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我老婆是男人(穿越 包子)上——何为道

作者:何为道  录入:05-08

 文案:

 戚昶音吧,是个好男人,穿越前,讨不到老婆, 穿越后,老天却对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个世界竟然一个女人都没有! 随后的,他竟然要娶了男人当老婆…… ps:这文是主角穿越攻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强强 生子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戚昶音,顾惜君 | 配角: | 其它:bl,主角攻,穿越攻,清冷受 1、 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幸福,而那样的幸福也许就在迷宫的拐角之处…… 戚昶音是个男人,一个快奔三十,却至今在X市只拥有贷款还没还清的一座六十平米郊区楼每天坐地铁没车没老婆暖炕头的无为男一枚,要说戚昶音这人,一个字,好,两个字,很好。 是,你没有听错,如果真要用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戚昶音也只能有这个字来形容,而往往这样的字通常也说的是一无是处的男人。 说他一无是处,其实也不尽然,比如说这货很会做饭,烹饪水平极高,上大学那阵儿为了照顾第一个女朋友,这货愣是将生活费省了一多半下来用来当烹饪学校的学费。再比如,戚昶音是个很温柔的老好人,通常他的每一任女朋友都首先看上了他的老实与温和的性子,然后再慢慢恋起来,最后分手……长相嘛,还算英俊,骨子里透出的那股书生劲儿也衬得他整个人温文尔雅。按道理来说,这么好好男人应该不愁找对象,但是,请注意,咱说的可是按道理,毕竟,世界是现实的,再怎么来道理,世界不允许,你也白扯。 那问题出在哪里,很简单,一个字,钱! 戚昶音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上高中后,政府也不掏这钱,戚昶音这小子愣是咬着牙边打工边上学,那股韧劲儿愣是打动不了少中老年女性老师的‘芳心’,集体联名‘上书’要求什么助学申请的弄到了老秃顶校长大人的大会议桌上,顶着地中海发型的中年校长摸了摸油光噌亮的秃头,心中暗自盘算着能从政府那儿能要来几个子儿,学校的形象估计似乎也能提高,也算是相当给学校打广告,于是一拍脑袋,大笔一挥,准了! 得到了众位女性老师的支持后,戚昶音童鞋顺利的考上了不上不下的大学,要说这大学的课可比高中的课少了不少,戚昶音同学便在半是打工半是上学的条件下毕了业。 时至今日也积攒了不少,可要说在没有父母支持下的生活,也毕竟是个难事,比如说,至今困扰着戚昶音的一件难事,结婚。 戚昶音很羡慕家庭,因为是孤儿,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期望着有个温暖和睦的家庭。 每天回家都会有人等待自己的妻子和会抱着自己的撒娇的儿女,每次幻想到此处,戚昶音都会忍不住的笑出声,可是随着年纪的增长,那温暖的笑渐渐的开始变得苦涩,谁会想到,时至今日竟然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嫁给他,即使每一个女朋友分手的第一句话都是同样一句。 ‘昶音,你很好,真的,你真的很好,可是,我们不适合,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对不起。’ …… 是啊,他很好,可是,却得到不他想要的生活。 他要的生活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只希望有爱着自己的妻子和流着自己与妻子血脉的儿女,仅仅的,只是如此。 可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怨吗,应该怨的吧,所谓的幸福,竟离自己如此的远,就因为孤儿的身份,他不知道失去了多少,而现在得到的也比别人努力了不知多少,可是,离他想要的生活,为什么好像越离越远了呢…… 但是不管怎么自怨自艾,这日子还不是得照样过,我们的戚昶音同志依旧抱着微渺的希望在X市奋斗生活着,有条不紊的作息,按时回家,做饭,看新闻,然后睡觉。 而他却不知道,等他醒来的时候,他所面对的一切将不再是他原来的世界。 …… 亚兰大陆是一个科技文明类似于地球亚洲的国度,各个大小不一的国家坐落在此,其中,实力最为强大的国家当属蜀国,可惜,自五年前开始,也就是纪元3175年发生了一次全国政权动荡,直接导致国家经济至少倒退了十年,遭受迫害的官员不计其数,互相揭发告密成为当时社会的再正常不过的现象,这点,很像文革期间,你还别说,这个国家也因此产生了‘亲卫兵’这种历史性的产物,父子亲友不再互相信任,邻里间不敢过多走动,有点污点历史的人每天战战兢兢,游街批斗,下乡劳动改造,各种政治活动充斥在大蜀国每一个角落,尤其是一些政府要员,内阁元老遭受的迫害最为严重,而我们的男主角便重生于当前的背景之下——一个贫穷的偏远山沟子里。 但是,在这里要介绍的是,这个世界却是个没有女人存在的世界,而扮演女性角色的人成为雌人,身上的器官与男性一样,只不过比他们多了能生孩子的功能,总的来说,对于初来乍到的戚昶音童鞋,这个诡异的‘无女’现象的确是个给他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你说睡觉睡着穿越也就罢了,怎么还来到个没女人的世界,这不是硬让性取向正常的纯老爷们便成同性恋嘛!最可悲的还不是这个,谁会想到,在这之前,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在他没来之前竟然还QJ了一名从城里来的下乡劳动改造遭批斗的雌人一枚! 记住,这里说过,戚昶音穿越到了一个穷山沟子里,因此,乡下人团结程度相当高,别管这货身体的前主人不止是个无赖,还是个胡搅蛮缠的人,反正到最后村里人一致相信是这雌人勾引了这个名叫二癞子的人,哦,对了,这个二癞子就是戚昶音穿越过来占据的身体的主人,不仅玷污了打伤了这个可怜雌人的身体,而且还胡搅蛮缠的嚷嚷着是这雌人给他吃了春药…… 所以,可想而知,往后的几个星期里,这个雌人遭受的全民攻击不亚于城里的那些游街批斗。 说起来,这个雌人并没有犯什么政治上的错误,问题确实出自于他的父母,父亲是名将军,而他的君父,也就是生他的雌人却是个美貌的戏子,那时,戏子的出现在当时的背景下就是反政府,反国家,不容于社会,再加上还有个将军的丈夫,可想而知,一家三口被迫下乡改造,在城里时游街批斗,到这里却更是得不到安宁。 而当刚穿越过来的戚昶音通过两天休养,瞪着大眼睛穿着开了线的黑色粗布棉袄一脸纠结的坐在炕上,脑袋中更是不停来回搜索这个二癞子的记忆时,本来就温和善良的性子开始隐隐的‘作祟’了。 首先,是这主人的不对,是个人都明白,那个雌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嫁出去了,除非,他离开了此处;其次,根据他多年看电视剧和历史的研究,这个将军百分之八十会翻身,从新回到自己原来的地位上,那时候,他的小命估计也就不保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的良心真的很不安,凭着记忆,他知道那个雌人是个很清冷倔强的主,自杀了不下十次,每每的都是险些保住了小命,如果不是他那个温润如玉的君父不断的以泪洗面恳求和那一段时间瞬间苍老的父亲的苦涩劝说,怕是,那个清冷的雌人早已不在人世…… 于是,戚昶音同志一鼓作气提着小命就去了那个雌人的家里,干嘛?这还用问吗!当然是去提亲!虽说他真的很不爱男人,但是他要负责任,一个身为男人的责任! 于是的于是,可想而知,某人一登那家的家门,就被我们的将军大人怒吼着的挥着铁锹赶了出来,但是呢,我们的戚昶音同志愣是拿出了那股当年上高中边打工边读书的韧劲儿,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往复循环,虽说次次被揍,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为什么感觉到这位上将大人下的手越来越轻了呢,还是说,他有受虐倾向?-_-||| 而在这期间,戚昶音也努力的找自己能够做的‘工作’,比如说他家后院的菜地在他的努力下终于结出了果实——一个个手指头大小的青菜……再比如,他会下河打渔,拿到街上去卖,补充一些家用,然后买几只鸡崽儿和鸭崽儿,天好的时候,会修葺破烂不堪的屋子,虚心请教隔墙的大爷这火炕怎么修,怎么让它屋里不冒烟…… 起初他改过自新的的样子让村里的人惊诧不已,直说二癞子家祖坟冒了青烟,到最后当他温文尔雅的面带微笑地跟着村里的人打着招呼后,众人不仅渐渐习惯起来他忽然变好的性格,而且甚至有些年轻尚未嫁人的雌人会看着他的脸绯红了双颊,要说二癞子这人其实长得不赖,就是因为一直不着调,整天流里流气的就像土匪,所以没有一个雌人愿意嫁给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不光顾家,而且性子也变得温文尔雅,于是乎,戚昶音的家里便聚集了不少七大姑八大婶前来说媒。 直到往后的几天里戚昶音其实都在想,也许正是因为他的改变,所以上将大人才会渐渐变得手下留情。 在这里也忘了说了,那个被他欺负得雌人姓顾,有个很衬他整个人的名字,叫顾惜君,惜君,君子如兰,气质优雅。 戚昶音到现在还记得,当他看见顾惜君时,那个人清丽绝色的面容就像是忽然间遗世独立的刻在那里,孤芳而又自赏,脑袋虽然缠着白色的绷带,但却显得面容更是清冷如玉,斜飞入鬓的眉,妖娆的丹凤眼如古井般荡着惑人冰冷的波,尖尖的下巴,那淡粉色的嘴唇始终紧紧的抿着,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戚昶音甚至以为他背后的青山似乎是为了装饰他而存在的。 可是,无论怎么看,顾惜君依旧还是个男人不是。 戚昶音如是绝望地想着。 可想而知,当顾惜君看见戚昶音时,整个人的气场忽然冰冷起来,顺手迅速的蹲在拿着一块石头就朝着某人的脑门重重的扔去…… 于是,一次砸,他躲,二次砸,他继续躲,每天来,每天砸,直到最后,我们的顾美人由最初的提防到最后的懒得理会,直接一甩门,来个闭门不见,你还别说,我们的戚昶音童鞋依旧温和的看着木门,然后将从山上采下来的野果或是他那几只小鸡小鸭生的蛋放在门口。 直到一个月后,他们的关系才有了些缓和,而那样的缓和也仅仅是我们的顾美人不会再将那些野果,蛋一脚踩碎,因为戚昶音小盆友学奸了,直接送给‘岳母’…… 两个月后,当一个炸弹性的消息传到戚某人的耳朵后,戚某人还在提着鸡蛋的篮子一抖,差点将那本就不多的鸡蛋打碎,然后,他很明白的知道自己彻底告别了单身。 顾惜君怀孕了,三个月的身孕,而三儿月前,正是二癞子奸污顾惜君的时候。 2、 “癞子哥,我就不知道了,好雌人那么多,你干嘛盯着一个‘反动子’不放!”嘴里嚼着甘蔗的汉子盘腿坐在炕上,摇头尾巴晃的叹声说道。 “柱子,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那是我的责任。”将一盘野果放在炕桌上,戚昶音淡淡的笑着。 说起来,这个名叫柱子的人是他家的邻居,这些年来多亏了柱子一家照顾,二癞子生活才不至于太过潦倒,如果不是当年已经去世的二癞子的两位父亲曾经救过二癞子一家三口,这货估计早就魂归西天了。 “什么叫你的责任!”极其不雅的将咬下的一口甘蔗‘噗’的一声吐到痰盂里,柱子瞪着一双浓眉大眼,手里紧紧地握着甘蔗,“爹老子得!咱村里谁不知道,是那反动子一家不老实,巴着你不放!再说了,谁说那反动子怀得种是你的了!没准呀……” “柱子你瞎说什么!”不悦的皱起眉来,戚昶音低喝的打断道。 “本来就是嘛!俺君父都说那是个不守夫道的雌人,谁知道癞子哥你竟然还要娶他。”嚷着大嗓门,柱子极为不服气的说道。本来还想继续狡辩,但看着眼前文雅的男子逐渐低沉的目光后,柱子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要说以前他一点也不怕癞子哥,但自从那次癞子哥伤风醒来后,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那天起,对于癞子哥越来越畏惧,甚至是比怕老子还怕癞子哥,还真是怪了,村里的雌人都说癞子哥越来越好相处,但为毛他却觉得生气起来的癞子哥比村里怪老头还吓人。 “柱子,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不尊敬你未来的大嫂,记住!顾惜君他将会是我未来的伴侣,不是什么反动子,听见了吗?!”低沉的话语婉转在喉咙间,戚昶音眼眸中的光芒波澜着细碎的坚毅。 “……知道了。”闷闷得吱了个声,柱子仍是不甘心的撇了撇嘴。 “你这小子。”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戚昶音多少有些哭笑不得。要说这小子哪都好,就是脾气倔,跟牛一样。“柱子,见到你未来的大嫂时,可别再叫什么反动子之类的听见了吗!”似乎觉得有些不放心,戚昶音微蹙着眉说道。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感觉到戚昶音身上那股低沉的气压消失后,柱子刚刚还有些惧怕的心情瞬间消失,要不说什么来着,大脑缺根弦的人福祸相依,说好听点儿叫做心胸宽广,难听点儿就是缺心眼!于是呈现在戚某人的视线里的便是某柱子不耐烦地咬了一口甘蔗,呲了呲满口大白牙。 “还有啊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叫戚昶音,你可以叫我昶音哥,或是音哥,这二癞子你能不能别叫了。”揉了揉眉心,戚昶音无奈地说道。说来也巧了,这个二癞子也姓戚,只不过大家很少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的小名叫癞子,时间长了,这大名也就不了了之了。 “昶音哥?文文邹邹的,俺还是觉得叫癞子哥好听。”一口将甘蔗的一头咬住,柱子紧锁着浓眉,一脸的纠结。 “……昶音哥还是音哥你选个吧。”戚某人意志坚决。 “……是,是,昶音哥。”某柱子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柱子一个驴打滚翻身轱辘到戚昶音身边,神秘兮兮的挤兑着眼睛的说道:“哎,癞……昶音哥,我听说那未来老丈人脾气硬得很,他真的将那儿子嫁给你了?” 揉了揉眉心,戚昶音微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切!我就知道,别看那老家伙总是摆出一副谁都不惯的拽样,儿子的身体不干净了,骨气还能硬到哪里?”哼哼唧唧的冷笑几声,柱子不屑地摇了摇手中的甘蔗棒。 “柱子!”戚昶音不悦的低喝了一声,见身边的小子仍旧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戚昶音无奈的叹了口气。“柱子,你看这里。” 话毕,戚昶音伸出手将自己身上的白布褂子略微拽出个口子,阳光下,只见那泛着麦色的肌肤上横七竖八狰狞的布满了青紫色的棍痕。 “昶,昶音哥,这是……”刚刚还有些不屑的表情瞬间被惊愕取代,柱子睁大了一双圆眼。 “现在你以为很容易吗?”淡淡的开了口,戚昶音整理整理衣衫。 “你被那老东西揍了!”嘴巴来不及合拢的呈现O状,柱子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 “呦!还算不笨。”微挑着眉,戚昶音摊开手掌,五指沿着额头自下而上的向后撸了下头发。 如自己所料的一样,姓顾的那位将军在看到他后,不是棒子就是皮带,口中还怒吼着说着叫他滚,直打得他戚昶音上蹿下跳,于是‘求婚之战’又闹了一个多月,如果不是雌人怀孕生子本来就危险,吃药堕胎那更是要在城里的大医院才可以进行,而那成功率也仅仅只有百分之六十,且对母体有极大的伤害,严重的话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在孕育生子,再加上顾家又是戴罪之身,上医院堕胎这件事简直就是犹如登天,恐怕这孩子早就不在人世了。 那一段日子里,他不断的保证他是诚心来求婚的,最后甚至是跪在顾家夫夫的面前立誓将会对顾惜君好,希望顾大将军能够同意,其实,说到底,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其一他本来就是个直人,根本就对与男人无异的雌人有一丁点儿兴趣,想想要与自已身体结构一样的雌人make love,他就浑身的犯怵;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个名叫顾惜君的雌人怀了他的孩子,是的,一直都在希望有与自己骨血相连孩子的他,竟然在异界有了孩子,多么的不可思议,却又是多么的令他开心,小小的手,小小的脑袋,糯糯的会叫着他爸爸,有时想着想着,他甚至会忍不住的笑出声,既然他一辈子不可能碰雌人,那么这个孩子将会是他唯一的骨肉,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娶顾惜君! 但是,事实上往往是你想的是那么一回事,现实却是残酷的要命,无论他如何的保证,顾天阳始终坚持着自己的立场,宁愿孩子出声没有父亲,也决不让他戚昶音染指他儿子顾惜君一根汗毛,!每一次都打得他浑身青紫,显然,这位中将大人的硬脾气不是一般的厉害……说到底,仍是不相信戚昶音改过自新,而之所以次次爱搭不惜理的收他的‘礼物’,也仅仅是因为他的伴侣还有儿子身体状况太差,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卖给他一些营养的食物,比如说,鸡蛋。既然这小子每一次都送,扔了也是扔,不如给老婆孩子补补身子,一句话,不用白不用。 最后,戚昶音无奈,看着这位大人的防线始终攻克不下了,于是,某人一咬牙,便使出了另一条方案。 说服顾惜君。 于是,某一天,他趁着顾家夫夫不得不每个星期七必须去参加村里的‘动员反思大会’的空隙,偷偷的潜进顾家,戚昶音直到现在都还记得,顾惜君在看他时冰冷的视线中满满的净是仇恨的目光,提防的拿着木棍,浑身似乎打冰了一样的僵硬,白皙的手指绷紧着捂住腹部。起初,戚昶音好说赖说的的说了一大堆好话,顾惜君那小子由最初的提防到用棍子把他赶出去,然后将屋门重重的关上,无论他说什么,顾惜君不开门之余便是对他戚昶音的嘲讽,无奈,他只能放下了‘狠话’。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想你也知道,除了嫁给我,你也别无他法,我想,你也知道你们家现在在这个村落的处境,等孩子生下来,你觉得你们一家会被村长放过吗?一个未婚先孕的雌人,再加上你们家的在村子里的地位……我知道你想自杀,但是,也请你为你的父母想一想,即使你自杀了,村子里的人还是知道了你的事情,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的父亲和君父吗?” …… 他不知道他说了多久,又在顾惜君的门口站了多久,直到他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留下一句话,决然地离去。 “你现在肚子也大了,容不得你慢慢的想,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希望你给我答复。” 那时,他清晰的听见,门里,压抑而又隐忍的哭泣声。而他除了离开之外,其他的,也的的确确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如果他没有猜错,以顾惜君的性格,应该会答应。 果然,第三天,他等来了他满意的答复。 只是,那时的顾惜君,似乎三天内消瘦了很多,白皙的肌肤近乎病态苍白,眼中似死海一样的沉寂,没有波澜,而那抹独独属于他的光,似乎也在这三天的消磨中消失殆尽。 可是,三天后那天,戚昶音却没有想到顾惜君会跪在自己的面前,紧紧抿着发白的下唇,不甘却又悲伤的恳求他戚昶音找大夫救一救他的君父。 原来顾家因为顾惜君怀孕的事再一次的进了村中在接受批斗的中人才进的深山破庙,而顾惜君的君父本来身体就不好,经这一折腾,回来后便得了风寒,如果不是顾惜君来找他希望他能找大夫给他的君父看一看,怕是那个温婉的雌人早已离开人世。 没有人会愿意帮助下乡改造的反动子,除了祈求戚昶音,顾惜君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万幸的是,戚昶音似乎略懂一些医术,到了顾惜君家里细细的为那个他的君父把了下脉后便找出了病因,又身先士卒的掏钱买草药,而熬药的工作自然落在了那个万分疼爱自己伴侣的老丈人身上。 戚昶音摸了摸下巴,思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飘荡荡,现在想想,那时那位中将大人似乎如果不是看在自己给他的伴侣看病的情况下,早就一棒子将自己弄残废了。想到此处,戚某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顾天阳那如刀子般的目光自知道顾惜君要嫁给他后,每次看见他都恨不得似乎想撕了他,然后时不时的找机会收拾他戚昶音。摸了摸自己发抖的小心肝,你说他讨个老婆容易吗他,不是打就是杀,好吧,他承认他的目的不怎么纯洁,但是他也没怎么顾惜君不是。 这边某人刚刚地进入了自己的小世界,却不想那边的柱小子显然一句话成功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难道传言是真的?!”喃喃地开口,柱子摸了摸下巴。 “什么传言?”似乎被勾引起某种未知信息的兴趣,戚昶音斜着眼看着身边时精时愣的傻小子。 “哎哎,我跟你说昶音哥,这事我还是听我君父说的呢,好像是你那未来的老丈人在刚到这儿时候,他不是有个挺漂亮的葛玛吗?咱们村儿的那个姓铁二流子就盯上了那雌人,结果只不过调戏了几句,就被你那老丈人打残了一条腿。事后虽说那老头子被关在山头儿的破庙了十多天,回来又是批斗的,但是自那以后,咱村儿的那些地痞流子的倒是不敢再对那一家出言不逊了。” “……是吗。”抖了抖眼,戚昶音伸了伸懒腰,说起来,刚来的时候他还纳闷葛玛是什么意思,知道接触了这个世界文化几天后才明白,原来葛玛就是妻子的意思。 “哎,对了,昶音哥,你的婚期订到了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八。”淡淡的开了口,戚昶音接着道:“三叔父说,那天是结婚的吉日。” “我君父说的?”眨了眨眼,某柱子一脸的八卦。 “嗯。”点了点头,戚昶音微微扬起唇角,侧着头,忽然揉了揉柱子的头,眼睛笑得弯了弯。“那天就拜托你了,柱子,帮着你老哥我挡挡酒。” “放心吧,昶音哥,一切包在我身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柱子扬了扬眉,信誓旦旦的说道。“我把二狗子他们也叫上,绝对不让那些孙子怀了老哥你的好事。”说到这里时,主子不怀好意的促狭的笑了笑。 “……谢谢你了。”唇角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戚昶音也不辩驳的叹了口气。 结婚的日子在不怎么收到祝福的情况下还是来了,鞭炮声,唢呐声,红色的绸缎像是万里红丈般,那滚滚红尘中似乎也在痴痴笑着。 踢轿门,背新娘,过火盆,他感觉背上躯体从被他背上的那刻开始便一直僵硬着,直到将他放在火炕上。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 戚昶音看着两人间的红色绸缎,不知为何,忽然莫名的悲伤起来,也不知是为他还是他。 是的,他忽然觉得自己与原来无耻的二癞子一样的无赖,冠冕堂皇的告诉自己迎娶顾惜君都是为了他顾惜君好,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自己的私心,间接地逼迫那个宁愿死也不愿嫁给他的顾惜君,对不起吗,可是,又能如何,人生如斯,他戚昶音也只不过这人生中的一枚棋子,受着命运的摆布,而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保证会对顾惜君好,虽然,他不爱他,他亦不爱他。 戚昶音微仰着头,静如碧蓝的天空下,几朵云飘飘散散,忽然间,莫名的似乎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察不可闻的,他轻轻的吸了口气。 罢了,一切皆有命,他会对顾惜君好,不仅是为了补偿对他的愧疚,也是为了他将来的孩子。 他不爱他,但是,他可以保证,除非顾惜君离开他,他这辈子都会对他好,不离不弃,虽然,他们之间没有爱…… 招呼着往来的客人,戚昶音嘴角笑得僵硬,又是敬酒,有时寒暄,直到夜半,宾客才陆陆续续的离开,被这几个小子搀扶推到门口,柱子这小子顿时成了人肉屏障,愣是让那些想要闹洞房的混帐小子们止步于门外,戚昶音感激的一笑,晕晕乎乎的推开房门,又顺手的回身插上门,颤颤悠悠的坐到一直端坐在炕上蒙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戚昶音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中不禁微微苦笑,真是,没有想到最后竟是自己一时忘形的把自己灌多了。 轻轻地吸了口气,戚昶音微侧着头,看着身边僵硬的娇躯,微微的眯着眼,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慢慢的伸向盖头轻轻的掀开那抹艳红,那轻柔的举动像怕是惊扰了顾惜君一样。 红布落地,戚昶音瞬间睁大了双眼。 眉如远黛,及肩的青丝被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鬓,淡粉色的唇被抹着极少的胭脂,似乎是抹了腮红,一直泛着苍白的皮肤在烛光下竟在烛光下动人心魄,长长的睫毛似乎如燕尾般撩人心弦,轻眨间遮住了眼中的流光溢彩,一缕发丝调皮的顺着耳际划过小巧的耳朵,如果说原来的顾惜君给人的感觉是山涧的清泉,那么,现在的他,就像是陡峭的山间中绽放的玫瑰,惊艳中刻入人心的高贵。 …… 3、 通常新婚的第二天都会做些什么?戚昶音无从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是怎么做的,反正他是起个老大早,腰酸背痛睡眼惺忪的披上棉袄,一手捂着腰一手不住捂着口打着哈气,伸手小心的挪动着几把支撑着自己身体一夜的椅子放回原处,又把椅子上的棉被动作很轻的叠好放在炕上的一角,这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窝在炕上一角蜷缩在被中的身影,心中不禁一叹,转身,向外屋走去。 或说回来,昨天晚上他倒是率先地与顾惜君摊牌,表明自己早已改过,绝不动他一根汗毛,然后噼里啪啦的乱说一气,那叫一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差没在自己的天灵盖上盖个‘好人’戳,以明自己正人君子的风范,而顾惜君神色由最开始的冰冷嘲讽到最后的冷漠中略带疑惑,从始至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而在他接近炕头的时候,那小子忽然间的全身僵硬,他戚昶音便知道,顾惜君这小子显然根本就没有信他,无奈,他只能挪出一炕被,铺在几个椅子上,然后道了句晚安,神色疲倦的便睡了过去,他不知道顾惜君会不会因为他的谁去而安然的睡觉,直到早上醒来看见那蜷缩的身影与他紧皱的眉头和眼底下浓浓的疲倦,戚昶音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这个雌人。 估计是没怎么睡觉吧,戚昶音边想着手下却不闲着,只见他淘了些米,在电饭锅里放了些水,灶台里早已添了柴火,他不时的看着火候,手下的菜刀娴熟的切着,不到半个时辰,戚昶音就做好了几道开胃的小菜,意思一下的敲了一卧室的下门,戚昶音便踏步的走了进去,抬起眼,就看到顾惜君那小子不知何时早已换好一身洗的发白的淡蓝色的薄薄棉袄,一脸怔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而这时看见戚昶音进来,眼中更是闪着复杂之色,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半个字,最后也只是紧紧的咬着下唇。 “为什么?” 久久的,戚昶音听到顾惜君近似低喃的说着。 “哈?”抖了抖眉,戚昶音眨了眨眼,一脸的莫名其妙,但随机那么一想,也明白过劲儿来,后面的话估计不是为什么会起来给他做饭,就是昨天晚上为什么做出来的是与他二癞子以往的脾性不同……总的来说,是个别扭的人,戚昶音如是这样想着。 嘴角扬起惯有的温和弧度,戚昶音走近几步,因为这里已到冬季,且是北方,像顾惜君这个来自首都的大家公子估计多少有些会不适应这里,拿起一床被,在顾惜君紧张不安的神色中缓缓的盖在他的膝上,扫了一眼贴在他身上薄得像纸一样的棉衣,戚昶音眉头微微的蹙起,低眉间略略的瞥了一眼顾惜君的肚子,本来已经五个月的身孕看起来也仅仅像是有两三,看来,这些个月,得把顾惜君喂胖了才行……据他以往所知,似乎怀孕的人很怕冷,如果没有妥善的护理好,不仅对胎儿有影响,而且对母体也有一定的损害,以顾家夫夫对顾惜君的宠爱,不可能不给出嫁的儿子备用好棉衣,除非…… 他们根本就没有过冬的衣物! 想到此处,戚昶音犹如墨色的眼中闪过片刻的暗沉,起身,从旁边的衣柜中拿出一件自己打算过年再穿的深蓝色纯布自制‘羽绒服’,然后轻轻地披在正准备推拒着自己的顾惜君身上。 顾惜君看着身上的深蓝色棉服,软软的质感不禁让他想起原来穿过的羽绒服,讶然的抬起头,疑惑的看向戚昶音。 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莫名的可爱起来,戚昶音低低的笑了几声,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如他整个人一样温润如玉。起身将靠在炕旁的方桌放在炕上,转身,微侧着头,眉眼间满是笑意。“下来梳洗吧,我已经做好饭了,热水我放在这里。”说完,戚昶音从衣柜中又拿出崭新的毛巾,牙刷自然而然的放在梳洗柜旁,不再理会身后的顾惜君,抬脚便走了出去。 在厨房零零散散的忙乎将近半个时辰,戚昶音将早餐一一放在炕上放桌上的时候,顾惜君已然梳洗妥当,只是那双像是藏满夕阳的双眼在看到桌上的早餐后,似乎,那么亮了一下,然后,暗淡。 不知为何,戚昶音看见这样的顾惜君,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他当然知道,身为被下乡改造的他们,吃的都是从山上采下的野菜,村中人根本就不会分给他们主食之类的在普通不过的食物,自从上次去过顾家后,他才知道,他们所面对的是怎样窘困的生活,可是在那空空荡荡的家中虽然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但是却不难看出经常被人打扫,纤尘不染。 看着迟迟不动筷子的顾惜君,戚昶音心中一叹,率先将所有的事物都略微尝了一遍后,向着顾惜君有好的一笑,将一颗鸡蛋拨好放在顾惜君身前的小碟中,却发现,顾惜君仍旧没有动筷子的念头。 心中闪过一道念头,难不成这家伙想来个‘贫者不受嗟来之食’。嘴角微微一抽,戚昶音无礼的翻了个白眼,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好人没好报,得了,继续当坏人吧。 “我知道你现在仍在气我,对我昨天所说的话仍旧不相信,但是,顾大公子,人是铁饭是钢,你也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说是不。”说到这里时,戚昶音意料中的接到顾大公子瞥过来的一记冷笑的嘲讽。“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知道你的君父身体不好,需要大量的补品,我虽然弄不到补品,但是一些日常需要的食物我还是能弄到的,只要你乖乖天天按时吃饭,每三天我就会往顾家送过去一点,你看,这样如何?” “……戚昶音,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清冷的话语像是十二月的寒风一样冰冷,顾惜君眯起好看的丹凤眼,眼中嘲讽之余却是探索。 “有或者没有,结果你都会信吗?”淡淡的笑着,戚昶音面上仍旧是风轻云淡,心中却是真真知道自己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顾惜君看着眼前微笑地看着自己的男子,眉头轻轻的皱起。 “……”戚昶音继续保持微笑,可是那笑却是越来越无力。 “……说话算数。”久久的,顾惜君这样的说道。他猜不出他的目的,但是无论如何,为君父身体的好转,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心中落下一块大石,戚昶音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眼前的男子慢慢地咀嚼着食物,戚昶音不禁感叹不愧是大家公子,瞅瞅这吃饭的样子,那叫一个端庄,就是和身为他这个平民百姓不一样。 直到全部消灭完,看着顾惜君意犹未尽的品了一口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茶水,低垂的睫毛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淡淡的红晕早已爬上他白皙的双颊,戚昶音装作没有看见,心中却是暗暗一笑,装模作样的起身就要收拾桌子,却没有想到下一刻,一双白皙的手早已端起空空的盘子,便向厨房走去。 耳尖似乎变红了耶~~~戚昶音看着顾惜君转过去的身影,嘴角微不可查的悄悄翘起。 果然啊,他似乎是和一个别扭的好孩子‘结婚’了。 在收拾厨房的时候,戚昶音忽然开口道:“那个,反正咱家中有两件闲下来的棉袄,过两天,娘家回门的时候,拿到岳父岳母那吧。”说到这里时,戚昶音顿时觉得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见背对着自己而听到刚刚话后的僵硬的背影,戚昶音下意识的咧了咧嘴,坏了!估计又要嘲讽自己,正做好被拒绝的准备的时候,却不想,那背对着自己的人轻轻的一句话,瞬间让他瞪大了双眼。 “谢谢你。” “哎?!”惊诧的捂住嘴角,戚昶音愣愣的觉得不可思议,顾惜君竟然感谢自己,难不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想到这里,还真往外面瞧了一瞧,见顾惜君疑惑的转身看向自己,戚昶音连忙说道:“不用谢,不用谢,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果然,人人都有奴性……-_-||| 4、 “昶音哥,昶音哥。” 正在扫院子的戚昶音直起腰,看见喘着粗气跑到自己院子来的柱子,不禁扬了扬眉,嘴角温和的弯起一定的弧度。 “跑那么快干什么?难不成后面有老虎不成?”戚昶音调笑的用手拍了拍面前扬起傻笑刘少阳。 “昶音哥,吴三儿要回来了!”呼呼的喘着气,刘少阳急急的嚷着道。 “哦。”淡淡的应了一声,戚昶音依旧温和的上扬的嘴角,只是那眼中倒影着的暗沉色的光如午夜的瑟瑟秋风。吴三原名吴子书,这个沟子里唯一考出去的大学生,说起来,原来的二癞子与吴子书没有什么交集,两人之所以结怨,全因为一个雌人,这个雌人却是村长家的孩子,这么说吧,那个雌人是二癞子的初恋,但是那个名叫孙琦颖雌人却唯独钟情于吴子书,而吴子书呢,对这个刚刚情窦初开的雌人却是若即若离,全村上下也看好这一对儿,最后竟然是村长一家资助这小子去了首府的大学。 “我听我君父说,那小子来信了,信上说他被中央委派下来,是‘亲卫兵’!”咋咋呼呼的挠着头,刘少阳一脸巴巴的看着眉头忽然紧蹙的戚昶音,接着道:“我君父说,那小子本来就跟你有过节,再加上亲卫兵的身份,咱村的亲卫部里,其中一位大队长不是他叔吗!估计下派过来,那小子直接就回到他叔那里干事。”话音刚落,只见刘少阳挨近戚昶音,小声地说道:“昶音哥,我听我爹在喝醉的时候说过,这亲卫兵,说是监督实则是监视全村的动静,尤其是下乡的那几位。”摸了摸鼻子,刘少阳努了努戚昶音身后的房屋。 说起来,这村子本来就小,而下乡改造的一共就七个人。 “柱子,吴三儿什么时候回来?”心中隐隐觉得不妙,他当然知道亲卫兵是干什么的!尤其是这种下派的毕业大学生,凡是想往上爬的,基本都会耍些手段把这些下乡改造的人把柄和弱点揪出来,凭借记忆中对吴子书的了解,这厮为了往上爬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说当年的二癞子是真小人的话,那么吴子书简直可以称为真真正正的伪君子! “下个月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刘少阳接着道:“前一阵子我爹不是问你要不要进咱村的亲卫部吗?他正好跟另一个大队长认识,让我过来问问你,你打算进不进去。” “当然去。”如果说起初还有些犹豫的话,那自从听到吴三儿要回来,并且会直接进入亲卫部后,戚昶音直觉地认为自己必须进入亲卫部,不仅是为顾家更多的却是为自己,亲卫部大概有五十来人,下面的部员小兵自是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其中的两位大队长却是村中权力中心的重要成员,如果自己能够借机成为这两位其中一位的左右手,那么,对自己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柱子,三叔现在在哪?” “我来就是我爹让我来的,他说你要真有意,现在就和我去我家。” “行,我现在就跟你走。” 大约在柱子家坐了将近一个时辰后,戚昶音拿了一只前两天从山上打下来的狍子便和刘力扬去了那个大队长的家。 说起来,起初戚昶音刚到那个姓刑的大队长家里时,并不受多大的待见,其实也不赖人家不得意戚昶音这个人,村中有名的地痞流氓,虽说现在改变了很多,但是,本性在那了,还能改到哪!最后还是刘青打了个哈哈场面,将狍子往地上一放,又是老弟又是兄弟的叫着,那亲呼劲儿,就像失散多年的兄弟一样,饭桌上又不停让戚昶音敬酒,然后吧,刘老爷子说着说着就不停的教训戚昶音,不是‘恨铁不成钢’的拍他戚昶音的脑袋就是让刑大队长一起帮着教训,弄到最后倒是刑大队长开始劝说戚昶音这孩子不错,老哥就别气。哎?这么一说,刘老爷子心中暗道等着就是你老小子这句话,于是话锋一转,说什么这孩子秉性不坏,就是欠教训,村中谁不知道老哥的本事,放在你这里,俺放心,又说什么这孩子自从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比原来那个混蛋个性强多了,俺现在想想,莫不是戚老哥在天之灵,然后巴拉巴拉的又说了一大堆,最后,借着酒劲儿抓着刑大队长就不放,老泪纵横的说什么老哥,你要现在不帮俺,那就谁都帮不了俺了,等着孩子真有出息了,俺到了下面,算对得起戚老哥了等等又说了一大堆。 要说戚昶音这人虽说老实但也不笨,先不说他早早的接触社会,这货在前世还是个营销部的人,演戏的水平在这穷山沟子里相比也堪称一个绝,刘老爷子都这样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不顾形象了,他还不赶紧的使使劲儿,于是,说着说着,爷俩倒是合起伙来忽悠刑大队长,不是夸就是捧,就差没说这货相貌堪比潘安再世,瞪着大眼说瞎话,其间又借机‘硬塞’了一些钞票,弄到最后,刑大队长大笑二癞子有出息,不愧是戚猎户的儿子,虎父无犬子,然后乐呵乐呵的将戚昶音收下。 总的来说,宾主尽欢。 接下来的一个月,戚昶音跟在刑大队长的左右忙前忙后,又是端茶又是送水,时不时的还上山打些猎物送到邢某人家中,嘴皮子上也没少溜须拍马,直捧得刑大队长‘龙心’大悦,越看戚小家伙越懂事,于是大笔一挥,副队长着个头衔扑哧一下扣到了戚某人的脑袋上,使得戚昶音每每想着想着都不由的感叹,这世界上不是别人给你当孙子,就是你给别人当孙子。 这天依旧是喝完酒颤颤悠悠很晚的回到家中,戚昶音刚想敲门,却忽然止住,闻了闻身上,无奈鼻子嗅觉仿佛不属于自己,愣是什么也闻不出来,虽说他不在意什么,但是不代表顾惜君不反感,最近顾惜君怀孕的反应越来越重,尤其是受不了浓烈的味道,想到这里,戚昶音摇了摇晕沉沉的头,刚想转身离开,却不想下一刻,门吱的一声打开了。 “你去哪里?”清冷的声音夹着夜风回荡于院落,但如果细细地听,便不难听出一丝的暖意。看着将要转身离开的人,顾惜君有些不解。 “我刚刚喝了酒,想去柱子家清洗一下,等着身上的味儿散了后,再回来,你现在孕期反应很严重,我怕熏到你。”说到这里时,男子依旧温和的笑着。 看了看面前人穿着单衣,戚昶音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上前几步,将站在门外的顾惜君护回到屋内。“你现在身子弱,别着了凉。” “没事的。”顾惜君轻轻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男子,清冷的眸子中闪着复杂,忽然,他将头瞥向一侧,有些不自在的轻轻说道:“在家中清洗吧。” “哎?”听到顾惜君的话语,戚昶音有些愣神,难不成他在关心他?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戚昶音不禁感叹,他的努力果然没有白白付出,这一个月里,他的确帮了这些下乡改造的人不上忙,比如说大冬天这些人不会天天在村子的广场硬生生的站着,而是改为一周两次,比如说他岳母的身子越来越好,再比如说他时不时的还送些棉衣和野味儿过去,还比如…… 虽说顾惜君对待他仍旧是不冷不热,呃……好吧,仍旧是冷淡,但比他刚来时已经强上了许多,最起码,他不会在冷嘲热讽,然后对自己甩脸子,所以啊,他戚昶音还是很知足的。 “不了,我还是去柱子家吧,你快些进屋,小心着了凉。”绝对没有遗漏他在挨近他时眉角轻轻的皱起,戚昶音咧了咧嘴,将顾惜君拉回屋子后,便开门走了出去。 如戚昶音预料中的一样,三叔果然在知道他来到他家的原因后,就开始笑骂他,最后竟然一脚将他掘到对面房子里,也就是柱子的屋中,而柱子除了无奈的抖着嘴角和无语的翻着白眼,还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抵抗两位的‘银威’。 等着柱子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戚昶音身上绝无酒味的时候,戚昶音才嘴角含笑的施施然离开。 回到自己家后,戚昶音用手捂了捂额角,嘴角刚刚还存在的淡淡笑意满满地隐去,只见他眉头微皱的仰坐在炕上,背后靠着被褥。而思绪也开始慢慢飘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陪着刑大队长喝酒,每每回来第二天难免不会难受,话倒是说回来,这两位大队长似乎很不对盘,虽说两人见面时热乎的跟兄弟俩似的,但身为刑大队长亲卫的他,当然是知道这刑大队长早就对那位吴队长看不顺眼,尤其是这些天,吴队长笑容中隐隐有些得意,甚至表面功夫都不再做,硬着冷脸数落刑队长的人。 要说这刑强也是个很角色,要不也不能凭着自己的手段坐上这把大队长交椅,你跟我硬!老子也奉陪到底。 于是,现在可想而知,两方的人说白了点,就是谁都不惯着谁了…… 听下面的人说是因为他侄子也就是吴子书要回来,并且身份是从城里下派来,所以吴队长变不在乎是不是撕破脸的问题。 其实说到底,还不是一山容不了二虎。 直到现在他的耳中还在回响着刑强狠狠地声音。 “以为老子会怕个没长毛的小畜生,吴英林,咱们走着瞧,看谁能玩过谁!” …… 戚昶音心中微叹了口气,看来,老天都让他和吴子书不可能和平相处…… 戚昶音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耳边顾惜君的声音。 “喝杯茶吧。”依旧是清冽的声音,但其中的暖意却忍不住让戚昶音嘴角微微咧开。 他睁开眼,就看到顾惜君端着一杯热茶,见他睁开眼,便将茶杯放在他的手中,然后,眼睛低垂。 “谢谢。”戚昶音轻声的说着。 耳听到这句话的顾惜君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坐到离他不远的炕头上。 由于最近时间的保养,顾惜君的肚子也渐渐地大了起来,但是看起来仍旧不像是有六个月的身孕。 喝了几口茶水,戚昶音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一拍脑袋,慢慢地起身便往厨房走去,也不知道他在厨房忙乎着什么,出来的时候,手中赫然出现了一袋水果和一条鹿腿,三条冻鱼。 “明天不是要回娘家吗,我想,反正这也是公家发的挺多的,够我们吃一阵子了,咱么偷偷拿到爸和君父那里点儿。”戚昶音说着,嘴角隐隐的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显然没有想到戚昶音会私自将公家发的拿出一部分给爸爸和君父,顾惜君微微一愣,他知不知道如果被发现了,那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职位将会罢免,弄不好身份会与他们这些下乡的人一样,心中不知为何有些酸涩,顾惜君将头撇向一侧,淡黄色的灯光下,睫毛如燕尾般小心的扇动。“你……” “哎呀,我知道惜君你在担心什么,但是,你可以记住,我可是很厉害的呦。”戚昶音看着抬起头看着他的顾惜君,温和的笑了笑,他当然知道顾惜君在想些什么,本来就是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出他细腻的心思。“但是呢,惜君,你也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好,我可是有目的的,反正快过年了,我们在老丈人那里过吧。” 虽然知道在这个世界嫁出去的雌人不允许在娘家过年,但是那是对于其他人,想他戚昶音根本不是那种将礼教放在眼中的人,那种不允许在娘家过年的风俗,关他戚昶音鸟事。 看着眼前的男子由最初的睁大双眼到最后嘴角慢慢扬起的微小弧度,戚昶音便觉得自己做的决定太值了! 然后,他听到顾惜君这样的说道。 “……谢谢你。” “惜君,他该多笑笑,你看你笑的多好看。”他一本正经的说道,心中却是隐隐的加了另一句,对胎儿也好。 而我们的顾美人只是白了对方一眼,然后不再理会。 …… 5、 天刚蒙蒙亮,戚昶音揉了揉眼,微微的打了个哈气,转头,看了眼与自己隔着一个炕桌熟睡的顾惜君,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随后,轻声的穿上衣下地。 往炉子里放了些柴火,然后开始了每一天必经程序,淘米——做粥——炒小菜。说起来,这种事情在以往的世界戚昶音没少做过,可是,偏偏这样对于戚昶音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看在某柱子的眼里,那绝对只堪比惊悚。 昶音哥你身为大老爷们做什么饭啊,那岂不是会被大家耻笑,人都说君子远庖厨,何况你还是个副队长,掌握不少权利,这要是让你下面的人知道了,还不笑死你……这一横梁,刘少阳小朋友瞬间燃起斗志昂扬的小火苗,决定运用自己本来就不多的知识来感化陷入泥藻的戚大副队长。 柱子的想法虽然听到戚某人的耳朵里多少觉得不赞同,但就村子里的现状却也很现实,如果换做村里的其他人,恐怕早就炸毛了,毕竟去厨房做饭这件事,基本上村子里的每个老爷们都会认为只有窝囊废才会做,无论是雌人怀孕还是不怀孕。 虽明白这里的习俗,但对于快要到准爸爸的戚昶音来说,也只是笑一笑,顺便‘威胁性’的看了某柱子一眼,那叫一个不言而喻呀~~~~ 小心的将騄耳,青蓉等一些食材放进石滩砂锅中,戚昶音一边看着火候,一边轻轻的搅动,生怕一不留神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营养食料会被浪费,说起来,这些食材如果不是他在村中担当了副队长,估计是绝对轮不上他的,而就算是身为副队长的他,也仅仅得到了四斤多一点。 厨房的门被顾惜君轻轻的推开,而这时听到动静蹲在地上的戚昶音抬起头,眨了眨眼。“醒了?” “嗯。”点了点头,顾惜君走进厨房,刚想过去帮忙,却被站起来的戚昶音挡住。 “回屋里去吧,厨房乱,别碰到自己。”戚昶音浅浅的笑着,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顾惜君隆起来的肚子,弯弯的眉眼中,淡淡的闪着细碎的光。 “为什么?”顾惜君直视着挡着自己的男人,他不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会这样心甘情愿的做这些只有雌人才会做的事。一次又一次的帮助甚至照顾他,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的身上又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价值? “惜君,我知道现在让你信我很难,但是,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危害你。”他当然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任谁估计都不会相信痞子一样的二癞子会死掉,而回魂的他会附身到他的身体里。“你现在身体不便,不适合在厨房做这些事情,乖,听我的话,厨房凉,现在你回到卧房里,我马上就把早餐端上去。”戚昶音依旧柔柔的说着。 “这些,你本不必做的。”没有忽略男子温润的眉眼,顾惜君慢慢的撇开头。 “哎呀,惜君,你是在害羞嘛?”摸着下巴,戚昶音微低着头,眉眼弯弯。 “……” 看着转身离开的顾惜君,戚昶音咧了咧嘴,啧!惜君似乎仍旧不喜欢开玩笑耶~~~ 而就在这时,大门忽然被推开,某个人影闪进屋内。 “呦!昶音哥,今天早上你做什么?”刘少阳一下就蹦到戚昶音的身边,一张大脸似乎写满了‘饥渴’…… 好吧,用饥渴来形容的确很猥琐,但是……戚昶音捂着额头,他还真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刘少阳此时的表情。似乎是自从吃过自己做的早餐后,这小子基本上就像是长在他家一样,隔三差五的就来蹭饭…… “哇~~这汤问起来不错啊,昶音哥。” “那是给你嫂子的。”凉凉的说了一句,戚昶音看着撇嘴的刘某人,再次叹了口气。“过来帮忙,端到屋里去。” “好咧。”咧嘴笑着,吃货刘少阳心情极好。 依旧是两菜一汤,稀饭馒头。 戚昶音将汤挪到顾惜君面前,碗筷也一开始的摆放好,然后一边与刘少阳聊几句,一边在夹几筷子菜放在顾惜君的碟子里。 “对了,昶音哥,今天放假,你准备做什么?”嘴里嚼着馒头,刘少阳吸溜吸溜的喝着粥。 “阿,去岳父家。”看了一眼身子立马一顿的刘少阳,戚昶音嘴角隐隐的勾起一道弧度。“上次跟岳父约好了今天去,似乎冯家一家三口也会去。”说到这里时,戚昶音眼中有些捉弄。也不知是机缘还是巧合,柱子这小子似乎很留心冯家那个雌人。说起来,冯家也是下乡改造的这一批,中央的人,与顾家有着过命的交情,而冯家的那个小雌人却与冯家没有任何血缘,他的亲生君父是个戏子,在下乡改造的时候出了事故去世了,留下了一个名叫阿珂的雌人儿,冯家老两口本来就喜欢这个孩子,心疼之余,便收养了阿珂,孩子倒是可怜,出生没个姓氏,于是就起名叫了冯珂。 “哦……” 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刘少阳,戚昶音不知为何心情大好。啧,原来捉弄人是这么有意思的事情,原来怎么就没发现的鸟~~~~ 饭后,戚昶音刚想收拾桌子,却不想刘少阳抢先了一步,又是端碗又是倒水的,那洗碗的熟练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看到此处,戚昶音只是挑了挑眉,然后在看不到人的地方抿嘴笑了笑,开始收拾准备拿到老丈人家的物品。从柜子中拿出厚厚的棉袄,为顾惜君穿上,棉帽,围脖,手套一样不少的套到他的身上,那样的细心,似乎深怕外面的天寒地冻冻到顾惜君一样。 顾惜君深深的看着面前忙乎前忙乎后的男子,瞳孔中的颜色暗沉犹如蜃景。 “我脸上有什么吗?”摸了摸脸,戚某人疑惑地问道。 “……”摇了摇头,顾惜君将头转向一侧,看向一直没有走的刘少阳。 “柱子,你还有事?”故作疑惑的看着脸忽然变得通红刘少阳,戚昶音嘴角始终保持着浅笑的弧度。 “昶音哥……我……我……”‘我’字了半天,刘少阳涨红着一张憨厚的俊脸,愣是一个子也蹦不出来。 感觉到顾惜君看向自己有些责怪的目光,戚昶音轻咳了一声,冯珂一直将顾惜君当做亲生哥哥看待,顾惜君自是疼他疼得像亲弟弟。 一个月前柱子在自己的示意下帮助冯珂不少忙,尤其是在镇子里的高中里,刘少阳块头大,挡住一些找冯珂麻烦的人自是轻巧,何况,高中教导处那里,自己也没少走动,以至于两人的高中生活还算平安,这之后,顾家和冯家似乎对这小子越来越好……不过,话说回来,少阳这小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早恋’的? “你是不是想说你最近的功课不好,然后想让我带你去,让阿珂帮帮你。”戚某人抑扬顿挫的说道。 “是是是。”某柱子马不停蹄的点着头,而就是那呆呆的样子瞬间取悦了我们的顾美人。 戚昶音看着顾惜君浅笑的侧脸,嘴角渐渐升起一丝轻扬的笑。忽然,只见戚昶音一本正经的说道:“惜君,你应该多笑笑,你看,多好看。” “我看不到。”直接撂下一句话,顾美人向上翻了个白眼,看都没看瞬间石化的戚某人抬脚就走了出去。 “昶音哥,昶音哥。”摆了摆手在戚昶音的面前,刘少阳唤道。 “柱子,你嫂子刚才是不是在回答我的话?”抓住眼前的手,戚昶音急急的问道。 “啊,啊,是。”有些纳闷的看着戚昶音,刘少阳不解的歪着头。 以往的顾惜君从来都不会回答自己任何一句玩笑,甚至可以说,他对待自己,永远都是漠然,别说是一句玩笑的回答,就是与自己说上一句话,顾惜君似乎都懒得开口。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顾惜君在慢慢的原谅他,那个冰一样的男子,倔强的犹如青莲的男子,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愿意为他展颜一笑。 “昶音哥,昶音哥。” “叫魂呢!还不回家拿课本。”虎着脸,戚昶音扬眉说道。 “哦。”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刘少阳小朋友快乐的像只没心没肺的兔子。 在他身后的戚昶音只是无奈的笑了笑,然后,那墨色的眼眸中闪着片刻的失神,他似乎突然想到年少的自己,那轻轻的一句我喜欢你,就像是敲击的少年的梦,甜蜜的辛酸快乐……那他的爱,异世界的爱,又在哪里? 渴望被爱的心,一个被填不满的窟窿的心。 会不会有一个人,那么一个人。 来用他的爱,填补他空白的灵魂…… 戚昶音恍惚的推开门,刺眼的阳光忽然闯进视线,他微微的眯了眯眼,只见那不远出,一个颀长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开始,亦或是早很之前就等在了那里,然后,红尘万丈,缱绻仙凡间。 戚昶音微微有些愣神,直到看到那不远出的男子浅浅的皱了皱眉后,才忽然的回神。 “冷不冷?”他疾步的走过去,吐着哈气关心的问道。 “……”顾惜君摇了摇头。 将爬犁拴在马背上,为坐在自己身边的顾惜君又是盖了一层黑色的棉大衣,搁置好要拿的货物,叫上赶过来的刘少阳,戚昶音赶着马便向远处驶去。 6、 人说,男子汉大丈夫应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卧如弓。 人说,只有经历过苦难的人,才会明白生活的美好。 所以,他现在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老丈人多次袭击未果,于是最后一棒子自己是应该承受的。 嘴角微微一抽,戚昶音摸着显然青紫的手臂,在老丈人和冯老将军明显恐吓的眼神下,乖乖地闭上嘴巴,心中却是一叹,你说您二老也不必将惜君和少阳先捻进屋,然后借机说什么有话要说,把他拉出来‘叙叙旧’吧,说是加深感情,您得!还真是‘加深感情’!!! 也不知是不是被自己的诚心所感动,貌似岳母他老人家每次看到自己都会露出慈祥的笑哎~~~还会张罗他一起吃饭,难道这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讨喜……O(n_n)O哈!果然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可是,为毛他家老丈人对自己不是揍就是骂,时不时的就上棒子……╮(╯▽╰)╭看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想到此处,戚昶音自己狠狠的囧了一下,话说回来,现在还真是同志了…… “呦,小戚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刚和君君分开就惦记了?”戴裴宁一连八卦的看着戚昶音,那嘴角隐隐的笑意傻子都能猜出这家伙的不怀好意捉弄。 “那个,冯叔父,我什么也没有想。”没想到眼前豁然出现一张被放大的俊秀的脸,于是我们的一直在心中碎碎念的戚某人很没出息的被吓了一跳,然后听到眼前人的话后,更是无力的向上翻了个白眼,话说,刘家这二位可真是一对活宝,如果不是处于被打压的份上,恐怕两位早就把村子炸开了天,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挺佩服两人的性格的,好听点叫乐观,难听一点,那就是神经大条!而眼前的戴裴宁则是冯毅辰的老婆,一个八卦色彩颇为浓气的雌人。 “哎呀哎呀,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看,害羞了吧。”戴裴宁大力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摆出一副我了解你的样子。 “……”他还是决定不解释了,有一句说的好,越解释就是越掩饰。 “哎哎,承认了吧,我就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戚昶音小盆友的‘默认’显然取悦了我们的戴美人,只见他语重心长的摸了摸戚某人的头。“啧,没想到你这小家伙平时一副严谨的样子,到头来还是个闷葫芦。” “……”老大!他哪里默认了!!!果然他不应该只望这位有平常人该有的思维,戚昶音心中再次无力的咆哮。 “哎呀,还真是新婚呢,分开一会儿就受不了。”喃喃的自语,但怎么听着自语的声调都有种故意让人听到的嫌疑。 “那个,冯叔父,我现在才想起似乎过来的时候没有买酒水。”虽说心中腹诽了半天,但你要是让他说出来,还真是没有那个胆量,于是乎,戚昶音这货很是讨好地笑了笑。 “那怎么行!你小子明知道我喜欢喝酒,快去快去!”还未等戴美人开口,掀开帘子的冯毅辰嚷着大嗓门边说边走到戚昶音面前,然后毫不留情的照着他的脑门就是猛地一敲。 “……T曲T”为什么他感觉到他在这个家一点地位都没有……心中默默的淌着泪,戚昶音吃痛的摸着脑门,瞥了一眼把门帘掀开一点缝隙偷看自己的少阳和阿珂,眉毛一抽。 起身,掀帘,拽着某柱子的耳朵就往外走。 “哎哟,哎哟,昶音哥,你轻点,疼!疼!”呲牙咧嘴的嚷着,刘少阳歪着身子,挤眉弄眼的看着一脸面瘫的戚昶音。 “柱子刚刚笑的很开心吗?”出了院子,戚昶音松开刘少阳的耳朵,冷冷的一笑。 “那,那,昶音哥,这酒钱我出,我出。”一滴冷汗渐渐的从额上滑下,方知自己已经惹怒了这位大神,刘少阳小盆友瞬间化为小狗,就差后面没摇着尾巴。 “得!你小子的钱还不是三叔的!”平淡的斜了刘某人一眼,戚昶音仍旧面瘫着一张脸。 “才不是!这是我打猎自己赚的!”像是踩住尾巴的小猫,刘少阳炸毛道。 “哦?本事倒是不小。”上挑着眉,戚昶音眼中闪着微妙的光。 “那是,我可是大人了。”得意洋洋的仰着头,刘少阳得瑟的像只骄傲的孔雀。 “那这顿酒就由你来拿钱了,怎么样,柱子。”微微的眯起双眼,戚昶音笑的和蔼可亲,说话的同时,还不忘伸出手指。“买这些斤白酒。” “啊!这么多!”哀嚎了一声,待看到戚某人再次瞟了的眼神后,刘少阳小朋友很知趣的闭上酒吧,心中却是隐隐地感到肉疼,他就知道昶音哥不会放过他!得!这七成的钱贡献出去了。 “乖!孺子可教也!”拍了拍还在哀怨却不敢表态的刘少阳,戚某人很领导性的轻咳了一声。“小刘,我很看好你,组织也很看好你,好好努力。” “……” 回去的时候,午饭刚刚陆陆续续的摆在桌上。 看着顾惜君端着一盘鱼的时候,戚昶音甚至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尖,只见他快步的走到顾惜君面前,将他手中的那盘鱼抢到自己的手中。 而顾惜君只是看着手中一空,面无表情一秒钟后,接着又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哎哎,惜君,你别动,这些让我做。”慌乱地将顾惜君拦下,戚昶音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老妈子,伺候吃伺候穿,还时不时的看着对方。 儿子啊儿子,你说你爸爸我容易吗?你的‘生母’总是会做些‘剧烈’活动! “哎呀哎呀,小戚呀,君君只是怀了孕又不是重病,你不用看的那么严吧?再说了适当的活动对胎儿也好。”大力的拍了一下戚昶音的后脑勺,戴裴宁眨了眨眼。“再说了,刚刚君君不也在厨房忙乎了。” “这个……”有些为难地看着一直清冷的顾惜君,待见他若有如无的点着头表示赞同后,戚昶音抿了抿嘴,最后也只能妥协的看着顾美人自顾自的上厨房帮忙。 “昶音就是太担心君君了。”而在这时,岳母大人果断有一次帮助了我们明显开是无奈的戚昶音同志。 “君父,我来吧。”接过君羽墨手中的托盘,戚昶音乖巧的说道。 “小子,溜须呢~~~”抑扬顿挫拉长了音,戴美人很没心没肺的说道。“啧,这马屁拍的。” “……-_-|||”神啊,他到此做错了什么,惹了这位大神!!! “哼!” 不要怀疑,这声冷哼声就是他那伟大的老丈人不悦的哼出来的…… 直到大家都坐下后,戴美人才闭上他那张御口。 那个,他戚昶音很想问一句,就一句,为什么两位将军要不停的灌他酒!!!一杯不行,两杯,两杯不行,四杯……这喝酒还跟乘数似的噌噌的翻倍加!!!就算是千杯不醉,背着两位灌下去,恐怕也得醉了!!! 晕晕乎乎的歪了歪脑袋,戚昶音同志嘴斜眼歪,喝着喝着,那股东北老爷们的尿性劲儿就上来了,直嚷着拼酒,嘴里哆哆嗦嗦的那蠢蠢萌萌的样子瞬间取悦了两位老将军,心中大呼过瘾,小子倒是能喝!直到最后,饭桌上也只剩下这三位酒鬼,而其他人早就跑到冯毅辰的家中,想想也是,屋子里全是酒味,这些雌人不走才怪!而我们的刘少阳却是由于冯珂回家,于是也屁颠屁颠的跟了回去。 “小子,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嚷着大嗓门,冯毅辰猛灌了一口酒。 “我,我是戚昶音啊。”嘿嘿的笑着,等反映过劲儿来的时候,戚昶音才猛地一愣,那朦胧的眼神忽的一下找到焦距,这一找到焦距不要紧,正对上两位老将军冷锐的目光。 “小子,你也别隐瞒了,你绝对不是二癞子。”低低的笑着,顾天阳微微眯起眼,低声说道:“因为啊,那个二癞子可是我和辰子一起弄死的。”说到这里时一股狠戾之色摄于眼中。 听到此处,戚昶音心中蹦蹦直跳,脸上刚刚还有的潮红瞬间变得惨白。 “当兵当了这么多年,凭我和阳子的实力,弄死的人绝对活不了,可是偏偏他就活了!”冯毅辰冷冷的一笑,看着戚昶音的目光波澜如枯井,幽深泛着死光。“起初我和阳子很惊讶,但是也做了最坏的打算,等着二癞子来找麻烦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再下手一次,可是,确实没有想到,那小子竟然过来认错甚至低三下四的赔礼道歉,时不时的还送些食物来,到最后,还求上了亲……” 他觉得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面前两位将军的目光就像是直直看透了他的一切的伪装,无论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如果上次不是来认错,是不是现在他早已变成了一具尸体,想着想着,一滴冷汗滑下,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冲出了胸口,嘴角微涨,恐慌的连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小子,你到底是谁。”平淡的语气近乎冷酷的吐出,顾天阳冷冷的说道。 7、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样,一阵阵嗡嗡的耳鸣声就像是回应着不安的心跳,戚昶音僵直着身体,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握成拳放在双膝上。 明明可以张口否认,脑中却是有一道声音紧紧地告诉他不可轻举妄动。 是的,不能轻举妄动。 既然前面的两位已经摊牌,就说明他们有一定的把握他不是二癞子,但也有一定的几率说明是在炸他的话,让自己承认。 但是如果一再坚持自己就是二癞子,他们也不能有一定的证据证明他并非本人,说不定还会将信将疑的信了他的话,但,也绝非以后再信任他…… 相反,承认了的话…… 脑中飞速的运转,权衡着利弊,戚昶音垂着头,看着地面,直直的视线仿佛要将黄褐色的砖地看破个窟窿,而两位中将大人则是老神自在的看着垂头不语的戚昶音,不说话,也不打扰。 似乎是心中已有了答案,戚昶音缓缓的睁开双眼,握紧的双拳却随着抬起头的同时越握越紧。 “是的。”简简单单的说出这两个字,戚昶音仿佛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绷紧的双肩似乎也昭示着主人的紧张与无措,就像是豪赌了一样,坚定的视线中隐隐的不安闪动。 “说下去。”淡淡的开着口,顾天阳微眯着双眼,俊朗的五官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好像利刃一样,隐秘却足够一剑封喉。 “我的确不是您二位所说的那个人,但是身体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个人。”他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脑中却是异常的清晰,随后,他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只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灵魂的事情噼里啪啦一股脑的全部供了出来,直到说完之后,戚昶音嘴唇依旧是紧紧的抿着,但是没有来的,长久以来压在心中的一块大石随着话语的结束也渐渐地不再变得沉重。 “这么说来,你是在我和天阳弄死这个二癞子后来的这个世界的。”摸了摸剃得干净的下巴,冯毅辰似笑非笑的看着绷着身体的戚昶音。 “是。”点着头,戚昶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看着不再说话的二位中将大人,紧握的双拳中隐隐的冒起细微的汗液。 “戚昶音。”顾天阳直视的双眼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是!”下意识的端正起身子,戚昶音抿着嘴唇,神色严峻,心脏却是砰砰直跳。 “君儿是个好孩子。” “……是。”嘛意思?脑中不断这闪着问号?戚昶音刚刚还有些躲闪的眼神开始看着眼前面容严肃的老丈人。 “我和羽墨一直都将他捧在手心里,忍受不了他受一点伤害。” “……是。”干谒了一口气,戚昶音不禁僵硬了身体,心中却是噌噌的冒着冷汗,您老的意思不会是要找我算账吧…… “那么,惜君以后就拜托你了。”仍旧是淡淡的语气,但是眼眸中含笑却显示出主人的心情似乎变得不错,一直冰冷的脸庞随着话语的落定微妙的晕开淡淡柔和的弧度。 “哎?!”显然为这出乎意料的话语弄得一愣,戚昶音愣愣的眨了眨眼,随后再看到老丈人大人渐渐不悦的绷起脸后,某人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意思来。“是!”伴随哐的一声站起,身后的凳子应声落地,戚昶音站直身板,以标准的军礼五指并拢紧贴身侧,声音嘹亮,目视前方…… “哈哈哈,小子!有意思!有意思!”最先忍不住的笑出声,冯毅辰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将眼前小家伙的凳子扶起,然后拉着他明显在此僵硬的身子坐下。 “……”通红着一张脸,戚昶音小盆友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错,小子!我和天阳果然没看错你!”终于笑够了,冯毅辰这老痞子大力的拍了拍戚昶音的肩膀。 “……”应该接什么话?戚昶音嘴角抽了抽,脑中的思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只能忍痛看着冯中将一下又一下重重的拍着自己的肩膀。 “小子,知不知道,刚才你又捡了一条命。”冯毅辰眼中虽然含着笑,但语气却明显的并无笑意。 “哎?”没有理解话中的含义,戚昶音愣了愣,待看到冯毅辰依旧笑咪咪的从裤腰中拿出一件黑色的物品,然后啪的一声放在桌上后,戚昶音才后知后觉的霍然睁大双眼,身体再一次的僵硬。 中午的阳光温洋洋的射进屋内,戚昶音确实觉得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那是一把黑色军用手枪,枪身的某一处隐隐的有些烦着黑灰色,显然用时已久,在淡淡的阳光下散发着肃杀的寒气。 “哎哎,小子不用怕,不用怕,这枪不会对着你的,放心吧。”拍了拍戚昶音的肩膀,冯毅辰笑着将枪再次别在腰间。 “这枪不会对着你开的。”显然看出戚小子瞬间苍白了脸,顾老丈人再一次惜字如金的安慰道。 “是。”不知为何,听到老丈人再一次的确保后,戚某人刚刚还颤悠悠的心恢复平静,渐渐的放松了神情,戚小子的眼中慢慢的升起一丝疑惑。 “很疑惑吧?”嘿嘿的笑出声,冯老痞子接着道:“我和天阳前几天还在想着你这小子如果不承认,我们该怎么怎么说,然后再探你的虚实,说实话,说辞我俩都想好了,倒是没有想到你这下子竟然立马就承认了。啧!你说该夸你勇气可嘉呢,还是损你沉不住气。” “……”顿时干谒了一口气,戚昶音有些尴尬笑了笑。心中却是噌噌的流着泪,喂!拜托!也不看看您二老冒出的那股肃杀的王八之气,仿佛如果我不承认,就能一刀劈了我!我能不承认吗我!!! 老子可是货真价实的纯爷们!好吧,他承认,他的确被唬住了=_=…… “但是呢,如果那时你非要说你是二癞子,我和天阳便打算一枪崩了你。”微微的耸了耸肩,冯毅辰说的很不负责任。“嘛嘛,说起来,崩了你应该有两点吧。” “……”嘴角微微一抽,戚昶音感觉很无力。您二老不会是因为我撒谎就一枪崩了我吧,是不是有些太草率了些…… “其一,如果你不是二癞子的话,既然我和天阳怎么‘劝’你都不承认,只能说明一点,你是上面的那个人派来的,虽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但也绝不是好事!你要是安安分分在这村子里呆着,虽然明知到你是派来的,我们也不可能轻举妄动,杀了你,怪就怪在你偏要将君小子绑在你手里,既然如此,我们便绝不允许让你这个定时炸弹放在他身边,所以,你留不得!其二,如果你真是二癞子的话,只能说明我们‘技术’不好,虽说第一次没有杀了你,那么就来第二次,不用我动手,天阳会亲手解决了你。”说到这里时,冯毅辰叼了一口鸡腿,懒洋洋的瞥了一样嘴角一抽一抽得戚小子。 “但是……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我没有像你们坦白,我也不是上面的人派来的,你们……”是不是草率了点,那个,会不会放了他……没有讲话说完,戚小子巴巴着眼,有些希翼的目光看着依旧面瘫的老丈人。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老丈人如是说。 “o(╯□╰)o……那如果我是二癞子,但是我改正了,你们……”会不会放了放他……戚小子仍旧不死心的说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老丈人惜字如金的接着道。 -_-|||……所以,不管怎么说,还是会秒杀了他…… “所以说啊小子,你很识时务啊。”拍了拍戚昶音的肩膀,冯毅辰咧嘴笑了笑,随即微微眯起双眼道:“话说回来,你小子胆也够小的。” “……”戚昶音僵硬着一张脸,表面淡定,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砰砰撞墙,喂!拜托!您二位把枪都掏出来了!是个正常人也不可能不害怕!!!我是正常人,不是铁人!!! “安啦安啦,喝酒喝酒。”硬灌了戚某人一杯酒,冯毅辰笑的痞子十足。 “……是。”无力的叹了口气,戚某人无力的同时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话说回来,他绝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差点在枪口上走过了一圈,这次的承认取得信任之余,最主要的原因,也是出乎意料的原因,就是保住了命…… “君儿他们知道你的事。”老丈人再接再厉的蹦出一句差点再一次噎到戚小子话。 “噗!”戚某人霍然转开头瞥向没人的一侧,口中的酒瞬间喷出。“咳!咳!”捂住不出咳嗽的嘴,戚昶音睁大着一双眼睛。“知道我……我不是原来二癞子。” “嗯。”抿了一口酒水,顾老丈人很淡定。 “……” “但是,不知道我和毅辰会对你将要采取手段。”看着戚昶音疑惑的视线,顾天阳难得的话多道:“他们只知道你可能不是二癞子,至于是否杀了你的问题,这件事,则只有我和毅辰知道。” “……”所以,老丈人这是再解释给他听,而之所以解释,则是希望自己不要误会惜君吧,毕竟自己差一点再没了命……父爱吗……还真是让人羡慕呢,可是,就是这样关爱自己孩子的人,宝贝了十八年的人,交到了他的手中,那种对孩子的疼爱,以及对他的信任,也的确让他戚昶音尊敬起眼前的男子……想到此处,戚昶音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只见他看着顾天阳认真道:“爸,我会照顾好惜君的,请您放心。” “……”顾天阳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那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缓缓的扬起一抹欣慰的笑意。 “啧!小子,挺会顺杆爬呀。”啧了一声,冯毅辰调笑的看着戚昶音。 “……”果然,他就知道冯毅辰冯将军会拆他的厂…… 8、 其实,戚昶音心中一直都有个疑问,由于刚刚解释完,之后又喝了不少酒,渐渐地,这胆子也慢慢地壮了起来。 “爸,其实我有一个疑问,不知该提不该提。”犹犹豫豫的说出口,戚昶音放下手中的筷子,神色小心的看着顾天阳。 “说。”顾老丈人淡淡的看了戚昶音一眼。 “爸,你怎么确定我会照顾好惜君?”似乎觉得说的话有些犯冲,又或是不礼貌,戚昶音在看到顾天阳仍旧淡淡的看着他的时候,心没有来的一突,暗自唾骂自己蹬鼻子塞脸,不懂见好就收。于是急忙地解释道:“那个,爸,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想要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的信任我……”说到这里时,戚昶音马慢慢地垂下眼。从来没有被肯定过,那种希望被肯定,被寄托,甚至信任的目光,即使在身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也没有遇过……渴望着家庭,渴望着可以撑起一片天空,可是,为什么,如此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一次又一次小心的守候,得到的,却永远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昶音,我们不适合,对不起。 昶音,其实你这个人真的很好,很好,但是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戚昶音,我告诉你,离我女儿远一点,那么一点点微薄的工资还想娶我的女儿! 我告诉你,戚昶音,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就不是报警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昶音,昶音…… 戚昶音,戚昶音…… 其实,他要的真的很少很少,只是想要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句来自长辈的信任,放心的嘱托,但是,显然,他贪心了,不应该奢求太多太多。 认命了,放弃了,心,却又一而再再而三的隐隐期盼,会不会,在那一天,那一年,在那转角之处,找到那一个会相守一生的人。 即使曾经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咬一咬牙,就过去了。可是,他也是人,他也会疼,为什么,竟然没有一个人会信任他会撑起一片天空,会撑起守护的幸福。 所以,现在,他要问,因为想知道,却并不只想要知道答案,只是希望,希望,能得到肯定,一句夸奖的肯定…… 仅此而已。 “戚昶音。”仍旧是不冷不淡的声音,顾天阳平静的目光中看不清任何情绪。 “是!”下意识的端正起身子,戚昶音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手掌握拳的撑在双膝上。 “你会照顾好君儿吗?”清冷的声音中难得的泛起一丝温和。 “会!我会尽我最大的可能照顾好他。”就像是初次回答问题的小学生,戚昶音紧张之余却是极为认真的说道。 “那你还想要我说什么。”语调依旧四平八稳平平淡淡,但那冷冽的眼眸却像是慢慢化开的冰层,极浅的泛着柔和。 “哎?”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更是没有预料到老丈人竟然对他慈眉善目……好吧,他承认,那不算是慈眉善目,但是与以往相比,却是实实在在的平和了许多。 “哎呀!小子,这都需要我们回答你?!你以为你和小君儿婚前的时候,我和天阳是白试探你了吗?如果不是看在你小子还算不错的话,我们早就一枪砰了你了,哪还容得你现在屁颠屁颠的得瑟。”懒懒的一笑,冯毅辰一口将杯中的酒灌入口中,接着道:“你以为今天为什么我会和天阳临时决定如果你不坦诚相待就毙了你,还不是因为最近你和这个亲卫队走得近,又成了副队长。” “……”所以,您老的意思不会是说因为我往上爬了,所以该怀疑我了……嘴角微微一抽,戚昶音心中一叹,不过,也确实是,如果是自己的话,也会怀疑的吧。虽说连夸带贬的说了他一顿,但是……想到此处,戚昶音嘴角渐渐的扬起一道弧度。 但是,却是肯定信任了他的努力了不是吗? 所以,答案,真的很明显了。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难以置信你小子竟然是别的世界的人。”摸了摸下巴,冯毅辰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着戚昶音的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你掳起袖口露出的那个半月形青色胎记,还有就是这,你的脑门被头发遮挡的这一处。”说话的同时,冯毅辰比划了一下自己额头一侧。“有一道我和天阳那次刺杀不小心留下的疤痕,还真是不敢确定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怪不得刚刚听完他解释后又是打他的头又是让他拉起袖口倒酒,原来那时就在‘算计’他了。戚昶音如是想着,心中不免有些理解。“可是,爸,你们又怎么肯定我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呢?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你们看见这个身体的的一些标记,又怎么肯定我没有说谎?”说实话,他真的很不明白,自己的片面之词,竟然说动了这两位。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也就是你的邻居,你现在这么大的变化,竟然也没有怀疑,就说明两点。第一点,二癞子根本就没有死,至于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又为什么忽然就像是转变了一个人?然后,竟然没有报复我们。这点,我们的确也想了许久,起初,我和毅辰还在想你在玩什么把戏,直到观察不久就没有发现什么出奇的变化时,才渐渐怀疑起你的身份。”说到这里时,顾天阳平淡的目光透着冰冷。“第二点,二癞子已死,而你却是假冒的,但是与你走得最近的邻居却没有怀疑你的身份,也就是说,你们受同一个人指使。但是据我所知,刘家祖上并没有参军的人,更何况刘家的刘老三和他的伴侣更是基本上不出村子里的人,可是也不排除他被人收买。说起来,我和毅辰在弄死二癞子的那天是傍晚九点多钟,然后悄悄的将他运回到他家,我想,你也知道,你现在的这个家离山头不远,人比较少,再加上村子里有不少巡逻的人,于是,我们就在你家不远处呆了一晚,直到第二天看见那个名叫柱子的小子进入你家,有慌慌张张跑出来叫人后,我们才趁没人发现时回到住处。” “所以,综上所述,也只能说明一点,你是二癞子,但却又不是他。”冯毅辰眉毛搞怪的一挑。 “你刚才说的话的确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从某种方面上来说,却是最好的合理解释。”顾天阳双手交叉的放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脸直觉得让人认为这人估计遇见多大的事情估计都能镇定自若,泰山压顶不弯腰。“一个人虽然可以变化,但绝对不会连骨子里的气质也发生变化,不仅如此,即使是骗人,眼睛也不可能长时间不变的将本身面目隐藏好。” “也就是说,爸,你和冯叔在不久前就怀疑我并不是二癞子,但却又是不能确定我的目的,所以,刚刚才会想要再确认一下我的身份。”思即到此,戚昶音才终于反应过来,弄了半天,这二位根本就没把这些标记当回事,而是一开始就怀疑了。 “不是不久,而是你第二次来我家我就发现了。”很严肃的纠正,顾老丈人眉头微皱。话说回来,从某种方面来说顾天阳是个极为自负的人,说白了,他觉得这小子低估了他的智商,所以,有必要解释一下。 “-_-|||……”他怎么觉得他走了一圈‘鸿门宴’,而且,为毛他觉得现在脑袋好绕,好像毛线团一样,那个,还有就是,岳父大人,可不可以打个商量,能不能不要用像看白痴的眼睛看他…… …… 直到晚上八九点钟,戚昶音才晕晕沉沉的睁开双眼,入眼的却是顾惜君侧身坐在自己身边的身影。 缓缓的将手放在额头上,戚昶音不禁摸了摸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似乎他们两位将军人物喝了很多,隐隐约约间好像是他被人搀扶的走到了一段路程,鼻息仿佛闻到了一股冷香,然后倒在一处便昏迷不醒了。 戚昶音迷茫着一双眼,打量着四周,很小的一间卧房,炕的大小只能躺下两个成年人,自己背后倚着被落,而顾惜君也坐在炕上背对着自己,炕上放着一个炕桌,桌上有一个烛台,似乎是看着什么,在微弱的烛光下,顾惜君一页又一页小心的翻阅着。 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动静,只见顾惜君回头,待看见戚昶音无力的撑着身子时,放下手中的书本,往后挪了挪,双手扶起戚昶音。 “你……”不知为何,看着敛着眉的顾惜君,戚昶音心底莫名的软了又软,就像是触碰了心里最软的地方。 “饿不饿。”顾惜君抬起头,看着眼神迷蒙的戚昶音,那迷惑甚至可以称上傻的表情。他忽然觉得眼前的男子可爱起来,连带着声音也变得轻柔。 “……”歪了歪头,戚昶音摸了摸肚子,好像是有点饿唉~~~于是,顺服着自己的意志,戚某人很孩子气的点了点头。 “你等着,我现在给你热粥。”嘴角慢慢地轻扬起微小的弧度,就是那极轻极浅的弧度在微弱的烛光下精美的有些动人心弦。 戚昶音愣了又愣,然后,呆呆傻傻的点了点头。 …… 9、 低头喝着粥,戚昶音时不时小心的抬起头偷看顾惜君。 似乎是在看一本颇为吸引人的书,只见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了然的展眉一笑,虽然那笑容极浅,可对于根本就看不到顾惜君笑的戚昶音来说,那样的笑确实如昙花一现,淡如芳华。 这样不同以往的顾惜君多少让戚昶音有些诧异,在他的记忆里,顾惜君不是对他面瘫着脸,就是不言不语,说白了,就像个人形娃娃,那‘宠辱不惊’的样,愣是让我们的戚昶音小盆友吐血三升。夹了一口咸菜放入口中,戚昶音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瞄着顾惜君手中有些泛黄的书本,不看不得了,一看险些让口腔中的一口粥呛到。 老天,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繁琐的微积分,各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符号,愣是勾起了他轻狂年少的大一时分外蛋疼的一年,记得当年在普遍的大学中都流传着一句刻骨铭心的‘咒怨’,不知有多少先辈积怨育成的诅咒。 大学有棵树,很高很高,他叫高数,上面挂了很多人;下边有座坟,埋了好多好多人,叫微积坟(分)……戚昶音痛心疾首的闭上眼睛,那该死的眼角余光又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在烛光下泛黄的书皮上赫然写着闪闪发光的金贴四个大字。 高·等·数·学…… 强人啊!太TMD强了!竟然有人看高等数学能看乐的,戚某人捶胸顿足,吐血不止…… “你怎么了?”似乎是察觉到异样,顾惜君忽然抬起头,看着做感叹状摇头不已的骨戚昶音。 “哎?”根本就没想到顾惜君会出口问他,还在故作感慨的戚昶音显然一愣,看着顾惜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那有如夜空般恍如晨星的眼眸仿佛漩涡一样忍不住吸引着他全部的视线,直到那眼眸的主人被自己盯得红了脸颊,微微侧开头,戚昶音才后知后觉的垂下视线,赶忙喝了一口粥来润一润突然干渴的喉咙。“惜君,很喜欢这本书吗?” “还可以吧。”他低敛着眉,头微微的下倾,长长的睫毛如燕尾般轻轻的扇动,遮住了眼中的流光溢彩。 “惜君,很喜欢看书?”他轻轻的声音似乎勾起了戚昶音想要进一步了解眼前人的想法,他盯着他的睫毛,烛光下,那精致的五官竟有说不出的风华。心底莫名的一软,柔柔的像荡开的水,一波又一波的卷起微微地荡漾。 “嗯。”没有迟疑的点了点头,顾惜君手指垂在被炕桌遮挡的膝盖上,紧紧地攥在一起。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样直言不讳的告诉他,似乎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让眼前的男子知道,这样,男子,会不会帮助他找到一些他想要看到的书……嘴唇轻轻的抿起,小心的抬起眼,那小鹿一样的眼睛似乎在微弱的烛光下隐隐的有所期盼。 好……好萌啊!!!戚昶音内心邪恶的因子开始做小马哥咆哮状,以往的顾惜君何时会做出这样可爱的样子?一副禁欲冷就像千年冰块的表情就是顾惜君的专用说明词有木有啊!!!冷得仿佛下一刻就会冻的人掉渣的有木有啊!!!生人勿进的有木有啊!!!而现在,萌爆了有木有啊!!!戚昶音觉得自己瞬间喷出一口血,血溅三尺……擦一擦嘴角的血,戚某人做邻家和蔼大哥哥状。“惜君都喜欢什么书?” “XXXX游记,XXX文集,XXX精选,XXXXX博览……”而我们的顾惜君小盆友在乍一听某人开口后,说出来的话就像吐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竟比他这三个月说的话都多,直到看着眼前的男子笑容越来越僵,隐隐的有石化风裂的趋势,顾小朋友才渐渐地停了下来,然后,又小声的跟了一句。“XXX诗选也可以的。” 一根稻草的力量有多强,戚昶音不知道,但是,直到顾惜君话语的落定,戚某人顿时风化成灰,一阵凉嗖嗖的风吹过,带走了一名名叫戚昶音的男子。 “对不起,是我逾越了。”果然,是强人所难了,明明知道已经来了这里,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不错了,怎么还想要奢求太多。顾惜君眼中的光华慢慢息灭,淡淡的,沉寂而又忧伤。 “……惜君。”看着眼前男子黯然的神色,戚昶音心中一紧,连带着,语调也跟着比平时温柔轻缓了许多。 “嗯。”他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要唤他,却本能的迎着他柔和的音调。 “我虽然不能找来部分你想要的书,但是,有几本我还是可以弄到的。”所以,请你笑一笑可不可以……他是如此的不希望眼前的人露出任何不安却又故作坚强的表情,明明是那样脆弱敏感的人儿,明明却又是那样的害怕伤害,于是用层层的壳把自己包裹起来,小心的看着四周,即使是伤痕累累,也要故作坚韧的自己舔舐着伤口。 怎么会不让人心疼,疼的又止不住的心酸。 “真的可以吗?”顾惜君本来黯然的双眼在听到男子的话后就像是燃起了希望,那点点的亮光使得他整个人都光彩明亮起来。 “嗯。”嘴角挂着淡淡却又温和的笑,眼角眉梢间极尽着所有的温柔,戚昶音轻声应道。 “……谢谢你。”眉眼弯弯荡开浅浅的弧度,清冷的容颜在这一刻就像是融化了冰角,轻轻的语调,一如他整个人一样,淡如清风却有真正的风华绝代。 “不……不客气。”心忽的漏了一拍儿,戚昶音慌乱地低下头,看着眼前喝着半碗的粥,喉结上下咕噜了一下,抬起碗,又是紧张的喝了一口。 而我们正在处于喜悦心情的顾美人显然没有看到这一场景,只是在一次地低下头,喜滋滋的看起高等数学。 抚了抚自己颤悠悠的小心肝,戚昶音不禁再次感叹顾惜君果然是上天的宠儿,就这一笑,就算是放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那追求者估计都能排他个几个连了,摸了摸自己脸,热热的似乎就跟猴屁股一样……o(╯□╰)o戚昶音无奈的叹了口气,估计是喝太多酒,再加上受到这里的风俗,没准再带上禁欲太久,以至于他觉得现在自己很不正常,所以,综上所诉,直人的他,果然,不能再喝酒喝得太多的时候谈事情,容易‘福祸相依’…… 所以啊……他怎么可能对一个男人发情!!!而且还是看他就像看待陌生人一样的顾惜君心肝乱跳!!!不过,话说回来,顾惜君这小子竟长了一张比他以往见过的漂亮女人还要冷艳三分的脸,而且还是个素颜!啧!好吧,顾惜君在这个世界充当的就是女人的身份,可是一想到这里的雌人长了和男人一样的器官后,戚某人刚刚还火热的心脏顿时犹如泼了冷水一样倾泻而下。 想想在Make love的时候,身下是个婉转求欢的‘男人’时,戚某人顿时背后汗毛直立,一张还在通红的脸也渐渐恢复正常。 果然,即使在这里待上了不少时间,仍旧是无法适应这里的雌人与女人对等的事实。戚昶音抬起头,看着低着头看书的顾惜君,莫名的,有些惆怅起来,不知是喜是悲,淡淡的失落竟然他也分不清,似乎心中隐隐的答案就是要破土而出,却又是小心的压抑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戚昶音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待下一刻看到顾惜君低头看着书沉思后抿嘴一笑时,那种毛躁的感觉才渐渐的消退,心中一阵平和,随后,似乎放开了心,嘴角荡起一抹浅笑,罢了,一切,由老天爷定夺,究竟把自己的缘分如何搁置,说他懦弱也好,怎样也罢,而他,也只能无赖的道了一句,随缘而已。 …… 10、 戚昶音看着背对着自己侧身而睡的顾惜君,呼吸间,隐隐约约的有着属于顾惜君身上的冷香,很淡,也很令人安心。 由于土炕很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只隔了几厘米,戚昶音抿着嘴唇,莫名的竟然一丝睡意也没有,想要翻身却怕吵醒对方,而所有的神经就像是不受他的控制,活跃的跳动,他微微眯着眼睛,那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惜君的背影,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应该是睡着了吧,戚昶音这样的想着。 其实,他的心里多少藏些想问却不敢问的话,比如说顾惜君是如何看待他的,又或者,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后,会不会仍就像恨二癞子一样的恨着他,这么想着,心中不禁有些郁结,他戚昶音岂不成了替罪羔羊…… 低垂着眼,戚昶音小心的挪动身子让整个身体平躺起来,这样一来,使得他和顾惜君之间再无缝隙,似乎是由于距离的拉近,戚昶音感觉到属于顾惜君的体温。 他睁大着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黑暗的屋子。 他现在多少有些明白过来最开始顾惜君看着他的眼神,冷漠之余却多着他察觉不明的复杂。明明不是二癞子本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承认不属于的责任,是什么身份,又是出于什么样的目?又或者……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又有怎样的磨难等着对方,谁又会成为谁的朋友,亦或是敌人……顾惜君也许不会知道,他戚昶音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最起码,他之所以这样费尽心思的将他娶进门,其一是觉得顾惜君可怜,毕竟所有的孽缘是因为这具身体,其二,也是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孩子。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样的说辞应该觉得可笑,可对于来自异世对雌人毫无兴趣可言的戚昶音,这个孩子的来临就像是对于这个异世界的寄托,留下来的寄托。 而他,如果可以,会将这个秘密一辈子留在心里,因为知道这样的说辞很伤人,尤其是对一个类似于女人存在这个世界的雌人,所以,这个他心里的秘密会保留好。 就好比说,男人娶了女人,然后告诉她,只要为他生了个孩子,女人就可以滚蛋了……想想就觉得这行为要多人渣有多人渣。 心中郁结的叹了口气,戚昶音有些哀怨的将自己划为人渣的行列。即使知道现在有很多代孕母,但那也是对方知道的情况下,他戚昶音小心地瞒着,偷偷的就自己知道,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正因为知道对于顾惜君的亏欠,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弥补他,虽然,他不知道,他也不想让他知道…… 戚昶音明白,他对于现在的顾惜君来说,虽没有好感,但也绝对是一种比陌生人还要低一等的存在……想到这里,戚昶音呲了呲牙,有些无奈的扯动着嘴角,这样的评价,应该算是好的了吧。如果,有那么一天,顾惜君找到了他所爱的人,他绝对会祝福他的,不仅是为了放了他,更多的,却是他比谁都明白的亏欠。 刚刚似乎有那么一瞬间自己对他心动了呢?伸手摸了摸胸口,戚昶音侧着头,看着呼吸平稳的顾惜君,神色慢慢变得复杂起来,如果,真到了那一天,自己,真的会舍得放手吗……莫名地的想法使得戚昶音忽的一愣,自己在想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难不成这是喝了酒的问题,戚昶音嘴角抽了抽,对于自己的胡思乱想无奈之余却是头疼万分。 而究竟是无奈在哪里,头疼在哪里,戚昶音不知道,因为他压根就下意识的不想知道! 就这样伴随着一阵阵昏昏沉沉的想法,戚某人不知折腾多久之后终于睡了过去。 …… 第二天朦朦胧胧睁眼时,戚昶音是怀抱着顾惜君醒来的,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窝在他怀里睡得香甜的顾惜君,戚昶音本来就迷糊的脑袋瞬间苏醒了起来,他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瞅着顾惜君,对方长长的睫毛偶尔间一扇一扇的,粉嫩的嘴唇微微翕合着,过肩的长发遮住了他半边的面容,他就那样恬静的睡在那里,精致的五官在他熟睡的时候竟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戚昶音不知何时早已无声的笑弯了眼,眼睛也变得晶亮晶亮的,枕在他臂弯中的人,竟然让他莫名的翘起了嘴唇,伸手轻轻地将那人遮住半边面容的长发慢慢的拂开,小心的将顾惜君枕在自己臂弯中的头放在枕头上,然后,动作极轻的下了炕穿上衣物。 “小子,醒了。” 刚推开卧室的房门,便看见从外面推门而入的顾天阳。 “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走到顾天阳的面前,戚某人尊敬的说道。 “这里扫了,还有水缸里的水满上,院子里还没扫呢,扫了吧。”淡淡的挑了一下眉,顾天阳毫无顾忌的使唤着某人像使唤随从一样随便。 “嗯,我知道的。”戚昶音很听话的应道。 看着忙活起来的戚昶音,顾老丈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难得的升起一抹淡笑。 等着顾家主夫君羽墨出来时,戚昶音早已在一旁老丈人无良的监督下,炒上了小菜。 “哎哎哎,小戚呀,这是做什么?!快停下来,这哪是你们男人该干的!”惊呼出声,顾家主夫睁大的眼睛,待看到就差没跷二郎腿优哉游哉的顾天阳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后,慌忙的要止住戚某人忙乎的身子。 “君父,不碍事的,在家里我也是这么干的。”笑的讨好的小戚同志甜甜的露出两颗小虎牙,那乖巧的样子就像是家养的忠犬。 “这怎么使得,小戚呀……”君羽墨刚要语重心长的说戚昶音几句,就忽然被自家丈夫拉了过去。 “他要干就让他干吧,拦着干什么?”挑着眉,顾天阳笑的无良。 “你还好意思说!小戚好不容易来一次,你这个做长辈的不是灌酒就是让小辈做饭!一点做长辈的样都没有!”狠狠地掐着顾天阳的耳朵,君羽墨薄怒的嗔道。 “哎哎,羽墨,疼疼疼,快松手。”呲着牙,顾天阳扶着拽着自己耳朵的手。“又不是我让他干活的,是他自己自愿的。”说到这里时,顾天阳瞄了瞄已经石化的戚某人。 “是,是,君父,是我自己愿意做这些事的,身为小辈,理应做这些事的。”接收到老丈人威胁的眼神后,某人瞬间摆脱石化状态,笑的老实敦厚的看着君羽墨。 “哎,还是小戚懂事。”松开拽着顾天阳耳朵的手,君羽墨笑的和蔼的拍了拍高出他一头的戚昶音。 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戚昶音因为一句夸奖得瑟的想要飞上了天。 等到顾美人走出屋子时,早餐也刚刚放到了饭桌上,吃这还算不错的小菜,顾老丈人满意的挑了下眉,然后顺便的夸奖了一下小戚同志。饭后,戚昶音本来想帮着收拾,却被顾家主夫拦了下来,有忙乎了一会儿,便慢悠悠的往村子里走去。 今天他怎么也得跟村子里的那帮领导打个招呼,去顾家过年,得跟那边通一下气。 到了村主办,那里早已来个几个大小不一的官,当看到自己队的大队长刑强时,戚某人瞬间化为‘狗腿子’,屁颠屁颠的跑到刑大队长的面前,报告一天的思想状况,那叫一个悔悟,感恩啊,就差没在脑门上刻着刑大队长洪福齐天的字样了。 刑大队长呵呵一笑,笑骂了一声,便乐呵呵的等待着戚某人接下来的报告。 要说戚某人就会顺杆往上爬,本来一个很自私的想法愣是让他说成了服务大众,说什么他要趁过年这功夫监视顾家和冯家,不能让他们趁乱破坏村中团结,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那叫一个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差没有‘哭天抹泪’的歌颂刑大队长的威武不凡,在他的带领下村中一片欣欣向荣等等等等。到了最后,听得刑大队长那叫一个龙心大悦,直夸戚昶音觉悟高,是国家的好人民,大家应向戚昶音学习…… 直到出了村主办,刑大队长还不住的拍着戚某人瘦不拉几的骨头架子,说什么遇到了困难及时向他反映,需要什么也直说,大队不会亏待了他…… 戚昶音慢悠悠走在村子中间的小路,心思却是白转了千回,刚刚刑强透漏给自己的消息,上面因为临时走不开人,吴三并没有过来,而是又推迟了一个多月,刑强的意思,似乎是要来个什么后手,听他的口气,好想要往镇上走走,拜访某人官员,而自己,便要留下来好好盯着吴大队,别在他走后是什么乱子…… 戚昶音抿了抿嘴唇,心中思量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晃到顾家时,大约是十点来钟,冯家的人如约的再一次跑到了顾家,似乎是由于过年的缘故,村子里倒有不少人串亲戚,至于冯家来顾家的事,放在以往自是不行,而对于现在颇为喜庆的村子来说,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 抬头,看了看乌蒙蒙的天,戚昶音深吸了一口气,罢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 11、 进屋时,戚昶音搓了搓有些冻僵的手指,眼皮一抬,便看见一圈人在那里热闹的打扑克。 “小戚回来了,快进屋暖和暖和。”恰巧从厨房出来的君羽墨看着进屋的戚昶音,笑着说道。 “是。”灿烂烂的露出八颗小白牙,戚昶音乖巧的应声道。将手中的大衣放在衣架上,戚昶音接过君羽墨送过来装满热水的杯子,跟在他的身后进了里屋。 一帮人围坐在圆桌的周围,似乎是正打的热闹,或是吆喝声,或是拍桌子,有时甚至三个男人再加一位雌人互相争执起来,那样子简直达到吹胡子瞪眼程度。 看到这样热闹的气氛,戚昶音不觉烦躁,反而有种淡淡温馨的感觉,很奇妙,但是却又是那样的叫他分外安心,嘴角慢慢地轻扬起微小的弧度,戚昶音站在一旁,视线一转,便瞧见不同其他四人活跃的顾惜君,只见他神色平静的坐在那里,按部就班得该出牌时出牌,不出牌是安静的就像是于世隔绝的世外高人,但如果仔细观看他的神情,也就不难发现他眼中隐隐约约的笑意,眉眼中像是晕开的墨,明明那样浓重的书香气息,衬托她安静祥和的样子,竟有说不出的温润如玉,虽然如此,在周围热闹的人中却不显突兀,反而像是空气一样自然而然的融入其中。 脚仿佛不受控制的慢慢的挪到顾惜君的身边,也许是由于行动颇为不便,顾惜君背靠着被落,仰坐在炕上,腿上该着戚昶音从家带过来的毛毯,因为离着桌子远,顾惜君再送牌的时候总是会递到阿珂的手里,让他帮忙放到桌上。 “回来了。”顾惜君淡淡的开着口,看着拖鞋上炕的戚昶音,低垂着眼,睫毛呼扇呼扇得荡开微小的弧度,撑手将有些笨重的身体慢慢的挪开一小块捂热乎的位置。 “嗯。”戚昶音一直微笑的嘴角继续上扬,午后的阳光懒懒的洒了进来,撒进他微笑的眉眼里,静静地,闪着细碎的光亮,他挪了下位置,正正好好的坐在顾惜君让开的地方。 “哎呦,小子,回来了。”戴裴宁抬了抬眼,看着为顾惜君的腿上又盖了一层被子的戚昶音。 “是。”点了点头,戚昶音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 “买酒了吗?”貌似在冯毅辰冯将军的心中永永远远只关注这一个话题……他挑了下眉,瞄了一眼戚昶音,那空出来的手掌慢慢地握成拳,嘴角露出一丝恶劣的笑,眼睛微微眯起,眼中透出的信息分明就是威胁,你小子如果没买酒……哼哼…… 还未等戚昶音说话,一旁的冯家主夫有些不乐意了。 “姓冯的,你要是今天再给我喝酒,晚上就打地铺去外面睡~~~”戴裴宁瞬间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语气虽然柔柔像是荡开的水,但是那明显握拳的姿势,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如果不顺从他的话,这人绝对会做出暴力的事情。 “宁宁,宁宁,你听我说,我就是问一问,就问一问,今天我绝不沾酒,真的,真的,不骗你。”讨好的笑了笑,但看见自家的葛玛哼哼冷笑了几声显然平息怒气后,不禁呼出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戚昶音时,那神色就跟变脸一样,面孔低沉的绝对让人想不到刚刚还在干笑的就是这货! “……冯叔,那个,昨天酒买了很多,估计喝上个七八天不是个问题。”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痞子一样的冯毅辰,戚昶音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哎?我怎么不知道,喂!老顾,你不是说没酒了吗?”怀疑地看了一眼戚昶音,冯毅辰扭向淡定的直觉让人蛋疼的顾老丈人。 “我说的是桌上没酒了,又没有说家里没有存酒。”面瘫着脸,顾天阳玩起了咬文嚼字。 “……喂!这样有意思吗?”冯毅辰眉尾微微一抽。 “有意思。”肯定的点了点头,顾老丈人眉头都不皱一下,瞄了一眼显然额头青筋暴起的冯毅辰,顾天阳依旧面瘫着脸,四平八稳的说道:“毅辰。” “干嘛!”有些凶恶的看着顾天阳,冯毅辰牙齿霍霍作响。 “你的酒品很不好。”特意强调了个‘很’字,顾天阳很不给面子一刀戳穿了冯毅辰坐凶恶的面具。 “……”凶恶的面具开始掉渣,冯毅辰一张堪比城墙厚度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那,那又怎么样。”不服的叫嚷了一声,冯毅辰不禁有些心虚,你说他喝顿酒容易吗他,他不就是酒品不好了点吗……喝多了耍酒疯,不顾场面的大吵大嚷,兴致高了,甚至连他都不知道会脱衣服踩桌子跳舞……貌似,不是,呃……大毛病吧…… “哦。”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顾天阳将他恶劣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哎呀,哎呀,我不说我不喝了吗。来来来,打牌,打牌,该谁出了。”赶忙岔开话题,冯毅辰笑的有些尴尬。 而我们的顾老丈人却是显然没有想要放开这个话题…… “喝酒喝多了,确实不好,以后也尽量少喝为妙。”淡淡的开着口,顾天阳面瘫着脸,语气却是以正言辞。 “行了,我知晓了。”翻了个白眼,冯毅辰摸了摸鼻子。 “再说。”话语一顿,顾天阳表情认真,看着冯毅辰一字一顿的说道。“喝多了,可是会杀精阳痿的。” ……(⊙o⊙) 戚昶音狠狠地干谒了一下,赫然睁大的双眼显示出他显然没有想到顾老丈人会冷不丁的爆出这样的劲爆话,看了一眼瞬间石化的周围,戚昶音不禁开始心中‘落泪’,/(tot)/~~ 拜托啊!老丈人!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小鬼好不好!你难道就不能注意一下言辞!!!就算没有这两个小鬼,他也要顾及以下刚刚成婚不久的新婚夫夫两只吧…… 于是,气氛开始变得冷场起来……在忽略冯毅辰发黑的脸色的前提下…… “对四。”寂寞几秒后,顾天阳自顾自的开始率先出牌。 …… “会玩吗?”这时已是没有说话的顾惜君看着戚昶音说道。 “哦,会的。”刚点了下头,下一刻,只见刚刚还在顾惜君手中的牌落到自己的手中,戚昶音有些没有反应过劲儿来的说道。 “我有些累了,你来替我玩吧。”顾惜君瞄了一眼牌桌,淡淡说道。 “嗯,嗯,好的。”应了一声,戚昶音愣愣的看着霎时寒气逼人剑拔弩张的场面,忽然感到不对劲起来。 等等,惜君的牌似乎是和老丈人一伙的,而冯叔是对伙儿的,老天,这岂不是他要和老丈人一伙儿,然后合起伙打冯叔…… 霍然转头,戚昶音眼睛睁大的看着闭目养神的顾惜君,嘴角微微一抽。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他成了惜君的替罪羔羊…… 接下来,戚昶音立马知道了什么叫做好的不灵坏的灵…… “小子,出牌,砸他。”淡淡的看着口,顾老丈人扬着下巴说道。 “混球!你要敢出牌,老子我废了你!”冯毅辰恶狠狠地说道。 戚昶音有种想要哭的感觉,他真的不是有意加入顾天阳和冯毅辰的战争的,本来就吵得厉害的某两位,再加上刚刚老丈人明显恶言恶语,早就将激烈的战局发展的一发不可收拾,现在看来,恐怕现在走就不是打牌了,而是晋升为战争了!!! 拜托,惜君,不要露出一副可爱无辜的样子,他应该才是最无辜的好不好!!! 想到这里,戚昶音哀怨的看着自己的顾惜君,见其眨了眨眼,戚昶音无奈的叹了口气。 …… 直到午饭的点儿,这二位将军才罢手的放下牌,而我们的的戚昶音同志却是早已被‘战火轰的’连渣子都不剩了。 “惜君……”不雅的趴在炕上,戚昶音仰着脸,可怜巴巴地看着面色不改的顾惜君。 “怎么了?”轻咳了一声,顾惜君淡定的脸上难得的红了一下。 “惜君……”仍旧是委屈的看着顾惜君,戚昶音又唤了一声顾惜君的名字。 “我是真的累了。”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似乎想加深自己的语气,顾美人肯定的点了点头。 “……”嘴角狠狠地一抽,戚昶音撇了撇嘴。 慢慢的埋下头,戚昶音无力的喘了一口气,额头放在臂膀上,忽然,脑袋一沉,直感到一个柔软温润的物体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那样极柔的动作,仿佛像是在安抚着什么,戚昶音猛地一愣,他慢慢的抬起头,落入眼中的是那个人温润的眉眼,阳光透过窗户,渗透进来的光穿梭在他长长的睫毛间,白皙的皮肤恍若透明般,明明那样冷若冰霜的面孔却在这一刻像是柔和了冰角,浓了温情。 俊朗的面孔慢慢地爬上一道红晕,戚昶音愣愣的觉得不可思议,他看着他的手掌慢慢的摩擦着他的发,嘴角竟然也露出一丝极轻极浅的弧度,隆起的腹部被厚厚的毛毯盖着,他整个人的身影就像是没入了阳光中,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午后的阳光忽然变得炙热,但却又怡然的温和,使得顾惜君散发着柔和的光辉。 是不是每个将要当‘母亲’的人,都会在不知觉中散发着一种不同以往的光芒,那样的温情,柔和的样子,就像是温暖了整个冬季。 不再寒冷…… 戚昶音慢慢地垂下头,乖乖地让顾惜君有一下没有下的摸着他的头,莫名的,眼角有些湿意,将眼睛使劲的压了压臂膀,戚昶音吸了吸鼻子,嘴角却在这时咧开了弧度。 这样一辈子,其实,也不错…… 贪婪着温度,归家的人,是否会找到那条熟悉的路。 少年的心,也因为这时,忽然荡开了不曾属于的柔情。 如果,如果可以。 请,将这样的温度…… 一直, 留在这里…… 12、 “哎,对了。”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戚昶音猛的坐起,手脚麻利的下了炕,拖着鞋直直的往放大衣的地方走去。 顾惜君不解地眨了眨眼,然后他缓缓的看了看自己刚刚揉着戚昶音头发的手指,低垂的眼眸中,黑亮的好似黑曜石般,睫毛仿佛羽毛一样轻轻地滑动,波光流转中似有流光划过。手指慢慢地放在已经隆起来的腹部,轻轻地抚摸着,那样轻柔的动作好像是怕惊扰这什么。忽然,他的眉尖一跳,眼睛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变得晶亮晶亮的,手指温柔地摸着肚子的一处,嘴角慢慢地轻扬起微小的弧度,可是,那样欢愉的弧度也只是仅仅的维持了几秒钟,随后,渐渐地垂落,眼中再不复刚刚的晶亮的波光,却是沉寂如同死水般的难言复杂,而那放在腹部的手指更是绷紧了起来。 “惜君,惜君,你看这是什么?”扬着手中的书,戚昶音咧着嘴,拖着鞋一路快走的推门走了进来。 眸中的神色被快速的隐藏起来,顾惜君抬起头,看着眉飞色舞的戚昶音。 “《XXX诗选》,《XXXX文集》。”戚昶音笑的颠颠地一下蹦到炕上,将手中的有些泛黄的书放在顾惜君的身边,盘腿坐在他的身边,将手中的毯子重新的盖在顾惜君的腿上。“过一阵子,我去趟镇子里书店,再买点儿回来,这些你先看着。”戚昶音眉眼弯弯,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 “你……”惊异地看着手中的书本,顾惜君眼眸中的黑亮的仿佛夜光。“这两本……”顾惜君欲言又止的看着戚昶音,淡粉色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懂,也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男这样细心的对待他,明明他可以逃得远远地,明明自己不是他的责任,为什么?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帮着他,他知道他的身份,应该也清楚他顾惜君是个多大的麻烦,不仅是个反动子,而且还并非处子……虽然是这个人的身体玷污了他,可是,他从爸爸的话中得知,他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再加上这个村子里根本就没有人相信他们一家,而他现在的前途,也许还会被他们一家拖累,可是,他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照顾自己…… “呃……是少了点,那个,咱村子里好像就这两本是你喜欢看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戚昶音摸了摸鼻子。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这两本,你是从哪里弄来的。”摇了摇头,顾惜君捧着两本书,小心翼翼的擦了擦附在上面的灰尘。 “哦,这两本是从村长那借来的。”放心的呼出一口气,戚昶音嘴巴高兴的咧了咧,看着对这两本书顾惜君很是喜欢的样子,不由的内心升起一股喜悦。 “谢谢你。”轻声的说着,顾惜君微笑的扬起着唇角,眼中仿佛镀着一层华光般,使得他整个人温润的犹如君子兰一样。 “……”心忽然漏了一拍,戚昶音慌乱地低下头,不知是不是由于中午的原因,一阵阵燥热铺天盖地席卷了整个脸,一只手快速的捂住半张脸,似乎想要用手掌中冰冷的触感降下骚热的脸颊,戚昶音无措的捂住脸,一次又一次的吸气,仿佛想将越来越快的心跳平复下去。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啊啊!!!怎么越是想平复这该死的心跳,越是跳得越快!!!戚昶音内心框框的流着泪。 “你……怎么了?”顾惜君看着莫名其妙垂头不语的戚昶音,不解的歪着头,小心的挪动着笨重的身体,挨近完全处于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的戚昶音,微微的弯下身子,侧头瞧着捂着半张脸的某人。 戚昶音慌乱地抬起头,便看见眼前的人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视线交界处,莫名的,周围的空气更加变的燥热起来,戚昶音直愣愣的盯着顾惜君,整个脑袋嗡嗡的响得透彻,砰砰乱跳的心跳声似乎想要穿透整个胸膛,传递到对面人的耳中,那样悸动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围绕着眼前的人转一样。 淡淡的红晕爬上脸颊,顾惜君撇开头,手指紧紧地抓着被角。 而看到这样情境的我们的小戚同志则是慌乱的将那红的跟猴屁股一样的脸转向一侧,有些手足无措的蹲起。“那个,惜君,我先出去一下。”慌不择言的没往后瞧上一眼就退了几步,只听哐的一声,某人的脑袋应声撞到了身后的小柜上。“嘶~~~”一屁股坐在炕上,戚昶音疼得眼泪直流的摸着脑袋上被撞起来的包。 看到此处的顾美人一下没忍住,很没良心的笑出了声,只见他捂住嘴唇,眉眼弯弯,瞳仁亮晶晶的闪着光。 “……”他现在真想找个地洞自己钻进去,亲娘咧,忒丢人了!而且还是丢人丢大了!!!戚昶音小盆友郁闷的想要哭,你说怎么什么挫事都让他赶上了,不是打牌的时候拉来当做垫背的,就是看着惜君看着脸红发呆,然后现在又撞得‘头破血流’/(tot)/~~ 不待这么玩人的!!!不待这么玩的!!!戚昶音在心中拼命地捶地。 “过来,我看看破没破。”忍着笑,顾惜君招了招手,示意我们的小戚同志过去。 “没事的。”呲了呲牙,戚昶音虽然直觉得有些丢人,想赶紧利索的离开这里,但是看了看顾惜君又不忍拒绝他,于是,戚某人慢慢的挪到顾美人的身边。 “忍一忍。”将手放在那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包上,顾惜君轻轻地揉了起来。 “……”疼的整个五官都皱了起来,戚昶音盘着腿将双手撑在膝盖上,紧紧地抓着裤子。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的原来的疼痛被一阵舒适取代,戚昶音不禁舒服的眯起来眼,刚刚还紧紧抿着的嘴唇早已放松。 “还痛吗?”轻轻地说道,顾惜君看着戚昶音舒服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不了。”摇了摇头,戚昶音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脑袋从顾惜君的手中挪开,挠了挠脸颊。 顾惜君并没有接着戚昶音的话说下去,而是低下头,手指有些一下没有一下的抚摸着腹部。 根本就没有想到会突然间的冷场,戚昶音摸了摸鼻子,看着似乎是不想在说些什么的顾惜君,尴尬的搓了搓手,刚想转开话题说些别的,却不想,这时的顾惜君忽然开口说道: “刚刚,孩子踢我了。” 他的语调淡淡的,明明是很普通的陈述语调,但听到戚某人的耳朵中时就瞬间像炸开了锅。 “惜君,你,你再说,再说一遍。”磕磕巴巴的说出口,戚昶音难以置信盯着顾惜君。 “他,踢我了。”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腹部,顾美人很淡定面瘫的说道。 “真的吗!”眼中猝然爆发期晶亮的光,戚昶音一脸兴奋欣喜的看着顾惜君的肚子,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像是个孩子一样。“我,我可以摸摸他吗?”小心翼翼的说着,戚昶音有些无措的瞅着顾惜君,心中紧张得半死。 “嗯。”点了点头,顾惜君低垂着眼,睫毛轻轻的扇动。 嘴巴大大的咧起,戚昶音伸出手掌,慢慢的覆在顾惜君隆起的腹部,那轻轻的举动就像是对待这易碎的珍宝。 他左摸一下,右摸一下,前一下,后一下,直到整个肚子都摸了个遍,我们的顾美人脸红了好几次,戚某人仍旧没有发觉的继续摸着。 “别瞎摸。”拍了一下某人乱动的手掌,顾惜君将那没个安分劲儿的手轻轻的放在腹部的一处。 讪讪的笑了笑,戚昶音摸了摸鼻子,手掌规矩的放在顾美人让放在的一处。 “哎?惜君,宝宝怎么不动了?”不解地眨了眨眼,小戚同志手臂有些发酸的说道。 “你等一会儿。”很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顾美人小口的打了个哈气,拿起手中的书看了起来。 似乎是在回应着自己父亲的呼唤,小家伙很是时机的凌空在肚子里侧踢了一脚。 “动了,动了!”惊喜的睁大了双眼,戚昶音抬起头,眼睛晶亮晶亮的。“惜君,宝宝动了。” “嗯。”嘴角慢慢的扬起一丝弧度,顾惜君淡淡的笑着。 有时候其实感动便是那一瞬间的事,戚昶音不知为何,心变得满满涨涨,鼓动的满足,仿佛要盛满了他的胸膛,淡淡的温暖开始在充斥在心房中,酸酸涨涨的,仿佛要冲破了最后的防线,然后,眼泪决堤。 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戚昶音咧着嘴,眼睛红红得像只兔子。 宝宝啊,爸爸可是很期待你的出世啊。 “你……哭了。”好奇眨了眨眼,我们的顾美人很没良心的揭穿了某人故作坚强的屏障。 “才没有,你看错了。”赶忙的矢口否认,戚昶音囔着鼻音,吸了吸鼻子。 “没有,你就是哭了。”义正言辞的点了头,顾美人极为不便的弯着腰,侧着头看着某人慌乱的用袖子擦着眼角。 “……”嘴角微微一抽,戚昶音满脸的黑线,他怎么觉得惜君越来越腹黑了呢?!不对,根本就是腹黑!!!对了,他们现在似乎在老丈人家里,如果让他们知道的话……想到此处,戚昶音脸色一变,千万不能这群人知道!!!僵硬着脸,戚昶音看着顾惜君。“惜君,你什么都没看见,你也不会跟老丈人他们说是不是。”拜托你,一定要说什么都没看见啊!!! “你哭了。”依旧重复着事实真相,顾惜君扬着下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那样子,仿佛就像是如果某人不肯定他的答案,就不会答应某人。 “……是。”戚昶音僵硬着一张脸,欲哭无泪。这小子忒坏了,怎么原先就没发现呢!!!“那你什么都没看见是不是?” “嗯。”瞥了戚某人一眼,顾美人很优雅的点头道。 “……/(tot)/~~” 事实证明,夫夫间作战时,也是需要一定的小手段才会取胜的…… 饭后,戚昶音坐在顾惜君的身边,手指轻轻的揉捏着顾惜君开始浮肿的腿,时不时的还要低声的说着哪里舒不舒服,这块疼不疼,那副挫样怎么瞧都像个妻奴。 而我们的顾美人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戚某人的服务。 于是落在某柱子的眼里,就活脱脱的出现了一幅地主与奴才的画面。 某柱子很是不雅的拉长了嘴,下巴大大的拉着,如果不是有嘴巴撑着,估计早已拉到了地上。 看到此处的戚昶音只是扬了扬眉,转身说道:“对了,柱子,刚刚我来的时候遇见了三叔,说让你下午回家,说什么要走亲戚。” “哦。”点了点头,柱子苦着一张脸,瞄了一眼身边的阿珂,无奈的应声道。 戚昶音却是微微一笑,笑的俊朗夺目。 …… 13、 “惜君,要不要出去走走。”戚昶音双手揉捏着顾惜君有些浮肿的腿,盈满温和的眼中有着化不开的关心。“我常听人说,怀了孕的人时不时的做些适当的运动,不仅对父体和胎儿好,而且也有利于生产顺利,我刚刚出去了一下,今儿的天气也不错,温度也比往常高点儿,你看……”说到这里时,戚昶音看向顾惜君,见他点了点头,便麻溜的替他和自己穿上厚厚的棉衣,提鞋下地跟众人解释了一下后,双手轻轻地扶着顾惜君的身体,脚慢慢的跟上他缓慢的速度推门走了出去。 他将他半搂在怀里在院子里慢慢地走着,午后的阳光在冬日里慵懒的像只贪睡的猫咪,温温柔柔的,不同于夏日的燥热难耐,反而像是要极力的却又小心的隐藏在薄薄的云彩后,淡淡的,暖暖的。呼出的热气犹如白雾一样淡淡的在寒冷的空气中冲淡消散,也许是因为整个村子被环山而抱,冬日里的寒风并没有那么寒冷刺骨,只是偶尔刮冻了一下脸皮,也只是清清凉凉的,再加上顾惜君被戚昶音整个人都快圈在了怀里,使得那种冰凉的寒风及时一不小心刮在脸上,也变得不痛不痒起来。 “惜君啊,如果累了,或是不舒服就告诉我一声,我们马上回屋。”戚昶音一只手圈着顾惜君的肩膀,另一只手环绕在他隆起的腹部上。 “嗯。”极轻的应了一声,顾惜君放心的将整个身体倚靠在背后男子的怀里,刚刚在屋子内一阵隐忍的孕吐反应使得他整个人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也许是因为外面的清爽的空气着实让肚子里的小东西舒服了起来,连带着笨重的身体起先不适的反应也早已不见,取而代之是渗入骨髓里的舒爽。 “现在舒服了吗?”看到怀里的人舒展的眉眼,戚昶音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 “嗯?”显然没有明白戚昶音的意思,顾惜君不解的抬起头,狭长的眸子就像是黑曜石一样,在午后的阳光下晶亮却又迷糊的闪着细碎的光。 “刚才在屋里就瞧见你皱眉不舒服,我就想是不是因为屋子里的空气不是太流通,现在看来,应该是了。”戚昶音笑了笑,小小的就窝在颊边若隐若现。“累不累,我们要不要回屋休息一下,然后再出来。” 顾惜君并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深深的看了戚昶音一眼,然后将头枕在那人的肩上,闭上了双眼,心中复杂之余,隐隐的,有着一丝连他都不明白的悸动。 嘛意思?这时要回去还是不回去?戚昶音看着沉默不语的顾惜君,脑中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就像是挖地雷一样的噌噌的跑了出来,小戚同志不理解了,真是在考验他的智商?还是说顾惜君根本就是在懒得理他?o(╯□╰)o……戚昶音狠狠的囧了一把,正纳闷的功夫就就听见我们的顾美人突然间说了一句话。 “戚昶音。”语调淡淡的,仿佛一阵清风从耳际划过。 “怎么了?”垂头看着顾惜君真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瓜,小戚同志连忙应道。 “昶音。”仍旧是淡淡的语调,可听见某人的耳中却是炸开了锅。 “……”愕然睁大了双眼,戚昶音嘴唇微张的盯着怀中的人。 “昶音。”轻轻的话语,仿佛冬日阳光一样慵懒怡人间,察觉到的,是温暖几近让人颤抖的语调。 “惜君,你……”顾惜君从来都没有称呼过他的名字,数月的相处,也只是偶尔叫上那么一两句,何曾,用过这样柔和的语气亲切的唤着这代表着亲近的人才能说出口的仅仅两个字的称呼。小戚同志很不镇定的眼珠子瞪大,那蠢蠢的样子着实毁坏了他俊朗的面容。 “昶音。”仿佛像是低低的咏叹,又像是在空中寻找着什么的,莫名的,却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将眼前的人好好的呵护在怀里。 “在呢,我在这里。”不知为什么,听着顾惜君的呼唤,戚昶音心底涌上酸酸涩涩的感觉。 “你是戚昶音,而并不是原来的那个人。”顾惜君轻轻地说着,睁开的双眼中有些出神地看着天边的云朵,苍白的面孔中揉碎的,是让人止不住的心疼。 “惜君。”心中一疼,他当然明白顾惜君说的话,他不是二癞子,正因为不是,所以,在他一遍遍的努力下,他们才会勉强的原谅这具身体所给顾惜君带来的创伤,可是,即使再怎么的自欺欺人,一遍遍的说着他是戚昶音的身份,可是顶着一个二癞子的壳子,用怎么会让顾惜君开怀起来……戚昶音低头看着面容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庞,胸口一紧。“惜君,惜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急急忙忙的说着话,戚昶音着急的盯着顾惜君说道。 “你是戚昶音,是戚昶音。”他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呼唤一样,喃喃地开着口,那双漂亮的眼睛仿佛镀上了一层青灰色,灰蒙蒙的,毫无焦距的盯着天边的云彩,身躯细微的颤抖着,渐渐地,一滴泪水滑落眼底,顺着消瘦的脸颊,滴落在戚昶音的手背上。 “是,是,惜君,惜君,我是戚昶音,不是原来那个二癞子,惜君,不要哭,不要哭。”慌乱的擦着只留下一滴眼泪的眼角,戚昶音无措的捧着顾惜君的脸,嗓子沙哑的仿佛下一刻也会哭出来一样,酸涩的感觉仿佛一拳重重的敲在了胸口。 “傻子,你哭什么?”似乎是被戚昶音的语调唤醒,顾惜君抬起手,轻轻地拭去眼前人不知何时留下的两行清泪。 “……”抿着嘴唇,戚昶音暗色的眼中倒映着顾惜君的身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哭,如果不是顾惜君的提醒,他根本就想象不到他的神经何时变得这样的女性的纤细,胸口酸酸涨涨的,为着眼前的人,心疼的,流下眼泪。 今天好像是第二次哭了……戚昶音嘴角狠狠的一抽,你说他一个大老爷们,按道理来说,一般是怀孕的人,情感会变得莫名其妙,他一个‘陪驾’的人,怎么还落得这样娘气……=_=||| “昶音。”他轻声的唤道,心脏的某一处因为眼前的人,忽然变得柔柔软软,刚刚还有些郁结的心情,早已被这样的恍如流水般的温暖冲淡。 “嗯。”听到顾惜君的声音,戚昶音连忙收回跑脱得的思维,轻声地应道,鼻子仍旧酸酸地,根本就不想发出任何一个声音。 “谢谢你……谢谢你,能够来到这里,然后……” 然后,将想要寻死的我…… 拉了回来…… 戚昶音忽然一怔,定定地看着柔和了眼角眉梢的顾惜君,阳光仿佛将所有的光亮投到了他的眼中,晶晶亮亮的,璀璨的,犹如如墨的黑夜中照亮的繁星,嘴角大大的咧起,那个样子明明傻得要命,但投在顾惜君的眼中却是那样的俊朗夺目。“惜君,我会在这里,一直都会在这里。”喑哑着声音,戚昶音情不自禁的将下巴放在顾惜君的头顶,忽然拥紧的怀抱仿佛想要肯定自己的说词,并不是一时的儿戏。“所以……”所以,我会陪着你,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不会让你害怕,直到,你不再需要我的那一天…… 顾惜君并没有在说些什么,他只是将头埋在戚昶音的怀中,低垂的视线中,看不见任何的神情。 “冷不冷,我们要不要进屋?”不知站了多久,戚昶音询问的说道。 “嗯。”点了点头,顾惜君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用凉凉的气体充斥着胸膛。他睁开双眼,黑亮的眸子看了一眼远处,那一眼也许是看向了被雪覆盖的青山,也许是天际间飘渺云彩,亦或是,连他都不知道看到的方向。 他随着戚昶音转身,长长的睫毛有如燕尾一般悄悄的滑动着微小的弧度,淡粉色的嘴唇中微不可查的却是怅然若失的轻叹了一口气。 心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像是被这山间的浓雾慢慢的覆盖了起来,顾惜君低垂着眼,也许这一辈子就不可能再见到他了,那个人会在那个城市结婚,生子,然后,慢慢的忘记,他们曾经年少的岁月,而他,也许会在这个村子里,一辈子和这个承诺陪着他的人相扶相守的在一起……顾惜君抿了抿嘴唇,他抬起头,看着面前人俊朗的面容,复杂的眼中渐渐地荡起一丝温和的波动。 似乎,这样想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接受,虽然戚昶音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他一直所期待的良人,但是,也不是那么讨厌……说不定,也许,某一天,自己会,慢慢的,接受了他……而那一天,他也不知道会有多久,亦或是,不会出现…… 14、 戚昶音回头,无力的看着紧跟着他身后,却见他忽然止步而停下来瑟瑟发抖的一团白色的小面团。 本来吧,因为年关将近,准备的东西也挺多,他戚昶音自是也没有闲下来,虽说厨房里的事情在老丈母娘极力的阻挠下不能参与,但是怎么说他也是家中的一份子,上山利用职权打些野味回去也是可以的,再说村长和大队长那里怎么说也得送些‘年货’过去不是,这么一想,提着猎枪就上了山,那架势,颇有上梁山的感觉。 村子里的猎户其实很少,五六千村名的村庄也只有不到十人的猎人,不仅如此,别看这穷山沟子穷得掉渣,山上的‘天材地宝’可不少,什么飞禽走兽,药材之类的,多的戚昶音眼中噌噌闪着钱片子,可就是因为这沟子乡土气息太TMD浓厚,愣是一个人都没动员起来改造村子发展,以至于到了现在国家政局不稳,这山上的‘宝贝’也没有人‘发掘贩卖’出去……话到说回来,‘天材地宝’是好,那山上的野兽凶猛的也不少,所以对于不会打猎的一些高层‘干部’来说,从山上打下来的新鲜猎物当然要比镇子上冷冻的强上太多。正因为如此,戚昶音每回送些野味儿过去,队长大人那本来就年轻刚硬的俊脸上硬是控制不住的笑出了眼纹嘴纹。 跟守在山道的亲卫兵打了声招呼,戚昶音赶着马坐在爬犁上,伴随着三四位小年轻崇拜的目光,某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冲进了山里。 将马栓到丛林外,戚昶音踩着吱嘎吱嘎的雪地,慢悠悠的晃到了山上,他也只敢在外围转悠转悠,要真进山里面,那也得村里的猎人全部提枪结伙进去,他可不会蠢到自命不凡有穿越大神罩着,那他娘的纯属扯淡╮(╯▽╰)╭,可渐渐地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不能啊,这山也太安静了,安静了你也不要紧,那些胆小肉肥的兔子之类的动物都哪里去了?于是吧,越走越深,越走越静,某人心底开始打起退堂鼓了,虽说山上的猎物很肥美,自己还指着它们贿赂人,那也不能因为这送命不是?!刚想折身而回,就听见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几声野兽垂死挣扎的哀鸣声。戚昶音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貌似好像安静了,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macr;﹃&macr;)……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戚大胆挺了挺胸膛,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他一个东北的纯老爷们,会害怕几只垂死挣扎的野兽!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想躲在一旁,然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_=|||…… 踩着积雪一步步慢慢小心的前行着,等快到灌木丛的时候,戚昶音一下趴在雪地上,然后,继续匍匐前进(⊙_⊙) 小心的喘着气,戚昶音趴在雪地上,慢慢的扒开灌木丛,抬眼望去,愕然惊讶的瞪大了双眼。 只见五六只长则两米到三米的血羽貂躺在雪地里,那不断翻涌上了血水染红了身下的雪地。血羽貂是什么!那可是一只就能咬死熊的野兽!!!没有几个猎人敢对它们下手,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但因其肉质肥美,据说入口即化,那价钱自是相当高的离谱!对他这个穷人来说,高度不亚于高瞻远瞩。 而在这五六只血羽貂不远处,则是躺着一匹毛色发灰骨瘦如柴的白狼,白狼据他目测也有个三米左右,身上留下的血红色血液早已将四肢染红,看样子似乎也刚死没一会儿,守在它身边的是一只大约两个巴掌大小的小白狼,瘦瘦的小骨头架子显而易见的营养不良,它呜呜哀鸣的叫着,小小的脑袋瓜拱着那匹白狼的头部。 戚昶音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这几只凶猛的野兽是诈死,也不知过了多久,见再无动静,呃,除了那个一直叫唤的小面团外…… 他慢慢地走了出来,没有理会显然被惊觉,警惕地看着他呜呜而叫着,身上的毛都炸了起来的小白狼。 哎呦他妹的,这只竟然时被一爪子拍死的,戚昶音蹲下身子,看着头部骨碎裂的血羽貂,惊讶之余却是暗喜,他刚才还在想被这只狼咬死的血羽貂会不会有狂犬病病毒之类的,现在看来,老天很明显的帮了他一把!走走停停的看了看其他几只,见还有两只也是被击中头骨而死,其他地方毫发无伤,戚昶音不禁激动地仰天长笑起来,更是恨不得像只猩猩一样的捶胸吼叫,赚了,赚发了~\(≧▽≦)/~!!!他就知道他今天上山是正确的,看吧,运气来了吧~~~ 转头,看着仍旧弓着身子,随时准备上前袭击自己的小家伙,戚昶音心情极好地咧了咧嘴巴,见它仍旧不肯离去而守在那批白狼的身边,戚某人不由得有些唏嘘,他也是快要当爸爸的人,当然明白那种守护孩子的心情,尤其小家伙还瘦得跟杆儿似的,歪歪唧唧的一想,罢了,反正他也是得了便宜,剩下三只被咬死的送给这小面团吧(ˉ(∞)ˉ)…… 剔皮,削骨,开膛破肚,动作一气呵成,然后装进麻质的大袋子里,剩下的完好无缺的两只,四肢被用绳捆上,刚想离开,却见小家伙忽然倒在地上呼呼的喘着气。 不会是饿晕了吧,戚昶音微蹙着眉,心中的同情心开始隐隐作祟,怎么说他也占了它爸的劳动成果,这么不管小面团,是不是有些太不道德了,摸了摸下巴,戚昶音走到一直倒在地上的血羽貂,挥刀,剔下一块肉,扔到小家伙的嘴边,而小家伙也只是闻了一下,然后继续不理不睬的呜呜哀鸣着,小眼睛可怜巴喳的眨呀眨。 不会是还没长牙吧?戚昶音思索的用手掰开小狼的嘴,见其果然还没有长出锋利的牙齿,不禁莞尔一笑,暗道小崽子幸亏遇见了他,否则指不定饿死在这里了。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仍旧有些温热的牛奶,戚昶音抱起挣扎的小狼,奶嘴对着它的嘴就是一塞。 起先小家伙还有些挣扎的不理会,但慢慢的似乎被奶香唤起了饥饿,舌头一舔,嘴上下蠕动着,竟然自发的喝了起来。 看到这里的戚昶音嘴角不禁缓缓的勾起弧度,这个奶瓶本来是给未来的儿子用的,而他之所以带上山上,一是因为出来太过匆忙,没来得及吃早饭,二嘛,也着实想变态一把感受感受喝奶的滋味,看了一眼奶嘴,似乎想起了什么,戚昶音老脸一红,不禁暗自唾弃自己,难不成自己真是禁欲太久?! 脑中莫名的蹦出一抹清冷的身影,斜飞入鬓的眉,狭长的眸子荡着水样的波纹,淡粉色的嘴唇极轻极淡的抿着,尖尖的下巴,象牙白的肌肤在阳光下微微的闪着诱人的光……惜君。 打住!打住!戚昶音用手捂住下颚,脸上一片潮红,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那股躁动,那砰砰的心跳就像是要跳出来一样,于是一瓶奶就这样伴随着戚某人时不时的愣神中被喝干净。 摸了摸半圆的小肚子,戚昶音笑了笑,放下小面团刚想离去,眼睛一扫,就看见那躺在地上僵硬的灰白色躯体。 “小家伙,我们把你父亲的埋起来怎么样。”也许是出于将要为人父心态,戚昶音竟有种兮兮相惜的感觉,也不知道小狼懂不懂,兀自的拿起身后背包的铁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铲了起来。 要说戚昶音这人也着实怪得很,别的猎人上身带枪带子弹,他倒好,还外加一柄铁锹,美其名曰以备不时只需,你还别说,真让他用着了+_+…… 将那庞大的躯体慢慢地移到坑里埋上土,戚昶音看了一眼在他身旁呜呜低鸣的小狼,不由的竟然感到这小家伙好像通人性=_=|||…… 抬脚就要走人,却不想身后的小家伙竟然跟在了他的身后,戚昶音不禁愕然的看了半天,随后以为是他和这位同路,就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的上了山道,然后紧接着一路随着他就要出了山,这还得了!戚昶音无力的摸了摸下巴,他觉得虽然是只小动物,但是也有必要沟通,看它爸的架势,就知道这小家伙长大后的‘雄伟风姿’,他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现在是什么时期,那可是非常时期,政局不稳定,他丫的再弄出着一个大家伙,还不早让人惦记的找死啊! 戚昶音无奈了,无力了,不管他怎么说,怎么跑,小家伙就像只小尾巴一样的紧跟他身后,末了还委屈的向他眨了眨眼,小圆眼睛滴溜溜的转,小尾巴摇啊摇啊摇,摔了好几跤,愣是爬起来接着追,眼看就要出了山道,戚昶音停下了脚步,很严肃的回头的说道:“你不能跟着我了。” 而小家伙只是走到他的脚边,小脑袋瓜对着某人的小腿拱呀拱,仰着头,委屈的呜呜直叫唤。 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五六分钟后,戚大胆终于心软了,也是,没父母,没有奶,好不容易找到了奶源,不靠着他,这小面团靠这谁呀。 轻轻地叹气,戚昶音抱起小狼,看着它自言自语道:“算了,血羽貂就当做你爸给的伙食,等你以后长大了,我在偷摸的把你送到山上来。” 将小家伙搂在怀里,用大衣裹上,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戚昶音把三只血羽貂装进袋子里,放在爬犁上,驾着马,一扬鞭,颇有种豪气冲天的其实出了山道。 他可是知道有些东西是不能露出来的,比如说这三只血羽貂和这不知什么物种的彪悍白狼。 要说着戚昶音也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一到老丈人家,还未等众人问起去了哪里,这货就把怀中的小狼在往地上一放,兀自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当然,他把自己的在山上挫样一一删去。 如果不是老丈人和冯将军的一声惊呼,戚昶音是绝对想不到这小家伙竟然这么像传奇一样的彪悍。 雪苍狼,物种希贵,古书记载极通灵性,据悉,现在很难再找到野生的纯种雪苍狼,成年的雪苍狼不禁敏捷力极高,战斗力也是强到彪悍的程度,一只成年的雄性雪苍狼身长普遍四米左右,也有长则五米。戚昶音眯了眯眼,看了一眼眼睛都在冒光的两位大人物,听他们的话貌似他捡到宝了耶~~~~低头,看了一眼舔着爪子的小面团,戚昶音不禁囧了起来,还真是无法想到这面团能这样彪悍,眼睛转了转,戚昶音把小狼跟献宝一样的抱到顾惜君面前,讨好的说着惜君想不想要只宠物养着。 顾惜君清冷的面容上细微的挑了下眉,刚要伸手摸摸小家伙的脑袋,却不想被戚昶音止住,说是这小崽子现在脏,等我洗干净了再你在摸,顾惜君无奈的笑了笑,也只能依了这人。 知道某人自顾自的将挣扎委屈的小家伙扔到盆里清洗时,某人还在傻笑的想着刚才顾惜君那极轻极浅的微笑。 …… 15、 第二天上午,戚昶音将剩下的两只血羽貂分别装在袋子里放在爬犁上,与家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后,便驾着马朝村里赶去。 首先的第一站是刑大队长家,先是一顿的拜年拍马应承,然后再刑大队长高深莫测的很有范儿的笑容下,戚昶音将扛在肩上的血羽貂往屋里的地上一放,恭敬很狗腿子的介绍起这血羽貂来,说着的时候还不忘观察队长大人的面色,如他所料的见到刑强愕然狂喜的神情,但却在眨眼的功夫恢复平静,不由得使得戚某人内心开始唏嘘起来,瞧瞧,这就是当官的,喜怒不显于色,血羽貂是什么?!那可是在上面的人都不一定能品尝大的纯野生野味,珍稀动物知道不,灭绝动物懂不,纯野生稀少的令人发指晓得不,虽说现在人工养殖的使得这个种族开始变得多了起来,但也没有多到哪里去,何况还是根本就见不到的纯野生血羽貂! 刑大队长很高兴,相当高兴,看着眼前的小子越看越顺眼,到了最后,戚昶音觉得自己屁股坐在刑强家的炕上都快要烤熟想要离开的时候,队长大人那股释放出来的亲热劲儿不减反增,那抓着人就不放的样子好像戚昶音是他失散多年儿子一样。 说起来,戚昶音其实挺肉疼的,能不疼吗?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送人了,本来已经准备好一只送到三叔家,毕竟一家三口照顾这身体都快十年了,自己醒来之后又没少让三叔家帮忙,送他也送的心悦诚服,可是这刑大队长……要不是老丈人和冯中将说与自己这其中的利弊关系,打死自己都不会送整只的,送两个大腿就已经好不错了的╭(╯^╰)╮说什么刑强不是个亏待人的人,再加上这血羽貂虽然好,但是以现在家里的状况来看,多出来的这些反而是个麻烦,没准你不久啊就被人惦记了等等,弄的戚昶音心里虽说有些不乐意,但是权衡一下,也就撒手一扔了。 果然,不到片刻的功夫,刑大队长撂下一句话,成功地将某人的木然的思维轰的瞬间崩断。 等等,刑强快要上调到市里了,然后,他的意思竟然是要将队长的位置向上申请一下推给他!!!最后又说了一大堆看好自己,要他好好表现,这位置十拿九稳就是他戚昶音的了! 戚某人觉得天空上飞的都是吹着喇叭的小天使,那愉悦的气氛都快让他感觉到他高兴的快要升天!直到已经出了队长大人的家的时候,某人还在发傻的看着天空傻笑,要升官了,升官了!!!~\(≧▽≦)/~现在想想,老丈人很淡定的道了一句刑强估计不会亏待他时毋庸置疑的语气,戚昶音不由得再次感叹老丈人真是神机妙算,高!实在是高\(^o^)/ 驾着马拉着爬犁一路飙到刘家,戚昶音笑着敲了敲门,在刘三叔和三叔父乐呵呵的接受自己拜年后,戚昶音将爬犁上的血羽貂放在三叔的仓房里,起初,刘青还不知道什么野味,待看见小家伙神秘兮兮的拉开袋子后,不禁震惊的瞪大了双眼,颤抖的双手不停的摸着那具冰冷的兽身,打了半辈子的猎,只从年幼的记忆里见过一次,却不想今生还能见到。 于是刘三爷瞪红着眼睛。呃,不要误会,那完全是激动的。拉着笑眯眯的戚昶音开始询问了起来。 听完某人绘声绘色的描述后,刘三爷不禁有些感慨小子的运气真是不得了,这狗屎运都让他赶上了,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便问了一下村长那里送了没有,而我们的小戚同志也老实,愣是摇了摇头,还撇嘴的说道本来一共就三只,一只送了三叔一只送了刑大队长,留下的一只还得自己家过年用呢,给那村长老登干嘛?明儿个去趟山上,在猎一两只野兔送上去得了。 话又说回来,戚昶音其实挺不待见村长一家的,一是因为那个村长的名叫孙琦颖的雌儿,妈了个巴子的,不就是长得挺卡哇伊的再加上是这二癞子的初恋,他好奇就瞄了一眼,那货就趾高气昂的说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擦!就他那样也叫天鹅?还不如一只鸭子好看呢?天鹅?!丫的,真他妈的叫人蛋疼!二是村长那边,那老登明里暗里没少帮着吴大队长跟着刑强一伙对着干,自己可是刑强那一对的,能不受牵连吗,说到这点他也理解,毕竟村长他家的雌儿相中了吴三,也就是吴队长的侄子吴子书,这不是吴三要回来了吗,这两个老登竟然开始时不时的挤兑他们小队,尤其是吴子书那一对的孙子,两队现在早就撕破脸皮,连损再骂,最TMD气人的是,还骂惜君是兔爷欠操,操他大爷的!(‵o′)凸 于是他一个没‘留神’,就把那几个骂惜君的男人,揍得两个月都没下地,谁知道现在怎么样!(#‵′)凸 听到他这话的刘青只是好笑的拍了拍戚昶音的脑袋,没在说些什么,只是提着刀出门刷刷几下子将血羽貂的四条腿砍了下来,让戚昶音把这四条腿带到村长家。 戚昶音不干了,瞪着眼睛直嚷嚷着那怎么行,这可是给您的,给那快进棺材的老登干嘛! 刘青笑骂拍了戚昶音脑袋一下,说着你小子懂什么,村长再怎么不拿事,也是这村子把头当家的,得罪了他,你还得了。 戚昶音皱了皱眉,愣是吭哧了半天才别别扭扭的说道,那也不能您破费呀,这是我送您的,要送村长也是我放在家里的那只血羽貂啊。 刘青虎着脸踢了戚昶音一脚,说什么反正这血羽貂也大,你家人那么多,再多几个蹄子那还吃什么?!我和你三叔父也吃不了,没准过几天还得送亲戚家一些呢,你个小兔崽子再给他推让我就灭了你! 戚昶音摸了摸屁股,呲着牙缩了缩脖子,又不甘的嚷嚷道,那四个腿也太多了! 就这样默默唧唧了半天,出了刘青家的时候,戚昶音不得不在刘三爷‘银威’下拖着三条血羽貂的腿离开,而剩下的那一条腿则在戚某人死活不退让的情况下留到了刘青的家里。 一路颠颠地到了村长家,戚昶音心中唾弃之余果然看到了村长老登在见到血羽貂时那笑的跟一朵盛开的老菊花的一张脸。 不愿在他家耗太长时间,戚昶音笑得抽筋儿得直说有事要离开时,村长大人那张笑得跟张菊花一样的脸都没有放下的倾向。 怀里揣着几本从村长那里拿来的几本书籍,戚昶音不由的感慨万分,要放在平常这老登要能借自己几本书才怪!他妹的,上次还说他没这本呢?这次竟然拿出来了,戚昶音看着手中的一本书,冷笑的嘴角微微扬起。 算了,反正惜君喜欢就行,想到此处,戚昶音勾唇一笑。 16、 一路悠哒悠哒的往回走,戚昶音哼着小调驾着爬犁,甫一到家门口,便将马栓到马棚里,裹了裹大衣,开门走了进去。 刚进屋,还没站稳,一小团白球忽的跑到他的脚边,讨好的用小脑袋蹭着戚昶音的裤腿。 戚昶音笑了笑,将大衣挂在衣架上,搓了搓手,把小家伙抱在怀里,揉了揉毛茸茸的小脑袋瓜。 “回来了?”扶着腰,顾惜君从卧室走了出来,看着开门而入的戚昶音,清冷的眸子浮着淡淡的暖意。 “嗯。”点了点头,戚昶音将小白狼放在地上,嘴角两边挂着小小的酒窝,他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极为熟练地把顾惜君半圈在怀中,以减轻他身体逐渐笨重的负担,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小心的放在隆起的腹部。“今天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戚昶音轻声的说着,绛如点漆的眸子中闪碎着阳光一样的温暖。 “没有,只是有些困倦罢了,你……呕!”正想再说些什么,胸口突然引来一阵干呕,顾惜君慌忙的捂住嘴唇,痛苦的弯着腰。 见到此处的戚昶音赶忙拍着他的背,不住的为他顺着气,微蹙的眉宇间泛着浓浓的担心以及连他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 半响,那种不适干呕的感觉渐渐退散,去而带着的是深深的疲惫,顾惜君有些无力的仰靠在戚昶音的怀中,泛红的眼角,眼眸湿润,因头晕而微微眯起的狭长眼线衬着他原本清冷的面容竟有说不出的媚态。 “还难受吗?”戚昶音抿着嘴唇,深深地凝视着顾惜君。 “不了。”微晃着头,顾惜君一抬眼,便瞧见眼前的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那担心的眼神像是想将他里里外外全部看穿一样,莫名的,心中一跳,本来就因干呕而变得苍白的脸颊在这一刻却像是煮沸了的水一样,绯红,犹如天边的晚霞。 其实,一直都知道的,戚昶音有着不错的五官,剑眉星目,尤其是在他笑的时候,温暖却总给人一种坏坏的感觉,小小的酒窝勾勒起俊朗的眉目也是更显潇洒不羁……哎?他在想着什么呢?捂着发红的脸颊,顾惜君有些羞窘。 “怎么了?哪里还难受?”显然看出顾惜君变化的戚昶音刚刚还提着嗓子眼的小心肝再次拔高一个高度,怎么脸突然间就变红了,难不成有哪里不爽了?想到此处的戚昶音不由得有些着急,他也问过了村子里怀过孕的雌人,那些人明明不是说七个月胎儿基本上就稳定了,干呕的情况也会减轻,不过,倒是也有例外,戚昶音低下头,看着顾惜君隆起的腹部,伸出手掌轻轻地抚摸着,乖儿子嗳,你就让你老爸和老妈省点心吧,别淘气了,乖乖的啊……你瞧瞧把你妈给折磨得。心中虽是叹气外加埋怨连连,可是手掌上的力度却是轻缓的。 “不难受的。”不好意地将脑袋埋在戚昶音的怀中,顾惜君轻轻的应允道。 “要不我们先进屋?”他微侧着头看着他,虽是询问的语气但是脚下却是不由分说的往卧室走去。 “嗯。”点了点头,顾惜君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一路搀扶着顾惜君到了炕沿,弯腰帮忙脱了鞋子,然后又自顾自的在顾惜君瞬间红了脸时将对方抱到炕上坐好,盖上被子,出了卧室,半响,端了一碗温水回来。 “喝点水吧。”坐在炕边,戚昶音柔声的说到。 接过盛着半碗水的瓷碗,顾惜君小口的喝了几口。 “还要吗?”戚昶音凝视着顾惜君,温和的语调像是一阵清风划过。 “不了。”顾惜君摇了摇头,不知何时,颊边的红晕早已淡去。 “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今儿个去三叔家,三叔父给的。”从裤兜里拿出一包不知里面包着什么拳头大小的物事,戚昶音打开,一粒又一粒黑色的果脯赫然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梅干?”眨了眨眼,顾惜君虽仍是淡淡的表情,眼眸中确实有着一抹欣喜。 “嗯,三叔父在得知你总是干呕的时候,就给了我一些他前些日子从亲戚家秋天是自家晒的梅干,前两天三叔他们一家不去走亲戚了吗,昨儿个才回来,这不,三叔父说了,本打算我回来的时候再给我送过去,却没有想到我今儿个就去他家了。”没有遗漏眼前男子细微的小变化,戚昶音心底不禁一片柔软。“你尝尝,看看好吃不。”拿了一颗放在顾惜君的手里,见其吃到嘴里后舒服的眯起了眼后,戚昶音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起来。“三叔父还说了呢,说你保准喜欢,起先我还不信,就没拿多少,就拿了着一些先让你尝尝,如果好吃,过些日子,我再去三叔父家里拿来一些。” “那怎么好,三叔家也没有多少。”摇了摇头,顾惜君又将一颗梅干放在口中,细细品尝着。 “没得事,当时三叔父差点要给我一袋子,我没要。”说到这里时,戚昶音比划了一下袋子的大小,足有一个成年人高。“三叔父说了,他拿了有三四袋梅干,袋子都是这么大的。咱家要一袋,不碍事的。”笑着摸了摸下巴,戚昶音有些馋嘴的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啧!别说,拿来砸把嘴挺有嚼头的,嗯嗯。酸酸甜甜的,怪不得惜君喜欢。“你要是喜欢,来年咱家也晒点儿。” “嗯。”依旧是乖乖的点着头,似乎再也没有那种恶心的感觉,顾惜君刚刚还有些的苍白的面孔泛着淡淡的红润,阳光透过窗棂,细碎的光亮像是印在了他的眼眸深处,点点如繁星,皎皎如日月。 勿的脸色一红,戚昶音看着顾惜君仿佛融化了冰层的眼角眉梢,那淡淡的流光像是绕转载他的周边一样,不由的眼角弯弯。轻咳了一声,戚昶音低垂着眼,看着脚边不住蹭着自己裤腿的小白团,弯腰抱在怀里,鼻子蹭了蹭小家伙软软的小耳朵,说道:“对了,惜君,爸和君父呢?怎么没见到他们?” “他们去冯叔家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瞧着对面一人一动物的互动,顾惜君嘴角嵌起一丝笑意。“对了这个小家伙你还没有给起名字呢?也不能总是小家伙小家伙的叫着吧。” “对哦,这是我给忘了。”手指点了点额边,戚昶音赞同的点了点头,瞄了一眼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又抬头望着屋顶,忽然,他一耸肩,很不负责任的说道:“叫小狼怎么样?” “……”顾惜君挑了挑眉。“小狼?你确定。” “嗯,你看,既不让它忘了本,知道自己是什么品种,又言简意赅,再说听着听着这名字也不错。”点着头,戚昶音不由得笑弯了眼。 似乎是觉得翻白眼是个很没有涵养的行为,我们的顾美人懒得再遇着胡搅蛮缠的人说话,招了招手,在戚昶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怀中的小家伙便使劲儿的蹬开了戚昶音的爪子,撒了欢的跑到顾美人的身边,极为谄媚的舔着他的手掌。 “……”o(╯□╰)o戚昶音无语的看着‘叛国投敌’的小白团,才不到一天,惜君就把这小东西‘收押’了……他可是它的救命恩人啊,这个小没良心的! …… 17、 戚昶音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顾惜君,那傻傻的样子不由得让周围看在眼里的众人莞尔的一笑。 “喂!我说小戚呀,这都是我们雌人在的屋里,你一个大老爷们坐在这里做什么?”戴裴宁调笑的看着傻坐在那里的戚昶音。 “那个,我还没有收到过荷包,所以,那个,想看一看。”戚昶音害羞的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微红。 这个世界的雌人在出嫁后,每到过年的时候,都会为自己的丈夫购置一枚荷包放在对方的身上,尤其是出嫁的新妇,会在第一年亲绣上一个荷包,以示平平安安,岁岁今朝。 戚昶音眨着眼,看着眼前的顾惜君近乎笨拙的绣着荷包,不禁笑的裂开了嘴。 忽然,顾惜君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笑得甚是无良的戚某人,平静的面容下,眉尾小小的一抽。 “你,出去。”伸出手指指着戚昶音,顾惜君说得义正言辞,毫无讨价还价的余地。 “呃,我就看看。”摸了摸鼻子,好吧,他承认他看着惜君笨拙的绣着荷包,很有喜感。 “出去。”淡淡的语气,清丽的面容似乎有些僵硬。 “君儿。”皱眉看着自家的儿子,君羽墨内心不禁一叹,这孩子,就算是害羞,怎么还板着脸?当下又不如在首都的时候,有天阳保护,由得他胡来。小戚的脾气再好,在这么多雌人面前落了面子,怎么使得?如果自己和天阳以后都不再了,这孩子这样的脾气在以后……“小戚呀,你别放在心上,君儿是……” 还未等君羽墨说完,戚昶音急急的说道:“君父,我没有生惜君的气,我知道惜君是不好意思,那个,你也别生惜君的气,那,那都是我不好,我现在就出去。”说到这里时,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挪了挪屁股,将从顾惜君腹部有些下滑的被子重新又盖在他的身上,小声地说道:“那个,惜君,你别生气啊,我,我没有要笑你的意思。那个,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去厨房给你做些,还有,腰还酸不酸,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腰间忽然一痛,戚昶音愣愣的看着忽然低头的顾惜君,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的抬起头,便瞧见其他三位雌人都看向他,戚某人顿时轰得一下红了脸,近乎僵硬的下了炕,狼狈的开门走了出去。 甫一关上门,戚昶音不禁蹲下身子,捂住发红的脸,暗骂自己怎么当其他人的面开始哄惜君,也不看看地方。 这边戚昶音捂着红得像个猴屁股的脸,屋里的众人却是为之一愣。 “君儿,你家这小子在你们自己家的时候也这样哄着你?”戴裴宁眨了眨眼,挨近脸色微红的顾惜君说道。 “……”低着头,顾惜君极细微的点了点头,暗里不由的埋怨起那个人,也不看看场合,大人都在呢?可是,心中那种复杂的感觉又是什么?顾惜君抿着下唇,低垂着眼,俊美阴柔的五官在摄入窗棱的阳光下,淡淡的泛着红晕。 而我们的顾家主夫却是微笑地看着害羞的顾惜君,心中不禁想到自己的想法似乎是多余了。 “惜君哥哥,惜君哥哥,你好厉害嗳。”阿珂眨着星星眼,一脸崇拜的样子就像是看到了偶像。 在这个世界,因为雌人是半男扮女的存在,所以充当姐夫的词是名字后加‘哥哥’两个字,哥哥的娶的雌人叫嫂子。叔叔/大伯/舅舅的葛玛,也就是媳妇,叫做叔父/大伯父/舅父。舅舅/大伯是雌人,嫁了人,就会在那个男人姓氏后加一个‘叔’字。充当祖母的词是祖君父。 “小滑头,你知道什么?”敲了一下阿珂的脑袋,顾惜君浅笑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了,惜君哥哥,你都不知道,原来我还一直以为昶音哥哥是个很严肃的人,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好相处。”说到这里时,阿珂吐了吐舌头,摇着顾惜君的手臂,八卦兮兮地说道:“惜君哥哥你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上学的那个高中,有个名叫闽鑫源的高三生总是带头欺负我。” “嗯,知道的,怎么,那个人现在还欺负你?”说到这里时,顾惜君眉头微微一皱。 “当然没有,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件事,那天闽鑫源按时的又一次找人想要欺负我,虽然那时候有柱子帮我,但我们两个人也对付不了那一群人,我当时怕极了,却不想昶音哥哥这时候出现了,板着脸说了一大堆什么阶级,什么反动,弄到最后我们学校校长竟然把那一群人都关了禁闭,还将昶音哥哥请到了办公室,虽然不知道谈了什么,可是出来的时候,我们那个从来没有笑过的校长竟然笑着和昶音哥哥称兄道弟,这还不止呢,听说还将关禁闭的那些人都请了家长。自此之后,不只是学校的人不敢再欺负我,连老师见了我都和颜悦色的。”阿珂扎着星星眼看着顾惜君,接着道:“所以啊,我说你好厉害,把那么厉害的昶音哥哥制的服服帖帖的。” “小鬼头,瞎说什么?!”点了一下阿珂的脑门,顾惜君笑了笑。 “我哪有瞎说什么?”嘟着嘴,阿克摸了摸脑门。 而这时的顾惜君只是低垂着眼,手指缓缓的摸着那还未绣完的荷包,眼中像是闪碎着什么东西,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从雌人堆里出来了?”挑着眉瞄了一眼开门而出的戚昶音,顾天阳站在院落里,微仰着头,负手而立的眺望着被层层云彩遮住半山腰的山。 “呃……”戚某人成功的谒了一下,干笑的摸了摸鼻子,岔开话题道:“爸,冯叔呢?” 顾天阳眼底扫了一眼戚昶音,淡淡的说道:“出去了。” 脑门成功的爬上三条黑线,戚昶音有些无语,就是知道出去了,所以才问去哪了?那他也不能很没眼力价的再说去了哪里不是? 看着被自己呛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的戚昶音,顾天阳眼中闪过一抹笑意,他抬起头,看着远处的深山,眸中的颜色暗沉如井。“快过年了。” “哎?啊是。”显然没有想到老丈人大人会与自己说话,戚昶音有些受宠若惊的说道。 “听说,上面会派个人下来,还是原来这个村子里出去的大学生?”说是疑问的话,但怎么听肯定的意味儿却是十足。 “啊,是,是吴英林家的人,叫吴子书。”点了点头,戚昶音对于老丈人知道这件事没有丝毫的疑惑,在他认为估计这件事村子里全知道了,老丈人知道不足为奇。 但是,他却不知道,吴子书回来的事情虽然小,但村子里的人也是绝对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外来的顾天阳。 而顾天阳是怎么知道的,这也是后话。 “年后,你的动作少点,做什么事情三思而后行,一切,都小心为妙。”淡淡的开着口,顾天阳眼眸中深邃的仿佛夜空,深的看不见底。 “哎?”愣愣的看着忽然好心提醒的中将大人,戚昶音不由得呆愣了起来。 “哎什么哎!”脸顿时拉了下来,顾天阳抬手对着戚某人的脑袋就是一敲。 “哦,知道了,知道了。”赶忙应了下来,戚昶音讨好的说道。 顾天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戚昶音眨了眨眼,他怎么觉得老丈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榆木疙瘩?呃……o(╯□╰)o 18、 淡笑很有范的送走一拨人,戚昶音望着渐渐走远的人影,不由得有些唏嘘。 确实没有想到由于年关将近,他戚昶音竟然收到手下不少的‘年礼’,而现在他送走的这拨人马已经是第三拨了,摸着下巴,戚昶音感慨不已,起初他的确被吓一跳,谁会想到朴实无华的农村人会给他送礼,虽说礼轻,但你还指望着本来就交通不发达的沟子里能送什么,送点儿已经很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何况,竟然有人送来了从镇子里买的书籍O__O“……连他们队里可以说最穷的罗扬还送了几件婴儿的小衣服(⊙o⊙)…… 想着想着,戚昶音就释然了,也是,自己好歹也是个副队长,再说,能当上村子里的亲卫兵的,能是思维普通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的老百姓吗?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政治目标比较有远见……戚昶音挠了挠额角,算了,收礼就收了,还计较个什么劲儿!别说自己收了,指不定村长那里和队长那里的礼份比自己来也只怕只多不少! “你小子又打着么坏心眼子?”走过来的冯毅辰瞥了一眼杵在那里一会儿哀叹,一会儿又低头沉思的小戚同志。 “……o(╯□╰)o”拜托,他哪里有什么坏心眼子啊!他只不过有些感慨而已!小戚同志愤慨之余却是无力,难道他现在看起来很像打坏主意的人?!见自己迟迟没有回答而冯毅辰危险的眯了眯眼,戚昶音立马背后寒毛直竖,很狗腿子的笑道:“没,我就是出来送送他们。” “哦?”挑着眉,冯毅辰表示怀疑。 “那个,呃,冯叔,您回来了。”讨好的笑着,戚昶音不禁在心中自我唾弃,他咋就这么窝囊/(tot)/~~! 而我们的冯中将则是再次鄙夷的瞥了戚某人,那视线的意思明显就是在诉说某人在说废话!大活人都站在这里了,还问回不回来,然后看向戚昶音的眼神连带的像看着弱智……淡淡的点了点头,冯毅辰抬脚便往院里走去。 戚昶音嘴角微微一抽,尾随着冯毅辰进了屋。 “爸爸,你回来了。”从卧室里出来的阿珂一见冯毅辰,一蹦三跳的跑到冯毅辰的身边,笑的乖巧的摇着对方的手臂。 “嗯,柯儿在干什么?”露出慈祥的微笑,冯毅辰刚毅的面容在见到阿珂时顿时柔和了眼角,摸了摸他的头顶,宠溺的说道。 看到此处的戚昶音不禁在心里吐血三升,冯中将啊!!!不待这样的!!!同样是问你回来的问题!怎么对待人的态度差别这么大呢!!!你偏心眼子偏的太忒狠了吧!!!虽然对方是你的儿子,但是,小戚同志捶着地,那也不待这么偏心眼的!!! “我在跟君父学怎么绣荷包。”说到这里时,阿珂羞涩的一笑。 “哎,柯儿长大了。”有些调笑的看着阿珂,冯毅辰不由得有些感慨。 “爸爸。”有些不依又有些撒娇的摇了摇冯毅辰的手臂,真是,冯珂看见一旁有再陷入自己小思维故作悲古伤秋的戚某人。“昶音哥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眨着一双好看的杏眼,阿珂小盆友关心的问道。 “昶音哥哥没事。”挂上微笑,戚昶音不由的觉得阿珂就是个小天使,瞧瞧人家阿珂多善解人意,可是,为毛这么可爱的天使,会有这么恶劣的父亲!!!“哎,对了。”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见戚昶音忽然转身,回到和刚才送走的那几个人临时议事的屋子。 “这娃子,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毛毛愣愣的性子。”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转身就进屋的戚某人,冯毅辰看向走过来的顾天阳。 “谁知道。”顾老丈人很不负责任的笑了一笑,转身的那一刻,笑容渐渐的隐去。“毅辰,我们进屋说。” “嗯。”点了点头,冯毅辰拍了拍阿珂的脑袋,随着顾天阳近了另一个屋。 瞪着戚昶音再次出来的时候,早已一个人都没有了鸟。 摸了摸脑袋,戚昶音一只手拎着一个用布包裹的袋子,耸了耸肩,然后抬脚就往顾惜君所在的卧室走了进去。 见君父他们也在,戚昶音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心底却是隐隐有个声音告诉他迫切的希望看见惜君欣喜的样子。 “君父,冯叔父。”戚昶音乖乖的说道。 “小戚,送完人了。”君羽墨永远都是和煦的微笑,这样使得本来就有些羞涩的戚昶音挠了挠后脑勺。 “嗯。”乖乖地点了点头,戚昶音走到早在他一进屋就盖住自己所绣的荷包的顾惜君。将顾惜君别扭的样子分毫不差的看入眼里,戚昶音莫名的心理软软的像是有海绵一样,下意识的放柔声音,仿佛像是怕惊扰了那个人一样。“惜君,刚才那几个人送来这个,我猜,你会喜欢的。”说到这里时,戚昶音打开包裹,三本泛着书纸味道的书本板板整整的躺在布包里。 眨了眨眼,自从戚昶音到来身边就开始露出躲闪眼神却故作镇定的顾惜君不由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书本。 没有落下顾惜君高兴的样子,戚昶音笑的眉眼弯弯,然后接着从里侧拿出几件小衣服。“这是罗扬送的,我觉得不错。”刚想坐在顾惜君的身边,这时,某人似乎再次后知后觉屋子里的雌人都在瞅着他们两人,才尴尬羞涩的傻傻的挠了挠头,僵硬的将几本书和小衣服放在顾惜君的身侧,近乎落荒而跑的说道:“那个,你先忙着吧,我……我还有事。”然后,话音刚落,同手同脚的蹿出了屋子,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分明的听见两位长辈的取笑声。 脸红得像是充了血一样,戚昶音猫在屋子里的一角,挠着墙,捂着下巴,盖住嘴唇,心里却是刷刷的流着泪,老天!他怎么又丢人了!!!明明不是打算拿出那几本书出来,至于小衣服,晚上给惜君看,可是,为什么他又不经大脑的把小衣服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来了!!! 直至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戚昶音总是下意识地感觉到君羽墨和戴裴宁看着他的视线隐隐的有着不对劲儿,然后吧,他又眼巴巴的看向顾惜君,却发现人家连看他一眼都懒得看=_=|||。 戚昶音捧着小心脏,哀叹着可也真是无力的紧。 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可以对天发誓!!! 戚昶音小盆友哀怨的想着。 好不容易哄好了顾美人,没过两天,这年也到了。 戚昶音搓着手,点上鞭炮的同时快速的跑远,捂着耳朵笑眯眯的看着响的噼里啪啦的鞭炮。 待放完鞭炮,戚昶音呼着哈气进了屋,看着在厨房里忙乎的雌人,又看了看像大爷一样坐在炕上聊着天两位将军,感叹这里的男人还真是大男子主义的同时心中却是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曾经,过年之于他,也不过是个形式,家中永远都是一个人空空的守着屋子,即使饺子包的再好,即使屋子再暖和,即使,电视的音量他永远都是调到最大,可是,仍旧止不住那孤独发冷的心脏。 可是,现在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不是吗。 戚昶音莫名的鼻子有些酸酸涩涩,他努力的眨了眨眼,嘴角咧到最大。 似乎,今年的年,之于他,真的,不一样了。 真的是。 不一样了…… 19、 吃着热乎乎的饺子,戚昶音舒服的眯起了眼,颊边的两个酒窝可爱的浅浅的陷进去。 看着这样的戚昶音,顾惜君没有来得心里一软,嘴角极轻的翘起。 戚昶音在厨房帮着老丈母娘的忙,打着下手,偶尔在向几个雌人露出一手掂了几个炒菜,结果还没有沾沾自喜完,就被老丈人拉走,劈柴去了。 “快点劈,劈完之后,咱们去趟镇子里,买些鞭炮年货之类的。”嗑着瓜子,冯毅辰极其不雅的吐了一口瓜子皮子,与身边站着的面瘫大神顾天阳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周扒皮!!!小戚同志敢怒不敢言的默默的劈着柴火,别看他心里腹诽了半天,面上却是没有任何不愉之色,甚至还乖乖地点了点头。 为嘛?当然是他怕了啊!!!他可是在顾天阳鞭杖底下走过的人,而且还不止走了一次-_-|||虽说老丈人什么也没说,就那样干巴巴地站着,那张平静的脸就像是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泛起不了波浪,可是,对其恶魔本性相当了悟的戚昶音可是知道,一旦触犯了这人,那下场可是相当凄惨的,比如说当初调戏君羽墨的流氓和已逝的二癞子,瞧瞧,多鲜明的例子。所以他当然不能表现出来!他是真的不想承认,他到现在只要见到老丈人大人微微露出不快之色,他就会吓得腿软……戚昶音小盆友心中默默的擦着眼泪,不过,话到说回来,自从拆穿自己后,老丈人似乎对自己也不错,最起码不会对他横眉冷竖,想着想着,戚昶音劈柴的同时傻傻的摸了摸脑袋,片刻后眉头一皱,可是,为什么冯叔却总是欺负他!!! “好了,不用劈了,昶音,去收拾一下马车,我们去趟镇子里。”淡淡的开着口,顾天阳瞄了一眼身后的屋子。 “哦。”仍旧是乖乖的样子,戚昶音很是听话的执行顾老丈人的人和命令。 “喂!我说,天阳,你怎么又帮着小子。”眉尾一挑,冯毅辰斜着眼看着顾天阳道。“我可是打算他再劈些的,这倒好,让他给逃了。” “我说你呀,怎么总是愿意欺负这孩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顾天阳抚了抚袖口。 “嘿,反正这儿也没有意思,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不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多可惜。”耸了耸肩,冯毅辰抬眼看着正在离忙活的戚昶音,坏笑了数声。 “人都联系好了?”话锋忽然一转,顾天阳冷淡的脸上微微有些波动。 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想到顾天阳会转移话题,冯毅辰愣了一下后,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快了啊。”低喃般的叹息了一声,顾天阳望着远处升起的东日,波澜不起的双眸暗沉如月。 “的确。”赞同的复合了一声,冯毅辰继续道:“话说,天阳,当年多亏了你,事发之前没有让我将本打算归国的书彦接回来,而是让他暗伏在国外,等待时机,如果当初再晚一步,恐怕我们还真被封锁在这个村子里了。” “书彦那孩子,终究没让我们失望。”顾天阳含笑的点了点头。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儿子,那可是我冯毅辰的孩子,能不优秀吗?!”得意的扬着下巴,冯毅辰自负的双臂交叉于胸前,仰着下巴说道。 “毅辰,这件事,切记,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越少人知道越好,你知我知,也就够了。” “放心,我晓得的。”大手一扬,冯毅辰大大咧咧的说道:“谁不知道你最心疼你家葛玛,怕他担心。放心吧,我也不想让宁宁担心。” “你这家伙。”对于某人性格了如指掌的顾天阳再次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这边两位中将叽咕叽咕的聊着什么,那边的小戚同志任劳任怨的收拾着马车,等着拉着马出来的时候,顾天阳和冯毅辰早已在门边等候。 到了车站,戚昶音立马恢复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颐然指气的向着列车员亮了一下亲卫兵副队的证件,待成功接到军礼的问候后,戚昶音等人便在列车员不断地赔笑中进了火车。 说到这个证件,还是他当上副队长没多久发的,算算,也就半个多月前。 按道理来说,戚昶音这个村子里的小副队不应该接受这样的礼待,谁会巴结一个村子里名不经传的小官,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戚昶音走了狗屎运,他这个证件盖得章却是镇政府盖的,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下派或者是委任,无论是哪一种,不出这个镇的管辖范围,到哪都过硬! 而究竟是他走了狗屎运,还是有人刻意安排,这个问题就有些耐人寻味。 当然谁也不会特意的去想,既然他们大队的刑大队长没有表态,其他人说了,反而就显得不好了不是。 到达镇子后,顾天阳和冯毅辰向戚昶音打了声招呼,就不知道走哪里去了,只是告诉他,一个半小时候在车站见面。 戚昶音小盆友呢,还真是乖巧的点着头,连个拒绝的语气都没有,他也不想想,这两位将军说好听了叫下乡改造,难听点那就是囚禁,戚昶音倒好,老丈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连个反抗的意识都为零。 他也不想想,大过年的,为什么顾天阳和冯毅辰回来到镇子里,说是买年货,但是年前已经购置完了,现在又来,又是何意? 不得不说,这孩子,确实很是惧怕顾老丈人的‘银威’。 就差点没有三叩九拜恭送圣驾了。 买了些果脯,瓜子,戚昶音东瞅瞅西望望,买了些小零碎,他忽然在一个小地摊上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拿起一个拨浪鼓转了转,眼中的笑意像是能融化了初冬的寒雪。 又在一个说不出什么牌子的衣服店里买了一件价格足够他半个月薪水的衬衫,小心的放在袋子里的时候,戚昶音嘴巴大大的裂开,也不知道惜君喜不喜欢,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竟然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不曾给他买过。 这就样零零散散的买了一些小点心,小挂件,直到一个半小时后,戚昶音在火车站如约的看到了两位中将大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戚昶音的错觉,一路上顾老丈人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冯叔依旧每隔一会儿就损他一把,可是,他隐隐的感觉周围诡异的气氛。 到了站,又驾着马车回到家里时,已是下午三点左右,没过一会儿,中午这顿饭也就开了。 饭桌上气氛相当热闹,戚昶音更是受宠若惊的吃到一颗顾美人难得夹过来的一颗小青菜,然后碰杯的声音,笑着聊天的众人,如果不是戴裴宁在冯毅辰的身边总是时不时警告的眯了眯眼,估计我们的戚小副队长又该‘壮烈牺牲’鸟。 饭后,收拾完桌子,冯毅辰顺手拿了一张布铺在上面,两副扑克往桌子上一放,一扬下巴,那意思不言而喻。 戚昶音见到此状,脑中瞬间警铃大震,抬脚立马就要闪人。 “嘿!小子,你想去哪里?”冯毅辰像个老痞子一样的摸着下巴,嘿笑了一声。 “那个,冯叔,我去帮君父的忙。”讪讪的笑了笑,戚昶音继续后退了一小步。 “都收拾完了,哪里需要你帮忙。”一旁的顾天阳面无表情的瞟了一眼小戚同志,眉峰一皱。“再说,你一个男人成天往厨房里跑,成什么样子?!”那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儿。 乖乖的摸了摸鼻子,小戚同志很委屈,他也不想往厨房里跑啊,如果不是这二位将军打牌的场景忒吓人,他怎么可能一见打牌就犯怵。 “坐下,你洗牌。”毫不含糊的下发命令,顾天阳拉开椅子坐下,那气势怎么看都有种横刀立马天下谁与争锋的感觉。 所以,顾老丈人,这才是你的真正想法吧=_=|||…… 见再无回天之力,戚昶音任命般的坐在椅子上,洗牌的同时,哀怨的视线时不时的看向仰靠在被落看着书的顾惜君。 似乎是接到了戚昶音散发电波的诡异信号,顾惜君抬起头看了一眼可怜巴巴就差点没流泪的戚小副队长,凤眼一挑,然后低头不再理会。 20、 戚昶音想哭,真的,他敢对天发誓!!! “你小子出啊,留着牌干什么!!!还等着下崽吗!!!”冯毅辰震天一吼,脸红脖子粗的啪的一下出了一颗牌。 “昶音啊,你有牌拦着我的牌吗?”顾天阳极为平淡的说着话,那淡淡的语气听到戚小副队长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觉得背后阴风嗖嗖的。 “我,我……”尽量的把自己缩成一小团,戚昶音苦着一张脸,吭吭唧唧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就纳了闷了,六个人打牌,这两个人每次都是对伙儿,老天!你不是在玩他吗?! 戚小副队长隐隐的抽泣着,那委屈巴拉的小样子瞬间让顾家主夫‘母爱’泛滥起来。 “小戚呀,有牌吗?有就出,没有就不出。”摸了摸小戚同志的脑袋,君羽墨警告性的瞄了一眼干咳了一声的顾天阳,桌下的膝盖又轻轻的碰了碰看得正热闹的戴裴宁。 挑眉,见好友对自己露出在明显不过的暗示,戴裴宁心下一笑,转头,直接对着冯毅辰的耳朵就是一掐,横眉冷竖道:“喊什么喊,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这点涵养都没有,没看到小辈子这儿吗?!” “哎哎,宁宁,松手,哎,疼。”将牌扣在桌子上,冯毅辰一张俊脸因为疼痛而紧皱在一起。 “呦,还知道疼啊,刚才那气势不是挺牛的吗?!”冷冷的笑了笑,戴裴宁轻哼了一声。 “哪有,哪有,宁宁,你看错了。”话音刚落,见到对方因自己的话再次蹙起好看的柳烟眉,冯毅辰赶忙改变话题道:“不是,不是,你没错,我错了,那个,宁宁,我不喊了,绝对不喊了。”说到这里时,冯中将讨好的笑着。 “坐好了,像个什么样。”嗔笑拍了冯毅辰的肩膀,戴裴宁扫了一眼石化了之后重新复活的戚昶音,眉再次一挑。他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小家伙那满眼似乎冒着崇拜的小星星,而在羽墨说到下一句话后那小星星更是有爆发小宇宙的趋势。 “君儿啊,来,别看书了,你来帮小戚出牌。”丈母娘大人微笑的打断埋在自己小世界的顾惜君,那淡定的样子落入戚某人的眼中就像是指挥着千军万马的盖世英雄。 范儿啊,太有范儿了!!!什么叫牛人,丈母娘这才叫真正的牛人,不动则已,一动一鸣惊人,挥军直下从容不迫,不到片刻工夫就将战乱的战局压制下来o(≧v≦)o~~戚昶音小盆友眼中闪着朵朵繁星,对于老丈母娘的崇拜犹如高山流水,一发而不可收拾。 “君父?”顾美人淡淡的面容极难得的出现细微的小变化。 “嗯?”笑的温温和和的,顾家主夫如果拿一柄拂尘的话估计那样子就像个活神仙。 “……我知道了。”仍旧是淡淡的语气,但是细听的话,却不难听出那隐约中的无奈。 接过早已经快‘热泪盈眶’的戚昶音手中的纸牌,等等,热泪盈眶……顾惜君快速的扫视了一眼戚昶音,见他感动得一塌糊涂并且眼角泛着囧人的小泪花,终是控制不住的嘴角一抽。 十分钟后…… “惜君,惜君,肩酸不酸啊,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戚小副队长笑得像只幸福的小狗一样,隐在屁股后的尾巴摇啊摇呀摇。 十五分钟后…… “惜君,肩膀还酸吗?要不要再揉揉。”戚小狗清闲的在顾美人的周围转来转去,在他的肩膀揉了揉又在他的肚子上摸了摸。 “出去。”再次发出二字真言,顾美人继续淡淡的看着瞬间委屈的戚昶音,但那语气却不难听出想将对方一脚踢出去念头,随即,他似乎一愣,有那么一瞬间的怔忪,眉梢微皱,自懂事以来就不曾出现的暴躁,以及那连他都说不出道不明的心中莫名有着就算冲着对方撒娇出气也不会担心对方对自己动怒的想法都不由得让他微微失神。 “惜君。”弱弱的说了一声,戚小狗耷拉着耳朵。 “要是不想出去,就安静地坐着。”似乎是从刚刚的失神中走了出来,顾惜君见戚昶音不情愿委屈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软的说道。“不许动来动去的。” “好。”立马应声,戚昶音像霎时变成三岁的儿童,用力的点着头。 而见到戚昶音这么很没骨气的众人,却是在小两口眼神对视的时候相视一笑。 戚昶音抱着小狼,盘腿坐在顾惜君的身边,时不时的摸摸小家伙的脑袋瓜,时不时的看着顾惜君手中的牌。 “渴了。”顾美人在扔出一张牌时不忘了抛出一句话,而指使对象,明显就是那尽量把自己缩成一个球的戚某人。 “我这就给你倒去。”立马弹身而起,戚小副队长毫无半句怨言自发的执行命令,临出门了还不忘记讨好这位长辈们。“那个,爸,君父,冯叔,冯叔父,你们要不要茶水。” “嗯,去吧,拿茶水过来。”一扬头,顾老丈人示意的某人‘速战速决’。 沏上一壶茶水,放在桌旁,细心地为顾惜君将热水晾凉,吹了吹,送到对方的口中。 没有理会对方殷勤的举动,顾惜君另一只手直接接过送到嘴边的杯子,慢条细理的喝了一口后,再次送到戚昶音的手中。 戚小副队长也老实,人家让他端着,他就端着,有时候自己渴了,就用这顾美人用过的杯子,没什么顾忌的喝上一口。 “哎,对了,君父,我买了瓜子,刚刚忘了拿出来了。”赶忙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些瓜果之类的零嘴,戚昶音哗啦一下的倒在了炕上。 一个个袋子里放着不同的东西,什么酥糖,瓜子,干果,大小不一的糖果,一些镇上独有的零食,甚至还有一颗颗放在几个牛皮纸袋的冰糖葫芦。 “哇,昶音哥,这个你都买了?”阿珂喜悦的惊叫一声,看着那一刻可有人的红色果子,心中止不住的欢喜,刚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小心的瞄了眼看着自己微笑的戴裴宁。 “昶音买的,你就吃吧,柯儿。”摸了摸小阿珂的脑袋,君羽墨慈祥的笑了笑。 “嗯嗯,阿珂,吃吧,吃吧。”赶忙应承这老丈母娘的话,戚昶音点头就像个活脱脱的小鸡吃米图。 “吃吧,阿珂,既然你君叔父和你昶音哥都这么说了,就不用客气了。”眉尖一挑,戴裴宁伸出手指对着阿珂的脑门就是轻轻一弹,取笑道:“怎么,还害羞了?” “才没有呢。”摸了摸被君父弹过的脑门,阿克不乐意的一撅嘴,小白嫩爪子接过君羽墨拿过来的一个牛皮纸袋,极为小心的拿了一颗,放在口中,荡漾起的唇角笑意,甜甜的,仿佛甜入了心中。 “惜君,要不要吃一颗干梅子,我刚刚买回来的。”献宝一样的从旁边的袋子里拿出,戚昶音拿出一颗笑眯眯凑到顾惜君的嘴边。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稍顷,顾惜君微微的张开嘴,一咬,一舔,一吞,将那泛着热度的干梅子滑入口中。 戚昶音忽的一愣,随即,脸上细微的升起淡淡的潮红,只见刚刚湿润的触感,不由得让他心中一荡。 “还,还要吗?”几乎是磕磕巴巴的将口中的话吐出,戚昶音红着脸,虽是这么说,手下的动作却是没停,依旧是拿了一颗干梅子,然后举到顾惜君的嘴边。 没有任何点头或是摇头的表示,只是那动作顺从的用嘴含住有些黑有些紫的干梅,低垂的眼中像是被长长的睫毛遮着了所有的流光,平淡冷漠的样子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像是柔和了眼角眉梢,面容不变的白皙如玉,可是那耳垂间隐隐的红色似乎又像是昭示着什么。 而两人之间的暧昧并没有被早已陷入战局不可自拔的众人看见,否则止不住又来一番的捉弄取笑。 21、 “戚副队长在家吗?”就在众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昶音,开门去,找你的。”没有放下手中的牌,老丈人气定神闲的指挥着戚某人。 “嗯。”老实人好孩子戚昶音小盆友乖乖的执行老丈人的命令,下地前,不忘的盖了盖顾惜君肚子上的被子,然后,开门,迎了出去。 “哎,这不是小宋吗?来来来,快进屋。”热络的将年轻的小伙子请进另一个屋子,戚昶音笑的和和气气的。 “新年快乐,副队。”小宋是个十六七的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学习挺好的,就是家里穷点,学费都是一点一点的自己积累下来的,听说来年就要考大学了,现在在自己手底下打些零工,这小子学习好,长相也不赖,是这个村子数得上的美男子,挺多雌人都把望着他,要说这小伙子哪都好,就有一点,戚昶音不怎么得意,就是这孩子太尖,心眼儿太多,每一次大会都极力的显示自己的出众,与众不动,上面的领导也挺重视他,虽然挺会办事的,嘴也甜,但是戚昶音就是器重不起来他,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小子太像吴三! 要说自己对他有偏见,戚昶音承认,的确是,说是嫉妒,戚昶音曾经反思过,貌似也是……-_-||| 好吧,他承认他心眼小,眼里容不下沙子,这小子明面上尊敬自己,可是每次大会轮到自己开口说话时,这小子就‘首当其冲’的先发表感言,又是感谢,又是沉思深悟,弄他这个副队长很没个地位,好像他宋贤宇才是副队长一样! 以至于有一阵子他总是提防着他,似乎还有排挤的趋势。 如果不是前一阵子知道这小子的目标是首都大学,他绝对认为这宋贤宇想抢他的位置?! 现在看来,自己的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孩子就是爱表现而已,想想也是,谁没有个十六七的青春年少,冲动吗,谁都有,自己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和个孩子斗什么心眼,再说,一个孩子还能掀起多大的浪?! 所以说啊,自己果然是多想了。戚昶音默默地想着,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小小的羞愧了一下。 “新年快乐。”戚昶音乐呵呵的露出长者的姿态,拍了拍小宋的肩膀。 “副队,我家里也没什么,一点薄礼还请收下。”恭敬的拿出一个纸包和一条香烟,送到戚昶音手中,宋贤宇微弯着腰,双手奉上纸包,低垂的眼中看不见神色。 “……”接过纸包,戚昶音打开一看,不禁一愣,随即他忽然板起面孔,将纸包送回宋贤宇的手中道:“这钱你拿回去。” “副队?”显然没有想到戚昶音会将这一叠零散的纸币退回,宋贤宇面色抢白,急声道:“副队,我知道这钱少,但是……” “不是钱少补钱少的问题,这钱我不会收下。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你的学费,你的钱本来就来的不容易,再加上明年还要考大学,哪来那么多精力在赚钱,好好的把它留着,明年用,这是其一;其二,你家里条件本来就不好,我再要你的钱,那成什么了?!”见小家伙仍旧惶恐的样子,戚昶音不由得为自己原来的排挤举动羞愧起来,估计是这小子也知道自己排挤他,所以才会送钱吧。如果自己不收他的礼,想来他也不会安心,见还有一条烟,戚昶音接着道:“至于这条烟,我就收下了。这些钱,你好好留着,咱村出个大学生不容易,你小子给我好好的争气,也就是给我最好的年礼了。”话毕,戚昶音也不忘鼓励般的拍了拍愣在那里的宋贤宇。 直到将宋贤宇送出门,戚昶音仍旧见到对方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的趋势。 “小子,当官当得不赖嘛。”身后的一声话语打断了故作深沉的戚某人,见冯毅辰在自己身后,戚昶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的笑了笑。 “刚刚那孩子叫什么?”和冯毅辰一起出来的顾天阳淡淡的问道。 “他叫宋贤宇,是这个村子里未来的状元郎。”赶忙回答老丈人,戚昶音巴巴的奉献上刚才的香烟。“爸,也不知道你抽不抽烟,这烟……” “怎么,你不抽?”挑眉,顾天阳没有接过来的意思。 “您看,惜君不是怀孕了吗?我不能抽烟。”戚昶音讨好的说道。 “你给我也没用,我也不抽。”面瘫着脸,顾天阳的语调一成不变。 “哎!你俩不抽,可以给我啊,我没忌讳。”一把夺过来那条香烟,冯毅辰笑的像个老土匪。看了眼烟盒,又闻了闻,有些嫌弃但也无可奈何的说道:“虽说成色实在不好,但总比没有强。” “我说,你小心点,别被抓到了。”淡淡的看着口,顾老丈人淡淡的叮嘱人道。 “哎呀,我晓得了。”扬了扬手,冯毅辰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对于两个人的关系交情,戚昶音表示,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台上是敌人,台下是兄弟’活生生的例子。 俩人刚刚在桌上都打成什么样子了?!就差点没掀桌子开枪杀人了,瞧,现在,这两位就跟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一个字,牛啊! “昶音,愣什么神?不进屋?”转身要离开的顾老丈人难得的开口说道。 “没,爸,我这就进屋。”赶忙应承这老丈人的话,戚昶音跟在顾天阳的身后回了屋。 最后战局怎么样,他没问,也不敢问,其实到最后谁赢谁输,对于他戚昶音来说,都是没差的。 问与不问,其实都无所谓的吧。 晚上的时光也是大家聊着天嗑着瓜子吃着瓜果度过的,偶尔一时兴起,有人说出一个笑话或是一段趣闻,引来大家的笑声,或是当年将军大人们的盖世英雄的事迹,不由得让人心中感叹之余却是油然而生的敬佩。 等到了傍晚九点来中,无论是男人还是雌人,都一起聚集起来的包饺子,十一点三十分左右,下锅,十二点,便随着钟表的滴答声,一起迎来了新的一年。 戚昶音出去放了几个鞭炮,众人站在门口,望着村子中不断升腾起来的烟火,终是相视而笑。 “新年快乐,惜君。”戚昶音温和地看着身边的顾惜君,心中温暖的像是揉成了水。 “新年快乐,昶音。”顾惜君轻轻地说道,眉目如画,嘴唇微微地翘起,眼眸黑亮的犹如天上的繁星。 “喂!小子,怎么就跟惜君一个人说,我们几个大人呢,把我们当空气了?!”戴裴宁叉着腰,一巴掌拍在戚昶音的脑袋上。 “没,没,那个,冯叔父,我这不是正要拜年的吗。”讨饶地笑了笑,戚昶音接着想几位长辈依次的拜年。 “爸爸,君父,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小戚。”顾家主夫依旧笑的和蔼和亲。 “阿,快乐。”惜字如金的这绝对是顾老丈人。 “冯叔,冯叔父,新年快乐。” “臭小子,这还差不多。”戴裴宁笑骂的再次拍了一下戚昶音的脑袋。 “算了,我也不难为你了,新的一年吗,我就勉强收下吧。”鼻子哼了一声,冯毅辰抽着烟瞥了某人一眼。 “阿珂,新年快乐。” “哎?昶音哥,应该显示我先向你说新年快乐,这才对呀,怎么能你先跟我说?这与理不合啊。”清脆的声音满是不解,冯珂很纯真的说道。 “……”难道他要跟他说,他被奴役惯了,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戚昶音在心里默默的流了泪,面上却是笑眯眯地接受阿珂的拜年。 总的来说,希望这一年,能够风平浪静,别出太大的麻烦,戚昶音如是的想着。 可是事实证明,你不找惹麻烦,不代表麻烦不来招惹你。 22、 跟着顾惜君回到他原来住的小屋子,戚昶音打了个哈气,关上门,刚要主动的将被子铺好,却被顾惜君止住,示意其上旁边坐着,抬手,挪动着有些笨重的身子,顾惜君站在炕沿将被子铺好。 戚昶音摸了摸鼻子,幸福的傻傻的笑了笑。 其实,有一个人陪着,是件不错的事情。 背着手,戚昶音紧张的抓紧手中的袋子,不知道该说怎么样的话将手中的礼物送给顾惜君。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淡淡的抬起眼,顾惜君好笑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戚昶音,语气中难得的温和。 “没,没什么。”像是怕窥测到自己的秘密,戚昶音同学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道。 “……”没有多说什么的顾惜君只是极轻极淡的挑了下眉,然后自顾自的脱掉鞋子上了床。“你过来一下。” “哎?”眨了眨眼,戚昶音不解的看着顾惜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见顾惜君无奈的点了点头,终是嘿嘿干笑了一声,小碎步的走到炕沿。 刚在炕沿站定,却瞧见对面的人从身后拿出了一件看似荷包的物件,蹩脚的针法,几乎可以称为数根野草的细线在荷包的中间镶嵌着。 “给你。”状似不在意的将所谓的荷包塞到戚昶音的手中,顾惜君僵硬着身体,低垂着眼。 “这是?”戚昶音一只手接过只有巴掌大小的荷包,疑惑的语气却不难听处隐隐的期待。 “荷包。”淡淡的开了口,顾惜君别开头,隐藏在身后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被角。 他从来都不会做这些雌人该做的细活,这个荷包已是这些天他做的最好的一个,他知道他做的没有君父他们做的好,可是,他真的已经尽力了…… 却没有想到努力后的结果……睫毛轻轻的扇动,顾惜君无措的透过轻轻的睫毛看着对面男子愕然的神情,终究是不能满意吗?男子的神情丝毫不差的落在他的眼中,顾惜君微微有些失落,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那个,惜君,谢谢你。”愣愣的有些不知所措,戚昶音害羞的挠了挠头,小心的摸着荷包,嘴角处,在难掩的欣喜。 “你喜欢?”顾惜君诧异地抬起头,清冷的语调一如往昔。 “嗯,当然。”扬起笑颜,戚昶音点了点头。 “这个荷包并没有那么好,你如果不喜欢,不必……” 还未等顾惜君说完,一旁的戚昶音急忙的打断道:“谁说的,这个荷包很好啊,我很喜欢的,惜君,这个荷包,真的很好。”是的,真的很好,戚昶音温柔的笑着,眼底像是已泻的春光,闪现的温和揉碎眼底故作坚强的壁垒。 “你……”只道了个你字,顾惜君便微微低下头,不再说些什么,只是那微扬的唇角像是缓缓吹起的一池春水,荡着柔美的波纹,静静地,然,分外安心。 “惜君,惜君,这个是?”指着那零星的几根绣在荷包上的杂草,期待的眼中像是布满了夜空的星宇。 “竹子。”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一股清冷,顾美人很淡定面瘫的说道。 “……-_-|||”睁大了眼睛,在使劲儿的睁了睁眼,貌似,好像,真的有点神似竹子吧…… “怎么?”挑眉,狭长的眸子就像是黑曜石一样。 “没什么。”赶忙的摇着头,戚昶音老实气十足的笑了笑,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缓缓的低下头,仿佛初恋告白一般,心脏砰砰直跳,不敢的,小心的,从地上将放在背后的袋子拿出,伴随着顾惜君疑惑的目光,戚昶音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惴惴不安的把袋子放在炕上,脸红通通的说道:“那个,惜君,今天我去镇子里看见了一件衬衫,我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了下来,你看你喜不喜欢。” 他看着他将衬衫拿出,清冷的容颜一如他们初见一样,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那个,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慌乱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戚昶音近乎手舞足蹈的摇着手,不安的心情像是怕泄露了他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很喜欢,谢谢你。”他打断了他没有信心的话,淡然的嘴角勾起极轻的弧度,眉眼弯弯扬起像是扬起的清风。 “这样啊。”戚昶音终于放心的笑道,害羞的挠了挠头。 直到熄灭烛光的时候,戚昶音仍是傻傻的笑着,黑暗中,他似乎能清晰地感觉到属于顾惜君温度,侧着身,伸出的手指,触手可及的,掌间的温柔。 第二天,戚昶音起了个大早,床上衣服,他走到炕前,看着睡得安然的男子,兀自温柔地笑了起来,摊开手掌为顾惜君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又把自己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覆盖在肩膀上。 转身离开时,他却是不知道,他身后的人在他转身离开的那刻起,早已睁开了双眼。 也许这样一辈子,也不错吧,顾惜君拽着身上的被子,厚重的,本不属于自己身上的重量。 他缓缓的闭上双眼,温度暖暖的从被子中传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嗜睡的缘故,渐渐地,一阵困意袭来。 戚昶音哼着轻快的小调,手中操纵锅碗瓢盆,那娴熟的样子怎么瞧都像是在厨房‘厮混’最少不下十年的光景。 脚边的小狼前爪抱着奶瓶,小圆屁股毫不迟疑的坐到地上,享受一样的微微眯着圆圆的眼睛,滋流滋流的喝着奶水不亦乐乎。偶尔的抬起兽头,眼珠子仿佛小玻璃球一样闪闪发光的盯着戚昶音忙着的背影。 悠闲的假期终于还是在戚某人分外幽怨的语气中终止。结束假期的前一天,戚昶音便携带着小圆球小狼一枚和顾惜君驾着爬犁回到了家里,打扫屋子,忙里忙外,几乎都是戚昶音主动的一个人包圆,顾惜君本打算帮忙,却被戚昶音劝住,然后,某人又是做饭又是烧水,临了还不忘叮嘱顾惜君洗澡,原来这货早已将水烧好,屋里暖呼呼的,洗澡似乎也不错,顾美人挑了下眉,貌似太后驾到犒赏性的对着某人浅浅的一笑,直到放下帘子进入放澡桶的另一间小屋子时,戚某人仍旧晕乎乎的沉浸在顾美人那绝对称得上友好的清丽一笑。 第二天,戚昶音与顾惜君一同吃完早饭,溜达溜达的迈着不怎么情愿的步子缓幽幽的往村支处走去。 刚进入屋子坐好,与周围的人打着招呼,刑大队长便向卷土重归的盖世英雄一半脸色不怎么好的走了进来。 对于时刻观察刑大队长的戚昶音来说,土皇帝一露出这样的神情,估计有些事情有不顺他的意了。 还未等戚昶音开口于队长大人打招呼,那边的刑强早已青黑这一张俊脸,严肃的对着戚昶音说道:“昶音,去,把咱一分队的人召集起来。” “是。”应声站起,戚昶音不敢怠慢,却不由的好奇起来。“队长,是不是有事要发生了。” “哼,哪有什么事情发生,这不是吴队长的那个大学生侄子回来了吗,村长让咱们好好迎接迎接。”刑强冷哼了一声,那讽刺的笑容仿佛都带着冰碴子。而说到迎接两个字时,戚昶音清晰的看见刑强眼中一闪而过的冷光。 戚昶音愣了愣,还真没有想到,这么早这家伙要回到村子里, 吴队长的侄子,吴子书。 那个据说第一个考出村子里的大学生,以下派的方式来到回到这个村子。 23、 还别说,这小子冷不丁一看挺人模狗样的。戚昶音摸摸下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在那边叔侄两人正上演着八点档浓情剧场,不由得有些唏嘘,大学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的哈,还真有些知青的气质(⊙o⊙)。你瞧瞧人家村长家的雌儿孙琦颖,那双眼睛含羞带怯,颊边升起的两朵小红花就跟牡丹一样,哪有以往对自己的横眉冷竖╮(╯_╰)╭果然啊,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倒不求孙琦颖能给他好脸子看,但是能不能没事一见他不是冷哼就是嘲讽,喂!拜托,他不喜欢这孙琦颖好不好,虽然他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村花,但与惜君一比,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尤其是他那土的掉渣的穿着,他戚昶音瞎了眼了会看上他!如果不是看着他家老爷子是村长,再加上一个老阴贼在背后照着,他才懒得搭理他哩!没准再给他扣个侮辱亲卫兵的罪名! 想到这里,戚昶音重重的叹了口气,眼神放空的看着远处乱飘,也不知道惜君在家里干什么呢?宝宝有没有听话,没有闹他,酸梅子也不知道够不够,一会儿要不要去小卖部那里买一些回来。 这边小戚同志感慨颇多,那边的刑大队长早已磨枪霍霍,一个箭步迈过去,抓着吴子书的手就是不放,一个劲儿的猛摇,笑眯眯的夸奖这孩子有出息,吴队长好福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然后又把孙琦颖夸了一遍,那热情的劲儿就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小辈一样。 而看到此处的戚昶音愣了半响,终于在刑大队长状似不在意的瞄了他一眼后,霍然的反应过来,赶忙上前一边附和刑大队长,一边露出和煦的微笑。 所以啊,他戚昶音果然没有刑大队长的道行高,人家这觉悟,这素质,就是他这个小民比不了的!戚昶音紧跟在刑强的身后,不禁想起前一阵子自己在三叔家里时,问过刑强的身份问题。在三叔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刑强虽然是这个村子里土生土长的人,但是在十年前他就离开了,直到惜君他们这些从首都下乡劳动改造的人到来前的一个月,刑强以下派的方式被派到这个村子里,而职位,就是亲卫兵一队队长。 戚昶音微微眯了眯眼,看着刑强的背影多少有些复杂,他总感觉这人不简单,听到三叔暗里的话似乎也要自己对刑强警惕点,由其他还是下派的人,与吴子书一样方式出现在村子里的人,难不成也是上面拍下来来监督惜君他们的?戚昶音抿着下唇,心里惴惴不安起来,不管如何,就算是他有了危险,他也不能让惜君受到伤害! “愣什么神,快跟上。”走在前头的刑强看着不动弹的戚昶音,挑眉说道。 “啊,是。”收起自己复杂的神色,戚昶音赶忙走到刑强身后。 “昶音,吩咐下去,叫兄弟们最近老实点儿,还有,你找一两个你信任的人,让他们给我好好的盯着吴英林和吴子书,尤其是吴子书。”刑强侧着头,压低着声音,看着前头走着的几个人,眼神凌厉的像是出鞘的冰刀。“一旦他们有什么举动,立即禀报。” “……是。”根本就没有想到刑大队长能下这样的命令,戚昶音愣了一下,赶忙应道。 随后的几天里,戚昶音倒是没见到这个吴子书有什么举动,甚至于,吴子书似乎对这些下乡改造的人毫不在意,倒是往村长家里跑的次数增多,村子里最近也有传言,说什么怕是村长家的喜事也不远了,这不,刚刚就有一户人家要去村长家打听打听,好准备随礼份。 见到此处的戚昶音倒是有些疑惑了,他前一阵子见到孙琦颖,那雌人并没有露出喜悦的神情,反而愣神的盯着一处,怅然若失的叹气(⊙o⊙)…… 难道是将要嫁人,却不想嫁人?!戚昶音慢悠悠的巡视着村子,身后跟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倒不像他们的副队长那样吊儿郎当的跑神,而是瞪着一双大眼睛的看着四周,认真的巡逻。 却说这时,远处的一声高喊及时打断了戚昶音不知跑到那个爪哇国的思维。 “怎么了,栗子。”看着气喘吁吁一路跑到他这儿的年轻小伙子,戚昶音疑惑地问道。 “副队,队长叫你去村支办。” “说什么事了吗?”戚昶音将手中的猎枪放到身边人的手中。 “没有。”摇着头,栗子同学憨厚挠了挠头。“不过,我出来的时候看到吴队长还有吴副队长表情都挺严肃的正好进去。” 吴子书,在刚来的那一天,就提升为二队的副队。 “是嘛。”戚昶音整了整理衣襟,回头吩咐了一下身后的几个年轻人,叫他们继续巡逻,而自己,便跟着栗子回到了村支办。 到了村支办,栗子恭敬的为戚昶音开了门。 戚昶音抚了抚袖口,刚踏进屋子里,一眼便瞧见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禁怔了怔。 宋贤宇,他怎么在这里?! 戚昶音垂下眼眸,心中一凛。 莫名的,他觉得这小子在这里,似乎是要针对自己。 果然,不到片刻的功夫,吴英林开始发话了,先说一大堆军章军条,官腔意味儿十足,然后接着示意吴子书说话,不愧是首都的大学生,那背的一大堆条例,就像是背书一样,说的头头是道,到重要的地方甚至还高昂的举起手宣誓,而这宋贤宇竟然还一脸崇拜的跟着他的步调一起走,那叫一个悔悟,明白,眼中竟然还隐隐闪着泪花。 说什么自己知晓错误了,多亏了吴副队长,使得他迷途知返巴拉巴拉的海说了一通。 最后吧,戚昶音终于得听明白了,原来这些家伙翻来覆去的就在说一件事。 送礼受贿! 哦,他说呢,宋贤宇为什么在这里,原来是过年的时候,他送了他两条烟,在于吴子书吴副队长谈完话后觉得身为新时代的青年,自己这样的堕落是不对滴,于是就把这件事供出来了。 他怎么不相信这么巧吴子书会和宋贤宇谈话,还敢巧不巧的在他送完礼后谈话,谈话的内容还涉及到他戚昶音,怕是早就蓄谋已久了吧!戚昶音冷冷的一笑,嘴角极细微的勾起嘲讽的弧度。 暗棋还是说狼狈为奸,戚昶音闭上双眼,再次睁开时,平静无波。 想以他为踏板平步青云,他倒是要看看他们能掀起多大的天浪! 戚昶音无所谓的找了个椅子坐下,在吴英林不悦的目光中为自己和一只闭目养神的刑大队长沏了一壶茶,土皇帝刑强斜了一眼戚昶音,很淡定的品了一口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茶水。 那神色,分明是叫他好好掂量着怎么说,背后还有他刑强照着。 于是,戚昶音更加的蛋定。 于是乎,他开始装逼了。 “戚副队长,你没有想要说的吗?”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吴英林老贼早已将戚昶音千刀万剐。 “吴队长想要我说什么?”戚昶音故作惊讶的扬起眉尾。 “戚副队长,你承不承认你过年的时候收到宋同志的礼份。”安抚住一脸怒容吴英林,吴子书淡淡的看着戚昶音,挑眉说道。 “哦,这个啊,我承认。”眨着大眼睛,戚昶音点了点头。 “……”显然没有想到戚昶音会如此镇定地承认这件事,吴子书不由得一愣,接着道:“你难道不知道这违反了组织纪律!” “违反组织纪律?”戚昶音不解的重复了一遍。“不见得吧,我这怎么能说是违反组织纪律?” “戚副队长,你过年受贿,怎么能不算是违反组织纪律!这在法律上,就是违法犯罪!”吴子书义愤填膺道。对于某人无所谓的态度,很是愤然。 “吴副队长。”戚昶音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水,笑的淡然。“我觉得,过年收些礼份,应该不算是受贿,你说,是不是村长。”说到这里时,戚昶音笑眯眯的看着黑着一张脸的村长大人。 他倒是要看看,这村长要怎么回到他的问题。 吴子书啊吴子书,在想抓我把柄的时候,你是不是应该先和你未来的老丈人通通气儿…… 24、 戚昶音老神自在的喝了一口茶水,临了还滋流一声,面上风平浪静海阔天空,心中早已仰天长啸,歇斯底里叉腰狂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木有!‘窝里反’了有木有!天助他也有木有!有木有啊亲!!!戚昶音大豁牙子一咧,得意地就差点没有飞上天。 吴子书啊吴子书,你说你丫的不老实的待着,做自己的愤青,得瑟来得瑟去最终还把自己的老丈人算进去了!!!戚昶音冷笑连连,转头,看向一脸青色的村长,那脸上瞬息万变的露出的表情堪比虚心讨教。 见屋子里的人都直直的看向他,村长轻咳了一声,眼睛半闭着,周围的细纹像是千层饼一样。“子书啊,我看,这件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显然没有想到村长会站在戚昶音那一边,刚刚还胸有成竹的吴子书一愣,正要急急忙忙的再说些什么,村长又开口道:“咱这一个小村落,能有什么?再说,年关了,村里人友好的互相走动,窜一下门,聊聊天,怎么能和组织纪律扯上关系。”说到‘友好’两个字眼,村长加重了语气。 “可是,孙叔……”仍旧不死心的吴子书继续要说些什么。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悦的扫了一眼紧皱着眉头的吴子书,村长摆了摆手,神色中透着不耐烦,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语气过重,村长心中叹气之余却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刚来到村子里,还不熟悉情况,有机会,让你叔好好的教教你,如果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可以来找我。”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吴英林,村长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戚昶音摸了摸下巴,这明显的偏袒嘛!还真是偏心眼哎~~~ 拉住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吴子书,吴英林向他使了使眼色,然后笑呵呵的顺着村长的话说下去。 既然村长不想再继续这样的话题,再说下去,也就是不识抬举了。 戚昶音喝茶水的同时嘴角隐隐的勾起小小的弧度,眼角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周围的人,一不留神便瞧见刑大队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愣了一下,干干的笑了笑。 随后的谈话基本上也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不一会儿的功夫,戚昶音尾随着刑强走出了村支办。 甫一出来,戚昶音连忙收回牛逼哄哄的样子,一路上恭敬地跟着刑强。 “说吧,什么时候给村长送的礼。”语气那叫一个气定神闲,刑强走在前头,目视前方淡淡的说道。 “那个,队长,那天我给你送年货的时候,顺便的就给那老登送了三个腿儿。”干巴巴地看着神色平淡的刑强,戚昶音心里打起鼓来。 也不知道自己送礼给村长,而没有告诉刑强,这个大队长会不会难为他…… “你小子,行啊。”转头,刑强见戚昶音一脸忐忑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大好,笑呵呵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继续道:“昶音,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反而还有好好的夸夸你。” “哎?”愣了片刻,戚昶音瞧着队长大人脸色果然没有怪罪之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警铃嗖的一下消失不见。 对方脸上的表情一个没落的映在刑强的眼中,刑强大小的有重重的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被拍的一个踉跄,戚昶音小心的呲了下牙,低头的时候吐了吐舌头,老实吧唧的听着刑大队长的话。 没怪罪那自是好的,戚昶音心中小小的松了一口气,随即,他抿了抿嘴,这算不算是吴子书这家伙来了后自己第一次顺利地闯过关卡。 路上恭敬地答着话,又说了说自己听到的风声,以戚昶音的视角,倒是没看到刑强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沉静的让人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上午该做的事情总算是做完了,戚昶音直到回到家里,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烧水,做饭,望着总是在自己脚边转悠活泼乱跳的小狼,戚昶音宠溺的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瓜,掂了掂小家伙的小体重。 似乎胖了许多呢。戚昶音笑眯眯的挠了挠小绒毛,用脸蹭了蹭,鼻息间,竟是奶香味儿。 “小家伙,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惜君又给你喝牛奶了?” “嗷!”兴奋地叫了一声,小狼挥舞着小爪子,啪的一下拍在戚昶音的脸上。 “你会变胖的。”严肃的看着想要逃开自己的手掌的小白团,戚昶音表示,这小东西,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把小狼夹在胳肢窝里,戚昶音推开卧室的门,一抬眼,就瞧见顾惜君侧身浅眠着。 心底柔和的像是荡开的波纹,戚昶音眼角眉梢笑意流转,竖起手指放在唇上,示意手掌中的小东西安静下来。 小狼颇有灵性,眨巴眨巴眼滚滚的眼睛,老老实实地把两只爪子像荡秋千一样的挂在戚昶音的手掌上,乖乖的停止了乱动,小嘴巴也闭上。 看着小狼可爱的样子,戚昶音一乐,从椅子上拿过来一个坐垫放在炕上,然后又江小狼放在其上。 “乖乖的哦。”小声地说着,戚昶音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无声的大力的点了一下头,小狼前腿平身,安静地趴在坐垫上,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滴溜的转,那可爱的样子使得戚某人不由得遗憾要是有照相机该多好。 走到顾惜君的身边,戚昶音低下头,看着对方隆起的腹部,眼底温柔的承载着连他都不懂的柔情,手不由自主的伸向顾惜君的腹部,轻柔的将手指放在他的腹部,指腹似乎都能感觉到肚子里孩子微弱的心跳,那种父子连心的感觉使得戚昶音莫名的鼻子有些酸酸涩涩。 忽的,肚皮一弹,腹部明显的不属于主人波动,戚昶音愣了一下,稍顷,微笑荡涤在深深地眸子中。 宝宝,你是在与父亲打招呼吗? 爸爸,真的,一直都期待着你的到来。 一直,都期盼着。 我可爱的宝宝。 待他抬起头时,就看见顾惜君看着他。 脸勿的一红,戚昶音尴尬的笑了笑,拿开自己的手,抹着鼻子笑道:“那个,惜君,饿不饿?” 摇了摇头,顾惜君刚想撑起笨重的身子,站在不远处的戚昶音赶忙上前,将他扶起,顺便拿了一个靠垫放在顾惜君的身后,戚昶音又伸手拿过来一个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那个,惜君,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刚刚。”如果不是孩子忽然间动了一下,估计现在他也不会醒来。“你呢?”顾惜君看着坐着不是站也不是的戚昶音,不由的说道。 “我啊,我也刚刚回来。”摸了摸后脑勺,戚昶音坐在顾惜君的身边,一扫眼,就看见一本书放在他的手边。 “看完了?”戚昶音指着书,说的温和。 “嗯。”点了点头,顾惜君用指腹小心的摩擦着书皮。 “过几天,我去趟镇子里,再买几本回来。”戚昶音咧了咧嘴,笑的明媚。 “不用了。”摇了摇头,顾惜君抿着嘴唇,他知道,这些书对于原来的他来说,根本就不值几个钱,可是,对于现在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戚昶音和他来说,确实要花费他不少的开支。“最近不是很想看。” “真的不想看?”当然看出了他明明先看却又不得不舍弃的小心思,戚昶音莫名的起了逗弄之心。 “嗯。” “其实,我也是前不久才听说的,镇子里有个图书馆,我这个亲卫兵的证件应该可以借书回来。”说到这里时,见顾惜君眼睛霍然亮了起来,戚昶音笑眯眯的接着道:“偶尔一两个月去一趟,还是可以的。” “真的吗?”顾美人难得地露出惊喜的表情。 “嗯。”戚昶音温和地看着身边的顾惜君。假装露出难为的样子。“可是,你现在也不想看了,我想,你……” “昶音,我……”顾惜君的话语有些着急,露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样子。 “咳,我觉得吧,现在胎教也不晚,惜君你就忍耐一下,为了孩子好好的读读书,你看怎么样?”早已为顾惜君准备好充足的理由,戚昶音笑的和蔼可亲。 “……嗯。”愣了片刻,顾惜君脸色有些微红。 “……”见到此处的戚昶音笑眯眯的像只喝了酒的狐狸。 似乎是反应过来对方在捉弄他,顾惜君挑了挑眉,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戚昶音。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直到十分钟后,戚昶音故作镇定的厚脸皮终于败下阵来。“呃,我看饭也好了,我们吃饭吧。”红着脸,戚昶音慌乱的下了地,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知为什么,只要惜君看着他,他的心脏就像是不受自己控制的能跳出来,那种心动的感觉,仿佛要脱离开来。 而看到此处的顾惜君愉快的笑出声,那胜利的小摸样落在匆忙回头的戚昶音的眼中,心中无语之余却是泛着浓浓的宠溺。 这辈子,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值了。 能够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25、 关上门,戚昶音捂着发热的脸颊,用力地拍一拍。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怎么就突然间的脸红心跳了呢?戚昶音暗自唾弃起自己来,不过……刚刚他匆忙的时候,似乎看见惜君在笑哎…… 在厨房里磨蹭了一会儿,戚昶音端着为顾惜君做的补汤,又端上了几个小菜,进屋见对方又沉迷在读书的乐趣中,戚昶音无奈的笑了笑。 他是不是应该说,惜君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个书虫。话到说回来,他们的宝宝不会也是个小书虫吧? “惜君?”他轻声的说着,直视的目光看着顾惜君抬起头,露出不解的神情,终是再次一笑。“该吃饭了,惜君。” “嗯。”他点了点头,刚要挪动笨重的身体下地帮忙,却被戚昶音一个箭步迈过去止住了下地的姿势。 “你在炕上好好坐着,不要乱动,这些我来就好。”扶住顾惜君,戚昶音从新给他的腿上盖上小被子。“今天孩子有没有闹你?”他小心的摸着他的肚子,五个月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显怀,这快八个月了,惜君的肚子就像是吹气球一样迅速的鼓了起来。不过,是不是他给惜君的营养补了上来,惜君的肚子竟然比平常怀有八个身孕孕夫的肚子要大上许多。 “没有,他很乖。”顾惜君低垂着眼,看着戚昶音的手指按摩着他的小腿,眼中升起柔柔的波纹。忽的似是想起了什么,只见他微微的蹙起眉,抿了抿嘴唇。 “怎么了?”时常观察他的戚昶音并没有遗漏顾惜君的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见对方忽然蹙起了眉角,他有些担心的说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到这里时,手习惯的抚摸上顾惜君的腹部,缓慢的摩擦着,那样珍惜的力度,似乎想安抚住戚某人自认为很是调皮的肚子里小家伙。 “没有。”顾惜君摇了摇头,眼神闪烁了一下,盯了戚昶音修长的手指半响后,仿佛受到蛊惑一样,手竟然情难自禁的放在对方放在附上的手指。 很暖,与想象中的一样温暖。 戚昶音一怔,喉咙上下移动,心脏像是能跳出胸膛。 那样的悸动,陌生却熟悉万分。 “惜君……”他的语调有些颤抖,心中升起一种难言的喜悦。 “你的手很暖。”似乎是突然间才意识到自己在做着什么,顾惜君故作镇定的挪开手指,被长长的发丝遮掩起来的耳尖却是缓慢的变红,那样炙热的温度,好似下一刻就会将他烤化。 “哦。”戚昶音傻傻的应了一声,脸颊哄得一下红了起来,有些眷恋刚刚惜君放在他手上的热度,但也不能厚着脸皮说,惜君你在摸我一把吧……想想他自己都囧在了那里,这话听起来咋就这么色?情呢……戚昶音再次的自我唾弃起来。 “我饿了。”顾惜君将头转向一侧,看似镇定的说道。 “哦,哦。”连点了数下的脑袋,戚昶音颇有些不情愿地将放在顾惜君腹部的手拿开,讪讪的笑了笑。“还有几样我没有拿上了,我这就去拿。”话毕,却是极为不乐意的转身,出了门,还不忘往顾惜君的方向看一看。 戚某人傻傻不舍的样子不由的惹起顾惜君一阵的好笑,眉眼像是烟雨中的青山远黛,那温柔缱绻的,好似不像凡人。 他看着方才放在戚昶音手掌的手指,脸颊缓慢的爬上一片绯红,也不知道怎么了,像是魔怔了一样,就那样自然而然的把手放在他的手上,感触的,并不是仅仅的温暖,似乎,想要的更多更多…… 真是,在瞎想着什么……顾惜君低垂着眼,眼眸中的荡起丝丝的湿气。 他本想告诉昶音,今天胎动的时候,他的肚子里似乎不止一个宝宝…… 应该是多心了吧,顾惜君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多出一个宝宝来,无论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都是极难得的,几率也仅仅是百分之三而已。 听说想要怀上龙凤胎,似乎还要吃上什么药…… 脸再次爬上两朵红晕,顾惜君抿着嘴唇,头有些不自然的扭向一侧。 自己又在胡思乱想着什么呢…… 可是……顾惜君将手掌轻轻的放在隆起的腹部,眉眼温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于宝宝的存在,由最初恐惧的厌恶,到现在的欣喜盼望,这样的转变,对于他来说,不可思议之余却是意料中的淡然。 昶音……戚昶音…… 嘴角浅浅的勾起一丝弧度,极淡,如云如雾。 如果真真这样一辈子的话,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以接受,反而,期待的,更多。 喜欢吗?顾惜君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词,嘴角挂起的弧度渐渐地垂落,他皱起娟秀的眉。 不,不是喜欢。顾惜君低垂着眼,神色茫然的不知所措,记忆中,那个人的身影像是从远山而来,变得清晰,变得刻骨。 怎么可能记不住你,怎么可能说忘就忘记。 当年的小桥篱蔓,初次的亲吻,那一年的记忆,小心翼翼,嘴角淌过的,又是怎样的缱绻眷恋。 但是,又有多久没有想起那个人,反而对身边的这一个人,越加的留心注意。 戚昶音…… 是的,他对于他,绝对不是喜欢!充其量,只是感激的欣赏。 是的,只是欣赏…… 顾惜君紧紧的抿住嘴唇,手指用力的抓住衣襟。他闭上双眼,遮住那眼底留露出的迷茫和连他都不知道的留恋割舍。 戚昶音进屋时,便看见顾惜君紧紧地抓住腹部的衣襟,眉头紧皱。 心中一紧,戚昶音赶忙的走过去,将手中的汤碗放在桌子上,焦急担心的抓住顾惜君用力的手指。“惜君,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睁开双眼,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面露忧心的男子,抿着嘴唇,视线盯着两人紧握着的手指,终是缓缓的脱离对方温暖的手掌。 “我没事。”他尽量的让自己的语调平淡,冷漠的近乎疏离。 “是嘛,没事就好。”他的手慢慢地垂下,眼底黯然。嘴角牵强的扯开一丝微笑,戚昶音笑得温和。“吃饭吧。” “嗯。”他点了点头,望着笑得勉强的戚昶音,张了张口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 饭间,异常的安静,顾惜君抬眼看着神色平静的戚昶音,抿起的嘴唇,睫毛轻轻不安的扇动。 “惜君。”并不是看不出惜君无措的样子,戚昶音心中一叹,终是自己率先的打破宁静。 “嗯。”他应道,莫名的,只因为对方的一声轻唤,心底就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最近尽量的不要出门,至于每个星期的‘批斗会’,我会与上级请示,批准你不用去。”沉吟了片刻,戚昶音语气严肃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吗?”敏感如顾惜君,怎么会听不出戚昶音话中的隐意。 “嗯,是出了点事情。”戚昶音点了点头,将方才在村支办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是说,吴子书,是上面的下派的人。”顾惜君微蹙起眉。 “嗯,父亲和君父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告诉他们了。”戚昶音望着顾惜君的容颜,半响,转开了视线。“你放心,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保全你们。” 是的,尽最大的努力保护你。 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的伤害。 顾惜君看着在此垂下头吃饭不语的戚昶音,嘴唇上下动了动,终是抿起了嘴唇。 他其实是想说,与那些人针锋相对的他,要注意不要受到伤害。 他还想说,不要为了保护他们,而伤害到了自己。 戚昶音…… 顾惜君垂下眼眸,眼中闪过黯然。 26、 那天发生的事情谁都没有提,戚昶音没有,顾惜君也没有。 就好像那天出现的尴尬无措,根本就没有发生一样。 但是,戚昶音却明显地感觉到,顾惜君在躲着自己,仿佛他们回到了最初见面的时候,虽然不至于冷漠,可是…… 戚昶音抿着嘴唇,眉峰皱起,心中无奈的叹气。难道说,是他的有些动作过格了,惜君开始提防了他。 他摊开手掌,盯着片刻,终是紧紧的握起拳头。 他不了解,不知道惜君在想着什么,对他是怎样的看待,这些一切的一切,都使得戚昶音无力,那种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达到目标的无力。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掌拍了拍脸颊,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除了这样,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这些天,吴英林和村长这两个老王八蛋,也不知道在嘀嘀咕咕的在商量着什么,派人过去小心打探,回来的话不是说他们喝茶聊天就是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倒是吴子书那孙子,找他麻烦的同时,还搞什么‘大集体运动’,演讲啊,批判啊,听说过几天还要去趟镇子里做研讨。 宋贤宇呢,这厮果断的跟着吴子书混了,说起来也是,这孙子叫早先那就是叛徒,如果不跟吴子书,还跟着自己,就算他戚昶音不把他怎么样,以刑大队长的脾气,不剥了他好几层皮才怪?! 倒是刑大队长四天前离开,告诉他,他要去趟镇子里,最长一个星期,叫他在这一个星期里尽可能的小心行事,一切都等着他刑强来再说。 一个星期啊。戚昶音摸了摸下巴,话说,挺不好混的,尤其是村长那里,似乎是发生了那天算是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对自己颇有防范,虽仍是乐呵呵的,但这厮这些天没少给自己下绊子,这不,瞧见刑队走了,他就派人叫他们这一小队来到这儿远的叫人蛋疼的地方看防。 老王八不就是趁着他们大队长没在,就找的麻烦活来折磨他们! 靠!在心里恨恨的竖起中指,戚昶音叹气之余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见日头快要升到中央,便叫上自己小队的人离开。 想叫他们守上一天,做他的梦吧,来这里看守已经很给对方的面子了!还一天?!去他大爷的!!! 回去的路上戚昶音有些着急,不光因为惜君的身体不方便,另一方面却是他隐隐地感到不安。 这直觉很不好,尤其还是这个时候。 果然,那种不安的预感像是如影随形一般发生了…… 他回家的时候,望着眼前的场景,顿时一股怒气袭上胸口,只见他小心经营的家,早已被破坏,乱飞的砖瓦,倒了的篱笆,慌乱的鸡鸭,而当他看见被一群人踢打的顾惜君,而顾惜君痛苦地将肚子护在身下时,那种怒气仿佛不属于自己的一下子冲昏了头脑,他像发了怒的狮子一样的冲了过去,抄起地上的砖头近乎杀人一样的砸着那一群人,冲红的眼睛,样子十分可怕。 那一群人哪见过一直好说话的戚副队长这样不管不顾想想要杀了他们的举动,一时愣在那里不说,心中更是升起一股寒气,不约而同的齐齐后退。 戚昶音喘着粗气,眼睛充血的怒视着周围的人,当他低下头时,看着顾惜君那发红的眼睛渐渐布满柔情心疼的晶莹。 他的惜君,一直珍视的惜君,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他无力的松开手掌,砖头应声发出沉闷‘咚’的一声砸在了土地上,尖锐的边角,在土地上砸出了一个深深地坑痕,那样的痕迹,就像他此时的心脏那个一样,被狠狠地挖了一刀。 似乎是听到了身侧发出硬物相击的声音,顾惜君蜷缩护着肚子身体像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僵硬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紧紧的护住身下的肚子。 鼻子有些发酸,为着眼前人的像是挤压着心脏一样的疼痛。 戚昶音几乎站不住的蹲下身体,将死死拽着肚子衣襟僵硬的顾惜君温柔的搂在怀里,唇地放在他的耳边,轻轻地说着根本就不是情话的情话。 “惜君,我来了,别怕。” 眼角因为这一句话开始流下眼泪,他怔怔的看着他抱着自己,温柔的小心翼翼,伸出手,颤抖的,难以置信的摸着他的脸。 “昶音。” 喉咙像是被勒住了一样,哽在了那里。 那一句的轻唤,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脆弱的几乎让戚昶音心疼的落泪。 “我在这里,惜君,我在这里。”他抬起手,覆盖在他摸着自己脸的手指。他侧着头,嘴唇小心的吻着他的指尖,那传递的温度,似乎想将怀中人的冷意驱散。 顾惜君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细细的摩擦着他的脸颊,瞳孔中的不安恐惧渐渐地消失不见,温润的眉眼,像极了躲在云雾中雨后的青山远黛,眼眶中的晶莹,终于因为男子的那一句‘我在这里’的话,冲出眼角,滑落脸颊,坠落泥土。 “惜君,是不是伤到了哪里?告诉我。”以为是眼前的人因为疼痛而哭泣,戚昶音急急的说着,视线焦急地盯着。 “……”顾惜君皱着眉,抿了抿嘴唇。“我没事,虽然一直护着孩子,可是就怕他出了事情。”他的语调难言的不知所措的恐慌。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这就去医院。”他有些慌张地将顾惜君环抱在怀中站起,刚要踏出一步,方才还踢打顾惜君的人立刻围了上来。 “我操?你们大爷的!给老子滚开!!!”怒红着眼睛,戚昶音就像一只发怒的狮子,随时随地的准备啃噬对方。 “戚副队长。”这时,那一群人中一声清冽突兀的声音响起。“你可就说的不对了,大家伙也是奉命行事,你拦住了咱么兄弟的路,你说,我们能放你过去吗?” “吴副队长。”戚昶音眯了眯眼睛,感觉自己的手掌被紧紧地抓住,他低下头,看着顾惜君抿着嘴唇,警惕的盯着吴子书。 “戚副队长,好久不见。”吴子书从人群中走出,淡淡的笑了笑。 “好久不见倒是谈不上吧。”冷哼了一声,戚昶音话锋一转,淡淡的说道:“吴副队长,明人不说暗话,我戚昶音是个粗人,听不出什么官腔官语,你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戚昶音一手扶着顾惜君,另一只手温柔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我没那么多的闲心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 也不知是阳光太刺眼,还是怎么,吴子书一直眯着眼,看到他这个样子的戚昶音莫名的觉得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阴邪的味道。 “戚副队长说这些,可就是谦虚了,咱么村谁不知道,戚副队长的能力。”吴子书弹了弹衣角的灰土。“这说来也巧了,我们也在秉公办事,既然戚副队长也没什么事情,那么我们不妨坐下来喝上一杯茶解解暑,等等结果。”说到这里时,早有人备上椅子,打开伞为其挡阳,恭敬的倒上了一杯凉茶。 “吴副队长。”戚昶音冷漠平静的看着吴子书。“你有时间不代表本副队也有时间,恕我和内子不奉陪到底了。”他走了几步,眼底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至于你们刚刚所做的事情和现在在我和内子家里所做的一切,我戚昶音往后,定会一一奉还。” 他的声音冷漠的近乎残冷,冰封的视线,犹如阴魂般的嗜血。 听到他话的众人更是在他的视线中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而仅有一人安然的坐在太师椅上,淡淡的喝了一口茶水,方道:“戚副队长,我想刚才的话也许你没有听明白,你当了兄弟的路,自是不能离开的。” 戚昶音刚要出口讽刺,这时,从自家的门里突然传来一道‘找到了’的声音。 27、 听到门里传来陌生的声音,戚昶音眼睛眯了眯,阴冷的眼神看向在场的众人。 竟然闯进他们家里去了!好,好样的!心中冷笑数声,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找到什么?! 看到站在吴子书身边伫立的人时,戚昶音嘴角升起一丝嘲讽,他还真是低估了宋贤宇,这狗当着不错嘛。 似乎是突然想起什么,只见顾惜君着急的拽住戚昶音,语气紧张的说道:“昶音,小狼被他们抓了,不知道放到哪里去?” “吴副队长,不知我家那条小宠物……”眼底扫了一眼走出屋的黑瘦黝黑的男子,戚昶音表情淡淡的。 “哦?原来刚刚那条小畜生是戚副队长的,哎呀,你瞧,兄弟们也不知道不是,贤宇,还不把那条小畜生拿过来。”看似惊讶的扬了扬眉,吴子书头也不回地想着他旁边的人说道。 “是,副队。”宋贤宇一直低垂着头,再抬起头的那一刻,眼睛看向顾惜君时,闪过一抹贪婪。 虽然那抹贪婪之色闪的极快,但一直注视对方动静的戚昶音仍是捕捉到了,他惯性的眯起眼,嘴唇抿起刚硬的弧度。 这小子不能留! 如果这次成功脱困,他定要用什么办法,把这小子弄出这个村子! 而正当这时,一抹小小的白团子早已乌黑的被宋贤宇拎在手里,奄奄一息的耸拉着脑袋,不由得让戚昶音的视线变得更加深沉。 “哎呀呀,对不住了,戚副队长,这小畜生一开始对我们撕咬,我们也不知道是你家的。”将手中的茶盅放到早已伸手接住的下属手里,吴子书仰靠在椅子上,眼神示意宋贤宇。“贤宇,还不给戚副队长送过去。” “是。”嘿然一笑,宋贤宇刚走了几步,霍然将手中的小家伙扔了出去。 几乎的来不及的一手托住小白团下落遍体鳞伤的小身体,戚昶音搂着顾惜君,待好不容易接住小家伙,戚昶音不禁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而这时的宋贤宇嘿声的笑了笑。“对不住了,戚副队长,没拿住,一不留神,你大人有大量,别见怪了。” MD,戚昶音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将小家伙放到顾惜君的手中,便见到怀中的雌人颤抖的抚摸着小家伙满身泥土的身体,眼眶也红了起来。 安抚的拍了拍顾惜君的肩膀,方才他接过来小家伙,虽然受了不少的伤,但是没有流血,应该是没有伤到内脏,一会儿让三叔看看,在这方面,三叔比较懂行。戚昶音抬起头,根本就没有理会想跳梁小丑一样的男子,目光冷漠地看向已经站起身子,用手拿着刚刚黑瘦小个子男人呈上来的所谓找到了的‘物件’。 “戚副队长,这东西,不便宜吧。”点了点手中的衬衫和用布袋包裹起来的钱,吴子书慢悠悠地走到戚昶音面前,淡漠的神色却是阴冷。 是那次去镇子为惜君买的衬衫,戚昶音瞄了一眼,沉默的看着嘴角挂着淡笑的吴子书。在不知道对方要出什么牌前。沉默虽说被动,但却是最佳。 见戚昶音不说话,吴子书嘴角的弧度渐起的上扬,背对着阳光,阴影中脸半明半暗,层层叠叠,眼底深处的阴渗的黑。 “吴某不才,这件衬衫的牌子在首都自是见过,以吴某看来,咱们村亲卫队的工资想要买这件衬衫的话,最少也得是三个月的费用。”他笑着,嘴唇张了又张,突出来的话就像是渗人的毒蛇一样。“听叔说,戚副队长在任也不过一个多月,算算也快两个月了,这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随着吴子书话音落地,戚昶音皱起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 他记得,他明明是用半个月的薪水才买的衬衫,为何,吴子书说的是三个月的工薪?戚昶音垂下眼睑,淡淡的说道:“吴副队长,戚某有些糊涂,不知,我们亲卫队的工薪是多少?” 似是讽刺的笑了下,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戚昶音,你又在使用什么把戏!吴子书将额前的发丝撇向一侧,用手指比划了比划,淡淡的吐出一个数字。 怎么比他少了将近五倍,戚昶音有些愕然,他抿着嘴唇,似乎每次领工资,都是从刑大队长那里领,按道理来说,他的工薪应该与吴子书一样,他们处于一个级别,自是比平常的亲卫兵多一些,可是?他怎么会比吴子书多出这么多来?!那么,问题就是处在刑强上了,戚昶音隐在暗处的手指绷紧。 “戚副队长的为人想必村里的人也知道,吴某也想,这钱嘛,也许并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吴子书敲了敲脑门,从怀中缓缓的拿出玉佩,而一直盯着他的顾惜君见到手中的玉佩时,瞬间僵硬了身体。“戚副队长不知道对这个认不认识,但是,想必你现在怀中的雌人对这个可是万分的熟悉吧。”吴子书像是胜券在握的笑着,举起手中的玉佩在戚昶音和顾惜君的面前摇了摇。 简单的圆形玉佩,阳光下,清晰地可见是用并不熟练的刀工刻着一个字,戚昶音却是神色一凛。 那上面分明刻着一个‘惜’“字。 “徐大爷,你跟咱们大家说一说那天你看到的情形。”见到两人这般,吴子书看向身后说道。 话落,一名干瘦的老人走了出来,看了几眼戚昶音,方说道:“也就是五个多月前,那天,是我当班,晚上的时候,上厕所,就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粮仓里出来,当时他也看到了我,就慌乱地跑了,天黑,我没看清人,嘿,那时还没提裤子,再加上周围坑坑洼洼的,就没追上,但是,我在他逃跑的地方发现了吴副队长现在手里拿的那个。” “戚副队长应该明白,粮仓里不仅有咱们村村民的共同粮食,还有药材呀,镇子里发的东西等,算是咱们村的共同财产,有人偷了这些,然后卖了,赚些钱,放到自己兜里。”吴子书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顾惜君,森冷的华语就像是刀锋上的利刃。“这突然减少了东西,是一起偷窃案啊,这衬衫又来路不明的,再加上手掌的玉佩,嘶~哎。”吴子书阴阳怪气的叹息了一声。“还不给我把顾惜君押走!”这句话显然是冲着他身后的亲卫兵说的。 “是。”几个亲卫兵应声答道。 “谁敢过来!”戚昶音怒喝一声,将顾惜君挡在身后,瞪视着仍旧向前的众人。“吴副队长,你没有什么调查类的文书,你凭什么抓人!还有,凭一个玉佩,一件衬衫就抓人,是不是太儿戏了?!” “这点,戚副队长不用担心,早在来的时候,我就向孙叔讨来了这个可以拿人的文书。”吴子书示意周围的人停下。“听戚副队长的语气,是有话说?” 戚昶音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那件衬衫确实是我买的,跟惜君一点儿关系也没有,至于徐大爷说的人影,徐大爷也说了,天黑,没看清人。还有,一个玉佩,并不能说明什么,村子里有玉佩的人多了,不奇怪,吴副队长,单凭一个‘惜’字,就抓人,有些说不过吧。”戚昶音冷声的说道,他低下头,看着同样看着他的顾惜君,安抚的笑了笑,复又抬起头,表情淡淡的。“吴副队长是知识分子,戚某不才,还是知道点法律问题,像你说的,偷窃案似乎不属于你的职权范围,想要抓人,没有镇子上的文书,仅有村长的,很难服众。”他嘴角升起一丝嘲讽的弧度,含笑的看向面上平静地吴子书。 两人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吴子书方幽幽地说道:“这么说,戚副队长是不给人了。” 戚昶音并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搂紧了顾惜君。 “那这件衬衫,戚副队长怎么解释。”吴子书步步紧逼,盯着戚昶音的双眼。“戚副队长虽然说这衬衫是你买的,先不说戚副队长原来的家里有多少钱财,你我三个月的工薪才能买的衬衫,戚副队长就职一个月,就买了,是谁,听了都觉得奇怪吧。”吴子书眼底看着顾惜君。“难道说,戚副队长用全部的家财,只为了买一件衬衫,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又不知用什么手段获得,也倒是深情。”吴子书扬了扬眉,拿起手中的包裹颠了颠。“钱嘛,也不少,听说,戚副队长在吴某回来村子前,生了场病,病后竟然性情大变,使得本来家徒四壁的屋子慢慢的好了起来,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会有这么多的钱,啧。” “吴副队长有话直说,戚某听着。”戚昶音抬起眼,平静的语气却给人一种冷风贯背的感觉。 难道说他要把刑强供出来?说是他给了自己这么多,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先不论以吴英林为首的一群人会不会信,吴英林这老家伙一直在找刑强的把柄,如果这件事真捅到吴英林那里,他一定不会放过能扳倒刑强的这个机会,副手那么多钱,他刑强这个正手,想必也只多不少,这样一来,刑强怕也是‘凶多吉少’。所以,他戚昶音绝对不能说这些钱是从刑强那里拿的,刑强是自己最后的靠山,他要是倒台了,看吴子书的架势,怕是说这件事是小,找麻烦才是真! “戚副队长是个爽朗人,那吴某可就冒昧地直话直说了,我看,这钱怕是顾惜君拿过来的吧。”吴子书的视线渐渐地挪到顾惜君的身上,虽是在笑的说,但那眼底却是毫无笑意。 “吴副队长,无凭无据的冤枉人,可不应该像你的作风。”戚昶音压低着声音,暗暗地深吸了口气,缓缓的说道:“那钱,是戚某挣得,跟惜君一点关系也没有。” 那钱,的确多了不少,三个月下来,不可能不减少,反而又慢慢增加的趋势,虽然增加的钱不多,但是,确实让人生疑。 吴子书这小子已经盯上他了,无论是这兜子里的钱,还是自己的工薪,都让这孙子抓住了把柄! “不,那钱……”似乎看出了不对,顾惜君赶忙的说道。 “惜君!”大喝了一声,戚昶音看着被他一声大喝吓住的顾惜君,紧紧地握着他的双手。“那钱,是我挣得,明白吗!”他深深地凝视着他,双手加重的力道就像是在传递着自己的心情。戚昶音搂着顾惜君,警惕的扫视了一眼吴子书,后退了一步,在他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孩子,爸还有君父,还需要你照顾,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昶音。”顾惜君悲伤地着看着眼前表情严肃的男子,他抿着嘴唇,手指颤抖的放在隆起的腹部。 孩子,爸爸,君父…… “戚副队长说的可是真的。”吴子书微微的眯起眼睛,走近一步,凝视着戚昶音。 “是。”他点着头,冷淡地看着神情阴沉的吴子书。 他当然知道,一旦承认代表了什么。 他也知道,惜君现在的身份太敏感,如果惜君参入到此事当中,不光惜君会被抓走,爸还有冯叔他们也会受到牵连,惜君正是知道了这点,所以才会听他的话。 更重要的,孩子…… “那好,这钱来路不明,还请,戚副队长跟我们走一趟。”沉默了片刻,吴子书突然间的笑了。 28、 阴暗的屋子,一个人形的物体被用铁链子捆绑在木桩上,从木制的窗棂透过微弱的亮光,近处一看,不难看出是成年男子的身体,他的头发早已杂乱,赤裸的上身血粼粼的,翻白的伤痕,交错的血色的鞭印,青一块紫一块,男子微弱的喘息着,垂着头,看不见长什么样子,他的周围到处都是尸烂腐气的味道,杂草,跑蹿的老鼠,吱吱嘎嘎的咬噬着腐朽的物体,而就在这时,屋子唯一的一扇门被吱呀的一声打开,伴随着门口人敬礼恭敬的声音,一名穿着白色衬衫的男子走了进来,顿时一股腐朽的味道冲进鼻塞,白衬衫的男子极细微的皱了皱眉,他身边的下属见到此处,赶忙的用双臂笨拙的扫着根本就扫不到的灰尘。 “不用了,让开。”男子推开下属,淡淡的看着一直低着头,被架在木桩上的男人。他微仰着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身边的人,沉声道:“不长眼的东西!怎么办事的!这么招待贵客!还不把戚副队长放下来!” “是,是。”赶忙的应下一声,几个穿着粗布粗衫的男子松开铁链子,砰地一声,尘土飞扬,男子像是散了架子一样,坐在地上。 “还不拿个凳子过来,把戚副队长扶坐上。”早有下属那过来一张太师椅,穿着白衬衫的男子坐在太师椅上,淡淡的吩咐道。 “是!” 片刻的功夫,两个人驾着赤裸着上身的男子坐在椅子上,一同退到两边,紧盯着坐在椅子上男子的一举一动。 “都是些不长眼的小子们,冒犯戚副队长的地方,还请见谅则个。”似乎是灰尘太多,白衬衫的男人咳嗽了一声,他抬了抬眼镜,笑的斯文。“不知戚副队长想明白没有,吴某今天,来了,就是来听戚副队长的答案的。” 见对面的男子依旧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白衬衫的男人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情,反而笑得更加愉悦,只是那眼底的却是深沉了许多。“贤宇,既然戚副队长没有睡醒,你去把他叫醒。” “是。”立在他身后的宋贤宇微微地眯了眯眼,恭敬的应声道。 从身边的人手里接过一盆有些混沉的水,宋贤宇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举起手中的盆,哗的一声从头到脚得倒在男子的身上。 一声沉痛的悲鸣从喉咙中挤出,不多时,细密的汗滴浮现在额头上,男子紧紧地咬着牙齿,唇色发紫,颊边因为疼痛颤抖着,半响,一丝血色从嘴角缓缓的淌出。 “呦,对不住了,戚副队,兄弟们也不知道这水是盐水。”将手中的盆递到旁边人的手里,宋贤宇笑得和煦,屋子里漆黑几乎看不见的光亮,他的眼中却是却无笑意。 对于宋贤宇近乎有些伪君子的行为,吴子书只是淡淡的挑了挑眉。他喜欢聪明人,像宋贤宇这样不得不依托着他,靠着他才能在阳光下一步步往上爬活下的人,他更加的欣赏。 无毒不丈夫,何况,在这个世界上,想要干净的往上爬,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戚副队说什么?”因为是离得近的缘故,宋贤宇听到喘息有些微弱的男子低低的喃喃自语。他挨近,却不想虚弱的男人突然发难,一脚重重的提到他的肚子上,虽然男人现在体力微弱,但是这一脚近乎用十成的力气,显而易见,宋贤宇被一下子踢出几米,捂住肚子和膝盖疼得眼泪直流痛苦跪在地上。 这样情形显然出人意料,众人愣了半响不约而同的齐齐笑出声,有人还算精明,一转头却瞧见自己队的副队长瞥过来一个眼神,赶忙禁了声的同时也叫上其他人闭上嘴。 “狗仗人势的东西!”戚昶音抬起头,吐了一口血涂抹,扫了一眼痛苦不堪的宋贤宇,嘴角冷冷勾起。 “看戚副队长的样子,应该是清醒了。”吴子书眼底扫过仍旧跪在地上的宋贤宇,神色示意身边的人将其架走。 “吴副队长待客之道,戚某可真是不敢苟同。”深吸了一口气,戚昶音挑眉,笑的讽刺。 两人谈话的功夫,宋贤宇被两个人抬了出去,看情形,伤的不轻。 两个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的意思,吴子书看着虽然满身伤痕,但是却依旧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镇定坐在椅子上的男子,终是沉不住气的问道:“我说的话,戚副队长可是考虑清楚了。” 谁都知道,戚昶音再拖时间,等着刑强回来了,他们若果不放人,就真的说不过了,其一,刑强是镇子里下派的,从职权上,似乎与村长平级,这也是叔不敢动他的原因;其二,扣留队里的副队过长时间,真要追究下来,自己也讨不了好果子吃,戚昶音正是明白这点,才会这样毫无恐惧的坐在这里。 但是,如果‘意外’的死亡,这责任,自是追查不到自己的身上。 可是,他需要更大的价值!戚昶音如果真的供认了,那么他就会及早的回到首都,得到提携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会娶上某位高官的雌儿。 何况,如果真要与戚昶音为敌,自己并不会得到多大的好处。 吴子书眼中闪过的阴霾,时间不多,他不可能用太多的时间花在拷打或是严刑逼供,他习惯性的抬了抬眼镜,见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压住心中的躁动急迫,吴子书继续道:“看来,戚副队长估计是忘了吴某的话,那好,咱们再把问题简略了,戚副队长承认这衣服,还有这钱财,是顾惜君的,那么,我立刻放了你。我想,戚副队长也是个聪明人,这钱来路不明的,如果真的告上去,恐怕,追究你的就不是单单钱的问题了吧。”吴子书从太师椅上起来,一步步走到戚昶音的面前,背后的阳光正好把他整个身体埋藏在阴影里。 这时,戚昶音身后的两人将手中的麻绳一圈一圈的捆绑住戚昶音,接过吴子书示意两人出去的视线,均是恭敬地行礼走了出去,直到破旧的大门关上,紧紧的只剩下戚昶音和吴子书两个人时,吴子书警惕了盯着戚昶音,低垂着头,挨近他的耳边。“戚昶音,我们也别玩什么把戏了。” 虚伪的外表彻底的撕毁,吴子书冷冷的看着抬起头的戚昶音。 “吴子书,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合适吧。”戚昶音勾唇一笑,笑的讽刺。 “戚昶音,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人,可是这一次,你对顾惜君一家的袒护,可是着着实实的犯傻了。”吴子书弹了弹领口的灰尘。 “犯不犯傻,我戚昶音知道,还轮不到你吴子书在这里评头论足。”戚昶音仰着头,将头靠在椅背上。 “你当然不知道!”吴子书突然发难,一把拽住戚昶音上身的绳索,拉近自己,阴沉着脸,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戚昶音,不要和我作对,如果真翻脸,你得不到什么好果子!” “吴子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想法吗,想抓住顾惜君他们一家的把柄,报道给你上面指示你来到这里的人。”戚昶音眯着眼睛,笑的阴狠。“想以我们为踏板,平步青云,你他大爷的就是在做梦!” “是又如何。”重重的推开戚昶音,吴子书冷讽的笑了笑。“总比你们这些不做梦只是到吃空饷,没有报复,坐老等死的人强的多。”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细小的缝隙。“我不甘心,一点儿也不甘心,我以优等的成绩毕业,可不仅仅是区区在这里这么小的地方坐以待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说到这里时,吴子书忽然一拳重重的打在戚昶音的肚子上,在他因为疼痛时,伸手拽起他的头发,眼镜的亮光遮住了他眼中的阴色。“明天我还会来的,村子里戚副队长的那一趟的游街,还是要的,怎么说抓了你也有两天了,不露面,怎么也说不过去,至于你身上的伤,让村民看见了,也自是不好,一会儿,还请戚副队长合作,敷一些止血疗疤药。”手指松开对方的头发,吴子书整理整理衣襟,眼底扫视着戚昶音。“听我叔的消息,刑队长最少还会在镇子里待上三天。后天,我希望能听到戚副队长的好消息,如果听不到的话……”吴子书不再说些什么,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眼中闪过一抹杀机。 没用的东西,自然杀了,以绝后患。 29、 直到门关上,戚昶音硬是装成硬汉的样子瞬间垮了,沉重的倒吸了好几口凉气,挣扎的坐起却使不出半分的力气,身体像散了架子一样,不对,是比散了架子还要严重的多的多! 妈了个巴子的,吴子书就他妈的是个变态阴险小人!戚昶音狠狠的吐了一口血沫子在地上,仰躺在座椅上,戚昶音闭着双眼。 这时,门被打开,走进了几个人,先是将捆绑着戚昶音的绳索解开,又扔了些东西在地上,前后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最后,门一关,走了。 沉寂了片刻,戚昶音睁开双眼,扫了一眼刚才扔在地上的东西。 呦!对待他这个阶下囚还不错呢!三四个干巴巴的灰色馒头还有一个小瓷罐(O_O)?? 憋足了一口气,戚昶音扶着椅背,踉跄的站起,一步步挪了几下,然后慢慢的坐在一堆杂草上。 拿起那个看起来相当旧的瓷罐,戚昶音打开瓶塞,黑乎乎的固体凝固物安静地趴在里面,鼻子挨近,吸了吸里面的味道,虽然难看了点儿,但是味道倒是蛮清凉的,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擦伤的药,这药他还在三叔家见过,听三叔说这药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药效却是很好的,基本上涂抹在划破的地方,第二天受伤浅的伤口就会愈合。深的伤口,则是止血的作用。 当然,这前提是浅的伤口,而吴子书对待他戚昶音的‘拷打’!竟然是用马鞭抽!深的地方有,浅的地方也有! 如果不是身体疼得实在受不了,他绝对不会抹这些药膏,明天游行他说什么也要晾着身体,让大家好好的看看这表里不一的吴副队长干的‘好事’!!!想要给村民留下好印象,又想耍阴的,吴子书这孙子,还这是行啊!!!戚昶音咬着牙,他敢打赌,这孙子怕他被他折磨死,所以才会好心的给药膏,让他止血! 戚昶音颤巍巍的拿出一小坨药膏,咬紧牙关敷在受伤的地方,顿时一股火辣辣仿佛在受到灼伤一样的疼痛冲撞着他所有的神经,因为疼痛瞪红着双眼,一层层细密的汗滴不断地从他的额角坠落,他不知道自己涂抹了多久,只知道凡是自己能触摸到的地方都被他涂了一遍,在涂抹的时候,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在自虐-_-|||…… 浑身上下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戚昶音脱离的靠在墙上,额上滴落的汗水站在眼睫毛上,湿漉漉的,他艰难的喘息着,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那样的无力,就像一只脱了水的鱼。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戚昶音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许是太累了,他疲惫的睡了过去。 醒来时,早已明月初上,似乎是因为在山上,星星额外的发亮,那一颗又一颗的星星璀璨的像是吸了谁的精华,亮的出奇。 戚昶音现在被关押在山上的破房子里,通常这个房子是关押犯了罪下乡的那几个人,而自从戚昶音上位后,这个破屋子也就基本上没用,可谁想,今天竟然关押了他?!戚昶音暗暗叹气,听着门口隐约的谈话声,猜着门口守着至少两个亲卫兵。 他摸了摸饿瘪的肚子,无奈的拿起那几个跟石头一样的硬馒头,用力的咬了一口,咀嚼了几下,别说,估计是太饿了,他竟然觉得这馒头嚼起来挺有感的o(>﹏<)o 没几口处理了一个馒头,正打算苦中作乐的继续第二个馒头时,这时,只听门外几声闷哼噗通几声,随后,门被缓缓的打开。 不会是有猛兽吧!戚昶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警惕地盯着被推来的门。 悲了个催的,他竟然动不了,不是因为吓得,而是身体根本就使不出力气!垂头用力好几次,均是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正暗自恼怒的时候,却不想竟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昶音。”清冷的一如往昔,但是熟悉他的人却不难听出那丝丝环绕小心翼翼的担心与关怀。 根本就没有想到顾惜君会来到这里,戚昶音一愣,这一愣不要紧,扶住墙的手一松,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嘶!”应该是牵动了伤口,戚昶音痛的呻吟了一声。 一声轻笑从门口传来,月光中,门外除了顾惜君,又有两人站在外面。 “嘿,这傻小子!”冯毅辰挑眉嗤笑,斜倚着门,笑的嚣张。“怎么样,我说什么来着,这小子福大命大,哪那么容易挂了。”他转头,笑眯眯的看着同样立在门外的顾天阳。 顾老丈人依旧淡定的犹如神祗一样居高临下的瞄了一眼僵硬的戚昶音,嘴角难得的升起一抹淡笑。“没事就好。” “所以啊,君儿,好好和你家的小情郎聊天吧,外面有我和你爸看着,没什么问题。”冯毅辰促狭的眨了眨眼,踢了一脚早已倒在地上的人影,然后,笑的恶意的关上了门。 门吱呀的关上,戚昶音深深地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顾惜君,漆黑的眼眸在从窗户透过的月光中仿佛黑曜石一般。 顾惜君抿了抿嘴唇,将戚昶音扶起,冰凉的手指在触及他的身体时,不由得使得戚昶音舒服的呻吟出声。 手指像触电一般的弹开,顾惜君紧张的看着戚昶音。“我……对不起。” 顾惜君歉意的眼神一丝不差的落在戚昶音的眼中,他笑着摇了摇头。“没事的,惜君。” 难道要说你碰了我一下,我舒服的呻吟一声?戚昶音囧囧有神的四十五对角仰望天空,好丢人…… 身体再次被冰凉的手指接触,戚昶音诧异的看着顾惜君的手指细细的摩擦着他伤痕累累的上身,颤动的触摸,那点点缠绕的,竟让戚昶音产生一种顾惜君下一刻就会落泪的错觉。银色的月光融在他一贯清冷的眼眸中,仿佛荡着一层湿润的水雾,交错的担心与心疼,莫名的让戚昶音鼻子一酸。 “惜君,你怎么来了。”哑着嗓子,戚昶音皱起了眉头,目光凝重。大半夜的,惜君现在的身子本来就不适,再加上是山上,露水重,爸和君父怎么就让惜君上山来了! “担心你。”如山泉一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顾惜君直视着戚昶音的双眼,淡淡的声音中泛着鼻音。 “我,我没什么。”指了指自己,戚昶音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你呀,不用来的。” “不。”顾惜君抿着嘴唇,垂下的眼眸中难掩的坚持。“一定要来。” 他听到他的话后,神色不由得一怔,随即,心中一暖,情不自禁的,戚昶音伸出手指,紧紧地握着对方冰冷的双手。 没有挣开戚昶音抓住他的手,仿佛就像默认一般。 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饭盒,一一布好,然后将暖壶中的汤汁倒在碗中。这时,戚昶音才注意到,顾惜君在进来的时候拿着一个暖壶,里面装的不是水,而是暖暖的骨汤。 鼻子酸酸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戚昶音很没出息的吸了吸鼻子,咧了咧嘴,笑眯眯的喝了一口汤汁。 戚昶音坐在堆积起来的干草上,喜滋滋的喝着骨汤,吃着白米饭,感动的一塌糊涂。顾惜君则是坐在他的一旁,手中拿着刚刚戚昶音拿着的那个药膏瓶,视线不经意间扫到地上的馒头,身体猛的一颤,在看到戚昶音有着鞭痕的背后时,瞳孔更是深深的收缩了一下。 因为伤痕是在背部,药抹不上,再加上戚昶音只记得自己被摁在地上背部打了几鞭子,然后又被拳打脚踢,上身都在疼,也就忘了背部被打的事。 他颤抖地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没有被涂上药膏的背部,那刺眼的血红,不禁让顾惜君迅速的红了眼睛,泪水在难以控制的滑落眼角。 顾惜君突然间的哭泣,显然的打乱了戚昶音的阵脚。 如果说几个小时前,对于吴子书那个变态,戚昶音可以相当淡定的面对,可是,几个小时后,看着哭泣抽噎的顾惜君,戚昶音只有慌乱的份儿。 30、 戚昶音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立在那里,慌乱的摆弄着手,就是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咧着嘴,他近乎笨拙地将顾惜君侧身搂在怀里,手掌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小心翼翼的哄着。 “惜君,乖啊,别哭了。” 挨近不久前升起的篝火旁,戚昶音披着顾惜君刚才给的棉衣,也不知道是不是春天快来了,这天也没有原先那样冷。 顾惜君只是无声地流着眼泪,小猫一样的抽噎着,手臂环着戚昶音不算宽广的腰身。 这可怎么办?戚昶音无奈的的在心中叹气,话说,这么久,他还真没见过惜君哭泣过,听说孕妇在怀孕期间,会特别的敏感,尤其是在感情方面。产后甚至还会可能患上忧郁症,所以,有必要时常的对孕妇的一切行为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关注。 难道惜君也到这个关卡? 正待戚昶音思索愣神之际,一直未说话的顾惜君幽幽的开口,话语泛着湿气的哽咽,有着无措,有着担心,更多的,却是自责。 “对不起……对不起昶音,都怪我,都……怪我。” 手掌拍在肩膀的力度一顿,然后,停滞下来的节拍再次温柔的轻拍着。 戚昶音垂着眼眸,那眼底荡涤的色调在月光下渡着一层银色的光。 不问,不代表他不想知道,不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有疑惑,但是,却是意外的信着他,没由来的信任,就像是当时他用一段红绫牵他入门,从此,手掌的温度,只为这一人而温暖环绕。 “为什么要怪你。”没有疑问,没有感叹,有着,只是淡淡的笑颜的陈述。 顾惜君抬起头,漆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 “傻瓜,为什么我要怪你。”他笑着,温柔的弧度由着嘴角蔓延到颊边,小小的酒窝勾勒起俊朗的眉目更显潇洒。 他的眼中没有怪罪,没有猜忌,有的只是一如他们初见那样犹如一泓清水的温润。 “如果不是我,不是我……”泪水沿着眼角滑落,顾惜君眼中泛着一层化不去的哀伤。 有些粗糙的手指细细的抹去怀中人的眼泪,温润的眉眼难藏温柔。戚昶音抬手摩擦着顾惜君的脸颊,眼眸仿佛刻印的一样,深深地刻着这人的一切。 “这因为是惜君,我才心甘情愿的。”他笑着,温柔的色调像是能融化冬季的寒风。“我喜欢惜君,所以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他伸出手,将对方细嫩的手指穿过那一层的棉袄,贴在自己的胸口处。 在被吴子书拷打时,他就在想,如果有幸他能活着出去,一定,一定要将喜欢的心意传达给对方。 我喜欢你。 现在想来,也许从第一次见顾惜君开始,就对他产生了好感,那种怦然心动的好感。 那一天,那人背对着青山,澄净茹碧的天空,划过天际的飞鸟,微风下,清冷的容颜,沿着耳际滑落的苍白陈旧的绷带,倔强不服输的眼神,无不时时回荡在心中。 心,不知被什么撞击了一下,回荡着微震,颤抖着发热。 然后,那渐渐不知道的好感,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演变成心猿意马的爱恋。 我喜欢你。 原来,不单单因为孩子,还有的,是这个人。 不管用怎样蹩脚的理由,自认为的孩子,还是责任,统统的究极原因,只因为这一个人而已。 庆幸的,能娶到这样的人。幸好,这个人是你,仅仅的,是你。 只有他自己知道,看似镇定的告白,究竟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又是以怎样绝望的等待能够看见这个自己一直放在心尖儿的人。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 显然没有想到戚昶音出其不意的告白,顾惜君顾惜君怔怔的看着戚昶音,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仿佛受到什么蛊惑一般,他的头慢慢的接近,双手殷诚的捧着顾惜君的脸颊,当唇触碰到那方的柔软时,戚昶音似乎清晰的听见心跳的声音。 仿佛第一次谈恋爱的愣头小子,期盼着,等待着,然后如愿的品尝到。那个人的味道。 如意料中的柔软,戚昶音不免在心中喟叹了一声,明显地感觉到怀中人僵硬着身体,戚昶音闭着眼,当口中的舌头不甘寂寞的想滑到对方的口中时,那粉嫩的嘴唇竟然小小的张开,允许他的进入。 意识到这点后,戚昶音不由得再次咧开了嘴,兴奋的恨不得吼上几声。 看惜君的样子,八成自己追求他的事能成~\(≧▽≦)/~!!! 戚昶音小心的睁开眼,眯成一条缝,见顾惜君脸颊微红,闭上的双眸,睫毛轻轻的扇动,遮住了黑如曜石的眼睛。 不知过来多久,感觉到对方有些被吻得喘不上来气,他的唇才慢慢的离开。 “惜君,我们交往吧。”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嘴角擒住的一抹笑。 顾惜君微微喘着气,酡红的脸颊仿佛夕阳后的晚霞,他低着头,没有说些什么,急促的呼吸慢慢的恢复平稳,正当戚昶音因为得不到回答而惴惴不安时,顾惜君才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嘴角微扬的弧度在难以掩饰,戚昶音笑得露出八颗大白牙。 戚昶音低下头,鼻尖轻轻的放在着男子光滑的脖颈,小心翼翼的闻着,仿佛在闻着莫名安心的幽香,清清泠泠的,泛着醉人的意,含着浓的情。 随着戚昶音的碰触,顾惜君下意识的一僵,片刻后,放松着身体,整个人像只小兽一样蜷缩在对方的怀中,眼眸不复清冷,复杂之余却是细微的荡着一层温柔的光。 嗯嗯,这应该算是因祸得福!小戚同志摸了摸下巴,对于追求成功很是满意,唯一差强人意的就是现在不能出去,还有吴子书那一帮孙子!!! 不过,话到说回来,自己又该怎么出去鸟~~~~小戚在心中叹气连连,磨牙磨刀,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故作忧伤。 “昶音。” “嗯?”低下头,戚昶音看着欲言又止的顾惜君,疑惑的歪着脑袋。 “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有有必要与你说一说的。”顾惜君微抿着嘴唇,头慢慢的放在戚昶音的肩膀上,沙哑的音调徐徐道来一些事情。 原来,那包裹中颇多的钱财,大部分都是顾惜君的父亲和君父在两人回来的那天给的,为的,只是希望小两口能过得好些,谁想到,吴子书竟然会进他们的卧室搜索!而本来就毫无分文的两个长辈又是怎么得到这么多的钱财的,父亲和君父没有说。 “如果那时我听君父将他们给的钱财好好的藏起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顾惜君自责的抿着嘴唇。 “这么说,回来时你说君父给了些钱,难不成就是那些?”戚昶音有些颤颤悠悠地说着,说到这里他才想起来,那天回来,惜君说君父给了些钱,他只道估计也没有给多少,没细问,也没当回事,就让惜君放起来,自己就忙活起别的活来,却不想,君父大人会给这么多…… “粮仓我确实去了。”顾惜君苍白着脸,“君父那次病了,需要药草,那时,我们哪也去不了,于是,我趁夜偷偷地去过一次。”每说一句话,顾惜君的睫毛都会轻轻的扇动,不安的样子我见犹怜。 是的,他在害怕,他怕这样偷窃的自己会让昶音对他产生厌恶,可是,他却是不后悔的,为了君父…… 正在他不安时,一旁的戚昶音温柔的握着他紧紧抓着衣襟的手掌。 “惜君,我知道的。”他的眼睛闪着温柔的光,话语轻轻柔柔的。 他愕然地抬起头,因为一句‘我知道的’,不由得怔在那里。 “如果惜君你想道歉的话,我觉得我不会接受。”他苦恼的皱着眉,故作不解。“换做我是惜君,遇见君父病了,也会去粮仓‘拿’一些过来。” “你……”顾惜君怔然的看着戚昶音。 “所以啊,惜君不必道歉的。”戚昶音没心没肺的笑的飞扬。忽的他板起脸,严肃的轻咳了一声。“不,如果我是惜君的话,说不定还会扛走一袋粮食。” 看着眼前的人虽是板着脸,但是眼中难藏笑意。顾惜君心中淌过一股暖流,丝丝环绕着,不禁也勾起了唇角。 凝视着顾惜君的笑颜,戚昶音似是再次受到了蛊惑,嘴慢慢地靠近,最终贴上了对方的唇。 也许是知道这人挨近的想法,顾惜君的脸颊没由来的一红,虽是没有刚才第一次的僵硬,但也略显生硬,当对方的舌头在他的唇边硬闯时,顾惜君的害羞同时却也认同般的张开了口,方便着对方舌头的‘入侵’。 31、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直到门外的两位中将大人推门而入,戚昶音才不舍得松开早已脸颊绯红的顾惜君。但是依旧不松手的抓着顾惜君柔细的小手,手指在两位长辈看不见的地方挠了挠对方的手掌心,直到顾惜君被挠恼羞的飞过来一个眼刀,戚昶音才收回那不不老实的小手指头。 顾老丈人自始自终只说了一句话,而那句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足以让戚昶音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神儿。 “明天,应该就没事了。” 嘛意思?戚昶音看着拖进屋内坐在门边被敲晕的两个亲卫兵守卫,思索的摸了摸下巴。 三人早已离开了这个破屋,临走前,戚昶音将顾惜君送给自己的棉衣重新递到他的手中,在顾惜君诧异的目光中,笑的拍了拍他的手,看在眼里的老丈人当然明白什么意思,嘴角难得的升起一抹淡笑。 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他们来到此处,这件棉衣留下,岂不是让人怀疑,况且,屋内有一间破旧的棉衣,显然是吴子书留下的,山上寒气重,吴子书松开他戚昶音,自是不希望这人早早见了阎王。 有时候想想,戚昶音觉得老丈人就是个牛人,似乎一切事情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均在其掌握之中。 虽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老丈人大人在想些什么,但是人那淡定的范儿,怎么瞅都像是拿着羽毛扇的诸葛亮。 明天就会没事?戚昶音坐在篝火旁,身体直往破棉衣里缩,搓着手掌,仰头看着木制的窗棂外,星辰布满天空,那闪耀的光度,似乎能灼烧人一般。 第二天他在那两个守卫醒来时就醒了,眯着眼,见两人手忙脚乱的看着周围,复闭上眼睛,耳边是低低咒骂心有余悸的声音,戚昶音心下一哂,倒是懒得理睬这两人,吸了吸鼻子,堵塞的难受,嘴唇也发干的紧,对于这些,戚昶音没放下心上。 又昏昏欲睡德眯了一会儿,被一阵声音吵醒,然后身体被霍然拉起,随记一阵的拳打脚踢,戚昶音痛的心中直骂娘,咬着牙刚要睁开眼,眼前一白,哗的一声就被泼了一身凉水。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也不知是被凉水刺激的还是被伤了头部,他感到脑袋晕乎乎的,分不清南北,眼皮沉重的像是压了铅条。 戚昶音艰难的喘息着,喉咙紧涩,直到感觉到身体被捆绑起来,一群人把他夹在中间,喝令得让他往前走,戚昶音才疲惫的睁开双眼,踉跄的被那些拿着枪支的人驱赶着往前走。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双脚仿佛不属于他的一般,走走停停,至于身上被枪支打了多少下,又绊了几个跟头,这些,他都不是清楚的很。 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来来回回的人影,隐隐绰绰的房屋,脑袋早就不知道被用什么东西砸的数不过来,忽然头上砸过来的物体啪的一声碎裂,留下的液体滚滚的话如嘴边,咸腥的味道,混合着早就被砸出血的头部,却是说不出的狼狈。 膝盖再次被重重的一脚踢上,不受控制的跪在地上,四肢早就发麻,这时,脖子忽然上被挂着什么东西。戚昶音无力的睁开眼,看着胸前的牌子,叹气之余脑袋气的发晕。 宋贤宇躲在暗处,看着那些被自己用话语唆使的村子里的无赖,还有贪玩的稚童,以及早就看戚昶音不顺眼的村民,手中均有一些石头或是其他能砸的东西,嘴角升起一抹嘲讽,随即,他看向被村民围观的戚昶音,眼中闪过一道阴狠。 戚昶音,只怪你运气太好,招人嫉,怨不得别人!先是夺了本是我的东西,后阻我成大事,怎能留你! 戚昶音垂着头,无力的跪在地上,脑袋晕呼呼的响了一大堆的事情,分不清今夕是何年,朦胧间,似乎又回到了自己本来的世界,一切熟悉的陌生,然后,恍惚间,出现一个人的脸,俊秀的面庞,秀气的嘴唇,清冽的眼神犹如青莲,灼灼韶华。 是谁?明明应该熟悉的,却万分的不知道在哪里见过,戚昶音微微的扬起头,身上的棉衣早已被扒下,单薄的肩膀满是伤痕,天空素素的下着最后一场雪,他却是毫无知觉的不知道半分的冷意,身体滚烫的直能燃烧了他。 苍白的脸色有一丝病态的红晕,他疲惫的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隐约间,看见了一抹焦急的身影,努力的想要看着清楚,不料,眼前闪过一道黑影,砰地一声撞到了他的脑袋上,眼一花,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和喧哗的声音,倒地的同时,他终于看见那抹焦急的身影,一样的面容,不一样的,却是慌乱早已流泪满面。 惜君…… 乖呀,不要哭…… 戚昶音觉得自己坐了好久的梦,梦里一会儿是现世,一会儿又是往昔,分不清的叠叠丛生,他伸出手指,想要抓住,一挥,连残影也抓不到,唯独的,也仅仅剩下稀薄的空气。 梦中,虽然一直像是飞在空中的鸟,但是,莫名的却感到一直有一条长长的线拴着自己,无论飞得多远,飞得多高,总要回到一个人身边的错觉。 昶音,昶音,不要离开我,不要…… 耳边似乎一直一直的都有一个人的声音,熟悉的,心脏砰砰的跳着,唤着不知道谁的名字,重复着。慢慢的,他安静了,不想再往陌生的地方走了,而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往来的路走去,周围依旧黑的看不见所有,可是,那句一遍遍熟悉的声音却是一直在前方一如既往呼唤着,然后,他看见了一点的亮光,逐渐加快的步伐,陌生的欣喜。 忽的一道刺光,遮住的视线,缓慢的睁开双眼。 戚昶音茫然的盯着白色的天花板,柔软白色的被褥,鼻息间,是消毒水的味道,愣了片刻后,他的视线继续下移,蓝色像是病服的服饰,床前的仪器不停地变换着数字,看不等的条纹在电子仪器上变化着,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共振一样在病房里响动着,戚昶音试着抬起手臂,却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无奈,只能从微微的缝隙中看到手臂上的针管。 不会是又穿越了吧,想到这里时,本就木楞楞的脑袋突然像开了窍一样,一段段回忆如潮水般涌入脑中,顿时一股恐慌涌上心头,不,不可以,他才刚刚找到想要过下半生的人,怎么可以离开那里!戚昶音失措的想要爬起,刚支撑起上半身子,一挫劲儿,又摔了回去,正暗自恼恨的时候,门这时被轻轻推开。 这是间单独的病房,厚重的窗帘将屋子遮掩的黑漆漆的,但也不难看出是在夜间。 门敞开的时候,走廊的灯光正好透过缝隙露出光亮,门边的人似乎是看见戚昶音苏醒,不由的加快的步子走了进来。 看着背对着光走进来的人,戚昶音侧身眯着眼睛。 “终于醒过来了。”来人笑得温和,语调中不难听出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君父。”愣愣的看着眼前眉目温柔的男子,戚昶音眨了眨眼,更是分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君羽墨伸手摸了摸戚昶音的额头,掌心的温度不由得让戚昶音瞬间红了眼角。“这么大的人了,还乱动。”君羽墨为戚昶音重新的盖上被子。“好好的呆着,我去叫医生过来再看看。” “君父,你们怎么在这里?”眨了眨眼戚昶音看着就要转身离开的君羽墨,疑惑地问道。 “傻孩子,你都不知道自己在阎王殿转了一圈。”叹息的笑着,君羽墨眼中泛着慈祥。“不过,总算是挺过来了。” “哎?” 看着反应迟钝的儿婿,君羽墨无奈的转身离开时,似乎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愣愣的戚昶音。 “昶音。” “?”脑门上的问号再次增加了一枚,戚昶音歪着头。 “你这孩子,已经当爸爸了。” “哎?” …… 32、 “好,好可爱!!!”戚昶音拄着拐杖,脑上缠着绷带,整张脸贴在育婴室外的玻璃上,傻笑的看着自己两个小宝宝在各自的透明的育婴箱呼呼地睡着。里面的小护士挨个的为小婴儿或是翻着身子,或是盖子上被子,尤其是他家的宝宝现在正被抱在怀中,似乎在测量着体温,那肉呼呼的小拳头落入戚昶音的眼中,恨不得立刻代替那个抱着自己娃的护士弟弟。 是的,两个孩子,起初刚刚听闻的戚昶音在熟知顾惜君早产后,成功的再次被吓一大跳。 这个世界能生出龙凤胎或是双胞胎都是极为不易的,他家的竟然是一对可爱的龙凤胎,哥哥是个男孩,弟弟是个雌儿,哥哥比弟弟要强壮一点儿,但由于是早产儿,身体都有些羸弱,尤其是弟弟,那瘦小病弱的小样子,看的他戚昶音小心肝颤了又颤。 毕竟是市里的医院,不用村子里的土方法看看是男孩还是雌儿,用仪器一扫,测定,就能判断出来。土方法也能测,无非不是喝一种不知是什么东西兑成的水,给小孩喂下去,第二天给孩子放一些血在‘子午纸’上,验一下颜色,没有变化,无色,就是男孩,变成红色,那就是雌儿了,幸好是在市里,要是在村子里,戚昶音也的确是舍不得让自己的娃子放血。 “行了,昶音,一天看八百遍,我记得医生好像是让你静养一阵子,你总是这样颠儿颠儿的跑出来,要是让护士长抓到你,有你好受的。”刑强挑眉,看着仍旧忘乎所有不可自拔的戚昶音同志,有些酸溜溜的继续道:“再说了,你这样炫耀,是眼红谁呢?!”作为一名快三十而立的大龄青年的刑大队长,刑强巴巴的看着育儿室里的小人儿,感慨自己现在连结婚都没有,而这混球都当上爸了! “呵呵,队长,你也在这呢。”戚昶音憨憨的摸了摸头,后反应劲儿的意识到身边站着个刑大队长。 “小子,我都站这半天了。”阴森森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刑大队长皮笑肉不笑的眯了眯眼。 “……”尴尬的笑了笑,戚昶音咧了咧嘴。“队长,你渴不渴。” “呦!准爸爸,现在才想起我啊。”刑强调侃的笑道:“走,去你屋里,我正好有事跟你交代交代。” “是。”作为一名合格的小兵,戚昶音深刻地意识到时刻的服从命令。 跟着队长一瘸一拐的往病房走去,刑强好心的放慢速度。 “我看你状况不错嘛。”刑强大爷一样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接过戚昶音倒的热茶水,扫了一眼四周,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还要多谢队长你了。”戚昶音站在一旁。 “坐,站着干什么。”扬了扬头,刑强示意戚昶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哎。”戚昶音听话的应声坐下,抬起头时,面上流露出感激之色。“如果不是队长您那天及时的赶到,把我送到医院抢救,恐怕不仅是我,连惜君和孩子都不能在这人世了。”说到这里时,戚昶音站起来就要下跪,却被刑强止住。 话说到那天戚昶音倒地时,顾惜君推开人群扶起戚昶音的身体,那些亲卫兵哪容得顾惜君在他们面前‘放肆’,正要拳打脚踢,谁也没有想到,刑大队长从天而降,大喝一声,气势如虹,叉腰,训斥,黑着脸,活像个阎罗王。打电话立刻救护车,但吴家的人又怎能放过栽倒自己手中的戚昶音,不放人不说,又想拉刑大队长下水,刑强冷笑连连,刷的一下就把一张纸拍在吴英林的脸上的同时,口中的话几乎像是从牙齿里挤出来的一样。 ‘吴英林,瞪大了你的眼睛好好的看看,这是什么!’话到这里咱就不说一说,当时的刑大队长那气势,那嘴脸,登时气的吴英林差点暴走,怎么?这张破纸还能‘有花’不成!吴队长红着脸,梗着脖子,眼睛一瞄,看了几行,方才还气红着的脸霎时是苍白毫无血色。 见目的达成,刑强冷哼了一声。 其实那张纸也并没有什么,但是里面的行行框框,一阅之下,却也足够震慑住吴英林。上面的文字写着一些条款,文字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两处,一处是戚昶音的名字,另一处是市政府盖得章。 原来戚昶音的直属上司是市里面,不是村也不是镇子,是比他们连跳了两级市政府的人,虽然还是队里的副队长,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戚昶音属于市里,是下派人员,小村小镇子根本就管不了人家,如果真犯了事情,那也得抓到市里面,由市里监察机构管他,工资嘛,自是比他们多,多上五倍,也不足为奇。 这么一算,戚昶音家里多出来的钱也就合情合理了,反而吴英林他们的越权行为,真要追究起来,违法的反而使他们才是,说不定会让刑大队长抓到尾巴。 救护车一来,刑强看都没看吴英连一眼,抬起人就要走人,不想,这时一直照顾戚昶音的顾惜君突然间摔倒在地,一脸痛苦地捂住肚子,不知是谁一声惊呼,说恐怕是孩子。这一忙乎,刑大队长一拍满是大汗的脑袋,一声令下叫人将顾惜君抬进救护车,赶快走!而一直在顾惜君身边的顾家主夫因为担心,同时也请求的上车,最后,到达医院的时候,不光有戚昶音和顾惜君,连顾家的两位长辈也跟了过来。 要说这两位也真够折腾,戚昶音这边是抢救,顾惜君是早产。一个孩子刚生下来,医生好不容易抹了把汗,那边护士一声大喊,不对!好像还有一个!两个接生的医生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一看,还真是! 好不容易两个小祖宗生下来了,他们的老爸又在生死边缘,毕竟是个镇子里小医院,院长一衡量,我们这边仪器恐怕不行,得转到市里的大医院。 无奈,见戚昶音有些稳定,赶忙转院,到市里面抢救了一天一夜,从抢救室里的医生慢悠悠疲惫的走了出来,撂下一句话,就飘飘的走人了,意思基本上是抢救成功。众人一听,终是松了一口气。 跟过来的顾惜君住进了市里面单独的病房,因为父体太过疲惫,两个小孩被送到了育婴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戚昶音的身份,两病号住单独的病房不说,所有人的花销还均由政府负责,院方见此,也颇对这两位病人高度留心。 好歹黄天不负,戚昶音者在子终于在第二天苏醒过来了。 “哎!你这孩子,又见外不是!”虎着脸将戚昶音扶起,见面前的小家伙眼角泛红,不由笑了笑,安慰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心中却是暗自的打嘀咕,这礼他可是万万都接不得的,那位已经知道,自己不光救人救晚了,还差点让顾惜君差点儿流产,如果不是看在顾家和冯家的那两位的面子上,恐怕自己早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再让戚昶音下跪,他不是早早去见阎王投胎是什么!!! “队长,你对昶音的大恩大德,我戚昶音……”戚昶音哽着喉咙,刚要立誓誓死追随的武侠段子,不想却再次让刑强打断。 “不用,不用。”连忙的拒绝,刑强故意板着脸。“你小子,最近不见,看书看浑了吧,说话怎么说的腔里强调的。” “哪有,我这不是用语言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断,戚昶音撇了撇嘴。 “行了!少给我贫嘴,今天我是来和你交代一些事情,一会儿我就得走。”笑骂的拍了戚昶音肩膀一下,刑强含笑的嘴角慢慢垂下,眼眸中的颜色极深。“你与我说说,那几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戚昶音见状,老老实实地向上级汇报前几天情况。 这期间戚昶音一个人独自说这话,刑强偶尔的说上一句,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刑强有交代了下,病假条之类的,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把刑强送了出去,戚昶音眼睛滴溜的一转,嘿嘿一笑,屁颠屁颠的往育婴室那走。 “这位先生,请把你的脸从玻璃上拿开。”以为俊俏的护士长头上的青筋蹦了蹦。 “那个,我就是想看看我家的孩子,没有别的意思。”见里面又走出来的小护士叉着腰瞪着他,戚昶音干干的笑了笑。 话说,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只不过想看看自己的宝贝,育婴室又不让任何人进,脸一不留神盖在玻璃上,也许是用的力太大,面目被揉的变形,里面一个不知道谁加的死孩子淘气的翻了个身,然后看见了他,就像是见到鬼一样的嗷嗷大哭了起来,连带着,其他睡觉的宝宝被吵醒,连成片的哭闹。 “请问你的孩子是谁?我们会将他一会儿送到他们君父的病房里。”忍着暴跳的青筋,护士长揉了揉额头。“所以,请你现在离开。” 恋恋不舍得一步三回头,戚昶音不忘回头的喊着一定要快些把孩子抱过去,静悄悄的走廊回荡着某人巨大的嗓门声,气的护士长差点再次跳脚。 真是一点都不温柔,戚昶音撇了撇嘴,还没有他家的惜君一半的温柔呢! 33、 自从顾惜君生产完之后,身体就极为的虚弱,时不时的昏睡,脸色苍白的几近透明。戚昶音昨天晚上才苏醒,就急急忙忙不顾护士长的怒吼,颠儿颠儿的跑到顾惜君那里,见自家的老婆白里透病的脸,心里疼的拧了劲儿一样,赶忙找来医生,才知道是父体虚弱,好好调养住院观察几天也就无碍了,他来的时候,顾惜君仍旧沉睡着,虽然还是不放心,但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是,无奈,也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大早又来看顾惜君,见佳人沉睡也皱着眉,心疼的不得了,动了动不怎么利落的腿脚去医院的食堂为岳父岳母打了些食饭,又为顾惜君买了些米粥,拎着食盒拄着拐杖一路颇为畅通的走到了顾惜君的病房,没吃几口,想着自家的儿子,就耐不住的往育婴室走去,在那段期间,遇到了刑大队长,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刑大队长拍了拍屁股就走人了。 等到戚昶音走进顾惜君的病房时,顾惜君正被君羽墨扶起,靠在床头上。 “回来了。”在沙发上坐着的顾老丈人见戚昶音傻傻的站在那,淡淡的说道。 “是。”赶忙的应道,戚昶音摸了摸后脑勺,笑的颇为傻气,也不知道怎么的,自上次与惜君表白,他现在一见惜君就紧张得不得了,命名表白那天还挺有勇气的,怎么现在却像只缩头的乌龟,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好像生怕能下到顾惜君一样。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进来。”挑了眉,顾天阳平静的说道。 “哦。”点了点头,戚昶音看着垂着头的顾惜君,那犹如天鹅般的脖颈在阳光的照耀下,仿佛度了一层淡淡的金色,美好的竟让他产生不可亵渎的错觉。 “昶音啊,我和你爸想出去走走,惜君身体不便,你来喂他吧。”一旁的君羽墨见儿婿愣愣的,傻傻的,不由好笑的抿了抿嘴,向在那里挑眉不止的丈夫使了个眼色,君羽墨将粥碗递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的戚昶音手中,就与顾天阳相携的一同出去了。 戚昶音眨了眨眼,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走到顾惜君的床边坐下,用勺子取出一些米粥,放在口中仔细的吹了吹,然后送到这时抬起头看着他的顾惜君的嘴边。 顾惜君虽然面容平静,眼中却是柔和万分,那像吸入了阳光一般的眼眸,不由得让戚昶音失神起来,直到瞧见顾惜君被自己看的红了脸时,才霍然反应过来,心像小鹿一样乱撞,却还要故作镇定的喂粥,戚昶音闹了个大红脸不说,勺子上的粥也抖了抖。 顾惜君垂下眼眸,张开嘴唇,将勺子含在口中,舌头一卷,不热不凉,温度恰到好处,他抬起眼眸,看着戚昶音红了耳尖的耳朵,心中不禁一软。 有一种甜甜的感觉,仿佛心也跟着融化了一半,顾惜君勾起了唇角,那淡笑的弧度如一缕清梅,在寒冬中,独占风华。 见顾惜君喝下了粥,戚昶音不禁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用筷子夹了一点儿青菜,喂到顾惜君的嘴边。 就这么一来二去,总算是喂的老婆吃完了饭,戚昶音眉眼弯弯,收拾了一下,倒入了垃圾桶里。 “昶音,去看过宝宝了吗?”顾惜君低垂着眼,脸上也不知是被阳光照得还是怎的,竟然慢慢的升起一层淡淡的红晕。 “嗯嗯,看过了。”点着头,戚昶音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捧着脸,眼中闪着星星。“我觉得,他们是最可爱的孩子。” “两个孩子鼻子和我好像啊。”他兴奋地说着,就像一个孩童,把自己的喜悦传递给这个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人。“我看见他们舞动着小胳膊小腿,就觉得好可爱。”戚昶音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对两个孩子到来的喜悦。“弟弟和哥哥的眼睛和惜君的像。” “是吗。”嘴角浅浅的勾起一丝弧度,顾惜君靠在靠垫上,侧着头,凝视着兀自说的开心的戚昶音,眼中闪动的波光,如粼粼的水纹,一圈圈荡开。 “嗯,还有……”戚昶音害羞的垂下头,轻咳了一声。“惜君。” 顾惜君看着眼前有些无措的戚昶音,疑惑的视线中有着连他都不知道的温柔缱绻。 “辛苦你了。”戚昶音目光直视着顾惜君,脸红的更是个猴屁股一样。“谢谢你,为我生下两个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孩子。” 乍一听确实挺肉麻的,但是却是戚昶音最最实在的真诚表达。 显然没有想到戚昶音会这么突然间的来一句,顾惜君一愣,随即,眼角眉梢皆是暖意,温润的笑意从眸中溢开。“真是,听你这么说,突然间,觉得一点都不累了。” “真的吗?”挠了挠头,戚昶音笑的摸了鼻子。生产后的惜君一直都困乏着,这他从护士那里就知道了,能让惜君感到不累,对他戚昶音来说,欣喜有之,心疼也是有的。 “其实,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是。”睫毛轻轻的扇动,顾惜君接着道:“如果不是你,恐怕不止是孩子,连我都不会在这个世上了。”他抬起眼眸,含笑的眼中波动着不明的光。“谢谢你,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我。” 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了吧,在那人不时对自己关怀的时候,就把这人放在了心中,细水流长的温情,那指尖缠绕着,缱绻温柔。 就在那日,他倒在自己面前时,他就知道,这个人,他一辈子也离不开了。 爱吗?他不知道,但是,喜欢应该是有的。 是的,他喜欢上他了。 “……我很开心,能够遇见惜君。”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害怕自己的嘴笨,可是,仍旧是想说出一些原来藏在心中的话。好像有些尴尬的啊~~~戚昶音无措的搓了搓手,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只见他急急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巴掌大小的纸,铺开后,笑得有些害羞,傻气。“那个,惜君,我也没有读过太多的书,这个,是我想好的名字。” 这两个名字,是他在那个世界大学时为自己的孩子取好的,也不知道是执念,还是什么,他不曾改变这个名字。 “戚小北,戚小南。”顾惜君平静的读出了纸张上的字迹。 “哥哥是戚小北,弟弟是戚小南。”几乎有些慌张的说道,戚昶音抿着嘴唇,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头。 “我知道,我起的很平常,如果惜君你不喜欢的话,我们……”见顾惜君平静的语调,戚昶音心中不由的打起鼓来,虽然心中有些不舍,可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文化底蕴,惜君要比他强的很多,要是惜君觉得不好的话,改了也是好的…… “很好听。”还未等戚昶音说完,顾惜君忽然开口道。 “哎?”本打算要说换个名字,不料顾惜君却说了名字很好听的话,戚昶音一愣。“昶音,不用顾及我,不好听的话,我们可以……” “不,是真的很好听。”顾惜君摩擦着纸上的笔迹,落在戚昶音的眼中笑的异常好看。“虽然简单,但是。”说到这里时,顾惜君一顿,笑的温柔。“但是,两个名字,听起来,很温暖。” “是,是吗。”笑的裂开了嘴,戚昶音挠着头。 “嗯。”顾惜君依旧摩擦着纸张,嘴角微勾。 34、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天使。 戚昶音抱起肉呼呼的小白娃,举起来的时候,他清晰的看见,那犹如小天使一样的面孔,小手掌被紧紧的攥起,在阳光下,似乎都在闪着亮闪闪的光芒。 呜~~~真的好可爱,戚昶音抱在怀中,脸颊小心地蹭了蹭自家小宝贝的小脸蛋,感动的差点没出息的掉出眼泪,他现在抱得是大儿子,小儿子现在被他们的君父抱在怀中喂奶……脸上慢慢地爬起一抹红晕,心中却像是有一只小爪子挠了挠,明明告诉自己不应该偷看,视线却是不由得转到了那里,就看一看,就瞄了一眼,他为自己开脱。 戚昶音低下头,借着被抱起来的大儿子的遮掩,眼睛不受控制,但也小心翼翼的看去。 略微敞开的衣襟,小小的手掌趴在白皙但也微微有些隆起的胸膛上,虽说那隆起的弧度简直就像平胸,可莫名的就是吸引着戚昶音的目光,然后,视线转移,便瞧见小儿子的嘴中含着那粉红色的…… 打住,打住!!!戚昶音近乎慌乱的转移开视线,脸上热得仿佛能冒烟。 戚昶音,你在做什么!!!你这是偷窥,打着抱孩子的名义赤|裸|裸的偷窥,小戚同志自我唾弃,暗自恼怒自己的举动,可是……低着头抱着儿子的惜君,真的很吸引人,尤其是他垂下头后,狭长的眼睛好看的弯起,嘴角的弧度适当的勾起,明明在自然不过,却明媚的妖娆,那过肩的头发荡开好看的弧度,发丝飘散在胸膛上,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仿佛能倒映出光泽来,纤细的腰肢仿佛能盈盈一握,修长的双腿被埋在被子下。 该死的被子!小戚同志在心里握着拳头,YY的正‘high’的时候,自家的儿子忽然扬起了小手,啪的一声打在他老爸的脸上,然后,咯咯的笑了起来。 儿子!你是在教训爸爸这个近乎登徒子的行为吗!!!戚昶音内心囧囧,看着笑的有酒窝的大儿子,怎么瞧怎么觉得这儿子将来会腹黑的要命。嗯嗯,不愧是自己的儿子,这么小就有不得了的潜力,值得表扬,二十四孝老爸高兴地咧开了嘴,看着儿子粉嘟嘟的脸,萌得不得了。 雌人的奶水不是很多,又是两个孩子,所以每一个孩子喂的父乳不是很多,只能平均一些少量的喂着,剩下的,还是要依靠牛奶。牛奶毕竟没有父乳好,所以顾惜君即使因为奶水少,也要坚持为两个孩子一些。顾惜君刚喂完大儿子一些父乳,也就是不到半饱,现在正抱着二儿子喂着奶水。 戚昶音手中举着奶瓶,用嘴试了试温度,然后奶嘴对着大儿子的小嘴巴,小家伙摇着手,抱着奶瓶,吧唧吧唧的吸了起来,眼睛里黑亮亮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好可爱!!!小戚同志捧着脸,眼中冒着红心,他家的宝宝怎么能这么可爱喵~~~ “昶音。”一声轻唤,成功的唤回了继续跑神戚昶音魂儿。 “嗯?”困惑的抬头见惜君面上有着一抹红晕,戚昶音赶忙走了过去,看到眼前的情形时,虽然脸也下意识的红了一下,但却笑眯眯的眨了眨眼。 “我……我……”脸上的红晕陡然变沉醉人的红霞,顾惜君低着头,一只手拉着衣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而这时他的二儿子成功的为他解了围。 小家伙撇了撇嘴,皱了皱小鼻子,哇的一声哭出声,脸因为哭泣,红扑扑的煞是惹人怜爱。 一看就知道是孩子吸不到奶水了,惜君脸皮薄,又不好意思说,戚昶音笑的温柔,将大儿子交到顾惜君的手中,然后哄着小儿子,小家伙哭的委屈,由于身体本来就弱,抽抽噎噎的声音也不大,像只小猫一样,让看在眼里的戚昶音一阵的心疼,赶忙的拿起另一个奶瓶,试了下温度,感觉温度刚刚好时,毫不迟疑地对着小儿子的嘴巴,哄弄着,一个宝贝儿,一个乖的叫着,直到小家伙下意识的咬住了奶嘴,吧唧吧唧的吸了一口,不再哭泣后,两位夫夫不禁松了一口气。 “惜君,我觉得我们的孩子好可爱。”戚昶音乐得合不拢嘴,就差点没有仰天长啸,大笑三声。他抱着小儿子低下头,亲了一口儿子的小额头,看着小家伙的睫毛,心软的就像团棉花。 这些天,戚昶音就像是长在这个病房一样,直到睡觉的时候才离开,由于顾天阳和君羽墨的不方便的身份,他们也早早的离开了,即使再不愿意,可也知道现在不比往昔,父子无事,总的来说,也是好的。 “嗯。”顾惜君没有说些什么,小心的抱着怀中的婴儿,冷清的面容变得柔和,眼眸深处像是揉碎的光芒,难藏的温情。快八个月的怀胎,似乎都是值得的,为了能见到这两个孩子,好像,无论忍受怎样的苦难,都值得的。 “惜君。”戚昶音欲言又止的顿了顿,皱着眉,像是要说些什么,可是却又住了嘴。 “怎么了?”见到此处的顾惜君不由的有些疑惑,他抬起头,看着戚昶音柔声的问道。 “我今天早上问了医院的医生,孩子,你还有我明天再复查一下,基本上就无碍的,我想,我们是不是……”戚昶音涩然的说着,其实,他也不愿意回去,可是现在的情况不容他们在市里待上太久,无论是村子里还是那未知的上层,有太多的顾虑让他不得不想。 “我们明天就回去。”顾惜君淡淡的说着。 “那个,惜君,我……”戚昶音着急的想要向顾惜君解释,他也知道,惜君更不喜欢那里,可是…… “我知道。”顾惜君抬起眼,面容虽然依旧清冷如玉,但眉眼极是温柔,那波光潋滟的温暖,不禁让戚昶音一怔,然后,胸腔溢满着柔情,一句我知道,真的是代表太多太多。 “没关系,惜君,我们再多些天也是可以的。”戚昶音咬了咬牙,豪气一放。 “不,我们明天就回去。”清润的眸子多了一抹的坚定地光芒,顾惜君抬起头,莞尔的一笑。“再说,小狼,虽然放在三叔家,但是我也着实的有些担心,既然我们没有什么大碍了,为什么还有留在这里?”唇角勾起恰当的弧度,那轻柔的语调,似是胡琴敲动着心弦,然后砰地一声,清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惜君,怎么说好呢,惜君就像是突然间多了原来不存在的气质,仿佛将原来内心中埋藏起来少许的又展露了出来。 这样的惜君更加的吸引了他,容颜依旧清美如画,可是,多出来的,显得他,更加清灵。 戚昶音忽然觉得配上不上顾惜君,那升起微妙的自卑感不由得让他懊恼的皱起了眉,而一直心情很好逗弄着怀中儿子的顾惜君显然没有看见。 抿着嘴唇,戚昶音低垂着眼,睫毛遮住的眼眸,微不可及的凝视着嘴角挂着淡淡笑容得顾惜君。他如果没有这些的糟糕的际遇,一定会遇见更好的吧……在匹配上他身份并且爱着他的人怀中,绽放出如烟的笑容……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矛盾的心情,明明这个人接受了他的表白,为什么,他还有不真实的感觉,甚至是,产生微妙的错觉,感到有一天,假若顾惜君真正的真命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会怎么办。 这么一想,戚昶音心中猛然一惊,儒雅的面容有这片刻的怔忪,忽的,他自嘲的一笑,重活一把,竟然将原来自己的遭遇安到了这次的人生,人都说孕妇容易的产后忧郁症,难不成他代替的惜君?戚昶音囧囧有神的四十五对角仰望天空,叹息的明媚而又忧伤。 “怎么突然间叹气了?”不解的看向戚昶音,顾惜君担心地问道。怀中的大儿子似乎是饱了,正好玩的吐着奶泡泡,小小的手掌抓着顾惜君的衣襟,嘟着小嘴。“是不是有烦心的事情?”抓起大儿子的小手掌放在唇边亲了亲,顾惜君问这婴儿的奶香味儿。 “哎?没什么,没什么。”像是被发现心中小秘密,戚昶音慌乱的摆着手,随即,再看到顾惜君不信狐疑的表情后,赶忙的编出了不算谎话的谎话。“就是村子里的事情,回去了,估计会忙起来,有些烦闷罢了。”说到这里时,他故作镇定的看着顾惜君。 要说戚昶音这人,也是学过毛皮的心理学的人,知道人在撒谎的时候,视线会怎么样,再加上,毕竟在销售部干过,所以,这货直接就直视着顾惜君。 顾惜君倒是没有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戚昶音的目光,半响后,点了点头。 戚昶音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面却是有些罪恶的感觉,但是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子虚乌有的担心有些过头,且不说他和惜君刚刚才谈上恋爱,再说他们还是夫夫,这样怀疑自家的‘老婆’总不是回事不是?这么想着,就突然间对顾惜君产生了愧疚,‘老婆’不就是优秀的不是一点儿半点,他都想这些事情,戚昶音,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小戚同志在心里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随后,为表愧疚之情,戚昶音这货对着顾美人殷勤的不得了,好吧,他原来就很殷勤…… 35、 基本上第二天没有什么大碍,戚昶音一家四口就坐上了回村子的火车。 在火车上,一对龙凤胎的出现不免引起不小的‘轰动’,尤其是当上公公还有新婚不久的,看到戚昶音一家朴素的打扮,便起了心思,争先恐后的问着有什么秘方。 戚昶音起初还有些眉飞色舞的抱着自家的娃子到处显呗,后来就渐渐吃不消了,周围人眼巴巴的全看着你,一副虚心请教的样子,而惜君早已躲的远远地,即使有人想从顾惜君那里‘突破’,但在顾美人明显冷漠低气压的神色中,灰溜溜的抹着鼻子跑到了戚昶音这里。 天知道,他也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戚昶音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一些顾惜君怀孕期间自己给他吃的补品,众人拿出小笔,越听越惊,好嘛,这分明就是个富足有权势的人家,就单单说这米星草,米星草那哪是说弄到就弄到的,花钱都不一定买到! 好不容易终于下了车,戚昶音一看见来接的手下,半抱着顾惜君匆忙的脱离了还要继续纠缠的众人。 “副队,队长要我来接你。”腼腆的小伙子见到急匆匆走过来的戚昶音,赶忙接过他手中的行李放在车厢后,然后,跑到车门前,为戚昶音和顾惜君开了车门。 戚昶音没有说些什么,拥着顾惜君坐在了车子里,待安定后,他不禁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顾惜君,见其面上苍白,神色变化莫名,明明灭灭。 “惜君?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有些晕车罢了。”顾惜君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面露担忧之色的戚昶音,复垂下眼眸,脸上难掩的疲惫。 早在顾惜君不愉的神色刚出现的时候,戚昶音就注意到了,而当火车上,有人胆大问起是不是龙凤胎和房事有关时,顾惜君的脸色就变得阴晴不定。戚昶音心中一叹,他当然知道顾惜君仍旧没有松开心中原来二癞子的疙瘩,即使现在对他戚昶音有了好感,但是,也不代表就能忘记孩子是怎么出现的,虽然,这些天,不难看出顾惜君对两个孩子的喜爱。 一手抱着小儿子,一手将抱着孩子看似浅眠的顾惜君搂在怀中,感觉怀中的人一僵,戚昶音为自己打了打气,瞄了一眼在前面开车现小伙子,压低着声音,对着顾惜君的耳边小声地说着。“惜君,小北和小南,永远都是我戚昶音的孩子,你……”说到这里时,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好。 顾惜君的身体有那么一丝的颤动,他低垂着眼,睫毛如飞蛾的扑火,颤颤巍巍,那羸弱的样子,不由让戚昶音一阵的心疼,他加紧了拥抱,似乎想要自己的温度,来熨烫着顾惜君故作坚强的心。 顾惜君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伸出手指抓着戚昶音的手掌,轻轻的贴在自己的胸口处,掌心传来的温度,让顾惜君杂乱不堪的心莫名的安定下来,很温暖,暖的,整个心也似乎变得热乎气来。顾惜君抬起眼眸,见被自己的举动弄了个大红脸的戚昶音,不禁笑了起来,脸上却也为自己大胆的动作慢慢的爬上红晕。 即使知道这样做有失修养,可是,还是不想放开,那样的温度,丝丝温暖的,眷恋万分。 纤细白皙的手指抓着比他多出一圈的手掌,顾惜君颤抖着手指,像黏住一样,热的松不开。 喉咙上下动了动,戚昶音看着靠在他的怀中的顾惜君,心脏砰砰的乱跳,然后,渐渐地,他竟然着迷一般的垂下头,吻住了对方热热的唇瓣。 舌尖缓慢的滑动着,舔着顾惜君的牙关,颤抖着嘴唇,微微的张开,方便着男人的闯入。 两人亲吻着来劲儿,可苦了坐在前方开车的小伙子,副队在车后面亲热,那啧啧的接吻声音不免让腼腆的小鬼臊红了脸。 一直都听说副队对这名从城里来的下乡劳动改造的雌人颇为宠爱,连带这次差点进了阎王殿,也是因为这个雌人…… 顾惜君呼吸不畅的推开戚昶音,软软的躺在对方的怀中,仰着头,便瞧见戚某人的眼睛如炙热的烈阳看着他,顾惜君面上一热,眼眸如水雾一般,雾蒙蒙的,煞是动人。 戚昶音干干的咽了一口口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身体里产生的情|欲,幸好两个孩子都安稳这睡着,前面的小司机识相的没有回头,要不以惜君害羞的性情,哪容得他‘为非作歹’!呲了呲牙,戚昶音笑的颠颠地,怀里抱着顾惜君,瞥了一眼开着车的小司机,老神自在的扫了下汽车。 “启亮,这汽车是哪来的。” “报告副队,是镇子里给咱们村子里的车。”前面握着方向盘的小伙子一本正经地答道。 “反正也不是在外面,不用说话硬板硬套的。”戚昶音懒洋洋的眯了眯眼。 “……是。”害羞的挠了挠头,启亮笑的腼腆。 “我不在村子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没有。”摇了摇头,启亮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一改方才腼腆的性情,兴奋地说道:“副队,你可不知道,咱队现在老有面子了!自从村子里面知道您和队长是市里下派得人,个个眼馋着咱么这个队,连带着兄弟们在二分队面前都扬着头走道,听说前几天,有不少二分队的人,想要进入咱一分队。”启亮自豪地扬着头。 “哦?吴队长放人了?”戚昶音笑的阴邪,眼珠子一眯一转。 “当然不能放了!也就是昨天,由村长做主,颁布了一些的条令,有一条就是不能转队。” 戚昶音的嘴角勾起极浅的弧度,嘲讽的意味不言而喻。他垂下眼眸,看着顾惜君,见对方平静的目光中看不清任何情绪,只是戚昶音看他时,顾惜君会向他递过去一个温暖的浅笑。 所以说啊,这样的惜君,怎么不让他怜爱。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亲吻的缘故,戚昶音轻车熟路的亲了一口顾惜君的额头,脸颊更是像个大狗一样的蹭着顾惜君的头发。 推了一把没个正经的戚昶音,顾惜君面上虽淡淡的,眼中却是掩不住的羞涩。 轻咳了一声,戚昶音眼珠子一转,猝不及防的亲了口顾惜君的脸颊,然后,笑眯眯的像个偷了腥的猫咪。 顾惜君愣了一下,垂下的眼,淡淡的红晕逐渐加深。 搂着顾惜君,戚昶音顿时觉得只要顾惜君陪在他身边,任何困难都不成问题,这样的想法蹦到脑袋里时,戚昶音摸了摸下巴,连看着前面的小家伙也看得颇为顺眼,没事找话聊道:“启亮啊,什么时候学会开的车。” “副队,起初,这个我也不会,但是我家不是有个拖拉机吗?我开了几下,也就明白了逻辑,跟开拖拉机没什么两样。”见自己敬仰的副队和自己聊天,话很少的启亮兴奋地说道。 “行啊,小子。”表扬了一下前方开车的小伙子,戚昶音也闲的没事,就和名叫那个小伙子启亮聊了起来,顾惜君一直安静的窝在戚昶音的怀中,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偶尔抬起头,凝视着眼前和别人聊得开心的戚昶音,舒心的一笑。 汽车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停靠在戚昶音家的门外,下车后的戚昶音小心的扶出顾惜君,抬头,见院落早已被收拾了好,不禁一怔。 而在这时的启亮见队长不解的视线,赶忙说道:“副队你不在这段时间,队长命我们帮你拾掇的。” “哦,这样啊。”戚昶音淡淡的笑着,看着面前局促的小子。“启亮,谢谢你了,告诉咱队的兄弟,过几天,我做东,请请咱队的兄弟们。” “不用谢,不用谢,应该的。”正连忙摆着手,忽听副队下了命令,启亮一愣,敬礼说道。“是。” “好了,没什么事,你把车开回村支办吧。” “是。” “惜君,我们进去吧。”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搂着顾惜君,戚昶音柔声说道。 “嗯。”点着头,顾惜君轻声应道。 把孩子放在炕上,又劝说顾惜君不用帮忙,好不容易将顾惜君安抚好,盖上厚厚的被子,戚昶音理科的烧火点炕,忙乎前忙乎后,等到他好不容易让屋子里边的暖和后,那边的‘妻儿’早已疲惫的睡了过去。 笑着轻轻地走到他们的身旁,在顾惜君的额上落下一吻,为两个小家伙裹了裹小被子,才再次放缓脚步的走了出去。 来到三叔家后,才知道三叔那天为了赶过去就顾惜君,竟被二分队的人弄伤了腿,并且将想要赶过去的一家三口被堵在家中,幸好没伤到筋骨,但也把戚昶音气的绷紧了面容,刘三爷见了,立马觉得不妙,连忙劝阻就要找二分队给他们教训的戚昶音,好说歹说,戚昶音总算是再三的保证不回去惹事,刘三爷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而在暗地里,戚昶音却是阴险的眯了眯眼。 36、 从三叔父那里拿着硬塞过来的骨汤,戚昶音小心的端着,放在炉子上用慢火的炖了炖。 小狼也被他从三叔那里接了回来,小家伙恢复的不错,看到自己连蹦带跳,而在看到惜君后,更是欢实的想要蹦到他的怀里,却被戚昶音阻止了下来。 雪苍狼是颇有灵性的动物,当它看见炕上睡得呼呼的戚小北和戚小南时,圆鼓鼓的眼睛有着不解。戚昶音一笑,轻轻的为他解释了一番后,小狼竟然好奇的爬到两个小孩子面前,用鼻子闻了闻,然后,眨了眨眼,安静地趴在两个小鬼的身边。 那个样式,颇有保护的意味儿。 起初,戚昶音还担心小狼会不会伤害小孩子,没有想到是的,这小白团竟是保护起来自家的娃娃。戚昶音一见,不由得乐开了花。 见顾惜君醒来,戚昶音走到他的身边,细说了一下小狼的举动,顾惜君倒是颇感惊讶的看着小狼。 “我感觉我们捡到宝了。”戚昶音这厮如是地说着。 “你才知道?”挑着眉,顾惜君慢慢道:“早听说过,雪苍狼,灵性极高,一旦认主,就是一世的忠诚,而且会把它的主人所认可的人保护起来。” “哎?惜君怎么知道?”戚昶音讶然的问道。 “看书看得。”顾惜君淡淡的说道。 对于戚昶音来说,敌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真要犯到他头上,那就别怪他小人得势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睡了个午觉,戚昶音就颠颠地跑到村支办报到去了,报道那到是假的,显呗也是次要的,最重要的还不是去探探敌情,套套刑大队长的话。罪过罪过,怎么能说套队长的话。 到了村支办,与所谓的同僚打了声招呼,戚昶音屁股还没做热呼,村长孙恒就走了进来。 怎么,这是要开会?戚昶音啜了一口茶,刚要站起来表示一下,却没有想到孙恒竟然一把就按住他,语气真诚的差点让戚昶音吐血。 “哎呀,昶音啊,回来了,本来想要出村子迎接你的,但是,你瞧,镇子上的书记刚走,忙里忙乎的,就把这事给忘了。”说到这里时,孙恒面上追悔莫及,那老脸纵横的样子,就像看见亲儿子一般。“来来来,好好坐着,站着做什么。” 拜托,我们的关系还没到你能叫我昶音的份上吧,戚昶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是讨好的笑着,一副见到长辈该有的表情,孙恒的身后依旧跟着吴子书和吴英林这二位,吴英林还算好的,面容应该算是亲切,而吴子书虽然面无表情,堪称面瘫,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憔悴,偶尔在看向他时,眼仁儿沉沉浮浮,阴冷的不似常人,甚是让坐在一旁的戚昶音开怀,心里冷笑连连。 “今天找大家来,是要通知件事情,鉴于咱们村子表现突出,也符合‘国家辅助贫困村建设’之一,镇子里将要为咱们村拨款,款项包括,各家各户会发送电视机,村子里维修电路,安置电话,以及小学学校建设。希望大家能够尽量配合上级领导指示,咱这应该算是离郊区不远,那里早就头几年建了信号塔,为调动大家的积极性,会为各位配置一部手机,方便联系。”孙恒抖了抖大烟杆子,一阵烟雾下,他微眯着眼,看不出真正的神色。 听到孙恒这些话时,戚昶音愣了半天,直觉得不可思议,能看上电视了耶~~~似乎还配了手机,眨了眨眼,戚昶音笑的眼睛弯了弯,而对面的吴子书和吴英林早已按年不住的欣喜,只不过吴英林毕竟也算个头头,转瞬为平静,吴子书就不一样了,毕竟也是个刚踏入社会的人,憔悴的面容一扫少许的阴霾,有些容光焕发,戚昶音不动声色转头,看向一旁淡定的刑大队长,见队长依旧四平八稳,不由在心里竖起了个大拇指,瞧瞧人家,不愧是上级派下来的,这淡定的范儿,泰山压顶估计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等到村长宣布了以下重要不重要的事宜后,早已下午四点来钟,村长呢,一改往日冷淡,笑呵呵的拉着戚昶音就要往家里拽,说什么好久没见了,怎么也得去孙叔家吃顿饭不是,戚昶音笑得脸颊抽搐,在吴子书看起来足以吃人的目光下,好说歹说总算是委婉的拒绝,理由很简单,顾惜君身体弱,照顾不了两个孩子,他怎么也得回家做饭,改天一定登门拜访,这才将热情够呛的村长大人劝了回去。 “怎么?感觉如何?” 戚昶音和刑强两人走在街上,估计是立春的缘故,矮脚的屋檐下,只有少于混合着黑色沙土的雪,路面上泥泥挖挖。 “感觉啊,棒极了,尤其是在看到吴子书那孙子一脸菜色却又不敢动手的样子。”嘿嘿的笑了几声,戚昶音瞥了一眼沾了泥土的鞋子,不禁皱了皱眉。 “队长,怎么镇子里突然间给咱们村这么大的好处。”屁颠屁颠的跟在刑强的身后,戚昶音见周围无人,大着胆子却也低声的说道。 “村长官方解释已经很明确了,还不明白?”刑强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走在自己旁边的戚昶音。 “您都说是官方解释了,属下想听听民间的。”自上次发生的事件后,戚昶音也敢跟刑强说一些原来不敢说的话,比如这句话,早在原来,打死他戚昶音他也不敢说。“总感觉像是突然间的,一点儿消息都没透露过来。”踢了踢脚边的石子,戚昶音抿着嘴唇。“队长,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一直都以为咱们村是被舍弃的村子,先不说镇子里的状况比咱们高出不是好几个档次的问题,单单说咱邻近的村落,头三年,人那就按了闭路电视,我也不是说给咱们村子叫屈,只是突然间才想起来,是不是……” “你小子心思倒是蛮多的。”笑骂的拍了下戚昶音的脑袋,刑强眼睛半眯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诺,抽不抽。” “不不,我最近戒烟呢,孩子和他们君父受不了烟味。”笑的拒绝,戚昶音眼巴巴的看着刑强点了支烟,就等着这位能为自己解惑。 戚昶音现在所在的屯子叫靠山屯,土的掉渣却也符合实际的村名。 “并不是突然,而是被耽误了。”声音幽幽的传入戚昶音的耳朵中,刑强吐了一口烟圈。“像你说的,国家在五年前就制定了《国家辅助贫困村建设》文件,下发的时候,上头正也闹政变,本来咱们村子跟邻近的那个李村一样,三年前就该一同被拨款建设,但是因为某种原因,这个计划没有实施,直到三年后的今天,才将文件实施到咱们村子头上。”点了点烟蒂,刑强不再言语,那意思,分明是不想再说下去。 懂得察言观色的戚昶音自然也闭上了嘴巴,心里却是转了好几圈,听惜君说,他们一家是在三年前来的,靠山屯是个离首都也远边境也远窝在山里的屯子,但是也是距离镇子最近的村落,这里不光信息不通,文化落后,甚至连小学也没有,村民普遍没有文化,靠老天吃饭。惜君一家三口被发配到这里,没有信息交流,与外界脱节,就不会知道外面的情况,老丈人和冯叔还是将军,据说,其他改造的人也到了别的村子里……似乎这一切的一切,貌似,有点……戚昶音摸了摸下巴,只觉得能想出来一些圈圈绕绕,可是就是绕了半天也绕不回来,正在他与自己的大脑斗智斗勇的时候,刑大队长发话了。 “村长叫你去,为什么不去?” “哎?”没想到刑强会突然间问自己,戚昶音一愣,老实的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奸嘛?我还真想不出来我一个老爷们他能看重我什么,那就是盗了。”说到这里时,戚昶音眼珠子一转,笑的狡黠。“队长,你在医院不是跟我说了吗,我现在的身份虽然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市里下派的人,但肯定是您老人家帮了我。盗嘛?我也没想出来,估计是想和套近乎,怎么说我也沾了刑队您的光,是市里得人。” 37、 “和你套近乎?”刑强叼着烟头,平静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他上下打量着戚昶音,忽的一笑。“你倒说说,他为什么和你套近乎。” 喂!您老人家也忒赤|裸|裸的鄙视了吧……戚昶音也只敢在心里吐槽,要他说出来,他还真没那个胆子。“那他没事叫我去他家难道还真是想要慰问一下?” “小子,你以为孙恒在靠山屯做了十几年的村长是白做的?十年前名不见转的小人物庄稼汉突然间受到镇子里的注重,机遇咱就不说,就单单做了村子这个位置十年有余,没有人支持着,能做的安稳?”将熄灭的烟头扔到地上踩了一脚,刑强眯着眼,脸庞上的笑纹如刀刻一般,似假似真。“我不妨告诉你,他呀,在市里面是有人的。”刑强压低着声音,用手指指了指天。 戚昶音惊讶得张了张嘴,有些难以置信。“刑队……”他想问‘您怎么知道’,在喉咙转了一圈,又憋回了肚子里。 “至于你说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后者是不可能,我到觉得是前者。”看着走过来的几个村名,刑强含笑与他们互相打了声招呼。 “哎?!”前者?那就是奸了……这次绝对被惊到了,戚昶音瞪圆这一双眼,双手捂住胸口,那个样子就像是谁要非礼他一样。 “你做什么?”刑强有些不解的看着戚某人。 “队长,我……那老头子,对我……”面容古怪的戚昶音颤抖着语调,欲言又止的神情瞬间就让刑大队长明白了。 “你小子在想什么?!难不成你觉得他会非你!”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的戚昶音,刑强无力扶额长叹。“你呀,你呀,放心吧,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是他还没饥渴到想要对男人下手。” 饥渴……您老人家还真会说,戚昶音无语凝咽,磕磕巴巴的说道:“您都说是‘奸’了,我怎么可能不往那里想?” “你就不会认为,他是相中你,想要你当他家的儿婿?”对于自己的跟班非比寻常的猪脑袋,刑大队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怎么可能!”这次的声音绝对堪为惊恐,戚昶音左右看看无人。“队长,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都能想到那老东西要非礼你,为什么就不能想到他想将自己的儿子嫁给你。”刑强恶劣的咧开嘴,说出来的话差点让戚昶音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是有一个乘龙快婿吴子书了吗?怎么能轮到我?”戚昶音抹了抹汗,直觉地认为今天不宜出行。 “吴子书又怎么会安安稳稳在村子里呆着,做村长的儿婿?他的心,大着呢!”冷笑数声,刑强接着道:“我都能看出吴子书的野心,孙恒又怎么看不出来?按道理来说,吴子书既然回来了,他与孙琦颖的婚事就要办一下,你以为这么多天村长家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吴子书与孙琦颖暧昧不明,但又不捅破,村长啊,着急着呢。” “吴子书他……”戚昶音咽了咽口水,联想到前一阵子孙琦颖时常叹气,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由得对刑强的话信上一分。 “孙琦颖再小,今年也二十岁了,也算是村子里晚婚的人,如果再不结婚,村子里嚼碎嘴子的人少不了,能不能嫁出去就难了,既然吴子书那条小鱼上不了钩,那自然就需要换另一条具有潜力的鱼。”说到这里时,刑强看着汗毛直竖的戚昶音,嘴角勾起一道弧度。“所以啊,现身为市里下派的副队长的你,就被他看上了。” “队长,你可要帮帮我,我对那孙琦颖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苦着脸看着笑的邪气的刑强,戚昶音哭的心都有了。“您瞧我,好日子刚过上,就遇见这样的事情,您说我……哎。” “小子,这只是我的猜测,还不是真的,瞧瞧你这个小胆子。”啧了一声,见就要到分叉口了,刑强安抚性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放心,就算是你想要当那老家伙的乘龙快婿,我还不同意呢!这不是挖我墙角吗!”虎着脸,刑强笑的阴森森的。“就是不知道戚小副队长想不想留在一队?” “我对队长的忠心,那就是忠坚不二,誓死追随。”赶忙应承下,戚昶音举起手就要发誓表示忠诚。 “好!由你这句话就行!”朗笑了一声,刑强一扫刚才的阴沉之色,摆了摆手。“也没什么事了,你回家吧。” “那队长……”仍旧是有些惴惴不安,戚昶音欲言又止。 “放心,你要不同意,孙恒还能硬来不成?主动权还不是在你手里。再说,以现在的情形来看,他还不敢动你,你怕什么?”说完后刑强转身离开,扔下了皱眉思考的戚某人。 队长说的对,主动权还在自己的手里,他孙恒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上司还是与他对着干的刑队,料他也不敢与刑队要人。这么想着,戚昶音也渐渐的松了一口气,看了眼天色,转身,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推门进屋,戚昶音揉了揉冻得有些红的脸,挽起袖口劈了些柴火,又走到厨房,看着烧起来的柴火,蹲在地上眼睛不由的放空跑神。 虽然刑队的话对于他来说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也不无可能,主动权尽管在自己的手中,他自是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是,如果把苗头瞄向了惜君和孩子怎么办? 戚昶音蹲着身子,双臂抱着膝盖,‘苦大仇深’的整个脸埋在臂弯里,哎?怎么办才好,正打算今天跟刑队说一说宋贤宇的事情。那孙子对惜君产生了邪念,怎么也得把他‘清出去’。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还没处理完这事,又出个孙恒惦记上他的事?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戚昶音皱着眉,咬着手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厨房的门被推开,顾惜君见戚昶音蹲在那里,一声声叹息,不由得担心的走了过去。 “哎?没事没事。”听见动静的戚昶音抬起头,要站起来的时候,脚一麻,没站稳,差点摔了一跤,顾惜君赶忙扶着他,以免他摔倒。 听到这话的顾惜君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扶着戚昶音,待他腿脚恢复知觉后,才松开了手,不料,戚昶音忽的使力,将他抱在了怀中。 “昶音?”讶然的看着戚昶音,顾惜君僵硬着身体,却也任由戚昶音抱在怀中。 “惜君,让我抱一会儿。”几乎是恳求的语气,戚昶音像是要将顾惜君刻在怀中一样,闭上的双眼,鼻子深深地呼吸着怀中人的味道。“就一小会儿。”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顾惜君身体柔顺尽量放松,犹豫了一下,终是将手臂环向对方的腰。 他最怕他在意的人对他使用怀柔政策,一用一个准,本打算隐瞒下来的戚昶音转头,见从来都清清冷冷的顾惜君竟然面露担心的看着他,不由得将方才所担心的事情全不说了出来。 “你说,孙恒想要把你招为儿婿?” “错!首先我要声明,是刑队他说的,其次,这是猜测。”一本正经的竖起手指头,戚昶音见顾惜君并没有误会,也没有露出任何不快的神情后,松口气的同时,心中不免黯然。 看着耸拉着脑袋,直叹气的戚昶音,顾惜君不禁也勾起了唇角,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头发。“就算是真的,你又不吃亏啊。” “惜君,这不是吃不吃亏的问题。”戚昶音苦恼的揉了揉脖子,抿着嘴唇看着顾惜君,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抓住他的手,脸上却也为自己的动作早已的爬上红晕。“你知道,我的心里早有了你,突然间出现这样的事情,我……”该怎么说,难道说这件事情让他不安,更多的,他怕因为此时破坏了他和惜君渐好的感情,本来在说了‘心里有了你’时早就不知所措的红了半边脸,这剩下的一句,要他说出来,还真是说不出口。 “……我知道。”犹如蝇蚊的声音从他的口中溢出,顾惜君没有挣开戚昶音的手掌,那沾了绯红的脸颊更显得他整个人清丽起来。 好想亲他哎~~~戚昶音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视线一瞬不瞬的投向低垂着眼羞涩的顾惜君,头慢慢的挨近,正想大着胆子亲对方时,卧室突然间传来婴儿的哭声。 听到声音的两人均是一颤,戚昶音轻咳了一声,松开了抓住顾惜君的手掌,顾惜君红着脸颊,转身进了卧室。 就差一点点儿……戚昶音哀怨的想挠墙,却也是无法,认命的套上围裙,淘米做饭,洗菜煲汤,惜君最近的奶水不是很充足,是不是应该顿一些鸡汤,听说鱼汤喝鸡汤混合奶水会变得多一些,戚昶音一手端着盛着拌好调料的血羽貂肉块,另一只手搅拌着,整个脑袋想的都是顾惜君和宝宝的事情。 38、 明天要不要去打几条鱼回来?将肉块放入瓷锅中,戚昶音看了下火候,用慢火炖着。 又炒两个小菜,等到忙完,大概六点来钟。 “小北和小南睡了?”准爸爸的戚昶音笑眯眯地走进卧室,看着熟睡还抓住顾惜君手指的小南,不由得笑弯了眼。 “嗯。”为两个孩子盖上小被子,顾惜君将垂下耳边的一缕碎发挽于耳后。 “吃饭吧。”戚昶音走到炕边,摸了摸小家伙们的小脸蛋,哎呦呦,小北流口水了流口水了,小戚同志捧着脸,瞧着宝贝儿子萌萌的小样子,不禁泛起了‘花痴’。 “惜君。” “嗯?”见戚昶音叫自己,顾惜君转头,神色多少有些不解。 “既然回来了,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一趟爸和君父那里。”搓了搓手,戚昶音笑的憨厚,抚摸着儿子的小绒毛。 “……嗯。”顾惜君有着片刻的怔忪,然后,看着擦着孩子口水的戚昶音,睫毛轻轻扇动的弧度温柔的仿佛波纹,遮住不复清冷的眼眸,唇瓣弯起。 饭后,戚昶音时不时的看着煲汤的瓷锅,盘腿在炕上,抱着已经醒的小北,用手指头逗弄着儿子的小手掌。 早在小北醒来时,小南也跟着哥哥睡醒了,嘴一撇,那架势,分明就是要哭的征兆,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先是戚小北哇哇的哭了起来,然后,就是像小猫哭泣一样的小南,两位初为人父的顾惜君和戚昶音照顾孩子也有多日,一见就知道八成是饿了,于是,将温好的牛奶放在奶瓶里,对这两个小家伙的嘴,轻轻的哄着。 可算是把两个小祖宗喂饱不哭了,小南吐了吐几个奶泡泡,就香香的睡了起来,而小北这个做哥哥,可是充分的发挥自己的活动细胞。 “宝宝,爸爸手指在这里呦~~~”戚昶音笑得只见牙齿不见眼睛,手指一会儿移到左边,再移到右边,戚小北瞪圆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小爪子追随者父亲的手指,呀呀地说着。直到抓到戚昶音的手指,戚小北笑的张开嘴,放在小巧的嘴巴里。 许是因为戚小南身体羸弱,被顾惜君放在身边,身下铺着小褥子,身上盖着小被子,呼呼地睡着香甜,顾惜君倚着被落,腿上盖着毛毯,手中捧着一卷书,视线却也时常的落在戚小南的身上,然后,再看向和戚小北玩得不亦乐乎的傻爸爸戚昶音,嘴角的弧度一直不曾放下。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 “戚副队长,戚副队长在家吗?” 这声音不是村长身边跟帮的小梦嘛?他怎么来了?戚昶音放下孩子,披上一件衣服,提着鞋开了门。“呦!小梦怎么来了,来来来,快进了,外面怪冷的。” “不了,戚副队长,这天也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小梦是个精瘦的汉子,梳着板寸。 “也不差这会儿,进来再说。”戚昶音皱着眉,一把将小梦拉进了屋。“走,咱去偏厅说话。” “戚副队长,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村长将镇子发给您们几位的手机落在了他老人家那,这不,让我给您们送过来。”说到这里时,小梦从一个有些陈旧办公包里拿出一个手机盒,恭敬的递到戚昶音的手中。 “哎呀,你小子明天送过来不就好了。”收下手机,戚昶音笑眯眯的故作挽留小梦的动作。“来,进屋,我给你倒杯茶去。” “真的不用了,戚副队,这天也晚了,我该走了。”赶忙摇着手,小梦拉上办公包的拉锁。 “行,这天也太晚了,我就不留你了。”戚昶音将小梦送到门口,温和的笑道。 见小梦走出了门,戚昶音才转身回了屋,搓了搓脸,打开手机盒子,挺普通的一个翻盖机,黑色的机身,一块电池,一副耳机,一个抽电器,挺官方佩戴的嘛。戚昶音来回看了看手机,撇了撇嘴,这手机的机身,在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估计连二百都卖不出去。 “惜君,瞧瞧,镇子大出血,给的手机。”装上电池,戚昶音一开机,那土土的画面,让他不住的翻着白眼。 “手机?”讶然的看着戚昶音放在他手中的手机,顾惜君一愣。 “啊。”点了点头,戚昶音诺到顾惜君的身边,见他颇为熟练地摆弄着,也就收回来想要指导顾惜君使用的想法,想想也是,惜君可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人,这些,怎么可能不会?!拿起那副耳机,戚昶音招倒插耳机的孔,一个耳机放到顾惜君的耳朵里,另一个放在自己这,里面大概也就存储了五六首歌,而且还都是民谣。戚昶音无语了,嘴角斜斜的往下拉。 “昶音见过这个?”顾惜君手中摇着手机,语气平静,眼睛却是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嗯。”将耳机拿下,戚昶音掏了掏耳朵,还真是长时间不听歌曲,冷不丁一听倒是蛮舒服的,虽然,那歌曲还真不是他的菜。“惜君,这个世界的手机都是这样的款式的吗?” “也不是,这手机应该算是老款的,在首都基本上都看不见这样老式手机。”摇着头,顾惜君将手机还给戚昶音,有些疑惑的问道。“昶音的那个世界,也有这个?” “当然,我们那个时空何止出现这个,各种电子产品,游戏机,平板电脑,层出不穷。”仰着头,戚昶音颇有些骄傲地说道,然后,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最后口干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少,而顾惜君却一直安静地听着并且看着他,戚昶音不由得收回孔雀的态势,摸了摸头发,不好意思道:“抱歉啊,我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就是个话唠,一不留神就说……” “我很喜欢听。”话音未落,顾惜君清冷如玉的面容难得的浅浅的笑着。 “惜君难道不觉得我很罗嗦?”低着头,抬起眼,戚昶音手指对了对,小声地说道。 “不会。”顾惜君双手交叉,睫毛颤动如蝶翼。“我其实一直都想知道,昶音原来所在的世界是个怎样的世界。”说到这里时,顾惜君浅浅的笑着。 “这样啊。”挠了挠头,戚昶音见顾惜君一直看着自己,脸部有的有些发烫,于是匆匆的爬起。“那个,我看看给你煲的汤好没好。” 一骨碌的下了地,戚昶音连忙穿着鞋子推开门走了出去,本打算是因为害羞的借口,却不像真的煲的汤已经好了,盛出来一些放入碗中。 “惜君,来尝一尝。”端着碗爬上炕,戚昶音用勺子舀出来一些,放到顾惜君的嘴边。 顾惜君低垂着眼,顺着戚昶音放在嘴边的勺子,轻轻地抿了一口。 “怎么样?怎么样?惜君,好不好喝?”一脸期盼的戚昶音就像是一邻家的大型犬科动物,那讨好的样子就差后面没有摇来摇去的尾巴。 “嗯,很好喝。”点了点头,顾惜君从戚昶音的手中拿过汤碗。“我自己来就好。” “哦。”有些依依不舍的将汤碗送到顾惜君的手里,戚昶音将视线投向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的戚小北。“北北在说什么?”虽然他很喜欢喂顾惜君,但是既然惜君不想,也不能强求不是。把戚小北抱在怀中,戚昶音冲着儿子做了一个鬼脸,也不知道戚小北是真的看懂了还是因为别的,小爪子兴奋的挥舞着,一巴掌就扣到了他老爸的脸上。 父子俩又玩了一会儿,看时间不早了,戚昶音拍着儿子的小身子抱在怀里,哄弄着终于哄着睡着了,在要放被与顾惜君一同睡觉的时候,戚某人害羞犯难了。 原先一起睡是因为自己对顾惜君根本就没有那个念想,睡在一起倒是没什么,可是,现在明显的不同往昔,表明心意了,嘴也亲了,这要睡在一起…… 想着顾惜君的睡颜,戚昶音心里一阵的心猿意马,小心的瞄了一眼放好书本的顾惜君,见其拿着自己为他在城里买的睡衣,秀丽的面容依旧平静,可是那爬在脸上的淡淡红晕显然昭示着主人的与行动不符的羞涩。 “那个,那个,我先出去一下。”近乎慌乱的穿上鞋子,戚昶音拿着自己的睡衣,哗的一下打开门,当把卧室的门关上时,脸红了不说,心脏也砰砰的跳动。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戚昶音背靠着门,头微侧着,喉咙上下动了动,话到说回来,以往也不是没见过男的换衣服,虽说惜君在这个世界的‘女性’,但是身体结构确实与男人无异,怎么说自己也不至于心跳加快以至于慌乱的措手不及,难不成真的是心境变了,连带着,自己现在看向惜君也早已不是原来单纯的想法…… 伸出手捂住胸口,那一次次的跳动,震动的,仿佛要破开胸膛。 果然,还是喜欢上了,说不定,比喜欢还要喜欢吧。戚昶音拍了拍脸,走进厨房为自己倒上一杯凉白开,走到卧室前,却是犹豫不前,进去吧,不好,不进去吧,又不能光在碗面站着。正矛盾的时候,屋里忽然传来顾惜君的声音。 “昶音,你进来吧。” 39、 戚昶音一愣,下意识的伸手就推开了门,直到进屋看到顾惜君放好了被,两个孩子睡在里侧,而在他自己的旁边却是多放了一床被时,戚昶音本来就消下去的红晕再次浮现。 现在想来,惜君那句‘你进来吧’分明是知道自己站在屋门外……小戚同志捂着脸,唉声叹气,好丢脸,早在门外换好了睡衣盖上被子的戚昶音不由得将自己整个身体扔到被窝里埋了又埋,只留一双眼睛和光洁的脑门漏在外面,不敢看又偷偷摸摸的将视线投向熄了灯躺在自己身边的顾惜君,直觉的身边的热源让自己的心跳更加快速,小心的咽了咽口水,戚昶音不禁往身后的墙缩了缩。 缩了之后,不免还暗自唾弃来气,好歹也是个爷们,怎么做起事来娘娘气气的,可是,要真的往惜君那里靠,他也着实的不敢。 但是,真是好想靠近喵~~~~小戚同志两只爪子扒在被沿上,闭上眼睛,干着原来从来不会干的事情。 数绵羊,一只又一只的绵羊跳过栅栏,数来数去,上千只了,也没有进入睡眠状态,相反的,清醒异常。 嗯~~~~惜君应该早就睡着了吧,反正也睡不着,就看一眼,一眼就好,缓慢的睁开眼,逐渐适应了黑暗,平躺着身体,眼睛一点一点的瞄向身边的顾惜君。却不想,方看了一眼,视线却是再也转不开了,只知道只想看着他,脑子像是停了一样,毫无思考。 也不只是不是今晚的月光太好,被窗帘挡住的窗户竟然能在屋里看清对方的长相,夜晚中的顾惜君放佛被磨了冷淡的棱角,分外的柔和,原来初见时的尖尖下巴不见,有些圆润。 似乎好像被自己喂胖了一些哎~~~~不知不觉的笑弯了眼,戚昶音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身边人的睡颜,似乎他也只敢在夜晚这么样光明之大的看着顾惜君,要是在白天,别说凝视,就是看着顾惜君一会儿,如果被察觉,也早已害臊的红了脸。 那样的悸动,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少年的懵懂,跌跌撞撞,连思念都开始变得发烫。只是,不同以往,那时的害怕颤抖,因为自卑小心翼翼的暗恋着对方,没有天分的自己,祈求着一份爱情,一次又一次,试着开始明白,试着开始放弃了,但是,心中仍旧带着微小的期望,希望着,能在某一处,遇见能够相知相守的那个人,万幸,老天并没有真的抛弃他,让他在这个异世,看到了这个人,守在了这个人的身边。 嘴角难以抑制的扬起,戚昶音微微的虚着眼,心中热热的,仿佛暖流一样缓缓地淌过胸口。 慢慢的由平躺着变为侧着身,手掌放在脑袋下,细细的看着顾惜君的眼角眉梢。 他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只知道,眼皮子重了起来,意识倦倦怠怠,剩下的,就毫不所知了。 第二天一早,戚昶音睁开了眼,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感觉怀中似乎有点不同,软软的,又有点硬硬的,迷迷糊糊的脑袋终于恢复片刻的精神,难道是……戚昶音慢动作机械的转头,如心中预料般看到了一个人安静地窝在自己的怀中,似乎是感觉到身边的动静,那人动了动,头再次的在戚昶音的怀中埋了埋。 本来就懵了的戚昶音不禁瞪圆了眼,脖颈处能感到一阵暖暖的呼吸拂过他的肌肤,而他的手臂正放在对方腰间,那姿势,怎么瞧都像是搂了一整晚。 惜君在自己的怀中……还有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一个被窝了?戚昶音舔了舔干干的嘴唇,心中蹦蹦的跳着,小幅度的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被晾了一整晚的另一床被,然后,那只没有放在顾惜君身上的手臂弯起,拄着侧脸。 他记得他和惜君起了两趟夜,都是因为宝宝因为尿床,哭醒了,为两个孩子分别换上干净的哄着睡着,然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难不成,两人迷糊的时候,就盖了一张被…… 顾惜君睡衣前面的几个扣子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松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在白色的画着几棵竹子的睡衣更衬着他肤色如玉,心猿意马的想要看的更多一些,小心的虚着眼,努力的往下瞅,却在这时,顾惜君突然间的一动,某人如小偷一样慌乱的躺下,因为幅度太大,顾惜君仰了仰头,在戚某人大气也不敢喘的情况下,他翻了个身,听着呼吸声,应该是没有醒来。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戚昶音不禁有些小小的失落,看了眼身边小桌上放的小闹钟,晃了晃脑袋,从顾惜君的身下抽出手臂,然后,披上件衣服,瞄了一眼睡得香甜的两个宝宝,不由得笑弯了眼,如果不是住院那几天被护士告知,他家的宝宝除了因为尿床,只要吃饱,几乎是晚上不起夜折腾大人的,老实得不得了。 看着趴在炕上一角身下铺着一张垫子,身上盖着一层小被的小白团,戚昶音笑的伸了伸懒腰,似乎是察觉出戚昶音的目光,小狼睁着圆圆的小眼睛,蹭的一下爬起来,蹦跶哒的跳到地上,蹭到戚昶音的身边,毛茸茸的小爪子挠着他的裤腿。 穿着拖鞋,为顾惜君和两个宝宝盖上被子,戚昶音将小狼抱起,冲着它嘘了一声点,着脚轻轻地走了出去。 直到听到门再次的关上,顾惜君才睁开了眼,面上渐渐的红了起来。 “你醒来的到早啊。”揉了揉小狼的小脑袋,戚昶音笑眯眯的把它放在地上。 小狼一摆脱束缚,欢快的跑来跑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知道跑到哪里玩了。 搓了搓手,戚昶音点上火,刷牙洗脸后,就开始做饭。大概也就过来二十来分钟,顾惜君穿好了衣服,也走进了厨房。想要帮忙,却被戚昶音好说歹说的阻止,无奈,只能回到卧室,看着连个孩子。 吃完早饭,戚昶音亲了亲宝贝儿子们的小脸颊,乐呵呵的就出门了。 人吧,要是开心起来,心里爽快了,看哪里都觉得舒心,戚昶音哼着小调,与着出来的临了老少打着招呼,晃哒哒的走进了村支办,见没几个人,就掏出了手机,玩了里面唯一的一个游戏。 俄罗斯方块。 刚玩到第四关,忽然肩膀被拍了一下,戚昶音抬头,就瞧见刑大队长面色沉水的看着他。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不理会身后怔忪的戚昶音,转身离开了。 不会是上班玩手机不被允许吧?!戚昶音惴惴不安的敲了刑强的门,在里面传来‘进来’的一声后,走了进去。 他被训斥了,不是因为手机问题,而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事情上。 他在火车上说了的那些话,在火车上就被人举报给了列车长,如果不是车上正好有他的人,戚昶音现在恐怕不是在家里舒舒服服的呆着,而是早就进了批斗的小黑屋审讯了! 他的‘高调’差点为他引来大祸!最后,小戚同志苍白的脸色再三的保证绝对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后,刑队才见此,也不再说什么。上前拍了拍戚昶音的肩膀。“以后要多加注意明白了吗?” “是。”赶忙应道,戚昶音见刑大队长稍稍有些缓和,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是感激道:“队长,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 “好了,你以后多注意就行了,下去忙去吧。”刑强坐在办公桌前,摆了摆手,那意思,分明是叫他出去。 “是。” 村支办所在的位置是村子里的一个早期的府邸,据说是头十几年倒台的地主家住的屋子,村支办开会的地方是原来的大厅,刑强的办公室是由厢房改造的,而作为一队副队长的戚昶音也有一个不算大的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时,戚昶音不由擦了擦冷汗,坐在办公椅上,失神了片刻。 谁成想到,他只不过说了一些日常家话,就被人举报?!小戚同志在风中林乱着,山上的野味和野菜,虽然对于寻常人家很难见到,但是对于身为猎人又是靠山吃饭的村子来说,却也不是难事,偶尔队里发给小组长的蔬菜,肉类,也算是‘共同拥有’,可在那些算是在镇子里或城里生活人的眼里,竟然‘共产阶级’? 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个时代,并不是自己原来所在的世界,倒打,破坏,阶级,甚至一点言行的不对,都会置自己于死地,靠山屯之所以现在看起来平静,其实,也早已暗潮汹涌。 就像刑队说的‘你以为你当了不大不小的官员,躲过几个人的眼睛,但是,天下人的眼睛,又可是你能躲过就能躲过的?!’ 戚昶音摸摸小心肝,暗叹幸亏有刑队认识的人,否则…… 而就在戚昶音关上门走了大概十分钟后,刑强打了电话。 “是,我已经告诉他了。” “……” “是,我会多加注意的。” “……” “您放心,我会尽量办好。” “……” …… 40、 好烦啊……戚昶音手拄着下巴,无精打采的看着窗外没有叶子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叫着的麻雀,手一松,啪的一下趴在了桌子上,手臂平平的伸直,头侧这真在桌子上。 总的来说,万幸的事情没有闹大,揉了揉眉心,戚昶音百无聊赖的掏出手机,将几个人的电话号码照着今天刑队给自己的电话号码本输了进去。 刚才刑队又告诉了一件关于手机的事情,这手机只能在村子内拨通,往村子外拨通根本就通不出去,也就是说,他要是想给邻村打电话,根本就打不通,更别提级别更大的镇子。 闹么半天,还是个打不出去的‘局域网’,戚昶音望着手中的手机一阵的无语,你说这是科技先进还是落后,村子里虽然安了电话,还打不出去,只能在内部联系…… 哎呦喵喵,好想被惜君或是宝宝‘治愈’一下喵~~~~小戚队长怨念的看着摆在办公桌上的铁质闹钟,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正待无聊时,有人敲了门。 “进来。”收回方才的懒散,戚昶音从办公桌上拿出一打摆了最少两个月的‘摆设’报纸,故作正经的朗声说道。 “报告,副队。”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进屋后,立马的站立军姿。 “什么事?”翻着报纸,戚昶音看着上面的内容。 “孟长宇同志叫您去他的办公室一趟。”男子站着严谨的军姿,目视前方。 男子叫石夏生,今年十八岁,两个月前从军队退伍归来,安排在戚昶音座下,这小子哪都好,叫干什么就干什,严谨的态度,几乎从来就没见他笑过,有一点让戚昶音觉得这娃子挺有趣的,古板严肃。只会服从命令,不知道变通,有时候甚至为了自己的信仰和自己的顶头上司干起来,石夏生这种当了五年兵谁的帐都不买的态度,着实让他父母头疼了很久,一个月前,他父母托人让他进了二队,可是就因为他这个性格,得罪了宋贤宇,宋贤宇多少也是吴子书身边的‘红人’,对于‘知识分子’出身的宋贤宇来说,在吴子书那里绝对也说得上话。 戚昶音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石夏生同志早已不知道在‘小黑屋’审讯了多久,又挨了多少鞭子,正在一家三口都绝望的时候,戚昶音就把石夏生要了过去。 对此,戚昶音表示,如果不是三叔跟他家有些交情,叫他来救那个名叫石夏生的兵,他才懒得管这件事情。 虽然对戚昶音来说,救一个可有可无人没什么到不了,但相比石夏生一家戚昶音那可就是救命恩人了。 拿着孩子现在得罪了二队,如果没有罩着,不也是没用?!于是,这位好打不平被正义附身一度让戚昶音腹议的有为人士刘三爷阁下,又把他给叫了过去,前后说了一遍利弊,那意思,分明就是让石夏生进一队,这样,像样的工作也有了,又不会受到二队的责难。 无奈,既然三叔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与上面一报,就把人给要过去了。 总的来说,事情算是圆满成功,皆大欢喜,只不过,中间出了个小插曲,刘青将他送出门的时候,戚某人见周围无人,嘟囔了一句‘三叔你是不是闲的蛋疼。’的话,成功的让刘三爷一脚给蹬了出去。 但也多亏了刘青那次多管闲事,使得戚昶音现在有了一个心腹。 石夏生同志。 听三叔说,自从他被抓起来后,这小子没少干‘蠢事’,不是去吴子书那里要人,就是单枪匹马的闯到村长那里,尤其是批斗游行那天,更是被人打伤关了起来。 而听到这些话的戚昶音,倒是愣了一下,随后轻笑出声。 孟长宇,三年前,由上级下派到村子,担任村支书,来历未知,是村长孙恒的左右手之一,为人奸滑,比自己高上一级,一个月前,出差,目的地不明。 “我知道了。”将报纸折好,戚昶音把手放平在桌子上。“夏生,伤好了吗?” “……好了。”显然没有想到戚昶音突然间会问自己,石夏生怔忪了片刻,低垂着眼,方不急不缓的说道。 “那就好,不过,以后可千万不能这么冲动了。”放心的一笑,戚昶音揉了揉太阳穴,见石夏生仍旧站在那里,不禁问道:“有事?” “……嗯。”好半响才说出一个字,他像是在挣扎的什么,就在戚昶音迷惑时,石夏生霍然抬起眼,一本正经的大声说道:“副队,恭喜你喜得贵子。”说完后,红遍了半张脸。 对方的一个大嗓门成功地将戚昶音吓了一大跳,见石夏生绷紧着身子,虽害臊的不行,但仍旧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脖子连带着露出外的手臂都红得像是能冒了烟。 扑哧一声没憋住笑出声,戚昶音轻咳了一声,笑得眼角弯弯。“夏生,你这孩子……”戚昶音顿了一下,难道说‘你这孩子也太逗了吧’,那石夏生还不害羞死。吸了吸气,戚昶音接着道:“谢谢你了。” “……没,没什么。”僵硬地回着话,石夏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还有什么事情吗?”轻声地询问道,戚昶音刚才还阴霾的心情消散了不少。 “没有。” “那好,夏生,我正好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我办一下。”戚昶音的手指敲击着办公桌,神色暗昧不明。“派你去,我也放心,从今天开始,你时常的给我监视宋贤宇这个人。”眼中的瞳孔暗沉如夜,戚昶音笑的冷清。“他稍有异动立刻报告给我。” “是!” “行了,你下去吧。”摆了摆手,戚昶音仰靠在椅子上。 “是。”行了一个军礼,石夏生刚走到门边,却忽然听到戚昶音的一句问话。 “夏生,那句喜得贵子是谁教你的?” 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觉得带着笑意,石夏生身体再次一僵。“是君父。”说完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所以说啊,捉弄老实孩子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戚昶音无良的笑得开心,嘿嘿的笑声不复方才的阴霾。整理整理衣襟,戚昶音抬脚走出了门,穿过巡回的廊道,慢悠悠的样子可真不见得是着急,倒是颇有些闲情逸致的样子,直到走到孟长宇的门前,戚某人才收回吊儿郎当的嘴脸,轻轻地敲了门,听到里面说进来后,才推开了门。 “哎呦,小戚来了,坐坐坐。”孟长宇是个精瘦的汉子,大概四十来岁,眼角有着细微的细纹,鼻子挺直,狭长的眼睛总是隐藏在一只眼睛后面。 “孟书记,您叫我有什么事吗?”戚昶音温和的笑着,心里直撇嘴吐槽,他和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能变得亲密了?还叫他小戚?!他也不嫌肉麻! “瞧你这孩子说的,见外了不是,叫什么书记?算起来,我也是你叔。”孟长宇抬了抬眼睛,白色的衬衫被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瘦小的个子却也无法让然忽视。 “那孟叔,你叫我来……”既然对方这样说了,不照办显然不好,戚昶音垂了垂眼,谦逊的说道。 “哎,这就对吗。”孟长宇含笑的的坐在椅子上。“是这样,前一阵子,镇子里不是来人了吗?要修建我们村子,这不,下午,维修的人就会过来,你和小吴一起迎接看着,别怠慢了对方。” “是。”恭敬的点了点头,戚昶音微笑答道。相比村长孙恒,他心里其实更加提防的是孟长宇,这人里里外外都和气的笑着,但总给他一种阴沉的感觉。 两人又聊了一些,孟长宇接了一个电话,就把戚昶音‘送’出去了。 寻思着孟长宇说的那些话,戚昶音刚走到拐角处,差一点撞到一个人,及时的往旁边一转,刚要说话,在看到眼前的人时,嘴角的弧度早已虚伪的勾起。 “这不是吴副队长吗?”戚昶音微笑着,眼中的笑意未到眼底。 “戚副队长精神倒是不错。”从鼻梁顺着抬了抬眼镜,吴子书错开一步。 “托你的福,还不错。”尾音扬起,戚昶音扬着眉毛。 “……”吴子书微微的虚了虚眼,阳光下他的肌肤泛着苍白晕圈。 懒得再打理这个阴阳怪气的人,戚昶音方转身,却忽然听到吴子书冷笑的说了一声,然后,踏步离开。 “戚昶音,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戚昶音没有停下离开的步子,侧着头,唇角弯起。“这句话,我倒觉得是应该我说才对。吴子书。” 一切,也都仅仅刚刚开始而已。 41、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戚昶音锁上门,悠哉悠哉的往回走,回到家里时,顾惜君早已做好了饭,戚昶音一愣,有些出乎意料,印象中,似乎惜君并没有做过饭,现在想来,应该是在自己的看护下从来没有让他进过厨房,所以自是不知。 带着一丝丝的期待与欣喜,吃了中午饭,还别说,手艺还是不错的。 “惜君?”饭后,戚昶音首当其冲的担任洗碗的‘大任’,在顾惜君进卧室前,忽的将他叫住。 “嗯?”顾惜君回头,平静的面容美好的好像画上的一样。 “那个,你现在是养身体的时候,医生说,应该在暖的地方养着,还是少下地为妙。”戚昶音挠了挠头。“我会尽量早些回来做饭,那个……虽然屋子里暖和,但是毕竟没有炕上暖。”说到这里时,戚昶音有少许的慌乱。“我并没有埋怨你的意思,真的,只是……那个,我很担心你,尤其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不能及时的照顾你。”越往后说,他的声音越小,最后,也只不过变成蝇蚊声。 顾惜君低垂着头,声音依旧清冷,却不难听出温暖平和的语调。“我知道,可是,你每次回来本来就很累了,虽然我帮不上你的忙,但是,最起码,我还是希望,你每次回来,都能吃上我做的饭。” 是谁说过,世界上最美的情话并不是我爱你,而是,我在家里,为你洗手熬羹,等待你回来。 幸福有多远,戚昶音不知道,但,这样的幸福,却是他追求一辈子想要得到的。 “我……我知道的。”磕磕巴巴的说出口,戚昶音忽然间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作为当事人的顾美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么的另戚某人气血上涌,仍旧继续道:“昶音,如果,我身体好了,是不是就可以做一些家务。” “……呜嗯。”几乎是用嗓子发出的声音,戚昶音喉咙有些发干。 “那就好。”他勾起唇角,那一抹轻笑,如水塘中的青莲,清丽而又妖娆。 他失神在他的笑中,半响后,才回神,霎时脸红,洗着碗的时候,也时不时的走神,暗骂自己没有出息,但是想起顾惜君那抹轻笑,却又不知不觉的笑的傻气。 擦了擦手,把碗放在橱柜里,推开卧室的门,顾惜君早已陪着两个孩子睡着,小狼也两个爪子平身,呼呼地睡着。 踢掉鞋子,戚昶音一翻身坐在炕上,看着顾惜君的睡颜,眼角眉梢皆是暖意,为顾惜君盖上了被子,他躺在他的身旁,浅眠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就披上衣服出了门。 由于要装备维修村子里的电路等,戚昶音没少忙乎前忙乎后,至于吴子书,他懒得搭理,管他作甚,两人本来已经是死对头了,不在工地里打仗,已经很给上面面子,村子里难得的开始变得热闹,那种人心慌慌的死寂似乎也因为新事物的到来而变得生机盎然,孩子们虽然仍旧死板的在背着一些他们根本就不懂的规章规格,偶尔,也会一哄而闹的在旁边看着戚昶音等人忙乎着村子里的电路和搬进各家各户的电视机。 相比于戚昶音的温和,吴子书阴冷的表情时不时的让孩子们不敢靠近,甚至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旁,也只有戚昶音在场时,那些顽童才会围着他问东问西,戚昶音这人吧,前几章也提了,特喜欢孩子,尤其是当了父亲之后,更是对着孩子和颜悦色。 老丈人家和冯叔家没有这样的福利,一是他们本来就不是村子里本户的人,二嘛,这两家都是下乡改造的人,自是不能给安装这些。 等到忙完这些事情之后,早已是一个来月之后的事情了,上面挺满意的,也就放了戚昶音三天的假,让他在家好好的休息,三天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正好要领惜君和孩子回趟‘娘家’,戚昶音一寻思,颠颠儿的驾着马车就跑到老丈人那里去了。 “啧,真是没有想到,君儿这孩子竟然生了一对龙凤胎。”冯毅辰啧啧出奇,看着两个孩子,不住的感叹。 顾老丈人难得的一直微笑着,看着放在炕上的两个孙子,那仿佛能直穿人心的眼眸柔和了冰角。 “喂!老友,我在跟你说话喂。”冯中将阴阳怪气的坐在顾天阳旁边的座椅上,真难得,这老小子竟然一直笑着,这傻不拉灯的表情也仅仅是当初他和羽墨热恋的时候他才有一次侥幸的遇见过,要不是有前科,他还以为这老小子面瘫哩……冯中将咬了咬手指头,孙子怎么了?!他以后也会有的!!!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是嫉妒了这货当了外祖父才会这么说的!!!是的,绝对不会承认!!! “我在听。”顾老丈人一转头看向冯毅辰时,微笑的表情瞬间消失,面瘫着脸,与方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喂喂喂!你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吧?!”冯毅辰不乐意了,一挑眉,神色不悦,他怎么觉得这货在向他赤|裸|裸的炫耀?! “有吗?”疑问的语调也没有任何的起伏,顾天阳摸摸脸,淡淡的说道。 “=_=……我还真是服你了,算了,幸亏我知道你这脾气也不下十年了,否则非叫你气个好歹。”撇了撇嘴,冯毅辰盯着两个粉妆玉砌小娃娃。“你说,我家那小子,什么时候也能给我弄个孙子抱抱。” 话说,真的好眼馋啊,粉嫩嫩的小娃娃…… “一边去,还弄一个?你当孩子玩具啊?”嗔怒的瞥了一眼冯毅辰,戴裴宁拿起戚小南的小手掌放在掌心里,宠溺的笑道:“羽墨,羽墨,你瞧,这孩子长得像不像君儿小时候,尤其是这个小嘴巴,还有这眼睛。” “我一早就发现了。”君羽墨笑的应道,抱起不住打哈气戚小南,有些心疼道:“南南这孩子身体弱,得好好补补。这要是在首都,哎……” “君父……”顾惜君轻声的说道。 “君父,这不是有我呢吗?您放心,就算是亏了我自己,也绝对亏不到这两个孩子身上。”见到君羽墨自责的神情,戚昶音忙说道。“我这官虽然不大,但多少也会为这两个孩子补补。”说到这里时,戚昶音伸出手,在大人们看不见的地方安慰的轻轻的握住顾惜君的手。 顾惜君低垂着眼,面上平静,但是耳郭却悄悄的红了起来。 “就是,有戚小子在这里护着两个孩子,你也应该放宽点心。”拍了拍君羽墨的肩膀,戴裴宁抱起伸着小爪子咿咿呀呀不知道说着什么的戚小北,用手轻轻的抬起她的小胳膊冲着君羽墨摇了摇“小北,快,逗逗你的外祖君父。” 眨着一双仿佛黑葡萄的眼睛,戚小北在被抱起冲君羽墨摇着小手的时候,眼角弯弯,笑的水嫩,淡粉色的小嘴唇弯成了个可爱的弧度,那讨喜的样子,不由得让君羽墨和戴裴宁笑得合不拢嘴。 “哎呦呦,瞧这孩子,这长大了,还不祸害一片小雌人啊。”戴裴宁笑的摸了摸戚小北的小额头,亲了亲他的小脸袋。“你说是不是啊,小北北。” 戚小北咯咯直笑,等着小胳膊小腿,小身子乱晃。 而作为弟弟的戚小南则小小的打了个哈气,迷迷糊糊的样子,显然是要要睡觉。 三个雌人一商量,留下三个大男人,抱着两个孩子就去了另一个卧室。 感觉,气氛忽然间变得好严肃的喵~~~戚昶音缩了缩脖子,见老丈人和冯叔安静的喝着茶水,赶忙端起茶壶为两人满上,这茶叶是他从办公室里拿过来的,虽然量少,但是看老丈人喜欢,事后,是不是应该每次来捎带一些过来,戚昶音安静的坐回原来的位置,乖乖地做起自己的雕像,他刚才也想跟着惜君他们离开了,可是在老丈人一个眼神瞥过来之后,立马改变初衷,原地不动。 头几天镇子里的高中就开学了,刘少阳和冯珂早就回答了学校。村子里的高中生有二十来个,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学生’文化标签在村中人心中太神圣,几乎每家每户的孩子都在上学,也正因为如此,吴子书才会被村里人定位绝佳的儿婿。 话说回来,他从原先,呃……应该说是自从把底细告诉老丈人之后,就觉得老丈人不得了,总感觉一种韬光养晦的感觉,就比如说,那两把枪,如果不是二癞子激怒了老丈人,估计老丈人也不会拿他开刀。还有,老丈人又是从哪里听来自己被关在山上的消息的?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几人,至于被关押的位置就更别提了! 戚某人开始愣神,脑袋放空,顾天阳突然间叫他的时候,这货正在想孩子与牛奶的问题。 42、 “昶音。” “是。”条件放射的应道,戚昶音眨了眨眼,见那二位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老脸不禁一红。似乎好像应该是被看穿自己愣神儿了吧…… “嘿!你这小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在我俩面前跑神的人。”啧啧了两声,冯毅辰摸着下巴,老不正经的嘿笑。“虽说我们两个落魄了,也不至于被人忽视到这种程度吧。” “不是,不是,我……”戚昶音一僵,慌乱地解释。 “行了,你也别逗他了。”淡淡的瞥了一眼冯毅辰,顾天阳啜了一口茶水。 “我说,你小子护短了吧,不就是领来两个小孙子吗?!”冯毅辰阳里阳调的四十五度斜下角瞄了一眼顾天阳。 “你嫉妒了。”顾天阳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却成功的将冯毅辰气得跳脚。 “谁嫉妒了!我才没有嫉妒!!!”啪的将杯子落在桌子上,冯毅辰瞪着眼睛,那气势,分明就是你要是敢说是,老子跟你没完。 “好,你不嫉妒。”惜字如金的老丈人淡淡的应道。“你只不过就是羡慕而已。” “-_-|||喂!这两个词有区别吗?”额上的青筋蹦了几下,冯毅辰嘴角一抖。 “当然有,成分,语气,心理,比划皆不一样。”弹了弹衣服,顾天阳吹了一下浮在水面的茶叶。 “……” 眼见着着两位就要打起来,戚昶音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没出息的缩着脖子,尽量让自己变得渺小,戳着手指头做小媳妇状。 “昶音啊,这次的事情是爸考虑不周,没有想到吴青云会查到你的头上。”却说这时,顾老丈人发话了,语气听起来有些愧疚。 “不,不,爸,这次是我没想到,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赶忙摆手,戚昶音做服小状。“上次回家的时候,惜君在就跟我提钱的事了,我没留心,让吴子书钻了空子,还害得惜君挨了两次打,导致早产。”说到这里时,戚昶音咬了咬牙。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还是怨我的,倘若当初我比君儿早一步去仓库‘拿’药,也就不会让人抓到你和君儿的把柄。”顾天阳叹气,指腹摩擦着茶缸。 “这件事情怎么能怪爸您,说到底,还是吴青云二队他们挑事。”戚昶音抿着嘴唇。 “昶音啊,最近好好的做你该做的事情,其他的,能退就退一步。”见面前的小家伙一个劲儿的敌对吴青云,顾天阳无奈笑了笑,却不忘叮嘱刚才就想跟这小子说的事情。 “哎?”眨着眼睛,戚昶音继续龟缩着,不理解老丈人这是什么意思。 “嘿,瞧你那德行。”冷嗤了一声,旁边坐着的冯毅辰嘴角一扯。“这还听不懂?就是叫你老实点,做什么事情,只要不到底线,让你忍一忍。” “我有老实做事情的。”小戚同志老实巴交地说着,内心却是内牛满面,他何其无辜啊?怎么又成为炮灰了,而且还深深地被冯中将唾弃了/(tot)/~~他们也不看看他们的气场有多大,能是他这种小人物惹得起的吗?! “你以为你要做的事情我和老顾不知道?!”冷笑了一声,冯毅辰翘着二郎腿。“就你那点小心思,还难猜?想要给谁下绊子,啊?”最后一个单音上挑,冯中将眉尾一扬。 “有那么明显吗?”讪讪的挠了挠头,戚昶音有些囧。他的确是想给吴子书二队的人下绊子,还有他还想整治一下宋贤宇。 “你啊,道行还差着呢!”摇了摇头,冯毅辰用小手指头掏了掏耳朵,然后,又吹了吹。“总之,你最近老实点,别惹谁,也别犯事,也别到处炫耀。” “哪有到处炫耀。”弱弱的说了一声,立马就看见冯中将瞥过来的一个眼神,戚某人赶忙应道。“知道了。” 相比来说,还是老丈人和颜悦色多了,虽然不言不语,但是还没对自己冷嘲热讽警告过。小戚同志咬着手帕,委委屈屈的神情不敢怒不敢言。 戚昶音现在这叫什么?一个字,那叫一个‘怂’,两个字,叫‘窝囊’。 “昶音,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去找君儿吧。”早见得对面坐着的儿婿‘坐立不安’,那副憋屈的样子,不由得让顾老丈人好笑。 “哎。”巴不得早点离开,戚昶音泪汪汪感激的看了一眼顾天阳,果然啊,还是老丈人好。 而就在戚昶音开门离开刚关上门的时候,只零星的听了点冯中将只字片语,就瞬间僵硬了。 “喂!我说,我还没玩够那小子呢,你这老小子也忒护短了……” 你瞧瞧,这是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小戚同志拧了拧小手帕,无奈之余还是无奈。 难道是长了个好欺负的脸?!戚昶音摸了摸颊边,叹了口气。再走到顾惜君那边卧室的时候,礼貌性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看着推门而入的戚昶音,君羽墨含笑道。“你这孩子在家了还见外。”虽是这么说,丈母娘还是挺满意儿婿这样礼貌的。他本是落魄贵族家的长子,这些礼仪自他出生就一直伴随着他,迫于生活无奈,才当了戏子,然后,结识了顾天阳。 戚昶音这人吧,老实本分,重情义,礼教方面虽然不如首都里面的那些贵族子弟,但也知礼,最重要的,还懂得疼人。总的来说,蛮入君羽墨的眼,尤其是在危难时刻,保护君儿的举动,颇让他和顾天阳感动,联系在一起,君羽墨越看儿婿越顺眼,心中不断的叨咕,幸的祖宗保佑,戚昶音的出现,使得君儿遇见良人。 “有些礼貌还是要的。”当然不知道丈母娘在想些什么,心思百转了多少千回,戚昶音笑的腼腆,走到坐在炕沿哄着孩子的顾惜君。 “昶音,我和你冯叔父正好要到厨房做中午饭,来,你抱着北北。”把抱在怀里的戚小北放到戚昶音的怀中,君羽墨拉着戴裴宁就走了出去。 为什么他看见丈母娘和冯叔父相视一眼,最后看着他和惜君会心一笑,那笑容叫一个不言而喻。 戚昶音内心囧囧,脑门上方全是小数点。 “南南怎么了?”甩了甩头,戚昶音看着顾惜君哄着小声抽噎委屈的戚小南,不由得问道。 “刚刚北北不小心打到南南了。”好不容易哄好了戚小南,顾惜君擦干净儿子有着泪水的小脸蛋,宠溺的笑了笑。 “这小子。”瞄了一眼被自己抱在怀里晃着小手笑得眼角弯弯的戚小北,戚昶音没好气的笑道。“怎么这么小,就开始欺负弟弟。”脸挨近小北北,戚昶音故作严肃的说道:“小子,不能欺负弟弟知道吗!再欺负弟弟,打你小屁屁。”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戚小北一小巴掌拍到了戚某人的脸上,然后咯咯地笑了起来。 对于被打了一巴掌的戚爸爸来说,他还真是舍不得打儿子,宠儿子还宠不过来呢?!可是,还是要扮演严父不是,这个任务很艰巨呀,戚爸爸摸了摸下巴,天下每一位想扮演严父的父亲都是上辈子折了翼的天使~~~~这怎么来说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疼儿子! “宝宝,宝宝。”戚爸爸喜滋滋的抱着儿子,蹭着儿子的小脸蛋,那副蠢样子,就像一个白痴,他还真没想惩罚儿子,但是谁承想,一个宠溺的动作,竟然将淘气包小北北蹭的小脸一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 戚爸爸愣住了,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哭,下意识的一摸下巴,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胡子这些天忙着没怎么刮,胡渣渣到戚小北的小嫩脸,于是,娇气的娃娃不乐意了,疼哭了。 顾惜君这边刚哄好戚小南,戚小北在那边却哭了起来。 在得知戚小北为什么会哭出来之后,顾惜君没好气的瞪了戚昶音一眼,那一瞪的风情,直让的戚某人心酥了又酥,却也尴尬的挠了挠头。 见戚昶音哄了好久都没哄好,顾惜君正打算去帮忙时,一瞥眼,就瞧见怀中的小儿子像只小猫一样笑眯眯的眯着眼,可爱的嘴角弯弯,看着对面哭的小脸通红的戚小北,笑得开心。 那架势,颇有对方哭得越厉害,笑得越开心…… 戚昶音也早已见到顾惜君这边的状况,两位夫夫一对视,不由得嘴角同时一抽。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早慧?!戚昶音接过小儿子,左看看,右看看,瞧着儿子黑葡萄一样眼睛,神经兮兮的问道:“宝宝,叫爸爸。” 听到这句话的顾惜君直接翻了翻眼皮,他还真当儿子神童了?! 而我们的主角之一的戚小南小小的打了个哈气,睡眼朦胧的嘟了嘟嘴,吐了一个小泡泡,闭上眼睛睡觉了。 也不管那满是希翼眼神的戚爸爸,小脸红扑扑,小鼻子吸了吸,萌萌的样子煞是可爱。 43、 这孩子身子弱,睡睡觉也是好的,戚昶音笑的慈爱,将戚小南放在铺着毯子的炕上,疼爱的为孩子盖上小被子。 一抬头,就瞧见顾惜君怀中的戚小北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好奇的看着这边,身为蠢爸爸的戚昶音瞬间就被儿子的样子萌倒了,颠颠儿的挪过去,戚爸爸笑的傻气,摸了摸儿子的小手,又摸了摸儿子的小脚丫,那宠爱的样子落在一旁顾惜君的眼里,不禁让他摇头浅笑。 “给。”把戚小北送到戚昶音的手中,顾惜君将垂下耳边的一缕碎发挽于耳后。“北北好像有些饿了,我去看看牛奶温没温好。” “我去就好。”听到顾惜君的话,戚昶音接过戚小北的同时连忙说道。 “我直接下地走走,你先照顾着两个孩子。”摇头拒绝,顾惜君不觉得有些好笑,也不知道是不是生完孩子的缘故,昶音总是把他看得紧紧地,仿佛生怕他做一些事情会弄伤,他又不是瓷娃娃。 “好。”戚昶音点了点头,虽然还是担心,但是既然惜君这么说,他也不能阻止不是,再说,连医生都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康复。 “宝宝,刚才弄伤了你,是爸爸不好。”屋里只剩下一大二小,戚昶音愧疚的望着儿子粉嫩粉嫩的脸蛋,轻声的说道。 踢掉鞋子,戚昶音抱着孩子挨近戚小南坐在炕上。“宝宝,看看,弟弟在睡觉呢。”让戚小北的小脸袋冲着戚小南那一边,也不管怀中的儿子听不听懂,兀自地说着。 “北北,以后长大了,要保护弟弟,你是哥哥,可不能让那些混账小子们欺负了弟弟,懂了没。”柔声的说着,戚昶音笑的温柔,那硬朗的侧脸因为笑容软化了眉梢。“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君父都不在了,你可是南南在遇见另一半之前唯一的依靠,比他的另一半更重要的依靠,知道了吗。” 戚小北也不理傻爸爸戚昶音说着什么,依旧挥舞着小手臂,时而啪的一下打在他老爸的胸口,时而张嘴就要咬手他那小小的指头,见到此处,戚爸爸赶忙阻止,把儿子的小手掌从那小嘴中挪开。“儿子,不能咬手。乖啊。”好吧,他这个当爸的也时不时的咬咬手指头,这不会遗传吧,戚爸爸囧囧有神的想着。 而戚小北见到就要到嘴的手指突然间被拿走,不乐意的一撇嘴,鼻子一皱,那架势,分明就是要哭的征兆,果然,不到一分钟的时候,这娃子开始闹腾这个傻爸爸了。 “真的不能咬手指头。”戚昶音对于这点意志难得的坚定,见儿子哭的委屈,赶忙从旁边自己带过来的包裹里翻出了一个奶嘴。要说这奶嘴,也是在市里买的,白色的样子,陪着儿子的脸蛋,可爱的不得了,事先他早已用热水泡过,又洗了好几次,瞄了一眼旁边小几放着盛着热水洗的都掉了白漆的茶缸,将奶嘴放入其中搅了搅,然后挪到小北北的嘴边。 “来,宝宝咬这个。”逗弄着戚小北,戚爸爸哄道。 小北北张着嘴哇哇地哭着,忽然见到重来都没见过的东西,不由得有些好奇,但也仍旧没有止住哭泣,无奈,戚昶音尝试性的用奶嘴点了点儿子的嘴巴,似乎是被吸引了,奶嘴的形状也像极了乳头,稍微张开嘴,戚爸爸一见,赶忙小心的放入儿子的嘴巴里。 戚小北咂了咂嘴,然后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方才还哭泣的样子如雨过天晴一般顿时消失,小睫毛粘着泪珠,仿佛是天性一样,咬着奶嘴,小巧的嘴巴也咧开高兴的弧度。 见儿子不再哭泣,貌似对着奶嘴也颇为满意,戚昶音不禁松了一口气。 抱着抱着,戚昶音开始走神了,说起来,他和惜君现在所处的感情状况是上不上下不下,婚结了,表白了,嘴亲了,同床共枕了,但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现在也可以看出,惜君也对自己多少有些感情,那是不是可以进一步? 戚昶音抿了抿嘴唇,先不说身下是一个近乎男人的‘雌人’他能不能接受,就单单说,要真做了,男人和雌人又该怎么做,他在前世虽然跟女朋友做过,但是,和男人脸怎么下手都不知道……难不成让他去请教那些懂得经验的人?!老天,还是饶了他吧,可是,如果不起请教,那又该怎么做?戚昶音犯愁了,抱着儿子愁眉不展。 他可以肯定,他的确对惜君动了情,而且还深得让他咂舌,但是,不代表他会和惜君做最后一步。戚昶音有些郁闷,暗自开始幻想自己将顾惜君压在身下,想着情动时,顾惜君泛红的脸颊,眉目含着魅惑,清丽的面容因为自己而出现潮红羞涩,有些微鼓的胸部,粉色的乳晕,以及身下与自己一样的身体结构…… 片刻后,戚昶音脸上开始僵硬了,他果然高估了自己,因为,他在想到顾惜君微鼓胸部的时候,居然有了反应,而在继续往下想到他和自己一样的结构时,竟然没有排斥,反而越演越兴奋……嘴角一抽,戚昶音脸上开始发红,努力的平息着那股躁动,却在这时,顾惜君走了进来。 果然,天要亡一个人的时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戚昶音欲哭无泪,泪洒千尺也改变不了他想钻进地缝的决心,为什么反而惜君进来后,身下的反应不减反增!!!小戚同志心里仰天长啸,无语凝咽。 “脸怎么红成这样?”顾惜君当然不知道某认为何会脸红的理由,走上前去,关心的问道。 “没事。”故作镇定地露出和煦的微笑,天知道他忍耐简直就是煎熬,尤其是当惜君靠近时,那若有若无的清冷暗香,竟让那股燥热有了奔腾之势!“那个,牛奶温好了?” “嗯。”点了点头,顾惜君伸出手,那意思,明显是要接过孩子。 两腿对夹盘坐,戚昶音不动声色的掩饰起来,僵硬的将儿子送到顾惜君的手中。 顾惜君不疑有他,抬手拿去儿子口中的奶嘴,试了试奶水的温度,便将奶瓶的奶嘴对准了戚小北的嘴巴。 许是真饿了,戚小北吭哧吭哧的开始允吸着奶水,小嘴巴一拱一拱的。 而望着孩子的顾惜君没有留意穿上鞋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戚昶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戚昶音早已溜了出去。 本来老丈人家的屋子就小,也不能在外面解决,更不能再屋里解决,虽然也知道憋着不好,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是,无奈戚昶音咬着牙,披上一件衣服,就出去劈柴来挥霍体力去了。 早在来的时候,他就拖了几个木头桩子来的,手下的斧子利索的往下劈砍,直到劈得柴火差不多,那股燥热欲望劲儿也没了,难言的反应也下去了,戚昶音才呼着粗气,进了屋子。 所以,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了,他对惜君并不排斥,反而……戚昶音捂住脸,唉声叹气,怎么就没在原来的世界看看关于这方面的书籍,或是春宫图之类的,想到这里,戚昶音囧了,都想什么呢,原来他又不是对同性有反应的人,要是看了,岂不是就是Gay了吗!可是,现在不是同性恋是什么……戚昶音揉了揉脑袋,感觉就像一堆麻线在脑袋里扎根盘综错节。 难道要下半生自己和右手为伍……戚昶音抬起手,又瞧了瞧身下,嘴角抽了抽。 还是算了吧,有了老婆孩自|慰,何况对老婆他还不排斥,折腾来没准还折腾出毛病来了。 现在这个政局不稳定的年代还看不到小黄片,连小黄书估计都看不到,有机会是不是拜访一下三叔喵~~~~戚昶音心里打着小算盘,噼里啪啦的,眼珠子转了好几圈,也幸亏无人看见这货那几乎算是猥琐的表情。 打了盆水,洗洗脸擦擦汗,戚昶音摆弄摆弄肩膀子,径直走进了卧室。 “孩子都睡了。”看着顾惜君为戚小北温柔的盖着小被子,戚昶音柔声说道,瞧着眼前人的面容,心软的像是一团棉花糖。 “嗯。”点头应道,顾惜君往里面坐一坐,错了一些地方。 而见到此处的戚昶音自是拖鞋上炕,动作一气呵成,盘着腿在在顾惜君的身旁,心中仿佛有一只小猫爪子在挠了挠去,痒的他只想将身边的人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事实证明,戚昶音绝对是动作总比思想快上半拍的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这货已经将想法实施与行动了。 脸兀自红了起来,望着怀中人虽然没有挣扎却也僵硬的身体,心脏蹦蹦的乱跳,反正做的做了,害怕什么,一不做二不休的戚某人脑袋像是充了血,伸直了腿,干脆将顾惜君抱起,让他侧身坐在自己的腿上。 顾惜君低垂着眼,睫毛轻轻的扇动,那颤动的弧度像是两把小刷子一样,颤微微地,荡着戚昶音小心脏一蹦一蹦的。 44、 “惜君。”轻柔的说道,戚昶音咽了咽口水,双手慢慢的移到对方的腰肢上。意料之中的察觉到对方的颤抖,戚昶音大着胆子,右手固定着顾惜君的腰,左手渐渐的爬上他的小腹。 “你……”终是出了声,顾惜君抬起眼,讶然却是难掩的羞窘,挣扎的想要离开,可戚昶音的双手就像铁捆一样,挣开开,也逃不掉,兴许有些焦急,他看向门口,腮边羞红一片。 当然明白顾惜君在担心着什么。戚昶音长吸了一口气,唇贴着他的耳朵。“惜君,没什么事的,我刚才从厨房那里路过的时候,君父和冯叔父在忙呢,一时半会儿不会过来。”戚昶音这人虽然木头,但是多少也会调情的手段,要不处了不下三个对象,这点调情都不懂,也就白活了。 听罢,顾惜君果真不再挣扎,可是那羞涩之情却难以掩饰,身体僵了半响,终究还是放软了腰肢,低垂的睫毛下遮住了复杂的感情,似是心中终于决定了什么,身子渐渐软靠在戚昶音的怀中,头仍旧是半低着,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美好的样子直让戚昶音晕乎乎的。没拒绝却依附了他,好的简直出乎意料。惜君不排斥他,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惜君对于他的情意要比他想得深一些,戚昶音笑的颠颠地,觉得满天满地开的都是小花朵,人也变得神采熠熠。 要不啊,老人常说,人啊,是一个得寸进尺的动物。而戚昶音也将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右手抬起顾惜君的下巴,小心的挨近,见对方没有拒绝,反而羞涩的闭上了双眼,微微抬起的下巴,腼腆的更增加一份美丽,颤抖的睫毛,如此的又让人怜惜,面容晶莹如玉,温顺清丽的样子,好似柔柔的春风,戚昶音大着胆子,唇慢慢的贴住顾惜君柔软的唇瓣,轻轻地吸允着,舌尖仿佛小蛇一样,舔着他的牙关,辗转留恋的返回,左手却也在这时悄悄的钻进顾惜君的衣襟里,有些凉的手掌贴着温润的肌肤,不知是不是生产完的缘故,腰间有着细微的赘肉,摸起来软绵绵的,很是舒服。 不再简简单单的徘徊在牙齿中,轻轻的撬开对方的牙关,卷起那羞涩的小舌与自己一同翩翩起舞,彼此间的呼吸开始加重,那喘出的热气,燥热的相识能烤化人一般。 戚昶音微睁开眼,瞄见顾惜君酡红的脸颊,心中没有来的一荡,右手早已从他的下巴移开,逡巡到后背上,左手也不闲着,紧贴着顾惜君的肌肤,掀起的衣襟甚至能够看到,那张手掌由着小腹蔓延到微鼓的胸口,手指好似要点着火一般,轻轻的揉捏着小|肉|粒。 动情的呻吟从顾惜君的嘴中溢出,双手无力的盖住自己的嘴唇,那已泄的轻吟,仿佛小虫子一圈一圈爬着戚昶音的心头处。 戚昶音的眼中逐渐的暗沉,他猛一用力,将顾惜君紧紧贴着自己,右手捆着他的身体,左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那微微鼓起的胸口处,嘴唇毫不退缩的吻着对方娇俏唇瓣,慢慢的,左手手掌竟让感到一阵的湿滑,戚昶音缓缓地放开顾惜君的嘴唇,那沾满乳汁的左手掌举到自己面前,白色的乳汁侵染了指腹,戚昶音盯着顾惜君迷离的面容,唇微微张开,极为色|情的伸出舌头擦去乳汁,直到手指头上的乳汁不再,戚昶音才善罢甘休的停下来。 这时,顾惜君早已清醒,看着眼前的情形,清冷的面容难得的出现羞恼,泛红的眼角,却是,眉目的含情。戚昶音再一次的将头挨近顾惜君,在他的耳边,轻声的低吟,那一声的轻唤,像是突然间泛起的一池清水,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波纹。 “惜君,我喜欢你。”双手用力的抱住怀中的人,戚昶音笑的羞涩满足。“真的很喜欢你,能遇见你,喜欢上你,有时候我竟然觉得跟做梦一样。” 顾惜君半垂着头,双手抓着被解开扣子的衣襟,羞红的脸,美得有如般若。 现在想想,竟连他都觉得不可思议,喜欢上一个人,不可思议之余却是意料之内的欣喜,虽然在前世与女友发生了关系,但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这么肉麻的一天,好像要将所有美好的东西全部给了眼前的人,才会满足的叹息,胸腔满载的无法言语的爱,那层层眷恋着,止不住的一往情深,明明对于□尽管熟悉,可却不是熟练,但对于眼前的人,想变得更好,想要的也越多。 如果是戚小北这个坏哥哥一翻身,把小脚丫踹到戚小南的小身体,而直接导致戚小南嘴一撇,脸一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戚昶音这厮不知道要占顾美人的便宜要多久。 连忙从戚昶音的怀中起来,顾惜君抱起委屈哭泣的小南,低声的哄着。戚昶音望着空牢牢的怀抱,一瞥眼,见大儿子已就睡得香甜,不由的叹气。 手掌似乎还有着刚刚的温度,戚昶音抬起头,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顾惜君,眼眸中难藏的炙热以及现在在回神儿的羞涩,刚才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着了魔障,脑袋发热,做出的事情绝对是以往他不敢做的,现在要让他再做一遍,估计,再借他一个胆也不敢。 戚昶音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为自己方才的好色勇敢鼓励之余却是不好意思。 视线直勾勾的投向顾惜君,见他哄好了戚小南,却也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不回头,更是不出声,戚昶音心中不由的打起鼓来,不会是生气了吧……想到这里,小戚同志再次的往后缩了缩,小心的瞄着僵直的顾惜君。 要不要先出声说对不起……戚小胆对对手指头,方才的魄力早就消失,缩着脑袋眨着眼睛,鼓足勇气,就要说话的时候,那边的顾美人先说话了。 “昶音。”语调虽然平静,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戚昶音‘心里有鬼’的缘故,总感觉顾惜君的语气中有着僵硬的颤抖。 “哎。”戚昶音立马应声。 “你能不能帮我向君父要干净的……”似乎很难以启齿,顾惜君脸上本来已经下去的潮红再次浮出,他侧跪坐着身,阳光照在他如玉的面容,睫毛轻轻扇动,投下了阴影,唇抿起,在戚昶音的眼中,却是美得惊人。“毛巾。” “毛巾?”有些不解的看着顾惜君,要毛巾做什么?难不成要给孩子擦脸?那为什么脸红呢?戚昶音不得详解,却也老实去帮顾惜君拿毛巾。临了到出卧室的时候,顾惜君再次犹豫的说道:“昶音,要干的毛巾。” “好。”不疑有他,戚昶音出了卧室,向君羽墨要了一块干净的干毛巾。 交到顾惜君的手里,戚昶音做在炕上,眼巴巴的瞧着顾惜君到底要用毛巾做什么。 顾惜君见戚昶音一直看着他,手中握着的毛巾,那也不是不难也不是,胸口黏黏湿湿感觉不容他忽视,想用毛巾擦了擦,那人却又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顾惜君羞红着脸,可是背对着,仍旧……咬了咬牙,终是受不了胸口的黏腻,红着脸轻声的说道:“昶音,你……你能不能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显然不明白顾惜君要做什么,戚昶音愣头愣脑的闭上双眼。 不会是要吻他吧……戚昶音闭着眼,心中开始意银,难不成是惜君害羞,要吻自己,却又不敢,所以让他闭上眼?!小戚同志心里咬着手指头,YY的乐得不行,嘴巴也早就咧开大大的弧度,下流的直流口水,耳边只听见一些稀稀疏疏的声音。正YY的更无耻的时候,顾惜君终于一句话打破了某人色|情的想法。 “好了,昶音,你睁开眼睛吧。” “哎?”绝对是尾音的上调,戚昶音愣愣的睁开眼,这就完了……摸摸嘴,是的,他没有做梦,惜君没有吻他……果然,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小戚同志唉声叹气,见顾惜君手中仍旧握着毛巾,不由得问道。“惜君,手巾用完了?” “……嗯。”点了点头,顾惜君垂着头。 “还用吗?”戚昶音柔声的说道。 “不了。”顾惜君摇了摇头。 “哦,那我帮你毛巾送回去。”要说戚昶音这人这人也算是二十四孝老公,能让老婆少做一些是一些,还未等顾惜君反应过来的时候,从他的手中将毛巾拿了过来。 “不,不用。”却是顾惜君急匆匆的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戚昶音早就一把将毛巾拿到手里。 等等,这毛巾他拿来时明明是干的,为什么有点湿润不说,还有些粘粘的感觉鬼使神差的,他抬起手,将毛巾放在鼻息间,淡淡的奶香的味道……忽的,似乎明白过来,戚昶音的脸轰的一下感觉像是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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