声音，“甜心，你刚刚跟狱长商议什么？”说完，那张脸上的笑意就有点挂不住了。 因为大声说话的缘故，胸腔开始震动，连带着下面的肋骨也跟着颤了起来。达尼尔觉得，如果自己可以像电影里的二B英雄一样拥有一双透视眼，他的肋骨一定在摇晃着对他喊叫——嘿、达尼尔你个蠢货，难道你想挖掉我吗？ 第五十四章：人格缺陷 因为达尼尔的‘友好’问答，艾文敏感的察觉到一部分黑人已经将视线转向自己，他动了下嘴角，一边往达尼尔的方向走一边回答，“典狱长说他对自己的同胞失望透顶。” 像是早就排演好的台词一样，他们旁若无人的交流，像是两个好邻居在互相探讨对方家修剪不当的草坪。艾文随意的将手放在身体的两侧，下巴一动，睨了一眼成群结队的黑人，“他们做的太过，就像是一群没有脑子的蠢货。” 达尼尔听了干脆揽过艾文的肩膀，将身体的重量放在艾文的身上，好吧，他的确有些站不住了。这样的姿势让两个人看上去分外亲昵，就像索多玛一直流传的那样，一个黑人冷笑着回击，“你们为什么还没结婚？” “我咨询了一下，并且递交了申请，狱长说我们不能在这里结婚，会影响监区的原定预算！天呐，这个鬼地方剥夺了我追求爱情的权利。”他说着自己都觉得可笑的鬼话，骨节分明的手指还顺着艾文的肩膀爬上了英俊的脸颊。 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冷哼声，艾文随手拍掉了那只不老实的手讽刺，“别像一只猪头一样，你只要等着狱长厌倦了他‘同胞’的粗俗，就可以继续做你索多玛的君主。” 翠绿色的眼睛里写满了了然，他当然知道达尼尔为什么这样说，不过想为有色人种制造一点紧张感，让他们起码在拳赛开始前不会有太大的动作。 他当然算是达尼尔的盟友，只是那句——继续做你的君主，也让有色人种将大部分目光放在达尼尔身上。 “小墨菲，快回到我的身边来。”他对着长发美人招手，真诚的笑。 艾文没有动，或许是因为他开始紊乱的呼吸，他可能真的不太舒服。 “我们应该立刻离开。”他一边转身，一边勾着艾文的脖子压低声音，“看见那些黑鬼的眼睛了吗，再这样下去，给我一块红布，我就他妈的能斗牛。” “我知道。”艾文平静的回答，睨了一眼走到他身边的墨菲，让开了身子。 “你们他妈的站住！”黑人明显没打算放过他们，乌七杂八的叫骂声从背后响了起来。 他没有回头，湛蓝色的眼珠一转，将周围所有的东西收到眼睛里面——该死的，难道狱长认为这个时间操场上不需要执勤狱警吗！ “现在立刻去找狱警，最好是艾文的‘男朋友’凯伦。”他说，手掌在墨菲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语气中有种不能拒绝的凛然。 艾文像是没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一样，“下面就交给你了。”他平静的说，像是没有听见背后逼近的脚步声一样。 “嘿！你不能这样对我！”他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伤员可以请求特殊保护吗？”他不满的嘟囔着，心里却对着艾文从容的背影冷笑。指望艾文帮自己，还不如上帝突然站在自己面前。 这些黑人怎么想，他心里更清楚，刚刚从典狱长办公室走出的艾文当然可以放过，碍眼的是割掉了托尼老二的自己，最现实的是希望墨菲能尽快找来狱警。 心里想着，他也没有忽略背后的脚步声，吸了一口气，甚至找好了避开拳头的脚步，但身上的伤口牵扯着让他满了半步，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拳。 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是转过头去看艾文，出乎意料的是，艾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原地同样看着他。富有不同色彩却想通迷人的眼相互交接，碰撞出一串强烈的火花。 阴霾的天空还是被狂风吹了一个洞，雨滴瞬间掉落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他看着艾文略扬起下巴，似笑非笑的对着自己牵动嘴角，胜利者的姿态，他知道不久以前，他也用同样的目光放肆的注视着艾文。 有些苍白的唇勾起美丽的弧度，他对着艾文笑，却让站在面前的黑人一愣。够了！就像艾文受够了该死的种族主义风波，他又何尝没有焦躁到极点？ 随便披在身上的外套被他扯下，下一秒缠住了黑人的脖子，手肘抵在黑人的喉咙上，他低喝一声，抬腿将黑人绊倒在水泥地上，一脚猛踢在黑人的太阳穴上。 也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迎着腹部的一脚根本没有可能躲过去！剧痛瞬间侵袭了神经，浑身脱离的他倒在地面上，没有任何意识的蜷缩起身体，咳喘间，鲜血也大片的从口中涌出。 肋骨对达尼尔狂躁的骂——看吧！你个蠢货！我这次是真的断掉了！ 艾文沉默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任何感觉吗？他甚至还能平静的去问自己，性格本身的缺陷让他没有办法及时作出任何关乎于情感的反应。 雨水落在柔软的褐色发丝上，顺着轮廓分明的脸颊滴落，翠绿色的眸子仿佛被罩上了一层雾气，像是足够璀璨却忘记被上帝赋予生命的彩色宝石。 他看着那个黑人呈现出一种亢奋的状态，一脚一脚的踢在达尼尔的身上，倒在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没有任何反应，会死吗？ ——不！就像有可能让他选择，自己宁可死在达尼尔手中一样，他，也只能死在自己手里！ 这样想着，他大步走上前去，愤怒的一拳落在那个兴奋黑人的脸颊上，所有人都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艾文有缺陷，只是不会轻易表露，这一拳的力气太大，所有人都看见了黑人脸上瞬间出现了明显的凹陷！ ——这个男人他妈的是个疯子！不过，这里已经已经不再疏于这些会法文的白种猪！ 所有人一拥而上！就算是艾文，也没有可能同时对抗这么多人！他甚至没有办法专心，他会死吗？就这样，死在这些肮脏的黑鬼手里？ 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拳，但不能再有顾忌，让他们死好了，就像曾经想的那样，绞碎然后冲进下水道！他这样想着，四周响起了除了雨水声意外的声音，墨菲竟然说动凯伦出动防暴武警！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会先收手，转身去看倒在地上的人，甚至为此多挨了一拳，也不是特别的在意。 第五十五章：蓝色的眼 艾文走到他的面前，依旧用居高临下的姿态的看他，没有再动，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双蓝色的眼就这样张开着，毫无焦距的看着阴霾的天空，像是被戳了个窟窿，不断流下雨水的天空。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达尼尔的话，蓝色的确是肮脏的颜色，虽然它曾经美好又纯粹，但这个颜色，总是容易被污染成其他的色彩，就像是阴霾的铅灰色的天。 防暴武警的脚步那么慢，像是被放缓容易让人焦躁的黑白镜头。艾文甚至有时间去转动自己的眼珠，看雨水中留下的血迹。红色飘动着，化作丝线，晕染，消失。 像是从来不会留下痕迹的生命。 达尼尔并没有失去意识，耳边甚至回响起自己编织的‘乐章’，残酷又华美，那么眷恋，又让他由衷的感觉到恶心。 有一个拥有干净的气味的人就站在身边，虽然这雨水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甚至想要抬起手去触碰什么，当然他也没能成功。 不知道是不是有雨水的外力，他突然那么清楚，自己始终的弊病不过就是孤独，就好像他是那个坐在一个华丽房间角落中恐惧的孩子。 美丽的房子不属于他，甚至自己的身体都不属于他。 ——‘蹲下！全部蹲下！’防暴武警冲了过来，这种声音让艾文意识到自己或许该做些什么，他还不能死。 他弯下腰，抱起达尼尔，同样的身高，几乎同样的身材让他感觉到手臂异常的沉重。这种感觉就像是他曾一力撑起的那个家庭，也同样毁在他手中的家庭。 透过电话妻子绝望的哭泣，小菲尔德像自己一样没有感情的眼，都是他亲自制造的。他总是忘记，妻子之所以会死，是他在生意和妻子间选择了前者。 哦！他又为什么总是忘记小菲尔德为什么有一双没有感情的眼，是因为她的母亲死时，他刚好在场吗？ 他爱她，那么爱她，为她展露笑意，为她温柔，却又不能为她舍弃一切。 那么潜意识中编织的为妻子和儿子可以付出一切的人是谁？或者那只是他的想象，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理想，跟上帝一样等同虚无的存在。 回忆，总是容易被染上太过浓郁的个人情感，从而模糊了真相。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低头去看他，看一个死人有什么意义吗？他感觉到达尼尔的身体很冰，这种温度又透过接触的皮肤毫无保留的传达给他。 死亡的气息。 究竟什么才叫真正接触过死亡的气息，是看生命从自己手中流逝吗？或许不，当他杀人的时候，只能感觉到愉悦。 接触死亡的气息，是看它夺走对你有意义的人的生命。 他将达尼尔放在床上，琳达快步走了过来，指挥着身边的护士，手脚麻利的剪开固定着他肋骨的绷带，现在，那片白皙的皮肤畸形着，丑陋无比。 腰侧大片的淤青肿胀着，肋骨处有不太明显的塌陷。 “他的肋骨彻底断掉了，急救设备！给索多玛相关医院打电话，我们有一个患者要被送过去。”琳达冷静的说，或许她是一个公共阴道，但她了解自己的职责。 艾文的职责是什么，是让强大的对手死去。他转过头，看不断敲击着玻璃窗的雨水，那双蓝色的眼睛，到底会看见怎样的梦境？ 那双柔软却失去了颜色的唇，又会吟唱怎样的乐章，来为他的舞台剧落幕？ 或许不会落幕，序幕才刚刚被拉开。艾文的心中划过一丝这样强烈的想法，并且这样坚信。 走出医务室的时候，凯伦正在走廊中吸烟，看上去愁眉苦脸，就跟艾文口中的‘诗人’一副德行。 被雨水淋湿的艾文看上去不再高傲的遥不可及，依旧倨傲抿起的嘴角，给人一种黑色性感的味道。注意到凯伦有些放肆的注视，他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动了动有些酸痛的手腕，“看不出，你会这么认真的帮墨菲。” 他知道，让防暴警察出动的人是凯伦。 狱警的脸色也不好看，他同样有些愤怒艾文的目中无人，“是吗？我以为现在的情况，让达尼尔暂时留下，对你也有好处。” “的确是这样。”艾文安静的笑，“不过，这也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还在安排什么？”嘴角的弧度有些讥讽。 凯伦冷哼了一声，别过眼不去看他，“我在想办法调动狱警的势力，让比伯回来。”他说，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那些黑人狱警，也没给他好脸色看，“你呢，到底要怎么做？拳赛推迟到三天后开始。” 因为今天的暴动，狱长已经打定主意，要给所有人一个小小的惩罚。 “我需要打一通电话。”他说，将湿漉漉的香烟捏成一团，随手丢在墙角。他真应该主意卫生，但现在，他真的没这个心情。 “这种情况下？”凯伦的脸皱成一团，这的确让他为难，狱长刚刚隔离了索多玛与外界的联系。“你想要做什么？” 英挺的眉毛扭做一团，也许他已经适应了这里，但狱警高高在上的态度他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像达尼尔那样一笑而过。心里也在揣度，选择跟凯伦合作，也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别开玩笑艾文，现在的情况不要有多余的动作！在心里，他这样警示自己。 “很重要的事。”他这样说，脸上却没有半分诚意，眼珠一动，毫无感情的站在一边的凯伦，虽然他尽力忽略这个狱警看自己眼神，还是让他十分的不喜欢。 凯伦有一瞬间的动摇，这个男人的作风他是知道的，但是……但是现在怎么能一样！他站的笔直，用桀骜的表情看着艾文。 一声哼笑从艾文的唇角溢出，眼底轻蔑的情绪很容易压制‘对手’的‘负面情绪’。整洁的手指划向凯伦制服胸前的口袋，他的动作很轻，给了凯伦一种根本都没有碰到他的制服的错觉。 而艾文，成功的拿出了口袋中的香烟。 翠绿色的眼涌动着黑暗而神秘的色彩，像是能看穿一切阴谋一样，“我想要调一批黑人，我自己的黑人来C区。”种族的问题，由内部出现动乱，不是会更容易解决吗？他沉默的点燃香烟，在凯伦刚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重新抬头看着他。 “还有，别让我后悔选择你跟我合作。” 听了这种话，凯伦的手下意识的放在了腰间的警棍上，艾文上前一步，死死捏住凯伦的手腕，传达了一种绝对的，不能违背的力度。 “你需要注意对我说话的态度！”凯伦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注意吗？”艾文没有感情的重复，并从容的放开手，“只是合作的关系凯伦，不能代表任何其他，更不是狱警跟犯人的关系。” 说完，他留下可以联系外界的方式，一副我信任你的样子，当然也透露了事成之后凯伦的好处。他当然明白不能把凯伦逼得太紧，那么喂养忠诚的狗，棍子和肉都不能少。 但还有什么不太对劲，艾文觉得自己还是遗漏了一个十分细节的问题，并至关重要。他站在原地，转过头看向窗外，监区附近的救护车已经停在了操场上。 英俊的面容瞬间冰冷的能将人冻结，跟在救护车里的狱警是黑鬼班，这就是那个问题！ 第五十六章：镜子理论 本来打算离开的凯伦也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脸色十分难看的艾文，因为好奇，他快步走了上去，站在艾文的身边，看着同样的‘丑陋风景’。 “达尼尔会死。”艾文笃定的说，他自己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肯定。 凯伦有些惊讶，毕竟达尼尔在索多玛可以说是‘上帝’一样的存在，虽然只是曾经。但艾文的话太笃定，让他一瞬间不太敢相信‘上帝’会轻易死亡的认知，“他伤的很重？” “是的。”毫不犹豫的给予肯定的答案，放在窗沿上拿着香烟的手指却不断的敲击，他在思考。 狱警有些故作轻松，“艾文，这不是他第一次被送进医院，当然这种几率在你来到这里之后急速上升了！”他有些戏谑说，心中甚至闪过恶意的情绪——你早晚也会面对这种情况。 他没有回答，脑子里的思路清晰的让人惧怕。他不会怀疑作为一个领导者的求生意识，但外力的因素的确不能忽略，比如班。 这或许是狱长的另一个计划，让达尼尔光明正大的死在医院里，他甚至敢肯定，死亡证明书上只会写四个字——抢救无效。 救护车发出刺耳的声响，冲出了监区，会以什么样的速度去接受死亡的召唤？艾文不太轻松的想，“是狱警。”他说，没去看凯伦，反而仰起头，看着不用仔细想就清楚以后一定阴雨连绵的天。 凯伦本来就是缉毒科的警员，虽然在这个鬼地方，脑袋长期不用有了生锈的趋向，但还是迅速的明白了艾文的意思。“……你是说，狱长？” 将烟蒂丢在地面上，微低着头踩熄，“下一个就是我，非常意外，我跟狱长的合作关系终止了。”从语气中，很轻易的就可以听出艾文的讽刺，只是他的表情，凯伦也没有办法去窥探。 褐色的发梢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如果真如他所说，狱长下一个想要修理的是他，那么凯伦，也就失去了好不容易在索多玛建立的关系网。 “这件事，你还有机会。”艾文说，终于抬头去看凯伦。他看上去认真又平静，让人想要去相信。 凯伦也严肃的点点头，实际上如果不是他拥有自己的关系和人脉，他现在连一个狱警都不是，那样严重的过失，完全可以让他成为一个被关押的犯人。 “这件事我会尽快去做。”狱警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往狱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当然还没忘了嘟囔几句，“他妈的，如果达尼尔会死掉，我一定会由衷的高兴！”他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的好友如何死在那个人的手里。 只是比起那件事，当然是自己的地位更加重要。 艾文也不紧不慢的往监区的方向走，他应该尽快回去，以免被那只黑色泰迪典狱长抓到更多的把柄，往后的三天不会有太大的风波，只是在这三天里，谁能占取更多的主动至关重要。 他同样也没有办法不去赞同凯伦的话，因为他相信，如果达尼尔就这样死掉，自己心里也一定很轻松，只是那个男人没有死在自己手里，是不是有点可惜，或者，达尼尔迟迟没有对自己动手的原因还有其他什么。 比如，不想一个人死在监区里。 艾文觉得，他或许可以理解这种兴趣，就像达尼尔所说的那样，这里已经糟糕透顶。更糟糕的是，他会被这里的规矩所压制，一辈子看见这些恶心的嘴脸，如果没有死亡，没有新人，还可能他妈的永远都是没有变化的脸。 不对，会变化的，六十年的时间，他可以看着这些脸从年轻到衰老，还有镜子里自己的脸。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吗。 屈服于压制，屈服于时间，最后再屈服于死亡。这一生，将是被奴役的。 突然觉得很脏，艾文有一种疯狂的错觉，这里的墙面，甚至每一个犯人的脸上，都蠕动着潮湿的蛆虫，包括自己！他应该去洗一洗。 他冷着脸，动作有些粗鲁的甩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这很少见，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心情因为某种原因不能再坏了。 站在镜子前的他依旧骄傲，只是他自己也能感觉到这种骄傲的无力，有什么东西，已经完全脱离了掌控。 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面容，真诚的笑意，眉宇间总是转瞬即逝的阴霾。这个男人很俊美，但问题是那不是他自己！ 达尼尔的脸出现在镜子里，那笑意对他来讲依旧虚伪。 “艾文，你感觉到了吗？快要被逼疯了是不是？”镜子里的人甚至浮夸的挥舞着双手，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忧伤又阴霾，“我们都会死在这个脏地方，然后被遗忘。” 镜子里的人终于放下手，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呆滞的，“我有些害怕了艾文，你呢？”他甚至听见了从镜子中传来的低笑声，熟悉又阴霾的笑声。 他们就像是两面对放着的镜子，镜子的中央就是对方的心跳。 他们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最真实的自己，也从对方眼中看见自己最深刻的丑陋。 可悲的是，两面镜子终究不能给对方任何温暖和安慰，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现实让对方知晓一切，迫使对方，无时无刻面对着残酷的现实。 随着一声脆响，艾文终于亲手结束了那些让他烦躁的声音，镜面被击碎七零八落，有些碎片还固执的粘在墙壁上，破碎着呈现肮脏的，自己的样子。 应该值得高兴，起码那样子还是他自己的。 是他大意了吗？这里不止有他自己！艾文转过头，眼中一闪即逝的杀气和强悍十分生动，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不可企及。 墨菲湿漉漉的坐在角落中，看起来像是刚刚清洗干净。让人意外的是，平常总是谦和安静的墨菲，有种意外低靡而颓废的气息，那双浅色的瞳孔，也意外营造了更加肮脏的气息。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时常会忽略墨菲的身份，他是一个杀手。在此基础之上，他最善于伪装，伪装自己的性格，也伪装了自己的气息，或许连达尼尔都已经忘记了墨菲真正的样子。 “这是还给你的。”杀手坐在角落中笑着说。 因为这个角度，艾文只是转过身靠在墙壁上，低着头看他，实际上，那种暴露的轻蔑，根本激不起墨菲的任何反应，也许是因为他只在意达尼尔一个人，又或许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注视。 “是吗？”他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站在那里，不太在意，“或许我不记得你欠了我什么。” “如果不是你，凯伦不会这样帮忙不是吗？”墨菲站起身，也不擦身上的水，“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今天你拿回达尼尔的命，我还给你。” 嘴角牵动了一下，不太明显，“你有这个能力吗？”他知道，这样做未必很理智，只是他不喜欢墨菲，从开始就是这样。就是他帮达尼尔收集了自己集团的犯罪证据，这难道还不够分量吗？ “要试试吗？”杀手依旧温柔又友好，并走进艾文，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第五十七章：杀手信仰 艾文看起来像是在认真的思考，或许只是等着杀手走到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不？” 墨菲的身手非常灵活，没有固定的套路，看上去也不具备威胁生命的打击，只是看上去。艾文抬手，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去防守挥过来的拳头，可一道冷光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只是这道冷光明显具备威胁生命的能力。 他放下手腕，脸上却挨了一拳。 他不能确定墨菲手中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薄薄的刀片，如果自己的反应稍微慢一些，那刀片一定会割断自己的动脉。他看轻了墨菲的眼，也在这一刻看清了墨菲的眼。 那双眼中有一种婉转的偏执和阴险，他可以不择手段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他之所以会选择手腕的动脉，不过是那种心理带给他的强迫暗示，做出死者本人自杀的假象，为自己脱离嫌疑！这无疑是一个有经验，并且冷静的杀手。 他跟自己和达尼尔不同，不会享受带给别人死亡时的愉悦。所以墨菲绝对不是一个犯罪分子，他是一个杀人者，所以在这里，他才会让人忽略。 思考间，动作慢了一拍，刀片抵着喉咙，稍微用力，就会夺走他的性命。 杀手先温柔的笑了起来，“你没有我想的那样聪明，也许达尼尔也高看了你。”他不想承认，自己的确嫉妒这个男人，他感觉到了危险，自己在达尼尔心里独特的地位，将会由这个男人的出现而消失！ 艾文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关乎于紧张的情绪，或许墨菲是一个杀人者，但犯罪分子的优势在于他们更能敏锐的洞察一些心理，特别是那些见不得光的想法。 “这是他不能完全信任你的原因吗？”嘴边的弧度性感又安静，这种笑意充斥了然又有一种不能逃避的恶意，“因为你是一个优秀的杀手。” 艾文十分笃定，以墨菲的身手，也一定会让达尼尔时常怀疑，并且感觉不安全，毕竟墨菲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上。 杀手皱起眉毛，失去了伪装的眼睛同样缺少感情，跟艾文不同的是，这种缺乏是看过了太多的轻蔑和阴霾造成的，那种卑微，跟艾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手腕不受控制，墨菲能感觉到自己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他没有办法面对艾文这张英俊且骄傲的脸，这就是达尼尔在意的，他不曾拥有的。 锋利的刀片划破了皮肤表皮，墨菲却只是放开手。艾文说的没错，他只是不能懂，艾文又怎么平静的面对可能来临的死亡。他从来不是一个强者，只是一个游走在黑暗边缘的蛆虫。 转身的时候，那张美丽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 的确没有错，是他自作聪明的推开了与达尼尔的距离。他以为，如果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杀手，就会永远留在达尼尔的身边，或许这并不是他需要的。 太可悲了，他的信仰是达尼尔，可达尼尔的心里从来不会给他留有任何余地。 可是他还能做些什么，眼前的情况他只能祈祷达尼尔能回来，如果不能，那么他会杀了狱长，哪怕自己不能逃脱蓄意杀人的罪名。 艾文看着墨菲离开的背影，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放开在身侧收紧的拳头，才感觉到疼痛，那双手被刚刚击碎的玻璃碎片割伤。他转身打开花洒，去冲洗伤口。 这又是一种缺陷，不能及时的体会疼痛带来的感受。 他低着头，用另一只手一点一点的摘掉陷在皮肤你的玻璃碎片，脸上没有任何关于痛楚的表情。 他当然不能平静的面对可能来临的死亡，只是在没有退路的时候，他习惯去赌一局。赌墨菲清楚当下的情况，不敢轻易有更多的动作。更再赌墨菲没有达尼尔的命令，不会轻易做下任何决定，哪怕他知道这是对的。 不小的收获不是吗？ 离开公共浴室的时间刚好，在回到牢房的下一秒，听见了落锁的声音。他扯掉身上有些潮湿的浴巾，看了站在牢房门口不知道想些什么的布鲁斯。 没有说话的欲望，布鲁斯也总是不让他失望，“他怎么样？” 艾文心里十分不满，事实上他很努力的告诉自己别去想达尼尔，但每个人都讨论好一样的总是提起他，“也许会死吧。”他淡淡的回答，不太在意的样子，余光扫到了布鲁斯有些复杂的神情，眼中闪过一丝讽刺的情绪，“你看上去不太高兴。” 纳粹党布鲁斯冷笑，啐了一口回答，“我没有理由高兴，起码他在这里会比你在这里更好。” 他听了，平静的转过身，下巴略微一动，露出了继续的表情。布鲁斯就奸笑着看他，“就像是一个转折，如果他不能再回来，我有一种预感，你将是索多玛未来的主人。”布鲁斯肮脏的眼珠来回的转动，“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会杀了我。” 他当然不难猜到艾文的想法，只是没有人去说，谁知到接下来发生什么？不过这次的变故，让布鲁斯有些措手不及。 “你说得对，我的确这样想过。”艾文回答，并走到洗漱池前拿起干毛巾继续擦拭头发，“但那是黑人来到索多玛之前的想法。”他侧过头看布鲁斯。 那双绿色的眼睛虽然没有感情，却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认真的感觉，布鲁斯差点被那种目光蛊惑。 “不，现在也没有改变。”布鲁斯果断的否定，搭在栏杆上的手不断的摇摆，“艾文，你不是一个喜欢改变决定的人。” 艾文听了放下手中的毛巾，似笑非笑的看着布鲁斯，标准的发音像是录音带里的教学讲座，他没有去否认，“那么你可以祈祷上帝，让他活着回来。” 医院监护区的最后一个房间，值班护士正在为病人换药。小镇上很少出现陌生男人，更何况还是一个俊美的男人，美中不足的可能是这个男人靠在床头的手。 他是一个犯人，但伤的不轻是一个既成事实，护士有些愤然，就算不铐住他的手，他现在的样子也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听见了关门的声音，达尼尔强撑起眼皮，实际上，他强烈的要求医生只打了局部并且剂量非常小的麻药。他的确伤的很重，但还没伤到头，如果没猜错，狱长会有所行动。 他当然没愚蠢到以为自己现在的情况还能强悍到割掉谁的老二，但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以什么样的方式死去。 第五十八章：生存欲望 事实上，处在黑暗中的他也能感觉到自己不太清醒，脑子里闪现过许多片段，好在，他还能分辨那些片段中的真实和虚假。 只是，在来到医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被那群狂躁的黑鬼打死真让他意外。 有冰冷的雨水，狂躁的人群，平静的艾文。它们交织着不同的画面，不断的在眼前闪现，却想不起更多什么了，一定是墨菲即使找来了狱警。只是，记忆中艾文平静的眼，让他非常憎恶，这种憎恶还增加了一种说不清的其他情绪。 走廊中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让他集中了精神，并不是一个人。他虚弱的动了动被靠在床头的左手，该死的，他更不会蠢到安静的等待死亡！ 他听见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在脚步声停止在门前的时候意外的平静，他冷静的扫了一圈，粗鲁的扯掉手上的针头，攥在手中——世界上最差劲的武器，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了，他自我安慰的想。 ——上帝，以后我会少说你些坏话，别他妈这这么玩我！在房门推开的时候，他心里想，如果有多余的力气他一定会翻一个白眼。实际上，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 班竟然找来了托尼，被自己割了老二的托尼，他开始在脑子里勾勒自己的死状，希望不是被托尼割掉老二最好。 接下来是房门被反锁的声音。 “你看上去非常好。”托尼咬牙切齿的说，那双眼睛里的愤怒像是火光一样快要喷发出来！住在医院的这些天，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让达尼尔死，他割掉了自己的‘骄傲’，他一定已经成为了整个监区的笑柄！ 他没有想到，在出院前，等待自己的是这样一个礼物。 班已经将情况转述给他，实际上，狱长的要求是让班亲确定达尼尔的死讯。但出于同胞之间的私心，班想要给托尼一个发泄的机会，并能更好的回去面对监区的拳赛。 多完美，就算托尼被割掉了老二，但他就可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暴力上，有谁能打得过黑市拳王？别开玩笑了！ “为什么不说话？”托尼走上前，他毫无顾虑，甚至不会怀疑班会打断自己的发泄时间，狱警只需要站在门口守着就可以了。 达尼尔还是没有动，托尼的聒噪让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如果缝上他的嘴不是更妙？虽然他不会婊子才学的针线活。 他尝试着开口，虽然清楚，自己的声音有气无力，“非常感谢你的开场白不是脱裤子。”他有主意到托尼的脚步声，不是特别的平稳，这就证明他身上的‘伤’还没有好，起码证明如果动作太大，还是会痛。 他必须冷静下来，注意每一个细节，给自己更多可以活下去的机会。 “该死的小婊子！”托尼的脸色难看极了，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并扭曲的笑着看他的头无力的倒向一边，托尼俯下身跨坐在他的正上方，用力拉扯浅黄色的发丝，“告诉我达尼尔，你想怎么死在这里。” 达尼尔有些好笑，实在不明白托尼现在的样子到底还想做些什么，起码他做不到不是吗？这种情绪，他并没有表露在脸上，他抬起手，在托尼防备的注视下拉住托尼的衣领，“那么，我要怎么做，才能不会死去？” 他真诚的笑，虚弱却并不让人觉得弱势，俊美的让人窒息。托尼也这样觉得，他狞笑了起来，认真的提醒，“忘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 达尼尔垂着眼，实则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看托尼那张让他倒胃口的脸，意外的是，因为红肿的脸颊，让他看上去安分的惹人遐想，“记得。”他尽量简短的回答托尼的话，蓝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恶意的阴霾，“事实上，我想……” 他抬起头，专注的看着托尼，那双眼中的情绪认真又谦和，下一秒，他积攒的力气都放在了左膝上。 ——事实上，我想在做一次！ 达尼尔没有忽略自己有利的位置，只是在寻找着托尼最没有防备的一刻。身上的人喊叫着倒在地面上。 ——谢天谢地！托尼走路的样子有些奇怪，不是他自己的想象！ 但他没有时间去送一口气，班已经一脸凝重的走了过来，他死死的握紧手中的针头，他没有退路，并且这种武器太没有杀伤力，以他现在的状况，能够杀掉一个人，已经是极限。 可是，没有恐惧。达尼尔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是十分笃定自己不会死在这里！这样的死法太他妈的可笑，怎么能适合他？ 脑子里的想法开始疯狂，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正是死亡逼近时带来的疯狂。脑子里一闪即逝的闪过一丝荒谬的想法——拖延时间达尼尔，让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毫无根据，更不会相信这是上帝的传话，只是，这也是一个办法不是吗？ “班，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他说，并拼尽全力去看清班的神色，“可以让你跟家人衣食无忧的钱。” 他十分清楚，这是所有人的弊病。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金钱买不到的东西，除非你给的价码还不够高。 “一百万美金。”他开始开价，看见班脸上一闪即逝的犹豫，“两百万美金。”他继续去添加筹码，并真心的祈祷自己有力气这样继续一点点的提高筹码。 他是一个生意人，没有习惯多用一分钱去做交易，他习惯性的将价码压倒最低。 “五百万……”他还没有说完一句完整的话，走廊里就再次响起了脚步声！湛蓝的眸子一闪，达尼尔就不再言语，不管谁会来到这里，只要他停在这扇门前，自己就会活下去。 班的脸上有一闪即逝的慌乱，并开始后悔让托尼来这里，如果不是他，达尼尔已经去见上帝了！ 他企图加快自己的执行速度，背后却想起了砸门声。 达尼尔愉悦的笑了起来，感觉自己也不是那么的虚弱了，“嘿，你没有机会了。”他还试着吹了声口哨，虽然因为身体的缘故，这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嘘声。 门外的人似乎不够有耐心，直接掏出手枪，崩开了房门的锁。 “班，你想要做什么？”凯伦站在门口，桀骜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好吧，是有些后悔听了艾文的话，如果自己再稍稍慢一些，给达尼尔收尸会不会更愉悦。 “别后悔，凯伦，我活着给你的好处绝对要更多。”达尼尔有气无力的说，却清楚的看透了凯伦的想法。 疲惫开始侵袭，当身体放松的这一刻来临，他才发现自己多需要好好的休息，只是凯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艾文？ 第五十九章：你想干他 达尼尔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异常真实的梦，他站在监区的操场上，看着躁动的黑鬼，还有平静的艾文。他能感觉到那种近乎于病态的安静，源于对情感的匮乏。 在梦里，翠绿色的眼的确没有出现任何焦躁或者担心的神色，如果出现了那才见鬼！不过达尼尔还是有那么一点开心。 重要的是，因为艾文，他保住了他的命。 他承认自己有一点心动，这种心动在艾文刚刚来到监区的时候也有过。但他更不信任这种心动，在这种鬼地方，还有什么不会发生吗？ 只是有些奇怪，这里的味道的确没有监区牢房让他安心。 天空依旧阴霾，连时常在天空中掠过的鸟儿也不堪重负，偶尔一只想要冲破阴霾的束缚，也只是被低沉的气压打击到只能贴着地面飞翔，像是失去了翅膀的鸟儿。 那么失去自由的人呢？他们是不是连最低级的畜生都不如。 已经是下午三点，病房中的光线却十分阴暗，苍白的脸又多了一层灰败的气息。那一丝暖意终于化作了噩梦。 达尼尔梦见了自己，甚至监区的每一个犯人，所有人都被剥光，斩去四肢，用福尔马林泡在透明的玻璃钢中。 也不知道是谁，又将他们一一陈列在繁华的街道。所有的犯人都发出悲鸣，看着说笑来往的人群，没有人看见他们，暴露在阳光下的他们似乎理所当然被遗忘。 不，准确的说，还有在意犯人们屈指可数的亲人。他们流泪、哭泣，像路人求助，可没人理会。 他们理所应当要受到惩罚不是吗？他们犯了罪。 可罪名由谁来判定，是那个吸毒、酗酒、总是企图发起战争的总统吗？ 这种感觉让他难以忍受，想要疯狂的大喊，却发觉自己被割掉了舌头，只听得见喉咙发出‘咕咕’的诡异的声响。 他喘息着从梦中惊醒，苍白的皮肤上布满了一层汗水。努力睁大的瞳孔中没有任何焦距，他吸了一口气，被疼痛呼唤回到了现实。 还好只是一个梦，一个关于自由和平等的梦。他觉得有些可笑，他从没有追求过平等，事实上他更享受那种不平等带来的快感，当然是他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时候。 这可能是所有人类的通病，达尼尔突然觉得，上帝所谓的原罪可能就是人类这种生物，他们狡猾、善变，难以理解。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直到他觉得这根本就说不通，高深的事情还是都推脱给虚无的上帝就好。 舌尖划过干裂的红唇，他侧过头，打量着靠在病房前吸烟的凯伦。 凯伦依旧穿着监狱的制服，183CM的身高也很出众，他的头发剪的很短，所有让五官看上去刚毅到生硬不留余地。很难想象，他曾经就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探员。 “呵、我以为你不会活下来。”凯伦说，一脸不屑的看着他。 对于这种对白，达尼尔觉得熟悉到值得让他高兴——还是这个见鬼的世界比较适合他，至于所谓的‘地狱’，去死吧！“我睡了多久。” “二十四小时。”凯伦简短的回答，心里说的是——或许用昏睡更准确一些。 达尼尔也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依旧不太好，身体有些发热，希望伤口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他需要一些水，但他更清楚自己不能指望凯伦。 想要抬起手臂，却发现身体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最后现状迫使他放弃这样做。“托尼呢？”他又问，可悲的发现只要自己还能呼吸，就没有办法不去在意任何关乎于自己的地位的形势。 凯伦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复杂，语气中夹杂的讽刺也十分明显，“你昨晚的表现的确像是一个婊子，他只需要简单的处理一下，马上就能生龙活虎的回到监区打拳赛。” “嘿，注意你说话的语气凯伦。”达尼尔在心里咬牙，却虚弱的勾起了真诚的笑意。 “别开玩笑了达尼尔，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凯伦说，达尼尔没有反驳，心里却十分疑惑的看着狱警走到床前到了一杯水，嘴角的弧度瞬间变得有些阴霾，他想到了一个恶劣的主意。 “我当然没有，事实上，你像艾文养的一条狗。”说着，他重新摆正自己的头看着天花板，他只是想多积攒一些力气，让这场对话可以尽量维持多一些的时间。 凯伦握着水杯没有动，看着那双湛蓝的眼无声的转动，最后落在他的身上。握着水杯的手指节发白。他不想承认，尽管达尼尔现在看起来糟透了，他依然会抵触与这个人谈话。 因为他时常会给凯伦一种知道一切秘密的感觉。 “你想干他对吗？”他说，并有些懊恼，因为这不是他的风格，如果自己没有受伤，他一定会低笑几声，来烘托现在的气氛才称得上是完美。 “别把我和你们这些变态混为一谈。”凯伦低声打断，他有自己的家庭，虽然还没有孩子，但他的确有一个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虽然那个妻子并不是他性幻想的对象。别开玩笑了，有哪个男人的性幻想的对象会是自己的妻子？ “狱警先生，这完全可以理解。”他转过头去看凯伦，“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我干过他，那种滋味很美妙，你难道不想去试试？” 凯伦手腕一动，将整杯水都扬在了他的脸上，达尼尔只是露出无所谓的表情，像是早就猜到凯伦会这样做一样。“别用这种语气去谈论他。”狱警狰狞的笑着说。 秘密被戳破了，啪的一声，达尼尔干脆把清水看做那颗秘密的泡泡。泡泡崩裂时溅起的甘甜水液，这味道不赖。 “当然，sir。”他回答，笑着看凯伦离开，舌尖划过滑落在嘴角的清水——该死的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或许他该等到凯伦将水杯拿给自己之后再说，又或许凯伦本来就想要这样做。 在之后的两天里，他都很少看见凯伦，看来狱警狱警已经被他倒足了胃口，享受片刻的安静也好，毕竟如果凯伦在，他也没有办法全身心的放松。 只是，监区的拳赛应该开始了吧？意外的想要知道艾文现在的情况。 第六十章：渴望生存 或许并不是达尼尔一个人觉得日子有些难熬，艾文也是一样。他头痛的坐在上铺，看着像小山一样挡在自己面前的安德鲁。 大个子垂着头，面带愧色，从这个角度上看去，他长得不赖，只是局促的神情搭配上一米九的身高看上去难免觉得好笑，艾文当然笑不出，因为安德鲁的体能已经到达了极限。 他可以对上帝发誓，安德鲁是个优秀的拳手，只是他也同样没有办法连续三天面对不同的黑人拳手，并在那之下毫发无伤。 “先生，我今天可以继续。”大块头肯定的说。 艾文只是低着头看他，翠绿色的眼珠美丽的像是昂贵的珠宝。 “别逞强安德鲁。”他说，并利落的跳下床铺，白皙的手掌搭在大块头的肩膀上，虽然只是一秒，便立即离开。 即便如此，安德鲁依旧能感觉到自己在艾文心中有些不同的地位，不过安德鲁也十分担心艾文的现状。 现在的形势已经再清楚不过，就算艾文用强悍的手段保住了自己的地位，但也只是暂时的。虽然没有人能预测未来，但连打扫厕所的弱智犯人都清楚了典狱长的鬼主意。 他要白人光明正大的死在监区里，那些该死的狱警甚至为此设立了一个赌局。 艾文也正为此烦躁，更坏的是，他发现自己能冷静思考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时候，他都渴望用一颗炸弹将这里夷为平地。 他始终知道索多玛让他反胃，这种感觉在室友离开之后就更加的强烈了。 他站在洗漱池前，用凉水让自己清醒。抬起头时他发现，镜子的里的人非常英俊，只是脸色有些惨白，像是三流恐怖剧中的镜头，意外的陌生。 他已经被这个环境影响了吗？达尼尔是不是也曾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变化，却无力更改。 多想离开这里。这种想法在脑子里闪过，很快就被他否定，这简直荒谬至极。 懦弱吗，逃避吗，退缩吗。 当然不！无论什么环境之下，他都该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垂下头，发梢溅落的冷水无声的滴落，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斥了某种轻蔑的情绪。 就是这样，就算‘泰迪狱长’别有用心的告诉他，自己必须参加明天的拳赛又能怎么样？他必须赢，必须站到最后。达尼尔可以成为索多玛的王，他也同样可以。 当达尼尔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床上吸烟，准确的说这不该叫做吸烟，凯伦真是个小心眼的人，他只有香烟，却捞不到一个打火机。如果不是他不能确定这样做的后果，他一定会将香烟整个吞到肚子里。 所以整个下午，他咬烂了四根香烟的烟蒂。 “别开玩笑了，据我离开前的情况看，除了安德鲁，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有资格去打这场拳赛。”他一边说，一边阴沉的笑，希望凯伦能给自己一个打火机。 “典狱长只是想这样做，艾文在这点上明显做的不够明智。”狱警本想转过头，却不能抑制想要窥探他人神色的心情。好吧，他承认自己有些在意他们的关系。 ——只因为艾文点燃了囚室的床铺吗，别逗了，一定还发生了什么。 “让我想想，是因为他拒绝了狱长的‘邀请’吗？”他转了转眼珠，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凯伦你必须得承认，他们的黑皮肤的确让人反胃！为什么他们就不肯漂白一下？” “只是因为艾文打伤了一个黑人狱警！”凯伦一脸愤怒的打断达尼尔的评论，“该死的，你根本无法预料这场拳赛过后到底还能剩下几个白人！当然也包括艾文，所有的操作和行动都需要一个前提，就是他必须完好无损……也包括你。” 凯伦不情愿的添加了后一个条件，他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人的背地里的运作还在继续，只是如果这样继续下去，他们无疑会失去所有的机会，这些当然也关乎于他本身的利益。 “我知道。”躺在床上的人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凯伦的错觉，他好像听见了无奈的叹息声。 他垂着头，剪短的发却没能挡住他那张稍显严肃的脸，坐起身还是有些费力，凯伦觉得，那一定很疼，但达尼尔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像是根本没有这回事儿一样。 这就是他，对每个人都可以露出如情人般温柔的注视，事实上他甚至都看不见自己。 他沉默着，或许是因为斟酌着开口，或许是因为他根本无话可说。 凯伦没有再继续等待，他不喜欢看着疯子发疯。只是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明天，我会申请回监区，告诉艾文，活下去。” 是了，已经没有了别的指望，自从黑人来到这里之后，所有的暴力和欲望几乎化为单方面的作为，达尼尔同样能感觉到压抑的氛围。所以唯一剩下的对外界的感知，就是活着，活下去。 至于艾文，他不想他死，哪怕是暂时的。 下意识的，他想要蜷缩身体，真的感觉自己要疯掉了，在这个破医院里。每个晚上他似乎都能听见走廊中的急促的脚步声，怪异的是，那脚步声的节奏和轻重属于他自己。 原来从没习惯过，他依旧渴望似得逃离这里。 相信每一个都体会过失望甚至于绝望，但又有几个人又能在失望或者让人绝望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所有的人性都化作虚浮，当整颗心被赤裸的放在眼前，人的欲望这样单纯而强烈，生存散发着甘甜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中，引人追逐。 或许是因为狱长的心情很好，艾文被允许今晚不会到牢房中休息，所以他正站在健身器材前调动身体每一分可能运用的能量。 他并不觉得今晚自己应该好好休息，相反的，绝望才能让人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力。 富有张力的身体节奏的运动着，拳头重击在沙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这种响声被无限的扩大，敲击在紧绷的神经上。 因为强而有力的运动，身体的肌理绷得很紧，运动且优雅，像是一只高贵的野兽。柔软的褐色发丝随着动作舞动，汗水无声的滴落在地板上，唯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强烈的侵略气息。 他突然停住动作，喘息声被无限的放大，暧昧且煽情。他面色不变的脱掉上衣，随手丢在地面上，尽管这样，也毫不能损坏他的贵族气息。 “你有话说。”他转过身，看向一边默不作声从医院赶回来的凯伦，习惯性的扬起完美的下巴，如果不是脸颊滑落的汗珠，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尊完美的塑像，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可以让人窥视。 第六十一章：特别存在 凯伦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他不是变态，但也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对一个同性过分的欣赏，“你应该休息，明天的拳赛很重要。”他僵硬的说。 “你认为我会输？”艾文不屑的回答，坐在另一边的器材上，叼着香烟始终没有点燃。凯伦觉得自己不应该开口，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轻易的勾勒艾文此时的神情，谁让他曾经对侧写有不小的研究。 艾文的脸一定沉闷到让人难以呼吸，又或者疯狂到暴露所有恶劣的情绪，艾文是在阳光中肆意行走实实在在的恶魔。 “达尼尔怎么样？”更明显的是，艾文没有想要知道凯伦的回答，另一个问题在脑子里不断的盘绕，没有达尼尔的牢房安静的有些可怕，虽然在某种程度上讲那个男人只是浮夸一些，并没有太多的话可以说。 “也许除了缺少香烟，不会有什么更让他烦心。”凯伦桀骜的笑笑，并不想当达尼尔的传话筒。 “是吗？”艾文嗤笑一声，香烟随着嘴角的弧度颤动几下，“我以为他不想回来了。”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淡然，起码凯伦这样觉得，心底虽然还有些犹豫，还是觉得应该说明事实，起码也让艾文做好准备。 “达尼尔明天会申请回到监区。” 艾文终于抬起头，或许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让自己不够认真的神色被人察觉，目光只是短暂的扫过凯伦，没有任何停留，“还有呢。” 并没有过分的期待，只是他对达尼尔的了解告诉他，那个男人一定还会说些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浮夸的剧本格式，或者是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屁话。 他看着凯伦转过身，终于将目光锁定在狱警的背影上，平静下的汹涌像是要破茧而出一样， “活下去。”与此同时，狱警还是转过身，没有情绪的回答，像是怕艾文不能理解一样，“达尼尔说，活下去。”或许这也是在转达他自己想说的话。 艾文没有回答，只是再次转过头去，脑子里却在构想，当达尼尔这样说时，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是不是也跟他一样焦躁，一样想要脱离这里。 耳边逐渐消失的足音让他觉得松了一口气，最近他开始防备跟任何一个人的谈话，这总是让他感觉到异常的疲惫。或许用不了多久，他和达尼尔就会变成一对疯子，然后理所当然的死在这里。 只是有些奇怪，为什么总是想起达尼尔，是因为以室友的身份相处了太久吗？就算艾文从没有为任何问题苦恼过，也有些不能解释这种情绪。 因为空荡的环境只有他自己，所以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行为。将脱掉的衣服铺在角落中，干脆的坐在那上面。 达尼尔总是这样做，地面是冰凉的，却又因为这样做，可以冷静下来。脑子里不断浮现监区最近的鬼样子，耳边甚至回想起当这里人声鼎沸时的样子。拥挤的喧闹夹杂着汗水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深吸了一口气，放任自己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英俊且平和。 或许是因为不需要任何的伪装，那层冰冷的质感逐渐褪去，优美的脸部线条融合在黑暗中，让他看起来柔和了许多。谁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想起了什么。 “……活下去吗。”他低声的重复，嘴角的弧度意外的轻松，他想自己明白了达尼尔的意思。这很简单，如果就这样死去，又怎么来继续确定和那个男人之间的关系呢。 更准确的说，他们已经在心里认定，如果死，也只能是在对方的手中。 这种判断看起来有些偏激，但也是一种更好的承认。脱离于情感与肉体之上的认可，只是，想要追寻的就此终止了吗？还是他们都被当下的环境蒙蔽了双眼，却不得而知？ 艾文终于站起身，优雅的走到了窗边，从这个角度，他甚至可以轻易的看见距离监区最近的医院。 达尼尔也同样站在病房的窗前，嘴边的香烟终于被点燃，这些都托福那个照顾自己的小护士。 他低笑一声，听起来有些狭促。 那张俊美的脸完美的映在玻璃上，他歪着头对自己的影子笑，目光专注的像是在对待美丽的情人，“英雄的遗骨怎么能留在这种鬼地方？” 他转过身，慢慢的走回到床铺上，并学着死人被安放在棺材中的姿势躺好，闭起眼的样子真的苍白的像是一具死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是上扬的唇角，才蠕动起来，“都要活下来，然后试着改变一下吧……或许。” 达尼尔始终说不准自己心中对艾文的定位，他可以随意对艾文说出任何一个低级玩笑，就像是本就该这样。 他是长在角落中最卑微肮脏的杂草，艾文是别墅院子里被细心浇灌的白色玫瑰。他没有太多的办法改变两个人目前的现状，那会让他觉得自卑。 在晦涩的角落中，达尼尔始终知道一点，就是他自己所不能掌握的东西太多。 他保持着这样姿势入睡，希望能休息的更好来面对最坏的变化。 显而易见的是，明天将是一个时代的变迁，是将索多玛的权利让位给黑人，还是扭转劣势，回到开始的样子。 监区操场的擂台上，犯人们围坐在那里，眼中散发出强烈的欲望，关乎于争夺和扞卫。 没有人为这场拳赛赋予任何特别的意义，但在犯人们眼中，这场拳赛就是神圣的。 劣势在阳光下暴露的太过明显，寥寥无几的白人夹杂在人群中。艾文依旧沉默，他穿着拳击短裤，一言不发的站在擂台的角落中。纳粹党布鲁斯依旧活跃，只是这种活跃目前建立在狂躁之上。 他看起来也不是很好，眼眶青了一片，像是滑稽的小丑，他一边拍着擂台的边缘一边大声喊道，“艾文，给那些狗杂碎一些好看！” “干！白种猪滚出索多玛！”下一秒，黑人像是越好了似得大喊着的确是临时想出的口号。 随着整齐的叫喊声，黑人代表站在了擂台上，‘有些可惜’的是，被割掉老二的托尼还是没能及时出席。 ——白种猪滚出索多玛！白种猪滚出索多玛！黑人不断的重复，也激起了拳手的情绪，高个子黑人不怀好意的笑着跳上擂台，对着艾文竖起了中指。 “嘿，你会死的很难看，这里是我们的了。”黑人嚣张的宣布，一直沉默不语的艾文突然退后一步，一个回旋踢重击在黑人的脸颊上，回身又对着黑人的胸口连续施以重拳。 第六十二章：没有规则 唇线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弧度，下一刻就对着黑人的下体猛地踢了下去，没有对胜利的过分喜悦，他知道自己只是占取了有利的时机，虽然他的身手真的不错。 因为对手的惨叫，台下的黑人躁动起来，似乎想干脆冲上擂台干掉他。也不知道谁在下面大喊，“这他妈的犯规了！” ——犯规？开什么玩笑！这里没有任何一个人遵守规则，他们享受打破规则带来的愉悦。不过这种言辞的确激怒了艾文。 因为刺眼的阳光，他眯起眼看着擂台下躁动的犯人，“没有规则。”他平静的说，突然觉得心中疯狂的因素被再次的点燃，他大方的勾起嘴角，没有在全体犯人面前吝啬笑容。 “是你们让这里失衡，那么我会来打破它，觉得不满，就让我死在这里。”他这样说，翠绿色的眼珠在明灿的阳光下不断的变换着色彩，炫目的让人难以直视。 艾文不再多想，他只想用这场拳击来发泄压抑的生活，所有的理智全部都化作粉末，只要一瞬间的刺激。 嘴角的弧度理所当然的形成了疯狂且轻蔑的弧度，褐色的发丝不断的涌动着，在肉眼不可见的地方不断的延伸着，形成强烈的王者气场。 听了这种话，所有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包括不远处观战的典狱长，他甚至任由一个白人光明正大的打破这个规则，并且还加大的赌注，“我赌艾文会输。”他提高了嗓门，虽然看起来依旧道貌岸然。 “别傻了凯伦，真不知道你的大脑里都装了什么。”狱长泰瑞轻笑着感叹，所有的狱警中，只有凯伦一个人下注艾文赢。 “在固定的情势中，意外才更加的合理。”狱警凯伦笑着回答，让人看不透。 似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场拳赛上，所以狱长都忘了自己签署了达尼尔回到监区的申请。 监区的医务室里空荡荡的，除了达尼尔，所有的人都去看那场拳赛，哪怕他们的手或者脚十分的不灵便。 “你好像并不担心。”墨菲说，照例检查达尼尔身上的伤口，那些人总是让他放心不下。 “担心并不能改变现状。”达尼尔悠闲的说，没什么表情，甚至有些懒散的样子，“你的发丝真美。”他一边把玩着杀手墨菲的长发，一边感叹。 他好像累了，甚至不去观看窗外的拳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虚点着墨菲，“是时候把拼图完成了。”达尼尔还记得上次墨菲带回来的最后一个零件。 他闭着眼，没有去看墨菲，却精准的推测到墨菲一定会提出异议，在那之前，他皱起眉毛，将食指放在唇前，“嘘——别去反驳它，照做就是。” 达尼尔感觉到墨菲没有立刻离开，却露出了宠溺的笑意摇了摇头，“我知道你的所想，但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 似乎煽情的不是时候，墨菲沉默的看着他，无害、温柔，“我只是不想让你涉险，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糟了。” 达尼尔睁开眼，眼眸湛蓝如晴朗浩瀚的天，似乎完全没有被当下的情况影响，“知道吗，当你没有办法阻止乱象的时候，那么就让他彻底的爆发，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面对这双眼，这样少见安静下的自信，墨菲没有办法提出任何异议，在转身的时候，他听见达尼尔的低笑，“小墨菲，这是第二次，你触碰了我的底线，涉险的是你。” 就算不用看那张熟悉的脸，墨菲也能感觉到那份阴霾，心脏不受控制的缩进，他不该怀疑达尼尔的手段，他一直是冷静的，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失去最后一个筹码吗？ 躺在床上的人只是侧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墨菲有些僵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阴霾的低笑中围绕的墙壁回响着，看起来懒散的像是在享受阳光。 鲜少的安静让他看上去格外的俊美，只是那双眼睛中的阴霾在安静中渐渐的涌现，那竟然是一个合格的操纵者具备的低调气质——他还是这里的王，结局的走向依旧握在他的手中。 ——“这片天空的光芒，已经照亮我们的心。” ——“让这梦中的旋律静静流淌。” ——“那是有人在为你吟唱幸福的合音，穿越悲伤。” ——“你美丽的眸子中映衬的就是这样真实而美丽的世界。” 达尼尔躺在床上哼这样的歌，节奏轻快而明了，那是属于他和弟弟儿时的童谣，他始终喜欢。就算这样轻快的音乐，在今天给他完全不同的感觉，甚至到悲悸的想要哭泣。 真的会哭泣吗？或许不会了，生命比起尊严曾那么的一文不值。但当他将所谓尊严的衣服一件一件穿起时，性命又无可挑剔的重要了。 他再次闭起眼，没有任何表情，安静的就像是正在沉睡的天使。事实上，他能感觉到监区里的狂乱与骚动，擂台上的叫好声甚至都冲破了耳膜。但真正让他睁开眼的并不是这些。 他似乎看到了艾文的样子，性感又不失野性的，就算如此，也依旧从骨子里透出一股优雅和傲慢。他同样不能理解，这样一个时常轻视自己的男人，为什么又能夺走他为数不多的注目 终于，他还是放弃了和自己的心去抵抗。 他站在窗边，将监区操场上的一切都看在眼底。 已经是第三个了，艾文必须承认他已经开始感觉到吃力。或者说，在体能上，他在很早以前就失去了可以抗衡的能力，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这是一种极其矛盾又极端的情绪，就像他先前所说的那样，那么渴望用刺激来调节自己——如果不满于现状，就让我死在这里。 他说的话自己一直记得，只是他的意志也告诉他，这些黑鬼没有资格夺走他的生命。 纯粹肉体上的冲突与碰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倒下了多少次，每一次，都是强悍的意志告诉他，不要倒下，他要活下去。 拳锋挥舞时的声音，阳光洒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倒在擂台上的声音，还有……达尼尔的声音——活下去、活下去。 只是，身体已经到达极限了，他仰躺在擂台上，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甚至不能再站起来。阳光刺眼的让人恼怒，像是要灼伤瞳孔一样。身边的黑人站在那里，得意的笑。 真的就要停在这里了吗？如果这就是死亡，意外的悲凉呢。 为什么他没有任何想要惦念的人，包括自己的儿子菲尔德？ 黑人拳手已经做出了胜利的手势高喊着，他绕着擂台走了一圈，最后又重新站定在艾文的面前。这真的是一个英俊的男人，高贵的气质，优雅又不失野性的举止。 阳光下，那双绿色的眼睛那样的美，就像是橱窗里渴望不可及的名贵珠宝。 只是可惜，这个男人就要死在这里了。 艾文真的没有办法再多想了，他或许断掉了手臂，或者断掉了腿，这都不重要了。唯一想起一点，达尼尔今天才从医院申请回到监区了。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他转过头，看向医务室的方向，装有铁丝网的玻璃后，似乎有一头金灿灿的耀眼的发。 第六十三章：重握主动1 四肢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意识又清醒的让人发疯，他甚至用尽全力奋力思考，达尼尔看向自己的眼是不是有点轻蔑，如果他站在自己身边，会不会像自己一样那样说——我那么希望你死。 出乎意料的有些在意呢。他有些轻蔑的够起嘴角，耳边嘈杂的声音都化作梦境，站在窗后的人好像推开了窗，笑着对自己挥手，是错觉吗？ 这的确算是艾文的错觉，事实上达尼尔只是推开了眼前的窗，但他并没有笑着招手。只是勉强寻找合适的角度能更加的看清艾文。 那么一刻，达尼尔有那么一丝愉悦，怎么样呢？就算艾文高傲的不可一世，不也输在这里？他的脑子里甚至划过一丝荒谬的想法，让这个男人死在这里吧，就像他也渴望自己死去一样。但是，为什么还是会犹豫。 他让自己别过头，刚好看见了站在对面窗前的墨菲，他们的距离不远，他也知道墨菲都在想些什么，当那双浅色的几乎透明的眼落在艾文的身上时，心脏像是被巨兽的手掌攥紧了一样抽搐起来。 不能这样做！那些嘲笑与荒谬的愉悦全部都是假象。他想，自己是在乎艾文的。 放在窗沿的手指苍白的渗人，他甚至想要对着墨菲大喊——别他妈的玩枪，那太危险。 是的，前不久墨菲交给达尼尔的最后一个零件，就像一把组装手枪需要的最后一个必备品。 它需要这个，虽然风险很大，却能帮助他逆转一下形势。 只是，这种形势的逆转不是要墨菲杀了艾文！他没有把握，就算他知道，自己牢牢掌握了墨菲的心。可墨菲毕竟是一个杀手，一条命而已，包括杀手本身的。 墨菲疯了一样的想这样做，杀了艾文，杀了艾文！他的心里不断的重复这样的念头，只是，尽管隔着距离，他也看得清达尼尔的眼。 那双湛蓝色的，美丽的眼。或许达尼尔本身并没有察觉，但墨菲总觉得自己可以在那双眼中看见深沉的悲伤。 目光划过艾文，落在黑人的身上，他似乎都不用瞄准就扣动了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响，那个黑人就倒在地面上，随之起伏的是慌乱的犯人，惊愕的狱警，场面开始骚乱。 杀手依旧冷静，他收起枪，转身离开。他要做的很简单，将手枪重新分开，散步在监区的每一个角落。 只是，心好沉重。墨菲不懂，为什么他也想要做一些疯狂的事？本以为所有的感情都被收敛的很好，为什么又开始孤注一掷的想要得到那个男人的注视？ 是因为艾文开始成为一个特别的存在吗？ 像是被巨大的响声唤醒了一样，眼中的世界又突然清晰起来，艾文发现，他真的会活下去，达尼尔显然操纵了什么，只是，不会感觉到轻松，哪怕会因为达尼尔为自己的特例有一些开心。 在刚刚，他才看清一切，那些自己说在意的，其实从来没有在意过。他只是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的贴近常人，更加的拥有感情，多么无力的挣扎。从最开始，他就没爱过任何人，毒品就是他给自己寻找的最好借口。 站在窗后的达尼尔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只是觉得有些无力。骨节分明的手指插入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眉眼，嘴角的弧度阴霾又灰暗。 为什么这样做？艾文从来都轻视着自己，一次一次用过去来提醒自己曾经不堪的一切，为什么没有让他去死？ 躁乱中，有三个人不置一词，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有些麻木，当所谓的挣扎的方向越发明了，就越发的悲伤，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就是他们毕生不可企及的。 比如说墨菲，他被囚禁在一双蓝色的眼睛里。 比如说艾文，他被囚禁在自己臆想的完美中。 比如达尼尔，他被囚禁在自己的过去。 没有人能够逃脱，就像他们厌恶这个世界又不会痛快的挥手离去。一切都是因不甘形成的荒谬挣扎，就像是佯作叹息，最后不会有任何的结局。 不过，是时候理清监区糟糕的情况了，更是时候理清两个人暧昧不明的关系，这样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达尼尔这样想，但是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思考了，上午回到监区的路程已经格外的奔波，这让他失去了许多的体力。 在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他看着艾文被送到医务室，并且还能呼吸，既然这样，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达尼尔，别想一些没有意义的，既然艾文不会死，那么一切都好说，一点小伤是不会死人的。他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让自己尽快入睡。 这样想最现实的一点，艾文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听自己说些什么。 这看上去或许有些不公平，始作俑者安分的躺在床上休息，监区整个乱作一团。典狱长泰瑞也彻底变了脸，那层和善的伪装终于被他放弃，整个晚上，他都对狱警们大吼大叫。就像是一只只会重复一句话的聒噪鹦鹉。 这样算来，唯一的一片净土可能就是医务室了，病人们都安静的躺在那里，发出略微夹杂着痛楚的呼吸。特例依旧是达尼尔，他正站在地面上，企图把自己的病床推到另一边，靠着艾文病床的那一边。 这种构想当然不可能承认，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没有可能推动床铺，更何况中间还隔了两个病床。该死的公共阴道琳达，她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 达尼尔可以对上帝发誓，他的想法十分正派，只是想要在艾文醒来的第一刻发现，然后将监区的事情整理好，要在枪击事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占取主动。 别无他法的情况下，他还是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一只手拍打着谁在艾文身边那个人的脸一边说，“嘿，起来！我要和你调换位置！”他甚至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看上去理所当然的让人愤怒。 “……达尼尔，你不是伤的很严重吗？”躺在床上的人明显认识他，这应该值得高兴。 “是的，所以我要换位置。”达尼尔笑的真诚，“睡在这里就是我死前的愿望。” “……”看来，这个人清楚达尼尔脑子不清时的影响力，虽然不甘心，还是立刻起身。达尼尔盯着床铺看了几秒，抬手将床单全部丢在地面上，“嘿，把你的东西舀走！” 他的要求还不少，医务室的人差点就集体举行了一次‘反达尼尔’暴动，他本身倒是不太在意，在众位犯人想要杀人的目光中也躺的安稳。 感觉不赖！他低笑了一下，避过肋骨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的转过身，看艾文沉睡的脸，就差那么一点，这个男人就要去跟上帝喝茶了。 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安静的像是一个陈设，只是那双湛蓝的眼不断的幽深，像是要将艾文的面容整个刻在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开始改变了。 欣赏两个字已经不够形容他对艾文的感觉，这种感觉更不能像过去一样，单纯用我想干你来表达。 第六十四章：重握主动2 就算是在昏睡中，他依旧觉得自己的心情很烦乱，有什么人一直在喋喋不休的抱怨，或者是命令别人，他只是想坐起身，然后平静的说上一句——闭上你的嘴。 可也是因为这样的声音，让他清醒了许多，并且意识到自己还活的很好。 翠绿色的眼睛慢慢的睁开，一瞬间，他感觉眼前都是不明显的光晕，这是一种创伤后遗症，凌晨一点不会有任何所谓的光晕。 英俊的脸颊上留下了难看的淤青，艾文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只是觉得这段时间的自己糟糕透顶。 有那么一点点失落，也许是错觉，在刚刚，他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一个人独有的浮夸语言风格。没有任何明确的原因，嘴角牵强上扬的弧度有些嘲讽。 艾文很清楚，自己这种情况还是别有太大的动作比较好，虽然他受够了这股廉价消毒水的味道。他尝试着动了动眼珠，余光瞥到了一边的达尼尔，半天都没再有动作。 当然不可能视错觉，这个男人的确申请回到了监区，并且在擂台上，他也真切的看到了一头耀眼的黄发。解释不清楚这种奇怪的感觉，只是在没有退路也没有前路的情况下想到这样一个男人。 目光不能从那张鲜少安静的脸上移开，比起刚刚来到监区的时候，达尼尔也消瘦了许多，必须承认，最近一段时间，他们过的都不太好，简直可以用史无前例来形容现在的状况。 有一瞬间的欲求，近期来压抑的寂寞和不安好像寻找到了最适当的突破口，在这个让他‘不喜欢’的人身上。这怪异的让艾文有些不安，不符合常理的事都将成为不能掌控的存在，在理智上这当然不被允许。 他刚想转过头，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立刻张开来，“嘿，甜心，好久不见。”达尼尔低笑了起来，有些恶意，“你要怎么感谢我今天发生的一切？” 艾文沉默了几秒，最后只是安静的动了一下嘴唇，本来就不该想太多，这里的一切全部都违背了常理和理智，至于这个强悍又有些疯狂的男人，也是索多玛的一部分，一个他只要还在这里，就必须承认的一部分。 “我只是觉得有些出乎意料。”艾文开口，声音有些嘶哑，却没有阻挡他本身的魅力，有些破损的完美面容搭配这样的声音，有种颓废贵族的感觉，更加的性感。 “什么？”达尼尔好像真的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眼珠转动了几下，“难道凯伦没有告诉你我会申请回来这里？”说着他还抽了抽鼻子，让自己看上去认真极了，“还是监区的气味比较适合我。” “我是指那颗子弹不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在达尼尔说话的期间，艾文让自己的头脑以最快的速度运转起来，回想起擂台上发生的一切，比想象中的要清楚许多，甚至清醒到为此刻意压低了声量。 达尼尔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你比我想象的要清醒许多。” “为什么回来？”没有理会达尼尔的戏谑，“在医院里避过这一阵不是更轻松？” 达尼尔迅速的瞥了艾文一眼，哼笑了一声回答，“我只是找到了机会，并且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就是指让情况更加混乱，冒险动用枪支，杀了一个对你来说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艾文很少说这样多的话，只是他能感觉到自己心底有些恶意的愉悦。 艾文不相信达尼尔会顾忌任何一个人，但现在的情况要怎么解释，才能更加的冠冕堂皇？ 他认真的去看艾文，虽然那个骄傲的男人只是保持现前的姿势，安静的看着自己，但那双翠绿色眸子里变幻的光彩简直让他难以直视——谁能阻止这种超脱允许的感觉！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说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你怎么看？” 这样说的确苍白无力，艾文注意到达尼尔转移了视线，安分的仰躺在床上甚至不去看自己。这个男人看上去很简单，又意外的难以理解，没有谁能真正的看透谁，一层层的面具包裹了真相，让一切显得扑朔迷离。 “我还活着。”艾文也转过头，平静的说，心里不安的骚动全部消失。 这样很好，在这种鬼地方找到一个可能平静相处，又可以完美相互理解的人，还不够美好吗？ “是的。”达尼尔淡笑了一下，想起自己之前要凯伦转达的话，“还没有完全脱离掌控。”他这样说，不想再把话题带到太敏感的位置。 他可以说很多话，甚至是那些听上去恶心又肮脏的话，却意外的不愿意表达任何关于情感上的真实想法。别开玩笑了，他有什么资格和勇气谈论所谓的感情，一切的骚动不过就是压抑过后不真实的宣泄。 “你的人安排的怎么样？” “已经安排好了。”艾文回答，心脏跳动的频率开始加快，不是因为任何人，关乎于野兽的直觉，改变即将到来，这多么的振奋人心？“你有什么看法？” 他愉悦的笑了起来，“不然我怎么会回到这里？”他干脆坐起身，认真的打量艾文，“可以撑下去吗？我的意思是，我们明天都要回到监区。” “为什么不，明天所有重要的人都会回到监区，一切都要回到原来的位置。” “你好像自信过头了。”达尼尔感觉很开心，他们都已经了解到对方的想法，“给托尼的派你有准备吗？” “当然。”艾文平静又理所当然的回答，“明天我会让安德鲁交给你。” “甜心你真是……”他好像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只是啧啧感叹。 “还少一个人，必须找一个有分量的白人。”艾文面无表情的说，睨了不知道想些什么的达尼尔一眼冷哼，“纳粹党布鲁斯怎么样？” “你还记得他对着牢房打炮的事？”达尼尔有些头痛，干脆又挪在艾文的床铺旁，搭了一个边坐好，“这样做虽然不太好，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你有意见？”尾音有些上扬，翠绿色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悦。 ——你当我是傻子！达尼尔不动声色的笑，心里却把艾文的想法分析的一清二楚。布鲁斯可是自己的长期合作伙伴，在这个时候，还不忘了算计让自己占取有利的地位。还真是商人。 “不是有意见，布鲁斯的儿子要来这里！”达尼尔故作激动，做作的让人难以忍受，“你想一下，艾文，你忍心打断这样额……感人的场面吗？” “……”在监区的父子见面，作为两个人犯人？还真他妈的感人到引人深思。“那选择谁，你还是我？”艾文耻笑一声，除了布鲁斯，还有谁在白人犯人中拥有地位。 “好吧，只能选择布鲁斯了。”达尼尔干脆的应承，一点也看不出刚才讨价还价的样子。“你这个男人真的小心眼的让人难以忍受！他妈的你到底都想些什么！”最后达尼尔还是不甘心的骂。 第六十五章：重握主动3 达尼尔最后还是没有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站在床铺旁，亲昵的抚摸艾文的脸颊，“像不像情人？” 艾文似笑非笑的看着达尼尔湛蓝的眼，平静的回答，“你说是就是吧。” 显然他们都不够认真，也是这种不够认真的太多，让他们相互沉默下来。达尼尔自己也说不清，这种不具有任何现实因素的对话，也能让人伤心。 有些悲哀的关系。 艾文更说不懂自己这样回答的意义，他有些时候甚至严谨的有些苛刻，这种似是而非的答案从没有过，“达尼尔，你到底为什么回来。”他紧紧抿着嘴唇，等待着答案，他不知道这对自己意味这什么。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他干脆的回答，突然觉得这样的走势打消了他所有想要说话的欲望。在转过头，想要回到自己的位置，艾文主动的让他有些惊愕。 他拉住他的手腕，翠绿色的眼睛散发出一种戏谑的光彩，也是趁着达尼尔放松防备的时间，手臂发力将他压在床上。 湛蓝色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原因只有一个，更加的看清那双眼睛，关乎于一种欲望的情绪，“你看起来比我想象的要好多了。”他低笑着调侃，事实上，反而是这种直白，又没有任何束缚的关系让他感觉到轻松。 艾文第一次主动吻了他，想要知道一些这个男人到底再想些什么，这种想法甚至在心里越发疯狂到想要干脆打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的结构，至于能不能修好，管他的呢！ 或许是艾文的主动，调动了他心中的热情，事实上他也很久没有去触碰一个货真价实的身体了。 舌尖交锋缠斗，细致的划过口腔中的每一个部位，唾液融化交融，甘甜的味道从鼻翼间扩散开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也不安于室，从结实而美好的腰部线条划入宽松的病号服，情色的揉捏着紧致的臀部。 艾文也没有任何不适应的表情，只是他跪在达尼尔的双腿间，怎么看都更像是可能占取主动的一方，“告诉我，你会配合我。”艾文突然止住动作，只是手指在达尼尔的胸膛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 “别闹了，我们保持上次的进度怎么样？”他说，没有人主意那那双湛蓝的眼珠变得幽深起来，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显然也让他不太愉快。 艾文没有说话，皱起眉毛思考——他不是一个欠操的婊子，虽然这一点显而易见！抛开种种其他的问题不谈，如果在这方面两个人达不成‘共识’，那么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他也不认为自己恶趣味到要把武力参杂在欲望里面。 ……但是，偶尔这样做一次好像也不错！ 艾文这样想着，重新开始自己的步调。两个人可以说无视了监区其他所有的犯人，虽然他们大部分已经入睡，但另外一部分正怀有各种不同的情绪看着他们。 好像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又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一丝不挂的来到这个世界上。 身体被热度覆盖，相互之间开始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身体最敏感的器官落在对方的手里，不可遏制起着刺激又微妙的反应。 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但是——达尼尔知道艾文在想什么！所以他也有自己的对策，就是在自己的老二可以行动的时候，干脆反客为主，直接做到底。 他的确这样做了，找准了艾文最放松的时刻，但下一秒，他就倒抽了一口凉气，性器也失去了所有可以‘搏斗’的能力。 当然不是因为他病了，而是因为他忘了自己身上的伤！这样大的动作，完全可以让他疼到‘萎靡不振’。 艾文也没好到哪去，因为达尼尔粗鲁的动作，他手臂上的伤也完全受到了影响，或许那根脆弱的骨头因为达尼尔断掉了！他甚至没时间去看达尼尔的表情，只是侧过身，保持不会挤压到手臂的动作不动。 “我说没说过你像一只疯狗！”在终于缓过气来的时候，艾文冷笑着骂。 达尼尔也不说话，只是无力的用膝盖顶了顶艾文，让他往一边靠一靠，他苍白的脸色让艾文冷着脸妥协。 “我知道。”躺下后他才回答，两个人背对着背，尽量不挤压到或者触碰到对方的伤口，“事实上艾文，你刚才的要求太苛刻。” ——刚才的要求，那句配合我？艾文不满的情绪已经飙升到不满的高峰——你曾经做的也很过分。但达尼尔的语气很无力，在那丝无力中，似乎还透出一股阴霾。 “我以为你早就习惯了。”艾文冷哼一声。 达尼尔瞪着眼不回答，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对艾文说，或者应不应该对艾文说，这有什么意义吗，不过就是让自己处在更加难堪的地位。可是，又矛盾的想要倾诉，有些想要艾文可以知道更多。 包括墨菲都不清楚的。 “我也会害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达尼尔才开口。 “什么？”艾文本来以为他已经睡下了，这真是出乎意料。 “……我是说，是说，该死的！”他有些犹豫，将声音压倒最低，或许是他们背对着背才让他更加放松，才能将一些话说出口，“我会害怕你懂吗，如果我像你说的那样做，我不会有任何反应……是做不出任何反应，像是死人一样。” 艾文做不出任何回答，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潜意识里，达尼尔该被那些男人TJ的很成功，即使曾经是。 因为得不到任何回应，达尼尔开始烦躁，脊背绷得很紧，从语气上听也有些激动，“那看上去就他妈的像是性无能一样，你要相信我，除了墨菲和你，没有人是我想抓过来就可以干的。” 这算不算是一种褒奖，艾文没有办法评定，甚至不想去询问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他知道，达尼尔可以诉说的底线就是这样了，从心底升起一种无力的感觉，如果是这样，那么两个人的关系又有什么必要继续下去。 他感觉背后的热度的消失了。 也是在这一刻，达尼尔突然明白了艾文的想法——的确没有任何意义继续下去了呢，除了直白的性，还有什么能让两个人更为亲密，哪怕只是看上去。 达尼尔不紧不慢的坐起身，同样感觉到失去了原本躺在一起的两个人带来的热度。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走到自己的床铺前，安静的躺好。 就这样吧，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尽管处在同一个滑稽的空间。 没有谁更加的失落，只是来源于现实带来的无力感让他们懒得去挣扎，除了权利和地位，善变的情感不值得被放在心上，没有人愿意付出更多了。 第六十六章：无名剧本1 也不知道是恢复能力太强的缘故，或者是他们都太善于隐藏，跟从前比没什么太大的不同，依旧是达尼尔先开口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讨论任何‘成型的剧本’。 艾文只是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丝毫不拖泥带水的离开。 “嘿，你看来搞不定你的情人。”另一个病床的犯人说着风凉话，让达尼尔的脸色更难看了。 “闭上你的嘴，别等我亲手缝上它。”他一边哼笑着威胁，一边换衣服，伤口处带来的钝痛让他心里更加的烦躁了，墨菲没有像平时一样出现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这让他难以适应。 自私又怎么样？他可以因为其他摒弃墨菲，但他不能容忍墨菲主动转身离开。 每次都是这样，墨菲最终会离开，就像艾文不会想要呆在自己的身边，哪怕一刻。 哪怕一刻，监区也永远都不会安静，这次黑人们的聚集，是为了迎接两个重要人物的回归。他们大片的挤在门口，黑压压的一片，等着充斥着血丝的眼睛，时不时讨论一些低俗又无聊透顶的话。 艾文早就有所准备，就算他不去想，也知道一定是这个样子，这就是索多玛目前的‘常规状态’。 唯一没变的，可能就是主宰者本身。 比如艾文，他苍白，却不憔悴，步伐依旧坚定，没有失去任何自己该有的节奏。他一步一步的逼近黑压压的人群，黑人们也都配合的抿紧了嘴唇，几乎同时上前一步，形成一个包围圈。 他们都不是傻子，昨天的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就算典狱长发了整夜的火，也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就是这些该死的白种猪在预谋什么，他们想要夺走这里的权利。典狱长才是坨屎，他们不需要安分，短暂的安分也不需要！ 艾文抬起下巴，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些让他作呕的人种，气氛的压抑与一触即发他感觉得到，他也相信，如果这些黑人现在有动作，自己绝对会死在这里。 ——但这种事不允许发生！ “怎么？用这种排场来欢迎我回来？”他勾起嘴角，眼中的高傲和轻蔑一览无余，他甚至听见了黑人即将迈动脚步的声响，也是在这一刻，一个同样强壮的黑人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所有人的黑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轻松的表情，克林顿虽然刚来到监区不久，但却让大多数人可以信服，当然没有人细心思考过那些克林顿忠实拥护者都是在同一天被调入索多玛的。 克林顿走到他面前，强壮的身体将艾文全部笼盖在影子中，就当所有黑人以为自己会高声欢呼的时候，克林顿毕恭毕敬的对艾文鞠躬，“先生，您回来了。”说着，就侧身规规矩矩的站在艾文身边，另一边就是从来不会离开他超过十分钟的安德鲁。 形势马上被改变，黑人中的三分之一荒谬的站在了艾文身边，甚至没有人能说出任何确切的原因。种族？别他妈的开玩笑了，这不过是一个引发暴动的借口，内部的混乱才是一切不能解决的源头。 而索多玛的内部混乱，就源于每一个人的贪婪。 艾文哼笑一声，并不紧不慢的迈开脚步，翠绿色的眼珠依旧机制性的冰冷，“让开，或者让你们死在这里。”他说，即使人数上依旧处在劣势，但没有人怀疑他说的话。 退让吗？当然不，没有任何人想要退让，既然这样，那么就让所有的一切彻底爆发出来吧！所有人都抱着这样疯狂的想法，直到监区的电子门再一次发出——嘟的一声。 另一个棘手的男人也回来了！ 达尼尔的动作很慢，可能是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必须要多加注意，才能让伤口好得更快，或者是因为他发现在这种场面中装可怜还是很富有喜剧效果的。 因为天气已经渐冷的缘故，监区的囚服也人性的多了一件淡蓝色的外套，那件衣服有些宽大，达尼尔就随便的将衣服披挂在身上，看上去有些散漫。 但他依旧笑着，真诚又谦虚，没有任何变化，“亲爱的室友们，为什么我总是要错过好戏？”为了配合自己的失望，他甚至还翻了一个白眼。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听得见，这种形势的确就是他想要的！ 但是有什么不一样了，第一次，湛蓝的眼珠没有再艾文面前停留一秒钟，他低笑了起来，听上去就阴霾透了，“忘了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脱裤子托尼回来了。”他说，绕过人群，将塑料椅子搬到正中间，笔挺的坐在那里。 “或许应该叫被割掉了老二的托尼。”他认真的解释着，并且无辜的摊手，看上去无害极了。 没有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托尼也从监区外走了进来。所有的目光都多少抱有恶意，尽管大批的犯人曾经把托尼当做可以依托的掌控者。但一个被割掉了生殖器的男人？开什么玩笑！ 托尼本身也察觉到了这种不友好的气氛，他甚至想要离开这里，但想法根本不成立！那个让他落到这种地步的男人就事不关己的坐在那里。 达尼尔的表现太坦然，他面无表情的侧着头，打量监区中的每一个人，俊美的让所有人忘记了他恶劣的本性，“既然所有的人都回到了这里，那么，我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宣布。”他的表情和语句都太正常，让所有人忘记事先做出反应。 他走到艾文面前，并排站好，“好了，从艾文来到这里开始，我就没好过一天。”他说的一本正经，还耸耸肩表示自己的无奈，“事实上不管以后会发生些什么，或许艾文才是索多玛的下一位领导者。” 所有人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算什么，主动让出自己的位置吗？这种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艾文，不明显的皱起了眉——他当然是主动避开最危险的风口，好完美的保全自己，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 “你这样说，我也没有理由去反驳。”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的回答，如果这又是达尼尔导演的剧本，他有什么理由不去配合？因为他相信自己有改写剧本的能力。 “开他妈的什么玩笑！”一个黑人愤怒的骂道，这些白种猪在忽视他们，没有人能夺走他们好不容易拥有的地位！气氛开始强烈的变化，暴乱一触即发。 “你们都在做什么？！”狱警凯伦即使出现，让所有黑人的脸上出现了不甘的情绪。他们对上帝发誓，这是狱警第一次出现的这样及时，“如果不想取消今天的放风时间，现在立刻回到自己的牢房！” 狱警依旧理所应当的命令所有人，并且不能反驳和抵抗，这让犯人们一切的挣扎看上去都十分可笑，因为他们从来都没可能成为真正的主宰。 第六十七章：无名剧本2 犯人们不甘着，最后还是三三两两的散去，走过他们的身边，留下糟糕透顶的气味，愤怒和暴躁的余温。 “墨菲呢，你们好像出了一些问题。”艾文先开口，并边往牢房的方向走，根本没有把他看在眼里的样子。 因为背对着对方的缘故，他也没有任何掩饰的皱起了眉毛，“你感兴趣？” “从开始我就说过，我对墨菲很有‘兴趣’。”艾文嗤笑一声，似乎没有受到刚才‘突发事件’的影响。 像是有一种电波划破心脏传达在空气中，达尼尔转过头，长长了一些的浅黄色头发挡住了额角，湛蓝眼珠中的情绪冰冷又无常，“对于这个问题，我始终在强调我的底线。” ——除了墨菲和你，没有人是我想抓过来就可以干的。粗俗又让他厌恶的言论，偏偏溜进了脑子里。墨菲跟他？艾文不希望自己跟任何人相提并论！ “那么他呢，是不是开始想要违背你的意愿，在擂台上。”艾文勾起嘴角，安静又英俊的笑。 ——他知道一切！透过窗传来的杀气，和那一瞬间将会结束生命的感触！ “你的意思是？”达尼尔假装露出有兴趣的表情。 “他会影响你作为一个领导者的决策能力。”艾文说，并转过身正视他。 “所以呢？”提问者看上去很谦逊。 回答者看上去很真挚，艾文轻笑着，“杀了他。” 两个人两双眼，都死死的盯着对方，观察着对方最发自内心的情绪，但是没有，那层面具就像是根本无法跟那张脸剥离一样。唯一显而易见的是像开始一般的敌意、冰冷和善变，所有的‘假装’改变功亏一篑，因为谁？没有人愿意去思考。 熟悉的低笑声在两个人的耳旁开始扩散，达尼尔款步上前，刚好停在艾文的面前，湛蓝的眼珠中似乎还参杂了一抹赞赏的情绪，他觉得开心，因为艾文的样子美好的像是一个虚幻的梦境，虽然他本身这样认为，但这样美好的梦，出乎意料的扭曲。 “我觉得，我们并不是一种人。” “是吗？”嘴角倨傲的弧度是熟悉的轻蔑。 “你的心比我更脏。”达尼尔转过头，笑的无辜，那一头浅黄色的发也刺痛了艾文的眼。嘴边的弧度彻底消失，翠绿色的眼珠瞬间散发着机制性的冰冷，跟柔软的褐色头发形成鲜明的对比，英俊的不真实。 “那么输赢就显而易见了是吗？” “不艾文，我没输过，也从来都不会输，只要我想。”他略扬起下巴，嗤笑一声，这本来是艾文习惯的动作，达尼尔只是不常这样做，在人之上的习惯性角度的睨视。 完全不同的感觉，达尼尔的笑容有些扭曲，让那张俊美的脸看上去疯狂到不可理喻，和……绝望。 是的，绝望，艾文说不清自己到底怎么感觉到这种情绪，他甚至不真切，但他认为一定有。 达尼尔在没有任何掩饰下深深的皱起眉毛，那双湛蓝的眼中还有平常从未见过的坚定与睿智，他想，艾文是不是开始看穿什么，那些不算是秘密的秘密。 他们依旧不动，似乎过了很久，但那也只是短短的几秒钟时间。 ——又开始了！艾文有些烦躁的想，那种死亡跟威胁濒临的感觉，跟达尼尔不同，那种威胁悄然如黎明。 脑子里的不安被放大，再放大，挤压了整个空间，艾文动了动翠绿色的眼珠，并精准的找到了威胁感的来源——谁来告诉他，墨菲怎么一声不响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是的，他善于观察每个环境，每个人，但这个爱尔兰杀手似乎拿手在任何环境中隐藏自己。 “你就这么厌恶我？”墨菲温柔的发问，并抬起手，比出手枪的手势，嘴唇也配合着发出‘砰’的一声，“还是你感觉到什么。” “我？”艾文认真的反问，并抬起手，“我只是觉得，你好像是个不太能容忍的存在。”那一刻，他想切身实际的去感受一下这个杀手的温度，那么就去触碰。 实践，亘古不变的结论。 就在触碰到那皮肤的一瞬间，他又碰到了另一双记忆中仿佛没有那么冰凉的手，达尼尔轻轻的握住艾文的手，拉向自己，事实上，他没有用任何力气，艾文却没有任何挣扎或者不满的迹象，他只是干脆的抬起另一只手，食指一动，挑起墨菲的一缕长发。 “什么样的温度？”艾文对着他发问，这是他的另一个特长，明明英俊又优雅，偏偏让达尼尔感觉到一种贵族式的下流。 “很冷。”墨菲的体温很冷，跟他一样。 艾文满意的笑了，几乎没有任何的原因，两个同样冰冷的人怎么能给对方带来慰藉呢？可悲的是，这也包括他本身跟达尼尔。 “那么高贵的王子殿下。”他说，也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急于脱离这个话题，他垂下眼，嘴唇轻轻的触碰那双干净又整洁的手。那么一瞬他想起了一段美妙的乐章，几年前的一场晚宴中，他看见艾文与他那个美丽的妻子，一起在大厅中弹奏钢琴的样子。 如实美丽又高贵的手，“让我们把这场没有名字的剧本继续演下去吧。” “当然。”艾文没有任何停顿的应允，并放开自己的手，他需要一个完美的落幕，在转身的同时，他头也不会的说，“你会去想见一下布鲁斯是吧，你的死亡名单。” 那种恶意从平淡的话语中强烈的散发。 ——死亡名单吗？艾文有些讽刺的想，那不过是达尼尔祭奠死者的方式，哪怕他可以不去在意，但也无法遗忘，这真是一个缺憾，一个强者不该有的缺憾。 达尼尔依旧站在那里保持着微低着头的脚步，他看见墨菲站在自己的面前，像往常一样拥住自己，那一瞬间贴近的身体，于墨菲长发在耳际瘙痒的感触让他那么安心，“抱歉。”杀手说。 他只是抬起手，借着身高的优势舒服的将墨菲拥在怀里，并不断亲吻墨菲的额角，缠绵又难舍难分的样子，“没有办法，我还是只有你一个。” 墨菲想要抬起头去看看他的表情，但他手腕上的力度没有给杀手违拗的机会，杀手只能退而求其次，还有什么不够完美吗？达尼尔不是在变向的承认他独特的存在吗？ ——不！当然不！一个理智的声音提醒杀手，达尼尔经常这样说，他善变又狠戾！ “我该留下一个合影吗？”达尼尔开着不好笑的玩笑，“你觉得布鲁斯会想要这样做吗？” “达尼尔，事实上布鲁斯从没背叛过你，他甚至很忠心。”墨菲温和的说。 “我知道。”他笑着应允，看上去有些无力，“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死亡才能带给我更大的利益。”墨菲看着那双眼睛，不能有任何的动作，那么幽深，又那么的肮脏。那一瞬间的失神，已经让达尼尔走远。 温度吗？墨菲苍白的笑着低头，看着刚刚还触碰过那个男人的掌心——所有的温度都是一种残忍的错觉。 第六十八章：无名剧本3 达尼尔还是选择毫不犹豫的见布鲁斯‘最后一面’。他有一点愧疚吗，当然不。只是他习惯去记住死去的人，想要更加深刻一些的体会到那些人在死前，会不会有什么预感和异状。 他曾为那些毫不自知的人而悲伤，现在，他只是想要温习那种感觉，让自己的死亡来临时，不会麻木不仁。 布鲁斯没有参加‘聚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在装病，病到甚至不去医务室，整天窝在自己的牢房里，半死不活的样子。 达尼尔看见他的时候觉得有些好笑，当然，装病的人也不够到位，看见他后第一时间嚷嚷起来，“干，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那双铅灰色的眼珠不断的转动。 他有点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比前一段时间好了很多吧？就算这样想，他还是走到洗漱池的镜子上认真的看了一眼。 好吧，这个样子的确有些糟糕。也许是沾染了‘死亡’气息的缘故，那张俊美的脸，灰败的像是刚从棺材里爬出的吸血鬼。 “得了吧，说说你为什么在这里装病？”他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 “装病？”布鲁斯的嗓门更大了，他抱怨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是真的病了？” ——去他妈的！生病的人说话底气会这样足吗？再看看他手里咬了一半的面包，说是想养精蓄锐还差不多！他心里冷笑着想。 “嘿！嘿！”布鲁斯看见他要走，赶紧挽留，毕竟能和他说上几句话的人屈指可数，“我们不该继续讨论这个无聊的问题，事实上你也不会懂我到底再想些什么。” ——不懂吗？对于这个‘不懂’，达尼尔还是有一定的兴趣。 “哦？到底怎么了？”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又有了想要跟布鲁斯说话的欲望，并且一脸好奇的坐在布鲁斯的床上。 “……额。”这次是纳粹党比较犹豫了，“我的儿子很快就要来到这里了。” “这太感人了！我也有想过，在监区的父子见面是不是会更加的让人、让人觉得教育意义深刻，你确定政府不会举着摄像机来，然后做一次关于这方面的纪律片吗？” 面对这样的发问，布鲁斯只是一脸麻木的呆看着他——该死的！他本来应该说到哪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样的情况在美国数不胜数，难道这不是更好的继承了‘家族企业’吗？”布鲁斯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一边来回转动自己那双铅灰色的眼珠，“哦！对了！”他感叹，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始终在想，这种情况，米歇尔来到这里后，要怎么活下去。” “怎么活下去？”达尼尔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像是藏在帽檐中看不见面容的巫婆，不管怎么遮挡那副面容，本质恶劣的情绪还是会强烈的散发。 他站起身走到牢房的栏杆前，像从前一样将手臂搭在栏杆上，晃着头来来回回的看着，“别傻了，这里怎么会是黑人的天下？一切都即将改变，不，是回到当初。” ——至于活下去的原因，当然是能者生存。 “这点我知道。”达尼尔听见布鲁斯的回答，并真切的听见了冰冷诡异的笑意，“但我不相信，自己可以活着看到那一天，没有我的米歇尔，不能算是一个强者。” “那么，为什么？”他转过头，用余光盯着布鲁斯，那张脸是让人心悸的俊美。 布鲁斯听了大方的笑了起来，即便是这样，也依旧给人一种十分奸诈的感觉，“如果我说，是来于可笑的直觉，你相信吗？” 达尼尔转过身，极尽所能的做出夸张的表情，“我当然相信！”那双眼睛，那张脸，让人看不清他话里的真假。 布鲁斯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想了短暂的几秒钟，“那么就告诉我，那个人是你吗？”那双灰色的眼睛里是让人看不懂的执着。 就算布鲁斯时常坦言自己受不了达尼尔喜怒无常的性格，也受不了那种疯狂到骨子里的物质，但他还是很喜欢这个男人，不拘泥于任何其他的关系，只是还算喜欢跟他相处。 达尼尔只是耸耸肩，迈出布鲁斯的牢房，在几步之后才转过身，笑的诚恳谦和，“你觉得呢？是我吗？”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只是觉得收获不小，如果自己也能在死前感知结局的来临，也应该不错呢。 他一边想，一边心情不错的往出走，却在拐角处生生的停住脚步，艾文站在那里优雅的吸烟，右手中，还握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放风的时间到了。”像是在提醒什么似得，艾文平静的说，“托尼自己躲在仓库里。” 达尼尔低笑着应承，“我以为，没有我，你也会把这场戏演好。”说着，他抬手抓了两下自己浅黄色的发丝，“那么你呢？” 艾文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翠绿色的眼珠一动，瞥了一边正守在门边的狱警凯伦，他就要在监区里动手。 达尼尔不想说太多，话少的出乎意料，他现在真想把那双绿色的眼睛挖出来，然后做成美丽的宝石，每天举在头顶上。 艾文也大方的接受他的态度，在走过达尼尔身边的时候，将那个精致的盒子放在他的手中，“这是代替你送给托尼的礼物。”脚步一顿，背对着达尼尔的笑意有些轻蔑，当然，这一切从声音中是听不出的，“我很讨厌托尼，是因为你吗？” 轻蔑又愉悦的笑意，如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能用一场游戏来衡量，是该他占取主动的时候了。 他知道，达尼尔站在原地打量自己的背影，知道他还想着自己刚才的话。 他想要做的事从来都不会失败，除了要去杀掉布鲁斯之外，他的另一个愿望，就是让达尼尔彻底的输给自己，并可以为此不择手段。 也因此，他现在最期待的是当囚犯们一个一个死去时带来的狂乱。空间的缩小和挤压到今天将正式截止，他期待下一刻的爆发，那种刺激和不能掌控后果下带来的收益！ ——第三卷·挤压空间·完—— 第四卷：触觉赞歌 第六十九章：惩罚规则1 惩罚到底由谁来判定，该被惩罚的到底是谁？艾文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最后得出了一个答案。 所谓惩罚，就是强者对弱者的耀武扬威。 裁定和被裁定，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选择了前者，并为此一直努力着。这样的决定仿佛理所当然的被强者认同，被弱者否定。在这个争夺主动的游戏中，他已经失去了很多。 但二十八年里养成的习惯，让他没有办法选择放弃或者改观，他就是为此执着，病态的执着。 没什么原因，他转过头看来一眼不紧不慢走出监区的达尼尔，依旧耀眼的浅黄色头发，熟悉的背影，比记忆中的要平和许多，似乎完全没有融入接下来应该发生的氛围的中。难道那个男人不期待吗？不期待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吗？ ——别想了艾文！有个声音在脑子里打断他烦乱的思维，别去注意那个疯子的想法，你难道还真指望着跟他成为‘朋友’吗？你只要了解对手的弱点就可以了。 他停下脚步，略微低着头，皱眉思考的样子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遥不可及，嘴角的淤青散发着一种落拓贵族的美感，柔软的褐色发丝让他被罩上了一层温柔的表象。 知道了弱点又怎么样？还能像从前一样没有任何犹豫的动手吗？达尼尔能做到和当初一样吗？ 他有些懊恼的叹了声气，还是不要想这些比较好。 再次向凯伦使了一个眼色，其他的人也需要凯伦立刻放回到监区，以他现在的状况，可能没有办法一个制服布鲁斯，更何况他还要做出一个更加完美有趣的假象，那可是个体力活。 还真有点期待呢，狡猾奸诈的布鲁斯，要怎么迎接属于他的死亡？ 布鲁斯好像在睡觉，背对着他躺在上铺，他只是笔挺而优雅的走了进去，优雅从容的像是在家中的客厅踱步沉思，他猝然停住了脚步，布鲁斯根本没有睡。 “是你吗？来杀我的人？”当艾文听见这样的话时，甚至能想象得出那双肮脏的深灰色眼中是怎么样的情绪，“让我猜猜看，你到底是谁。” 艾文故意勾起嘴角，甚至故意发出哼笑时的声音，这种游戏太让他愉悦了，布鲁斯没有任何恐惧的言语更是让他提起了兴趣。果然，掌控才能带来快感呐。 “果然是你艾文。”布鲁斯揉着头从上铺坐起身，并没有转身，“其实我始终很好奇，你对我这么敌意的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别开玩笑了！艾文不是一个会因为有人对着他打炮就念念不忘的人，虽然他的确是一个‘矫情’的贵族，但这构不成杀他的理由，在时隔许久之后。 “因为什么？你对达尼尔的忠心我始终有些在意，要知道，他在监区的一部分生意都是你亲自管理的，没有你，根本不可能运作的不留任何痕迹。”对一个死人，他不会吝啬解释。 倨傲扬起的嘴角，变换着色彩的眼，看着布鲁斯慢慢的转过身，他该成为这个叫‘死亡慢镜头’吗？ “我跟他只是合作的关系。”深灰色的眼睛里像是流动着灰突突的污水，没有方向，也永远都不会有清明。 “好吧。”艾文没有任何表情的应承，即使他的那张脸总给人一种认真的感觉，但语气中的敷衍是谁都听得出的，“你们的确骗过了监区的所有人，也曾经包括我。” 他满意的看着纳粹党布鲁斯一脸阴沉的从上铺跳下来，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比想象中要年轻的多，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该发现不对，尽管布鲁斯和达尼尔的关系拥有最好的掩护。 直到他把黑人克林顿调入监区才发现，达尼尔也曾这么做过，那个人就是布鲁斯！ 想一想，长期占据监区的三大势力中有两种属于达尼尔，这样还不能够解释发生的一切吗。 事实上他也清楚，布鲁斯跟达尼尔的敌意并不是假的，服从和被迫服从总是有些让人恼怒，直到他得到消息，布鲁斯的另一个小儿子一直在达尼尔的手里！ “你很聪明艾文，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达尼尔费劲心机部下的局，为什么又会轻而易举的舍弃？”肮脏的眼珠中闪动着愤怒和狡诈的光彩。 “不过就是赌一局而已，你认为在失去一条狗和杀掉所有疯狗之间，他会选择什么？” ——杀掉一条狗？去他妈的！他受够了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操控，他有能力，有头脑，凭什么要屈居下位？布鲁斯当然也不甘心。 “我真的受够你们了，事实上你跟达尼尔没什么区别，告诉我，这种欠操的骄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艾文无所谓的耸耸肩，平静的回答，“或许是与生俱来。” “达尼尔不会同意你这么做！”布鲁斯还是抱有一丝希望，他确定，就算他说话时常像是一坨狗屎一样臭，但达尼尔想要他做的每件事他都做的很漂亮！ “很遗憾，这个决定是我们昨晚商议的。” 艾文的平静更像是一桶汽油，火辣辣的浇在布鲁斯的身上。他怎么会甘心去死！先不说他为达尼尔做的一切，他的儿子也即将来到这里，他怎么能死？“他就他妈的是一个变态！” 他恼怒并疯狂的在原地来回踢踢踏踏的走，“达尼尔就是一个欠操的婊子！艾文你他妈的吃了屎敢跟他合作，要我说说跟他合作的人都有什么下场吗？” “还有你！”布鲁斯根本不想听到任何的回答，他站定的原地，伸出食指神色狰狞的盯着艾文，“你也不过是达尼尔的婊子，想要杀我？凭你？” 布鲁斯始终懂得怎么去躲避锋芒，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动手，只有艾文一个人，更何况他受了不轻的伤。 希望转瞬即逝的划过疯狂的脑子，凌乱匆忙的脚步声响起。让上帝告诉他，他要怎么不去清楚这一定是艾文的人！ 他疯狂地冲到艾文的身边，举起拳头朝着那张他怎么都看不顺眼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下去，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事实也总是很残忍，下一秒，他就被赶来的人拉开。 “去你妈的艾文！你这个垃圾，狗屎！达尼尔养的婊子！” 艾文冷笑一声，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机制性的冰冷让人不敢注视，眼珠一动，他睨了身边的大个子安德鲁一眼，“黑皮肤杂种喜欢放火没错吧。”他像是感叹一样的说，目光落在布鲁斯手中的两桶汽油上，这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知道这样的决定，会不会让喜欢戏剧化的达尼尔也觉得满意呢？ 第七十章：惩罚规则2 操场角落的仓库外，达尼尔将双手放在裤兜里，不停的张望，他觉得有些新鲜，可能是离开监区太久的原因吧，他收紧身上的衣服，打了个哆嗦。 “你很冷？”站在一旁的墨菲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赶紧走到他身边，拉住那双骨节分明得手，近乎透明的眼珠也落在了达尼尔拿在手里的小盒子里。 “这个你拿好。”达尼尔一脸正经的说，小心翼翼的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小盒子的一角，像是那里面装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墨菲见了，也继续运用达尼尔的方式，捏着盒子的一角。 “这到底是什么？”杀手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当然是派！”他露出满意的微笑，并伏在杀手的耳边用不低的声量说，“用托尼的老二做的！” “……”既然你根本没有想要小声，为什么还非要趴在我的耳边！“你拿着他做什么？” “当然是给托尼吃。”他阴霾的笑着回答。 墨菲觉得有点反胃，他不反对暴力，但对这种‘低级’透顶的主意，始终不能抱有赞同态度，“我不做。”别想让他亲自去做这件事，这简直就是耻辱，如果传出去，他就不用再自称是杀手，而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嘿！别拒绝的这么干脆！”他露出受伤的表情嘟囔着，“我也不想做。” “那你为什么想要出这样的主意？”墨菲无奈的笑。 达尼尔只是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用余光扫了一眼赶过来的各位手下，低笑一声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亲爱的，这个决定的权利交给你了，你平时看谁不爽就让他去做好了！” 看着一脸悠然推开仓库房门的人，墨菲在心里嘟囔——看你不爽行吗！ 当然不行，在某种程度上说，达尼尔绝对握有决定权，只不过墨菲也有些想不清，这个倒霉蛋到底由谁来做才更加的合适。不过……墨菲难得有些恶趣味的想，比起这个，最‘倒霉’的人应该是托尼才对，谁让他惹了达尼尔呢？ “呦！看看我们的超人，躲在这里哭鼻子吗？”他大大方方的推开门，看着坐在角落里低着头的托尼，那张黝黑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神采，哪怕是让人厌恶的。 托尼顺着他的声音看去，一双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像是一只蜘蛛在眼球上织补了一张密密麻麻鲜红色的网。 托尼发誓，他要找回自己的尊严，哪怕他要同时面对六个人。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他等待下一刻，他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审判。 达尼尔环顾了一圈，这个破旧的仓库曾经是监区没有改造前的厨房，可能是为了节省开支，或者是拆除这里的钱被典狱长留作‘公积金’，管他呢！他又想到了一个好点子。 铁质的桌面上是厚厚的灰尘，那一边有一个加热器和水管，他像是没有意识到周围死寂的气氛一样，弯下腰打开加热的开关，在听见发出嘟的一声响时吹了一声口哨，“太棒了！” 他赞叹，湛蓝的眸子转动着落在各位手下的身上，“为什么还不动手？”阴霾的笑意让所有人一沉，天知道达尼尔一个不高兴会不会选择让他们做托尼的陪葬。 他转过头看了看沾满了灰尘的椅子，还是没有坐下去，只是皱着眉打量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切——开什么玩笑，五个人都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制服托尼？他说过什么？不管他在与不在，一定要做好自己该做的本分。 这些狗杂碎简直就是当他的话是放屁！ 站在一旁没有动的墨菲发现了他难看的脸色，看来还是要他亲自动手的好，天知道达尼尔发起火来到底会迁怒多少人。 杀手墨菲长叹了一口气，余光一扫，拿起一边上了绣的铁丝，朝着背对着自己的托尼走了过去。 ——公平？别闹了，他要做的，就是有效的制服这个杂种。 托尼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就算墨菲已经隐匿了身上的杀意，他还是及时的转过身对着墨菲的脸颊出了重重的一拳，显而易见的是，他低估了这个长发男人的实力。 墨菲的身手一向灵巧的让人觉得难以置信，没有人看出他到底做了怎么样的动作，像是机器一样精准的躲过托尼的拳头，没有浪费丝毫多余的动作。下一刻，他就一角踢在了托尼的小腿上。 尖锐的疼痛让黑人下意识的弯下腰，墨菲直接将铁丝缠在黑人的脖子上，侧身一个背摔将比自己要重上两倍的人摔倒在地面上，其他人脸上闪过短暂惊愕的表情，却也及时的按住了托尼的手脚。 他们当然是一身冷汗，所有人都知道，达尼尔不太喜欢墨菲亲自动手，这样就证明其他的人就是废物和饭桶。 “让我来看看，你们五个都做了些什么？”他走向不断挣扎的托尼，冷笑着看了几个人一眼，“被一个狗杂种修理了一顿是吗？” “先生……” “我的天呐，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达尼尔虚弱的感叹，并从墨菲的手中接过礼品盒，“那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他阴霾的一笑，湛蓝的眼珠像没有白云的天空一样让人感觉空洞，没有任何的感情。 他显然没有想在这个时候找这些废物算账，他只是蹲在不停叫骂的托尼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打开礼品盒，“看看，这是送给你的派。” 托尼没有再叫骂，他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这个男人的眼肮脏黑暗至极，让人轻易的联想到地狱一词。 “……这他妈的是什么？”他问，一点都不想卖关子，不管审判的结果如何，等待才最让人恐惧不是吗？ 达尼尔愉快的笑了起来，真挚又谦和，他随手将派放在一个手下的手中吩咐，“喂他吃下去。”在重新站起身的时候，他一脚踩在了托尼的喉咙处，让他因为缺氧而张大嘴巴，“这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啊。” 他均高临下的笑，欣赏着托尼开始扭曲的神色，因为他的脚遏制着他的喉咙，使得托尼发不出任何的声响，但无声的剧集才更让人深思不是吗，“亲爱的黑人前领导托尼。” 他一脸正色的开始宣布，就像是总统畅想如何建设国家的演讲词，“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让你缺失的一部分用另一种方式回到身体的内部吧，当然，你也要感谢艾文，这是他让手下连夜赶制的。” 第七十一章：惩罚规则3 艾文第一次觉得杀人可能是一件麻烦的事，如果是从前，他会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利落又不失暴力的杀掉一个人，可现在，他还要费尽心机的布置现场，这就像是愚蠢的警匪剧中，那些看似高明却总是被逮到了的连环杀手。 他看着被手铐铐在椅子上的布鲁斯在心里叹气，当然，这也间接的导致了他更坏的心情，“你可以简单的陈述一下遗言。” 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觉得布鲁斯应该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布鲁斯像是苍老了十岁。这种苍老不是来源于抵抗，而是顺从。 他似乎认清了自己的结局，反而不去抵抗，但他在留恋着什么，那双肮脏的灰色眼睛里在回忆着什么。 艾文弯下腰，仔细的打量他，嘴角倨傲的弧度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在想米歇尔吗？”虽然还没有见过，但他知道，布鲁斯一定在想念那个即将来到索多玛的儿子。 “艾文，发生的一切与米歇尔没有一点关系。”布鲁斯说，看着艾文亲手将汽油倒在自己的身上。这太他妈的出乎意料了，他以为这个倨傲的贵族才不会做这种粗鲁的工作。 他彻头彻尾的错了，艾文才是真正崇尚暴力美学的人！ “我知道。”艾文面无表情的回答，用纸巾擦拭指尖。即使是白天，监区里依旧有些阴暗，不够明亮的灯光使这里看上去总是乌突突的让人压抑。 他将香烟放在嘴边，满意的看着打火机发出脆响时布鲁斯略微的颤抖——是啊，面对死亡，怎么会有人不感觉恐惧。 他安静的笑了起来，翠绿色的眼珠里是攒动的火光，像是一个预告片，展现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别伤害他，也帮我转告达尼尔……”布鲁斯的嘴唇开始颤抖，脸色发青，“看在我为他做了不少事，别动米歇尔，起码让他在这里活下去。” 艾文突然笑出了声，如果说他跟布鲁斯有什么相同，就是同样都是一个父亲，正因为这样，布鲁斯的说法他才更不能苟同。 “你在笑什么？”布鲁斯再次狂躁起来，这个男人的笑意失去了往常的安静和平和，劣质又残忍的笑意让他没有办法安心的跟这个世界说再见。去他妈的，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两个人渣。 他微不可见的摇头，“像婊子一样活着好吗？”布鲁斯说的话虽然不能成为他的死因，但也不是让他完全不在意，别开玩笑了，艾文的本质就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 “放你妈的屁！放开我！你们都会受到惩罚！”布鲁斯晃动着身体大喊，各种污秽的语言不断的散播着，谈话可以就此结束了。 他转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监区大厅内唯一的一扇窗，铁丝网下的玻璃裂开了一条缝隙，他觉得，从那条缝隙中灌进了冷风，吹得发丝都开始不安分。 他垂下眼，烟雾后的面容依旧英俊，却让人觉得朦胧，翠绿色的眼也闪动着期待的光彩，不再机制性的没有任何情感。 “那么，请享用你的死亡。”他说，在扬起嘴角的同时拿掉嘴边的烟蒂，食指一动，烟蒂就转着圈飞向叫骂着的布鲁斯。 叫骂声随即变成了惨叫声，布鲁斯像是一个燃体一样，瞬间变得通红！所有人都站在两米开外的距离，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叫喊，看着摇动的身体倒落在地上，却因为铁质椅子的束缚不能翻滚！ 艾文听见了皮肉烧焦时候发出的——嘶嘶的声响，看着布鲁斯脸颊上的皮肉被热度腐蚀、剥落、露出了烧黑的头骨。 香气开始散发，艾文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他亲眼看着发生的一切，一定会以为这就是烤肉的味道，芳香着诱惑着。 大概持续了三分钟的惨叫和呻吟过后，布鲁斯一动不动的躺在地面上，火光继续燃烧着，像是对这个生命最后的祭奠。 “水呢？”艾文突然想起什么似得问，在没有得到回应的同时，皱起眉看站在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的安德鲁。 “……是的，先生。” 大个子转过身，提起一边的两桶水，从布鲁斯的尸体上浇了上去——吱吱——嘶！浇灌到热度绝对满盈的尸体上的冷水，发出像是乐曲一样美妙的声响。随后就是令人作呕的气味。 混杂了汽油的味道在冷水的浇灌下彻底的散发出来。 当然是因为艾文想要做！他用眼神示意手下将椅子重新扶起来，并走进认真的观察。 为什么不可以？这是他第一次亲自这样烧死一个人。 布鲁斯依旧停留在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因为束缚，他没有办法离开这个物体。被烧到脱落了皮肉的手骨耷拉着，双脚向内扭曲着摆在地面上，所有肉眼可见的仅剩的皮肉都变成了黑色。 眼眶里的灰色眼珠消失了，覆盖着牙齿的嘴唇也理所应当的消失了，像是鬼屋里的道具一样静静的杵在那里。 ——时间应该掌握的刚刚好。艾文在心里想着。 他抬手，干净的手指像是划过了烧焦的身体一样，这当然只是错觉，手指距离身体有两厘米的距离。 “他的身体里面烧焦了吗？”他低声问，甚至有点好奇，事实上这也是他掌握时间的原因，他想看看，布鲁斯现在是不是像是美食所说的一样外焦里嫩，比如摆在桌子上的烤鸡。 “匕首。”他命令，划开了腹部，看见了鲜红的血液和内脏从布鲁斯的体内流出，见到这一幕，终于有人忍不住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谁来告诉他们，为什么平常的艾文看起来这么的正常？ 对此，艾文只是冷笑一声，他环顾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了一旁准备好的白纸上，“就写纳粹党为自己染上了黑皮肤吧。” ——这个想法真不错，在内心，他给予自己赞同，除了杀死布鲁斯，他还要做一件事，就是让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黑人的所作所为，至于达尼尔要做的，就是要证明白人也不甘示弱。 理由很简单，他们要引发监区的暴动，引起州长的关注。终身监禁 上——九涩
作者：九涩 录入：05-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