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的任务(穿越)下+番外——奏流水惭

作者:奏流水惭  录入:04-23

 34、璀璨之星

 “呃……”揉着疼的快爆开的脑袋,绝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现代,还是在自己的房间,可是自见过魑魄以后,他说帮自己换一个身体,从那以后的事情全都模模糊糊,基本不记得。 “还好吧?”魑魄靠在门框上,似乎早就算准绝零什么时候会醒。 “你对我做了什么?!!”绝零一见始作俑者马上质问道,“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对你来说更好吧?”要是绝零知道他自己做过什么,一定会崩溃,“你只需要知道你已经完成任务了,红线已经断了。” 红线……断了?脑中顿时闪过一个片段,好像有个人把红线放在嘴边,轻轻一咬,就断了!! “红线可以咬断吗?”不知不觉说出心中的想法,绝零一脸疑惑的望向魑魄。 “你以为呢?”魑魄讪笑,“那条线只有那个人可以轻易弄断,你就别妄想了。” “为什么?”绝零还不死心,“既然他可以轻易弄断,为什么月老不找他来帮忙,非要让我来干这种缺德事?!” “哈哈哈,天界那些神,都是自作自受。”魑魄没打算再多说,“倒是你,这次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这句话从魑魄口中说出,绝零马上警惕起来。 “别紧张,我只要你这次别去见忘。” “你,你怎么知道我大哥叫忘?!!”绝零一纵跳起,把他调查的那么仔细,难道他有什么见不人的阴谋?! “哈哈哈哈,你大哥跟我可不是一般的关系,怎么样?你答不答应?” 绝零沉默了,虽说魑魄人品差,性格恶劣,爱捉弄人,可是确实帮过他很多次,这次要不是他,可能任务会失败也说不定。 “好吧,我答应你。” 魑魄微微一笑,“那就这样,月老来了,我先走了。” 一抬头,魑魄已然不在原地,果不其然,魑魄走后不久,月老出现了。 “绝零,这次怎么耽误的那么久?你是不是沉浸在温柔乡里了,差一点就失败了。”月老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死死盯着绝零。 听月老的语气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认错人,换过身体的事也不知情,这么丢脸的事,还是别坦白的好。 “得了,死老头。快点讲重点,累死我了,我要睡觉。”说完,绝零作势要盖上被子睡大觉。 月老连忙拽住绝零的肩膀,急道:“年轻人有点耐心好不好,我是来告诉你下一个目标的情况,快点坐好!” 不情不愿的单手杵着腮帮,绝零挥手催促月老有话快说。 “这次的人比较棘手,恐怕不能用真名,你要用佑黎这个名儿。我篡改了一个人类的记忆,那个人作为你的爸爸,你从小和爸爸住在一个公寓,可惜父母离异,最后和爸爸相依为命。不久后目标人物自然会出现,我管你用什么手段,只要快一点搞定,你的明白?” 听到离异两个词,绝零条件反射的皱了皱眉,问道:“目标叫什么?” 月老吐出两个字,绝零瞪大眼睛,一拍棉被,一个翻身坐起来,斗志盎然的大笑三声,“原来是他!!太好了!!!就看在他把我妹迷倒的几千个日日夜夜来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绝零!!!”绝伊的脚步声急促的传来,月老一个闪身就不见了,绝零啧啧的感叹几声,神仙就是方便,瞬移,瞬步什么的真是练得如火纯情。 “啪塔”一声,门被大力撞开,绝伊一身运动转,肩上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面脸兴奋的催促,“今天要去看大哥!!你收拾好了吗?” 绝零局促的转过头,哈哈哈的干笑三声,“老妹呀,这次我不去了,你代我向大哥问好。” “为什么不去?”绝伊眼中闪过一丝杀气,“难道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去见大哥?” “没事没事,反正我们也经常去,这次就你去吧,路上小心。” “你……”绝伊还想说什么,绝零推着她的后背把她送到门口,“快赶不上车了,我联系的人已经到了,路上注意安全,跟着大人别乱跑!!” “你……” “拜拜!!”绝零啪的甩上门,总算逃过一劫。 按捺着雀跃的心情,劫后余生的心情真是一身轻松,绝零一听到那人的名字心中就有了计划,一头栽倒在床上,辛苦了那么多天,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了……过了今天,有得演一场没有尽头的戏吧,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结束呢?戏演多了,总是会累的。 ****** 佑蓝坐在后台化妆的时候,从经纪人口中得到消息,自己的母亲又要再婚了,默默叹了口气,他并不在乎母亲再嫁,只要她高兴就好,可是连一句话都不跟自己商量就决定,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 果不其然,第二天娱乐报纸的头版头条便是天王佑蓝的母亲再婚的消息,佑蓝不过二十岁,已然在娱乐圈有了不容小觑的地位,不管是在歌坛还是影坛,都有他的璀璨的身影,他早已拥有其他人望尘莫及的地位和名声,一个拥有忧郁气质的跨国巨星。 提前结束工作,佑蓝开着一张黄色野马看望母亲。 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手指刚刚按在门铃上,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看见自己的儿子,欢喜的拉着她进屋。 “阿蓝,你总算回来看妈妈了,妈妈一天到晚只能在电视机上看你,你也太狠心了。”说着,声音开始哽咽。 “妈,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佑蓝放缓语调,一向气势十足的他,只会在母亲面前放低身段。 “听说你最近在杭州有活动?”贵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拉着自己的儿子坐在沙发上。 “……是。”犹豫再三才如实回答,佑蓝总觉得自己的母亲又在打小算盘了。 “太好了,你还没见过你的新爸爸吧,等到去杭州的时候,与其去旅馆住不如去跟新爸爸一起住吧!” “可是……母亲,我……” “怎么?你就这么不关心你的妈妈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吗?呜呜呜呜呜,原来我的儿子平常说会孝敬我都是骗人的……呜呜呜,孩子他爸呀,你看到了吗?你怎么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呜呜呜呜。” 又来了,佑蓝叹息,母亲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好,我住。” 前一秒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贵妇马上笑起来,“记得啊,我就不去了,你要和他们好好相处!” “他们?”不是只有一个“新爸爸”吗,哪来的“他们”? “哦,忘了说,你的新爸爸有一个儿子,比你大一岁,叫佑黎,不错吧,佑蓝也有哥哥了!” 佑蓝一点期待的心情也没有,可是在母亲充满威慑力的眼神下,依旧摆出一副我很期待的模样,要说这演戏天赋,一定是母亲锻炼出来的吧…… 三日后,坐着飞往杭州的飞机,头等舱里,手持一杯红酒,配上佑蓝深沉忧郁的面孔,像是中世纪的王子般优雅高贵。 一旁的空姐见到佑蓝的那一刻就快要疯狂了,国际一线巨星!!竟然就坐在她面前,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激动人心的吗?!! 佑蓝是人人都知道的实力巨星,他的模样在娱乐圈不是最好,可是气质绝对是独一无二的,尤其是他的歌声,低沉忧郁,由此被称为忧郁王子的名号。 飞机里放的歌曲都是他的歌,曾经他拍过的戏,在全球票房突破二十五亿,他的唱片出版的头一天就被全部抢空。 身为大牌的他,当然也有不少绯闻,这天和影后秘密约会,那天跟性感天后私下定情,等等等等数不清,记得最夸张的一次绯闻就是他有严重的恋母情结,后来也佑蓝一直否认,也就不了了之。 飞机落地,机场入口已经严重堵塞,不少粉丝举着佑蓝的牌子尖叫,上百个保安拦也拦不住狂热的粉丝。 数十个保镖围着佑蓝,护送他穿过人海,带着浅褐色的墨镜,坐上早已等在那里的黑色法拉利,佑蓝没有多停留,绝尘而去。 “去哪里?蓝少。”私底下每人都叫他蓝少,全是因为他焕然天成的帝王气质。 “我母亲安排的地方。” “是。“ 绕了不少路,躲过暗藏的狗仔队,佑蓝总算是到目的地,一栋价值不菲的豪宅,比起佑蓝的住处,有过之而无不及。 “蓝少,晚上还有通告,别忘了!七点我来接你。”经纪人连忙探出头,补充一句。 佑蓝低声回应,目送法拉利开走,这才去按门铃。 “铃铃铃”电铃叫了几声,门打开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出现在眼前,佑蓝知道这就是母亲的新对象,也是自己的新爸爸。 “您好。”礼貌的先打招呼。 相比之下男人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把佑蓝请进家门后,慌慌张张忙着去做饭。 “需要我帮忙吗?”佑蓝依旧礼貌,可是语气间却有种明显的疏离。 “不,不需要,你先坐,我马上就好。”男人依旧有些紧张,这倒是不像父子相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亲会呢,“佑黎!!出来见你的弟弟!!” 男人叫了一声,就跑进厨房忙活去了,而他口中的佑黎并没有出现。 坐了一会儿,佑蓝闻见厨房里飘来的一股清香,没想到他的新爸爸真的会做饭。怪不得母亲会选他,母亲在家里可不一般的懒,要是没人煮饭,她宁愿饿肚子。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一阵急促紧凑的闹钟响在客厅响起。 佑蓝愣了愣,正犹豫要不要把它关闭,突然从右边一摞枕头中飞起个小巧的靠垫,准确无误的砸种放在电视机上的闹钟,噼里啪啦一阵巨响,靠垫和闹钟同归于尽…… “Shit,吵死了!!”明显带着起床气,声音却是尤为悦耳,佑蓝朝几十个用枕头摞起的高山处看去。 果然,从枕头堆中伸出一只手,然后半个身体,最后一个黑发黑眼的少年坐起来,眼中掩不去的疲倦,若不是他的衬衫没有扣好,露出少许白皙的胸膛,佑蓝定会把他错认成女人,微长的黑发,上面还别着一个白色的小别针,虽然这么想很不礼貌,可是这个即将成为他哥哥的佑黎,确实漂亮的像个女孩子。 “你好,我是佑蓝。”主动开口打招呼,佑蓝的视线一直打量着他。 “哦……”明显还没有睡醒而敷衍的回答,少年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背对着佑蓝脱下上衣,露出白的晃眼的背部,捏着衬衫往高处一丢,少年悦耳的嗓音提高了一点,“Forgive!!帮我丢洗衣机!!” 话音未落,突然从沙发后面蹿出一个白影,一口叼住白色的衬衫,等它落下来,佑蓝才看清是一只齐腰的哈士奇,水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陌生的佑蓝。 从沙发上随便扯出一件衬衫换上,少年一转身,这才注意到沙发上的陌生人,一人一狗一齐愣愣的望着礼貌的微笑着的佑蓝。 正巧,男人终于从厨房出来了,眼见三人大眼瞪小眼,忙不迭对愣住的佑黎介绍道,“这位是你的弟弟——佑蓝,他可是娱乐圈的头号巨星,佑黎,你要好好和他相处哦!。” 转而又对佑蓝介绍,“他是我唯一的儿子——佑黎,今年也是二十,只比你大一个月,每天不务正业,没什么优点,就爱瞎嚎。” “对了,还有我们家保姆,一只哈士奇,叫Forgive。它很和善,你有什么事,可以找它帮忙。” “我知道了。”尽管找一只狗帮忙很诡异,可是佑蓝依旧保持着疏离却不失礼的微笑。 “好了,我们来吃饭吧。” 三人坐下后,佑黎杵着腮帮,一句话也不说,反而是男人一直和佑蓝有一踏没一搭的聊着。 “对了,我们今天去打golf吧!!”男人兴奋的提议。 “不行。” “不行。” 佑蓝和佑黎同时拒绝,两人对视一眼,佑蓝首先歉意的朝男人笑了笑,“对不起,我今晚有个通告。” “我今天有事要干,没空。”佑黎戳着碗里的饭,心不在焉的回答。 “是吗……”男人有些失望,“那太可惜了。” 佑蓝歉意的笑着,没有回应。 晚饭就这么平淡的结束,来接佑蓝的车也来了,佑蓝道别后,马上就离开了。男人看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那孩子虽然很礼貌,可是言行举止都巨人千里之外,哎。难道是不能接受我吗?” 殊不知,佑蓝对每个人都刻意保持着距离。 “是吗?”佑黎推开自己的老爸,“我也有事要走了,记得带Forgive去散步。” 男人看着佑黎远去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真是儿大不中留。现在的小孩都那么难伺候。” 35、璀璨之星 佑蓝停留在杭州的这段时间,每天都住在佑黎家,可是三人的互动还是停留在最初的生疏。 可是容不得他们三人多交流感情,她的母亲和男人火速完婚,并且马上飞去马来西亚渡蜜月,巨大的豪宅中只留下佑黎和佑蓝,佑蓝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家,通告都是排的满满的。两人也没有多交流的机会。 这天,佑蓝在星皇娱乐公司开完会,公司帮他签下新的电影,佑蓝的经纪人和佑蓝的老板以及佑蓝本人在电梯里讨论着下一步的计划。 佑蓝接下的电影是现代枪战片,有爱情,有杀戮,总的来说,剧情还不错,起码佑蓝很满意,在里面他需要出演男一号,部分角色还没有定下来,导演希望佑蓝能推荐星皇娱乐旗下的明星,对此,佑蓝的想法是,公司想捧谁,佑蓝就推荐谁,在他眼里,公司新签下的新人都是有价无市,并没有什么好的人才。 “叮咚”电梯到达二十层的时候停下来了,电梯门打开,佑蓝一愣,站在外面的人不是佑黎吗?他怎么会在星皇? 佑黎身后有个背着吉他的男生,气急败坏的叫道,“黎!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你拍的MV不是很棒吗?难说这家公司真的会签下你也说不定!!” 佑黎顶着一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神迷离,以佑蓝跟他生活了那么多天的了解,这家伙只要处在刚睡醒的时段,基本是爹妈都认不清的模糊朦胧状态,于是也没了打招呼的念头。 “Shut up!!要不是你摸了我的碟片来这里面试,老子需要起那么早起来堵你吗?!叫你别干多余的事,老子困死了!” 一步跨进电梯,背吉他的男孩气的红扑扑的脸也被关在电梯外,丝毫没注意到电梯里的三人,佑黎一头靠在电梯门上昏昏欲睡,手上捏着刚刚抢来的光碟。 “蓝少,这不是你哥哥吗?”经纪人见他俩谁都不搭理谁,以为自己认错人了。 “嗯。”淡淡的回了一句,佑蓝没有打算把话题接下去。 眼看两人这么冷淡的态度,经纪人威宜略微有些担忧,这样下去,娱乐天王佑蓝和哥哥不合的新闻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 可惜威宜明显是多虑了,佑蓝是在知道自己跟佑黎讲话,他会百分之百会无视的情况下,才选择保持沉默。而昏昏欲睡的佑黎压根就没发现电梯上有人…… 方硕作为佑蓝的老板,特意留心了一下佑黎,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的朋友似乎认为他录的MV很棒,从而代替他来面试,但是他本人似乎很反感,这倒是勾起方硕的兴趣,这个世上原来还有不想大红大紫的人吗? “他是你哥哥?”方硕发话了。 “嗯,怎么了?”佑蓝微感诧异,方硕还是头一回主动问起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他会唱歌吗?” “不知道。我没听他唱过。” “叮咚”电梯到达第一层,佑黎如梦初醒,顺手把光碟丢进电梯的垃圾桶。摇摇晃晃的走出电梯。 佑蓝随意瞥了眼垃圾桶,随后头也不回的走出电梯。 “听说蓝少多了个新哥哥?你相处的还好吗?”综艺节目的主持人八卦的问道。 佑蓝面对镜头时永远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微笑着回答:“我们相处的很好。” “听说他今天到你所在的星皇娱乐参加新人面试,那蓝少是不是有意跟自己的哥哥合作呢?听闻孟导的新电影还缺一个男二号,蓝少是不是已有人选呢?” 佑蓝在心中冷笑,今天早上的事那么快就传开了,现在的狗仔队真是不容小觑,主持人的言下之意便是会不会因为佑黎是哥哥就偏心吗?虽然心中一片冰冷,可是表情依旧是那个带着淡淡忧郁的优雅王子,“如果他真有心加入娱乐圈,那么也该靠他自己的实力争取。” 主持人笑着附和,拍了一大推马屁,什么大公无私,什么明星典范,然后进行下一个环节。 佑蓝在心中重重叹了口气,这件事在这种收视率极高的综艺节目公开,佑黎恐怕也不会有安静日子过了。 凌晨四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下车前威宜叫住了佑蓝,“蓝少,你忘了东西。”说着递给佑蓝一片光碟。佑蓝伸手接过,“这不是……”佑黎丢进垃圾桶里的碟片吗? “是啊,方先生已经看过了。” “什么?”那个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的老板已经看过了?“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叫我把这碟还给你。” “嗯,谢谢,再见。” 望着佑蓝离开的背影,威宜默默叹了口气,从佑蓝十三岁出道就一直跟着他,他总是不苟言笑,把自己藏的很深,对每个人都客客气气,事实上却从不把别人当做朋友,总是一个人在娱乐圈大风大浪中挺着,甚至连父亲去世的时候,也没有依靠任何人,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没有能让他打开心扉的人。 打开门,家里漆黑一片,难道佑黎还没回来?佑蓝脱下外衣,看了眼那堆满枕头的位置,这个家明明有很多空房间,佑蓝就搞不懂为什么他偏偏要睡在客厅的地上。 既然他不在家……佑蓝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光碟,犹豫再三,上楼把光碟放进电脑。 首先是一片漆黑,悠悠笛声响起,黑色的画面中飘散一片一片樱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覆盖整个屏幕,在万花飘散中一个白衣少年,在樱花树下盘膝而坐,一架褐色的古筝放在膝盖上,十指流转,古筝哀转,有忧伤,有寂寞,有凄凉,凝云凝雨的樱花,偶尔飞转,少年的纤细的手指流转,指尖所按的不仅仅是冰冷的琴弦,而是人心最柔软的地方,一首似悲似粹的乐曲,奏响心房,屏幕里的少年嘴角上翘,可是透明的眼泪却顺着脸颊,滴落在古筝上,美的痛心,煞那间,所有音乐停止,只有眼泪碎裂的“啪塔”声。仅仅只有三分钟的视频,佑蓝却被深深的震撼,一抬手,眼泪却是决堤的流下,不知不觉连心也跟着少年一起哀伤,这是怎样的感染力,甚至不需要张口唱歌,已然给人留下不可磨灭的映像,而能撼动人心的少年正是平常大大咧咧的佑黎。 又把那段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不管看多少次,眼泪都会随着最后的尾音流淌,佑蓝马上意识到,如果佑黎进入娱乐圈,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若他不是天生的演员,那就是后生的戏子,佑蓝闭上眼睛,似乎明白了方硕让威宜转交碟片给他的用意。 又是排满通告的日子,自从看过佑黎那段视频后,佑蓝再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坐在录音棚的沙发上,佑蓝揉着太阳穴,暗自责怪自己的失算,和佑黎住了半个多月连他手机号都不知道,现在想找人也找不到了。 “蓝少,在想什么呢?”同一个公司的蔡雅依今天刚好和佑蓝碰在一起录歌,虽然同为一线明星,可是蔡雅依的名声根本无法和佑蓝相比。 “没什么。”并不想多说,以佑蓝现在的身份,多讲几句无关紧要的都会传出绯闻。 “雅依!!遭了。”蔡雅依的经纪人火急火燎的跑到蔡雅依面前。 “怎么了?那么急。” “那几个唱副歌的到现在还没来。” “什么?”蔡雅依急了,一到下午两点就是佑蓝的录歌时间,到那个时候,公司才不管她有没有录完,直接Pass,佑蓝下午还有通告,根本不能耽误。 “老板怎么说?”蔡雅依瞥了眼坐着的佑蓝,却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说……就不用人声配乐了……” 蔡雅依气极,她的歌声在高音部分比较单薄,一向用人声配乐附和,以弥补缺点,老板明明知道,竟然还不容理会,难道空翔只有佑蓝一个人是明星吗?!!其他人都可以不予理会吗?!! 女人可怕的嫉妒心渐渐滋生,不过作为一个优秀的娱乐圈老手,蔡雅依绝不会表现出对佑蓝任何的不满,反而要讨好巴结,因为以她的实力,根本敌不过佑蓝。 “蓝少!你哥哥来找你。”正在这时,现场的工作人员对佑蓝说道。 蔡雅依一愣,心中有了想法。 佑蓝一开始以为听错了,消失了三天的佑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录音棚,可是亲眼见到佑黎臭着张脸,手上还拿着一盒便当,佑蓝不得不相信,这个失踪已久的家伙真的来了,站起身,佑蓝疑惑的问:“你怎么来了?” “你以为我想来?!要不是你妈寄来的东西,要我马上拿给你,我也不用跑那么远!”佑黎把手中的东西塞到佑蓝怀里,转身就要走。 “哎呀,你就蓝少的哥哥吗?” 右手冷不防被抓住,佑黎转过身,蔡雅依笑的花枝招展,“既然是蓝少的哥哥,应该会唱歌吧,要不然,你来帮我人声伴奏?” “啊哈?”佑黎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录音室。佑蓝皱了皱眉,阻止道,“雅依,他不是职业歌手,还是换一个人吧。” “没事没事,我信得过蓝少。”蔡雅依一同走进录音室,示意可以开始,录音间的老师也觉得这样不妥,怎么能随便抓一个人来,说录就录,可是碍于那人是蓝少的哥哥,也不好拒绝。 递给佑黎一本歌词,交代他划红线的是他唱的部分,蔡雅依不断冷笑,既然动不了佑蓝,就拿他开刀,她不信一个普通人能看一遍歌词和旋律,就能唱准,到时候就有了借口指责他,最好能让佑蓝难堪。 蔡雅依准备好,戴上耳机,佑黎总算明白过来要干什么了,随便瞥了眼歌词,不情愿的戴上耳机,蔡雅依开唱。 唱到高音处,轮到佑黎的配音,佑黎死死盯着歌词,慢慢的开口…… 佑蓝不是不知道蔡雅依脑中的想法,就冲那个女人那么随便就把佑黎抓去配音就可以看出来,不是她白痴,就是她心存不满,而能在娱乐圈混那么多年的蔡雅依,怎么可能是白痴。 不一会儿,蔡雅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出来了,录音师憋着一张通红的脸一起出现。 只有佑黎一个人面色自若,朝佑蓝打了声招呼,离开了录音间。 佑蓝不明所以,问,“怎么样?他唱的如何?” 录音师的脸更红了,似乎想笑又不敢笑,指指录音间要佑蓝自己去听录好的歌。拿起耳机,按了开始,一开始是蔡雅依的歌声,依旧是那个单薄缺乏技术的嗓音,然后到佑黎的部分…… 听完全部后,佑蓝放下耳机,实在……太难听了,像驴叫,又想猪叫。总觉得太匪夷所思,没看过他录得那段视频的人可能会觉得他完全没有唱歌的天赋,可是佑蓝总觉得他的歌声不该是这样,虽然那段视频中他没张口,可是这种难听的过头的声音,更像是……故意的。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佑蓝礼貌的朝蔡雅依道歉,“既然这样,人声配乐部分我来帮你吧。” “真的?!!”蔡雅依难掩的惊喜,如果有佑蓝助阵,这无疑是最好的宣传。 录音师倒是没意见,威宜轻轻拽了拽佑蓝,压低声音耳语道:“这样好吗?如果传出去,就变成你挺蔡雅依,难说还会炒作成绯闻。 “我有分寸。”拍拍威宜的肩膀,佑蓝和蔡雅依一同走进录音室。 录完歌,赶完通告,难得的天还没黑,一回到家,刚好看见佑黎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打电话,虽然不是有意偷听,可是佑黎明显不耐烦的声音依旧清晰的传入耳中。 “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不是才开完演唱会吗?!!老子嗓子都吼哑了!!再开再开,开你个大鬼头!!老子唱了两个半小时,一连几天讲话都像龟丞相了,三天三夜没睡觉,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演唱会!!丫的在逼我,老子辞职不干了!!” “是是是,我知道票卖得很好,一张都没剩下,也知道收益超过预计,可是我是人!!不是驴!!也会累的!!”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大不了这几天我再录几首给你发过去!!OK,OK,就这样,拜拜!” 挂了电话,佑黎低声嘟囔,“我哪来的工具录歌啊……算了,能拖几天算几天。” 佑黎晃晃头,显然没注意到身后的佑蓝已经一字不漏的把谈话内容听了去。 佑蓝停住脚步,难道佑黎还是什么隐藏歌手不成?现在有不少歌星发的专辑不下五张,可是能开演唱会还真是很少。要是佑黎真的开过演唱会,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没有,没名气,没钱财,没后台的新人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拨出威宜的电话,佑蓝吩咐他找找有没有叫佑黎的歌手或是长的像他的歌手,不过从未听过佑黎唱歌,根本没有办法精确的找到是不是真有佑黎这个歌手,亦或者,他只得演唱会另有其物? 36、璀璨之星 回过神的佑蓝,这才发现佑黎已经进屋了,正打算问个清楚,冷不防有人拍了拍佑蓝的肩膀,回头一看,方硕一身正装,笑容满面的站在佑蓝身后。 “方总,您怎么会在这?”面部表情拿捏的相当到位,既没有表现的很失态,又能表现出自己的惊讶,佑蓝总是能把演戏的天分发挥到极致,不管在什么时候。 “我路过,来看看你。” 佑蓝露齿受宠若惊的表情,鬼才相信方硕是路过,如果没猜错,他恐怕是对佑黎感兴趣,所以亲自来确认的。 “你哥哥在不在?” 果然,第二句话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佑蓝毫无纰漏的笑道,“刚刚才回来,平常他都不在家,方总来的真是时候。” 佑蓝虽说在这里住了半月有余,可是并没有钥匙,不知道是这个小区治安很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佑黎从来不锁门。可是今天却偏偏锁上了,佑蓝只得敲门。 等了一会儿,两人听见有什么在抓门,然后门啪塔一声打开了,门后没人,两人不约而同的觉得毛骨悚然…… “汪汪!!” 原来是那只哈士奇……不得不承认,佑蓝彻底把它给忘了。进门后,也不见佑黎,佑蓝知道那家伙不是在睡觉,就是在楼上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什么。 绝零从二楼探出头,看见佑蓝和方硕一起进了家门,猎物果然上钩了,看在佑蓝把老妹勾的天南地北都分不清的份上,绝零一定会好好和他斗斗。 “佑黎!你在吗?” 绝零从二楼走下来,惊讶的望了望方硕,问道:“这位是……” “他是星皇娱乐的总裁,方硕,方先生。” “你好。”绝零主动伸出手,和方硕握在一起。 方硕趁机好好打量了一下绝零,在娱乐圈算得上是个美男子,不错,在心里帮他打了96分,方硕问道:“上次见到你去星皇面试,你有兴趣当明星吗?” 佑蓝愣了愣,没想到方硕这么直接,丝毫不避嫌,当着自己的面就这么干脆的问出来。 绝零用余光观察着佑蓝的脸色,并什么也没发现,自从萧陌开始一直到现在的佑蓝,佑蓝还是第一个绝零看不透摸不清的人,虽然不想承认,佑蓝的演技也许在绝零之上,起码绝零和他相处那么久,根本没看出他的破绽。 “没兴趣。”想都不想一口回绝,绝零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分明写着这种事麻烦死了,鬼才愿意。 “为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想大红大紫的人。”方硕也不生气,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的望着绝零。 “要说为什么……”绝零摸着下巴想了想,“我不会唱歌,不会演戏,不会乐器,没有特长,声音又娘,我才不想当明星。” “如果真像你所说,你什么都不会,那碟片上表演怎么解释。”方硕拿出那张碟在绝零面前晃了晃,“我可是有复刻,要不要回味一下?” “喂喂,那不过是闲着无聊随便弄的好不好,而且那古筝也不是我弹的,是配音而已,我唱歌很难听好不好,不信你问佑蓝。” “是这样吗?”方硕转头,询问一直沉默的佑蓝。 “不知道。”佑蓝一口否决。 “啊?你故意的吧?要不然我现场给你们唱几句?”绝零站起身,现场接起卡拉OK的线,随便翻出一张光碟,放进去,拿起麦克风准备开始演唱。 歌曲进行到一半,方硕皱了皱眉,抒情歌竟然被他唱成两只老虎的版本,没有一个音在key上,破音,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简直是五音不全。 而绝零反而越唱越起劲,直把方硕的耳朵蹂躏了一遍又一遍,最后方硕的耳朵终于不堪重负败下阵来,逃也似的离开了绝零的歌声范围。 只有佑蓝一直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倾听,他的声音平常确实偏中性,现在却过于尖锐,若是走调也太夸张了点,果然是故意的吗?…… 佑蓝的隐藏已久的潜在本性似乎被他引了出来,看着背对着他,唱歌跑掉跑的很离谱的哥哥,佑蓝露出一个邪异的笑,让他本身王子般高贵的气质陡然间变成可怕的恶魔……心中小小的火苗似乎被佑黎渐渐点燃…… “叮铃铃铃铃”凌晨三点手机再次锲而不舍的响起来,绝零已经抓狂了,都是佑蓝没事在综艺节目上说了什么多余的话,绝零每天都接到不少于十家娱乐公司的电话,都是希望能签下他,可笑,这些人连见都没见过他,不过是因为佑蓝而想签下他,够盲目,够势力,够现实! 把手机调成静音,一个二个都那么缠人!! 正打算埋头继续睡,一抬眼,一个黑影坐在沙发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绝零吓的一纵跃起,抓起身边的枕头砸过去。 那人不慌不忙的挡开枕头,悠悠的开口,“我是佑蓝。” 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确实是他,绝零拍着胸口,怒道:“你半夜不睡觉,来这里看星星还是看月亮!!吓死老子了!” “明天早上八点,陪我一起上综艺节目吧?”不容置疑的语气,还带着些戏侃,和平常礼貌疏离的语气不同,给人……很危险的感觉。 可是绝零看不清他的表情,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为什么?我凭什么要跟你一起去?哪里有弟弟命令哥哥的。” “是吗?我都快忘了,你是我哥哥。”佑蓝的语气很轻佻,和平常大相径庭,“如果你跟我一起去,我倒是可以帮你借到录音室。” 话音未落,绝零像炸毛的猫一样跳起来,惊叫道:“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录音……”声音越来越小,在寂静的公寓了,只听得到彼此呼吸的声音。 佑蓝轻笑,“我只是偶然间听到你需要录音的工具罢了,你不用那么紧张。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 绝零坐在地上沉默了一会儿,这还是那个绅士一样的佑蓝吗?他怎么转性了?总觉得现在他给人一种不安的压迫感。 “不要的话,就算了。”见绝零不回答,佑蓝作势要走。绝零一把抓住他,小声答应,“我知道了……” 首次兄弟合作无疑像飘香的肉引来无数来势凶猛的媒体们的关注,众多杂志上刊登出佑黎的资料和照片,并下断言,他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进星皇娱乐和弟弟佑蓝并肩合作。可是马上有人爆料,佑黎其实不会唱歌,五音不全,曾经到星皇娱乐面试,结果面试的人看都不看他的作品直接丢进垃圾桶,哥弟之间的猜测正值热潮,又来一波大浪,天王巨星佑蓝竟然为同一公司的蔡雅依人声配乐,这又是一场轩然大波,有人猜测佑蓝和蔡雅依交往已久,所以在蔡雅依的新专辑里佑蓝亲自上阵,帮爱人宣传,也有人猜测那根本不是佑蓝的声音,蔡雅依全为炒作,一时间众说纷纭,佑蓝又被拖到绯闻的高峰。 不情不愿跟着佑蓝到后台化妆,准备今天的节目,绝零百般无聊的任由化妆师在脸上画来画去,手上捧着一本娱乐杂志,几乎所有内容都是佑蓝和自己,以及佑蓝和蔡雅依的新闻。 “要准备开始了,佑黎你好了吗?”威宜小跑着走进化妆间,绝零已经准备好了,一身淡雅简单的白色衬衫,下身一条时尚的牛仔裤,虽然看起来很普通,可是穿在佑黎身上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不止,既不奢侈,也不显得寒酸,反而突出佑黎潜在的清爽气息。 他的脸和气质都很适合在娱乐圈生存,威宜得出最后结论,如果他也加入娱乐圈也许也会像佑蓝一样红透半边天也说不定。 上台前,威宜交代了些该说不该说的话,以及注意事项,虽然节目流程基本都安排好了,也不是现场直播,可是还有台下的现场观众,所以还是得注意。 绝零一点也没有新人上台前的紧张,反而坦然自若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威宜的话。 在后台准备好,听到支持人欢快的介绍,“大家猜到今天的神秘嘉宾是谁了吗?!我们一起把他请上来吧!!1,2,3!!!欢迎!!佑黎!!!” 台下的人过于热情的欢呼,是自发的还是早已准备好的,恐怕只有节目组的人才知道吧。 一边招手,一边微笑,绝零从后台出现,其实大部分人对他都是不屑的,谁不知道佑黎能上节目都是佑蓝的功劳,而他一个连基本培训都没有接受过的人,根本不配算是艺人。 主持人带头鼓掌,笑着把话筒递到绝零嘴边。 “佑黎是第一次上节目吧?” “算……是吧。”绝零的回答有些牵强,可是主持人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个问题上。 “第一次上节目就和弟弟合作,心情怎么样?” 绝零用余光看见佑蓝站在一边保持绅士的微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很紧张,昨天晚上都睡不着。” 睡不着才怪,佑蓝早上叫了他半个小时都喊不醒他。 接下来,主持人都是问佑蓝在家里的一些生活习惯什么的,对于佑黎却只字不提,一般人都会觉得尴尬,更别说是头一次上节目的绝零了。 可是绝零一开始有些不自在,眼珠子乱转,就是不看摄像头,可是到后来变成对答如流,泰然自若,导播不由的在心里微微赞叹了一下这个少年,虽说主持人的讲稿是早就准备好的,现场的人都是来看佑蓝而不是连艺人都不算的佑黎,所以大多数问题都是围绕佑蓝的,到后来,佑黎彻底就干坐在一边,眼巴巴看着佑蓝和主持人的互动。 主持人抽空瞥了一眼被晾在一边的佑黎,却不见他有任何失态或是尴尬的表情,更像是在娱乐圈混了几十年的老手,保持着处事不惊的态度。 “蓝少的歌很好听我们是知道的,不知道佑黎的歌声是不是和弟弟的歌声一样好呢?”说着,主持人一脸笑容的望着呆掉的绝零。 搞错?!!节目行程里没有这一项吧! 佑蓝也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 “不,不是,我根本不会唱歌……”绝零慌张的摇手拒绝,摄像机马上拉近,给他面部表情一个特写。 “不用谦虚,就算是不会唱也可以试试哦,来吧来吧。”主持人把话筒递给绝零,用眼神催促,台下的观众也开始起哄,非要绝零唱一个不可。 绝零用求助的眼神望着佑蓝,佑蓝开口道:“还是算了吧,我哥哥确实不会唱歌。” “呵呵呵呵,蓝少这是在帮哥哥求情吗?真是兄弟情深。”主持人捂着嘴咯咯咯咯的笑着,“那么作为惩罚,蓝少来唱一曲吧!” 现场爆发出更强烈的欢呼声,绝零莫名的有些不爽,原来叫他唱歌的初衷,就是这样吗?无法咽下这口气,绝零出声制止,“不用不用,再怎么说我也是哥哥,我唱我唱。” 导播听到后,气急败坏的甩了剧本,怒道:“有没有搞错,这么不识相,谁想听他的唱歌!!!现在收视率一定要被他拖下去了!!” 主持人干笑着,忙打圆场,“那干脆哥哥唱完,弟弟再唱吧,或者兄弟同台?” “我和你一起。”佑蓝不由分说的走到舞台中央,绝零慢吞吞的站在他身边,两人选择的歌曲是没有什么难度的通俗歌曲,基本都在一个调上,除了中间的高音。 音乐开始,绝零和佑蓝一同合唱。 歌曲开始三十秒,绝零的歌声已然震撼全场,佑蓝的哥哥……果然不会唱歌,虽然绝零小声小气的唱,可是话筒声音尤为清晰,期间可以听到佑黎的歌声断断续续,甚至跑调走音,多亏佑蓝的低沉性感的男声盖过,让整首歌不那么……不堪入耳。 一曲毕,现场的观众看着佑蓝的面子上没有起哄,可是镜头打下去依旧看见不少人笑的前仰后合,就这水平也敢和佑蓝同台? “哈哈哈,兄弟俩的歌声真是大不相同呀。”主持人尴尬的掩饰过去,绝零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节目播出后,佑黎成了众人讨论的对象,谁都没想到有这么好歌喉的佑蓝会有个五音不全的哥哥,舆论甚至压过佑蓝和蔡雅依的绯闻。 下台后,看着手上的报道,佑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判断错误,和他同台时,佑黎确实没有刻意唱跑调,也许……他真的不会唱歌也说不定。那么……那个演唱会又怎么回事? 佑黎,佑黎,还真是第一个让我想不明白的人,看来,是时候得跟哥哥好好“沟通沟通”了,佑蓝再次露出从未让人看见的邪异微笑,宛若一个危险的恶魔。 37、璀璨之星 依照约定,佑蓝抽空带着绝零来到录音室。 “这些你会用吗?需不需要我帮忙?”依旧是礼貌的微笑,却少了些疏离,佑蓝淡淡问道。 “没事,我会用,你先出去,不要偷听!”绝零戒备的望了眼佑蓝,随后锁上门,一个人躲在里面。 “那些录音设备,一个人用不了吧?”佑蓝站在门后,提醒道。 “我有办法!!” 佑蓝也不强求,反正总有一天,一定会让他主动说出口。眼中隐藏已久的危险气息,渐渐滋生,萌芽…… 结束了录制,绝零捧着自己的手提电脑,终于松了口气。 “好了吗?”佑蓝坐在休息室,看到绝零如释重负的模样,不经笑了起来。 “嗯,谢,谢谢你……”似乎很少说感谢的话,佑蓝眼中的佑黎显的很不自在,小声道谢后,绝零拔腿就要跑。 佑蓝眼疾手快的抓住绝零,力量过大,绝零一头撞在佑蓝怀里。 捂着撞痛的额头,这小子作为弟弟为什么会比我高?绝零抬眼,“你还有什么事吗?” 佑蓝低下头,圈住绝零的腰,“你是不是还欠我个解释?哥哥?” 佑蓝眼中竟然有着让绝零战栗的威慑力,发现两人此刻的姿势及其暧昧,绝零撑住佑蓝的前胸,急道:“你,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离远点?”佑蓝佯装不知,“那你能给我个解释吗?” “我,没,没没什么好解释的呀。”绝零使劲抵住佑蓝的胸口,“我不就是闲着无聊吗?” “还是不打算说吗?”佑蓝扣住绝零的后脑勺,嘴角上翘四十五度,活脱脱像变了一个人,“还是说……你想挑战我的耐心?” 眼看佑蓝眼神越来越危险,绝零只觉得羊入虎口,没想到佑蓝平时一派老好人的形象,内在比绝零预想的还要危险…… “蓝少!!你好了吗?还得去拍广告!!”威宜的叫声从不远处传来。 绝零趁机推开佑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佑蓝面带微笑望着绝零狼狈逃走的模样,笑意更浓。可是威宜再见到佑蓝时,他的表情又恢复成那个永远带着冷冷的疏离感的忧郁男子。 自从录音间发生那件小插曲后,绝零每时每刻都在躲着佑蓝,佑蓝就是想堵他也腾不出时间。 可是随后爆发的新闻让绝零不得不面对佑蓝。就像他说的需要给他个解释。 事情发生时,佑蓝正在拍跑车的广告,威宜面色慌张,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打断了录制,把佑蓝叫的后台,递给他一份杂志。 “这是……”佑蓝皱起眉头,杂志上有一张照片,佑黎……和一个男人进了酒店?!虽然画面很模糊,一看就是偷拍的,可是这无疑增加了新闻的真实性。 而杂志的文字部分写着:本报社收到一封快递,里面竟然有当红巨星佑蓝的哥哥和男人进酒店的照片,据照片上看,有人在酒店下刚好目睹这一幕,虽然照片模糊,但是能清晰的看出佑黎的相貌。寄信人还说,他在酒店处等候将近四个小时,随后看见佑黎手上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从酒店出来,这无疑引人遐想。 不久前,佑蓝的哥哥——佑黎被爆料唱歌五音不全,没有固定工作,却能住上豪华,若不是佑蓝私下给钱,就是他从事不为人知的工作,此次突然被爆出和男人一同开房,实在让人跌破眼镜。而星皇娱乐还没有压下佑蓝和蔡雅依的绯闻,又传出佑蓝哥哥生活不检点,涉及到了同性丑闻,牵扯到当红巨星佑蓝,恐怕不会那么容易息事宁人。 佑蓝眯起眼睛,冷笑道,“真是会写,他们是不是忘了,佑黎还有一个有钱的老爸?为了炒作把人侮辱到这种地步,太过分了吧?” 威宜第一次看到佑蓝露出这样的表情,不经有些发愣,说实话他从没有讲过佑蓝生气的样子,就算被人指责歌曲抄袭欧美的一个歌手时,他也只是保持着无所谓的微笑,不为自己辩驳,只有威宜自己知道,那首歌,是佑蓝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找了很多音乐界的行家,自己写出来的,幸好后来得到澄清,指责佑蓝的人也出来道歉,关于这一次佑黎的丑闻,威宜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生气的样子。 摇摇头,威宜差点忘了来这里的初衷,“重点是,这个事件有媒体开始指责你了!!说佑黎五音不全,你还把老板带到家里,私底下为他面试,总之很多很多丑闻都出现了!!有的没有的,都开始从佑黎指向你。你是不是该问问佑黎,那是怎么回事,要给不出解释,方先生就算澄清自己是主动去找佑黎的,也不会有人相信!公司打算开个记者招待会,澄清事实,当天需要你和佑黎一起出席。否则这回给你未来的路,带来很大的影响。” “未来的路?”佑蓝嗤笑,“我根本就不在乎。” “佑蓝!!你今天怎么了?”威宜被佑蓝无所谓的态度吓到,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突然消极起来了吗? “没事。”可是还不等威宜再猜测下去,佑蓝那种戏侃的表情转瞬即逝,“我今天会找他谈谈。” “佑……”威宜还想再问,可是佑蓝已经放下杂志,走了出去,亦如从前,他还是那个从不依靠任何人的佑蓝。 与此同时,坐在家里的绝零也看到了这篇新闻,他二话不说拨出个电话号码。 电话才刚刚接通,绝零大吼道:“Shit!!老子跟你传绯闻了!!我就说去我家!!你丫非要去酒店!!早知道老子管你误不误机直接把你拖回家!!” 冲着电话骂了一通,绝零隐约听到开门的声音,连忙挂了电话,一转头,正好和佑蓝的视线相对。 “呵,呵呵……你,你你回来了?”自知理亏,绝零笑容有些僵硬。 佑蓝没有回答,走到绝零坐的沙发前,双手撑在两边,如有实质的视线一眨不眨的盯着绝零,“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哥哥。” 那一声哥哥叫的不冷不热,绝零莫名打了个寒颤,往后缩了缩,“对,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佑蓝往前靠近,把绝零逼在沙发的一角,动弹不得,“别转移话题,那种无所谓的谎话,在记者招待会上随便你怎么说。现在我只要你跟我讲实话,你真的和那个男人开房去了?” “不开房你叫我蹲在马路边谈工作?!!”绝零嘴硬的反驳。 “哦?”佑蓝含笑,“那你有什么工作呢?” “这,这不关你的事吧。” “你真的不想说?”佑蓝的声音和平时大不相同,带着冷冷的寒气,就像一只披着羊皮的虎……全身上下都透出危险的气息…… 绝零趁其不备一口咬在佑蓝的手上,佑蓝吃痛松手,绝零一溜烟跑到二楼,气喘吁吁的望着佑蓝叫道:“我的工作就是唱歌!!没什么好解释的!!” “喂!”叫住正要关上房门的绝零,佑蓝笑道,“明天有记者招待会,你最好想清楚要怎么解释。” 绝零的脸腾的红了,慌张的低囔一句不用你管,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再见到他已经是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佑蓝和佑黎同时出席,被记者们的问题百般刁难,绝零不自在的坐在佑蓝面前,所有的问题几乎都是威宜回答的。 “请问佑蓝是不是有贿赂老板,让他私下面试佑黎的行为?!” “没有!!绝不没有这回事,方老板只是顺道去佑蓝家……”威宜还没回答完,又一个记者抢着问,“请问佑黎的工作是什么?难道真的是传闻中的和男人开房挣钱吗?” “听说他前不久买了一台美国原版悍马,却没有动用父亲的钱,难道是情人买的吗?” 在场的人吵来吵去,矛头渐渐从佑黎转移到佑蓝身上。甚至还扯到佑蓝和佑黎之间有超越兄弟的关系。 绝零眉头紧锁,这些人喋喋不休的吵闹声几乎快把他淹没,如果可以……真想离开这个地方。 新闻发布会持续了两个小时,最终还是没有解决根本问题,绝零事先离场,佑蓝又在公司接受了专访才回家。 事实上佑蓝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一天下来累的连话都懒得讲,威宜把佑蓝送回家,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因为这个事件,公司给佑蓝放了三天假,足以说明这件事的严重性。 佑蓝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正打算进家门,突然听到有人唱歌的声音。在门口听的不是很真切,佑蓝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推开家门,歌声清脆悦耳,甚至听到有种清泉沐浴全身的放松感,可是无论怎么听……这都是…… 佑蓝循着歌声走,果然在绝零的房间里,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本歌词,电脑上放着舒缓神经的音乐…… 突然,察觉到佑蓝的存在,绝零的歌声戛然而止,他目瞪口呆的望着佑蓝,心虚的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来这就是你的秘密。”佑蓝靠在门边,心情好像不错,“你还真厉害,我就觉得你的声音好像在那里听过。” 绝零慌了神,扑倒佑蓝面前捂住他的嘴,惊道:“你要保密!!!!要是让公司的人知道……我就死定了!!他们不允许我公开……” 抓住捂着自己嘴的手,佑蓝靠近绝零,笑的人畜无害,“可是因为你的隐瞒,我可是被公司放了长假。” “什么?!!他们真的那么决定了?!!”绝零表情顿时耷拉下来,“说到底这些问题都是我惹来的,如果我证明我会唱歌不就可以了!!!” “不过……那样大家都会知道你的声音是谁的声音了吧。”佑蓝似乎很喜欢看见绝零生气时的别扭样,此时更是笑的灿烂,“你能不能用平常的声音唱准歌呢?” “不行。”绝零失望的摇摇头,“我唱着唱着又会变成那个声音了。” “算了别想了。”佑蓝蜻蜓点水的碰了碰绝零的嘴角,手在绝零脑袋上乱揉一通,“托你的福我明天没事干了,跟我一起出去一趟。” 绝零没有回答,被佑蓝那个看起来无比自然的吻震撼的神智不清,见他没反应,佑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唤了声哥哥,绝零被这个称呼惊醒,怒不可揭的推开佑蓝。 “你到底有没有自觉啊!!!我是你哥哥!!!” 38、璀璨之星 第二天跟着佑蓝来的一个还没开业的酒吧,虽然不知道佑蓝带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可是绝零发现这里出奇的安静,也默默松了口气,这几天记者,狗仔,经纪人每天的骚扰,几乎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 佑蓝似乎正在和这里的老板商量着什么,绝零起身走到酒吧的小舞台上,看到一架漂亮的钢琴,情不自禁的坐在钢琴前,既然佑蓝已经知道他的秘密,他也不需要在躲躲藏藏,索性顺着自己的心情,轻柔的按下琴键,绝零弹奏出自己最新的歌曲。 伴随着那温和的歌声,在整个安静的酒吧响起,佑蓝和酒吧老板同时听到歌声,从后台走出来,看到绝零闭着眼睛,唱着温柔的可以把心化开的歌,没有争夺竞争的欲望,像一只穿梭花间的蝴蝶,飞进人心,追寻着生活微小的幸福,疲惫的内心像被拯救了一般,深深沉浸在歌词和曲调中,不想醒来。 一曲毕,酒吧老板双眼放光,一个箭步冲到舞台上握住绝零的手,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你是那个偶像?!!!那个超级超级有名的偶像!!!上次在日本的演唱会我又去买票!!可是限量一千五张,我没买到!!原来那些歌都是你唱的!!!能给我签个名吗!!” 绝零笑着点点头,接过老板递来的笔,在上面龙飞凤舞的签下自己的大名,老板一边看着绝零签名,一边激动的说:“太好了,太好了,刚才是悦声的新歌吗?” “对啊,谢谢你支持悦声。”绝零笑的很温柔,和平常在家里大相径庭,佑蓝走到他身边,跟他并排坐在一起,搂着他的肩膀,问道:“你不隐瞒了?” “算了,没必要。”绝零朝酒店老板点点头,转而对佑蓝说:“我们来合唱一曲怎么样?” “好,乐意奉陪。” 两人坐在钢琴前完全忘记身后的老板,唱了一曲又一曲,酒吧虽说关着门,但是门外却因为歌声聚集起不少人,人越来越多,直到酒吧出口被堵的水泄不通,老板看的心痒痒,可是答应了佑蓝今天上午歇业,要知道就算高峰期的晚上,人最多的时候也没有现在的多啊。外面聚集的人群似乎没有要离开的迹象,听着酒吧里的歌声,议论纷纷。 “这声音……不是佑蓝的吗?好好听!!以前没有听到过的歌!” “是放的录音吗?太好听了!!除了佑蓝的声音,为什么还有个……女孩子的声音?” “笨蛋!!那是悦声的歌!!悦声是虚拟偶像!!在PSP,PS3,NDS等等游戏机上都有他的游戏!那是他的经典童音!!” “可是悦声不是人工合成的声音吗?为什么佑蓝会和虚拟偶像一起唱歌?难道他们本人在里面?!!” “听说悦声的歌曲都是真人配音!!可是一直没公开是谁配的音。似乎不是日本人!” 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他们认为那个为悦声配音的神秘人就在里面和佑蓝一起唱歌!!所有人都沸腾了!!人群越聚越多,最后人群都已经站到了行车道上! 渐渐的,连记者都被吸引过来,场面一片混乱,绝零和佑蓝再怎么陶醉也注意到了外面的动静。 “没想到来这么偏僻的酒吧还会有人注意到。”佑蓝走到窗边,透过窗帘朦朦胧胧看见外面人山人海的盛况。 “托你的福,我一定会华丽丽的违约。”绝零也走在窗边,隔着窗帘往下看。 突然,佑蓝拽住绝零的手,把他整个压在窗子上,背部紧紧贴在冰冷的玻璃上,虽说隔着窗帘,可是窗子下面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 “你……”绝零瞪大眼睛,不知道佑蓝要干什么。 佑蓝露出只有绝零一人见过的邪恶笑容,“那就更华丽一点吧。” 绝零还想说什么,可是佑蓝吻上了他的唇,把他的话都堵在嘴里。窗下的无数闪光灯喀喀喀喀伴随着快门声响起,虽说隔着窗帘看的不太清楚,不过一个人被另一个人压在窗上吻还是很明显的。 酒吧老板目瞪口呆的望着俩人,他们不是兄弟吗? 一把推开佑蓝,绝零抬手抹去嘴角的液体,眼神快要喷火,“你想找死吗?!!要是外面的人看见,你就完蛋了!!” 佑蓝满不在乎的一把抱住绝零,不顾他的挣扎凑近他的耳朵低语:“为了你,我死也愿意。” 酒店老板就这么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兄弟俩打情骂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眼见弟弟说完这句话后,老板竟然看见哥哥的脸刷的红了起来,局促不安的回了一句你说什么昏话,然后满脸通红的把头埋在弟弟的怀里…… 终于腻腻歪歪完了,俩人总算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们被堵在酒吧出不去了……如果叫威宜来接人,那问题一定会闹大,这些记者丰富的想象力,他们不是没有领教过,本想从后面逃出去,可是马上发现连后面都被记者包围了。 佑蓝知道老板到晚上还得开门挣钱,更别说他和佑黎这么一闹,这家酒吧今晚挣的钱一定是平常的十几倍,所以他们呆的越久,老板的损失就越大。 绝零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和佑蓝讨论过后决定先让老板开业,他们也许可以趁乱逃出去。 人群出乎意料的很有耐心,期间有警察来疏散,效果不大,人群反而越来越多,电视机上已经现场直播了不少次,威宜看到新闻的一瞬间,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佑蓝正在放假,这酒吧里的人……不会真是他吧,想打个电话给他,可是佑蓝的手机关机,就连佑黎的也一样。 “这两小子,不会又惹出什么事吧……”威宜囔囔自语,暗自祈祷千万别再惹出什么不好的丑闻,佑蓝现在处在悬崖边缘了。 酒吧开业!人潮蜂拥而进,酒吧里挤的一个人也站不下了,酒吧老板也被淹没在人群中,记者们因为拿着相机体积过大,更是没有办法挤进酒吧,只得在外面张望,人群的目标无一例外都是寻找明星的踪迹,而此时此刻,绝零和佑蓝已经趁乱逃了出去。 “好险。”绝零捂着胸口回头张望快被挤爆的酒吧,暗自松了口气,一转头,佑蓝的脸近在咫尺,连呼吸都感觉得到。绝零吓的猛然后退,佑蓝顺势逼近,把绝零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你,你又要干什么?” “黎,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还是兄弟吗?”佑蓝邪笑着,鼻尖对着鼻尖,如有实质的眼神牢牢锁定着不敢直视自己的绝零。 “放开!!我们的关系就是兄弟!!”绝零背部紧紧贴在酒吧后巷的墙上,眼神躲闪,显得局促不安。 佑蓝危险的眯起眼睛,渐渐拉开距离,绝零不明所以的抬头,只见佑蓝的眼神是绝零从未见过的冰冷,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绝零一惊,从第一次见到佑蓝时就觉得他不简单,只是没想到,到现在,绝零都没有看清他的真面目。 “看来我们是同一种类型的人。”佑蓝突然冷笑起来,“你一直都在演戏吧?虽然我承认你演的很好,不过……” “你还是看出来了?”绝零顺着佑蓝的话说下去,站直身体,虽说被识破,不过绝零一点也没有尴尬的神情,反而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我在演戏,你也在演戏,我们算打平了。” 佑蓝此时此刻的表情,像是寒冰一样没有丝毫温度,眼神里的凌厉,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质,这才是真正的他吧,绝零暗想。 而佑蓝也在打量着绝零,不同于平常的大大咧咧,真实的绝零好像给人一种莫名悲伤的感觉,虽然脸上带着无所谓的表情,眼中却有着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沧桑。 “演戏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被识破,总觉得……”绝零抬起头,和佑蓝四目相对,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有点不爽。” “是吗?”佑蓝抱着手,皮笑肉不笑,“我竟然现在才发现你在演戏,我也很不爽。” 绝零笑了笑,走进佑蓝,再没有刚才的局促和害羞,“既然我们都很不爽,那就来打个赌吧。” “什么赌?” 三天假期结束,佑蓝又回到了工作岗位,像往常一样赶通告,虽然不少记者依旧不死心询问他关于他哥哥佑黎的事,可是佑蓝总是一笑带过。 连威宜都感觉到了不对,总觉得佑蓝和佑黎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报纸上果然登出酒吧里的神秘歌声,并且有记者怀疑佑蓝那天真的在酒吧和某人一起唱歌,可是佑蓝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威宜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很有可能是导致两人突然生疏的原因,不经多次询问佑蓝。 可是佑蓝都是随意的敷衍,毕竟这是佑蓝的家事,威宜不好再三追问,最后只能作罢。而几天后,佑蓝的杭州之旅宣告结束,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再见绝零,就这么直飞美国。 不仅威宜,连方硕都有些怀疑,趁佑蓝在公司的时候,他特意问道:“佑蓝,你哥哥呢?你们不会吵架了吧?” “没有,怎么了吗?”佑蓝通过化妆镜的反光注视着方硕。 方硕摇摇头,忙道没什么。 “对了,方先生,我最近想接肯导演准备开机的电影——《尘霜月》。” “噗……”威宜嘴里的水一滴不剩全都喷到镜子上,谁会想到佑蓝会想接gay片——《尘霜月》 方硕也被吓得不清,“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佑蓝,你可要想好,这极有可能影响到你的形象。” “我已经决定了。肯导演不是还在搞比赛,找演员吗?听说还有两个空缺。” “可是都是配角。”威宜只想说服佑蓝改变主意。 “嗯,我知道。” “……”威宜和方硕彻底无话可说。 另一边,绝零不费吹灰之力进入到《尘霜月》的淘汰赛,他在那天直截了当的告诉佑蓝,“我是为了让你爱上我才接近你的。”并且绝零跟佑蓝打赌绝对会让他喜欢上自己,而佑蓝却笑了起来,同意了绝零的说法。两人打赌,以拍《尘霜月》为媒介,看绝零能不能成功,如果这个戏拍完,佑蓝对绝零还是没感觉,那就算绝零输,输的人要无条件服从对方的三个条件。 幸好美国这边对佑黎的认识不多,甚至连佑黎是佑蓝的哥哥都不知道。 佑蓝打电话告诉绝零,他已经成功获得一个角色。剩下的就差绝零了。 “需不需要我帮忙?来竞争的人有上百个吧?我可不想游戏还没开始,就赢了。”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不需要你操心。” “那祝你好运。”佑蓝不冷不热的音调,听不出是真还是假。 挂了电话,又得准备下一场比赛,一开始只是简单的演技考察,只是没想到,竟然要唱歌,不过这个角色确实需要会唱歌,肯导演又是实事求是的人,只想让演员真正的深入角色之中。 比赛选手是三人一起上台PK,其中只有一人能留下,衣服化妆都是自己准备,时间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总算轮到绝零和其他两人上场,三人并排站在一起,评委让选手自己选歌,评委中间有导演,有编剧,也有资深演员。 其他两人唱的不错,不过评委都不是很满意,都是唱到一分钟不到就打断了选手,似乎是因为两人唱歌的伤感度不够,在《尘霜月》里,这个角色刚好是和佑蓝一对,而且比起佑蓝的优越生活,这个角色从小就遭受着悲苦的待遇,所以导演基本要求就是歌声里要有感动人的因素。现在佑蓝要参与《尘霜月》的扮演没有暴露,要是其他人知道要和佑蓝演感情戏,不知道会不会挤破头的来报名。 绝零叹了口气,认命的站在舞台上,看来他是悦声的配音者是瞒不住了,要悲伤的感觉的话,就唱自己的原创歌曲吧。 “第一百三十一位选手,你要唱什么?” “对不起,能让我借用一下钢琴吗?”绝零指着身后的钢琴,礼貌的询问。 评委简单的商议,最后同意。 绝零朝评委们微微鞠躬,坐到钢琴前,深吸一口气,轻轻唱道: “你是遥不可及的蓝天,我在地上……除了仰望,只能思念。你是飘渺无迹的云烟,我在风中……除了倾听,只能想念。 是什么挡在我们中间?是什么让你忘了一切? 你留给我的回忆只是匆匆一瞥,一别即是永远。 没有悬念,等候也是无用的自我欺骗,像失去了翅膀的蝴蝶…… 徘徊在绝望之间,诺言就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信念……” 悦声特有的童音,带着浓浓的悲伤,像把刀尖锐的刺进人的心脏中,最脆弱的地方被刺的鲜血淋漓,混杂着痛苦的结晶一滴滴的滑落脸庞,听到歌声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流下一行行眼泪。 那个柔软的男声,那个漂亮的少年,侧脸带着淡淡的忧郁,看到他眼中的哀伤,像琉璃般脆弱无助的眼神,内心不由自主的为他悲伤,像湖中的涟漪,仅仅一粒石子,就能荡起千波。 钢琴柔和的曲调和少年的特有的童音,一曲绝妙的搭配,甚至到绝零唱完,依旧没人回过神。 绝零站起声,朝评委鞠躬,不知道是谁先带起的掌声,每个观众都从座位上站起来,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绝零并没有表现的很高兴,脸上的忧愁未散,再次朝观众们鞠躬。 “就是他!!!”导演和编剧同时站起来,“不需要后面的比赛!!这个角色!!非他莫属!!” 只是谁也没看见,一切尘埃落定后,弯着腰的绝零,嘴边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39、璀璨之星 拿到剧本是三天后,绝零对电影的了解仅限于要和佑蓝演感情戏,而他们俩都是配角,虽说是配角,戏份也不少,是电影里不可或缺的部分。 而演员定下来的第五天,消息已然从美国传到中国,佑蓝在内地的歌迷影迷得到消息,有激动也有不满,而绝零是悦声的配音者的消息也被传开了,所幸绝零模样漂亮,美型,符合日本大众的审美观,所以大多数人都接受了他是悦声的配音者的事实,而其中不乏有不少人疯狂迷恋上了绝路,得知绝零要接拍gay片时,绝零在日本的歌迷们心情也同样复杂。 消息公开后,绝零接到了来自日本的电话,是他在日本的签约公司打来的。 “实在很抱歉,我是悦声的配音者的事暴露了。”不管公司的人怎么看,还是先道歉的好。 “既然暴露了,我们也只能面对现实。不过,当初签约的时候,我们的合同上有写过要尽量保守秘密。” “实在对不起,如果公司打算换一个人当悦声的配音者,我也会服从安排。” “不,如果不是你配的音,那就不是悦声了。正相反,对暴露秘密的赔偿,我们需要你在短时间内完成自创专辑。我们知道你现在在美国接拍一个记述gay之间关系的电影。但是专辑也请你务必尽快交给我,近期你在日本的经济人会来美国协助你。” “我知道了。”毕竟泄露消息的是绝零自己,公司提得要求也不算过分。 又谈了些细节问题,绝零总算挂了电话。 绝零此时住在离片场不远的酒店里,当然费用都是剧组拨款。看看表,佑蓝差不多结束工作了,因为电影明天就会开机,所以佑蓝也会入住这个宾馆。再怎么说,绝零已经夸下海口,主动出击才能争取机会。 一身轻便的休闲服,清爽干净,惹得人人侧目,坐在酒店大厅,估摸着佑蓝来的时间,电话里明明说好下午五点到,绝零已经做了三个小时,他还是没出现,打电话给他,他关机,打电话给威宜,威宜说他早就完工了。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半,绝零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坐在大厅,空调吹的他直到喷嚏,可是他又怕和佑蓝错过,所以一直都守在大厅。 大门刷的一声打开,绝零条件反射的抬头去看,这次是佑蓝,不过他身边跟着一个美艳的女人。 佑蓝笑眯眯的和女人有说有笑,走过大厅时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绝零。 “佑黎,你怎么在这?”佑蓝一副完全没想到你会在这的表情,诧异的看着绝零。 佑蓝身边的女人娇笑,“蓝少,他是谁?” “亲戚。”佑蓝的回答出奇的冷淡,随后又对绝零道:“难道从上午四点我们通过电话以后,你就在这里等了?” 绝零佯装不在意,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我只是睡不着……啊秋。”绝零慌忙捂住嘴。 佑蓝伸手去扶绝零,手触到的肌肤出奇的冰冷。 绝零不留痕迹的甩开佑蓝,“祝你们玩的愉快。”说完,兀自走出酒店。 现在这个时间酒店的餐厅也关门了,绝零只得去二十四小时开业的便利店,夜晚的美国治安不是很好,街上不少可疑人士来回游荡,看到模样俊秀的绝零纷纷侧目,一路走一路打喷嚏,绝零眼睛都红了,佑蓝那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买了简便速食和感冒药,绝零刚刚踏出便利店,就看到站在暗巷里的魑魄,从上次分开后,有一段时日没见过他了,不管看多少次,依旧让人觉得惊艳,那双诱惑的紫瞳,能猎取人心。 魑魄也看到了绝零,朝他挥挥手,难得的没有走过来缠着绝零,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转身离开。 绝零莫名其妙的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他怎么了……总觉得表情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正想着,一只手搭在肩上,绝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回身一个肘击,来人毫不费力的挡下,看清楚来人,绝零惊讶道:“佑蓝?” “你果然是在等我。”佑蓝望着绝零抱着的速食和感冒药,表情是不伪装时的冷淡默然。 “关你什么事。”绝零怒气未消的甩开佑蓝的手,转身就走,虽然有些在意刚才的魑魄,下次见到他的时候,再问他发生什么事了吧。 “啊秋!!!”绝零捂着嘴巴接二连三的打喷嚏,直到背上一热,他回头一看,佑蓝把自己的外衣披到他身上。 “不需要你假好心。”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绝零没有把外衣还给佑蓝,他确实很冷,明天就要开机,他可不想第一次拍戏就生病。 “你吃醋?”佑蓝用板着个脸,问出与表情完全不符的问题。 “哼。”绝零没有否认,冷冷的哼了一声,加快脚步。佑蓝毫不费力的跟在绝零身后,俩人就这么一直沉默着回到酒店。 佑蓝一直跟着绝零到房间门口,绝零转头看了他一眼,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佑蓝指了指房间,“我和你一间。” “什么?!!!”绝零一声怪叫,佑蓝趁绝零走神,一步跨进房间,绝零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随后咬牙切齿的低声说了句混蛋,认命的走进房间。 几乎没有多看一眼剧本的时间,绝零就被导演赶鸭子上架,马上开始和佑蓝对第一场戏,对亏了便利店的感冒药,绝零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只是觉得有点头痛,其他都没什么大碍。 而佑蓝一大早就神清气爽的跟女人出去了,直到开演的前几分钟才回来,并且表示出对绝零明显的无视。 第一场戏是绝零和佑蓝的初遇,在街上佑蓝撞到绝零,而绝零不小心把地上的墨汁全部洒在佑蓝的准备拍卖的画上。 单单是这个场景,就要费不少心思,看着演员帮自己走位,绝零莫名的紧张起来,一直跟在佑蓝身边的女人似乎还处处为难绝零,不是踩他一脚,就是把果汁倒在刚刚换完装的绝零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导演喊开始,绝零摆出最自然的表情走在搭建好的人工街道上,佑蓝表现的很好,第一次,绝零被撞倒,导演不满意,因为绝零的表情太过僵硬,第二次,绝零被撞倒,导演还是不满意,因为绝零的动作太夸张,第三次,绝零再被撞倒,导演依旧不满意,因为绝零倒的时候不够及时。等到终于完工的时候,绝零已经累的满头大汗,而片场的监督,导演几乎把绝零骂惨了。 一个镜头竟然耽误了全场人一个早上的时间,果然现实和表演还是有难度的……绝零默默叹了口气,看着片场工作人员投来鄙夷和不耐烦的眼光,午休,大家都去吃中饭,绝零刚刚从休息室的位子上站起来,佑蓝身边的那个女人故意走过来撞了他一下,绝零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不少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绝零满头大汗的撑起上身,看到眼前多了一双男式皮鞋,一抬头,佑蓝正站在他眼前。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走过来,没想到你会突然站起来。”女人面脸歉意,可是眼神却出卖了她的虚情假意,佑蓝扶住女人的肩膀,担心的问:“你没受伤吧?” 女人撒娇似地扑进佑蓝的怀里,绝零一咬牙,自己站起来,依旧保持着不卑不亢的微笑,“我没事。” “没事就好,我们快走,我订好位子了。”佑蓝的视线没有多停留,拉着女人一起离开。 等人走后,绝零跌坐在休息室的圆椅上,挽起裤腿,膝盖上因为刚才被撞倒很多次,已经又红又肿,再加上佑蓝毫不留情的冲力,绝零只觉得腿都快断了。 可恶,怎么会这么失常,不过是演戏而已!!绝零暗自埋怨自己,脑中突然闪过昨夜魑魄不正常的表情,心忽然一突,难道是因为他?怎么可能,绝零嗤笑,他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你在想我?”一日既然的调笑声,吓了绝零一跳,一回头,魑魄正半靠在桌子上,依旧是那个妖惑众生的脸。 绝零难得没有回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魑魄看。 “怎么了?”魑魄呵呵一笑,一瞬间周围所有东西都像褪色了般灰白,只有那绝色的笑容。 “昨天发生什么事了?”绝零开门见山,毫不掩饰的问。 “嗯?”魑魄歪歪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绝零一拍桌子,猛然站起,却因为脚上的伤疼的他倒吸一口凉气,“少,少骗人!!我的天,疼死了。你那副要死不死的表情,明明就是有事发生!!!” 魑魄的一向游刃有余的表情有那么一瞬显得很惊愕,随后马上恢复正常,把快暴走的绝零按回位子,然后蹲在他面前,抬起他的脚,朝伤口处吹起。被他五指碰到的小腿,火辣辣的感觉窜遍全身,绝零按住魑魄的手,惊道:“你干什么?!” “帮你治疗。”说着,魑魄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绝零的膝盖…… 绝零一声怪叫,抽回腿,坐着凳子往后缩了一大段距离,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哈哈哈哈哈,小零,你好像纯情的黄花大姑娘。” 绝零猛然站起,拎着手上的杂志就要砸,突然发现自己的腿好像不痛了,膝盖上的伤,竟然消失了。 “你!……嗯?”一抬头,刚才还站在眼前的魑魄早已不见了,绝零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好像焦躁不安的心也平静下来。 “呵呵呵,总觉得轻松了不少。”早就习惯了魑魄的神出鬼没,绝零随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吉他,开始随意的弹奏,整个心情也随着音乐轻松起来。 等到剧组的人回来的时候,只听到犹如天籁的歌声,和那个少年坐在沙发上浑然忘我的演奏。 谁也没有去提醒绝零,每个人都为他用心唱出的歌声而陶醉。 绝零发现大家都回来了,终止了演奏,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大家回来了。” “没关系,没关系,接下来请继续努力。”导演此时显得愈发平易近人,佑蓝站在不远处,嘴角微微上翘。 下午的戏开拍,绝零一次通过,和佑蓝配合的天衣无缝,导演对他的演技赞口不绝。 结束了一天的录制,绝零瞥到坐在休息室喝咖啡的佑蓝,不经走过去邀请道:“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佑蓝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女人已经抢先挽着佑蓝的手,笑的妩媚,“对不起,他已经和我有约了。” “能请你闭嘴吗?我问的不是你。”绝零毫无感情的冷瞪一眼女人,转而直视着佑蓝。 佑蓝皱了皱眉头,抬起头,“你能礼貌些吗?我和她确实有约。” 正在这时,急促的电话铃音挽救了绝零的尴尬,随意瞥了眼佑蓝身边的女人,她显得很得意,望着绝零的目光充满敌意和炫耀。 收回目光,绝零接起电话,“你好,我是佑黎。” “佑黎,我是你在日本的经纪人,今晚我就到达美国,请你到公司分部录歌。” “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挂了电话,绝零毫无怒色的朝佑蓝微微一笑,“真可惜,那我们下次在一起吃晚饭。” 说完,也不看佑蓝的表情,兀自走出录影棚。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他是在挑战我的意志力吗?背对着他们的绝零,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越是这样,绝零就越不会放弃,还没有人,让他如此难堪过,不管是早上……还是现在! 如公司所愿,绝零的练歌一直练到晚上四点,来不及多休息,马上赶去录音棚,公司似乎有意将绝零往偶像方面培养,不再是虚拟偶像背后的默默无闻唱歌的小子。还为他拍了不少和虚拟偶像悦声一起的写真集,首次发放是在日本,销售量出乎预料的多,绝零的名气似乎也渐渐发展到中国和其他国家。 “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了吧?”佑蓝微笑着,即使熬夜次数不比绝零少,台词却背的无比流利。 绝零愣了愣,他现在困的要死,台词什么的,一转头就忘了,导演喊卡,绝零连忙道歉。 “没事,最近你也很累,休息一下再继续。”导演挥挥手,绝零谢过导演后,坐在椅子上记台词,虽然比起台词他更想睡觉,可是要是接下来再忘词,恐怕导演就会生气了。 佑蓝和那个女人依旧卿卿我我,绝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明明他也很忙,为什么总有时间去和这个女人腻歪在一起。对于绝零,根本理都不理。 与此同时,佑蓝和绝零兄弟演绎一对恋人的消息已经传遍大江南北,媒体歌迷影迷议论纷纷,各大杂志翻出佑蓝和佑黎的奸情录,甚至有人力挺蓝黎,在网上制作出各种各样的视频和后援会。 片场一闲下来,绝零总是坐在最角落的地方,默默望着佑蓝,每当佑蓝察觉,回头看他的时候,他又马上低头看杂志,随着拍摄的日子渐渐过去,绝零已经快要灰心了,也许这次……真的会失败也说不定。 40、璀璨之星 “佑黎,佑蓝!轮到你们了!” 绝零应了一声,快步走到拍摄地点,电影中的俩人已经有暧昧的倾向,而这场戏就是为了戳破两人隔着的最后的纸窗的戏。 绝零背对着佑蓝,导演喊开始,绝零快步往前走。 “等等,我们还得谈一谈!”佑蓝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绝零加快了速度,带着哽咽的声音敷衍道:“不需要!!我们本来就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没什么好谈的!!你回去吧!我们别再见面了!” 猛然间,一股大力抓住绝零的右手把他拥入怀中,虽然早就知道剧情的发展,可冷不防被抱住绝零还是愣了一下。 “别走……我一直都想告诉你!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 明明知道他是在演戏,绝零的脸还是唰的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这个骗子!” 事实上……从绝零被佑蓝抱入怀中时,已经脱离了剧本上写的内容,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屏住呼吸望着两人的进展,几乎快忘了这是演戏。 佑蓝温柔的捧起绝零的脸,眼中带着浓浓的爱意,“我没有骗你,相信我,我一直都爱着你,只是我怕我说出来后……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佑蓝说这些话时,就像面对一个真心爱着的人,眼中的不舍和矛盾完全不像是假的,绝零呆了呆,用傻傻的表情望着佑蓝,眼泪顺着俊脸一滴滴滑落,在泪雨中露出一个让人心都会变得柔软的笑容,他靠在佑蓝的肩膀上,一字一句说:“我相信你,因为……我比任何人都还爱你。” “卡!!完美!!!perfect!!wonderful!!!太好了!!!”导演激动的站起来,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 听到导演喊卡,绝零立刻从佑蓝怀里挣脱,眼泪却没有为此停止,绝零慌忙走到后台,挡住工作人员投来或好奇,或关心的眼神。 洗手间内,绝零捧起水浸湿脸颊,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滑到锁骨,眼泪却像掉了线的珠子,怎么止也止不住,绝零干脆用手袖捂住眼睛,另一只手杵在洗手台上。 直到绝零感觉到有人站在身边,猛一抬头,绝零狼狈的哭相被佑蓝一览无余。发现来人是佑蓝后,绝零慌忙转过身,想掩饰脸上还在不停滴落的眼泪。 佑蓝一把抓住绝零的肩膀,迫使他转身,视线紧紧盯着绝零的眼睛,察觉到他的目光,绝零慌忙转移视线。 “你真的那么喜欢我?”佑蓝知道这次他不是在演戏。 “你问的可真是过分。”带着浓重的鼻音,绝零露出一个落寞的微笑,“那个女人是你用来拒绝我的挡箭牌吧?以后……不用需要那么麻烦了,这场比赛,我认输,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说完,绝零想要离开佑蓝的视线,没想到他突然使力,把绝零整个压在洗手台上,霸道的吻住绝零的唇,扣住他的手腕,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唔!!MD放开我!“绝零气喘吁吁,双手扶住佑蓝的肩膀,眼眶红红的望着面无表情的佑蓝,“既然你不喜欢我,就别来招惹我!” “我……”佑蓝想说什么,却被导演的声音打断,绝零一惊,要是现在这个暧昧姿势被别人看见,那他们都会麻烦了,他慌忙挣脱佑蓝的束缚,随意的摸了摸脸上还未干涸的眼泪,生怕佑蓝再抓住他,逃也似的跑出卫生间。 导演对他们刚才的表演很满意,一再的夸奖,甚至一高兴还放他俩一个晚上的假,绝零用余光看了眼佑蓝,只见那个女人一听说导演要放假,马上高兴的跳起来,可是导演随后告诉她,她不能放假,晚上还有她的一场戏,她马上用求助的眼光看着佑蓝。 哪知佑蓝什么也没说,自顾自得低着头看报纸。 绝零看时间差不多,今天特别不想见到佑蓝,还是自己主动去公司练歌吧,总觉得和佑蓝呆在一起,会很尴尬。 刚要走出录音棚,佑蓝突然叫住了绝零,“佑黎,我们今晚一起吃饭吧。” 绝零干笑着转过身,摇摇手,“不行,我还得去公司一趟。” “那我陪你一起去。”不容置疑的语气,佑蓝带头走在前面,绝零马上想到要是带他去公司,那他俩的关系一定会变得更复杂了。 “还是算了,我改天再去公司。” “嗯,那你要回酒店还是去吃晚餐。” 回酒店?那样就只有两个人独处了!“去吃晚餐吧……”吃晚餐起码还有路人甲做掩护。 坐着佑蓝的野马跑车,绝零跟着佑蓝来到一个高级法式餐厅,佑蓝包了一个包厢和绝零面对面坐着。 这和回酒店有什么区别!!绝零在心中大喊,不明白自己怎么变得那么扭捏,绝零握着红酒,望着红色液体暗自出神。 佑蓝也同样沉默着,眼睛却一直望着低着头的绝零,良久,才问道:“你为什么会想要我爱上你。” “呵。”绝零嘲讽的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不对,今天你说,你是真的爱上我了,说明以前你根本不爱我。”佑蓝出奇的敏锐,似乎还在怀疑绝零的目的。 “既然你不相信我,就别再问了,反正我说什么,你都认为在撒谎。” 佑蓝皱了皱眉,绝零看到了他的表情,坦然笑道:“不用觉得困扰,如果你想,我可以永远消失在你面前,毕竟我爱你,不管你的事。”我从来不奢求两个人的爱情,对任何人都一样。 佑蓝诧异望向绝零,绝零抬着红酒一点点饮下,似乎刚才说的,是如此平淡的不值一提的事。 “如果我要和那个女人结婚呢?”佑蓝一脸认真,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绝零手微不可闻的抖了一下,“你跟她结婚……也不关我的事……“吃力的说完这句话,绝零站起身,“抱歉,我去一趟洗手间。” 一转头躲开佑蓝探究的视线,他总是这样,说出让人惊喜或是受伤的话时,总会可刻意去观察别人的表情,真不知道……是温柔……还是残忍。 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所有囚犯们看到坐在远处的男人,都心惊胆战的躲开,仔细看他的面容和在半妖世界里,那个首席杀手月明影长的一摸一样,容貌是看一眼就绝不会忘记的美丽,让无数见过他的囚犯们垂涎三尺,只是有前车之鉴,谁也不敢轻易靠近他。 不同于那个冷淡的月明影,他保持着温柔如水的微笑,把玩着手中的项链,仔细看,那条项链似乎和绝零脖子上的相差无几。 魑魄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只是牢里除了男人谁也看不到他。 “忘……”魑魄声音有些踌躇,默默的望着眼前笑的如此温柔的男人。 男人抬起头,看了眼魑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然后闭上眼摇摇头。 魑魄握紧拳头,不同于眼前男人高贵,即使是笑着,依旧可以感受到他眼中飞舞的大雪,魑魄的面容是妖媚之极,此刻却显得痛苦不堪,“为什么你要选择放弃?如果绝零接受你的力量,现在……他也不会变成……” 男人抬起头,直视着魑魄,眼神蕴含着复杂的感情。 魑魄似乎能读懂他的意思,往后退了一步,“不管你说什么,只要为了救出你,我不会放弃。” 男人还想说什么,魑魄已经消失在原地,男人沮丧的低下头,望着手中的项链,紧紧把它握住。 凉水浸湿脸颊绝零觉得清醒了很多,一抬头,看到自己脸的一瞬间,绝零浑身一怔,像发自灵魂的战栗,所有黑暗的思想拥入脑海,蔑视人类,藐视世界,甚至想要让所有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啊啊啊啊!!!”绝零捂着快裂开的脑袋,里面好像有两个思想在不停碰撞,不停厮杀,不停叫嚣!!疼痛蔓延至胸口几乎撕裂胸膛。 魑魄的模样在脑中一闪而逝,绝零满头大汗,跌坐在地。 佑蓝等了很久也不见绝零回来,不觉有些烦躁。刚刚起身想去找,包厢的门突然被打开,绝零一身清爽的走了进来。 佑蓝仔细打量了一下绝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最明显的……是绝零的瞳孔,刚刚明明是纯正的黑色,现在好像蒙上一层薄雾,看不清深浅,朦胧的雾气中好像带着淡淡的黄色。 “你是谁?……”直觉让佑蓝脱口问道,不管是谁,不可能在一瞬间变成其他人,就算是职业演员也需要缓冲,除非眼前的跟刚才根本不是一个人。 与绝零的笑容不同,那人笑起来异常妖异,“我是佑黎,你难道喝醉了?”极具挑逗性的语气,让佑蓝更加狐疑。 零握着高脚杯,优雅的晃动着红色的液体,就算只是这样,零全身散发的诱惑力也没人可以抵达,即使是佑蓝,也看呆了。那五指之间摇晃的佳琅,似乎也透出无尽的诱惑力,让人连灵魂的随之摇曳。 直到侍者上菜,隔断了佑蓝的视线,他忽然醒悟,心中大惊。 零轻抿着红酒,唇畔染上绚烂的红,流转在眼中淡黄色的瞳孔望着佑蓝,佑蓝浑身像被电流击中,连思维也随之停滞。 零站起身离开座位,蹲到佑蓝身边,勾住他的肩膀,靠近他的耳朵,故意把热气吹到他的耳廓上,低沉的说:“我不管你跟谁结婚,我想要的……只是你而已。” 仅仅一句话,让佑蓝脑袋轰的一声,像是最致命的迷药,迷惑了身心,佑蓝一把拽住蹲在身边的零,不顾一切的吻上他的唇。 忘乎所以的感受着零的一切,零主动盘上他的肩,佑蓝的理智陡然转醒,一把推开零,佑蓝心惊的暗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失控。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佑蓝绕开笑的暧昧的零,快步走出包厢。 人走后,零满不在乎的坐在佑蓝的位子上,手随意的敲打着桌面,用轻柔的声音问:“魑魄·鬼,你来了,真是欢迎。” 魑魄果然从房间的阴暗处出现,突然,他拿起桌面上的割肉的尖刀,不由分说的架在零的脖子上,紫色的瞳孔一片肃杀。 “滚回去!!” “真是无情,严格的来说……是你创造我的吧?事到如今,又舍不得绝零了?”零从容不迫的望着近在眼前的魑魄,察觉到他的挣扎,零抬手抚上魑魄握刀的手,“可怜,若不是你无聊的执着,绝零也不会被牵连,忘根本没有按你想的去做,你已经被抛弃了。” “嘭”的一声巨响,魑魄打翻了整个桌子,他抬起拳头朝零脸上打,零往后一闪,躲过他的攻击,看到魑魄眼中翻腾的浓烈杀气,零耸耸肩,“发飙了发飙了,真是危险。” “你!”魑魄还想动手,零的身体却突然倒下去,魑魄连忙上前扶住零,用细微的力量一探,发现零已经消失了。 “可恶!!果然不该再靠近他了吗?再这样下去,那个家伙出现的次数会越来越频繁。”魑魄囔囔低语,不经握紧了绝零的肩膀。结果……到最后,坚持的只有自己一个人吗?望着昏迷过去的绝零,魑魄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犹豫不决。 不行……如果连我都放弃了!!忘就永远都不可能解放!就算忘不愿意,我也一定会把他救出来!!在心中暗道了声对不起,魑魄轻轻的抱起绝零,消失在原地。 绝零醒过来时,魑魄就坐在床边,绝零猛然坐起来,打量起四周,这是他熟悉的酒店的房间!不等魑魄说话,绝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问道:“我是怎么了!!那个声音在我脑海里怎么去也去不掉!!我感觉到头很痛!然后……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冷静点,绝零。”魑魄轻声安慰,“这都是我的错……” 绝零诧异的望着魑魄,“你,你说什么?” “这都是我的错。”魑魄机械性的重复着,脸上的表情是说不清的落寞,“只有我不再靠近你,你就会恢复正常。” “你说什么?我不懂。”听到魑魄那句只要“我不再靠近你”绝零的心莫名的一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占据全身。 魑魄低下头,“我本就不该接近人类,而你的体质特殊……我本以为我的出现可以平衡你的力量,可是我错了……因为我的出现,你似乎被我同化了。也就是说,不属于人类的鬼的力量,在你的身体里萌生,如果我还呆在你身边,那你的性格和模样总有一天会彻底改变。”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我的力量?什么平衡?我哪里来的力量!” “这……跟你的哥哥有关系,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跟你告别,我们不能再见了。”说着,魑魄站起身,苦涩的笑着。 眼看魑魄转身要走,绝零的身体没有经过大脑,突然从床上跳起来,想要抱住要走的魑魄,哪知魑魄腿一软,两人一起倒在地上。 “你的腿怎么了?”平常的魑魄,绝不可能那么脆弱,绝零不顾魑魄的拒绝,拉开他的裤腿,一个和他不久前拍戏弄的一摸一样的伤出现在眼前。 “……这是……”绝零瞪大了眼睛,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魑魄。 “没什么。” “少骗我了!!这个不是我的伤吗?!!快告诉我怎么回事!!”绝零似乎真的怒了,大声质问道。 魑魄转开头,低声说道:“我腿上的……确实是你的伤,我本就不是天上那些拯救苍生的神,我只会破坏,不会治疗,所以只能把你的伤转移到我身上……” “那么……以前我从龙轩那里回来,被鞭子打的浑身是伤的时候,那些伤,也都转移到你身上了?”那个时候,就是魑魄为他疗的伤,所以他根本没有承受多少痛苦。 魑魄点点头,看到绝零的复杂的表情,忙解释道:“没什么,我不是人类,这些小伤,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痛痒。我得快点走了,如果我不走,你身上的鬼的力量会越来越多。我不想让你消失。” 最后一句话,绝零犹如被雷击中般呆住,再回过神,魑魄已然消失,绝零跌跌撞撞的打开门,想追回魑魄,猛然间想到,他怎么可能会从门走出去,他每次消失都是无声无息的,想到这,绝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浑身的力气像被抽走般……难道,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41、番外·还怎么爱?! 早上起来,昏昏沉沉,可是公司的例行会议作为总裁不得不出席。 最近工作的很卖力,得到总监头衔的许忆抬着报告机械性的念完,萧陌揉了揉太阳穴,慢慢站起身,说着例行公事的总结,没有任何感情。 下会后,人事部经理叫住了萧陌。 “总裁,需不需要为你找一个新秘书?您的秘书一职,已经空缺了很久了。” “不需要。”萧陌拿起公司包,快步走出会议室。 萧陌的办公室换过不少次,很多东西都替换过,电脑书桌椅子,除了那张随身照片,不管去哪里,他都会带着。 他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照片上的人越看越觉得陌生,一个月前,他明明清楚的记得照片上的人,是他最爱的人,他绝不可能忘记他,过了一个星期后,他看着照片上的人,突然有种陌生的感觉,他会问自己,这个人是谁,醒悟后,萧陌会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他以为只是自己有点累了,所以才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那个曾经当他的秘书,精明能干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忘记。 直到那天,他因为公事来到员工家里,听到有人敲门,许忆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孩子进来,看他似乎也只有十六七岁,可是许忆待他的表情就像是恋人一般。 那张被血沾污的脸,如此的似曾相识,可是记忆像被人篡改过一样,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是谁?为什么看到他,心中有种难舍的思念,他是谁?为什么看到他,眼眶就渐渐的湿润,为什么……想不起来,总觉得……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有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忘记的,可是……那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慌张的离开许忆的家,临走前,无意间瞥到躺在床上的男孩子,他正看着萧陌,眼神里蕴含的……是歉意? 那样的眼神,似曾相识,可是他是学生,自己是总裁,他们不该有交集的不是吗? 一路迷迷糊糊的回到家,萧陌从抽屉里拿出那张自己无比珍惜的照片,看着照片上的男人,竟然觉得如此陌生!!平常脱口而出的名字,现在……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可恶可恶!!我到底是怎么了?!!”萧陌抱着膝盖蹲在地上,有个声音在他脑中不断提醒,他不能忘记,他决不能忘记,他还得等着那个人回来,哪怕到生命结束的那天,也决不能放弃! 可是最可怕的是,萧陌不知道自己等的是谁,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脑中那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人越来越模糊,越来越不清晰…… 萧陌不是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可是医生教给他的办法,根本治疗不好他。 坐在办公桌上,萧陌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每到中午,他总会下意识的抬头注视着办公室对面的房间,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那天,一阵嘈杂的吵闹声传入耳中,萧陌顺着声源处走去,却见到那个在许忆家见到的高中生和他公司的员工扭打在一起,然后他清晰的听到,许忆惊慌的叫:“绝零,你……” 犹如一道惊雷,萧陌脑中的记忆翻江倒海的涌出,却被什么阻挡,脑中一片混乱,脱口叫道:“绝……绝零?!!” 那个高中生听到呼唤,抬起头,四目相对,有什么感情在蠢蠢欲动,有一种冲动,想要紧紧抱住他,可是那个高中生只是随意的瞥了一眼萧陌,又重新低下头,把许忆抱在怀里,没来由的感觉心中一阵刺痛,萧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听着绝零温柔的问许忆,“忆,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萧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绝零?真的是绝零?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绝零,绝零曾经念过无数次的名字,现在如此的陌生,总觉得……如果现在错过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萧陌走到绝零身后,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浓烈。 “你叫……绝零?” 高中生转过身,茫然的望着萧陌,问:“我是叫绝零,怎么了?我……认识你吗?” “你今年几岁了?”没有经过大脑脱口问道,就像最原始的本能,萧陌不知道他想确认什么,只知道看到他,眼泪就快要夺眶而出。 “我今年刚满十六。” “十六……十六……”萧陌苦笑着,低下头,眼泪快要决堤,原来不是他……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就是他?模样……声音……甚至气息都不一样……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心告诉我……你就是他。 那个宠着我,爱着我的绝零…… 陡然间,萧陌愣住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在等着谁?谁爱着我?他是谁? 极具混乱的思维快要击溃他的一切…… 魑魄·鬼此刻望着萧陌痛苦不堪的表情,月老这次动了真格,为了不让他们在相遇,竟然篡改人类的记忆,而这个叫萧陌的……竟然坚持了那么久,本在许忆家见到绝零的那一次就催发了月老的法术,他必定会在三天内把绝零彻底忘记,可是他竟然执着的坚持着,绝零的影子一直在他脑海中残存着。 “真是残忍的咒。”魑魄囔囔自语,他不是不懂不想忘记自己心爱人的感受,只是在这样下去,萧陌一定会崩溃。 我也会有同情心泛滥的时候啊,我可是鬼呢。魑魄无奈的笑了笑,似乎见到绝零以后,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了。 “既然那么痛苦,就忘记吧……”魑魄紫色的瞳孔陡然变深,口中默默念叨,一瞬间,萧陌的脑海中所有的复杂的思绪一齐消失,没有预兆的消失了……关于绝零的一切,都不再存在。 萧陌脑海一片空白,他默默低下头,细碎的刘海掩藏住眼角溢出晶莹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砸在地板上……粉碎。 对不起?像是从心底响起的声音,萧陌抬起头,眼前的绝零已然成为了一个陌生人,对他,再没有感情,可是心却像缺了一块,无比的空虚,落寞的转身,绝零带给他的温暖……也被永远的遗忘。 不要走,不要走!!!!许忆猛然睁开眼睛,此时的他浑身都被冷汗浸湿,喉咙却火辣辣的痛,他刚想下床喝点水,一抬头,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是小偷?!!许忆刚想呼救,来人突然捂住他嘴,不让他发出任何声音。 许忆惊恐的瞪大眼睛,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黑暗中,来人的一切都模糊不清,只有那双在黑夜中尤为绚烂的紫瞳。 “你在等着绝零?” 许忆浑身一怔,也不顾是不是小偷,一把扯开捂着自己嘴的手,大声问道:“你知道绝零在哪?!!我一直在找他!!!他在哪?!!” “我可以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见绝零一面,然后永远的把他忘记;第二,永远不见绝零,不过会一直记得他。” 许忆抓住魑魄的衣角,声音已经哽咽,“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和他在一起?!!这两个选择,我都不要!!!我只是爱着绝零而已!!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一句话,让魑魄浑身一震,如此熟悉的语句,几百年以前,他们也是这么对天帝恳求,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 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帮他们,会同情他们,即使是现在……也一样。 “第一,还是第二,快点决定。”魑魄口气生硬的问道。 许忆还是不肯相信,不管选哪个,他都不能和绝零在一起,绝零带给他的,不止是美好的回忆,每当想起绝零为他做的事时,许忆都会有种幸福的感觉,长那么大,除了父母,第一次被人如此关心着,呵护着,那种感觉……无论如何也不想忘记。 只是……现在的许忆,真的很想见绝零,哪怕一眼都好,但是……若见过一面之后,会把他永远的忘记,许忆不想,绝零已经成为他生命中的一部分,如果忘了,那他会像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己在等待着谁,在期盼着谁。许忆只想,哪怕死后,也要一直记得,曾经的自己也是被爱过的…… “我选择第二。”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许忆的声音出奇的苦涩,压抑着悲伤的心情,像是做出生与死的决定,显得出奇的沙哑。 魑魄嗯了一声,既然他做出了决定,他就没必要多留在这里。 “等等。”许忆叫住正准备离开的魑魄。 “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要给我做这样的决定?” 既然是最后一次见,魑魄也不打算隐瞒,“我叫魑魄·鬼,受人所托来给你个交代,一直被蒙在鼓里,你也不好受,所以别在费心找绝零了,他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就算见到了,你也会在三天内忘记他。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为……”许忆还想问,魑魄却眼睁睁的消失在眼前,许忆愣住,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42、番外·怎么才算爱?! 此时牢里正到吃饭时间,绝零的哥哥坐在最偏僻的地方,慢条斯理的吃着毫无营养可言的速食,动作却比吃高级牛排还要优雅。 他较好的面容与阴暗潮湿的牢房完全不搭调,牢房里本就是黑暗的,他才进来的时候连狱警都对他有非分之想,更别说犯人们,他没有任何背景,父母都丧生在他手下,以杀人犯的罪孽关进牢房,可是像梅花一样美丽的人,怎么会下此狠心,谁也无从得知。犯人里只要有不识相的人靠近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不是瞬间肋骨劲断就是肝脏破裂,从此以后谁也不敢接近他。 可是总有新犯人不知缘由,想要靠近的,比如现在,一个才被关进来的新犯人看到牢里有这样的美人,自然心生歹意,他周边的人都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望着他走近那个优雅的男人。 忘低着头,察觉到有人靠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轻轻摇了摇头,像是想要阻止着什么。 可是他的阻止显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走近的男人突然瞪大眼睛,嘴角滑落鲜血,全身抽搐倒在地上,狱警闻声而至,又是一个想要接近忘的犯人受伤,狱警看忘的眼光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眼见狱警也难逃一死,忘立刻拿起手边的叉子,想也不想一刀刺到手背上! 刚走到狱警身边的魑魄,闻到忘的血的味道,猛然转身,眼看忘又要把叉子刺到手上,魑魄一把抓住忘的手,叉子反而狠狠的刺在魑魄的手背上。 魑魄对自己的伤熟视无睹,小心翼翼的捧起忘的手,他的手背已经被叉子刺破,鲜艳的血,让魑魄露出痛惜和悲伤的表情。 “为什么你为了保护那些人类,甘心让自己受伤?”魑魄蹲下身,像捧着珍贵的宝物一样,温柔的吻着忘的伤口。 光芒一闪,伤口全部转移到了魑魄身上,忘似乎不想让魑魄承受自己的伤,想要抽回手,可是魑魄抓的很紧,等忘反应过来时,手背上的伤口已经转移。 魑魄抬起头,直视着忘眼中复杂的感情。 “讨厌的话,就杀了我。”魑魄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唇,带着淡淡的清香,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忘扶住魑魄的肩膀,拉开距离,用手指了指项链,又指了指外面。 魑魄当然知道忘想表达的意思,眉宇间染上了淡淡的落寞,“我照你的吩咐,帮绝零去做了善后……萧陌,许忆,还差……龙轩。” 忘点点头,用食指攒了点水,然后再桌上写到:此事与零无关,误将其卷入。 “怎么会没关系?!!忘!!我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了你四个轮回!难道你真的甘愿让天帝得逞?!!为什么你会这样无所谓?!!为了你!!其他人变成什么样!我根本不在乎!!” 忘的眼神很悲伤,与魑魄的撕力竭地不同,他温柔的抚摸着魑魄的头发,想要他冷静下来,可是魑魄此刻哪里还能冷静的下来! “就算你不想!绝零现在也是五分之一个魔了!除非我不再靠近他!!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你的弟弟,不想让他受伤!!就杀了我!!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你既然那么喜欢保护人类,而我讨厌所有的人类,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我杀光!!包括你喜欢的弟弟!!不想变成这样!就杀了我!!” 魑魄撕力竭地的吼叫着,蓬勃的鬼力震的牢房轰轰作响,狱警以为是地震,场面一派混乱,不少狱警冲进来疏散焦躁的犯人。 魑魄的原本魅惑的紫色瞳孔此时变得犹如鲜血一样红的触目惊心,身上凌厉的气质像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来。 忘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恐惧,他轻轻抬起手,他知道……现在的魑魄,充满了不安和困惑,因为自己无所谓的态度,魑魄担心着自己是否会被抛弃,担心着自己在忘心中的分量,所以像个孩子一样不断着重复着“杀了我”,就像想引起父母注意的孩子一样,只想得到没有被抛弃的答案。 忘拽住暴怒中的魑魄,就算是失去理智,魑魄也下意识的不想伤害忘,脱缰的野马就这么平静下来,魑魄早在出现的时候就张开了结界,在外人看来,忘一直坐在角落一动不动。忘轻轻抱住了魑魄,手温柔的拍打着魑魄的背脊。 魑魄任由忘这么抱着,良久,他才问道:“你真的……不想让绝零受到牵连?”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微微点头,魑魄惨然一笑,“我知道了,只要是你的想法,不管是什么……我都会照做。” 其实,魑魄一直想问忘的是,如果在绝零和自己之间,必须死一个,那么他会选谁,可是他一直问不出口,他害怕自己会是被抛弃的一个,忘太温柔,温柔的……不忍拒绝任何人……可是面对需要保护的人时,他却强势的不肯服输。 从忘那里出来后,魑魄站在暗巷里,看到绝零走进便利店,忘的要求,他不想违背,可是若没有绝零……忘将永远不能得到自由,到底该让他退出,还是瞒着忘,让计划一直进行下去。 在忘心里……绝零的存在一定远远比自己重要的多,为了绝零,忘不惜使用自己禁忌的力量;为了绝零,忘不惜被关在冰冷的牢狱中;为了绝零,忘不惜永远抛弃自己的自由。 再回神,魑魄已和绝零四目相对,魑魄实在无法像平常那样面对他,强扯着嘴角,露出个苦涩的微笑,朝他招招手,生怕他看出破绽,魑魄慌忙转身离开。 自从忘被囚禁后,魑魄无时无刻守护着他,一心只想让他摆脱那个可怕又黑暗的地方,可是忘根本不在乎。到头来,执着的……只有他一个。魑魄就算死,也不想看到忘哭泣的表情,几百年前的魑魄发过誓,绝不会让忘在流泪。 如果瞒着他把绝零卷进来,他一定会伤心,所以……就让绝零退出吧。 第二次在美国再见到绝零,魑魄敏锐的发现绝零有些魂不守舍,在拍戏过程中屡屡出错,这让魑魄有些疑惑,等到人都离开后,魑魄现身。见到绝零看到他的时候似乎松了口气,转念之间,又想到忘的吩咐,矛盾之余魑魄无法下定决心,如果没有绝零,忘恐怕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蹲下身,吻着绝零的伤口,疼痛一如既往转移到自己身上,魑魄不经在心中淡笑,真不亏是俩兄,总是爱受伤。 离开绝零的不久后,那个潜伏在绝零身体里的魔竟然现身了。 魑魄清晰的记得,那个魔一脸鄙夷的笑着说:真是无情,严格的来说……是你创造我的吧?事到如今,又舍不得绝零了?可怜,若不是你无聊的执着,绝零也不会被牵连,忘根本没有按你想的去做,你已经被抛弃了。 确实,他在绝零处于半妖的世界里时,引发出绝零潜在的魔性,创造出了狼妖,只是他没想到,绝零的体质,竟然能在短时间吸取那么多魑魄身上的鬼气,甚至到魑魄察觉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未成形的魔一字一句直戳魑魄的痛处,魑魄确实暴怒了,若不是忘有言在先,他完全有可能把那只魔连带绝零一起杀死,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个善良的鬼,人类对于他来说,跟蝼蚁没什么两样。 魔在魑魄发飙之前消失了,魑魄望着昏迷的决裂,决定在他清醒过来之前,还是先完成忘吩咐的事吧,忘想要帮绝零赎罪,所以魑魄才会亲自去找萧陌,许忆。 用自己的力量穿越到古代,魑魄微感吃力,如果没记错,龙轩现在应该当皇帝了,绝零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将军。 魑魄的模样太过妖艳,尤其是那双紫瞳和白发,若是普通人看见定会以为他是妖怪,所以魑魄干脆就不现身,反正只要他不现身,谁也无法看到他。 辨别出方向,魑魄飞速朝皇宫移动,龙轩是绝零第二个目标,魑魄一直记得那个时候绝零还受了不清的伤,若不是魑魄把绝零的伤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绝零一定几天下不了床。 皇宫太大,就算找到了位置魑魄也无法确认皇帝的具体位置,他的力量可以判断出哪里有人类,可是具体是谁,他也无法断定。 一个起落,魑魄站在一个宫女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就问出皇帝的所在,现在这里已经入夜,墨色的天空只有亮着微光的星星,月亮却不知道在哪里。 “唔唔……嗯……皇上……别,别……啊!”一阵阵呻吟声打破夜的寂静,魑魄扯了扯嘴角,循着声音走近。 透过窗户,看到久违的龙轩,他身下的少年竟是从前的皇帝——子木兆。 绝零走后,他们就走到一起了?绝零要是知道这件事,该会有什么样的表情,魑魄挂着冷笑,人类果然是不值得期待的。 等他们做完,还是现在就去?魑魄脑中出现两个选项,瞥了眼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运动,魑魄决定还是先缓缓再说。 只是等待太无趣,除了忘以外,任谁魑魄都没有耐心,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呻吟,魑魄慢慢闭上了眼睛,鬼本是不需要睡觉的。可是除了这个,魑魄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43、番外·璀璨之星 梦中魑魄好像又见到那个温柔的忘,坐在树下朝自己温柔的笑着,明明距离那么近,一伸手,就可以碰到他,面对面的站着,视线相交,却依旧看不透,那个笑着的人,内心是否真的爱上自己了? 那时候的誓言,此刻也是如雷贯耳,“你可知,天涯驰骋,也必有我的追思,伴你一生一世。 猛然睁开眼,此时已是黎明,早晨的露水,浸湿了魑魄的睫毛,他连忙起身,朝屋里一看,龙轩早已不在里面。 屋子里,只有子木兆一人蹲在阴暗的角落,双手抱膝,瑟瑟发抖。龙轩对绝零的思念全都转为惩罚实现在子木兆的身上,龙轩再也不正眼看子木兆,每天机械性的在他身上索取温暖,不带任何感情,这对子木兆来说,是最残忍的惩罚,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甚至连奴隶都不算。 从前龙轩珍惜的感情,现在就像子木兆的身份一样,跌落万丈深渊,从前的海誓山盟,现在根本什么也不算。人类,果然是喜欢出尔反尔的生物,魑魄冷哼,人类就是靠不断的背叛,互相伤害,才能得到至高的位子吧。 要是早知道会有这种下场,子木兆是不是还会选择龙轩?这恐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就算魑魄现在问自己,早知如此,当初该不该为忘微微蹙眉,而折损万千生命,如果没有那一次,他们不会分开四世轮回,不会相隔两地,不会相念却不能相守。可是现在后悔,什么都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魑魄迈步往前走,终于找到了正在商议大事的龙轩,魑魄再没有耐心等他商议完毕,口中默念口诀,在场的所有人皆静止不动,双目空洞。 龙轩马上察觉到了不对,刚想喊人,魑魄陡然现身,银发刺眼,紫瞳妖艳,整一个绝美的妖孽。 龙轩愣了半响,呵斥道:“你是何人?!来人啊!!!” 魑魄一蹙眉,龙轩的叫喊声戛然而止,再也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见绝零一面,然后永远的把他忘记;第二,永远不见你的零儿,不过一直都会铭记他。” 龙轩被魑魄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本是在极力挣扎,却因为听到零儿二字,突然安静下来,见他安分下来,魑魄挥手解开禁声咒。 “零儿,零儿,他还活着吗?”龙轩的语气显得软弱无力,跟刚才判若两人。 “活着。” “还活着,还活着,我的零儿,还活着!!”龙轩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般,跌坐在地,不断的念叨着零儿,一时哭一时笑,像是疯了一般。 魑魄等了一会儿不见答复,不耐烦的催促道:“见还是不见。” “为什么?为什么只能见他一次?他出什么事了吗?!!你是他什么人?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龙轩拽住魑魄的衣摆,面色憔悴,连声音都颤抖着。 “别问那么多,见还不是见,如果你下一句话还不给我回答,我就默认为你选择第二。” 龙轩突然安静下来,坐在地上,久久不语。 魑魄挑挑眉,耐心尽失,转身就走…… “见!!让我见他!!”龙轩突然叫道。 魑魄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身,“你确定,见了他以后,你会在三天内把他忘的一干二净。” “我确定!!我只想见他一面!!哪怕只是最后一面!!” “如你所愿。” 魑魄所站的位置迸发出一片白光,龙轩被迫闭上眼睛,白光持续了一段时间,片刻之后,龙轩微微睁开一只眼。 眼前站着一个长发的男子,亦如龙轩脑海里那个时而柔弱,时而顽强的男子,带着调皮的笑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龙轩。 没来由的,脑中回想起那天,零儿面脸血污,却依旧难掩秀丽的人,在龙轩被包围的千钧一发之际,站到了他身后,龙轩怒火冲天的问他:你回来干什么? 不同于自己的焦急,零儿一字一顿的说:陪你一起死啊。 难以想象,从前那个只会躲在自己怀里的零儿,可以无所谓的说出死这个字,我陪你一起死,每当想起那时候的零儿,毫不畏惧和自己站在一起,并肩作战,带着灿烂的笑容对自己说:轩,你说你会保护我,这次,我来保护你。 每当想到这,龙轩的心就痛的快要裂开了,他没有遵守诺言,没有保护好零儿,让他置身危险之中,甚至到最后,看着零儿掉下悬崖,也没有亲口告诉零儿,我爱你!简单的三个字,现在……无论如何,都没有机会说出来了。所以,纵使会忘记,也想让零儿铭记,自己对他的感情,矢志不渝的感情。 “零儿……零儿,真的是你!!!”龙轩几个跨步,把眼前的零儿狠狠抱在怀里,心中惧怕他下一秒就消失,紧紧的抱着他不愿撒手。 “轩?轩……你怎么了?” 对,就是零儿,那个龙轩每日每夜都在想念的人,零儿的温度,零儿的面貌,零儿的气息,他真的没死!他回来了! 感觉到龙轩的颤抖,零儿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抚摸着龙轩的背,“轩别哭,我在这里。” 龙轩依依不舍的拉开距离,望着眼前的零儿,像做梦一样,“零儿,你没事吧?有受伤吗?有没有哪里痛?” 零儿摇摇头,“没有,我很好,轩,你呢?怎么觉得,你瘦了很多。” 龙轩一肚子的话,此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又把零拦儿在怀里,嗅着零儿的发香,只希望这一刻,能永远铭记在心。 “零儿,我一直想告诉你……我……”爱字还没说出口,怀中的人,渐渐变得透明,龙轩一惊,想要更紧的抱住零儿,可是一用力,怀里的人像粉尘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零儿……零儿……零儿!!!!!!!!!!!!” 魑魄离开前,只听到龙轩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其实那个零儿,根本不是绝零本人,魑魄只是把龙轩脑中的零儿,通过鬼力映射出来罢了。 三天后,子木兆被释放,龙轩对待他时,突然变得像从前一样温柔。 “轩,你下朝了?”子木兆坐在屋子里,看见龙轩回来,突然扑进他怀里。 龙轩抱着子木兆,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从前……有个人,也是这么等着他下朝,看到他时,微笑着走近,嘴里高兴的喊着:将军,你回来了。 【正文】 正如魑魄所言,绝零一连五天没有见到他了,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本来他就不是人类,就算绝零想找他,也无从下手。 再加上佑蓝这边的事,还没有解决。可是魑魄不在,绝零总觉得提不起干劲。 自从绝零在报纸上出现后,绝零就没打电话回家,现在看来,这通电话不得不打,希望绝伊不要把自己骂的太惨就好。 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几声,绝伊明显没睡醒懒洋洋的喂了一声。 “绝伊,你……” “绝零!!!你还知道打电话来!!!知不知道你消失了那么久我很担心啊!!!” “我这不是打电话给你了吗?那个……魑魄在不在家?” “魑魄?那个白头发紫眼睛的帅哥?” “嗯!他在家吗?”绝零抱着一丝希望,紧张的问道。 “呃……不在,我很久没见到他了。” 绝零沮丧的叹了口气,果然不在吗?那家伙是认真的。突然,绝零想到自己最近总是上电视和杂志,为什么绝伊一句话也没问,绝零吞了吞口水,试探性的问:“那个……你没有想问我的吗?”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绝伊的沉默让绝零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绝伊总算开口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不过大哥叫我支持你,我就不问你什么了,等你回来,记得去看看大哥,总觉得大哥很担心你。” “我知道了,等我办完事,我马上就去看大哥。” “你……不会真的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绝伊担心的声音从听筒如实的传入耳中,绝零噗嗤一笑,“我还能干什么,别乱想,我在过几天就能回来了。” “那好吧,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总算从绝伊那里得到了点鼓舞,精神也没有刚才那么颓废,绝零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摄影棚了,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早就开始忙碌,他真该庆幸,早上不需要自己上场。 他已经短时间内完成了专辑的录制,剩下的,就等着公司的后期制作,自从那次在餐厅分开后,绝零再也没有主动靠近佑蓝,而佑蓝每次接触到绝零的眼光,就会迅速移开视线。 绝零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以后干了什么事,只知道佑蓝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不像以前一样冷淡中带着探究…… 事实上,在魑魄说完“不要再见面”以后,绝零已经十分烦躁,佑蓝的事,很想就这么放弃。 “魑魄·鬼!等我找到你!一定揍扁你!!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面前,又莫名其妙的消失,把我当白痴一样耍!凭什么说不见就不见!老子为什么要听你的!!等着吧!!我一定会把你揪出来!!” 44、秋夕血燃 魑魄一个人坐在监狱的房顶上,依照忘的意思,把绝零从计划中剔除,那么一切就像回到了原点,不管从哪个方面想,都无从得手。 紧抿嘴唇,风吹乱他的银发,紫色的瞳孔在阳光下带着无可奈何的彩色,往事如烟,执着还是放手,只在一念之间,那时候,魑魄选择了执着,千年万世的执着,也许唯有死亡降临时,才不会为你牵肠挂肚。 当初的无情换的现在的多情,魑魄心中清醒的知道,忘永远是遥不可及的,就算伸手就能抓到他,就算睁开眼就能看到他,就算一靠近就能抱住他,只是,他的心,永远不是我的。魑魄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原来那只是他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默默感伤着从前的魑魄,猛然间感到有人强烈的呼唤自己,紫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异样,一眨眼消失在屋顶。 魑魄隐隐觉得呼唤自己的人,可能是绝零,前来一看,果不其然,绝零此刻正站在一栋大厦的顶楼,楼下早就被警察围了里外三圈,还有数不清的记者抬着摄影机现场直播。魑魄微感诧异,迅速移动到楼顶。 绝零正在大厦的边缘,佑蓝满脸焦急的一点点靠近,其他警察都站在靠后的地方。 “佑黎,你冷静点……别跳……” 绝零面如死灰,脸上挂着接近凄凉的笑容,“记得我说过,我爱你,我不会再缠着你。” 佑蓝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我们打的赌,不是还没结束吗?” 绝零摇摇头,“我输了,所以不需要在继续下去了。” “既然你输了!我们的赌注是输的一方要服从赢的一方不是吗?所以,你快下来!!那里太危险了!!” 绝零转过身背对着佑蓝,没有理会佑蓝的说辞,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大厦下的人群大喊:“佑黎喜欢佑蓝!!!到死都喜欢!!!!” 话音未落,绝零真的一脚踏了出去,伴随着佑蓝的惊叫声,绝零直直往下坠落。 魑魄一惊,绕过因为震惊而愣在原地的佑蓝,望着跳下去的佑蓝,心中一惊,他来真的?!!!魑魄没有犹豫,一个俯身跟随绝零一起跳下去,正在这时,从绝零口袋里飘出一截断开的红线,魑魄一咬牙,伸手去抓绝零的手臂。 绝零在不停坠落时,心中一片平静,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魑魄一定会来救他的,只要能把他揪出来,绝零不介意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哪怕后果不堪设想。 慢慢睁开眼,果然看到那个人熟悉的面容,绝零笑了起来,是幻觉吗?是不是幻觉,马上就知道了…… 一瞬间,异变突起,绝零和魑魄之间爆发出强烈的白光!!!光线强大险些刺瞎双眼,绝零全身像被无数双手拉扯着,身体深处传来剧痛,撕扯着绝零的神经,巨大的晕眩感让绝零马上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绝零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束缚住一样,整个人无法动弹,只有眼珠子能动。 一睁开眼,只见从正面冲过来一个骑马带刀的男人,绝零吓了一跳,使出全力想要挣扎,突然魑魄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别动,不知道为什么你好像跑到我记忆里了,既然来了,你就看看吧。” ****** 梅花满山,居回廊,艳阳云影,一群人衣裳褴褛,面色发黄,不少都是凶神恶煞,满脸胡渣,每人背后都背着一把利剑,看到他们的老百姓们都吓得退避三舍。 此时正是古代,妖魔横行。他们一群妖混在人类里,为的也只是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偶尔抢劫一下过路商人,来维持生计。 将近三十只妖组成的队伍,爬上山时,突然看见桃树下一个黑发齐腰,白衣绝色的男子,只是他的容貌绝不是人类该有的,实在妖异的连妖都不忍移开目光,而他的瞳孔是绝非人类的绚丽的红,像血液一样红。 带头的妖算得上是妖中的高手,却没从眼前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任何气息,分不出是人,是神,还是仙。 带头的妖,不敢轻举妄动,挥挥手让队伍绕过他,继续前进。 队伍中脾气暴躁的蛮牛妖顿时不满,为何要为一个人而让他们说三十多人绕路走?!! 他不顾其他妖的劝阻,冲到最前面大吼道:“小子!!你挡路了!!” 带头的妖一惊,连忙捂住蛮牛妖的嘴,赔笑道:“公子莫怪,他只是一时失言……” 蛮牛显然不知道为什么带头的妖会那么怕他,突然,他察觉到从那人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气息,没有多想,他大大咧咧的挑衅道:“竟然把气息隐藏起来,鬼鬼祟祟你到底是何人?是妖是魔?!!” “魑魄·鬼……”那人转过头,血红色的瞳孔像是一个黑洞,能把让灵魂都陷落,“……名字……” “连话都不会说,何足畏惧?”蛮牛仰天嚎叫,上半身的衣服顿时被肌肉撕裂,拳头有一个酒坛子那么大。 魑魄面无表情,事实上他是刚刚才“出生”,当这个地方被众神抛弃以后,无数死去的妖,魔,人死前的诅咒和咒骂,终于组成现在的魑魄·鬼。强于一切神的黑暗结合体。 当蛮牛发出一丁点杀气的时候,魑魄红色瞳孔一闪,迅速移动,他的本能告诉他,想杀他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整个山头,不到半刻,成为一片血海,三十只妖无一例外,全都四分五裂…… 魑魄依旧一身白衣,连手上都没沾上一点血。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婴儿的哭声撕裂长空,魑魄穿过尸体,在血泊中看到一个白嫩的婴儿被压在一个女人的臂弯下,婴儿黝黑的眼睛看到魑魄,他绝色的容貌,让婴儿停止了哭泣,他跪在地上,双手双脚并用,爬到魑魄面前,莲藕般的小手抓住魑魄裤脚,在他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一个小小的血掌印,婴儿似乎觉得很有趣,在地上摸摸鲜血,再次抹在魑魄衣服上。 魑魄望着小婴儿,抬起手轻轻一挥,小婴儿双臂顿时脱离身体,飞出老远。婴儿顿时倒在地上。 没死?魑魄望着婴儿还有细微的呼吸,有些惊讶这个小东西的生命力,他蹲下身,单手拎起婴儿,低下头,唇在婴儿的后颈留下一个符号,一朵鲜艳的梅花慢慢绽放,婴儿的断肢处的血奇迹般的止住了。 魑魄毫不留情的一甩,把婴儿丢在血泊中,能不能活下去,只能看他自己。 刚刚“出生”的魑魄不知道该去哪,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山的梅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意义。 那时候妖魔横行,作为最弱的人类死伤惨重,魑魄一个人走遍各式各样的战场,其中不乏有想杀他的人,而他确实一个也没放过。 渐渐魑魄的名号传遍,人妖魔皆惧,他们认为他是可以毁灭这个世界的魔鬼。没有任何人能敌得过,神也亦然。 在一场人与魔之间的战争中,人的军队在山丘的一边,魔的军队站在山丘的另一边,而魑魄在空间移动的时候偶然间站到了两队中间…… 人和魔的首领愕然的望着突然出现的魑魄,尤其是那张脸,足以倾倒所有看见他的生物。 “你是什么东西?!!”魔发话了,举起剑对着魑魄,散发出猛烈的杀气。 魑魄血红的眼睛立刻锁定魔,一瞬间,魔的脑袋飞出老远,血花四溅。魑魄黑发飞扬,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冰冷的视线扫过处于震惊中的魔的军队。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他是魑魄·鬼,所有魔开始不安,嘶鸣,加上首领被瞬间秒杀,不少魔转身就跑,军队顿时乱成一团。 人类的首领警惕的望着魑魄,军师架马上前,附耳道:“此非魔非人非仙非妖,乃是怨念聚集所成鬼,若不对他含杀意,他绝不会滥杀无辜。” 人类的首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示意手下的人不要轻举妄动,也不要有想去找魑魄拼命的想法,事实上,在他们看到魑魄的时,早就没了拼命的想法,谁不是双腿打颤,意欲逃跑。 等到所有魔都逃的差不多了,人的首领主动上前,笑道:“感谢您出手相助,能否请您到在下城邸一坐?” 魑魄的视线落到他身上时,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那双眼睛,太过嗜血,在黑发下,像一只随时可能会扑上来的野兽。 微微抬头,魑魄同意了他的邀请。 “我叫荒云,他是我的军师,朱宇。” 魑魄完全没有理会荒云的介绍,兀自走进人类的队伍,军队自动让开一条道让魑魄过去,看到他容貌的人,无一例外皆表示出惊艳。尤其是那双像红宝石般的眼睛,让他身上透露出的危险气息更加浓烈。 45、秋夕血燃 荒云的城,没有任何战争的迹象,一派平静安详,能在这乱世中有这一方净土,荒云也算治理有方。 荒云和军队驾马入城,无数人前来迎接,看到军队每个人都精神奕奕完全没有受伤的迹象,既高兴又兴奋。军队不战而胜,没有任何人伤亡,是谁都期盼的事。一个小男孩跑到荒云身边,高 兴的递给荒云一束花。荒云爱怜的揉了揉他的头,接过花束。 魑魄一直走在荒云的身边,荒云在路上一直喋喋不休的介绍着他的城邸,他的故乡,他的家人,想以此感化魑魄,可是魑魄始终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回应。 荒云挫败的退到朱宇身边,“为何他一点反应也无。” 朱宇锐利冷静的眼神一直在魑魄身上打转,“依照鄙人看来,他和荒野野兽无异,无法判断他人好坏,除非那人露出实实在在的杀气。” 荒云点点头,脱离队伍,走到魑魄身边,带着他来到一个木屋前,“这是空屋子,如果你不嫌弃,就请住在这里吧。” 魑魄点头,看着荒云要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荒云见魑魄有话想说,问:“你还有什么要求吗?我可以派人送食物和衣物给你。” “刚才……” “呃?”第一次听到魑魄的声音,出奇的慵懒,带着淡淡伤感,听起来,很舒服。 “男孩……” “哦!你说刚才给我花束的男孩子?他是李家大婶在战场上捡到的,叫李凕。他怎么了吗?” 荒云奇怪的问,他刚才说了那么多魑魄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怎么会对李凕感兴趣。 魑魄皱了皱眉头,“没什么。”说完,兀自走进木屋。 荒云也没再深究,耸了耸肩,重新骑上马,朝军营走去。 城里的人不知道魑魄的来头,不过从他的容貌举止,尤其是那双血红的眼睛就可以得知他不是人类,可是既然他是荒云带来的,老百姓们也不会怀疑什么,在他们眼里荒云是他们永远敬佩的领导者,如果没有他,他们永远不可能过上如此安定的生活。渐渐有消息透露,当日赶走魔军的就是魑魄,老百姓们议论纷纷,不少人偷偷躲在魑魄的木屋附近,想看看以一人之力,赶走千万魔兵的人,是何方神圣,无奈魑魄呆在木屋里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出来过,期间荒云几次来探望,魑魄都呆着木屋里,只是他冷淡的态度,连荒云也没办法。 “既然魑魄·鬼现在站在我们人类这边,魔军也不敢轻举妄动!”荒云手下的年轻将领,在作战会议中激动的说道。 “非也,非也。”朱宇摇头,“他只是暂时站在我们这边,我们不能全靠他,他是个不确定因素,极有可能成为利刃,也有可能成为毁灭我们的武器。” “我同意军师的观点,魑魄·鬼只能算作不得已时才动用的武器。”荒云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桌面。 “既然他如此危险,那我们干脆把他赶出去。”有一个人提出意见。 “不用。”朱宇突然笑了起来,“野兽虽危险,但也极好驯服。” 正在睡觉的魑魄,听到有人敲门,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门,一个小男孩站在门前,怀里抱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葡萄和馒头。 有不少村民躲在暗处,看到终于有人敢去敲门了,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息,全神贯注的望着从暗处走出来的魑魄。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从来没见过世界上有这样美丽的人,就像把世上所有美丽的东西都集于一生,耀眼的移不开眼。 “你好!我叫李凕!大哥哥就是打跑魔的英雄吧!!” 小男孩见魑魄没反应,依旧笑得很灿烂,“这是我采集的食物,请你一定收下!” 在魑魄血红色的眼睛注视下,小男孩毫无惧色,抬高怀中的食物,示意魑魄收下。 半饷,魑魄终于接过食物,男孩呵呵一笑,转身跑开。 魑魄望着男孩跑开,从篮子里拿出一个串葡萄,捏起一颗,放在嘴里……好甜……魑魄皱起眉,把篮子里的葡萄全都挑出来丢在门口,只把篮子和馒头带进屋,前脚刚踏进木屋,一片粉红的花瓣落在鼻尖…… 梅花?魑魄默默抬起头,木屋边的树上,稀稀疏疏绽放出几朵梅花。 原来又到这个季节了,魑魄把篮子放在门口,转身走出木屋。 躲在暗处的村民们,望着魑魄离去的背影,加速的心跳终于渐渐平静。 梅花,开的满山满野,妖艳的刺眼,魑魄甚是喜欢,呆在这样的地方,让他可以卸下厚重的防御,看着花开花飞花凋谢。 魑魄妖异的红色瞳孔渐渐褪色,像参杂了梅花的颜色,逐渐变成魅惑的紫,温柔淡漠,哪里还有一点嗜血凌厉,美丽的让人不敢直视。 琴声乍起,魑魄瞳孔颜色立刻变回可怖的红,他竟没感受到有人在这里。 梅花丛中,一人坐在树下,细指扶琴,面色娇好,没有歌声,单单是曲调,就让处于高度戒备的魑魄,渐渐平静下来。 魑魄的瞳孔反应着他的情绪,当他一要使用自身潜在的鬼力时,瞳孔也会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而变色,因为力量太强,稍有不慎连魑魄自己都驾驭不了,如果这个时候流泪,那连眼泪都一定会红色。 那人弹完一曲,看到魑魄,微微一笑,那一刻,魑魄感觉到心中某个地方逐渐瓦解,明明只是一个笑而已,只是……来到这个世界的日日夜夜,他也是第一个对魑魄微笑的人。 那人看着魑魄错愕的表情,轻声说道:“吾名——忘……” 他的声音很轻柔,像一片羽毛落在心上,柔软温热,可是……魑魄闻言,却是感觉脸上一热,而魑魄却不知这是何物。 忘走到魑魄身边,眉头微蹙,抬起手为他拭去脸上的两道清痕。 魑魄愣在原地,任由他为自己擦泪,忘黑色的眼睛,犹如一道深潭,看不到底。 忘抓住魑魄的手,在他掌心写下几个字:爱梅? 魑魄点点头,忘又笑了起来,那样的笑容,魑魄这辈子都没见过,温柔的让人想流泪。 再回到荒云的城邸,魑魄身后多了一个人,这对组合无疑引起所有人的注意,荒云听到这消息时,马上出来迎接,猛然发现魑魄好像变得大不相同,尤其是那双嗜血的眼睛,现在是淡淡的紫色,却依旧妖惑世间,而他身后的人,不管是气质还是容貌都与魑魄恰恰相反。 荒云快步上前,友善的笑道:“你好,你是魑魄的朋友吗?。” 忘点头,魑魄破天荒的主动开口:“他叫忘。” 荒云还想再问,魑魄已经绕过他,走在前面,忘朝荒云歉意的笑了笑,快步跟上魑魄。 朱宇见人走了,赶紧走到荒云身边,小声说:“这人估计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他气质容貌绝不是一般人,不,他是不是人类,还是个未知数。” “这样不确定因素又多了一个,这样不是更麻烦了吗?” 朱宇紧抿嘴唇,脑中飞速运转着各种各样的想法。 跟着魑魄来到木屋,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李凕送来的馒头还放在门口。魑魄回来的时候一个没注意一脚踩在篮子上。 “……”突然,魑魄眼神闪过一丝红光,杀气尽露,转身就要走,忘似乎知道魑魄想要去干什么,一把抓住魑魄的衣角,魑魄朝他看过来,忘轻轻摇头。 魑魄停止脚步,和忘四目相对,他一向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一犯我我必杀之。忘眼中一片清明,带着淡淡劝阻之意,像是想告诉魑魄,当一个对你有杀意的时候,你不必把他赶尽杀绝。 忘明明什么都没说,可是魑魄却看懂了他的意思,渐渐眼中嗜血的红淡淡褪色,收回了脚步,忘轻轻一笑,像是赞赏又像是安慰。 忘蹲下身,耐心的捡起地上的馒头,一个一个放进篮子里。 魑魄默默的望着忘,问:“为什么……不杀?” 忘抓过魑魄的手,用指尖在他手心写下:杀意情可动,杀,非唯一方法。 “情,是什么?” 忘淡笑,继续写:你总会知道。 忘的出现,无疑引起了村里人的轰动,再加上忘比魑魄要友善的多,虽然从未讲话,别人也只认为他是天生哑巴,并没有多想,再说很多人很喜欢跟忘在一起,他既温柔,又温和。 每当忘在外面和村民一起相处到入夜的时候,魑魄就会站在不远处,默默不语的望着忘,而忘总会第一个发现魑魄,然后微笑的跟着魑魄一起回木屋。 渐渐村民也看惯了魑魄,有不怕死的上前跟他说话,慢慢发现魑魄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人,相处久了,魑魄也学会了和人交往,这样的生活出奇的平淡,可魑魄第一次对这里有了留恋之情。 46、秋夕血燃 魑魄坐在远处的土坡上,望着不远处的忘,他一身素衣却依旧难掩清丽,一眼便可看到他嘴边温柔如水的微笑,魑魄的视线一刻不离的望着他,早在忘第一次看到他,对他微笑时,魑魄自诩,自己……竖立防备,对他,彻底瓦解,心,直至灵魂,彻底沦陷。 风轻轻吹过,其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息,魑魄皱了皱眉,望着虽然累的满头细汗,却依旧温柔的忘,在田间帮助村民们打理农田,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魑魄暗自放心,转身的一瞬,眼中温柔的紫,陡然变为嗜血的红。 顺着气息一路走到村外,果然又在树下遇到一群衣着华丽的……仙。 零零散散的四个仙人看到魑魄的一瞬间,马上警惕起来,拿起武器,眼中充满戒备,其中一个仙人指着魑魄道:“就是他!!上仙,就是他,是他打伤我们十几个小仙的!如若不是他百般阻挠,我们早就找到上神了!” 几个仙人中一个修为明显要高出许多的人往前踏出一步,手握仙气萦绕的紫剑,身上白衣烈烈作响,雄厚的剑气四溢,若不是魑魄挡住他的气息,不出半刻忘一定能察觉出端倪。 魑魄只想速战速决,眼中红光大涨,鬼气四溢,带着浓烈的杀气,涌向几个有些力不从心的小仙。 …… 听到木屋“嘎吱”一声被推开,忘抬起头,看到魑魄从门外进来,魑魄只一眼便看出忘眼中询问的意思。 “我去看梅了。” 忘探究的眼神依旧流连在魑魄身上,早在一个月前他就觉得不对,魑魄每天总有些时候会消失一段时间,连气息都感觉不到,每次回来时,总觉得他显得很疲惫,可是在魑魄有意隐瞒下,忘还是不知道魑魄那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 魑魄躲开忘的视线,跨步往前一走,突然脚下一崴,险些跌倒,若不是扶住木桌,一定会摔得很狼狈。 忘快步走到魑魄面前,扶住他的手,指尖攒了些许茶水,在木桌上写下:你受伤,为何事? “没事,只是……被附近的魔所伤。” 忘还想再问,魑魄却先一步躺在木床上,背过身,再也不想多说。忘默默注视着魑魄的背部,眼中充满了担忧,犹豫了一会儿,张开口,欲言又止,不行……忘重新闭上嘴,现在……还不能说话。 入夜,魑魄从床铺上惊醒,衣衫被冷汗浸湿,视线立刻望向不远处熟睡着的忘,跳下床,魑魄蹲在忘的身边,撩起青丝,沉静的容颜映入眼帘,魑魄紧紧咬牙,手握成拳,低声说道:“绝不会……让你离开我……” 上百次的失败,天界派下的仙全都败在魑魄手下,天帝大怒,下出最后通牒。 魑魄再次感觉到细微的仙气,不留痕迹的抬头瞥了一眼在屋外忙着帮村民摘葡萄的忘,默默起身,正打算独自去迎战,忘却突然从远处跑来,挡住魑魄。 薄薄的嘴唇动了动,问:你要去哪? “随便……走走。” 魑魄绕过忘,刻意躲过他一脸受伤的表情。突然,忘回身拽住魑魄的手,带着一丝恳求。微热的温度,细腻的皮肤,让魑魄很想就这么转身握住他的手,永远不放开。 “对不起。”魑魄挣开那让他无比留恋的温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忘紧紧咬着下唇,这次决不能让魑魄走,他心底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次……绝不会像上几次一样安然无恙,自知魑魄绝不会让自己跟着去,忘只能越来越焦急。 眼看魑魄就快走远,忘紧紧闭上眼,终于下定决心,管他什么规矩,现在……他只想要挽留眼前的人。 “魑魄……”自从上次报上自己的名字后,再也没说过话的忘开口了,依旧是那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别……” 走远的魑魄突然感觉到什么,一转身,看到为了自己竟然开口说话的忘,使出浑身力量,一眨眼间移动到忘身边,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决不能让放他说出口,来不及思考本能的搂住忘的腰,堵住他的唇,舌头抵住他的,让他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走”字被魑魄生生打断,忘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魑魄魅惑人的紫瞳。 放开怀里的人,魑魄第一次为他而展开了微笑,有些生涩,却包含真诚和温柔,“相信我,我马上就回来。” 忘愣愣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个吻里回过神,直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直到再也看不到魑魄…… …… “轰!!!!”一道巨大的红色天雷从天而降,分毫不差的击中早已伤痕累累的魑魄,身体终于崩溃,若不是分出大量的鬼力盖住仙气和自己鬼气的外泄防止忘找到这里,魑魄绝不会那么简单就败下阵。 “咳咳咳……”魑魄单膝跪地,吐了一地的鲜血。红色的眼睛像地上的血一样,红的触目惊心,带着浓烈的恨意和不甘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一个七岁孩童。 “吾乃天帝,鬼,你为何一次次阻挠吾等?若你再执迷不悟,休怪吾让你魂飞魄散。”孩童说出的一番和他模样完全不相符的话,睿智的眼,让魑魄无所遁地。 魑魄艰难的站起,无奈胸口又是一阵剧痛,再次跌坐在地,眼神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你……休想带走忘……” 天帝轻蔑一笑,“你打伤天界上百仙人,却只是为他?” 见魑魄沉默,天帝围着魑魄转了一圈,嗤笑:“你该知道,他是神,高于一切之上,甚至于吾等,掌管天下所有人所说之话,天下所有畜生所吐之言,岂是区区一个有违天道的鬼能留住的。” “你要他回天界,也只是为了监视他,约束他,束缚他……忘的力量早就不是你能驾驭的了,不是吗?” 天帝面色一变,魑魄的话无疑说中了问题的中心,除了魑魄超越世间六道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忘,二人的力量都不是天帝能控制的,单单一个人就难以招架,偏偏这一神一鬼凑在一起,若二人都起了歹心,不仅天帝的地位会受到威胁,甚至与整个六道都面临危机,若不将其中一人束缚,恐怕后果六道众生都难以承受,而天帝无疑选择了将忘,比起魑魄,忘的存在更具威胁。 天帝的沉默,无疑证实了魑魄的猜想,他和忘都清楚知道彼此的身份和力量,可是谁也不想提起,魑魄甚至完全知道,忘之所以回来到自己身边,也只是因为终于在茫茫六道中找到了一个“同伴”,并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是想找个依赖,同身为异类,想要有一个归属而已,魑魄就是那个归属,非情亦非爱。 “我来代替他……” 天帝从深思中回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可是稚嫩的脸上却依旧面无表情。 顿了顿,天帝冷冷的说道:“若你可以在地狱魔窟呆上七七四十九天,说明你的力量可以和他媲美,吾就放他一马。” “一言为定!” 即使知道这是天帝的刻意为难,不说现在魑魄身受重伤,能在地狱魔窟中呆上七天都是艰难无比,更莫说七七四十九天,天帝无非是想借机铲除一个隐患。 魑魄依旧义无反顾的选择答应。 当走进那无数被流放的魔,神,仙,妖,人的地狱,超脱六道,五界的地狱,魑魄在心中最后默念了一遍忘的名字……看着被黑夜淹没的地狱魔窟,没有丝毫犹豫的迈步,只要为了他,下地狱也无所谓…… 忘在村子里等了一天又一天再也没见到魑魄回来,懊悔的心情快将他淹没,如果那时,能够说完那句话……现在也不会不知他身处何处,是否平安。 “魑魄……你快回来啊。” 不管忘说多少次,魑魄都没有出现,忘的语言可以驾驭一切,可以改变时间,改变生死,甚至毁灭一切,所以他绝不能轻易开口,否则一句戏言,都能左右一个人的人生,甚至改变天地秩序,如果那天,他说出:别走,二字,魑魄决不能再踏出一步,可是现在,不管说多少次回来,魑魄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忘语言的力量,竟然唤不回魑魄,这无疑让忘更加不安!他的力量可以穿透六道,五界,轮回。除非魑魄不在这些地方,否则不会完全没有回应。到底……他会去哪?忘心中有着深深的不安,自责和担忧日日夜夜的折磨着他,若不是自己身为神,不会轻易染病,否则忘恐怕也得病倒三四次…… 没有多余的伤感时间,魔再次来袭,荒云带着军队迎战,纵使不想多使用自己的力量,可是忘依旧答应荒云会守护好城邸,保护好这里的老百姓。 荒云此次一战损失惨重,魔来势汹汹,最后实在抵不住魔的攻击,只能狼狈撤退,躲到密林里,重振军队。 荒云坐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人手紧缺,朱宇只得担任大夫的工作,为荒云包扎,若不是荒云在战场上极力保全朱宇,恐怕朱宇也是凶多吉少。 “呵呵,你这样包扎,他明天铁定第一个阵亡。” 戏侃调笑的声音惊的荒云浑身全身肌肉紧绷,刷的拔出利剑,怒喝:“何人在此?!!” 朱宇也警惕的握上剑柄。 “诶?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就不记得我了?” 荒云和朱宇朝背后一看,一头黑发,红色的瞳孔,妖艳的轮廓,轻佻的语气,挑衅的微笑。 “你是……?”明知这人长得和魑魄·鬼一摸一样,可是气质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荒云完全否定眼前的人是魑魄的想法。 “我是魑魄·鬼。”那人笑的更欢,带着一丝轻佻的意味。 荒云和朱宇愣愣望着眼前人的脸,完全没变,只是瞳孔的颜色,愈发的红了,嗜血中多了残虐和狡诈。 不等他们再说话,耳边轰的一声,有人喊着魔族来袭,伴随着惨叫声和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荒云不顾伤口持剑杀入战场。 这次,魑魄站在一边,没有任何动作,脸上的笑容,在荒云看来愈发残忍,他冷眼看着一个个人被杀,其中不乏有曾经和他熟识的村民,和他交谈过的年轻人,教他如何讲话的老人,现在皆死在魔的利爪下,血肉模糊。 没有一个魔敢去接近魑魄,有些不怕死的冲上去,瞬间就变成粉末,只是这次魑魄再没有像从前一样赶尽杀绝。 最后……连朱宇的丧命于魔爪下,只有荒云一个人苦苦支撑。 魔的利爪没入荒云的腰身,荒云再也忍不住吐出一个鲜血,用最后的力量,囔囔说出:“魑……魑魄……鬼……” 魑魄突然笑了,望了一眼围在荒云身边,小心翼翼观察着自己眼色的魔们,自言自语道:“如果我不救你,忘一定会生气。所以……” 红色的瞳孔轻轻扫过围在荒云的魔们,所有魔顿时吓的落荒而逃。 魑魄随手拽起荒云,随意的扛在肩上,朝曾经熟悉的城邸走去。 “荒云将军!!!”守着城墙的老妇人看到魑魄肩上穿着被鲜血染红的战袍的荒云,命令打开城门,城中除了忘以外,再也没有年轻的男人,所有年轻的男人,甚至老人都上了战场,并且再也没有回来。 城门缓缓打开,魑魄第一眼就看到了忘,对上忘惊诧不可置信的视线,魑魄面容没变,可是全身的气质却变得截然不同,哪里还有当初的冷漠,生疏,笨拙,魑魄朝不远处的忘绽开一个自认为很温柔的笑,只想让他知道,自己很好,自己遵守诺言,回来了。可是,他瞳孔嗜杀残虐的红色,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47、秋夕血燃 城里的人一哄而上,接过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荒云,不少人望着城门外萧瑟的黄地,期盼自己的丈夫,儿子或是父亲的归来,可是再也没有人出现了。一时间,失去至亲爱人的人们蹲在地上大声哭泣,嘴里发出痛不欲生的哀鸣。 魑魄冷淡的绕过哭泣的女人们,其实只要他出手,谁都不会死。 快步走到呆呆望着自己没有反应的忘身边,带着忘从未讲过的笑,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回来了,忘。” 忘默默的看着魑魄,许久,才伸出手,想要触碰眼前的人,证明这不是虚幻的梦。眼看忘的手接近自己,魑魄脸色微变,不留痕迹的躲开,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几个抬着荒云的女人,高声叫道:“我来帮你们!!” 虽然魑魄掩饰的很好,可是忘依旧察觉到他的躲避,而且,这次,就算见到自己,魑魄的瞳孔依旧红,红的像要滴出鲜血。 直到魑魄再也找不到借口躲避忘,夜晚,忘坐在木桌前,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过魑魄,魑魄坐在他对面,沉默尴尬的气氛,再加上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无奈只能开口:“怎么了?我脸上长花了吗?”依旧是调笑的语气,却让忘皱了皱眉。 忘伸出手,靠近魑魄,眼看着魑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身体往后退了退,装作不经意的打翻茶杯…… “啊!对不起,我出去打点水。”魑魄拿着水桶仓皇逃出木屋,离开前刻意不去看忘的表情。 纵使已经死去上千人,城中依旧保持着宁静,偶尔听到几声狗吠,魑魄望着井底的水面倒影出自己的影子,抬手扶上那双眼睛,果然无法隐瞒吗? 也对……明明以前面对忘的时候,可以卸下防备,现在却…… 魑魄试着安抚自己的情绪,只见自己血红的瞳孔依旧没有褪色,魑魄握紧拳,脑中只想着忘,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抹笑如花香萦绕心头,将魑魄一直处于亢奋以及高度警惕的心绪渐渐抚平,忘的一切都像只是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紧绷快要崩溃的心弦,魑魄望着水中倒影出的红缓缓褪色,再接近紫的瞬间,脑中闪过魑魄一辈子都不愿意想起来的画面,瞬间,所有的努力皆白费,魑魄的瞳孔依旧红,红的骇人,红的可怖。 突然,右臂上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魑魄猛然回头,忘正握着自己的右臂…… “别碰我!!!!”近乎神经质的惊呼,魑魄一把甩开忘,倒退几步,红色的瞳孔映出忘受伤的表情,忘动了动唇,问:你讨厌我吗? “不,不是……我不讨厌你,我只是……”魑魄皱着眉没有说下去。 忘一步步走近魑魄,紧紧抓住魑魄的手,魑魄脸色大变,慌乱的想挣开忘,可是这次忘抓的很紧,不容魑魄逃避。 魑魄像是急了,想用另一只手抓住忘让他放手,可是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没碰他。 忘当然注意到魑魄的刚才动作,他一皱眉,上前一步,紧紧抱住魑魄。 熟悉的香味,熟悉的温度,魑魄愣住,半响,更加慌张的抵住忘的肩膀,“忘!别,别碰我!!忘!别碰我!!!”很脏,很脏!!求求你别碰我!魑魄提高了音调,可是忘依旧不为所动。 如此肮脏的自己,怎么配接近他!!怎么能够那么近距离的触碰他! 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全都重现在脑中……魑魄在地狱魔窟中呆的七七四十九天,每天忍受的都是非人的折磨,若不学会狡诈,诡计,魅惑,魑魄根本没有办法撑的过几天,起初被那些狂魔,恶妖踩在脚下,一次次的受伤,每次都濒临死亡,若不是对忘承诺过他会回来,魑魄早就死了几百次。后来那些魔和妖觉得无趣,便开始换着法子折磨魑魄,魑魄长的绝美,于是,魑魄一次次在被妖魔轮暴,凌辱,从精神上到肉体上全都处于崩溃边缘,耳边一次次回荡着侮辱和嗤笑声,终于……魑魄彻底的崩溃,将所有的尊严人格摈弃,躲在黑暗的角落,将自己逼到绝路,魑魄的性格本就是安静生涩,平日里除了忘以外的人,都相处的很冷淡,可是魑魄生生把自己变得奸诈,狡猾甚至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知廉耻,遇到敌不过的妖魔们,魑魄还会用自己的身体去诱惑他们…… 再也想不下去,魑魄趁忘放松,一把推开他,倒退几步,低着头,“别……在碰我了……”如此肮脏的我,怎么能够触碰高雅纯净的你…… 忘一脸的受伤,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魑魄一咬牙,转头低语:“你……让我觉得……很讨厌。以后……别再烦我了。”魑魄每说一句都像一把利刃一寸寸的割着心脏,每停顿一下都是为了平复颤抖的音调。仅仅几句话,就像一年那么漫长。 没有勇气正视忘的脸,魑魄转身就走,耳边传来低低的抽泣,心脏直至四肢百骸皆是一震,紧接着带着酸楚的疼痛在体内翻滚,血色的泪,染红衣襟,只要在心中默念: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如此爱你,可是现在的我,不配留在你身边。 魑魄只觉得这具肮脏的身体,只有魂飞魄散,才能消除心中不可抑制的恶心感,不仅是对妖魔,还是对自己的恶心感。 忘默默注视着魑魄有些蹒跚的背影,顿时想起上次离开前……他也是这般背对着自己,看不清表情,似乎带着某种沉重的东西,有种不好预感油然而生,忘的心里突然冒出一种想法……如果现在让他离开,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他了!! 脑中想起初见魑魄时他的眼泪,他的生涩,他的沉静,他不留痕迹的温柔,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魑魄说出的那番话绝不是真的!有股冲动,从心底涌上,忘不顾一切的叫道:“魑魄!!告诉我真相!!” 一瞬间,天地似乎都颤抖起来,忘足以灭世的力量涌向魑魄,魑魄错愕的转身,忘清楚的看到他脸上血红的泪。 不!!决不能让忘知道真相!!如果他知道自己为了他甘愿沦落在地狱魔窟,忘是如此的善良,他一定会受不了!魑魄瞬间将鬼力凝聚指尖,迅速抬起手。 忘看到魑魄的动作,顿时一惊,他竟然要割断舌头!!到底是什么事让他宁愿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也不愿说出口!! 魑魄的手刚抬到嘴边,忘突然移动到他面前,像上次自己阻止他说话时一样,吻住了魑魄的唇,带着淡淡的清香,只属于忘的气息,如此近距离的气息。 魑魄错愕,手指来不及收回,顿时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留在了忘的脸颊上,鲜血顿时顺着忘白玉般脸颊往下滑落,就像一道雷狠狠的打在天灵之上,震的魑魄浑身一颤,忘的吻很生涩,卷着魑魄的泪,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都让魑魄神情恍惚,似乎置身于一个奇怪的空间,直到唇边的温度消失,魑魄依旧浑浑噩噩,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忘的语言束缚,再也没有办法挣脱…… 从见到零零散散的仙下凡,魑魄就瞒着忘将他们打跑,为的就是想将忘留在自己身边,不想让他承受那些承重。那苦涩却又温暖的感情重新再脑海中重演。日以继夜的疲劳战斗,魑魄终是败在天帝手下,带着维护忘的坚决,带着代替忘的坚持,义无反顾的走进那个无底地狱。 妖魔的折磨,肉体被啃食的血肉模糊,身体被强暴不下百次,恐惧,绝望,不甘,屈辱所有的感觉都重现了一遍,魑魄痛苦万分,想叫,想喊,却又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再也说不出话,没办法言语,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屈辱的一面再次重现一遍!! 被压在他人身下时的哭喊,诱惑强大妖魔时的妩媚,一切的一切都再次提醒着魑魄自己的不堪,恶心感愈发浓烈,魑魄恨这样的自己,恨不得把自己碎尸万段!!魂飞魄散!! 等到再清醒,眼前只有忘错愕的表情,魑魄浑身都是冷汗,止不住的颤抖。眼中展现的是前所未有的红,全身的力气像被抽走般,魑魄知道自己把真相全都说了出来,忘的表情,是魑魄从未见过的,带着浓浓的自责,甚至还有绝望。 不!为什么会这样?!!魑魄咬牙,为他付出的一切,难道白费了吗? 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难道你不知道,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你能露出初次见面时那样令人安心的笑,只是那么单纯的守护着,不惜代替你承担一切,那么现在,你为什么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到底……我是为了什么才放弃自己的灵魂,才舍弃自己的尊严?!! 魑魄在无助的吼叫,刚才如此不堪的自己被忘看的一清二楚,魑魄只觉浑身犹如针刺,直到看着忘流出炙热的泪水,混着脸颊伤口的血液,一滴一滴……每一滴都像如有实质的尖刀刺在魑魄的血肉上,神经上,心脏上…… “忘,别,别哭,这些……跟你没关系,是我自愿的,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把你弄伤了。”就算心脏痛的冷汗淋漓,魑魄依旧小心翼翼的捧起忘的脸,嘴唇轻轻一触忘脸颊的伤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渐渐在魑魄妖异的脸上显现,而忘脸上的伤,越来越淡,直到最后消失。 “为,为什么……”忘终于开口了,现在的他,哪里还管得了什么天地秩序,刚才魑魄一俯身,忘清楚的看到魑魄锁骨处的紫色淤青,甚至还有一道可怖的血痕,这都是为了自己吗?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这样……值得吗? “你知道的啊,我对你的感情……根本……不是……爱。”艰难的语气,压抑着颤抖的音调,忘说出了残忍的话语。 魑魄一顿,慢慢直起腰,明明清楚的知道忘的心情,可是从本人嘴里亲耳听到……却有种痛不欲生的苦涩,“我知道,我早就知道,所以,我是自愿的,你不需要自责。” “所以,你不让我触碰你……是因为……”忘眼中有着刻骨的悲伤,直视着魑魄。 魑魄一愣,视线往下顿时看到自己扶着忘的手,想也没想立刻收回,忘先一步拽住魑魄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纵使如此,忘还是没办法回应魑魄的感情,他为了自己,付出了所有!现在的忘被自责,痛苦以及悔恨淹没,没有办法好好正视魑魄的感情,他知道,魑魄要的……不是自责,也不是同情。 突然,乌黑的天电闪雷鸣,一道响雷打在毫无防备的二人身前,一个孩童的声音从耀眼的光芒中走出,带着淡漠的表情,一字一顿说道:“忘,你竟敢违背天地法规,使用自身语言之力。若你记性不差,该是记得你与吾等的约定吧?” 48、秋夕血燃 “天帝?!!”魑魄伸手挡住忘的身体,满眼戒备的望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是你!!你为什么要魑魄去地狱魔窟?!!你为什么也要这么折磨他?!!如果你畏惧我的力量,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要让他去那个地方?!!”忘接近绝望的咆哮,充满愤怒的话语,像一股飓风一样像天帝袭去。 天帝面不改色,一个闪身,陡然出现在魑魄身后,一把带着强大仙气的利剑瞬间架在魑魄的脖颈,带着冰冷的气息,甚至连魑魄脸颊上的伤口也顷刻间被冻结。 “魑魄!!”忘惊慌的叫道,慌张的往前迈出一步。 “别过来,吾倒要看看,是你说话速度快,还是吾的剑快?”天帝嘴边挂着冷笑,抵着魑魄的剑又用力了几分。 “只要你遵从吾等意愿,吾便饶他一死。” 魑魄噗嗤一笑,原来这一开始就只是个阴谋,让他去地狱魔窟,不过也是为了让他此刻身受重伤,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现在魑魄只剩下喘气的力气,区区一个天帝,又何足畏惧,他竟会相信仙界的人会遵守信用,放过忘,原来只是痴人说梦,最傻的……还是自己!! “忘……”魑魄轻轻念着忘的名字,带着一丝宠溺和温柔,眼中嗜杀的红蜕变成平静柔和的紫,魑魄笑了,不是戏侃或是调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 忘愣愣的看着魑魄,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开口,魑魄有着浓浓的寂寞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像是……最后的诀别。 “我爱你。” “哧”的一声!魑魄猛然抓住天帝的利剑,狠狠割断了自己的喉咙,视线模糊的最后时间,有种灵魂被净化的感觉,这样……就解脱了吧,这样……你就不会再为我烦恼了吧,这样……你就会永远……记得我了吧…… 我的忘,我的爱……永生永世,只属于你一人…… “绝零!!绝零!!快醒醒!!别吓我啊!!” “呃……”耳边是绝伊的叫唤声,绝零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绝伊布满泪痕的脸。 “绝伊?嘶……头真痛。” “你到底怎么回事?!!!!竟敢跳楼!!!!!”绝伊十指扣在绝零的肩膀上一阵猛晃,声音却是带着哭腔,“你难道不知道我唯一的亲人只有你了!!为什么你要自杀?!!大哥还在监狱里……你竟然那么不负责任……呜呜呜呜呜。” “呃?”头脑处在恍惚状态的绝零,被绝伊的哭声彻底唤醒,满脑子都是刚才在魑魄记忆力的一切,绝零在魑魄的记忆力时完全变成了魑魄,每一刻每一寸的疼痛,都仿若自己的感受,绝零只能无力的认清……魑魄爱着忘,刻苦铭心,刻入灵魂的爱! 眼看绝伊哭的那么伤心,绝零也觉鼻尖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生怕绝伊看出端倪,便搂住绝伊,轻声安慰。 等到绝伊的心情终于平复,绝零才开口问:“我是怎么回家的?” “是魑魄送你回来的,你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连哥哥都打电话回来问你的情况,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醒了?”魑魄一如既往轻浮的声调,却惹的绝零震了一震,抬头直视着那种美得妖异的脸,他的笑容,是不是从来都是虚假的,只有忘,才能让他露出真心的笑? 掩饰性的低下头,绝零低头看着被褥。 “是啊,要是他再不醒,我一定砍了他!!!”说着,绝伊警告性的瞪了绝零一眼,“我出去买点吃的,你们慢慢聊。”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绝伊立刻找了个借口离开。 魑魄坐到绝零的床边,见他一言不发,讪笑道:“怎么,吓到了?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我早就不在乎了。” 说谎,说谎!!绝零皱着眉头,难道他连忘都不在乎了吗?那时候绝零真切的感受到深入骨髓的痛苦,难道还会是假的?? “后来怎么样了?”最后魑魄明明用刀割断了自己的喉咙,那么忘呢? “后来……”魑魄琉璃般的紫色瞳孔中涌动着绝零看不懂的情绪,“忘用语言改变生死轮回,将我救回,改变生死有违天地秩序,所以忘功力大损,被天帝找到了空挡,便将忘的元神锁于天界至阴至寒之地,可是就算忘的元神被锁,力量依旧强大,所以天帝让忘的肉体承受轮回之苦,一世又一世,肉体凡胎的忘,却依旧保有支配一切语言的力量,只是相比从前,弱了很多,要是力量用的过多,凡人的肉体还有可能崩溃。每过一世,忘的力量都会减弱,直至力量消失,忘也会消失。如果不找到忘的元神,忘将一直被天界束缚,永远得不到自由。我被忘救醒后,得知他已去轮回,一心想救出忘的元神,修养了将近三百年,终于让天界在一夜之间变成废墟,却依旧没找到忘的元神。无奈之下,我只能到人界寻找忘每次的转世,算起来,这次……已经是第四世。”顿了顿,魑魄看向绝零,“也就是……” “我哥哥?”绝零接着魑魄的话说下去,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哥哥可能会是魑魄的至爱之人,无论如何,绝零都不愿意相信,魑魄爱的人,竟会是自己的大哥,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明魑魄口中的忘就是自己的哥哥,哥哥也叫忘,哥哥也有那种力量……绝零清楚的记得,当年,哥哥对自己的父母说出死的时候,父母瞬间暴毙的情形。 “对,你的哥哥,就是今世的忘。”魑魄自嘲的笑了笑,今世的忘,全名绝忘,多么讽刺的名字,只是……纵使绝望会如期降临,魑魄也绝不会让它降临在忘的身上,一切他都会代替忘承担。 是啊,绝零一瞬间有种凄凉的心境,所以魑魄会认识自己的哥哥,所以魑魄会讨厌小孩子,所以魑魄……难道,来到自己身边,也只是为了哥哥? “既然你是为了哥哥,为什么还要接近我呢?” 不知道是魑魄故意忽视了绝零语气中的凄楚,还是真的没有注意到,他呵呵一笑,亦如初次见面时的轻佻,“呵,我把天庭给毁了,当然也包括月老的姻缘阁,所以你现在那么辛苦都是拜我所赐,我过意不去,就来帮你了。” 什么?!!!原来自己那么辛苦全都是拜他所赐?!!!!!绝零只觉一股熊熊烈火在心中燃烧起来,突然又觉得不对,就算月老的红线真是他弄乱的,魑魄说过意不去绝对是假话,绝零若有所思的盯着魑魄的脸,如果他没记错,一开始的时候,魑魄好像还一再阻挠绝零完成任务,魑魄果然有事隐瞒着没有说。 “你……”绝零刚刚开口,魑魄却回头看了眼身后,笑道:“有人来了,再见。” “喂!”话音刚落,魑魄在绝零面前凭空消失,几乎在同一时间,月老出现在绝零卧室里。 “诶呦,你刚才跟谁说喂呢?”月老好似比以前更苍老了些,步履蹒跚的走到绝零面前,绝零心情相当不好,看到月老说明又得有下一个任务了,心里更加憋闷,索性冷淡的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月老见绝零不搭理自己,仍旧自顾自的说着:“现在还差五个人,已经完成了一半了,你还要继续吗?” “哼,你现在才问这句话是不是太晚了?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还问我还要不要继续?” 月老干笑几声,怎么觉得今天的绝零脾气有点暴躁,于是赶紧转移话题:“下一次是去古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晚上吧,我现在要去看看我哥哥。”绝零从床上站起,体力好像还没恢复,全身无力,像重感冒后一样虚弱,果然是昏迷太多天了吗? “好吧。”月老听到绝零口中的哥哥,脸色微变,目送着绝零离开后,默默叹了口气。 再次坐在监狱冰冷的房间,绝零总觉得……这一次的心情和以往不同了,哥哥……竟会是魑魄所爱之人,魑魄的心里只有哥哥一个人,哪里有空隙容得下别人,绝零甚至有种预感,魑魄接近他,只是为了哥哥罢了。 一想这,绝零竟有种心如刀绞的感受,不仅皱着眉头狠狠揪住前襟。 直到听到开门声,绝零直起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露出笑容看着自己的哥哥。 眉如远黛,唇似樱瓣,像一只超凡脱俗的雅梅,这就是自己的哥哥,绝零苦笑起来,对,这就是自己的哥哥,魑魄……爱的人。 忘看着绝零,开心的笑起来,让他更加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绝零清楚的记得,当初自己变成一只黑猫时,在古代见到的人,跟哥哥长得一摸一样,在那里,谁不是看着哥哥失了魂。 忘用笔在纸上写下:弟弟,你还好吗?为什么要自杀? 绝零扯了扯嘴角,难道告诉哥哥,自己是因为魑魄说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为了逼他出现,才跳楼的吗? “不是……我只是不小心。”绝零从未对哥哥说过谎,他是如此敬重自己的哥哥,可是现在……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至亲的哥哥,为保护自己而进监狱的哥哥。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 忘微微蹙眉,就算这样,也有着别样的风韵,再次将纸递到绝零面前,绝零顿时一震,纸上写着:你知道了? 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绝零脱口而出:“什么?我知道什么了?” 49、月老的任务 忘收回纸笔,摇摇头,接下来,绝零和忘说着闲话家常,和从前无异,忘细细的询问绝零身体状况,饮食起居。 等绝零起身准备离开时,忘最后在纸上写下:如果有不想干的事,就别勉强。 绝零愣了愣,哥哥的话,似乎意有所指,可是他还是笑着答应。 绝零走后,魑魄陡然出现在忘的身后,忘方才微笑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安,在纸上写着:他有心事,你告诉了他吗?那些事…… “他若想知道,我当然会告诉他,他不想知道,我也不会强迫。”魑魄没有正面回答,从背后轻柔的抱住忘,咬紧牙关,在心里默念:一定,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百年前为你死过一次,若要为救你,再死一次又何妨? “我回来了。”绝零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家里却空无一人,把自己甩在床上,绝零脑袋浑浑噩噩,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耳边说了什么,随后便彻底昏睡过去,身体无力感越来越明显,灵魂像脱离了身体,甚至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在一片黑暗中,绝零耳边似乎传来痛苦的哀鸣声,嘈杂的马蹄声,老弱妇孺的求饶声,绝零想睁开眼睛,可是用尽全力还是无法脱离黑暗的空间。 直到耳边的噪音平静下来,绝零艰难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废墟,自己置身于一堆被烧毁的木梁之上,周围尸横遍野,一地的乱木破枪,像是刚刚经过一场战乱。绝零衣衫褴褛,一身的泥泞,他愣愣的望着满天的星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被月老丢到古代了!! 靠!!绝零不经暗骂月老的老奸巨猾,连说都不说一声就穿到古代,根本什么准备都没来得及做。 绝零尝试着坐起来,可是身体软弱无力,脚一动,钻心的疼让绝零张口痛呼:“啊……” ?!绝零一把捂住嘴,这种声音让他吓了一跳!!软软的音调,带着浓浓撒娇的意味,若不看脸,谁也不会认为他是男人,不,他的脸长什么样绝零都还不知道,若连脸都像女人,那这次绝零只能选择装柔弱了。 真是好弱的男人,比之前都任何一个都要弱。叹了口气,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突然听到铺天盖地的马蹄声,绝零一愣,难道刚才屠城的军队又回来了? 绝零一慌,想躲到旁边的废墟中,一下牵动了身上不知名的伤口,痛的怪叫一声,声音不大,瞬间淹没在巨大的马蹄声中。 军队里骑在最前面的男人,一身带血的铠甲,目光锐利冰冷,像鹰一样能穿透一切,本只是经过,可是习武之人听力过人,纵使绝零叫的小声,可他依旧听见了。 微微一抬手,浩瀚的队伍立刻止步,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安静的连针落都听的一清二楚,偶尔有几匹马打一个响鼻,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这支精英军队纪律严明的让人恐惧,一次次将敌人击的溃不成军。 打了个手势,让军队原地待命,带头的男人架马上前,看到半躺在地的绝零,坚毅的脸上,一双眼,让绝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这人,竟比龙轩还要强势的多,二人四目相对时,绝零只觉脖颈上有股异样的温度,低头一看,一条鲜艳的红线围成一条项链,戴在自己的脖颈上,也就是说……眼前这人,就是目标? 男人紧紧的打量着绝零,那双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锐利,让绝零根本无法直视。在他的注视下,绝零全身紧绷,低着头,只敢看着马的四肢。 又过了一会儿,绝零听见男人翻身下马的声音,看到一双脚向他走近,他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退,表现出害怕的模样。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右臂传来,绝零整个人被提了起来…… “啊!好痛!”这样娇嫩的声音,也让男人一怔,他皱起眉头,粗鲁的抓住绝零的衣襟,猛的往下一扯,顿时露出整个细腻的胸膛。 “你,你干什么?”绝零刻意放缓的音调,有着浓浓的鼻音,带着些许恐惧,却依旧柔弱,软软的音调,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男人不为所动,单手就按住绝零挣扎的双手,视线落在绝零光滑的背脊上,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背部上有一个极淡极小的夜字。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放开绝零,绝零根本站不住,一下又跌坐在地,莫名其妙的望着眼前这个做了一连串不明所以的动作的人。 “你是我爹。” 啊啊啊????突如而来的劲爆消息,像一道响雷打在脑袋上,绝零耳朵轰的一声巨响,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这个依旧绷着个脸的男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脸上的表情无喜无优。 月老你这个……绝零咬牙切齿,一会儿让他当个幼齿高中生,一会儿又让他当一只黑猫,现在又让他当爹?!!而且还有个那么大的儿子?!纵使脑中一片混乱,可是绝零依旧滴水不漏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你,你你说什么?” “你是我爹。”男人毫无感情的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绝零彻底无话可说了,先不说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身体叫什么,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儿子,再加上这人讲话太简洁,根本没有办套出什么。 不等绝零再思考下一句该说什么时,男人解下披风,包裹起绝零,将他拦腰抱起,二人同骑一匹战马,男人带着绝零回到军队首位,马上有人上前,抱拳道:“恭喜王爷寻得父亲,看来军师所言,并非凭空捏来,若不是他指名方向,我们定不会那么容易找到。” 王爷?!!绝零顿时一愣,自己怎么成了王爷的爹?! “赏他黄金一千。”不卑不亢的下达命令,男人从刚才为止语气都是威严,不容置疑的,就连找到绝零这个爹,语气都没有任何起伏,若不是他主动承认,绝零一定会认为他是帮别人找爹,哪里有见到失散的爹,会如此平淡冷静的。而且,再怎么看,这个娇弱的身体也不像是他爹。 “回城!!”一声令下,军队里的所有人一齐迈步,整齐的跟着男人的身后。 坐在男人的怀里,绝零本就疲倦的身体更加严重,细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连呼吸声也粗重起来,这个身体果然很弱,甚至连骑马都承受不起。 “夜王爷!!……”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刚才那人驱使马和男人并排而行,提醒道:“王爷,您父亲……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不适。” 男人闻言才低头看了眼怀中的绝零,然后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时间紧迫,若不在天亮之前进城,敌人会有埋伏。” “可是……” “难道你想象夜绰一样成为阶下囚?” 那人顿时语塞,男人冷哼一声,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加快速度,战马开始奔驰,到底我是谁的爹啊?哪有那么无情的儿子,绝零顿时头晕目眩,恶心感和反胃感渐渐加重,再加上嗅着男人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不知道在他怀里晕了多少次,绝零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他从未处于如此弱势的地位,以前的弱势都是演出来,现在是真的无能为力,身体带给他的感觉是在难受到了极点,绝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昏迷状态中,绝零隐约听到月老的声音,可是模模糊糊并不清晰,直到胸口的憋闷感稍有缓和,绝零才缓缓睁开眼。 不知何时已经被移到柔软的床上,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也换成上等丝绸的里衣。绝零撑起上身,手一杵,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低头一看,原来是月老送来的资料。敢情月老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惹恼了绝零,只见资料不见人。 默默看完所有,绝零顿时气得咬牙切齿,他果然是这个王爷的爹,名为夜豸。而那个强势的王爷,则叫夜獡,他并不是拥有王族血统的人,而是拥有赫赫战功,年仅十七岁就为这个名为厥然的国家打下不少疆土,王欣赏他,故封他为王爵。夜獡和绝零自己现在都是厥然国的子民,现在好像和其他国家有所冲突,所以阵势紧张。 这对父子基本没什么交集,夜豸在王爷七岁时与他走散,从此再没有交集,月老还一再声明,这个时代只有这个人与绝零灵魂相似,也只能穿越到他身上,还一再交代自己多么不容易,生怕绝零事后找他麻烦似的。 可恶!!又来到一个战乱的时代,莫名其妙变成爹不说,身体还弱的随时都有可能归西,本来从魑魄的记忆中回归后绝零的心情一直很压抑,甚至连调整心态的时间都没有,马上就来的古代完成任务,再遇上这么些事,任谁都受不了。 “老爷,您醒了吗?” 噗!绝零差点一口气呛死,老爷?!!他有那么老吗? “老爷,我进来了。”有人推门而入,看到绝零已经醒来,便主动自我介绍道:“老爷,奴才名为青蒿,王爷吩咐奴才为您调养身体。” “夜獡呢?” “王爷被王召集进宫,老爷找王爷有要紧事吗?奴才可以叫人代为转达。” “不用了。” 50、父弱儿强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望、闻、问、切,青蒿对绝零的身体状况不停的摇头叹气,开了不少补药和调理身体的中药,并嘱咐绝零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能吹冷风,调理一月,便会有起色。 绝零也不得不乖乖照做,如果连身体都不调理好,想接近夜獡就更难了。 青蒿确实是一个好大夫,过了三个星期左右,绝零的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不再有那种虚弱感,可是声音依旧柔弱无力,像个娇小的女生,所幸这个身体的脸并不像女人,最多称得上秀气,时光似乎并未在这张脸上显现痕迹,起码看到他,绝不会认为他是夜獡的爹。 自从被带回来以后,绝零再也没见过夜獡,基本只在青蒿的口中听到他的行踪,就算自己想见他,恐怕这个王爷也没空来看他这个爹。 绝零不仅不觉得着急,反而松了口气,这三个星期里他终于有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整理自己对魑魄的感情,对哥哥的感情。为什么看到魑魄为哥哥甘愿沦落地狱之时,自己会痛的无法呼吸,为什么看到魑魄对哥哥露出青涩却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时,自己会羡慕,甚至嫉妒的想狠狠大哭一场,为什么听到魑魄说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自己会害怕的甘愿自杀,从而逼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么多的为什么,代表的仅仅只是几个字,可是那几个字是何其的沉重,沉重的……让绝零不堪重负。 “你兄长现在在宗黄国,听命于堟琤。如何?想把他救回吗?” 一个充满肃杀压抑的冰冷音调传入耳中,绝零一顿,发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一个风景雅致的庭院。这个声音……绝零弓着腰,躲到假山后面,看到了三个星期没见的夜獡,他正坐在玉桌边,和一个面带狰狞面具的人相互交谈,刚才那些话,就是戴面具的人对夜獡所说。 “哼,夜绰自作自受,竟沦为他国俘虏,乃我国耻辱。”夜獡冷笑一声,强势的语气,霸气十足的气势,哪里像个十七岁的青年。 戴面具的人看不清表情,不过看起来像是在冷笑,两人气质相近,皆是冷血无情,给人望而生畏的距离感。 “夜獡,你可曾想过,我们厥然国虽然只有三百精英士兵被俘虏在宗黄国,可三百人中谁不是矫勇善战,皆可带兵或是打仗,这足以威胁到我国。” “哈哈哈哈哈。”夜獡突然笑了起来,可是眼中哪里有一丝笑意,“狼辉,你以为我不知,你散布谣言在宗黄边界,抓取童子,嫁祸在宗黄国主身上,一半为引线,将宗黄国陷入小度混乱,一半为一人,如果我没猜错,方才你口中的堟琤,就是你想拉拢到我国的人,你自知他和宗黄国的皇帝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宗黄国主无妻无妾,有了这个谣言,就不得不纳皇后,你出此计,想以此让二人决裂。你本就是视夜绰不顾,早在他被俘虏之时,你便可救他于水火之中,可是你袖手旁观,现在又来试探我,到底是何居心?” 戴面具之人被戳破,也不恼火,十指轻击桌面,突然,他头微微一转,看向绝零所在方向,狰狞的面具上一双蛇一般的眼,像一把剑直直刺入心脏,绝零吓得往后一退,不料脚下踩空,一下子跌入身后的池塘中。 “咳咳咳咳咳。”池水不深,绝零全身湿透,单手扶住岸边,一抬头,夜獡就站在岸上,眼中依旧带着冰冷的锐利,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对不起,我只是散步的时候路过这里……不是有意要听……” 这哪里像是父亲跟儿子讲话,绝零大气不敢出,低着头不知如何是好。 “上来。”夜獡抓住绝零的手腕,用力一拖,将他从池塘中提出来,手腕上顿时出现一条红痕。 绝零狼狈的跟着夜獡身后,夜风一吹,身上愈发的冷。夜獡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看他一眼,甚至也没有问这三个星期绝零的身体怎么样了,过的又是如何。 要是这次再不抓紧机会,恐怕以后更加难以缩短俩人之间的距离了。 “獡……我……”绝零犹豫着喊出夜獡的名字,只见走在前面的身影顿了顿,然后止步,回头,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生冷僵硬的问:“何事?” “你还在怪爹当年……没有保护好你,与你失散吗?”绝零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声调也随之颤抖,“对不起,都是爹不好,让你现在……” “我现在很好,并没有怪过你。” “那你现在为何不唤我声爹?”绝零上前拽住夜獡的衣袖,紧紧抿着双唇,抬头仰视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 夜獡皱了皱眉头,似乎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没有起伏的音调丝毫看不出他的心情,“快走。” 结果夜獡只是把绝零送到屋子的门口就走了,甚至来不及多说一句话,绝零刚一走进庭院立刻被一群下人包围,换衣服的换衣服,提热水的提热水,甚至还请了青蒿来开了些防止染上风寒的药。 虽然有些夸张,可是一想到这都是夜獡的安排,绝零才勉强有些安慰,夜獡和以前的目标不同,完完全全一个冷酷的将领,看不出任何破绽和弱点,甚至从语气到表情都没有泄露他一丝一毫的私人情绪,所以绝零更看不出他到底是对自己有好感呢,还是完全的厌恶,不过现在看来,起码不是讨厌。 接下来的几天,一如既往的见不到夜獡的人影,绝零的身体也终于好起来了,不用每天喝那些苦涩的中药。 趁青蒿来为他把脉时,绝零马上问起夜獡。 青蒿歪着脑袋想了想,“最近也没有什么战要打,王上也没有指派他去宗黄国,所以近期应该在朝廷里打理内务吧,因为王上总是不在……唔!”青蒿发现自己说漏嘴,一把捂住嘴,可是还是晚了。 绝零佯装没有听见,继续问道:“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想和他一起吃用晚膳。” “大概亥时。” “王爷,请您三思啊,纵使宗黄国边界的小城疏于防守,可是若宗黄国主调兵来袭,那后果不堪设想。王上得罪下来,我们担当不起啊!” “后果我来承担,整顿军备,三天后出发。”夜獡不容置疑的命令再也没人敢反驳,大步走出王宫,早有人候在门口。 “王爷,老爷说等您回家一起用膳。” “我知道了。”夜獡略带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若不是那个该死的,不务正业的,到处乱跑的王上,他根本不需要内务,外务全都要兼顾。到底是什么人把王上迷得团团转,一连几个月没上朝执政,以前有他和夜绰一起打理整个庞大的厥然,现在夜绰沦为宗黄国的阶下囚…… 骑着战马亥时之前就回到了夜府,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夜豸,自己的爹,对他这个爹,夜獡并不是讨厌,只是向来他都是站在最高处下达命令,并且孤身一人惯了,突然找到一个亲人,并且还是自己的爹,这显然让他很不习惯。七岁之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唯一记得的就是在走散前,夜豸一再告诉他,如果父子俩走散,靠彼此背上纹着的夜字来相认。 “獡!”绝零朝战马上的人招招手,满脸的笑容,“晚膳准备好了,我们一起吃,可以吗?” “嗯。”夜獡潇洒的翻身下马,马上有人把马牵到后院,绝零跟在夜獡后面,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小心翼翼的问道:“累吗?朝廷里有很多事要忙吧?” “不累。” 被夜獡一句话噎的再也不知道说什么的绝零,只低着头跟在夜獡后面,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儿子”相处。 饭堂上已经摆好了各种各样的菜式,绝零和夜獡相对而坐,饭桌上一片寂静,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 绝零夹起一块牛肉放在夜獡的碗里,细心嘱咐道:“多吃一点。现在你还在长身体。” 这句话对着高大威武的夜獡说,透出说不出的诡异,绝零面带慈父的微笑,再夹了些青菜在夜獡碗里。 夜獡愣了愣,从来没人跟他这么说话,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 “明天……你能和我出去走走吗?”看到夜獡总算回神,绝零淡笑着做出邀请,“我们父子俩十年没见了。” 明天得去军队监察,还得训练士兵,恐怕…… 绝零见夜獡沉默,失望的低下头,“如果你有事,就算了。” 看到绝零落寞的低下头,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见犹怜,夜獡突然有些不悦,开口道:“好。” “真的吗?太好了。” 夜獡看到自己的父亲露出孩童般的笑容,仅仅就为自己答应明天陪他出去走走而已。突然觉得……父亲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同了,印象中,自己的父亲,总是怯懦的,甚至连七岁的夜獡都看不起他,现在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51、父弱儿强2 一大清早,二人就出了府,虽说是绝零提出的邀请,事实上全程都是夜獡安排的,甚至于,当俩人走在凝月湖的湖畔时,都是一个前一个后,倒更像是小厮跟着主人出来散步。 “獡……你这几年过的好吗?一定……受了很多苦。” 走在前面的夜獡,回头瞥了一眼绝零,放缓脚步,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没有。” 绝零抬起头注视着夜獡,面带自责和歉意,“对不起,我做为你的父亲,从来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夜獡在真正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其实,他自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父亲,会特意去找夜豸,也只是因为这是干爹的儿子,自己的兄长——夜绰的一再坚持,他更喜欢独来独往,父亲的定义是什么,他从来不清楚,他没有当过父亲,甚至没有妻妾,自入宫从小兵到王爷,跟了一个从未讲过面的干爹,除此之外每天每天都是战争,每天每天都是阴谋暗涌,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看着身边这个满脸歉意的男人,夜獡出奇的有耐心,不知道为什么不像面对其他人时冷言冷语,也许,这就是所谓血缘的力量? “从此以后!!獡!”绝零突然一把握住夜獡布满伤痕和老茧的大手,一脸的坚定,“我会尽父亲的责任,待你如从前一般好!!好吗?” 夜獡不习惯于别人亲近,可是眼前的男人握住他的手,他似乎并不讨厌,微微抬颚,夜獡应道:“随你便。” 绝零咧嘴一笑,握着夜獡的手,更加用力了。 正在这时,本就阴暗的天色降下了雨,豆大的雨点倾盆而下,两人马上就被淋的湿漉漉的,绝零就这么拽着夜獡的手,快步跑起来,“快找个地方躲雨,要是淋病了,该如何是好。” 夜獡就这么被绝零拉着在雨中狂奔,虽然很想告诉他小厮就在旁边,只要叫一声就会把伞送来了,可是低头一瞥,手上柔软的触感,却让夜獡没有开口。 跑到一处凉亭,绝零杵着膝盖,气喘吁吁,喉咙里涌起腥甜的血腥味,可是夜獡面色如常,甚至连脸色都和刚才无异,这就是体力差别啊,绝零不禁感慨。 雨水顺着绝零湿润的黑发滑过红润的脸颊,挂在尖尖的下颌上,夜獡有一瞬间的失神,直到绝零迎上他的目光,夜獡马上恢复以往的冷峻。 “獡,你全身都湿透了。”绝零微微皱眉,走到夜獡面前,抬手为他擦掉挂在脸上的水珠。 纤细的手指滑过鼻尖,脸颊,甚至轻轻滑过嘴唇,痒痒的,夜獡一把抓住绝零的手腕,入手的触感,让夜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他危险的眯起眼睛,如果这个人不是他爹,他几乎要以为这个男人是在勾引他。 “呃……獡,你抓痛我了。” 压抑的理智被绝零似呻吟般的痛呼彻底击碎,夜獡勾住绝零的腰,往前一拉,低头吻住他的红唇。 “唔!……”绝零惊恐的瞪大眼睛,双手被压在夜獡的胸口,动弹不得,“唔唔……” 夜獡耳边回荡着绝零无助的低鸣,本是痛苦的叫声,从绝零口中出来却有了另一番寓意,夜獡再也忍不住,一把将绝零推倒在凉亭的石椅上,一只手勾住他的腰,让他紧紧贴着自己,另一手在他的领口一拽,“嘶”的一声,衣服被夜獡单手撕裂,扶上绝零单薄的前胸,满意的听到耳边响起愈发甜腻的呻吟。 “呜……獡,快住,住手……啊!” 突然,夜獡脑中想起怀中这人那天夜晚满脸歉意的询问:那你现在为何不唤我声爹? 浑身一颤,对啊,对啊,他是我爹!夜獡放开了绝零,后退几步,锐利的眼神中透着难以压抑的怒气。 绝零大口大口的喘息,抬手擦去嘴边的晶莹,合起散在肩膀上的衣服,奈何衣服被夜獡撕的破破烂烂,必须用手拉住才能挡住裸露的胸膛。 又是一番诱惑,夜獡撇开头,再也不看绝零,快步走近磅礴的大雨中,直到消失在朦胧的大雨中。 绝零双手抱肩,刚刚回升的温度现在极具下降,冷的他牙齿打颤,只能缩成一团,来取暖,却不知是精神过于紧张,还是这俩天光顾着想魑魄的事,没有好好休息过,竟就在寒冷的亭子里睡着了。 醒过来时,天色已暗,绝零暗骂自己的不小心,要是他在现代这么睡着了第二天大不了感冒,可是现在不同了,古代不发达,只有中药,而且夜豸身体柔弱,这么一睡,及有可能就长睡不醒了。 摸摸额头,竟然真的发烧了,也难怪,淋了大雨,还衣不遮体,不病才有鬼。夜獡那个臭小子竟然真的把他丢下就不管了,都这么晚了也没叫人来找他,真是个别扭的死小孩。 艰难的站起来,忍着头晕目眩的不适感,绝零扶着身边的扶手一步一步往下走,夜风一吹,绝零愈发难受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胃也在翻腾,反胃,头晕,虚弱,一齐发作,绝零每走一步都要停下来休息片刻,已经快没有力气拽进胸前的衣服了,可是一松手,夜风总是往衣领里钻,胸口冷的浑身打颤。 绝零靠着模糊的记忆,循着路往夜府走,街上空无一人,看来这一觉,睡的也真够长的。 眼前只有五百米左右的路,在绝零看来却有一千米那么长,脚底发软的他,干脆坐在一户人家前的青石板楼梯上休息。 突然,静谧的街道上,绝零隐约听到一阵闷哼,吓得他差点叫出声,缓缓转过头,他这才发现,自己坐的地方旁边有一个暗巷,声音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虽然很好奇,可是绝零实在没力气拖着这个病的不轻的身体进去查看,干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慢吞吞的站起来,扶着墙继续往前走。 可是不容他多走几步,肩膀被人抓住,虚弱的身体立刻往后一倒,狠狠跌在地上。 绝零痛的眼泪都出来了,泪眼朦胧的看着把他拉倒的人。 一个陌生男人……看起来似乎比绝零好不到哪里去,他面色惨白,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气,像是快要把肺都呼出来了,他盯着倒在地上的绝零,懊恼的皱起眉头。 “你是谁?”绝零扶着身旁布满青苔的墙,困难的站起身。 “在下单名一个壁,路过此地被人暗算,却找不到人相助,方才见你走在街上,才拉住你,不想……实在抱歉。”男人说话压低了声音,表情似乎十分痛苦,绝零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现在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说帮别人了,只怕会越帮越忙。 “要不然……你跟我回府,獡也许会帮你。”虽然不会帮的可能性大些,可是绝零好歹也是他爹,总有点权力可言吧。 哪知壁听后脸色大变,“你说的是厥然国的王爷夜獡?” “是啊,你认识獡?”绝零有些吃惊,单单一个獡字就能断定是夜獡,原来他那么有名。 “不……王爷矫勇善战,我们这种小人物,王爷自然不认得。你是王爷的什么人?” “呃……我是他爹。” “什么?!!”壁惊叫一声,满脸的不可思议,那个冷血的恶魔竟然有个这么……柔弱的爹? “那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客栈,我初来乍到,连住的地方都找不到。” 绝零点点头,如果没记错,客栈就在夜府旁边,于是立刻带着壁往前走,虽然绝零走的很慢,可是壁也不催他,缓缓走在他身后。 绝零几次回头看,壁的脸色一次比一次惨白,步伐沉重,似乎伤的不轻。 艰难的走到客栈门口,虽说已经夜深人静,可是依旧有小二守在门口,单单走到这里就快倒地的绝零,实在没有信心能再走回夜府,夜府离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不然先在客栈休息片刻,再回夜府如何?”壁把银子递给小二,小二立刻带着他往客房走,绝零虽然有些不安,可是身体实在难受的紧,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等到小二关上房门,绝零才坐在石桌上,看到桌上的茶壶,顿觉口干舌燥,拿起来喝了一些,不仅没有觉得好些了,全身疲惫的感觉反而更加明显,绝零撑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心想先休息一下再回去,可不能就这么睡着了,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对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还不能放松警惕。 抬头看向壁,他也好不到哪去,额头渗出细细的汗珠,紧紧抿着嘴唇,喘息声更粗重了。 绝零捂着滚烫的额头,杵着桌子,强撑着不睡,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感到有人走到面前,一抬头,还来不及反应,就被狠狠的吻住了嘴唇,不知什么时候,壁惨白的脸,转而变得通红,绝零忽然想起先前他压抑的喘息声,此刻立即反应过来,难道他中的是……春药?!! “别……别这样,快醒醒!我……咳咳咳,我不是女人。”绝零因为发烧浑身使不上力,三下五除二就被拖到床上,压在壁的身下,衣服不消他解开,已经完全敞开,滚烫的肌肤一接触,壁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一低头又吻住绝零的双唇。 52、父弱儿强3 “老爷!老爷!您听得到吗?老爷!老爷!” 耳边此起彼伏的叫唤,让绝零皱了皱眉,而后艰难的睁开眼睛。 “啊啊!!老爷醒了,老爷终于醒了!!!” 好亮,绝零想抬起手遮住眼睛,可是全身无力,动也动不了,等到眼睛渐渐适应了光线,只见青蒿正坐在床边,为他把脉。 绝零的思维渐渐清晰,突然他全身一抖,甩开青蒿的手,躲在被子里,浑身战栗,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獡……獡在哪?” 青蒿见绝零这副样子,无言的叹了口气,“老爷您被送回来的时候,王爷已经带兵出征。” 听到夜獡不在,绝零像是松了口气,然后把头捂在被褥里,发出绝望的呜咽。 青蒿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毕竟一个大男人被人侮辱,而且还被关了三天三夜……谁也不会好过,而且……还是那个修罗般的王爷的爹。 陪在绝零身边,等着他的呜咽声渐渐消失,青蒿小心翼翼的为他盖上被,然后轻轻关上门,这么脆弱的身体,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只希望,王爷回来的时候,能好好待自己的父亲。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确定人已经离开了,绝零从床上坐起来,眼神和脸色哪里还有一点方才的脆弱,此时的他,眼中带着接近毁灭的冷然,他清楚的记得,被壁侵犯的那一天,在镜子看到的那个身影。自嘲的冷哼一声,绝零一字一顿,对着空气,又像对着自己,小声的说:“如果这是你想看到的,我就让你看个够。” 半个月过后,绝零依旧将自己关在房间内,除了青蒿以外,谁也不见。 夜獡凯旋归来,带着自己的军队,浑身浴血,宛若从地狱归来的恶魔。宗黄国的边界被夜獡攻破,要和厥然开战,或是通过外交摆平,这些就不是夜獡要操心的事了。 明明打了胜仗回来,可是夜獡的表情却阴沉的可怕,浑身散发的出的骇人气势,吓得夜府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独自用完晚膳,夜獡冷着一张脸,总算下定决心,迈步朝绝零所在的庭院走去。 绝零正在沐浴,当夜獡走进房间时,绝零浑然不知,当他从木桶里站起来的时候,夜獡清楚的看见他背上一条条疤痕,纵使大多数伤痕都消失了,可是较深的伤口,还是无法掩盖。 “嘭!!!!”巨大的响声,吓了绝零一跳,他猛的转身,看到夜獡满脸怒容,一拳打在身边的屏风上,玉制的屏风竟然被砸了个粉碎。 “獡,獡……”绝零狼狈从浴桶里里逃出来,拽着掉在地上的衣服遮挡在身上。 夜獡眯起眼睛,声音有些不稳,像是强忍着莫大的怒气,“这些痕迹……谁弄的?” “这个……是我不小心……” “谁弄的?!!!!”夜獡的吼声吓的绝零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夜獡清楚的看见,他的大腿上也有几条凸出来的疤痕。 夜獡失控的胡乱生气,让绝零的双眼浮上一层雾气,如果不是他,他也不会被人给…… “是谁弄的不关你的事!!你是我儿子,凭什么干涉我的生活!” 夜獡彻底怒了,大步走到绝零的身边,一把扯开绝零遮挡身体的衣服,咬牙切齿的说:“我没想到我的父亲是个如此下作的男人,被男人上你很享受是吗?!!你跟那些被人骑,被人压的小倌有什么区别?!!!!” “啪”的一声,绝零一掌打在夜獡的脸上,夜獡不怒反笑,眼中嗜血的光芒让绝零反射性的想逃,可是才往后退了一步,就被夜獡拽住胳膊,甩到床边。嘴边挂着冷笑,“我倒要看看,你在那个男人下面呻吟的时候,是什么表情,我的父亲。” 那一声我的父亲,让绝零狠狠的打了个寒颤。 “放开我!夜獡!!别碰我!!这样太奇怪了……我们是父子!”绝零抵着夜獡的前胸,不停的往后退。 夜獡听到绝零的话,竟然停了下来,他眼神太恐怖,让绝零不敢直视,只能低着头,肩膀轻轻颤抖。突然,夜獡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我不碰你!” 说着,夜獡马上离开了绝零的身体,却对着外面叫道:“来人!!!” 立刻有三个士兵打扮的人,走进房间,绝零连忙躲在床帘后面,夜獡冷冷的瞥了一眼绝零,微微抬头。 三人得到命令,朝缩在床上的绝零走去。 绝零惊慌的看着坐在红木椅上的夜獡,不可置信的望着向自己走进的三个男人,忽然从床上跳起来,想逃出这个房间,无奈脚刚落地,三人眼疾手快的压住绝零,把他狠狠的压在冰冷的地板上。 “不要!!獡……我是你爹啊!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啊啊!!”绝零痛苦的悲鸣,被走近的三人阻止。 “啊啊啊啊啊啊!!!!” 夜獡冷眼看着眼前的场面,眉头微微皱了皱,看着那个不久前还对自己微笑着的绝零,此时此刻绝望的悲鸣着,夜獡握紧双拳,眉头越皱越紧。 绝零的悲鸣声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甚至连求饶都没有,连喘息声都越来越小。 半响,突然有人破门而入,夜獡竟觉得松了口气,转头一看,青蒿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看到已经晕死过去的绝零,甚至地板上都已经被鲜血染红。青蒿暗骂自己的疏忽,慌张的走到夜獡面前,附耳小声说:“王爷,您太冲动了,老爷他……他是被……堟壁给侵犯的。” “什么?!!!”怎么会这样?!!!夜獡目瞪口呆的望着昏死过去的绝零,堟壁是宗黄国的步军副将,敌国的副将来这里侦查,夜獡自然不会让他好过,于是命人将三日尽欢倒入他的酒菜里,他果真中招,三日尽欢是最强烈的媚药,只是万万没想到……堟壁在这三日里找的人竟会是夜豸…… 见夜獡愣在原地,脸上表情阴晴不定,青蒿也顾不上别的,抱起地上的绝零,探了探鼻息,“遭了!!若再不救治,老爷一定会死。” “什么?!!”夜獡只觉脑中轰的一声响,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眼中只有脸色惨白的绝零。 “快来人!!把我的药箱送来!!”青蒿也急了,额角的汗水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下。 夜獡站在床边,看着青蒿手忙脚乱的救治绝零,目光呆滞,恨不得杀了那三个士兵,可是就算把他们碎尸万段,自己做的事,也无法挽回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伤害夜豸,他只是真的被气疯了!!看到那些伤痕,再听到夜豸叫着‘别碰我’时,胸口就像闷着一把火,堵得人快要窒息,夜獡从来都不是一个莽夫,每次打仗,都是经过冷静的分析和思考才做的定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面对夜豸时,会变得失控,失控到……差点杀死他。 就这样站在绝零床边,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獡只记得看着夜豸的脸一点点恢复血色,揪着的心脏才稍有缓和,直到青蒿对他说道:“王爷……老爷本就因为发热而体虚,再加上三天三夜的……”看着夜獡陡然阴沉下来的脸,青蒿生生吞下后面俩个字,“还有今日之事,老爷恐怕……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 …… 绝零早就醒过来了,该说这种结果早就在他预料之中?可是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高兴,他清楚的知道该如何得到夜獡的心,也清楚的知道要如何把夜獡惹怒…… 魑魄你现在满意了吧,哈哈哈哈,看到这样被别人压在身下无助的求饶的我,你满意了吧,高兴了吧,满足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绝零闷声大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止也止不住。 被壁侵犯是绝零意料之外的,可是更让他吃惊的是,在他呼唤着救命时,却看到魑魄转身离去的身影,真是讽刺到极点,魑魄啊魑魄,你是想要我死心吗?是对你死心?还是对我自己死心?现在你做到了,满意了吧,我是如此的蠢,竟会相信一个集结世间所有仇怨的鬼,对我是有感情的!!哈哈哈哈真傻啊,真蠢啊,原来我也是个笨蛋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绝零好想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的前仰后合,夜獡冲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笑,可是发红的眼睛和不住滚落的泪珠都一针一针刺在夜獡心上。 夜獡一把将他抱入怀里,高傲如狼的他,从来没有如此放低身段恳求一个人的原谅,可是夜豸还是在笑,肩膀微微的颤抖,让夜獡更加用力的抱紧他。眼泪打湿了夜獡的肩膀,他却不知绝零的眼泪,是为另一个人而流。 53、父弱儿强4 “轰”的一声巨响,魑魄狠狠砸在绝零的床边,床上紧紧相拥的俩人并没有注意到他,其实只要他不主动现身,谁也没办法看得见他。 “咳咳咳咳咳咳咳。”捂着胸口,鲜血从嘴角流下,一滴一滴打在冰凉的地板上,“可恶……还是来晚了。” 魑魄看着床上一边大笑一边流泪的绝零,恨不得让时光倒流,他撑起上身想站起来,可是脚下一软又跌坐在地,魑魄不住的咳嗽,每咳一声都会喷出一口鲜血,没想到,没想到封印忘的元神的阵法竟如此难破,魑魄几乎用尽浑身解数都无法破阵,反而让他的三魂七魄都几乎被震散,身受重伤不说,还差点魂飞魄散,而天帝那个老狐狸趁机派人追杀他,想将他赶尽杀绝,无奈之下他只能逃到绝零所在的时代,也许正因为绝零是解放封印的关键,所以天界的人不能探知到绝零所在时代的任何人,任何事。 前些天,魑魄撑着接近消失的身体,看到被压在床上的绝零,不是他不想救,忘如此珍视的弟弟,就算拼了命也不会让他受伤,可是只要身体动一下,灵魂都会剧烈的震荡,更别说现身救人了,所以魑魄只能咬牙转身离去,等到三魂七魄稍微平复一点时,再回来帮助绝零。 正在自责的魑魄突然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仙气,他脸色一变,虽然可以肯定仙界的人一定不知道他的具体位置,但是找到这里,也只是时间问题。 单是站起来就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魑魄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走出去,那若有若无的仙气似乎就在附近。 “可恶……”魑魄全身无力,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上,一双白色的靴子映入眼帘,一点点抬起头,一个孩童面无表情的脸,带着蔑视的鄙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魑魄。 看到他的一瞬间,魑魄的瞳孔陡然蜕变成鲜艳的血红,仇恨和不甘像尖锐的刀一般狠狠刺在天帝身上。 “许久不见了,魑魄·鬼。” 魑魄躺在地上,仰视着天帝,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魑魄那双嗜血,虐杀的眼神激怒了天帝,他一脚踩在魑魄的胸口,骨头几乎被他踩碎的剧痛,让魑魄闷哼一声。 “几百年前,你为忘沦落地狱魔窟,几百年后,你为忘破阵,震散三魂七魄,现在的你,和几百年前死在我剑下的你,又有何不同?” 千斤重的力量压在胸口,魑魄嘴角流下鲜血染红了脸颊,好不容易聚齐的魂魄似乎又要飞散,魑魄恨不得杀了这么没用的自己,一次次被天帝算计,一次次被天帝踩在脚下。 血红的眼睛,鲜红的血液,散落的银发,让魑魄绝色的脸更加妖异,天帝冷哼:“这副皮囊如此魅惑人心,怪不得讨地狱里的妖魔们喜欢。” “你!!……”魑魄猛的起身,鬼气仿若万千根利剑轰的攻向天帝,可是强攻之末的魑魄,哪里是天帝的对手,他不费吹灰之力的挡下,一掌拍向毫无防备的魑魄。 “啪!!”的一声,天帝微微惊诧,看着眼前面不改色挡下自己一掌的人,一向波澜不惊的脸有些动摇。 “虽然这并不关我的事,但是好歹他也算得上有利用价值的人,所以,能请您高抬贵手吗?天帝小朋友。”零嘴边带着狂妄的笑,纵使是面对天帝,也是自大无比。 “你是……”天帝戒备的望着眼前鬼气四溢的人类,明明只是一个人类,为什么身上的气息和魑魄如此之像? “我是绝零,不……准确的来说,我是寄住在绝零身上的鬼,说起来,魑魄也算我半个爹。” “什么?!!!”天帝失态的后退一步,皱着眉看着躺在地上的魑魄,语气充满怒气“好哇,好哇,魑魄·鬼,算你有点谋略,我倒要看看,你将这个半人半鬼的东西创造出来,要如何救出忘!!” 说完,天帝转身便走,虽然这是一个铲除魑魄·鬼的好机会,可是有绝零在,天界有规定,只要在天界之人,无论是谁都不能向绝零出手,所以只能寻找下一个机会,总有一天,会让魑魄·鬼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目送着天帝离开,魑魄转头问道:“你……怎么出现了?夜獡呢?”话音刚落,魑魄又吐出一口鲜血,毫无血色的脸上,血红的瞳孔渐渐蜕变成诱惑的紫。 “哈哈哈哈,夜獡刚才离开了,你是担心绝零完成不了任务,你就救不了你的心上人了?” “哼。”魑魄捂着胸口坐在地上,气息仍然有些不稳,还不等魑魄平息好体内随时有可能魂飞魄散的魂魄,他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正要起身,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让他重新坐回地上。 “怎么?担心你的忘,想回去?”见魑魄不说话,零就当他默认了,“你也知道,就凭你现在这种状态,别说想救忘了,就是破开时空,回到现代都是不可能的事,还是乖乖待在这里的好。” 魑魄紧紧握拳,零说的那些他都知道,可是……忘一个人在监狱里,他实在放不下心,想一开始那些不知死活的犯人竟敢打忘的主意,若不是忘再三制止,魑魄哪会留他们一条狗命活到现在。 如果他不在的期间……忘出什么事的话……他一定会杀了监狱里所有人!!!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得轮回!! “真是可怕啊,放出那么那么恐怖的杀气,可怜了绝零,他对你可是……” “住口!!”魑魄怒喝一声,打断了零后面的话,无奈嗓子一痒,又咳的前仰后合,“咳咳咳咳咳。” 正在这时,零感觉到了有人接近的气息,低头对靠在假山上动弹不得的魑魄说道:“我得回去了,好歹我现在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是不是该把鬼气多分些给我呢?……亲爱的……爹?” 魑魄猛的一挥手,零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串狂妄的笑声。 夜獡一炷香时间不到就赶回来了,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绝零,又是一阵心疼,坐在绝零身边,看着他沉静的睡容,夜獡恨不得杀了自己,那时的他撕心裂肺的悲鸣,清晰的在耳边挥之不去,像是一次次告之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魑魄……” 什么?夜獡一震,凑到绝零耳边,想听清楚他说什么,绝零又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看到床边的人,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在被褥上。 看到夜獡抬起手,他吓得往后缩,“别,别……我,我错了,求求你……别让他们碰我……呜呜呜呜。” 夜獡抓住绝零颤抖不止的肩膀,强势的把他搂到怀里,“不会了,我不会这么做了,豸,只要你不离开我,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听到夜獡难得一见的温柔安抚,绝零颤抖的身体渐渐平静下来,然后轻声问:“你是我儿子……我当然不会离开你。” 哪知夜獡一听到这句话,一把拉开绝零,眼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你对我的感情,只有父子?” 绝零哭的红肿的双眼无辜的望着夜獡,“我们就是父子,除了父子之情,还有别的什么……唔!!” 话未说完,夜獡猛的吻住绝零的嘴唇,似曾相识的怒气在胸口熊熊燃烧,他对我,只有父子之间的感情?!!夜獡恼怒的用一只手按住绝零的脑袋,另一手搂住他的腰,把他摁在怀里,动弹不得。 深吻过后,绝零剧烈的喘息,胸口痛的快爆炸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光是接吻就快要了他的小命,看来这个身体,已经快撑不下去了,这也预示着,他的时间不多了。 绝零下意识的去看脖颈上的红线,手一摸,哪里还有红线的影子,绝零顿时慌了,低下头四处寻找红线的踪影。 夜獡顿时有些不满,他还想装傻下去吗?双手捧住绝零的脸,让他面对自己,夜獡强压下怒气,认真的说道:“现在……你还认为我们之间,只有父子的关系?” 绝零躲开他的视线,沉默不语。 夜獡只觉怒火又被他勾了起来,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俯视着惊慌的绝零,问:“为什么不说话,难道在你眼中……我除了是你儿子,就什么都不是了?” 等到一个冰凉的嘴唇贴在颈上时,绝零终于哭出声,用手死命的抵住夜獡的胸膛,“住,住手,獡!” 腰带被解开,绝零呜咽着求饶,夜獡按住那双乱动的手,脚卡在绝零的双腿之间,让他无法并起双腿。 “好难受……獡,求求你……住手……啊啊啊!!!” …… 被夜獡折磨的痛苦不堪,绝零感觉到视线渐渐模糊,触觉也开始渐渐消失,难道……不,不行,绝不能失去意识,红线呢?断了吗? 绝零无力的瘫在夜獡的肩头,视线飘忽不定,强撑着不失去意识,当视线落在夜獡身后的瓷枕上时,终于看到一条鲜艳的红线。 断开了……断开了,太好了,绝零露出一丝笑容,心落下的一瞬间,意识也跟着一起消失殆尽…… 河蟹真滴太强大了,于是亲们什么都米看到,这是清水……清水!!!清可见底的水!!嗷嗷!! 54、父弱儿强5 当堟壁潜入到夜府时,警备却出奇的松懈,正打算抓一个人询问夜豸的所在,突然看到站在庭院里的夜獡,堟壁一惊,凭夜獡的身手,很有可能马上发现他的存在,无奈之下他只有躲在一棵巨大的树木上,屏息寻找时机脱身。 定睛一看,堟壁马上发现夜獡与以往的不同,他是厥然国的大将,厥然旗下的小国家几乎有四分之一都是他攻下的,他的地位和厥然国的王不相上下,而这个一向冷静沉着的夜獡此时看起来有些急躁,来来回回的走着,这么长的时间内,一直没有发现近在咫尺的堟壁。 紧接着,厥然国最有名的神医——青蒿,快步走到夜獡身边,脸色很难看,夜獡看到他的一瞬,眼中闪过一丝金光,一把抓住青蒿的肩膀,焦急的问:“他怎么样了?!!” “老爷……老爷他……恐怕……熬不过今天了。” “你说什么?!!!!”夜獡紧紧捏着青蒿的肩膀,力道大的快把青蒿捏碎。与此同时,躲在树上的堟壁险些从树上掉下来,他们说什么……夜豸……他竟然熬不过今天?是因为我吗?我到底做了什么!!堟壁抬手捂住脸,甚至连气息的开始紊乱,可是同他一样混乱的夜獡哪里注意得到堟壁的存在。 “不,不!!不管用什么代价!!我一定要救他!!绝不能让他死!!绝不!!!”夜獡像一只绝望的困兽一样咆哮着,“告诉我!!只要有救他的方法,我就算死也要将他救活!!我绝不容许他离开我!!” 青蒿惨白着脸,第一次看见夜獡如此失控的模样,哪里还有驰骋战场时的从容不迫,“王爷,难道您愿意为了老爷放弃地位,放弃国家,甚至不惜背叛王上吗?” 夜獡微微一愣,如果想要救活夜豸,需要那么多代价的话…… “可以!!只有能救他,我可以放弃一切!!” 青蒿深深望着夜獡的眼睛,那里面有着不可撼动的坚定,青蒿脸色愈发惨白了。 “好……我知道了,我可以救他……只是……”青蒿欲言又止,夜獡顿时急了,催促他有话直说,然后青蒿凑到夜獡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堟壁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顿时有些焦急,夜獡的坚持让他刮目相看,没想到他一个冷血王爷竟然可以为了自己父亲做到放弃一切,甚至不惜叛国,现在只要能救夜豸,堟壁也想能够帮上忙,他完全无法原谅自己对夜豸所做的那些事,即使自己是被暗算,他堟家每个人都是洁身自好,却终是拜在他堟壁手上,他本是想来看看夜豸,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他病入膏肓的消息,如果夜豸真的有什么事,堟壁绝不会苟且偷生,都是因为他做出如此不堪入流的事,才让他变成现在这样,除了深深的自责和悔恨,堟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夜豸。 青蒿说完,夜獡脸色大变,后退几步,不可置信的望着青蒿,“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只有……这一个办法?” “是……王爷,老爷是死是活,全凭您选择。请王爷尽快做出决定,否则老爷……青蒿先行告退。” 堟壁惊讶的看着夜獡几乎快哭出来的表情,怎么可能,这个冷血修罗竟然会露出这种表情!! 青蒿到底对他说了什么…… 堟壁一咬牙,从树上缓缓往后退,几乎是在夜獡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夜獡低着头,脑子极度混乱,像一个失了魂的木偶一般,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潜入到夜豸所在的房间着实花了一番功夫,若不是看到那里来来往往有不少人进进出出,堟壁指不定还在别的什么地方转悠。 耐心的等到人群全部都散了,堟壁才悄悄落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整颗心都像被一只手狠狠捏住,痛的他冷汗淋漓,却又不得不面对事实。 坐在床边,床上的人脸色像是死人一样,连呼吸都已经微不可闻,堟壁手颤抖着靠近夜豸,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他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堟壁握着夜豸的手,那个柔弱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离开。 堟壁甚至不敢确认夜豸的脉搏,他怕,怕眼前这个人就这么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了,而罪魁祸首……都是自己的过错,都是他的疏忽,中了三日尽欢,都是他的理智,阻止不了他的行为,对,都是他的错,让夜豸变成了这样。 突然,听到有脚步声接近,堟壁一个翻身躲在屋里的房梁上,刚一站定,有人推门而入。 “王爷,您想好了吗?青蒿这药,用了……就再不能反悔。”青蒿率先走进房间,打开药箱,将里面各种药物铺在桌面上。再次确认夜獡的决定。 “用,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绝不能让他死。”夜獡走到床边,握着夜豸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柔声说道:“豸,再等等,我绝不会让你死的,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准备好了,王爷。”青蒿走到夜豸面前,“请您按住老爷,不要让他乱动。” 绿色的药液喂到夜豸嘴里时,奄奄一息的夜豸突然像被电击一样,猛的一弹,四肢痉挛的抽搐,眼神瞪大,却丝毫没有神彩。 堟壁看着夜豸痛不欲生的模样,冷汗都浸湿了背脊,恨不得现在劫了他,把他带回宗黄国,可是他知道他们是在救他,如果现在把他带走,他根本撑不到到达宗黄国的那一天。 “啊啊啊啊啊!!!!!!!!!!”一声惨叫,不断挣扎的夜豸终于安静下来,先前惨白的脸,也终于恢复了血色。 堟壁总算松了口气,太好了……他没事了,没事了。 等到夜獡和青蒿走后,堟壁从房梁上跳下来,躺在床上的夜豸安静如旧,呼吸平稳,可是总有哪里不对,堟壁走近,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很正常,反反复复确认夜豸真的没事以后,堟壁才离开了夜府。 接下来的几天里,堟壁在厥然国收集了足够的资料,准备回国,临走之时,正打算再去看看夜豸,他并不是原谅了自己,只是现在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等到所有的事一结束,他一定会以命赔罪。在前往夜府途中,堟壁听到有路人在说:“听说啊,夜王爷的爹被救回来了。” “可是,听说是傻了,饮食起居都要人照顾,除了睁眼闭眼,什么都不会了。” “哎……就算是这样,也总比死了的好。” “我倒觉得,这样还不如死了好。” 听到这些,堟壁脚一软,险些跌坐在上……什么?他们说什么?夜豸……夜豸他…… 脑子一片混乱,什么都无法思考,堟壁一个飞跃,朝夜府狂奔而去。 “豸,桃花开了,你看到了吗?”夜獡面带温和的微笑,将花瓣瘫在那个呆呆望着前方的男人面前。 桃花开的娇艳,夜獡若有所思的望着湖水,扶着夜豸的肩膀,感受到他的体温,他的心跳,甚至他的呼吸,可是为什么……却得不到满足,不,不,夜獡猛的摇头,他是对的,把豸救回来是对的,他不会后悔,绝不会后悔,他宁可要一个不会笑不会说话的木偶,也不想让夜豸永远的离开。 “现在你在我身边,真好。等到冬天,我再带你去看雪。“夜獡抚摸着男人的发丝,小心翼翼的像对待一个珍贵的宝物。 可是坐在石椅上的男人依旧没有丝毫反应,夜獡俯下身,吻住男人的唇,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可是夜獡依旧笑得很快乐,只是快乐中却带着淡淡的苦涩,“豸,我得去上朝了,你在这里……等着我。” 桃花树下,碧波湖前,就算夜獡走了,坐着那个白衣男子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秀气的脸上毫无生气,乌黑的眼睛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湖水,偶尔几片花瓣落在黑发上,他也无动于衷。 怎么会这样……堟壁站在不远处,看到这样的夜豸,不会笑,不会哭,像个仍人摆布的木偶,为什么,他明明,明明是个如此温柔的人,笑起来的时候,像个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根本不是他!! 如万蚁噬心的痛处,每走一步都左右摇晃,堟壁紧握双拳,指甲狠狠嵌入肉里,突然,他浑身一震,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那个白衣男子。 他的眼无神的望着前方,眼角却缓缓滑落一滴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白衣上,更像滴在堟壁心里,泛起一层层波澜。 堟壁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人,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触不到你,就算看着你,也看不得你的心,你的痛苦,你的无奈,所有的所有……都让我……来承担,就算要背负着对你的愧疚和自责痛苦的活到能够赔罪的那一天,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剑出鞘,堟壁紧紧握住剑柄,慢慢抬起,指向夜豸,“让我……放你解脱。所有的罪孽,我来承担。” 突然,堟壁百步化一步,森冷的剑,狠狠刺向那个沉静如莲的男人…… 落地的桃花……似乎被染的……愈发鲜艳了…… 55、月老任务 等到魑魄再回到现代的时候,却没有见到绝零,不是绝零还停留在古代,而是醒过来的……并不是他。 魑魄一把揪住零的前襟,怒气冲冲的望着那张好似什么都无所谓的脸。 “绝零呢?为什么是你??” 就算被怒火中烧的魑魄提在手里,零依旧显得从容不迫,咧嘴一笑,道:“他不想见你罢了,所以处在沉睡状态,如果我不出来,那他就会一直醒不过来。那你要怎么跟他妹妹交代?” 魑魄紫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异样,险恶的把零甩开,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如果事实与你说的相反,你也该知道有什么后果,是我创造的你,我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让你消失。” “诶呀呀,你可真是恐怖。”对魑魄的威胁置若罔闻,零呵呵一笑,“也许他再也不想醒过来了也说不定,那时候,你也让我消失?” 魑魄刚想开口呵斥零的不自量力,突然二人像约好了似的同时收回互相看不爽眼的戏侃表情。 “你们……在干什么?”绝伊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警惕的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二人,最后视线落在坐在床边的绝零身上,“绝零,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 零杵着腮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绝伊,那种绝伊从未在绝零身上见过的眼神,直把她看的发毛。 “没事,小伊,不用担心,他没事。”魑魄马上恢复往常的轻浮和不羁,紫色的瞳孔一望向绝伊,绝伊马上缴枪投降。 “你,你们聊,我,我先走了。” 目送绝伊逃也似的跑出家门,魑魄转头,看着零强忍着笑的模样,真想上去撕了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估计不多时月老就会出现了,到时候不知道零能不能瞒过月老,不过月老不比天帝,要是零刻意隐藏气息,想必他也不会察觉。 说曹操曹操到,零和魑魄几乎同时感觉到有仙人的靠近,魑魄警告性的瞥了一眼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零,随后一转身就消失在原地。 而结果正是魑魄所预料的,月老没有发现零的存在,只是有些诧异绝零的异常,匆匆忙忙把手中的资料递给零,并没有多停留,就慌张离去。 零翻开像是剧本的资料,里面早已准备好了一个全新的身份,就算完事后也不会有任何人找到绝零,想的可真是周到,零拿起那一大推全新的证件,兴趣缺缺的甩在一边,等到看到资料上面的目标人物的名字,职业,年龄和所在地时,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绝零自从昏迷以后就像置身于一个狭窄的空间,耳边一片空灵,寂静无声,无论如何……都不想睁开眼,不想醒过来,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想听到任何声音,就只想这样呆在这里就好。 因为只要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绝零就觉得快要受不了了,浑身剧痛,每寸皮肤都像针刺,刺的他痛不欲生。对……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的地位超过了哥哥,不知道时候,那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可以影响他的生活,他……真的……爱上那个人了。 魑魄·鬼……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吗?绝零紧紧闭着眼睛,任凭泪水湿润脸颊,魑魄的那段记忆,魑魄转身离去的背影,都让绝零宛若落入一个巨大的沼泽中,越陷越深,越是挣扎,就愈发痛苦,索性……就这样吧,永远,永远不要醒过来了,只要不醒过来……就不会看见他了,是逃避也好,是懦弱也好,看着他一心一意的爱着别人,实在太痛苦了,痛苦的绝零,不堪承受…… 零一走在大街上立刻成了焦点,狂放不羁的装扮,狂妄自大的笑容,就算是绝伊看见他,也绝不会认为他就是那个和他生活了十八年的哥哥。 反正有新的身份,干脆就闹大一点好了,零邪笑着,视线落在一个暗巷,那种充满着腐烂和血腥,让人愉悦的气息,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吧,呵呵。 暗巷里面人烟稀少,在一个不易察觉的拐角处有一家酒吧,此时还没到开业时间,酒吧里冷冷清清,偶尔有几个打工仔在清扫前一天的狼藉,听到有人推门而入,坐在吧台前的人头也懒得抬,懒洋洋的说道:“我们还没开业,请回……” 剩下的话被生生吞入口中,那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额头流下的鲜血,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刷”的一声,脑袋就脱离了身体。 下课铃一响,绝伊正收拾着书包准备回家,好友突然冲进来拉着她的手,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小声说:“小伊,你知道吗?今天早上有人把一个酒吧里的人全部杀了!然后!!警察还在里面搜出很多毒品和尸体,那里好像是叛卖毒品和人体器官的非法场所,太可怕了,以后我再也不去酒吧了。” “好了,好了,再怎么可怕也轮不到你,等会儿陪我去逛街吧?” “呃?你不回去做饭给你哥哥吃了?” 绝伊噗嗤一笑,“那家伙一天忙的根本见不到人,就算他在家,一个二十岁的大男人有手有脚,我还怕他会饿死?” “哈哈哈,我本来还想去看看你家那个帅哥哥呢,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好哇,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绝伊拎起书包作势要打,俩人笑闹着跑出了教室。 一切比预料的要快,当零走进十七号牢房时,里面已经有三个人了,并不是想象中的集体大宿舍,零倒是也不在意,方才胆敢对他动手的狱警现在恐怕已经半死不活了,并不是他敢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动手,只是给了那些不自量力的人类一点小小的教训,不过这个地方,零倒是蛮喜欢的,浓重的血腥味和冰冷潮湿的气息,都让他倍感愉悦,只是被人管束和监视的感觉,让他很不爽,他并不觉得这个世界上谁有资格能命令他,连魑魄·鬼也不可能。 走进牢房的时候,里面的几个狱友纷纷抬头好奇的看着他,带着各种有色的眼神,零对于他们露骨的眼神,皆是报以狂妄的蔑视的笑。 等到狱警一走,果然有人向零走近,说实话,这样的监狱对人类来说和妖魔仙神最惧怕的地方——地狱魔窟差不多,黑暗,压抑和绝望。 难怪魑魄·鬼要把忘保护的那么好,否则,不出三天,忘恐怕早就被这里的狱警或者犯人吃干抹净了。 嗅着这里腐朽的空气,零断定这里自杀的人挺多,他嘴边的笑一直没消失过,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把喜欢看到犯人绝望求饶的狱警们惹火了,可是他还是保持着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所以,像是刻意而为之,他们把零安排在了一群最可怕,最难惹的人身边,可是他们唯一算漏的是……现在的绝零……不是普通人。 “喂!小子,新来的吧?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见零一直站在门口不动,那人以为他害怕了,立刻招呼着另外两人朝他靠近。 等到把三人全部撂倒在地的时候,虽然零有手下留情,可是三人还是全部被送去医务室了,狱警一看到零,马上狠的牙痒痒,可是零早就被判了无期徒刑,再也无法延刑。 那几人伤的很重却不至死,只是牢房里满地的鲜血,红艳刺鼻的令人作呕,狱警故意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想让零多受些罪,可是事实和他们想的完全相反,零喜欢这种血腥的味道,看着眼底下大片大片的血,唤起内心深处的躁动,让人浑身舒畅,甚至想要更多更多…… 魑魄出现在牢房里时,血腥味先一步窜入鼻中,他本就不是什么善类,骨子里嗜血的渴望甚至比现在的零还要强上很多倍,可是为了忘,他生生压下自己所有的反面情绪,嗜血,虐杀,甚至残暴都一起隐忍下来。 “你做的太过了。”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零,似乎在享受着这刺鼻的味道。 “哈哈哈哈,我想怎么做,还要你来教吗?”零一个翻身,睁开眼注视着魑魄,“我猜……你来这里,是为了警告我,不要让你的忘知道,我杀了人,并且还进了和他同一所监狱,是吧?” “哼……”魑魄冷哼一声,“我何必费那么多力气来警告你,如果你胆敢出现在忘面前,我一定杀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零捂住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有种你就把我和绝零一起杀了!!我无所谓,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魑魄猛的往前,速度快的肉眼不及,修长的手指,落在零的脖颈上,紫色的瞳孔陡然变色,是比地上的干涸的血液更加鲜艳的红,“只要你敢出现在忘面前,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魑魄瞳孔颜色一变,鬼力比平常强上十倍不止,绝零的特殊体质立刻贪婪的吸取着魑魄身上澎湃的鬼力,促使零的力量一点点增强,魑魄当然也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只持续了几秒,红色瞳孔马上蜕变回柔和的紫。 等力量一平息,零顿时浑身舒畅,望着退开几步的魑魄,笑道:“哦?这就是你要我保守秘密的福利?” 冷冷一哼算是回答,魑魄转过头,不再看他。 “好,既然你那么慷慨的请我吃了一餐,我就……答应你。” 56、狱鬼 四人间的牢房里只有零一个人,地上的血终于清理干净,原因是值班的狱警再也受不了那刺鼻的味道。 一到监狱的放风时间,零就会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百般无聊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他和忘都是一样,犯了故意杀人罪,如果不注意一点,还真的很容易碰上。 就连吃饭时间,零也直接忽视,只要他占据身体一天,这个身体就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或者死亡都是不可能发生的,受伤也会在三天内痊愈。 逃过这两个及其有可能碰上忘的时段,还有一个就是做工时间,这个就不是零能逃避的了,跟着一群犯人来到洗衣间,零被分配到一台巨大的洗衣机面前,还拿到了一大推脏衣服。 几十个犯人看到作为新人的零,皆是蠢蠢欲动,却又犹豫不敢上前的,让他们不敢的理由,当然是有忘这个前科,所以几乎所有老犯人都对相貌漂亮的人有些畏惧。 等到监督的狱警一走,零就这么抱着手靠在洗衣机上,良久,他拿着一堆脏衣服,毫不犹豫的倒进一堆洗干净的衣服里…… “喂!!小子!!你他妈找死啊?!!!!”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洗干净的衣服和零的脏衣服混在一起,一个矮个子的男人顿时不满了。 “怎么?你有意见?”零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男人,男人顿时被零的眼神吓的倒退了一步,随后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怒骂一声,提起一盆污水朝零泼去。 其他犯人皆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站在一边起哄,几个老大一样的人物也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零只是从容的后退几步,满满一盆水尽数洒在地上,一滴也没碰到零。 矮个子男人顿时想开骂,先不说他一个新人敢那么嚣张,他在牢里呆那么久,谁不是对他恭恭敬敬,没想到竟然在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手上吃瘪!! 男人还没张口,忽觉得耳边刮过一阵风,眼珠子一转,就看见自己的手竟然以一种诡异的360度弯折!! “啊啊啊啊啊!!!!!”静默了三秒,男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撕力竭地的惨叫。 在座的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男人背后的零,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狱警听到声音,马上就跑了进来,虽然牢里的斗殴也不是什么新奇事,可是那么明目张胆的把人手撇断还真的很少见。 “发生什么事?!!他怎么了?”狱警提着电棍,指着几个经常闹事的人,却敏锐的发现,每个人的视线都不自觉的往新来的那人身上飘。 “喂!!你!!是你干的吗?” 零挑起嘴角,眼中透着某种讯息,抬起纤细的手指滑过嘴唇,所有人的视线都跟着零的手指,划过那红润的唇,白皙的脖颈,最后他杵着下巴无辜的说道:“当然不是我。” 单单一个动作,不仅这里的犯人,就连狱警都觉得口干舌燥,那副勾人的表情,恨不得让人现在就把他压倒,好好尝尝味道。 露骨得像一群饿狼的眼神让零笑的更妩媚,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 狱警吞下一口唾液,刚刚往前踏出一步,监狱忽然响起铃声,预示着一天工作的结束。 “好了!!你们都按秩序回各自的监舍。”狱警挥舞着警棍催促犯人们离开,走到零身边的时候,恶意的用警棍拉下零的衣领,露出精致的锁骨,“你跟我走一趟。” 被带到一个相对偏僻的房间,匆忙的甩上门,零马上被压在桌子上,囚服立刻被撒开,粗暴的吻落在身上,一反常态,零并没有反抗。 面带微笑的任凭摆布,听着那个狱警侮辱的话,直到裤子也被褪下,身体被翻转…… “嘭!!!”门猛的被撞开,吓得那个压在零身上的狱警停下了动作。 “喂!!你在干什么?!!你他妈不好好值班,让老子被狱长臭骂了一顿!!”来人看到眼前 显而易见的情形,面不改色心不跳破口大骂,恨不得把那个偷懒的同事生吞活剥。 “陈俞,算你小子狠,挑的时机可真够好的。” 既然被打断那人悻悻然拉起裤子,末了还不忘在零的屁股上掐一把,随后凑到零的耳边用令人生厌的语调说道:“下次再好好享受你。”说完,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小跑着离开。 零低声一笑,望着那个冲进来的狱警,随意的瞥了一样胸牌——陈俞,陈俞?呵,找到了小绵羊了。 陈俞打量着零的全身,零一点也不在意自己此时赤着的身体,几步走到陈俞面前,挑逗的笑着,“陈警官也想试试?” 陈俞愣了一下,随后怒气冲冲的抬起警棍打在零的右臂,大吼道:“你他妈把衣服穿起来!!真是不知廉耻!!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哦,是吗?”零对陈俞打的伤熟视无睹,往前几步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灵巧的舌头缠上他的耳垂。 像是几百条蚂蚁爬过全身,痒的陈俞抖了几抖,视线所及全是雪白的肌肤和青紫的吻痕。 “这样都叫对男人没兴趣?” 零戏侃的声调惊醒了陈俞,他猛地推开贴在自己身上的零,一张大众脸因为怒气扭曲在一起,大喝一声你他妈找死,然后拎起拳头砸到零胸口,哪知零根本不把他的攻击放在眼里,单手一握就抓住他的手,往前轻轻一带,陈俞的脸就和零的脸距离不到一厘米。 陈俞顿时变得像只被激怒的狮子一样,警校学的防身术,擒拿术,反正能用的都使上了,最后累的满头大汗,还是被零用外套绑在桌子的一角。 “你想造反吗?!!!”带着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零,一副想把他千刀万剐的模样,却一点没影响到零。 他慢悠悠的在陈俞面前穿好囚服,一点也不着急会有人进来。 “喂!!!!你干什么?!!”看着自己的胸牌被取下来,还有今天因为工作带在身上的身份证一起被拿走,陈俞使劲的挣扎,可是平常觉得不结实的外套此时好像变成手铐一样怎么挣都挣不开。“你要敢拿走!!我保证你这辈子在监狱里都没好日子过!!!!!门口还有监视器!!你……”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零无视陈俞的怒气,调笑的语气成功让陈俞的怒火达到顶点,他破口大骂,几乎把他知道所有的粗话都骂了一遍,零一点也没有生气,甚至连脸上的微笑都没有消退。 等到监狱里的铃声再一次响起,零才面带遗憾的说:“呃……我得走了,你可以选择亲自来找我要这些东西,或者把我的‘罪行’上报,我都无所谓,呵呵。” 把证件揣在衣服里,零迈步往外走,陈俞恶狠狠的瞪着他,反正今晚是他值班,等到查房的时候就可以轻易把东西拿回来,到时候一定让他好受!! 在心里打好算盘,陈俞一抬头,只见本因离开的零竟然蹲在他面前,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近距离的望着他。 “你干嘛?!!”吓了一跳的陈俞连语气的变了。 “我忘了一件事。”说完,零拉开陈俞的白色体恤,不顾他的反抗,抬起指头在他的锁骨位置刻下一个零字。 血顿时染红陈俞的白色体恤,他不知道零是怎么做到用一根指头就把人的肌肤利索的划开,并且他只是感觉一阵锁骨一片冰凉而已。 “好了,这下你就逃不了了,呵呵。” 听到零带着笑意却莫名冰冷的语气,陈俞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再回神时,零已经离开,锁骨上的零字,此时才开始隐隐作痛。 回到牢房里,那几个躲在医务室修养了将近一星期的三个犯人,一看到零散步似的回到牢房门口,后面竟然没跟着一个人,进出牢房像是在自家后院一样。 顿时三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谄媚的上前,把好不容易弄到的香烟递上去,“大哥,前不久得罪了,不知道您原来是个大人物,兄弟们有眼无珠,您别放在心上。” 零没有接过那人递过来的烟,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个犯人冷汗都浸湿了囚服,拿着烟的手也开始颤抖。 看着他那副恐惧的模样,零哈哈一笑,“怎么?怕了,敢拿加过料的东西给我,却没胆子承受惹怒我的后果?” “你……靠!!老子跟你拼了!!!”那人丢下烟,招呼着另外三人一拥而上,甚至有人把一直悄悄藏着的筷子大小的细铁棍都用上了。 晚上查房时间一到,陈俞咬牙切齿的耐着性子一间间查,其实他巴不得先到十七号牢房狠狠剁了那个该死的人,偷了他的证件不说,竟然还敢在他的锁骨上刻下他的名字,真是不知死活的犯人!!更让陈俞不悦的是他根本没办法将这件事通报上级,如果传出去,他一个狱警被犯人调戏不说,还被抢走证件,那他陈俞就别想在监狱混下去了。 终于来到了十七号牢房,陈俞不耐烦的打开房门,手握电棒,警惕的瞪着躺在床上的零。 “喂!!查房!!双手抱头蹲下!!” 他这么一喊,根本没人理他,他顿时怒了,提起警棍打在一个背对着他的犯人身上,“听到没有?!!我叫……啊!” 那个犯人一转过身,陈俞愣是被吓了一跳,他瞪大一双眼睛,双眼无神的望着陈俞,最可怖的是他的眼睛,耳朵,嘴角和鼻孔都留下了一股一股鲜血。 陈俞一顿,马上走到另外俩人的床前,惊讶的发现另外两人都是一样,皆是七窍流血,陈俞转眼看着一脸无所谓的零,只有他一个人没事,难道…… “是你干的吗?!!!!你他妈是想被判死刑才那么无法无天吗?!!!”陈俞上前揪住零的衣领,望着那双随时都带着笑意的眼睛,竟然觉得会是如此的恐怖和可怕,就这么一失神的功夫,陈俞就被零往前一带压到了床上,尽管陈俞后知后觉马上开始拼命挣扎,却被零不耐烦的一拳打在他肚子上,痛的他一声闷哼,挣扎也不再那么激烈。 “虽然激烈一点比较有趣,可是我果然还是喜欢乖一点的小猫。所以……不要妄想挣脱,否则……呵呵,你就会像他们一样。” 撕下床单堵住陈俞的嘴,再把他的手绑起来,零抱着他从床上下来,走近靠近铁栏杆的地方。 陈俞一意识到零想要做什么,顿时又开始放抗,要是再往前……再往前就要到监视器的范围了,要是……要是被拍下来…… 激烈的挣扎又是换来犹如千斤重的一拳,打的陈俞整个胃都翻腾起来,脸色又白了几分。 “难道你不喜欢吗?在监视器下面,让你的同事也看看你的妖媚样。呵呵。” 住手,住手!!!你这个变态!!!陈俞在心中呐喊,甚至还希望有人能救他,可是没人听得到他的叫声,只有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诶呀,我还没开始呢,你就叫那么大声,是想让我隔壁的狱友也听听你的声音吗?” 陈俞一想到隔壁可能会有人听见,马上噤声,可是身体早已暴露在监视器的范围内,零低沉的笑声像是地狱的魔鬼一样,让陈俞浑身起鸡皮疙瘩,当身体被压在冰冷的铁栏杆上时,衣服被狠狠的撕裂,还有那痛彻心腑,几乎要压碎肝脏的痛楚都让陈俞陷入了无边的绝望。 …… “陈警官,陈警官,您怎么了?” 酸痛的身体被轻轻一摇就痛得他呲牙咧嘴,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几个有些眼熟的脸,当大脑回归正常运转的时候,陈俞一声怪叫,拎起腰间的警棍一棒子打在眼前人的额头上,“你,你不是死了吗?!!!”刚才七窍流血的恐怖画面又再次在脑中重现。 “啊?陈警官,您做梦呢吧?我们刚刚睡醒就看到你躺在地上,您没事吧。” 连忙打量起四周,那三个方才七窍流血的犯人都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而零……小心翼翼的转过头看他,只见零懒散的靠在床上,面带笑容的望着自己。 陈俞看到那笑容立刻吓得浑身一颤,难道……难道刚才那是做梦?陈俞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马上否定了自己做梦的想法,不,绝不会是做梦,哪有那么真实的梦,而且现在……他全身酸痛,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更是痛得他连保持站立都显得很吃力。 “您……还需要查房吗?” “呃?”陈俞莫名的抬起头,不对啊,这三个犯人怎么会那么有礼貌?而且自己昏倒的时候竟然还好心的把他叫起来,据他所知,关在十七号的这三个犯人,都是一些划在黑名单里的危险人物。 一想到这,陈俞顿时觉得从背脊窜上来一股冷气,直冷的他牙齿打颤,自己好像置身于鬼片里一样,自从那个叫什么什么零的出现以后,好像都不同了,被压在监视器下侵犯,七窍流血的犯人,和现在突然活过来并且变得有礼貌的死刑犯都像是最可怕的导火线,将陈俞引入一个充满恐惧和绝望的领域。 陈俞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零干的,为的是将他逼入绝境,这一个小小的牢笼根本无法困的住他,他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来到自己身边。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又不是鬼,怎么可能会逃出这个锁的严严实实的牢笼,陈俞再也不敢看零,逃也似的跑出十七号牢房,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那个诡异的恐怕的地方。 一想到刚才被压在监视器下面侵犯……陈俞就恨不得直接拎把枪进去把他给毙了,可是他现在甚至都分不清,哪边是现实,哪边是幻觉。 看着陈俞跌跌撞撞的跑出去,零捧腹大笑,人类果然是有趣的生物啊,陈俞一走,那三个犯人立刻轰然倒地,脸色陡然变为死人白,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而与十七号牢房相隔不远的地方,魑魄每天都守着忘,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忘再三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魑魄都一笑带过。 如果让忘知道,他不仅没有远离绝零,甚至还让绝零体内的鬼成长的越来越快,忘一定会生气。 和忘同住一起的三个犯人,根本不敢靠近他,每次有不得已要交流的时候,都是站在三米开外,谁不知道这个样貌漂亮的像仙一样的人是谁都惹不起的。 坐在忘身边看着天花板无所事事的魑魄,一嗅到血腥味,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异样的气息,微微一愣,随后立刻意识到是谁干的好事。 “我先离开一下,如果有什么事,你叫我。” 忘点点头,魑魄立刻朝十七号牢房冲去,如果不是忘的力量早就不如从前,这点不易察觉的鬼的气息肯定会让他起疑,因为他和魑魄都是六道里最独特的个体,绝不会有相同的气息出现,如果有,忘一定会怀疑是绝零在附近。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道上,当魑魄路过一间牢房时,一股浓烈血腥味和人类憎恨,不甘,嫉妒等一切的负面感情剧烈的波动,让魑魄生生停下脚步,一转头,就看到一个忍受不了监狱生活而用头撞墙的犯人,脑袋早已血肉模糊。 本来这些对魑魄不会有什么影响,可是压抑了上百年的嗜血感和其他的本性全部被引了出来,本就是尤怨恨和杀戮而形成的魑魄,对人类的负面情绪出奇的敏感,看着那个犯人不要命的撞墙,与此同时负面情绪越来越强烈,魑魄捂着嘴,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瞳孔的颜色接近于红,却迟迟徘徊在紫,使劲压抑着嗜血的本性,那丝理智全身来源于一人,要是在这里释放本能,那忘…… 可恶……魑魄暗骂,他分给零的鬼力大多数都是柔和并且不暴躁的,正因为如此,他本能的嗜血和狂躁的鬼力渐渐压过了理性,才会有现在这样的情况发生。 顺着墙壁滑倒在地,魑魄满头大汗,鼻尖充斥的血腥,让他神智模糊,内心深处有人呐喊着杀戮吧,憎恨吧,解放吧!都让魑魄的理性一点点接近崩溃…… 57、狱鬼2 零猛然睁开眼睛,他明显感觉到魑魄不稳定的气息在周围波动,其中夹杂着零一直梦寐以求的嗜血和压倒性的威慑力。 “呵呵,绝零竟然喜欢这么危险的家伙。”零不费出灰之力就走出了牢房,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果然看见魑魄满头大汗的蹲在地上,瞳孔的颜色预示着他正在理性与本能间挣扎。 虽然魑魄现在顾不得管周围发生什么事,可是零危险的气息一靠近,他还是强撑着朝他看去。 看到零嘴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魑魄扯出一个苦笑,“真,真是不巧,竟然让你……呃……找到机会了。”现在就算零想吸取魑魄身上所有的鬼力,魑魄也完全无法放抗。 零蹲下身平视魑魄,戏侃的笑道:“竟然那么痛苦,不如就随心所欲一次如何?” “滚!!”隐忍着怒气,魑魄紧紧揪着胸口,一只手下意识的紧紧拽住零的衣服,指甲深深掐入零的肉里。 顿了顿,零似乎看透了魑魄隐忍到这一步的原因。“为了那个从未爱过你的神,你需要做到这一步吗?” “哼。”魑魄冷笑,“你如何能明白……我……唔……” 零一把按住魑魄的脑袋,吻住了他的唇,魑魄瞪大眼睛,双手抓住零的肩膀,想把他推开,当嘴唇一触碰,魑魄浑身的鬼力像是沸腾了一样,本就难以压抑的鬼力,轰的一起爆发出来,魑魄的瞳孔陡然间就变成了鲜艳的血红!! 坐在牢房里的忘浑身一震,他清楚的感觉到魑魄消失了将近五百多年的充满欲望和血腥杀气的气息充斥在整个监狱中!! 从未开过口的忘快步走到房门边,可是隔着铁栏杆他什么都看不见,心急之下,他唤了声,“魑魄!” 正被零压在怀里的魑魄浑身一震,瞳孔的颜色有那么一瞬变成紫,可是压抑太久的欲望,铺天盖地的再次吞没魑魄的理智。 看来不能呆在这里了,零抱起神智不清的魑魄,趁忘还没在出现之前,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陈俞摸进监控室时,幸好里面没有一个人,他找到了录下十七号牢房周围的监视器录像,仔细查看他下午查房时的详细情况,当看到自己走进牢房时,陈俞整颗心都提起来了,如果那些不是幻觉……那一定会被监视器录下来。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终于,当看到自己被零拖出来压在铁栏杆上时,陈俞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他狠狠一拍桌子,失控的将监视器录下的东西全部删除,顾不上事后会承担什么后果,他满脑子都在想有没有人看到!!也许……也许那时候他的同事正在偷懒,也许……也许…… 不!!!他在监视里奋斗了大半辈子,却被一个被判无期徒刑的犯人给毁了!!从此以后他要怎么在同事面前抬起头!! 抱着头蹲在地上,陈俞发出崩溃般的低鸣,为什么他会遇上这些事?!!!有哪个狱警会犯人逼到这个地步!!让他丢尽了脸面不说,还极有可能因为删除监视器录像而被判刑!!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那个该死的零!!不!他决不能就这么任他摆布,陈俞站起身,红着眼眶,紧紧捏住电棒,就算是要坠入地狱,也要他把他一起拉下去!!! 陈俞咬牙切齿的捏着电棒,快步走到十七号牢房,带着满心的仇恨和不甘,陈俞驻足于牢房门口,却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其他三个犯人早就不知所踪,而零正坐在洗手池的旁边的地板上,床上,地上,甚至洗手池里,镜子上全都是血,这些景象像是一只呲牙咧嘴的猛兽一样狠狠闯进陈俞心里,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脑中闪过那七窍流血的三个犯人。 “陈俞,你怎么来了。”零的声音显得很虚弱,可是语气中的狂妄丝毫未减。 陈俞看着浑身是血的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来找零的,可是看他现在已经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了,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愣了半响,陈俞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你怎么了?” “呵呵。”零咧嘴一笑,却牵动了伤口,痛得他皱了皱眉,“我和一个强的变态的家伙打架去了,结果就变成这副德行,不过那家伙也好不到哪去。看你这表情……你在担心我吗?” 被零这么一问,陈俞才意识到自己来这里的初衷,当下打开门,快步走进去,一把抓住零的前襟,狠狠把他提起来,大喝道:“你毁了我的一切!!!!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就算下地狱!我也要拉你一起!!! “是吗?”零带血的脸颊绽出一个邪异的笑,他轻轻握住陈俞的手,凑到他的耳边,用沙哑磁性的声音说道:“那就……跟我一起堕落吧。” “唔!!……”完全没料到受伤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陈俞一下子就被零扑倒在地,嘴里回荡着那人舌头带进来的血腥,像是砂糖一样甜腻的让人晕眩,直把陈俞的神智都一起带向毁灭。 鼻腔里充斥的是满屋子的血腥味,还有那人甜腻的让人发晕的吻,仿佛每一次触碰都在往地狱坠落,无止无尽…… “呃……啊……” 耳边回荡的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呻吟,陈俞甚至觉得就会这样堕落到万劫不复的地狱,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 …… 等再醒过来时,陈俞却是出奇的平静,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干净的房间,似乎前一秒的翻云覆雨都是梦境,可是身边睡着的人,都预示着那不是在做梦。 “喂……你是怎么把这些弄干净的。”出乎意料的,陈俞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像每天早上起来时一句问候的话语,只是方才的激烈,让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还有……一开始,那三个犯人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零从床上坐起来,光滑的背脊上有陈俞抓出来的几道抓痕,陈俞脸一热,低下头的一瞬,瞥到零腰间长长的伤疤。 鬼使神差的,陈俞抬起手轻轻的抚摸那条骇人的疤痕。 零顺势抓住陈俞的手,放在嘴边轻轻一吻。 “你的秘密……还真多。”陈俞僵硬的扯开嘴,笑了笑。 “呵,因为我是鬼啊。” “鬼……鬼……鬼?”陈俞木讷的重复着零的话,抬手抚摸着零的轮廓,明明触碰的到,明明有温度,却是……鬼吗? 见陈俞默默不语,零温柔的抚摸他的黑发,“相信我吗?” 陈俞自嘲的笑着,除了相信你,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所有的一切,都被你亲手毁灭!! “信……” “那就回去好好上你的班吧,没人会开除你的。” “你说什么?!!!”陈俞一纵跳起来,目瞪口呆的望着零。 “哈哈哈哈哈,也不想想你老公我是谁,只要我不想,谁也没办法看得到我们之间的——好事。” “你!!!”陈俞一听到事情有转机,连那句刺耳的“老公”都给抛在一边,冷静下来的他,顿时想起刚才和零……那个的时候,自己的样子是多么不堪入目!!陈俞又羞又气,恨不得一刀剁了自己。 “怎么,现在后悔了?”零只一眼就看出陈俞的想法,他拽住陈俞的手,把他拉入怀里,声音中透着警告的意味,“如果你想反悔也可以,我也可以反悔啊,那些录像里……” “我没反悔!!!!”陈俞知道零说得出也绝对做得到,不管他是人还是什么鬼,现在他只想守住这份工作。 看到零精致的脸上果真露出印象中的坏笑,陈俞微微一愣,问道:“刚才你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吗,现在怎么全好了?” “呵呵,你想知道?” 看那个不怀好意的笑,陈俞下意识的摇摇头,嘴里碎碎念道:“靠,他还真他妈是鬼啊?那不是成人鬼情未了了?!!这个世上真有鬼吗?不可能吧?!!” “你在碎碎念什么呢,要是再不快点走,你们监狱长恐怕就快要想吞了你了。” “啊啊啊!!!!”陈俞怪叫一声,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虽然后面还是很痛,可是比起第一次,已经好了很多,不管以后会怎么样,他和零发生过不止一次的关系,已经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了,反正都是男人,陈俞也不想像个女人一样要死要活,可是男性自尊受打击是一定的,如果可以,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鬼的家伙!!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陈俞兀自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58、结束吧! “咳咳咳咳咳咳!!!”捂着嘴依旧堵不住咳出来的鲜血,忘一脸忧色的拍打着魑魄的背部。 “咳咳咳咳……呵呵,忘你知道吗?……我找到了……咳咳咳。” 看着魑魄浑身是伤的出现在牢房里,忘整颗心都提起来了,现在的他明明身受重伤,每咳一下嘴角都带出浓浓的鲜血,可是为什么他还能笑得那么开心? “我找到了……你的元神。”魑魄紧紧握住忘的手,全身都在颤抖,终于,这几百年的轮回,总算可以结束了!! “解放元神的‘钥匙’……果然是绝零!!” 什么?!!忘浑身一震,魑魄却因为太过高兴全然没有注意到忘的脸色。 一直记得这一世,让忘唯一牵挂的人就是绝零和绝伊,从前都是独来独往的自己,有了两个这么可爱的弟弟和妹妹,忘第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馨,可是绝家的父母渐渐变了,他们经常殴打绝零和绝伊,忘一直再尽力保护他们,父母们因为感情的问题而开始争吵,时常出去赌博,甚至吸毒,忘渐渐明白过来,难道这姻缘线是月老故意所结,天帝的私心,牵连到这个两个无辜的孩子们吗? 正巧那个时候,魑魄在茫茫人间找到了忘,并且告知忘,绝零会被月老作为修复姻缘阁的候选人而被选上,魑魄曾经多次交代忘不要将自己的气息隐藏起来,绝零的体质特殊,会吸取一切强大的力量转变为自己的,魑魄那时候就怀疑绝零就是打开封印忘元神的钥匙,否则再怎么说一个人类也不可能有这种力量,所以让忘释放自己的力量让绝零尽数吸收,等到绝零长大后,魑魄自然会接近他,让他吸收自己的鬼力,等到神与鬼的力量一结合,绝零将会强大的超越六道中任何一个人,到时候,就算他不是“钥匙”,魑魄也可以利用他打败天帝,找出元神。可是忘不想让绝零卷入这场混战,瞒着魑魄收回了身上所有的力量,不知情的魑魄却因为释放了过多的鬼力而造就了半鬼——零。 “绝零就是‘钥匙’!忘,一开始我以为打乱姻缘阁才能救你出来,所以阻挠过绝零完成月老的任务,可是现在我发现,只要等到姻缘阁的红线全部恢复正常,能更快的打开封印,绝零是作为‘人’成为‘钥匙’的,只要你再将自己的神之力让绝零吸收,到时候,绝零将不再是人类,半神半鬼的他脱离六道轮回,封印自然会打开!!” “不……” 魑魄兴奋的话被堵在口中,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忘,“我们不能那么自私……绝零他是无辜的啊。” 看着忘快哭出来的表情,魑魄身上的伤和心脏一起剧烈的疼痛起来。 “为什么……好不容易……你才可以自由了,为什么……为什么……绝零现在已经是半个鬼了,只要你……” “魑魄!!”忘再也顾不上什么,张口打断魑魄接下来要说的话,“我从来没爱过你,以后也绝不会爱你!!” 浑身像被雷劈中一样,魑魄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坚决的忘,嘴唇惨白的颤抖,“你……你说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语言!!连你自己都可以支配!!你知道你说出以后绝不会爱我,以后就真得不可能了吗?!!” “魑魄,我知道,可是我告诉你的都是事实,不要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其实几百年前你我的相遇就是错误的,是我太自私,忍受不了寂寞才到人间去找你,你其实不爱……唔!!” 心里清楚如果忘说完那句其实你不爱我以后,魑魄对他的感情真得会消失殆尽,能够支配语言控制一切的力量,果然是可怕的,魑魄不容忘反抗的抱住他的腰,吻住他的唇,再也不给他说出那句话的机会,谁也不能剥夺,我对你的感情! “唔!!唔!”忘双手按在魑魄肩膀上,用力把他推开,气喘吁吁的望着此刻有些撕力竭地的魑魄,抬起手在魑魄手心写下:别再为我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了,你其实爱的并不是我,只是把找到依靠的感觉当成是爱而已,魑魄……别再傻下去了,不要再为我…… 魑魄猛的甩开忘的手,“够了,我……呿。”魑魄再也说不下去了,这样的忘,让他感到无比的陌生,难道,真的都是自作多情,这一百年来,每次的轮回,魑魄每次都找遍人间每一个角落,为的就是每时每刻都能在忘的身边,保护他,守护他,直到为他找到元神的所在地。 跌跌撞撞的走出牢房,忘紧紧抿着嘴唇,抬起手,看到那个被伤到极处的身影,再也没办法开口说挽留,是时候结束了,魑魄为他做的太多,可是他无法回报魑魄他想要的,一百多年了,忘知道,魑魄已经很累了,放弃吧……我早就已经快消失了,就算得到元神,也是一样的,忘闭上眼睛,下定决心。 陈俞走后不久,零突然感受到魑魄不稳定的气息,可是刚想走出去,那种气息却消失了,并且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忘的气息。 猛然间,牢里铃声大作,有人越狱!! “哎呀,这可麻烦了。”零耸耸肩膀,“不过时机也差不多了。这条红线也快断了吧。”抬起手,看着指尖缠绕的红线,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人类真是有够奇怪的,他本来就没打算完成月老的什么什么任务,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一点也不想做,他本就不是绝零,绝零是因为自己的父母本,想要让天地姻缘恢复正常,他的父母本就不适合在一起,从而连累了无辜的孩子,绝零只是不想让更多人重复他们的悲剧。 “人类,果然是种奇妙的生物。” 陈俞听到铃声的第一反应就是零越狱了?来不及多想他拎着警棍跑出办公室,楼道上都是犯人起哄的声音,他用警棍使劲敲打着铁牢试图让他们安静,可是效果不大,冲到零的牢房前,里面果然空空如也,陈俞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玩弄了一样,现在他玩够了,所以逃跑了吗?!! “可恶!!”警棍狠狠的砸在铁牢上,陈俞竟然有被抛弃的错觉,锁骨处的零字似乎嘲讽着陈俞的愚蠢,他捏紧拳头,眼眶莫名的隐隐作痛。 “陈俞!!!十七号牢房的人也跑了吗?” “嗯?”听到同事的呼唤,陈俞稍稍回神,抬起头,同事焦急跑到十七号牢房面前,看到里面空无一人,挫败的道:“现在的犯人怎么都那么狡猾,总共有两个人越狱,一个叫忘,一个叫零的,要是上面追查下来,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一定会被开除的!” 还有另一个人也跑出去了?陈俞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正在这时,背脊窜上一股凉意,耳边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小俞俞,再见了。” “零?!!!”陈俞猛的回头,可是身后哪里有人。 “你怎么了?”同事莫名其妙的望着突然大叫的陈俞。 “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声音?没有啊,怎么了?” “不……没什么。”陈俞恼火的咬紧牙,零,你到底要耍我到什么时候!! 走在人挤人的大街上,零饶有兴致的坐在一家咖啡厅里摸着下巴,魑魄的气息很紊乱他是知道的,先前零绑架似的把魑魄给架到了远离人烟的地方,说是打架也确实,不过倒是好好吃了一次魑魄的豆腐,虽然下场蛮惨重的,也算值得。 抬起手看着手臂上被魑魄留下的伤口,大部分都已经愈合,不过相比起以前,还是慢了许多,那家伙可真是出手都不留情的啊,不愧是黑化的魑魄,呵呵,……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比起平常那个魑魄,他更喜欢抛弃理智,随心所欲的魑魄就是了。 不过……忘的出逃是他没想过的,自从他被魑魄创造出来以后,魑魄的记忆也一起移植在他身上,那个性格温柔,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有些懦弱了,那个懦弱的忘,终于打算结束一切了吗?事实上,魑魄早就不如以前那般强了,他有了一个人类的心,所以,六道众生接纳了他的存在,姻缘阁里也有魑魄的红线了吧?真是太有意思了,零眼中发光,忘,会怎么做呢?虽然很想知道,只是现在……零苦笑的闭上眼睛,绝零……要醒过来了吧。 闯到姻缘阁对以前的忘来说根本不需要费力,可是现在,忘累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幸好月老不在,否则,现在的他,连月老都打不过。 姻缘阁很大,魑魄破坏后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绝零的名牌周围还缠绕着三根红线,还有一根似断非断,忘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又往深处走去。 突然,看到墙角边一个颜色暗淡的木牌时,忘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蹲下身,轻轻抚摸过那个写着“魑魄·鬼”的名牌,太好了,魑魄,你终于被六道空间接纳了,本来,忘和魑魄都是六道之外的生物,名字既不会出现在生死薄,也不会出现在姻缘阁,魑魄被接纳是应该的,他现在已经跟人类一样,有了“人性”,而忘不同,忘是天帝想要抹杀的对象,轮回了那么多世,忘已经接近消失,元神……早就无所谓了。 魑魄的红线本来就应该和绝零连在一起的吧,却因为忘这个“意外”而打断了一切,忘看着绝零名字上缠绕的红线,眼泪竟就流了下来。 “是我的错,连累了你们。” 温柔的抚摸着魑魄的名字,忘在泪水中绽开一个笑容,“忘了我吧,魑魄,你爱的本就应该是绝零。” 语言的力量是绝不能违抗的,忘说完这句话,浑身的无力,四肢发麻,身体隐隐接近透明,再看这绝零的名牌,忘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虚弱的说,“断了吧……” “碰”的一声,两根红线应声而断,那根似断非断的红线也立刻断开来,只剩下最后一根,并不是魑魄的红线,而是另外一人的,是天意吧,忘苦笑,自己的力量消耗殆尽,只能帮绝零斩断三根红线,剩下的……只能靠他自己了。 双脚一点点消逝,忘心里却是平静的,最后能看见魑魄……真是太好了。就让我带着对你歉疚,永远的……消逝吧…… 59、最后的任务 “喂!!你明明就是零,为什么不承认!!”陈俞紧紧跟着绝零身后,不厌其烦的一次次逼迫他承认,要不是陈俞今天出门上班,偶然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零那个家伙难道就这么躲着他?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你烦不烦啊,都跟了我三条街了。”绝零加快速度,陈俞一把拽住绝零的手腕,使劲一推将他按在墙上,双手撑着墙壁,眼睛死死盯着绝零,“你玩够了没有?!” “你……”绝零皱起眉头,刚想说什么,却被一个戏侃的声音打断。 “你把我的小零压在墙上是想干什么呢?” 听到这相当耳熟的语调,陈俞和绝零同时转头一看,银色的头发,紫色的瞳孔,单单只是这么站着,就已经让人晕眩的睁不开眼。 “魑魄?”绝零愣了愣,看到魑魄的第一反应是心疼,同时也敏锐的发现魑魄看起来似乎和以前不同了,那双琉璃般的紫瞳中,少了些忧郁和悲伤,却也失去了些许活力。 陈俞也愣住了,眼前这个绝美的男人,除了样貌之外,语气和声音都像极了零,可是……陈俞又将视线放在绝零身上,而他,只有容貌像零,性格却和零完全不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家伙到底去了哪里。 “能请你放开他吗?”魑魄虽然依旧是调笑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陈述句。他知道零在监狱里用的是别人的脸,别人的身份,而陈俞似乎是唯一能看到零真实模样的人,虽然零是魑魄自己创造出来的,按理来说也算半个魑魄,不过他的行为有些时候真是让人难以捉摸。 陈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银发的男人抓着绝零,渐渐远去,那一瞬间,陈俞觉得好像永远失去了什么,只剩满心的孤寂和不甘心。抬手轻轻抚摸锁骨上的零字,在他身上留下这个永远抹不掉的印记的男人,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一直沉默着看着魑魄抓着自己的手,绝零不可抑制的觉得鼻子有些酸,心跳也快了一拍不止,这次又是什么?怜悯,一时兴起,还是……为了哥哥?一想到这,绝零从十指传来的刺痛直至心脏,惨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一咬牙,还是问道:“你怎么不在哥哥身边?” 闻言,魑魄放慢脚步,和绝零并排走在一起,“你哥哥?谁?” ?!绝零瞪大眼睛看着魑魄,他是在开玩笑吗?“我哥哥你不知道?他姓绝,名忘。” “忘?”魑魄不解的重复了一遍,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我还真的不知道。” “别开玩笑了!!”绝零紧张的拽住魑魄的衣角,这样的魑魄让他感觉到很陌生,一种奇异的恐惧感顿时让绝零愈发不安起来。 绝零话音未落,突然发现绝伊满头大汗的从远处跑来,脸上还带着泪痕。 “绝伊?!怎么了?!!” 绝伊一把抱住绝零,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声哭泣,绝零只得放开拽着魑魄的手,缓缓的拍打着绝伊颤抖的背脊。 哭够了的绝伊,抹着眼泪,将一切告诉了绝零和魑魄,忘越狱,警察四处的通缉,甚至每天都有人在家门口守着,忘只要一回家,就会被立刻逮捕。 绝零已经呆呆的愣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那个温柔的哥哥,怎么可能会越狱?!! 难道是……绝零猛的看向魑魄,出乎意料的,魑魄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和哥哥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会…… “魑魄!你知道什么?”绝零见魑魄一直沉默,只能自己开口问。 绝伊听到绝零这么问,也奇怪的望向魑魄。 “啊?我知道什么?” 看到魑魄一副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表情,绝零有些怒了,他忍受了那么多痛苦,为的就是想要成全他和哥哥,而现在,他怎么会那么冷淡,哥哥从牢里消失了,他一点也不担心吗?!! “你知道我是谁吗?!!” “小零呀。” “那她呢?”绝零指了指绝伊。 “你妹妹,绝伊。” “那我们的大哥是谁?” “绝忘。”听到魑魄说出哥哥的名字,绝零刚想松一口气,可是魑魄却接着说道:“你刚才不是告诉过我吗?” “你……你只记得他是我们的大哥吗?!!你还记得你和他的关系吗?!!” “我和他有什么关系?绝零你今天真奇怪,总问我认不认识你大哥。” “够了!!你明明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了他可以付出生命!!为什么可以那么简单的就忘记?!!”绝零顾不得绝伊也在旁边,失控的朝魑魄吼道。 可恶,绝零夺路而逃,到底怎么了,魑魄,忘,当绝零从沉睡中醒过来时,好像一切都变了!! “嘭!!”狂奔中的绝零没有看到有人,狠狠被撞倒在地上,再抬头,看到也被撞倒的月老。 “哎呦……我的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你就怎么能那么对待老人家。” “月,月老?”绝零还没从巨大的悲伤中回神,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月老,完全不知所措。 月老扶着腰,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是来给你看个东西的,虽然天界没有人间那种监视器,但是有天镜,可以记录下天界发生的一切。”月老拿出一面晶莹剔透的镜子,放到绝零面前,“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这是……关于你哥哥的。” 魑魄和绝伊分开后就循着绝零跑过的地方找去,紫色的瞳孔在转身背对绝伊时,瞬间变成了红色,尽管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效果不佳,瞳孔处传来的热度明显是变红的预兆,并且温度越来越高,颜色越来越深,加快脚步往前走,得快点找到绝零,只有走到他身边,魑魄才能得到片刻的平静。 绝零?魑魄看到他从一个暗巷里走出来,脸色惨白,脸上还有泪痕,几乎看到绝零的一瞬间眼睛的热度就立刻消退,魑魄知道自己的瞳孔已经变回紫色了。 绝零也看到了魑魄,可是没有办法从容面对,他本是演戏高手,现在却束手无策了,在天镜里亲眼目睹了自己哥哥的消失,如果从前魑魄知道了,会是怎样的悲伤,可是现在……哥哥让魑魄彻底忘记了自己,一个忘记自己所爱之人的人,还能算得上完整吗? “噗……小零,干嘛这么看着我?” 看着魑魄亦如见面时的嬉皮笑脸,原来都是哥哥让你觉得如此悲伤,绝零扯着嘴角寂寞的笑了,要是让魑魄知道真相,他一定会发疯的,守候了几百年的真爱,就因为忘的一句话而彻底忘却一切,真不知道,哥哥这么做是残忍,还是仁慈。 “月老的任务还剩下最后一个,只要完成了,一切都会结束了。”绝零抬起头,直视着魑魄,“你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随时都可以离开。” “你这是在赶我走吗?”魑魄一脸受伤,“可是我想呆在你身边。” 听到这句话,绝零浑身一颤,恼怒的低声说道:“我才不想当他的替身,你爱的明明是他。” “呃?小零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要是你不想离开,就暂时呆在这里吧。最后一次任务,我想善始善终。” 最后一目标人物,相对来说可以很简单的接近,学校里的学生会副会长,校草级人物,容貌不比魑魄差,这一点就让人觉得头痛,如果是被众所瞩目惯了的人,通常对身边的人都相当冷淡,性格也会比较恶劣,更不会轻易喜欢上别人。 绝零在收集资料的这几天里,魑魄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到处转,时时刻刻都不离开他一步。绝零看着魑魄就会莫名的难过,次次都想无视他的存在,绝零确实一直都暗恋着魑魄,可是并不代表可以接受当代替品,看过魑魄的记忆后,绝零深深的知道,那个身影,在魑魄心里是谁都无法代替的。被强制抹去那不可替代的存在后,就下意识的把绝零当成了忘,这种施舍般的爱情,绝零不想接受,要是有一天魑魄想起了全部,那自己岂不是很卑鄙,代替哥哥承受了魑魄所有的关心,所有的爱,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有对他冷漠,也许有一天魑魄会觉得无趣,就自己离开了…… “你在这等我,我去买点东西。“绝零说完,也不等魑魄回答,头也不回的走进便利店。前几次因为魑魄跟在后面,差点没被一群一哄而上的人挤死,魑魄的容貌本来就像妖孽,漂亮的让人看一眼就再也无法忘怀,如果再让他跟在一起进便利店,那绝零不能保证能活着出来。 绝零的背影一消失在视线内,魑魄的眼睛瞬间变为血红,为了不让路人看出端倪,他只能低下头,让刘海遮住眼睛。不过他一头白发,白皙绝美的容貌,修长的身材,就算低着头掩饰,满大街的人还是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把需要的物品都装在购物篮里,绝零满意的点点头,刚一转身却撞进一个人怀里,一抬头,一个面带微笑的俊脸近在咫尺,绝零一愣,猛的往后退了几步,他的校服……是目标人物的学校?!!难道这次的偶遇又是月老搞的好事?! “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没看到你。”明明是绝零撞到他,他却礼貌的先道歉,尤其是那温和的笑容,让人完全无法抗拒。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实在对不起。” 那人却没有再说话,若有所思的看着绝零,直把绝零看得浑身不自在,“怎,怎么了吗?” “你……是绝零?”试探性的问过后,那人再次露出温和的笑容。 “嗯,我是叫绝零,请问你是……”绝零心脏狂跳,难道他是前几个目标的朋友或是亲戚,要是被认出来那就惨了。 “啊!你不认识我,你要转来我们学校吧?我在新生简介那里看到过你,因为我是学生会的人。” “是吗?呵呵。”绝零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以后就麻烦您照顾了。我对新学校完全不了解,老实说还有一点点紧张。” “不用紧张,大家都很好,等你要转校的时候,我带你参观学校吧!” “好啊!麻烦你了。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伸出手和绝零的握在一起,笑容愈发温柔,“我叫……邵煌守。” 60、真实的记忆 “小零!!”魑魄被围在一群人中间,看到绝零后如释重负的挣脱人群跑到他面前,紫色的瞳孔中有着以前从未有过的慌张。 总觉得忘记哥哥以后,他好像变得有些不同了……从前总是在哥哥身边的他,除了哥哥以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弱势的一面,每次面对绝零时,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痞子样,从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心有余悸的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群,魑魄无奈的撇撇嘴,“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进去了。” 跟我一起进去只会连我一起被围攻,绝零翻了个白眼,推开人群,快速离开人群聚集地。 “小零~你明天就要去新学校了吧?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不要,你就好好呆在家里,你去了只会增加我任务的难度。”绝零毫不犹豫的一口回绝。 沉默了一会儿,魑魄快步挡在绝零面前,紫色的瞳孔深深望着绝零,“你最近对我很冷淡呢。”微微眯起眼睛,魑魄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魅惑的微笑,“你有事瞒着我,对吧?” 绝零看着这微笑,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好像有魔力般让人移不开眼,“我,我,我没有瞒着你什么。” “没有啊……”魑魄直起腰,用手指挑起绝零的下巴,露出困扰的表情,“那你结巴什么呢?” 唰的一下,绝零的脸变得通红,移开视线,绕过魑魄快速往前走。魑魄呵呵一笑,慢吞吞的跟在他身后,并没有深究。 夜晚,已经接近凌晨四点,魑魄坐在客厅里愣愣的望着前方,如果绝伊或是绝零来到客厅,一定会被他那双尤如野兽般的红色瞳孔吓到。 良久,魑魄用手捂住脸,紧紧闭上眼睛,情绪和理智都混乱不堪,是少了些什么的原因?亦或者…… 突然,听到耳边有细微的抽泣声,魑魄放下手,走到绝零的房门前,虽然声音很小,但是魑魄灵敏的耳朵还是听到那一阵阵悲伤至极的哭泣声。 痛苦压抑的哭泣声自然来自绝零,魑魄没有走进去,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背靠着门坐在地上,原来痛苦的……不止自己一个。 “哇!!绝零!你的眼睛怎么那么肿?” 饭桌上,绝伊看到绝零肿的睁都睁不开的眼睛,夸张的大叫。 “哦……我昨天熬夜,睡得太晚了,早上起来就这副德行了。”绝零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用手心揉着酸痛的眼睛。脸颊突然传来冰冷的温度,绝零抬起头,魑魄朝他笑了笑,“冰袋,用它敷眼睛,你下午还得去‘工作’吧。” 不露痕迹的躲开魑魄过于耀眼的紫色双眸,绝零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哭出来,为哥哥的死去,为魑魄没有结果的爱情。接过冰袋后,小声说了句:“谢谢。” 魑魄淡淡一笑,转而坐在绝零对面。 绝伊看了看魑魄,又看了看绝零,总觉得这俩人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绝零明显对魑魄躲躲闪闪,而魑魄好像总在故意拉近和绝零的关系。悄声叹了口气,绝伊不打算掺和,事实上,绝零不管做什么,她都不会去制止,只要绝零自己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她一定会无条件的支持,毕竟他们经历过的太多了,不是常人能想象的,从小到大,如果不是绝零一直在保护着她,她也许根本不能拥有现在这样平静的生活,若不是绝零将一切的苦痛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下午,绝零独自一个人来到新学校,绝零的实际年龄已经二十,算得上一个成年人,这次又得装成高三的学生,着实让他倍感无奈。 来到新的学校,有一大群学生堵在门口,根本没有空隙能让绝零挤进去。 这样的情景有点眼熟,上次魑魄被一群花痴围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下意识的想转身走人,却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绝零!!”邵煌守跑到绝零面前,“你果然是今天报道,我带你进去吧。” “啊……嗯,谢谢。” 邵煌守站在人群外,笑眯眯的说道:“大家能让一让吗?” 邵煌守声音不大不小,却让挤在校门口的所有人一齐回头看,看到说话的人是邵煌守立刻露出崇拜和惧怕的眼神,所有人主动让出一条过道,绝零刚好看到被人群围在中间的男生,淡黄色的头发,小麦色的皮肤,五官坚毅,全身上下透出难以抗拒的男性魅力,虽然跟魑魄相比还有些差距,可是确实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人群一散开,他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快步走到邵煌守面前,皱着眉头恼火的抓着头发,咬牙切齿的说道:“会长!你又迟到了!!你是想挑战我耐心的底线,还是想看看我发飙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啊?” “呵呵呵,小羽,别那么暴躁,好歹你也是我们的学校鼎鼎大名的偶像,注意形象注意形象。咳咳。”邵煌守干咳几声,立刻转移话题,指了指绝零,介绍道:“他是转来我们学校的新生——绝零。” “你好。”绝零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而那个黄头发的男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显然还是在生气。 邵煌守接着说道:“我是学校的学生会会长,高中二年级,他是学生会副会长,名字是鸣羽,和你同年,高中三年级。” 啊?!绝零微微吃惊,先前还以为邵煌守才是这次的目标,原来鸣羽才是正主,被月老算计多了,都养成见人就习惯性疑神疑鬼的毛病了。 为了防止像以前认错月明影一样,还是得先试试,绝零眼珠子一转,鸣羽果然是校园偶像,不过这么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有不少人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他了,这就好办了,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绝零开口道:“呵呵,实际上我也很想参加学生会呢。” 邵煌守惊讶道:“是吗?鸣羽刚好负责新人,学生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确实很锻炼人。” “真的吗?!”绝零露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双眼放光冲上去一把抓住鸣羽的手,“那我能请教你一些关于学生会的问题吗?!我真的很喜欢学生会的工作!” 鸣羽一时没反应过来,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挣开绝零的手,要知道平常鸣羽很讨厌和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在担任学校的副会长的两年里,有邵煌守这么一个别人看起来很负责任,很有威严的会长,其实内在完全不管事,除了偷懒就是偷懒的家伙,让鸣羽下意识的也认为没人会喜欢学生会的工作,而绝零突然表现出对学生会工作那么难以招架的热衷,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罢了。 可是在鸣羽的粉丝看来,平常连碰都不愿意被别人碰到的鸣羽,竟然没有拒绝那个新生!!以鸣羽的名气,自然引起众怒。 邵煌守见鸣羽愣住,并没有甩开绝零的手,顿觉情况不妙,还没来得及开口,果然看到一个花盆从天而降,准确无误的瞄准绝零的脑袋,这种事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鸣羽的粉丝都是些疯狂喜欢他的人,连他这个学生会会长都没办法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小心!!!” 绝零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从天而降的花盆,鸣羽在邵煌守开口之前就注意到了从天而降的暗器。“靠!”他一把揽住绝零的腰,往怀里一按,花盆“碰”的一声在绝零一步的距离处碎裂开来。 好闻的香气窜入鼻中,鸣羽微微一愣,一个大男生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好闻的气味,香水?不像……还是用了别的什么? “那,那个……能不能放开我……”绝零颤颤惊惊的小声提醒。 鸣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抱着一个男的抱了很久,刚想松手,一低头,看到绝零面脸通红,连耳根子都是红的,一时间竟是看呆了,从来不知道,男生脸红的时候……会那么可爱。 “咳咳咳。”邵煌守假意咳嗽,这俩人是不是莫名其妙的进入二人世界了,抱了那么久都没反应,好歹也注意下场合!!!这是学校大门主要通道啊喂!! 鸣羽顿时惊醒,放开绝零退后了一步。 绝零垂下视线,不敢看鸣羽的眼睛,声音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刚,刚才……谢谢你。” “哦,没关系。”鸣羽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盯着浑身不自在的绝零。 这俩人奇怪的互动彻底搞晕了邵煌守,他无奈的扶额,干笑道:“呵呵,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喂!!你要去哪?!!学生会的会议怎么办?!!!”鸣羽看到说完先走一步就跑的连背影都快消失的邵煌守,不满的快步追上去,临走前不忘提醒绝零道:“你以后……小心点。” 目送着鸣羽远去后,绝零突然觉得右手被人拽住,随后马上被拖到没人的楼道里,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绝零不耐烦的问道:“魑魄,你想干嘛?” 话音未落,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白发紫瞳的绝美男子,正是魑魄,他不满的看着绝零,皱眉说道:“你刚才让他抱了你。” “是啊,怎么了?”在古代的时候还不单单只是拥抱呢,绝零在心里接了一句。 哪知绝零刚刚说完,魑魄猛的上前一步紧紧抱住绝零,只属于魑魄的气息顿时包围住绝零,绝零微微一愣,反应过来后,心虚的抵住魑魄的胸膛,如果说刚才面对鸣羽全是演技,那么现在就是千真万确的脸红了,心跳加速了,慌张的不知所措了。 “我喜欢你……” 魑魄在耳边的低语,让绝零全身一震,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61、真实的记忆2 “放开我!”绝零双手抵住魑魄的胸膛,用力的挣扎,因为魑魄的一句话,让他彻底乱了阵脚,明明知道魑魄口中的喜欢其实是对哥哥的感情。 魑魄见绝零如此反感,只得放手,一脸受伤的看着他,“为什么?你讨厌我?” “不是。”绝零低下头,“我不想当替代品……” “你说什么?”魑魄抬起手,绝零转身就跑,魑魄不能走到人多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绝 零的背影渐渐消失。揉了揉太阳穴,魑魄苦笑,绝零啊绝零……我以为你能懂……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代品。 绝零闷着头的狂奔,直到喉咙传来腥甜的血腥味,才慢慢减速,杵着膝盖不住喘气,视线落在左手的手腕上,这才看见一条纤细的红线围绕在手腕,一定是刚才和鸣羽拥抱的时候出现的,被魑魄一搅合,绝零彻底没了心情。 “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实在没心情。” “你说什么没心情?”恶意的挑衅声,让绝零警惕的转过头,来人是一个从没见过的男生,看起来和鸣羽差不多大。 “你有什么事?”绝零收敛起悲伤的表情,不爽的问道。 “刚才就是你赖在鸣羽的怀里??” 原来是鸣羽的那些无知粉丝?绝零轻蔑的笑起来,“是啊,怎么?不爽你可以让他抱你。” “你!!”那人被绝零挑衅的表情和语气惹怒从身后拿出一根木棍,气势汹汹的冲上前。 绝零捏紧拳头,既然自己现在也很不爽,就拿他当出气筒好了。绝零刚往前踏出一步,后颈突然一凉,什么东西狠狠打在头上,好痛!绝零惊呼,温热的液体从额头留下,绝零噗通一声倒在地上。 额头一阵阵的刺痛,让绝零很快就醒过来,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刚才被打到的地方隐隐作痛,还流了不少血,这些人也太恐怖了吧,早知道不该那么掉以轻心。 拍拍身上的灰,绝零检查了一遍四处有没有出口,得到的结论是没有,这里应该是个小仓库,只有一道门,理所当然的被反锁起来,想出也出不去。意外的没有害怕或者恐惧的感觉,绝零就地坐下来,被关在这个小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竟然一点也不怕,是因为……魑魄吗?是啊……绝零自嘲的笑起来,自己去古代完成任务的时候,他都能找来,现在不过被关在一个小仓库里,根本难不倒他。 还是第一次那么狼狈,绝零微微闭上眼睛,一安静下来,耳边回荡的全是魑魄那句我喜欢你,可恶!!绝零抱住脑袋,都是因为他,所以自己才会那么失策的被偷袭,还被关在这种鬼地方。 “绝零!!”啪的一声门打开了,绝零眯了一下眼睛,刚才叫他的人不是魑魄,心里竟然稍稍有些失落,等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绝零果然看到邵煌守和鸣羽站在外面。 鸣羽看到绝零又惊又喜,冲进去把坐在地上的绝零抱了出来,看到他额头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鸣羽低声骂了句脏话,说:“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了,只是小伤而已。” “绝零,还是让鸣羽带你去一趟吧,都是我不好,早知道该把你带进教室的。”邵煌守担心的看着绝零,额头上的伤很严重,一直都在流血。 “真的不用了,我去医务室就好了。”绝零捂着额头,无所谓的笑了笑。 鸣羽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送你去医务室。” 被鸣羽抱在怀里,一路上受到万众瞩目,绝零靠在鸣羽的胸膛,脸颊恰时浮上一层红晕。 医务室里没有人,鸣羽不爽的抱怨道:“烦死了,这些老师跟邵煌守那个笨蛋一样总爱偷懒。” 熟练的从医务室的柜子里拿出药膏和绷带,鸣羽坐到绝零对面,用夹子把绝零的刘海夹起来,用棉签小心翼翼的涂药,一边说道:“既然老师不在,只能我帮你涂药了,忍着点,可能会有些痛。” “嗯,嗯……”绝零紧张的低下眼睛,手紧紧拽住衣角。 鸣羽轻轻一笑,让绝零更加紧张,下意识的往后一缩。 “别躲,很痛吗?我已经很轻了。”鸣羽坏心眼的调笑道,“闭上眼睛,小心药水流到眼睛里。” 闻言,绝零紧紧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鸣羽为他擦好药,看到他可爱的反应,心痒痒的,情不自禁的吻了吻他的眼睛。 绝零像被吓了一跳,瞪大眼睛不知所措的看着鸣羽,“你……你为什么?” “呵,伤口三天不要碰水。” 绝零见鸣羽不想多解释,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谢谢你,麻烦你了。” “不过是包个伤口,有什么麻烦的,以前我在医务室里当过助手,这点事还难不倒我。” “真厉害。”绝零囔囔自语。 鸣羽背对着绝零收拾药膏,听到他这么说,坏心眼的笑道:“哪里厉害了?” “啊!”绝零慌张的摆着手,“我什么都不会,鸣羽你那么受大家的欢迎,人长得又帅……呃……”说到这,绝零唰的红了脸,小心翼翼的看着鸣羽,被一个男人夸奖,会不会很奇怪。 鸣羽放下手中的药瓶,走到绝零面前,双手杵在椅背上,将绝零困在椅子之间,俊脸上露出一个暧昧的笑,“怎么?你对我很感兴趣吗?” “没,没有……我只是……”绝零不敢直视鸣羽的眼睛,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眶渐渐变红。 愣了一下,鸣羽看到红着眼睛的绝零,一瞬间只觉得什么东西在心里爆发了,像只受伤的小兔子,太可爱了!!!鸣羽一把将绝零抱进怀里,还特意避开了伤口,绝零微微一愣,有一瞬间的失神,这还是第一次在演戏中,有走神的时候,不可否认,在被鸣羽抱住的时候,绝零脑中立刻回想起那个紫眼睛的家伙。 正在这时,医务室的门被推开,邵煌守站在门口完全石化,这俩人……又进入二人世界了? 鸣羽看到邵煌守目瞪口呆的模样,不满的放开绝零,“邵煌守,你怎么总在这种时候出现。” “啊哈哈哈,抱歉,我看到医务室没老师,就说来看看绝零怎么样了。” 绝零看到邵煌守,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笑道:“我没事了,鸣羽帮我包扎好了。” “嗯,你们还有什么事……要干吗?”邵煌守试探性的看了看绝零和鸣羽。 “没,没事了,能不能请你带我去新的班级?”绝零快步走到邵煌守面前,拖着他就走,鸣羽再一次被绝零逃跑似的可爱举动逗笑了。 魑魄来到姻缘阁的时候,月老正在整理红线,看到魑魄面无表情的出现,顿时吓的不清,按理来说,忘用最后的力量让魑魄忘记了关于他们的一切,所以魑魄不可能是来寻仇的。忘的元魂正是锁在绝零的名牌后,如果魑魄非要强行突破,那月老也没办法阻止。 魑魄若无其事的走到绝零的名牌前,月老心脏都已经提到嗓子眼,生怕下一秒魑魄就把这里给轰了,这种事他以前就干过。 冷冷的瞥了一眼月老,魑魄冷到极点的威胁道:“如果……绝零完成了这个任务,天界的人就不会在为难他了吧?” 月老愣了一下,“不会……本来绝零就只是我单独找的人,跟天界不会有任何关系,最后一条红线断开后,他就能做回一个普通人了。” “希望你能记得你的话。”魑魄微微闭上眼睛,临走之前,视线落在姻缘阁最角落的部分,那里有着魑魄自己的名牌,苦笑一声,魑魄快步走出姻缘阁,曾几何时,自己万分希望能被六道接纳,不再是一个脱离六道众生的怪物。只是没想到得到被接纳的代价……会是那么高。 走出姻缘阁,天帝背着手站在姻缘阁门口,魑魄止住脚步,等着天帝先说话。 “吾还是第一次和你如此平静的交谈吧。” “呵,是啊,斗了几百年你也该累了。” 天帝转过身,一如既往的孩子身型,稚嫩的容貌,就算过了几百年还是不曾改变。他走到魑魄面前,抬高视线,问:“你真的忘了他?” “谁?”魑魄不解的问道。 “呵,几百多年的爱情,不过一句话就忘的一干二净了,你们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儿戏。” 魑魄皱起眉头,奇怪的问:“你们都说我忘记了所爱之人,到底我忘了谁?” “哼,既然该消失的人已经消失了,如果你能保证有生之年不再踏入天界一步,我就放你一马。” “哈哈哈哈哈哈!!你不过区区一个天帝,能那我怎么样?” “我是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天帝冷冷的望着魑魄,“那个叫绝零的小子就……” “轰”的一声,天帝方才所站的地方出现一个大坑,魑魄血红的眼睛像猛兽一样盯着他,“如果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会将你跟着这该死的天界,一起毁灭!!” “哈哈哈,很好,只要你再也不踏入天界一步,吾自然也不会动他。” “好,我答应你。” 62、真实的记忆3 不过在鸣羽身边呆了一小段时间,绝零就被无数人暗算明算,来找茬的人源源不断,期间绝零又要保持谦虚害羞的个性,又得化解所有人的挑衅,着实花了很多功夫。 一天下来,累的口干舌燥不说,额头上的伤还隐隐作痛。没想到面对鸣羽的时候,会比面对佑蓝还要辛苦,比起佑蓝,鸣羽的粉丝不算多,可是没想到一个二个都那么难缠。 收拾书包刚准备走人,可是看到学生会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犹豫了一会儿,绝零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下门。 “进来。” 听到是鸣羽的声音,绝零稍稍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鸣羽坐在办公桌面前埋头苦干,看到来人是绝零,对他轻轻一笑。绝零掩饰性的抓了抓鼻子,左右看了一下,问:“邵煌守会长不在吗?” “他?开玩笑,他这个时候会留在这里,只可能是鬼上身。”鸣羽看到绝零噗嗤一笑,因为邵煌守而变得恶劣的口气稍稍放缓,“你来找他吗?” “不是,我……看那么晚灯还亮着,所以过来看看,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鸣羽见绝零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看自己,指了指绝零的额头,“你的伤还痛吗?” 绝零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额头上的纱布,“没事了,已经不痛了。” “那就好,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点点头,绝零坐在门边的沙发上,乖巧的连呼吸声都放轻了,生怕打扰到工作中的鸣羽。 感觉到停留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鸣羽微微一抬头,马上看到绝零慌张的移开视线,这么可爱的反应,让鸣羽每次见到他都忍不住想要捉弄他。 等到终于完成了工作,鸣羽猛的一抬头,视线躲闪不及的绝零,顿时和鸣羽四目相对。鸣羽果然看到绝零红了脸,恶作剧的走到他面前,挑起他的下巴,“你刚才一直盯着我看,为什么?” 眼看鸣羽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俊脸越离越近,绝零瞪大眼睛看着他的靠近,鸣羽坏笑的表情居然变成了魑魄!! 本是正常跳动的心脏突然加速,绝零紧张的抓住鸣羽的肩膀,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 鸣羽凑到绝零耳边,低声调笑:“你这个样子,真是诱人。” 浑身一怔,绝零猛的清醒,认清眼前的人不是魑魄以后,绝零不可抑制的懊恼起来,自己竟然把完全不同的鸣羽当成魑魄?!!难道这几天悲伤过度脑袋秀逗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 应了一声,绝零跟着鸣羽走出教室,脑中还是一团混乱,断断续续的片段像幻灯片般迅速在眼前闪过,全是和魑魄的点点滴滴,就算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他是为了哥哥才接近自己的,还是无可抑制的跟着他转,正确的来说,自己对魑魄,就像魑魄对哥哥一样,包括一样爱慕的心情,宁愿毁灭,也想要守护到底。 “绝零,绝零!!” “啊?”吓了一跳,绝零诧异的抬起头,发现鸣羽不满的看着自己。 “你走神了。跟我在一起,你还是第一个走神的人。” “对,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情。”绝零暗骂自己怎么在这个时候想那个混蛋,再次专心面对鸣羽。 一路上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绝零走的方向和他们家完全是相反,他可没忘记,月老说的完成任务以后,再也不能见目标人物,现在……就当任性一次吧。 “到了,我家就在这里。”绝零指了指前面的建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舍。 “那我就回去了,再见。” “等等!”绝零拽住鸣羽的袖子,身体忽然往前一倾,鸣羽刚一转头,嘴唇刚巧触碰在绝零的唇上。 嘴唇柔软的触感,让鸣羽微微一愣,随后揽住绝零的腰,深深吻了上去,绝零一开始还若有若无的反抗,在鸣羽高超的接吻技巧下只得缴械投降,当两人终于分开的时候,绝零已经面脸红潮,气喘吁吁,嘴角处还留下一条暧昧的银丝。 鸣羽意犹未尽的抱着绝零,暧昧的舔了舔他的耳垂,满意的感觉到绝零浑身一怔,耳朵迅速布满红潮。实际上,双唇触碰的那一刻,绝零的心脏莫名的不安,慌张,这种奇怪的焦躁感,连他自己都不懂。 “再见。”用低沉的嗓音诱惑般的说道,鸣羽吻了一下绝零的脸颊,转身离去。 鸣羽确实是很懂得魅惑人心的,也许以前绝零会被他这一系列的举动弄的头晕转向,脸红不已,可是……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个混蛋,绝零怎么可能还会被影响。 真是……被他害惨了,绝零捂住额头,轻轻叹了口气。刚准备慢慢走回去,肩膀上传来一股大力,下一秒,就被人狠狠吻住! 绝零吓了一跳,抬手准备一拳打上去,来人早有准备,扣住他的手腕压在身后,绝零这才看清,那人绚烂耀眼的紫瞳,银色的发丝,紧绷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魑魄的吻让绝零焦躁刺痛的心脏渐渐舒缓,灼热的气息,相触的肌肤,温柔的亲吻,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以前的魑魄……一定也是那么吻哥哥的吧…… 湿润的液体不受控制的流下,魑魄放开绝零,悲伤的望着低声抽泣的绝零,温柔的为他擦去眼泪,“你这么讨厌我?刚才他吻你的时候,你都没有哭。” 绝零为自己不争气的表现暗自恼火,最不想在魑魄面前表现出如此脆弱的样子,听到魑魄这么说,愈发气愤的一拳打在魑魄的胸口,“是啊!!我讨厌你!!你这个混蛋!大混蛋!!!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把我当成替代品……” “你在说什么?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不相信?”魑魄抓住绝零的手腕,“现在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平静。我从来没把你当成任何人的替代品!!” “走开!!”绝零用力推开魑魄,后退几步,生怕自己反悔被魑魄轻易说服,如果妥协了,这辈子,永远都是哥哥的影子,这种怜悯的施舍,他不需要!“你就是把我当成替代品而已!!你现在只是忘了你爱的人是谁,等你想起来的时候,就不再需要我了?!!不是吗?!!” 魑魄往前踏出一步,想要解释,哪知绝零转身就跑,这些天他都躲着魑魄,不想看到他,看到他就心如刀绞,看到他,就想起那个温柔的哥哥,再也不会对他笑了,听到他每次说喜欢,绝零都痛苦的想死,因为他口中的每句喜欢都一次次提醒着绝零,魑魄是多么喜欢哥哥,他口中的喜欢,都是他要对哥哥说的!!不能接受他的喜欢,绝对不能,绝零生怕自己心软,跑到空无一人的公园里,独自坐在长椅上,眼泪一直流一直流,心脏痛的快麻木。 绝零在脑中大叫着,不能接受他的喜欢,如果他恢复记忆,就会知道自己是多么卑鄙,他明明说过哥哥是无可替代的!!不想被他讨厌,不想看到他鄙夷的眼神…… 挤压已久的悲伤像决堤的水一样往外涌,绝零一直哭的浑身无力才停了下来,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这是第一次和月老相遇的地方。 此时还是空无一人,绝零抱着膝盖默默不语,这次的任务……该是所有任务里最简单的吧……鸣羽对他是一见钟情,其实红线……早就断了。 绝零之所以还不断接近鸣羽,只是单纯的想转移注意力,不想面对魑魄,不想面对事实…… 不知道坐了多久,耳边听到有人靠近,绝零闭上眼,直觉告诉他,来人就是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绝零把头埋进膝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看,要是能逃避就好了…… “你想逃避?”脑中恰时响起一个声音,绝零知道那是谁……魑魄创造出来的……另一个自己。 其实当零出现的第一天,绝零就知道了他的存在,只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而已,因为……这也算是魑魄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想逃避的话……就把身体交给我吧。” 你这句话真有歧义,绝零无奈的回了一句,既然你想出来,那就…… “我从没忘记过谁……” 什么?!!绝零猛的抬头,魑魄就站在面前,四目相对,绝零从他的眼中捕捉到难以言喻的痛苦,也成功打断了绝零和零的交易,绝零不可思议的看着魑魄,小心翼翼的问:“你刚才……说什么?” 魑魄苦笑一声,“我从没忘记过任何人……” 63、番外·如果…… 一大清早,耳边响起绝伊的怒吼,绝零只得从温暖的被子里爬出来,全身酸痛不已,看了看身边,魑魄早就离开了。 哎……这么早,绝伊来干什么?绝零和魑魄同居是每个人都知道的事,已经成年的绝伊也有了自己的男朋友,绝零也乐得清闲不用再自己妹妹的暴力下颤颤惊惊的生活。 推开窗户,绝伊和鸣羽站在院子里,朝他招手,绝伊面带微笑的说道:“绝零!!!给你五分钟!!快给我滚下来!!!” 许久不见,绝伊的狮吼功威力果然只增不减,鸣羽也不耐烦的踢着脚下的石子,虽然没说话,可是眼神明显带着可怕的威胁。 没有问为什么,绝零关上窗户,按下闹钟,说五分钟就得五分钟,否则绝伊……绝零立刻手忙脚乱的冲进厕所洗漱。 “嘭!!!啪!!!咚!!!”站在门口的绝伊和鸣羽听到房子里发出一系列的噪音,从二楼一直到一楼。 “靠,他不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吧?”鸣羽抱着手,脸上一点也没有担心的表情,“早知道我就晚点过来了。” 绝伊没有回答,抬起手看了眼手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还有十秒,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我来了!!!”别墅的门被猛的撞开,绝零衣衫不整,头发乱成鸡窝,连滚带爬的冲了出来。 “算你准时,我们走吧。”绝伊看着绝零狼狈的模样,佯装可惜的叹了口气。 鸣羽不耐烦的抓了抓头发,“快走,等了你半小时,烦死了。” 绝零在二人的威胁逼迫加恐吓下,坐上了一张黑色奥迪,坐在驾驶位子上的许忆朝绝零淡淡的笑了笑。 再然后,绝零就被三人莫名其妙的带上了高速公路。 “那个……你们要带我去哪?”完全陌生的地方,让绝零不禁怀疑他们是不是想合伙绑架自己。 “今天是我们……”许忆刚想解释,却被绝伊狠狠打断,她恶狠狠的瞪着绝零,“你别告诉我……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绝零在心里问道,不过他可没胆子直接问出来。 见绝零不说话,绝伊危险的眯起眼睛,颇有下一秒就揪着绝零把他甩出奥迪的架势。 完蛋了,绝零额头开始冒汗,余光瞥到鸣羽幸灾乐祸的贼笑和许忆无可奈何的苦笑。 正在这时,绝零的手机响了起来,那一瞬间绝零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迅速抓起手机,放在耳边,速度快的连他自己都惊叹。 “喂,宝贝~你们到酒店了吗?”魑魄轻佻的语调,还有绝零一向最反感的称呼此时都美好了起来,绝零差点就热泪盈眶,大喊一声魑魄我爱你了。 “我们还没到,你今天不是很忙?怎么还有空过来。”绝零巧妙的问出心中的疑惑,平常在家里好吃懒做,赚钱家务什么的都是魑魄去干,懒惯了,人的记忆力也衰退了,他真的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还好,我今天请了下午的假,一年一度的聚餐,我当然得出现。” 啊!绝零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平时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除了近在咫尺的鸣羽和许忆,萧陌,陈俞和佑蓝,根本见不到面,所以一年之中总有一天会用来聚餐,只是绝零过的太舒坦,早就忘了已经到这个时候了。 挂了电话,他们也到了目的地,绝伊似乎丧失了兴趣,没有再追问绝零今天是什么日子。 他们走进包间的时候,陈俞已经到了,此时正坐在液晶电视机面前百般无聊的看着广告。 “好久不见!!陈俞!看你满面春光,牢里又有新目标了?”绝零一见到陈俞就打趣的说道。 陈俞暗骂一声绝零欠揍,冲上前一把勒住他的脖子,使劲揉他的头发。 许忆红着脸想来劝架,绝伊自觉的无视,坐到沙发上看电视,而鸣羽则兴奋的在旁边起哄。 正闹的不可开交,萧陌一身笔挺的西装出现在门口,冷峻坚毅的脸颊愈发沉稳了,绝零的头还被陈俞夹在手臂里,胳膊在鸣羽的肩膀上,只能朝他咧嘴一笑,算是打招呼,其他人也纷纷打趣萧陌严肃过头,像领导来视察,弄得大家都严肃起来了。 萧陌松了松领带,把皮包甩到沙发上,无奈的望着和陈俞,鸣羽扭打在一起的绝零,感叹道:“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他会是我那个精明能干的秘书。” “是啊,我也不相信他是那个能和我抗衡的国际明星。”优雅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众人一齐看去,佑蓝面带微笑的站在饭桌前,穿着一身服务员的衣服,虽然知道他国际巨星需要伪装,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早就到了,还装成服务员的模样在这里站了那么久。 “哇,你小子玩零零七?还易容改装。”鸣羽扯着绝零的一只胳膊,抽空打趣道。 “哎,没办法,要是我这么正大光明的走进来,我们全部人都别想活着出去。” 所有人心有余悸的点点头,以前几次聚餐,佑蓝被人认出来,他们差点就被一群疯狂粉丝挤死,最后连警察都出现了,才救他们几人逃过一劫。 最后一个来的人自然是魑魄,不过他的每次都出场方式都很惊悚,无声无息就出现在房间里,不管看多少次,还是把人吓的不清。不过这倒省了买车的钱,毕竟绝零懒得出门,而魑魄根本不需要用人类的交通工具。 饭桌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比如许忆对萧陌又尊敬又是畏惧,以至于跟他敬酒的时候频频出差错,再比如陈俞和鸣羽,俩人聊起天来像吵架一样粗口不断,最后被绝伊恐吓性的眼神吓的住嘴,再再比如绝伊对谁都凶巴巴的,除了佑蓝,一个劲儿的缠着佑蓝帮他签名合照,并乐此不疲,再再再比如魑魄在饭桌上还对绝零动手动脚,让绝零差点掀桌,当场发飙。 “绝零!!是男人就跟我们喝一杯!!多少年聚餐,你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到底当不当我们是兄弟?!”陈俞和鸣羽抬起七十多度的白酒敬绝零,绝零不是不想喝,只是碍于…… 小心翼翼的看了绝伊一眼,绝伊无奈的挥了挥手,表示同意,绝零的胃病很久没有发作过了,就喝一点点应该没问题。 哪知,这一点点,变成了一箱啤酒,两瓶红酒,一瓶白酒,除了萧陌和魑魄,其他人全都喝倒了,包括晚上还有通告的佑蓝也喝的昏睡不醒,经纪人来接他的时候,那个哀怨的眼神几乎要让唯一清醒的俩人自责的挥刀自刎。 把他们一个个送回去,魑魄扛着喝醉的绝零辛苦的回到了家,帮他换了身衣服,擦汗,倒水,忙完以后,魑魄坐在床边累的气喘吁吁,人类就是麻烦,明明喝了酒会浑浑噩噩,神志不清,难过的想吐,第二天还会宿醉,头痛头晕,全身无力,为什么还那么喜欢喝酒,酒对魑魄来说跟白开水一样没什么区别,就算他喝一箱白酒也不会怎么样,那些症状都是绝零告诉他的,魑魄真的很不明白那种东西有什么好。 正在走神,魑魄突然被拽住手腕,下一秒就被人压在身下,充满着浓浓的酒精味的吻落在唇上,魑魄漂亮的紫色眼睛上写满了错愕,一时间忘记挣扎。 绝零双腿压住魑魄的脚,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另一手按着魑魄的脑袋,舌头灵巧,从来不知道这家伙吻技那么好。 “唔……”魑魄居然被绝零的身体压的动也无法动弹,难道这家伙一喝酒就变成接吻狂魔?! 绝零一直不肯放开魑魄的嘴唇,吻了足足有十分钟,绝零再次昏睡过去躺在魑魄身上不动了,魑魄立刻挣脱绝零的压制,好险……幸好他只是接吻而已,魑魄顿时对自己的主动地位感觉到一定的危机,没想到绝零看上去没什么力气,个子也没有魑魄高,喝醉酒的时候力气居然那么大,难道喝醉酒的人都会变得那么…… “呃?”魑魄听到身后有动静,一转头,绝零睡眼惺忪,再次扑了上来,“啊!!”没有防备的魑魄再次被他压制住,手还被绑了个严实,而魑魄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挣脱不开,绝零撩起魑魄的上衣,手指四处游走。 “等等……小零?你,你等一下!” …… “喂!……小零,你,你,你要干什么?快住,住手!” …… 第二天早上五点,魑魄捂着剧痛无比的腰,坐在床边,嘴里碎碎念着,今后绝对一定坚决不能再给绝零喝酒了!! 64、真实的记忆4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从忘记过任何人。” 绝零眼泪顿时顺着脸颊滑落,魑魄不像在开玩笑,那些事……他根本没忘记?!失控的上前抓住魑魄的手袖,绝零带着哭腔的问道:“你……你骗我!哥哥……你没忘记?为什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魑魄温柔的捧住绝零的脸颊,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我以为……这是你希望的。” “我希望的?”绝零囔囔的重复,随后大叫道:“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卑鄙?!!他是我的哥哥,你喜欢他!!我知道!!你……” “我也知道你喜欢我。”魑魄打断了有些撕力竭地的绝零,一句话像一盆冷到极致的冰水,让绝零停止了所有激烈的反应,绝零只觉得自己好像一开始就赤身在魑魄的眼光下,所有的想法,所有的丑陋的不堪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紧紧的抓着魑魄的衣袖,绝零低下头,眼泪一滴滴打在地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苦笑,“你……真是差劲。我……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你。” 魑魄抱着绝零,将他按在怀里,吻着他的发丝,“我说过,忘是无可替代的,我不会忘记他的一切,你知道的,我爱他,爱了一百多年,这份感情,永远不会变。”顿了顿,魑魄的语气有些哽咽,“他消失之前,让我忘记关于他的一切,他太低估我对他的爱,我确实有一瞬间的忘却,可是那抹记忆消失后,我觉得我好像失去了什么,灵魂和肉体都一起悲痛,那种刻入骨髓的思念,不是忘能消除的,就算他永远消失了……我也……不能停止的爱着他。” 热热的液体打在脖颈,绝零感觉到魑魄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他……哭了? “绝零,我……并没有骗你,既然忘想让我忘记一切,我就照他说的去做,他希望我和你在一起,他希望你能幸福,他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就算永远消失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我知道的……哥他……”绝零把头埋在魑魄的肩窝,那个温柔的哥哥,再也不会出现了,哪里都找不到了,永远,永远的消失了。 “你还记得,他以前怎么保护你的吗?” 绝零在他怀里轻轻点头……那段记忆,他永远不会忘记。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绝零紧紧抱着绝伊,接受着父母毫不留情的毒打,等到忘回到家的时候,绝零已经昏迷不醒了。 忘抱着晕过去的绝零和哭的一塌糊涂的绝伊,怒视着一脸无所谓的父母。 “怎么?!!你有意见?不过是个不会说话的残废,有空来瞪我,不如去多赚些钱回来!!”女人毫不留情的又踹了绝零一脚。 忘连忙用手挡住,女人一脚踢在忘的手臂上。 绝伊跪下来抱住女人的腿,哭着求饶道:“妈妈,别打了别打了!绝零哥哥还有伤,他,他的腹部还在流血!” “哼,没用的东西。”女人一甩脚,绝伊就滚了出去,女人连看都不看就走出了出去。 忘把绝零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腹部的伤口已经被鲜血浸湿,再不处理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绝伊被踢出去的时候,撞上了沙发,背部出现一大块淤青。忘想帮她擦药,她一边摆手,一边哭着说道:“先帮绝零哥哥!我没事的,我没事的。” 忘知道绝零的伤不能再耽误,只得点点头,家里没有给绝零去医院的钱,就算有他们的父母也不会给。忘拿出绷带为绝零上药,已经全是鲜血的绷带取下后,可怖的伤疤血肉模糊。绝伊看到绝零伤的那么重,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咬着牙,忘为绝零上药,这个伤口是一天前,他们跟着父母出去的时候车祸造成的,当时保险公司赔了一大笔钱,可是他们根本没有用一毛钱为绝零治伤。 不行……此刻,忘的身上,手上全都是绝零的血,这样下去,绝零一定会死的,伤的太重了,只能…… “不能用你的力量!!否则你会加快你消失的速度!!”魑魄的声音从脑中响起,忘顿了顿,依旧选择了服从内心,他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一句,“痊愈。” 声音太小,绝伊并没有听见,绝零身上不住往外流的鲜血止住了!伤口缓慢的愈合,忘放心的呼出一口气,帮绝零绑好绷带。 完成以后,绝伊泪眼蒙蒙的看着忘,忘朝她微微一笑,用手语告诉她绝零没事了。 听到绝零没事,绝伊立刻抱住忘放声大哭起来,忘温柔的抚摸着绝伊的头发,让她安心。 绝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忘把他们抱到床上,想去找他们的父母谈谈。 找遍了一个家,谁也不在,忘叹了口气,一定又是去赌博或者去夜总会了吧,忘走到窗户边,突然看到他们的父母就站在窗户下面争吵,忘渐渐皱起眉头,他站在五楼,也许一般人在这种距离下根本听不到下面的人在讲什么,可是忘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保险金不是说话你四我六吗?!!” “少废话!!是我六你四!!也不想想是谁动的手?!!” “但是车是我开的!!你少耍赖!!我告诉你!!要是车祸不逼真根本得不到保险金!!” 他们在说什么?!!忘不可置信,那场车祸,是他们故意的? “是啊是啊!!要是只是出车祸也得不到那么多保险金!!那小子根本没事!!要不是我用铁管在他肚子上划个口子!!我们能得到这比钱吗?!!” !!!忘握紧拳头,人类的丑陋他一直都是知道的,可是他们是绝零的父母啊!为什么为了钱,差点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忘感觉到体内那不可抑制的愤怒,绝零是他的弟弟!!就算只有一世也好,他也想要好好保护他! 绝零是在一阵巨大的吵闹声中醒过来的,绝伊就睡在他旁边,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爬起来,绝零把门打开一条缝,看到和大哥吵的面红耳赤的父母。 “是啊!!你知道了我们也无所谓!!绝零肚子上的伤就是我割的怎么?!!谁让那小子命大,出车祸居然一点伤也没有!!!如果不这么做,哪来的钱给我用?!!我养了你们那么多年,不过这点回报而已,你还不满意了?!!” 不知道哥哥说了什么,绝零只觉得置身于冰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他的妈妈和爸爸……居然想要杀了他…… “哈哈哈哈哈,你赚的钱根本不够我们用!你那点零花钱连绝零都挣的比你多!!” 听到这,绝零吓了一跳,推开门抱住女人的手臂,哭着求道:“妈妈,你答应过我!不告诉大哥的!!” “滚开!!” 忘大惊,扑上去接住绝零,用手语问道:告诉我!你让他做了什么? “不要!!不要说,哥哥,我什么也没干!!” 绝零的父母显然不在乎绝零的话,男人嫌恶的看了绝零一眼,冷冷的说:“陪男人睡觉,现在很多人都喜欢他这种,一夜赚的钱,比你要多得多。” 忘浑身一怔,怎么可能……绝零他……还没有成年啊…… “等绝伊再长一岁,也该出去挣钱了。”那女人抽着烟,冷酷的笑了。 绝零闻言,一纵跳起,哭着大叫道:“不行!!你明明说过!!!不会让妹妹去干这种事的!!我,我可以……我可以陪更多人的……” 忘的心猛的一痛,一把抱住绝零,将他护在怀里,怒视着那两人,用手语说:我不会让你们伤害他们的!! 绝零的爸爸大笑起来,“你想保护他们?!少做梦了!!绝零今晚必须得去夜总会,算起来他挣的钱也够我们活下半辈子了,那些大款给钱都不眨眼的呀,要是绝伊再去……” 说到夜总会三个字的时候,绝零浑身一震,忘抱紧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处于极度恐惧中的绝零听到忘的话,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的哥哥会说话了?!!绝零高兴的抬起头,却看到忘充满怒气的眼神,嘴唇微微一动,吐出一个字:“死……” 绝零没有看到他们的父母怎么样了,只记得耳边传来一阵撕裂声,还有人倒地的声音,除此之外,就只有忘紧紧抱着自己的体温和温柔的话语。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死了。 忘也因为涉嫌杀害自己的父母而被关进了大牢,从此以后,绝零和绝伊就靠着那笔巨额保险金和绝零用尊严换来的钱生活着。 “我知道……”魑魄抱紧绝零,那些只属于他们自己和忘的记忆,是谁都抹不去的,即使那份记忆,痛苦到一回想起来就心如刀绞…… “你口中的喜欢,也只是因为哥哥的希望?” 魑魄推开绝零,认真的注视他的眼睛,“我不是把你当成替代品,才对你说喜欢你,也不是因为忘的希望,才对你说喜欢你。”顿了顿,魑魄露出一个微笑,“你爱你的哥哥,我也爱他,你不想违背他,我也不会违背。” “所以……” 绝零看着魑魄,示意他说下去。 “我们订一个誓约吧……” 65、全文完结 “誓约?” “对。”魑魄笑了起来,“完成忘最后的心愿,从此以后,我不再记得他,只会把对他的爱放在心底。他要我爱上你,我就用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去爱你,只要你活着,我就永远呆在你身边,就像守护忘一样,你每一个轮回,我都会找到你,不离不弃。” “呵呵……”绝零苦笑起来,“哥哥是希望我们能够幸福,我答应你,永远等着……你爱上我的那一天。” 月老是在十天后找到绝零的,那个时候他正带着他的妹妹在外面玩的不亦乐乎,哪里还有前几天痛不欲生的憔悴样,看到月老也是满心欢喜,笑道:“月老,我好歹也把你所有的任务都搞定了,你是不是该发点工资,来犒劳犒劳我?” 月老陪着笑脸,问道:“你想要什么,魑魄·鬼的名牌已经实体化,如果你想……” “不需要,好歹你也是月老,不要那么不负责任的强制更改别人的姻缘好不好?你帮我个忙吧!”绝零抱着手,笑嘻嘻的看着他。 月老顿时被他笑的冷汗直冒,生怕他提出什么杀人放火,作奸犯科的要求,虽然他是神仙,不过在偌大的天界里也只能算个小小的文官。 “帮我除掉体内的鬼,怎么样?” “啊?就这样?”月老不可置信的问道。 “怎么?你还嫌这事简单了?”绝零立刻换上一副威胁的口吻,直把月老吓的直说,“没有,没有。” “那我要怎么做?”绝零本不想除掉零,可是一个不同于自己的灵魂在体内还是会觉得别扭,一开始是因为他以为魑魄马上要离开了,而魑魄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就是零,不过现在没必要了,想到那个看似荒唐的誓约,绝零笑了起来,他有时间,也有信心,总有一天魑魄一定会爱上他。 “虽然这件事不难,可是也不简单,你为什么不要魑魄·鬼帮你,要是他的话,做这件事应该很轻松,只要把残存在你体内的鬼力全部吸走,就可以了。” 绝零也知道这件事魑魄做起来会简单的多,不过魑魄现在去完成哥哥的嘱咐去了,到古代寻找绝零接触过的目标人物,让他们选择是保留那段记忆,还是选择永远忘记,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忘掉自己最爱,是最痛苦的事。 “少废话,你到底帮不帮我?”绝零不耐烦的瞪着月老,月老只好一口答应下来。 零被剥离的时候,绝零清楚的听到他狂妄的笑声渐渐远去,一时间有些不忍,虽然他是魑魄无意间造出来的鬼,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有意识,也有情感的,就这么把他强制剥离,是不是太自私了点。 月老看出绝零的想法,安慰道:“你不用为他担心,其实他就是魑魄的一部分,难道你没看出来他们的性格几乎一摸一样,所以就算强制剥离了,也只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去而已。” 听月老这么一说,绝零也放心不少,月老走了以后,他又和绝伊去了公园。 绝伊吃着冰棒,一言不发的走在绝零身边,似乎知道绝零要和他说什么。 “妹妹,我想告诉你件事。” 绝伊转头看了一眼绝零,看绝零那么紧张的模样,难得温柔的笑了笑,“看你今天把我带出来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说吧。” 其实绝零是想告诉绝伊他和魑魄的事,他喜欢魑魄,并且以后永远要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确定绝伊会不会支持,从小到大,绝零被父母逼着去夜总会陪男人睡觉,绝伊就特别排斥陌生男人,除了真心对她好,或者她认同的男人,除此之外她很排斥和别的男人有身体上的触碰,所以上学的时候她从来不做公共汽车,只会选择走路。绝伊小时候性格温顺,可是有那种父母绝伊也渐渐变得像刺猬一样,那种火爆性格下有一颗敏感的心,她其实是为了掩盖脆弱,她一直很自责小时候自己没用,让绝零被父母到处指使,还差点死在他们手上,以至于现在对绝零完全是保护过度,绝零胃疼,她跑遍所有医院,不能吃的东西坚决不给碰,对身体不好的东西,坚决不给吃,绝零也知道绝伊都是为了自己好,从来都很听她的话。所以要告诉她,自己喜欢魑魄,绝零还是觉得有些难以开口,他不想失去魑魄,同时也不想失去绝伊,哥哥消失了,绝伊就是绝零最后的亲人。 “你倒是快说啊,难道你有私生子了?”绝伊不耐烦的催促,绝零尴尬的笑起来,“那个……是关于……魑魄,他……我,我和他……呃……” 绝伊嘴角抽了抽,从没看见过绝零讲话那么温吞的,索性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你喜欢魑魄?” 哪知绝零一听,噗的一声,被自己的口水呛的上气不接下气,“咳咳咳咳咳,你,你,你怎么知道?” 绝伊神秘的笑了笑,“魑魄的脸长得那么漂亮,谁看了不心动,再加上他处处帮你,你看他的眼神也不对,我要不是早看出来你对魑魄有意思,我都想对他出手了。” “是,是吗?”绝零还是有些不安,“那……那你可以接受他吗?” “哈哈哈哈哈,你太夸张了,虽然我平常对你凶了点,从来不叫你哥,但是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哥呀,你既然自己有了喜欢的人,何必来问我接不接受,如果我说我不接受,你还是会喜欢他的不是吗?所以,你不用顾虑我的。” “绝伊……”绝零都快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刚想抱住绝伊,给他一个哥哥爱的抱抱,哪知肩膀一痛,整个人就被抱在怀里。 一抬头,就看到魑魄的笑脸,“绝伊妹妹同意了?那真是太好了。” 绝零不满的挣扎,在自己妹妹面前,像个女人一样被魑魄抱在怀里,他的哥哥尊严全都没有了。 “喂,你的任务完成了吗?” 魑魄把绝零搂的更紧,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只有夜獡选择永远铭记,其他人都选择忘记。你的情债还要我去解决,回去以后,好好补偿补偿我吧,呵呵。” “魑魄。”看俩人打情骂俏的样子,绝伊捂着嘴偷笑,只要绝零能够幸福,她就觉得很开心了。 “怎么了?绝伊妹妹。” “以后,好好对待我哥吧,他可是我重要的哥哥哦!” “嗯,我会的。”魑魄低下头,在绝零额头上轻轻一吻,用只有绝零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小零,我会永生永世,不离不弃,守候在你身边。” ****** 时光荏苒,一转眼几许华年,梅花最是茂盛时,一个白发飞扬的男子,站在一座孤坟前,红色的瞳孔胜过最绚烂的梅花。 男子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些许悲伤,抬起手,他滑过坟墓上的“绝零”二字,就像抚摸着爱人的脸颊,温柔,小心,带着柔情。 他用世上最好听的嗓音,坚定的说道:“等着我,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磅礴的雨夜,纽约街头,一个垃圾堆里,婴儿的哭声划破上空,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理会一个弃婴,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街道,一个白发男子,凭空出现在街道上,看到弃婴的一瞬间,妖孽般的容貌,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微笑,血红的眼睛在看到婴儿时,煞那间变成水晶般通透的紫,而婴儿也奇迹般的停止了哭泣,男人小心的抱起婴儿,温柔的在他额头一吻,婴儿看到男人,稚嫩的脸上也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 男人抱紧婴儿,轻声说道:“找到你了,我的小零。”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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