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火 下——檀二爷

作者:檀二爷  录入:04-12

“我觉着你们那个制片人汶浚不错,气质好,身材魁梧,不演戏可惜了。”孙崇徽随口一说,他在报纸杂志上见过此人的照片,这个男人是徐氏对外的宣传人。

婉琳则问:“他会演戏么?”

吴晓彦豁然开朗:“我怎么把他忘了,李制片也会演戏的,只不过他没向你们展示过,有一次我和他切磋剧本,他帮我搭戏来着,演技不错呢。”

徐广磬皱着眉头:“他有我爷们吗?”

孙崇徽倒是“噗哧”一声乐了:“你自高自大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哦?”

“改不了,这就是我的癖好。”他拿着筷子夹菜,反正小兔子从不嫌弃自己,无所谓啦。

正当大人们在餐厅里喝酒之时,三个孩子却在客厅里吵了起来。

“哥,你不能拿文韦哥哥的东西,还给他。”紫珍喊道,把小华手中的图画书抢了过来,递到了文静内向的男孩子手中。

“你干嘛老向着他,我才是你哥。”小华很生气,妹妹总是围着“男婊子”和他的儿子打转,却不怎么理会自己,他不服气,他就是要欺负文韦,反正这家伙总是不吭声,对方越是这样他就越恼火。

文韦拉住小姑娘低声说道:“没关系,我看过这本书了。”

但她却回了一句:“他老欺负你,你怎么不告诉我爸呢?”

“好啊,你们两个串通,气死我了!”他吼着冲上了楼,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想见任何人,这家里的所有人都向着姓林的,他真是受够了。

听到吵架声的宝泉赶忙来到了紫珍和文韦身边,皱着眉问:“怎么又吵架了?”

“是我哥不好,干爹,您别理他。”紫珍打小就特有主意,特别能分辨是非,而且她完全把干爹当成了“娘亲”,十分依赖这个男人。

文韦不吭声,他知道说多了必然是小华挨骂,要是让徐叔叔知道了恐怕还会挨揍的。

81.苦涩初恋

一九四七年春天,徐广罄带着一大家子迁往香港,同年年底徐老板在香港开设了一酒吧和茶楼,当然,茶楼里表演的不再是北平那时的大鼓和相声,而是有粤剧,京剧和通俗的美女歌舞。

一九五零年夏天,徐氏电影重新挂牌营业,为如火如荼的粤语片市场洪流中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当时的粤语片刚刚起步,有很多来自马来西亚和中国内地的电影人的加入,让香港的电影业从姗姗学步的婴儿变成了精力旺盛,所向披靡的青春少年。

徐氏的班底本来擅长制作文艺片,爱情片和歌舞片,但为了迎合市场徐广罄就大胆的招募了几个动作片演员,由林宝泉操刀写了几部动作片的剧本,到了年底,导演浅野和制片李汶浚终于归队了,和他们一起加入徐氏的还有潘玉凝,战争已然远去,一切都开始步入正轨,在战后的几年人们更加需要精神方面的慰藉,这个时候是发展电影和娱乐事业的大好时机。

潘小姐加入徐氏后主要从事歌唱表演事业,徐广罄为此成立了唱片公司,签约了一批粤语歌手,婉琳和尧山都签在徐氏旗下,为了适应香港和东南亚的市场,他们也发行了粤语唱片,马上就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知名度比之前更高了。

接下来的两年,徐氏逐渐在香港的电影界和音乐界占据了三成的市场份额,雄踞一方,不可同日而语。一九五二年,浅野宗次郎和汶浚携尧山主演的古装新片《月上柳梢》参加了国际影展,这部影片被誉为男版的《乱世佳人》。

尧山一跃成为华人影帝,同年何婉琳为了全力支持丈夫的事业宣布隐退,很多影迷歌迷表示惋惜,但作为夫妻伉俪能站在最高点的毕竟只有一人,爱丈夫的女人为此付出了牺牲,专心的在家照顾两儿一女,并帮公婆打理生意,吴家也成为香港本地的富豪之一。

过了端午节,天气依然闷热,在半山的徐家公馆内,百忙之中的徐广罄终于抽出时间和他心爱的人享受了几天假期。

躺在床上的两人,赤裸的搂在一起,亲密的耳语,说着事业和生活上的琐事。虽然他们已不再年轻,都是三四十的男人了,但只要一有时间还是会在一起享受肉体之欢的。

“咱们别谈公司的事了,聊点儿别的。”徐广罄摸着小兔子脸蛋说,这几年他可是老了许多,都有白头发了。倒是宝泉没啥变化,依然那么漂亮,就连被他侵占的地方也未有松弛,还是那么的紧致迷人。

“最近忙着工作,我们都没怎么陪着孩子们,明天带他们去海边玩儿吧?”林宝泉柔声道,虽然睡了几个小时但他还稍微有些疲惫。

“成,不过我要再来一次。”工作忙起来他经常顾不上小兔子,有时候一两个月都没腾出功夫同房,这让他十分自责。

宝泉惊讶的说:“不要了,你身体受不了的。”

“我有吃滋补的东西,不碍事,不信你摸摸。”徐广罄色兮兮的盯着他,将小兔子的手抚上了自己的玩意儿。

他眯起眼睛,叹了口气:“这些年你也在我身上浪费不少精气了,要是和女人同床都能生好几个孩子了。”可广罄无论怎么疼爱他,自己都生不出一男半女,每当想到这个他情绪就很低落。

“我要那么多孩子干嘛,有小华和紫珍就够了。”独眼龙说着就压到了宝泉的身上,撑起对方的腿,因为之前刚刚交合过,所以他很容易就顶了进去。

小兔子拧着眉哼了起来,虽然有点儿累,可还是感觉很舒服的,立马就勾住了广罄的脖子,毫不羞涩的将腿盘上了对方的腰,很熟练的迎合着这个男人,他们毕竟是老夫老妻了。

当二人在房内享受云雨之欢时,门外却有个人在偷窥,他不是别人正是已经长成少年的小华,十三岁正是对某种事物充满好奇的年龄,他丝毫不能抵御类似的诱惑。

小华透过门缝看到了两人交合的整个过程,并不显得很震惊,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围观了,这好像已经成了他的一种邪恶爱好,看着父亲用老二戳弄“男婊子”的姿态,他的小腹之下忽然涌起一股热气,刚刚发育半熟的身体有了生理反应,得赶紧回房间去,不然自己的东西会把裤子撑起来,如果让妹妹或是文韦看到了会让他丢尽颜面的。

他赶紧转过身,轻手轻脚的溜到了楼上,狼狈的跑回了卧室,他插好门,拽开皮带,抽出了已经胀大的部位,躺在床上边想着林宝泉迷惑人心的表情边忘我的撸着,在这个少年的心中“男婊子”已然成了情爱小说之中的“女主角”,而他也总是把自己幻想成父亲的角色,当然,这个龌龊的想法他从来没有同任何人说起过,就连三爷爷也不知道。

一周之后,徐老板暂别了亲爱的小兔子去马来西亚出差了,而宝泉则照样在家办公,还要像“母亲”一样的一边看护孩子们,一边完成手头的剧本和小说连载,转而写武侠小说的他得到了更多读者的支持,这都是为了给徐氏将来改编电影提供更多的热门素材,而且他的努力卓有成效。

这天下午,有些闷热的林宝泉写了一会儿小说便靠在沙发椅上睡着了。

小华回来的最早,他又习惯性的逃了数学课,已是中学生的他经常被老师“关注”,逃课,考试不及格,打架就会被请家长,而每次来给他收拾烂摊子的都是林宝泉,也就是他不愿意开口叫干爹的男人。

他提着书包路过书房的时候,忽然看到了睡得很熟的男人,他壮着胆子鬼使神差的走进了书房,而后轻轻关好了门。

小华把书包放到了茶几上,悄无声息的来到林宝泉身边,静静的望着这个犹如“后母”的男人,对方的睫毛很长,皮肤白生生的,不像父亲一样有很浓密的胡须,摸上去手感一定不错。

他低下头,有些冲动的在这个男人的嘴上轻轻的亲了一口。好奇怪的感觉,那张嘴柔柔软软的,他又禁不住诱惑亲了一下,像有一股热流从唇齿之间溢出,他忽的想起对方在父亲身下辗转的媚态,又有些恼火和焦躁。

此时,一阵脚步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他赶紧拎起书包,跑出了书房,逃也似的回了屋。

上楼的人是帮佣阿民,他望着少爷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奇怪,一边擦地板一边来到了书房门口。

“林先生,您没事吧?”他用粤语问。

宝泉正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像是受了啥惊吓一般。

“哦……没事。”小兔子和蔼的笑了,赶忙转过了身,重新拿起了笔,可他却啥也写不下去了,不知不觉孩子们已经长大了,到了有心事的年纪,而他居然没注意到,他这个“代理母亲”当得太不合格了,等过两天必须找小华谈谈,可他对这孩子进行某种教育合适吗,是不是应该让广罄亲自教导?呃,那家伙哪有耐心教育孩子,说不定直接就开骂了。

他倒是并不为小华亲吻自己而烦恼,反倒是很理解这种年少轻狂的举动,但男孩子的暗恋对象应该是美女才对,找上他这么个瘸子实在有些欠妥当吧?

第二天傍晚,吃了饭,小兔子就敲开了少年的房门。

“没打扰你吧?”他在这孩子面前从不以长辈自居,小华正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根本没抬头看自己。

“我们聊聊吧?”他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少年的床前,小华爱体育,喜欢跑跑跳跳,已经练出了一些肌肉,看起来俨然是个半大小子了。

小华依然没吱声,他不知道这个人想和自己谈什么,反正说啥就当耳旁风自当没听见。

“你在学校是不是有了喜欢的小姑娘?”林宝泉打算引导这个男孩子走向正途,徐家的独根苗要是爱上男人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小华用书挡着脸,却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这人到底想说啥?

“到了一定的年纪有了喜欢的人是很正常的,如果在学校遇到了这样的女孩,可以带她来家里玩儿,林叔叔也想认识认识呢。”虽然孩子几乎不和自己说话,可他依然要坚持着说下去,但一下子点破不能和男人在一起之类的话又不大好,毕竟他和徐广罄是个“坏榜样”丝毫没有说服力。

“没有。”小华终于搭话了。

“哦,放心,总会有的。”宝泉很尴尬,这孩子居然没有喜欢的异性,那么女明星总有吧。

“小华,你喜欢哪个女明星?”

小男孩不耐烦的答道:“我对她们不关注。”

天啊,这可怎么好?林宝泉急出了一头汗,他只得又说道:“你爹是做电影和唱片的,你也应该多了解一些,以后好接他哦班么。”

小华放下闲书,望着这个男人,直率的问:“你到底想谈什么?”

宝泉很不自然的苦笑着:“林叔叔之前太少和你沟通了,总是忙着照顾紫珍,不过她年纪最小,又是女孩,你应该能理解吧?”

少年枕着胳膊,冷冷一笑:“你觉得对不起我们?”他忽然之间便想起了母亲是怎么离开家的,这都是因为林宝泉,就是这个男人破坏了他和紫珍原本完整的生活,将父亲的身心整个占了去,他和妹妹都要强迫接受一个男人做“后妈”,自己还莫名奇妙的多了个弟弟。

小兔子垂下了头,这孩子说的很对,都是他的责任。

“我妈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男婊子!”他冷冰冰的骂道,可心里却止不住的颤了几下。

对面的男人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做辩解,但最后却啥也没说,此人和文韦一样,三脚踹不出个屁来。

看到林宝泉沉默不语,小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声说:“我骂你,你应该告诉我爸,让他狠狠的打我,这样你们父子两就高兴了!”

82.离家出走

林宝泉魂不守舍的离开了小华的房间,回到了他和广磬的卧室,他呆坐在床边,低声自语道:“为什么这个孩子还是如此的恨我?”

已经过了十年,就连远在美国的小眉都已经对往事释怀了,每逢年节都会打电话过来问候,显然已经是个合格的家庭主妇,在美国的生活也过得不错了,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华,还总说等过几年要是这孩子依然不好管教,就让小华去美国和她生活。

这么个好好的孩子和所有的人都格格不入,说到底还是他的教育失败,他也不能推卸责任。

与此同时,骂人的小华心里也不好受,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一晚上的呆,刚才是不是太过分了?看着对方憔悴的表情,他很不好受,但未成年的他根本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也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青春年少的他陷入了花季雨季的青涩情愫之中,一时之间根本无法自拔。

星期六的早晨,在花园里带着狗玩耍的紫珍,对坐在摇椅上看书的文韦说:“文韦哥,我哥这几天是怎么了,老是不爱说话。”

斯文少年抬起头回答:“或许有心事吧?”

“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女生了?”小姑娘虽然才十岁,却是个小大人,而且特别会察言观色。

文韦摇头:“我和他一个班,没发现他注意哪个女生哦。”

“或许是别的班的。”紫珍很好奇,她很想直接问问哥哥,但那家伙死鸭子嘴硬是不会轻易说出心里话的。

“可能吧,要不你问问他好了,把心里话说出来就不会憋得慌了。”这么多年他都和小华哥保持着距离,两人偶尔也会说话,但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至于心事恐怕对方是不会和自己提及的。

两人正说着,小华就从客厅里走了出来,来到了泳池边,敏捷的跳下了水,在泳池中畅快的游了起来。这位少年特别爱好运动和静静悄悄的文韦截然相反。

“我看我哥没什么事儿了。”紫珍说完,就牵着小狗进了客厅,刚好看到王妈出来,手里端着给三个孩子准备的“姜撞奶”和小点心。

“小姐,吃点东西吧?”家里饮食起居都是她在负责,她年龄大了干不了什么活了,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王奶奶,我等会再吃。”小姑娘说完就匆忙上了楼,想先回房休息一会儿。

王妈把东西端到了文韦身边,低声问:“又看什么书呢?”

“三国演义。”他笑笑,这是三爷爷最喜欢的书。

“你三爷爷也是,整天不着家。”她叹了口气,那老头总是跑去徐家开的茶楼里坐上半天,不到天黑不回来,广磬曾经笑着说过,三爷才是那里的大老板呢。

“我们都长大了,和他的话题少了,他觉着闷得慌,所以才爱去那些热闹的地方。”他小时候常常坐在老人家的膝盖上听故事,除了爹和徐叔叔,三爷爷就是他最亲的人了。

“嗯,少爷说的是,我们都老了,跟不上你们的脚步了。

“您不老。”文韦说完这句话,便看到父亲从前院走了过来,若有所思的望着游泳池里的少年悠悠的叹着气。老爹大概又再为小华哥哥的事操心吧,他们住进徐家将近十年,只有小华哥还对他们父子无法接受,他能够理解,但这件事一直让父亲徒增烦恼的。有时候,就连徐叔叔也会跟着发愁,但不管他们用尽任何方法,小华哥哥依然我行我素,根本不把父亲放在眼里,更不要说把他当作手足兄弟了。

而对于徐叔叔和父亲的关系,他自然是知道的,起初他也无法接受,可后来他慢慢的长大懂了事,渐渐的明白了父亲和徐叔叔之间的感情是无比真挚赤诚的,也就默许,接受了。

不过父亲和徐叔叔的“亲密关系”却让他在小华哥哥和紫珍妹妹面前抬不起头来,但他只是把这份自卑和埋怨藏在心里,从不和人提及,更不能让父亲知道,他不想再让老爹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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