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堂嘴角只是稍稍挑起的回答,“是,只要念情知道的事情就没有能瞒着你的。”
武惟扬不高兴,“你不准有事瞒着我,说,你找二殿下干嘛?”
叶怀堂早就准备好了说辞,“翼王出事我不放心,就问问二殿下手里的人和东西都处理好了没,二殿下说一切都妥当,我便放心了。”
武惟扬也担心这个听了点点头,“没想到容妃娘娘这么早就开始替四殿下准备了,不过她这步棋走的也明显了些,居然让她二哥季安礼亲自下手。”
叶怀堂摇头,“翼王迟早会出事不是他们还有别人,可这个功劳却只有一个。”
武惟扬怀疑道,“你确定这是功劳?”
叶怀堂笑着点头,“当然,二殿下和翼王皇上只会留一个,二殿下今非昔比而且翼王年纪越来越大又确实有罪,舍谁保谁一眼明了。”
武惟扬眼眸微低,“只是可怜了二殿下,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一定很大。”
叶怀堂心有戚戚,二殿下前几日的模样哪里是受了打击根本是要孤注一掷了,可怜也可怕啊。
武惟扬看叶怀堂走神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看着他愣了神武惟扬更是担心直接抓着叶怀堂的手说道,“你在想什么?”
叶怀堂看着眼前人越看越看不够,只怕以后没得看了如此想着心便慌了,他反握住武惟扬的手,“咱们不说这些,世事无常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走,出去打雪仗。”
武惟扬看着叶怀堂希冀的眼神便也呼出口气,“好,顺其自然吧,咱们出去玩。”
他们到了梅园跟芳沁和念情说要打雪仗,听得旁边的下人一脸惊慌。芳沁倒是很感兴趣只是她在叶府毕竟是媳妇的身份又是公主并不能任性就拉着念情回前院了,念情也很想玩但是要陪嫂嫂便恋恋的走了。
她们走后武惟扬和叶怀堂面对面站着看着对方的笑脸越来越大,最后突然一起蹲下身抓雪向对方扔去。
武惟扬武功好叶怀堂有时被打得惨了就跑用梅花树档雪,武惟扬大笑着跑近然后站定看着叶怀堂,两人隔着树叶怀堂看着武惟扬的笑脸直发怵,果然武惟扬出奇招用尽全力一脚踹在树上,霎时梅花和雪一起飘洒下来,美得让人惊叹叶怀堂看着竟忘了动弹。
就在叶怀堂失去防备和方向的时候武惟扬绕过树一下把他扑倒在地抱在怀里大笑道,“让你跑,这回你再也跑不了了。”说着突然把手伸进叶怀堂衣襟里。
突然的凉意把叶怀堂激的‘啊’一声叫出来,“武惟扬,你拿出去,快点拿出去,凉死我了。”说着便扑腾开来。
武惟扬冰冷的手触到那里面温暖腻手的肌肤便留恋着不肯离开,他用身体压制叶怀堂跟着他扑腾,较劲中他不小心手掌滑动覆上一处凸起,两人便都不动了。
停下后两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加重,武惟扬的手已经不再冰冷,彼此的触感那么清晰,清晰到连眼睛都映出那份冲动。
过一会儿叶怀堂的嘴角慢慢挑起看的武惟扬更是心猿意马就那么呆住了,突然叶怀堂把手伸进武惟扬后背的衣领里,瞬间的冰冷让武惟扬打个冷颤叶怀堂则趁着机会把他反压过去,就在武惟扬后背贴地的一瞬叶怀堂的唇迅速贴上他的然后手一推借力起身。
叶怀堂坐在武惟扬身上抓起一把雪直接糊在他脖子上大笑,“武惟扬,服不服?”
武惟扬冷的哈了一口气出去紧接着双手抓雪向叶怀堂身上抹,“冷你也要陪我一起,今天冻死我也不服。”
接下去就不是打雪仗了而是最简单的近身较量,两人就在原地使劲的往对方身上弄雪,拼命把人向雪堆里压,满园都是他们的玩闹欢笑声。
吃中饭时因为两人全身是雪很多地方都湿了,只好在房里洗了热水澡然后换了干衣,最后饭都是吃剩下的还被叶辛清教训,可是他们却开心的那一整天嘴角都没落下过。
29.春药
临近年底玄宗在大殿上问起侍卫司都指挥使的人选,林德昌第一个站出来推荐武惟扬,其他很多文官武将跟着附和连赵光帧都跟着附议,玄宗便直接在殿上下旨令武惟扬接替赵英甫接任侍卫司都指挥使,他的位置由王朴代替。
之后不久又传好消息,太子妃乔清婉因为身体不适看太医查出怀有三个月的身孕,消息传到宫里玄宗高兴异常为了孩子图吉利竟然下旨将年假由初三延到初六。
天下人都知道太子独宠太子妃,连和姬妾行房都要算准日子来保证自己第一个孩子是嫡长子,这让很多大臣不满,玄宗也暗示过他不要如此固执,但是赵光昀一直坚持。如今乔清婉有孕是玄宗的第一个皇孙,无论是男是女都大大稳固了赵光昀的地位。
百官皇亲一时间都涌进太子府祝贺,真心假意不得而知但是都带着丰厚的贺礼和最顺耳的祝福话语。
赵光帧得知消息也去了太子府只是他送上祝福的同时还有事求赵光昀,“太子哥,你趁着父皇高兴去求恩准王叔回来行吗?前几日我收到王叔的来信,虽然写着一切都好,可是那笔迹分明是婶娘的,我担心王叔他身体不好熬着辛苦。”
赵光昀看着不死心的弟弟语重心长,“我不是跟你说了,求恩让王叔回来只会于你不利。”
赵光帧干脆挑明,“不利就不利,名利官位我都不要,王叔回来我就辞官当个老老实实的闲散王爷,我只求能在他们年老时承欢膝下在他们身边侍奉。”
赵光昀生气,“那就更加不能求,你身为皇子怎能一心为别人尽孝,如此就是大不孝。而且我不希望孩子还没有出世就搅合进这些朝廷政务中,我要他干干净净的。”
赵光帧看着兄长良久点头,“是,你初为人父自然希望给孩子最好的,侄儿将来出生是要得父皇和天下人的宠爱的,自然不能在这时因为我让他被父皇不喜欢。我怎么会想着来求你呢,可就是不死心,以后不会了。”说完不理赵光昀的回答直接出了太子府。
赵光昀知道赵光帧想到自己的身世伤心也很想帮他,但是为了前途还有孩子的利益着想却是绝对不能帮忙的。
转眼春节来到初一时候百官走动拜年送礼,到了下午赵光帧接待完拜年的人才腾出功夫到太子府。结果到太子府道贺的人格外多,赵光帧去时也只坐了一会儿便同几位前后到达的官员一起出了门。
本来只是碰巧遇到说声别过就要分开的可是赵光帧硬是拖着那几人到家里喝酒,时间不是很早又是二殿下邀请大家稍作推辞便去了简王府。
两座府邸离得不远赵光帧让家仆先行自己就和几位官员步行回去,到达简王府不久便开席了。因为是家宴随便很多赵光帧还带头行酒令助兴。酒至半酣时简王说话就少了遮拦,“今天本王很高兴啊,还有你们愿意来我府里陪我喝喝酒说说话,哪像宰相大人今天这日子就遣了个家仆拿著名牌给我拜年,却一大早让他儿子刘画笙亲自到太子府去。”
桌上几个也是聪明的笑笑喝口酒当做没听到,但是赵光帧的话没停,“论资历叶尚书比刘相为官时间久,可是今早叶尚书却亲自写了贺帖让叶公子带来。论官位叶公子是参知政事比宰相就差一阶,可你们看看叶府和刘府的房子装潢摆设何止差了一点点,那宰相府房檐两头装饰的鸟儿再大点就站的比皇宫还高了。叶家人出门无论谁都是普通马车,可是刘公子当个五品的中散大夫出门四人软轿旁还要七八个随从浩浩荡荡的跟着,不知道以为是宰相的轿子呢。”
赵光帧这个酒话说得一群人脸都发绿了,有点后悔来简王府的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这话可是二殿下亲口说的,传出去一定会很热闹。
果然不久赵光帧的酒后真言就传遍了朝阳城大街小巷,叶辛清听说后没什么反应只是告诉家仆不要跟着乱传话,武惟扬听说后找到叶怀堂问道,“你得罪二殿下了?”
叶怀堂皱着眉头,“我前一阵子和二殿下说不想帮他夺位。”
武惟扬沉吟道,“如今太子殿下的地位如此稳固他还不死心么?”
叶怀堂苦笑,“是我失策,本以为二殿下不会如此执着才为了给钟隐和念情图个将来而趟这个浑水。”
武惟扬拍拍叶怀堂的手腕,“刘相心机深沉不至于找你麻烦,但是他家的公子却纨绔好胜你要小心。”
叶怀堂安慰的笑笑,“放心,凭我的官位他还不敢。”
武惟扬‘恩’了一声接着说,“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加倍讨回来。”
结果初七刚刚上早朝,玄宗就在殿上问起这事,赵光帧当着百官认错说自己是喝多了才乱说话。玄宗轻叱了他几句,接着就有意无意的说这几年战事频繁,朝堂为官还是应该少些铺张奢侈的作为,传出去百姓议论着也不好听。这话一出不轻不重的打了刘相一巴掌,可刘普一句话没说的受着当天就把房檐的鸟型装饰取下来了。
刘普能忍刘画笙却不是安定的主儿,赵光帧的话已经把他气疯了朝堂上自己父亲又受了气他更是恼火,从小受惯了宠的相府大少爷便想了自己得意不已的一计报复。
元宵佳节第二天刘画笙包了听风楼三楼请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世家公子们喝酒赏月,叶怀堂也在受邀之列,他本想推辞却在左右思量后还是去了。
刘画笙宴上带了五个侍女作陪个个姿容不凡,她们每人手里一壶酒负责添酒。两杯喝下去叶怀堂就觉得那酒格外烈,酒量不弱的他竟然由内发热脸也有些红。
刘画笙看在眼里趁着添酒的时候摸着侍女白玉似的手叹道,“看叶大人形容似乎酒量并不好啊,也是,大人二十有四的年纪连个侍妾都没有,多喝些酒冒了火可不好解决。”他这话一出桌上的人都憋不住的偷笑,叶怀堂听着很不舒服却也忍了。
见叶怀堂没说话刘画笙又说道,“不过今天叶大人不必担心,我这里几个侍女都是处子大人有火就说话,我一定不吝割爱。芙蓉,给叶大人满上好好服侍大人。”
那个一直站在叶怀堂身后叫芙蓉的侍女浅笑盈盈的上前给他添酒,之后竟然端起酒到叶怀堂嘴边,“大人请。”见叶怀堂不动不理刘画笙皱眉,“怎么,叶大人看不上她?芙蓉可是我府上最漂亮的了,怪不得叶大人身边连个侍寝的都没有原来是眼界太高了。”说完还不忘笑两声出来。
叶怀堂在芙蓉贴近的时候身体突然热的更加诡异厉害,他心里有了计较,在桌下握紧右手抬起左手拿过芙蓉手里的酒一口饮了,把酒杯放在桌上起身说道,“刘大人所说不差,叶某酒量不好就不奉陪了。”也不等刘画笙说话便径自下楼离开。他走后其他人都说叶怀堂这架子可真大,刘画笙却不计较兀自笑得开心。
叶怀堂下楼直接上了马车,他气息有些不稳的对随从说道,“你先回府叫人把浴桶添满冷水放我房里备着。”随从走后他又对车夫说道,“这回不走正门,从后门直接到我院里,快。”赶车的福来是跟着他多年的也不好奇只是比平日驾车更快些。
到了叶府叶怀堂在院里没下马车就把下人遣了个干净,他慢慢下车感到自己身体的燥热和羞耻的反应心里气极。他以为自己让着刘画笙几句也就算了,没想到那个公子哥竟然想出这种办法侮辱他。
他走到屋里把衣服脱了进浴桶,冬日的冷水像冰刀一样扎在他骨肉里,但是他没想到刘画笙给他下的药量那么大,他在水里冻得唇都泛了白可是身体还精神的很,最后他在水里待了小半个时辰感觉身体已经僵了动弹不得才让情潮褪去。
他使尽了办法才出了浴桶,平日那么骄傲的人却弄得如此狼狈不堪。颤抖蹒跚着走上床铺的叶怀堂胸中溢满了仇恨,双手紧抓着棉被久久不放开。
一阵后叶怀堂冷透的身子渐渐回暖立刻就发起高烧。全身滚烫无力的他还是挣扎起身穿好亵衣亵裤下地用烛台砸窗子,福来被遣出去没走远一直守在院门边,听到动静后他马上进屋就看见叶怀堂晕倒在地上。
福来把叶怀堂抱上床盖好被子就去禀告叶辛清然后叫大夫,顾莲若进屋看见床上烧的满脸通红昏死过去的儿子吓得立刻哭出来,叶辛清的脸也黑的不行拳头攥的紧紧的。
大夫来了马上用酒给叶怀堂擦了身后开了药才走,顾莲若就一直守在他身边给他换冷毛巾,喝过药后叶怀堂终于有了些神智,恍惚中看到母亲眼泪便再也忍不住,顾莲若看着心疼抱着叶怀堂一边轻拍一边流泪,只听叶怀堂嘴里喃喃,“娘,我恨,我恨……”
他声音不大可是叶辛清听得清楚,叶辛清跟福来打听了晚上的事心里有数更是气得不行,如果不是不好发作他就直接找到宰相府去讨说法了。
第二天叶辛清替叶怀堂告了病假,武惟扬看了叔父阴郁的脸色心里不安下朝就到叶府去了。叶怀堂那时脸色已经好多了,只是嗓子哑的发不出声。
武惟扬遣人买了薄荷煎汤喂他服下,叶怀堂从他进屋就一直垂着眼,喝了药便躺下不理人,武惟扬也不多问只是叮嘱他好好休息便离开了。出了叶怀堂屋子武惟扬便去了顾莲若屋里直接问事情原由,顾莲若红着眼圈遮掩着说叶怀堂只是不小心受了寒,武惟扬见问不出来什么就没有多说话。
他离开叶府立刻着人调查,结果就查出叶怀堂发高烧的经过,那些刘画笙酒桌上说的难听话也打听到了,气得武惟扬把嘴都咬出了血。
30.仍然不够香艳
武惟扬当天把王朴、林毅超叫到府里书房,“有件事情要你们帮忙。”
王朴和林毅超也不问只是答应,“将军尽管吩咐。”
武惟扬握着拳咬牙道,“我要你们派人暗中调查刘相和刘画笙,给我从祖坟上查,以前、现在以后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两人也大概了解了些叶怀堂的事情便抱拳说道,“将军放心,末将马上办。”
林毅超离开后王朴央武惟扬跟自己去叶府,到了叶怀堂屋里正遇上他闭目养神,王朴对着武惟扬比了个嘘的手势走上前,拿起床边的毛巾轻轻盖住叶怀堂的眼睛,然后低头把唇印上去。
武惟扬站在一边看的愣住忘记动作,王朴过了一会儿抬起身子,看见叶怀堂的唇慢慢扬起开心的弧度他轻轻吸下鼻子悄悄离开走到窗边。
武惟扬看着叶怀堂动着嘴唇便走上前坐下,他悄悄平复心情掀开毛巾,迎上叶怀堂开心微笑的双眼心中翻腾竟然有些疼痛。叶怀堂把手覆上武惟扬的一边轻捏一边动着嘴唇却没有声音。
武惟扬也抬起唇用手指指窗边,叶怀堂看到王朴后脸慢慢变红手上力气一下子大很多把武惟扬手都掐红了。王朴这时转过身眨着眼睛调笑道,“叶大人醒了?脸这么红烧还没退?”
叶怀堂笑笑起身抬手召唤王朴过去,待到离得近了直接掐上他的胳膊鼻子哼了一声警示,王朴看着他的反应嘴角翘的更大,“叶兄我知道错了你快躺下吧,不然你着了凉我就要遭殃了。”说完还不忘用眼睛瞄武惟扬,叶怀堂看在眼里又哼了一声松手躺下。
王朴见他老实了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打开拿出里面的一颗绿色果子塞在叶怀堂嘴里,“这个可是好东西,我老家的人送来的青橄榄,你闲着就含一颗对嗓子有好处。”
青橄榄有些苦涩叶怀堂嚼了一会儿吐个核出来就皱着眉头指茶壶,王朴看了高兴倒了茶交到武惟扬手上。叶怀堂脸又有些红,他起身夺了茶杯自己喝了,把茶杯交还给武惟扬便抬手做撵人状。
王朴看着他笑笑,“那些橄榄如果嫌涩就掺着蜂蜜用开水冲了喝,酸酸甜甜的还不会弄得口中苦涩。”说完就转身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