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烟花+番外——四只脚

作者:四只脚  录入:04-14

文案:

年下攻

强攻弱受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年下攻/正剧

关键字:主角  配角  其他 年下攻

第一章

情人的保质期是多久?

十年?九年?还是八年?

再娇媚婀娜的女人都逃不过始乱终弃的命运,何况我是个男人。

我今年已经二十六。或许二十六岁这个年纪对大部分男人来说,正是风生水起忙于事业的大好年华,可是对一个被包养的情人来说,已属年老色衰。

我已经不再年轻。我没有多馀的青春可以挥霍。我知道我不能再这样整日荒淫无度地和这个男人耗下去,否则最后被拖垮的只会是我自己。可是我又做不到主动离开,于是我只能日复一日地扮演着忠实情人的角色,任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予取予求,却仍死心塌地。

如果这是一场赌局,那么我真的输得丝毫没有尊严。

我爱上了那个包养我的男人,安世唯。而他,只是迷恋我的身体。我们在一起八年,即便再如何诱惑人心的身体,迟早有姿色褪尽的一天,所以随着年岁的增长,我越来越感到恐惧与不安。我担心哪天他会突然不要我。虽然我很清楚,被抛弃,是我无法逃避也无可逆转的最终结局。我只是希望,那一天,能够来得迟点,再迟点。

我想我实在无药可救。

安世唯,这三个字已经成为了横亘在我心头的一道尖刺。而我,终将在被他挖空殆尽弃如敝履之后,伴随着这道尖刺在心底深处磨砺出来的疼痛,孤独终老。

谁让我爱上了一个有妇之夫,我活该。

我绝望而悲伤地看着面前这个正紧箍着我的腰,一次又一次往我身体最深处猛烈撞击着的男人。他伏卧在我身上前后律动,质地上乘的衬衣布料磨蹭在我赤裸裸的皮肤上仍然会感觉有点刺痛。每次做爱他都只露下身,却把我从头到脚剥得干干净净。我羞耻难当地瑟缩着不着寸缕的身体,攀住他宽厚结实的肩膀,可却丝毫感觉不到他隔着衣物底下的温度和热情。

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任他摆布,习惯了任他玩弄。因为这是我唯一的用途所在。我温顺驯服地深陷在低矮的单人真皮沙发中,很配合地张开双腿挂在沙发两侧的扶手上,大幅度地敞开着下体,方便他肆意抽插。可是我早已昂扬硬挺的下身却只能可怜地被他捏在手里,强硬堵住了通道,喷薄欲发的激流得不到释放,逼得我浑身焦躁难耐痛苦不堪,从下半身爆发而出的一阵又一阵压抑着的尖锐苦痛窜上大脑。我激烈地痉挛抽搐起来,双手紧紧抓着沙发皮套,几乎把手指折断。安世唯的牙齿咬住了我充血挺立的乳尖,轻轻一用力,顿时,我忍无可忍地挺起腰身,昂起脖子嘶声哭叫起来。

「世唯……世唯……不要再……折磨我了……求你……让我射出来……」

被抑制住的高涨性欲刺激着我的泪腺。安世唯抱住我,一边吻去我的泪水,一边柔声哄:「小非……乖……很快就好……」

于是,我只能窒息般地喘息着,闭上眼睛,竭力忍耐。

尽管这样的痛苦折磨已经达到了我所能承受的极限,可我仍然想尽量地满足他迎合他。因为我的身体,是唯一对他有用的东西。假如连这唯一的价值也失去了,那么恐怕我很快便会被抛弃。

当安世唯第三次心满意足地达到高潮,尽情释放在我身体里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捏住我下身的手,而我已经连尖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机械地随着一道浊液的喷射而无力地瘫软下来。

释放后身体里的焦灼感还未完全褪尽,我四肢酸痛乏力地陷在沙发里,剧烈喘息着,汗水混和着未及干涸的泪水一起从我脸上滚落下来。

每次做完爱,我都感觉像在烈火中死过一回。心悸惨烈之馀,却没有任何应有的快感。

安世唯在我身上趴着休息片刻之后,抽出下身站了起来。

「小非,舒服么?」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我。

这种只能任他单方面反复索取的性爱怎么可能会舒服。可是我仍然费力地挤出一丝虚弱的微笑,温顺地点点头,说:「嗯,舒服。」

其实,只要能让他感觉舒服,我便满足了。至于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

安世唯伸出大手笑着摸了摸我的头,看了看我污浊不堪的下身,问:「有力气自己去洗澡么?我今天下午要出庭,时间有点紧。」

我心里突然一凉。我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就算不能帮我洗澡,即使他能温柔地把我抱进浴室,我也会很开心。不过,这个想法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露出一抹很体贴的笑容,说:「安大律师,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解决。」

安世唯笑了,俯下身,深情地亲吻我的额头。

「莫非,我爱你。」

够了。只要有这句话,什么都够了。

尽管这句话的可信度是不是会超过百分之五十还是个疑问。

我用一种自我催眠的幸福的笑,看着安世唯自顾走进浴室,几分钟后换了一身干净整齐的衣服出来,系好领带,套上熨贴笔挺的西装外套,沐浴后的脸庞英俊深邃,容光焕发。他一丝不苟地梳理好头发,然后回头看看仍然裸裎着肮脏的身体,陷在沙发里无力动弹的我,说:「照顾好自己,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安世唯望着我,突然间停顿了片刻,幽幽叹息了一声。

「莫非,你真漂亮。」

我不禁苦笑,自己此时此刻的样子就算不照镜子也知道是多么的残破憔悴。可是,能够听到心爱之人的赞美,我仍然觉得十分欣慰。幸好,他还没有嫌弃我。幸好,我这副早已折损破旧的皮囊在他眼里还能称得上漂亮。

我已经知足。

第二章

安世唯临走前在桌上放下了一张信用额度为六位数的金卡。那是我下个月的生活费。他在经济上对我很放纵,总是希望给我最好。他甚至要求我每一件衣服每一条内裤都只能穿精品店里的名牌货,他不允许看到我穿得随随便便。可是大部分时候,我只是看着他差人送来的那满满一橱柜名牌衣物发呆。我平时深居简出,也几乎没什么朋友,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衣服。而且以我的性格,我也不喜欢那些招摇花哨得过分的款式和颜色。

不过,这些衣服,每一件都是安世唯亲手为我挑选的,我依然十分感激。而在那仅有的几次和他一同出门的时候,他便会命令我穿上他选的衣服,然后戴上他替我选好的配饰,如同展览品一般把我带出去。他喜欢看到路人向我投来惊艳得合不拢嘴的呆滞表情,每当那个时候,他就会觉得很自豪很骄傲。

因为,我是他的所属物。

尽管我知道他只是拿我来炫耀,可是我仍旧觉得很开心。因为整整五年来,安世唯带我一同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我是被他养在深闺见不得光的情人。

身份不同,等级不同,我知道我是万万配不上他的。

安世唯,应该可以算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理想状态」。家世显赫,财力雄厚,有一个温柔贤淑美丽大方的妻子,家庭生活幸福美满,而他本人,年轻有为,英俊潇洒,三十出头的年纪便已经拥有数家自己名下的律师行,声名远播,如日中天。但凡可以想得到的赞美之词,都可以用在他身上。

我想,也许我是他生平唯一的污点。

如果没有我,他可以够得上「完美」二字。

胡思乱想着这些事情,原本就不怎么明朗的心境更加黯沈了下来。

我一直深陷在沙发里,很长时间都没办法动弹,稍微移动那么一下就立刻感觉到下身的撕痛。不得已,我只能裸裎着脏兮兮的身体在那里躺了将近一个小时,好在天气还没有转凉,不然肯定感冒。

中午,我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忍着疼痛,动作缓慢地扶着家俱和墙壁,一步一步地摸进了淋浴房。热气腾腾地冲了个澡,吃力而艰难地把自己里里外外地清洗干净。正当我拿起浴巾擦干身体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门铃声。于是,我赶紧裹了件浴袍想去应门,可是一不留神脚下一滑,「扑通」一声,重重地跌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顿时,脚踝一阵生疼。

门铃声还在持续不断地响着。我咬牙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去玄关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红色制服的男人,一手托着数个方盒,一手拿着张单子,往我面前一递:「先生,您的外卖,一共是一百三十七块钱,请签收,谢谢。」

职业式的话语,职业式的微笑。

我看看他手里的PIZZA,摇摇头,说:「对不起,你搞错了,我没有点过任何外卖。」

男人露出了一脸茫然疑惑的表情。

「没有弄错啊,您这里确实是二九零一室吧?这是您一小时前点的午餐啊。」

我不禁想笑,一小时前我还在忙着做爱,怎么可能有时间点外卖。可是这位敬业的送餐员先生一口咬定是我打电话订的PIZZA。我实在没有多馀的力气和他争执,最后决定先给了钱把他打发走再说。

这时,恰巧走廊上的电梯门打开,走出来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穿着一身缀满金属饰物的宽松衣裤,背着一把吉他,耳朵里塞着耳机。他低头一声不响地从我门前经过,没走几步,又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摘下耳机,如梦初醒一般,说:「啊,这是我点的PIZZA么?」

第三章

男孩签收了单子付了钱,抬了抬帽沿,帽沿下露出了一张浓眉大眼笑容明亮的帅气脸庞。「对不起,我是昨晚刚搬来的,搞错了门牌号,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看上去有点不良的调调,不过男孩的言辞非常诚恳,说话很有礼貌,并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孩子。

我微笑了一下,说:「没关系。」随后扶着墙壁往后退了两步准备关门。

男孩看看我的脚,说:「要我帮你么?」

「不用了,谢谢。」

「可是你的脚肿得好厉害,这样走路会很疼吧?」

说着,男孩把手里的PIZZA盒子往门口的置物架上随意一放,然后伸手过来扶我。虽然有点意外,但是他的一番好意我也不忍拒绝,只能说了声谢谢,然后让他扶着肩膀一步一步地往屋里走。

尽管还是个大男孩,不过身高却比一米七八的我还要高出足足大半个头。我不好意思把体重完全压在他身上,仍然自己努力着一拐一瘸地慢慢走。可是突然间,身体冷不防地被横抱了起来。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

「喂!你——」

「没关系,你很轻。」男孩看着我灿烂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沙发可以么?」

「可、可以。谢谢。」

男孩稳稳地抱着我走进客厅,小心翼翼地把我放在了沙发上。随后单膝跪在我面前的地板上,轻轻地握住我的脚踝,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仔细看了看。

「是在浴室滑倒的吧?伤得不轻啊,都肿起来了,不过应该没有伤到骨头。」

男孩抬头看我,从他那个角度,视线正好扫过微微敞开的浴袍下摆。我赶紧尴尬地把下身略显凌乱的衣物拉好。真要命,刚才情急之下里面什么都没穿。

看见我的尴尬,男孩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我有药酒,等我一下,我就住你隔壁。」

说完,男孩起身就往玄关走。

「喂,等一下!」

男孩在门口驻足,回过头,笑容爽朗。

「对了,我叫舒落。舒展的舒,落叶的落。你呢?」

我愣了一下:「……莫非。」

「莫非的那个莫非?」

「嗯。」

男孩弯起眼睛,笑眯眯地看着我:「小非,乖,不要乱动哦,等我回来。」

我突然间有种被雷劈了一下的感觉。这小鬼,在对谁说话?

不一会儿,舒落拿着一小瓶药酒回来了。他已经卸下了背后的吉他,也摘掉了鸭舌帽,露出了一头染成亚麻色的短发,凌乱有致地散开,几簇碎碎的发稍恰到好处地落在眼前。而他的眼睛,在发色的衬托下显得尤为漆黑明亮,鼻梁挺直,唇线刚硬,下巴尖削,健康的小麦色肌肤,整个人看起来相当前卫,并且眉目俊朗,英挺帅气,是颇受女孩子欢迎的那种类型。

舒落向我举了举左手中的PIZZA盒子:「吃过午饭了么?不介意的话等下一起吃吧。」

我看着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下。这小鬼,还真懂得讨好人心。被安世唯精疲力竭地折腾了一个上午,我还什么都没吃过,现在正饿得几乎有点胃痛。

舒落走过来,放下PIZZA盒子,仍然在我面前单膝跪地,很自然地握住我裸露的脚踝,仔细地抹了一点药酒在红肿的伤处,然后又看看我,语气很温柔地说:「这瓶药酒的效果很不错,我以前用过,不过一开始会有点痛哦,忍一下就好了,我会尽量轻一点,乖,等一下奖励吃PIZZA哦。」

俨然一副哄骗小孩子的口吻。我有点不自然地抽了下嘴角。

舒落又给了我一个大大的鼓励的笑容,然后低头开始替我揉搓脚踝擦了药酒的伤处。果然如他所说,刚开始按压的几下痛得我倒抽了好口冷气。不过,他的动作真的很温柔,掌心也很温暖,在一阵阵酸痛过后,药酒很快便起了作用,火辣辣的感觉逐渐蔓延开来,遮盖了伤痛。

过了一会儿,舒落抬起头看我。「感觉好点了么?还痛么?」

我微笑着摇摇头。「好多了,谢谢。」

舒落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不用那么客气啦,从刚才到现在你都已经谢过多少次了。乖,坐着别动,我去洗手。」

我的嘴角不由地又抽了一下。这小鬼!

第四章

舒落洗净手上的药酒之后,邀请我一起享用了他点的午餐。他只让我坐着,不让我动手,然后很细心地替我把PIZZA切割好,摆放在餐盘里,递到我面前。

「这家店的海鲜PIZZA很好吃哦,来,试试看。」

我接过舒落手中的餐盘,看着他一脸阳光气息的笑容,原本灰暗的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这孩子,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接着,舒落又把唯一的一杯可乐和最大的一块鸡翅放在了我触手可及的地方。「看你那么瘦,要多吃点哦。」

我忽然噎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的体重直线下跌,也几乎没什么胃口吃东西,照照镜子自己都感觉自己瘦了一大圈,以前大小正好的衣服现在穿在身上都空空落落的,简直像个衣架子。可是消瘦得这么明显,安世唯却仍然什么都没有察觉,每次脱光了我的衣服便急不可耐地冲进来,从来都不肯好好看看我。

想着想着,心里忍不住泛起一丝苦涩。

「怎么了?不好吃么?」

舒落很随意地盘着腿坐在我面前的地板上,刚好吃完手里的一块PIZZA,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淡淡地笑着摇摇头。「没有,很好吃。」

舒落快乐地笑了,起身靠近,突然一伸手,温暖的手指划过我的脸庞。

「你看你,把酱汁都吃到脸上去了。」

「啊,是么?」我赶紧尴尬地想去拿纸巾,却被舒落扶住了肩膀。

「别动,我帮你。」

舒落一手捧住我的脸,侧头贴近,温润湿热的舌尖飞快地在我唇边舔了一口。刹那间我呆了一下,确切说,是被他吓了一大跳,一时没反过来,等回过神的时候,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嘴里咬到一半的PIZZA噎住了,呛得不停咳嗽起来。

「啊,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舒落赶紧递过来一杯可乐,一边轻轻拍着帮我顺背,一边安慰道,「慢点慢点,来,喝点水。」

我就着他手里的纸杯喝了好几口冰可乐,总算是勉强止住了咳嗽。

舒落松了口气,笑着摸摸我的头发,说:「对不起啊,我没想吓你,只不过看你长得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就忍不住地想亲亲你。」

说完,他睁着一双清澈深邃的眼睛笑望着我,脸上坦荡荡的。

我简直哭笑不得,打掉了他摸着我头发的手。

「喂,小鬼,不要没大没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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