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之禁脔——午正开

作者:午正开  录入:04-14

阿脔扭了起来,“水……”

谢拂身摸了下阿脔的面庞,“别急,脱了衣裳。”说完十指一动,窸窸窣窣只见,阿脔的衣物脱了个干净,谢拂身双眼微微眯着,上上下下凝视着阿脔,阿脔也不知,大大方方的任凭谢拂身看着,谢拂身浑身燥热,下腹更是一阵阵热浪袭来,想到阿脔昨夜的所为,谢拂身忽地抱起阿脔,把阿脔放入水中。

阿脔高声一笑,笑声如有泉水叮咚,入了水。

那浴桶也不窄小,刚好够阿脔坐了进去,水刚刚没过阿脔胸前,一时间只露着肩膊。

阿脔双腿刚刚沾水,就变化成了银色的尾鳍,水面上点点烛火四撒,水面下莹莹银光闪动。

阿脔尾鳍一摆,水面烛火碎了一地。

谢拂身见阿脔笑颜艳丽,被阿脔的笑意感染,唇边上挑。

阿脔见到谢拂身一袭微笑站在身旁,心念一动,尾鳍高高抬起,哗地重重落下,溅起大片水花,谢拂身动作极快,虽闪身避开,但也被湿了前襟。

地上毯子湿了大片。

阿脔见谢拂身胸前湿透,笑得眉眼弯弯,尾鳍轻轻动着,掀起小小的浪花。

谢拂身也恼不起来,见阿脔天真浪漫,就像个不知忧愁烦闷的少年郎,笑容纯粹漂亮。

谢拂身靠近阿脔,卷起袖子,阿脔尾鳍翻动,好似还想再掀一波浪。谢拂身出手按住阿脔,“别动。”

阿脔见谢拂身眸色深深,撇撇嘴,也不敢在动。

谢拂身满意的笑了笑,在水中挽起阿脔的长发,那发丝在水中宛如水草一般,光滑细润,丝丝飘荡。

谢拂身手里掬了捧水,细细洒在阿脔头上,沾湿了头发。

阿脔头上沾着水,觉得好玩,也不动了,任由谢拂身动作。

谢拂身取过一旁的猪苓,细细弄在手上,藤起点泡沫,轻柔的涂在阿脔的发上,那猪苓里添加了香料,闻起来清馨入鼻。

阿脔第一次有这番感受,觉得发间轻轻被揉着,很是舒服。

谢拂身给阿脔洗好发,掬着水冲净了泡沫,噙着笑,一把把阿脔抱出了浴桶,阿脔万分不愿,尾鳍甩的厉害,谢拂身沉声道,“阿脔!”

阿脔明白这好像是在唤自己,声音听起来带着股怒气,尽管不情愿,阿脔也不敢动了。

谢拂身把阿脔放到床上,拿着帕子,细细擦干了阿脔身上的水珠,水珠一干,阿脔尾鳍消失,一双腿又出现。

谢拂身也不敢看向阿脔的身子,连忙给阿脔披上了衣裳,阿脔发间带水,水滴滴在了锦被之上,晕开成了一朵朵花。

谢拂身换了一方干的帕子,轻轻地给阿脔擦着头发,谢拂身竟一天之间把伺候人的事全做了个遍,心里反倒是高兴的紧。

谢拂身看着灯下眉目舒展的阿脔,心里微醺。

07.出怀州

谢拂身带着阿脔在这军营中一住便是小半个月,阿脔本就就是聪明凌睿,天天和谢拂身朝夕相处,都能够听懂谢拂身的意思,话虽然还不能全说,但是却也会只言片语表达自己。

战事也不再吃紧,谢拂身来到便将一年有余,将到中秋,皇上便就下了懿旨,宣睿亲王谢拂身回京。

谢拂身环抱着阿脔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

阿脔靠着谢拂身,挑起车帘,好奇地打量这车窗外,阿脔从未离开过镜湖,所见之景色不过是镜湖附近的雪山山色,虽然离开镜湖一月,但是日日待在大帐之中,也不得见到外景,现下见到这碧蓝的天空,青绿的野草,翩飞的大雁,心中又惊又奇。

马车外高陵带着三名亲卫骑着深黑色的纯血马,包围着马车,那马鬃毛茂密光亮,体格匀称,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马。

阿脔被谢拂身养在大帐中,从未有人见过,高陵和亲卫也都因此次回京才得一见阿脔,顿时都被阿脔的姝色惊惑,但也都知晓这是王爷的人,虽然美色在前,可也不敢直视。

灿烂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阿脔白皙的脸上,显得阿脔脸色光润透滑。谢拂身看着阿脔一副孩子似的笑容,说不出的干净,心也跟着透亮起来,一把把阿脔拉回怀里,亲昵的凑近阿脔耳边,笑意蔓延,“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阿脔不得看景色,心里不高兴,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撇撇嘴,“看天,看树,看鸟。”

谢拂身轻笑一声,“就这么好看?看的你连我也不理了。”

阿脔被谢拂身打断,窝火得很,心里不想理谢拂身,可是又很是惧怕,轻轻抬起头,蹭了蹭谢拂身的脸颊。

谢拂身只觉阿脔发丝细腻滑润,这股子滑劲都滑到了心底,抬手拈了片玫瑰酥,喂到阿脔嘴边,“你爱吃的玫瑰酥,都被你备着了。先吃点垫垫肚子,不然该饿了。”

玫瑰酥香甜脆然的味道擒满阿脔耳鼻,阿脔本也就饿了,张开嘴,咬了口玫瑰酥,顿时嘴里香味四溢,回味香甜。

谢拂身看着阿脔一口口吃着自己手里的玫瑰酥,乖顺的像只小猫似的,不自觉笑了起来。

马车一直前行,经过村镇,一时间到了落脚的东城。

虽然吃了不少玫瑰酥,阿脔却是饿了,谢拂身便带着阿脔到了东城最有名的酒楼,美香楼。

马车才到酒楼底下,车内就以满溢香气,阿脔心里雀跃极了,拉着谢拂身就要下车,谢拂身笑了一笑,拉住阿脔,这才从马车中下去。

这美香楼上下两层,门口挂着副朱红色的对联,上书:长江绕郭知鱼美,下书:好竹连山觉笋香。酒楼之名便取了对联的最后两字,所以名为“美香”。楼里人声鼎沸,人来人往,生意极好。

谢拂身牵着阿脔进到楼中,高陵带着亲卫尾随其后。谢拂身贵气难掩,气度非凡,这小二眼尖得很,看着谢拂身腰间挂着的那枚蓝天暖玉腰牌,就知道这是个有钱的主,连忙引迎了上来,满脸带笑,“几位吃点什么?”

谢拂身微微抬头,“楼上可有雅间?”

小二点头哈腰,“有!有!您请上走!”说完给谢拂身让开路,示意让先走。

谢拂身牵着阿脔,走上楼去。

高陵和三个亲卫也极是聪明,围住谢拂身和阿脔,阿脔身量不高,亲卫又都身材高大,一时间都遮住了阿脔,别人望向谢拂身几人,也只见谢拂身衣着华贵,一派雍容,身后还跟着侍卫,心里觉得此人开头不小,可也不得见阿脔。

到了雅间,小二连忙推开门,引着谢拂身和阿脔进去,这雅间名为“牡丹小榭”,窗纸上还画着盛开的大子胡红牡丹,团团簇簇,花大色艳,好看极了。

阿脔挨着谢拂身坐下,正好坐在窗边,眼睛转个不停,好奇的打量着这酒楼和外面来往的行人,模样灵动聪慧,俊俏可人。

谢拂身点了菜,看着阿脔一副坐不住的样子,心里觉得阿脔可爱,手里捂着阿脔的手,“这美香楼的银身鱼和鸡丝笋最是一绝,那鱼满身银色,鲜嫩可口。笋是山上现打下来的,清香回甜,最是好吃。”

阿脔听闻好吃的,从窗外收回目光,满面欢喜的看着谢拂身,“真的?”

窗外吹进丝丝清风,缭乱了阿脔的发丝,谢拂身抬手,轻抚起发丝,给阿脔挽到而后,笑着道,“我还能骗你?”

阿脔笑颜齐开,看的谢拂身心情大好。

菜上的也快,一时间摆满了一桌子,谢拂身给阿脔加了株嫩黄色的笋子,放到阿脔碗里,“吃吃看。”

阿脔连忙拿起筷子,夹了一下,没夹起来,再夹一下,夹住了,心里大喜,可还没等喂到嘴里,手一松,笋子全落回到了碗底。

阿脔气的脸颊通红,比那牡丹还要艳上几分,谢拂身忽地一笑,夹起笋子喂到阿脔嘴边,阿脔这才散去怒气,嚼着笋子,满意极了。

谢拂身唇边带笑,亲昵地给阿脔夹菜。

“少爷,您再看,脖子都要扭断了。”

酒楼下一个圆脸小厮撇着嘴道。

只见酒楼下一位蓝衣公子握着纸扇,呆呆的抬着头看着窗边的人,表情甚是沉醉。

那蓝衣公子收回目光,纸扇一收,握在手里轻轻敲打,一双凤眼微微上挑,眼中精光一闪,喜笑颜开,样貌英俊,“柳春,此等美景岂能辜负?我们也上楼去!”说完换开纸扇,高高兴兴的踏入美香楼中。

那小厮叹了口气,只能跟上。

蓝衣公子带着小厮上到楼上,只见那雅间门口守着四个侍卫,雅间门也关着,只听闻里面不时传出笑声,越发听得挠心心挠肺,高陵带着亲卫脸色阴沉,紧紧盯着那蓝衣公子。

那小厮名唤柳春,对着自家公子挑眼睛弄眉毛,“公子,您这美景,看不成咯!”

那蓝衣公子也不恼,那这纸扇摇着,“不急,不急,美人总是要出来的。”

果然,等了半宿,雅间门开,谢拂身牵着阿脔正要出来。

蓝衣公子连忙咳了一声,眼睛紧紧盯着阿脔,觉得阿脔真是越开越好看,大声喊道,“柳春,这牡丹真是好看!不如我作诗一首送于牡丹如何?”

柳春又怎会不知这“牡丹”指的乃是那美人,也只好配合一番,“请公子作诗!”

谢拂身微微笑着,眼色深不见底。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

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蓝衣公子一诗吟毕,眼带精光的看着阿脔。

阿脔也不知何意,只觉有趣,笑了起来,这一笑真是宛如怒放的牡丹,印天夺日,般般入画,看的蓝衣公子心内直跳,那一颗心全系在了阿脔身上。

谢拂身轻笑一声,侧眼看着阿脔的笑颜,心里就像扎了根针,看向蓝衣公子的眼底都是一片冰凉,牵着阿脔便要离去。

蓝衣公子眼里哪还有别人,一心一眼全是阿脔,看着阿脔要走,冲着阿脔的背影喊道,“在下姓柳,名等闲。“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的那个等闲!”

阿脔只听到那人再喊,但也没往心里去,回头想看眼蓝衣公子,怎奈四人紧紧围着阿脔,阿脔也没见到。

等到阿脔和谢拂身走远,那柳等闲还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阿脔的笑颜。

柳春看着自己公子这幅呆傻样,心里有了结论,什么叫做魔障,这便是了。

08.月夜作诗

谢拂身带着阿脔出了酒楼,到了客栈。

一时间夜色暮临,四周点了起了灯火。

到了月底,明月也从圆满变为了月缺,一轮月牙挂在夜色中,洒下点单薄的月光。

阿脔坐在床边,懒懒的,不觉犯上了点点困意,轻轻打了个哈欠,眼底涌上点泪花,眼中带泪,让人心生怜惜。

谢拂身挨近阿脔,把人往怀里一揽,柔声问道,“可是困了?”

阿脔合着眼睛点头。

谢拂身往怀里拿出方白色底起淡绿色兰花的帕子,给阿脔轻轻擦了擦眼底,脸色脸色一敛,声音依旧柔和,可是却带着股子冷气,让人无端端心生畏惧,“下次在别人面前,不要随便笑。”

阿脔和谢拂身朝夕相处,此番听到谢拂身的语气,知晓谢拂身心里很是不悦,惊得睁开了眼,眼底宛如那春水一般轻柔婉转,波光粼粼之间却带着惧色,只那一眼,就让谢拂身软了心肠,谢拂身心底那丝愠怒也消失在这秋水般的眸色之中,见阿脔惊惧,也放软了声色,“阿脔,别怕,你只要听话就好。”

阿脔又怎么敢忤逆谢拂身,连忙点头。

谢拂身收回帕子,这才带了点笑意,“收拾一下,睡吧。”

“夜色正好,而我柳等闲又诗兴大发,这海棠花也生的极好,令等闲我很是爱慕,这便作诗一首献给海棠罢了。”

这客栈中有一小院,这声音便是从院里传来。院中种着几株海棠,可是现下乃是七月底,早已过了海棠的花期,何来的海棠花?

阿脔被谢拂身一吓,这下又听到院子里有人说话,不觉起了点兴趣,侧耳听着。

谢拂身听到“柳等闲”,眼睛微眯,对着阿脔说道,“我且出去一番。”

说完出了屋子,留下两名亲卫守着房门,带着高陵来到院中。只见院中站着个蓝衣公子,仰着头看着楼上。

这蓝衣公子便是那在酒楼作诗的柳等闲。

小厮柳春躲得远远地,想到自家公子自从见到每人一面,便尾随至此,夜间还要再次作诗,这番行径实在是让柳春汗颜得紧。

柳等闲看着阿脔的房间亮着灯火,提着嗓子喊了起来。

“江城地瘴蕃草木,只有名花苦幽独。

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

也知造物有深意,故遣佳人在空谷。

自然富贵出天姿,不待金盘荐华屋。

朱唇得酒晕生脸,翠袖卷纱红映肉。

林深雾暗晓光迟,日暖风轻春睡足……”

柳等闲的诗还未做完,只见身前忽然站了个男子挡住自己,这人虽然面上带笑,看上去温润如玉,可是这笑容中森气幽幽,眼神幽暗,“你这诗,做的确实不错。”

柳等闲心内一跳,这绝这人让自己喘不过起来,稳住心神,眼神一闪,调笑道,“多谢称赞。”

谢拂身看了眼夜空,只见此刻几片乌云追月,月牙都被云遮,只透出点点幽光。

“可惜,怕是不能再做了……”说完谢拂身一笑,笑的粲然。

柳等闲只觉颈间一酸,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谢拂身一脸冷漠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柳等闲,淡淡道,“高陵,处理干净。”

高陵抱拳领命,一把扛起柳等闲,出了院子。

柳春见到柳等闲被打晕,吓得脸色苍白,急忙用手捂住嘴,这才没有惊叫出声,见到高陵扛着柳等闲出了院子,立马悄悄跟了上去。

柳春跟的远,高陵也没注意,一路摸黑,扛着柳等闲到了个湖边,一撒手,把柳等闲扔进了湖里,直到柳等闲沉了下去,这才走了。

柳春心内大骇,看着柳等闲像个石头似的落了下去,等到高陵走远,这才一个猛子扎到湖里,奋力一捞,才把柳等闲捞了起来。

柳等闲呛了水,也醒了过来,见到满眼的湖水,又缓又急,一阵的扑腾,可有不懂水性,幸而被柳春捞了起来,瘫坐在湖边一个劲的咳嗽。

柳春又气又急,抹了把脸上的水,恨声道,“还有没有王法?这等的草菅人命!公子,我们这就去报官!”

柳等闲一边咳嗽,一边拉住柳春,“去不得,官府管不了。”

柳春瞪眼,“怎么管不了?我都亲眼所见了!”

柳等闲摇头,“你觉得那人穿着如何?”

柳春气急,“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穿什么!”

柳等闲扯着粘在身上的水草,“那人那身衣裳衣料可不寻常,乃是进贡的贡品月笼沙。”

“贡品?月笼沙?”柳春惊疑不已。

柳等闲点头,不急不忙的说道,“衣裳底绣着团龙密纹,什么样的人才能用这等纹案?”

“团龙密纹……是……”柳春细细一想,顿时面色惊慌。

柳等闲慢慢站起身来,抖了抖衣袖,水珠四落,“团龙密纹可是只有皇族才可使用,我两要是去报官,那是以卵击石,毫无作用。”

柳春不忿,“可也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呐!”

柳等闲风眼中流光一转,笑意翩翩,“本公子才懒得管他,美人既然和他一处,那我便去考个功名,才好和美人相见!”

柳春惊喜大喊,“公子,你当着要去考取功名?这么多年,你也不考,若是让老爷知道,定然高兴坏了!”

柳等闲不以为意,“我那是真的“等闲”,可是如今为了美人,闲不住了!”

柳春兴高采烈地看着柳等闲,觉得柳等闲只要去考,状元肯定不在话下,乐的眉飞色舞,可是却忘了,柳等闲要是真考上了,见到那团龙密纹,还有活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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