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笑眯眯地看着胤禛耐心地在陪胤祚玩那些玩具,给胤祚讲一些小故事,尽管这些小故事中不少是自己讲给弟弟听,弟弟很上心地把自己告诉他的小故事全部记住了,还会再重复一遍,胤礽表示很开心,果然弟弟还是很记得自己对他说的每句话。不过,看着六弟如此认真的听着,还要询问不断,弟弟居然还耐心地解释着,胤礽有些不淡定了。五弟,六弟,八弟什么的,果然是很讨厌的生物!
永和宫之行,除了胤礽稍微有些郁闷外,其余一众人都十分开心,尤其是胤祚小包子,四哥讲的故事真好听,比嬷嬷讲有趣多了。
这两日子发生在胤禛身边的事,自是瞒不过康熙和孝庄的眼睛,对佟佳氏的处理方式,和教育胤禛的方法,宫里的两大巨头在心里都暗自点头表示满意,虽然清宫不主张亲生母子之间感情过于亲密,才会有易子而养的规矩,但不代表不需要母子之情,母慈子孝的天伦之乐。
二月,康熙率领皇太子奉皇祖母命,初次巡幸五台山,为皇祖母,为祖母“致祈景福”,还颁发帑金,修缮五台山庙宇。康熙一系列动作与胤禛关系不大,现在的胤禛努力珍惜自己在进学前最后的自由时光,一边叮嘱佟佳氏安心养胎,同时,经常去永和宫给德妃请安,更多的是和孤单的胤祚接触,胤祚年幼,性子单纯,又十分乖巧,有人肯陪他玩,到也不吵闹,最喜欢胤禛给他讲各种故事,胤禛也挑一些适合孩子听的寓教于乐的小故事,或者是自己编造的,亦或者在现代见闻的,稍微改造一下,这都让胤祚听的津津有味,一时之间,胤禛和胤祚感情骤升,兄弟感情融融,德妃在也将慈母的形象表现的良好,可以说,永和宫和乐的氛围是胤禛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的。此外,胤禛又去慈仁宫和胤祺交流感情,太后很喜欢胤禛和胤祺良好兄弟关系,又见胤禛肯教导胤祺说汉话,康熙一直推崇汉家文化,如果胤祺不会说话,对胤祺不是件好事。在他的努力下,胤祺的汉话远不如他的蒙古语和满语,但他也能表达一些他的感情,还会背一两首简单的诗歌,到让胤禛十分惊喜,心想,五弟以后进学到也容易些。除此以外,胤禛倒也颇为想念在外面陪驾的胤礽,一时间还是很不习惯二哥不在自己身边“聒噪”的日子,胤禛对自己这种矛盾的心里分外鄙视,二哥在的时候,嫌弃二哥唠叨麻烦,二哥不在了,又想念二哥谆谆叮嘱,胤禛觉得自己有些欠虐。
康熙从五台山返京后,就下令工部修整从京城去五台所经道路、桥梁。这显然是为太皇太后即将到来五台之行做各方面全面的准备。太皇太后博尔济吉特。布木布泰,生于蒙古,自幼笃信喇嘛教,去五台山菩萨顶礼佛,是她多年的夙愿之一。
眼看天气渐渐热气来,佟佳氏的月份渐进,这一年,六月的天气较往常炎热许多,到了六月十九日,这天胤禛心里非常的烦躁,他依稀记得前世八妹妹就这一天出生的,因为第二天便是汗阿玛奉乌库妈妈出古北口避暑的日子,由于八妹妹出生在深夜,第二天汗阿玛就出巡,时辰都是算好的,汗阿玛来不及见刚出生的女儿一面就离京了,但没有想到八妹妹出生一个月便夭折了,汗阿玛尚未回京,也就没见过八妹妹一面。
这晚胤禛难以入睡,翻来覆去的,一直在等佟佳氏临产的消息,可惜等到天空破晓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胤禛心里,又有一件与前世不一样的事发生了,八妹妹的生辰变了,转念一想,他记得年少时曾听佟佳氏提起来过,八妹妹是早产了近半个月的,也难怪额涅现在依旧心神气宁的,看样子,是自己想多了,妹妹足月而降的话,是否意味着妹妹能平安长大的机会会更大呢?
佟佳氏看着胤禛眼底的青色,吓一跳,忙换人敷脸,追问道怎么回事,胤禛以舍不得哥哥们和汗阿玛,自己也想出去玩为藉口搪塞道,总不能说,自己在掐时间着妹妹的出生吧!
佟佳氏无奈地点点胤禛的额头,说道:“你现在还小,等你再大几岁,就带你一起出门去。不是还有额涅陪着你嘛,嫌弃额涅了?”
“没有,儿子才没有呢?儿子还想以后陪额涅一起去避暑呢。”胤禛信誓旦旦保证道。
佟佳氏笑着牵着胤禛的手,说道:“我们送行去吧!”
且不说,在康熙的护送下,在10岁的皇太子胤礽、12岁的皇长子胤褆、7岁的皇三子胤祉这三位年幼的曾孙围绕膝前的太皇太后在充分享受旅途的乐趣,在一路前行中享受皇家的天伦之乐。
到二十九日的下午,佟佳氏便开始见红,阵痛开始发作,由于事先都准备好了,宫中又有熟悉接生之事的嬷嬷。素锦虽未生育过,但见过不少次宫中嫔妃的生产,不乏自己跟着皇贵妃一起指导,也算颇有经验,此次却是自家主子,心里自是更加分外紧张,不敢稍微马虎,出点事故,但毕竟在后宫中经历事多,倒也镇定,有条不紊地和佟佳氏的奶嬷嬷一起指挥承乾宫上上下下。
胤禛虽然很紧张,到也在谢嬷嬷的看护在一边安静地呆着,他知道此时他安静地不乱走乱动是最好的帮助,他要是乱走乱动,自会给大家添麻烦。胤禛在心里默默地念经祈祷,祈祷佟佳氏母女平安,妹妹早点出来,好让额涅少受点苦。
佟佳氏是头胎,折腾了好久,都没有见孩子迟迟落地,虽然没有什么危险的消息传来,但也让人焦急不已。谢嬷嬷见天色很晚,胤禛都没有怎么用膳,一直劝着胤禛吃点东西,胤禛是谢嬷嬷一手养大的,比对自己的亲子还要用心,见胤禛年幼还这般折腾,自是心疼不已。而胤禛一直记挂着佟佳氏,真的没有什么胃口,但谢嬷嬷如此坚持,不想让这个曾一生都奉献给自己的奶嬷嬷而担心,于是便打算吃几个饽饽,刚吃完第二个就听到产房内传来消息,说佟佳氏已经平安生下一个小公主了。
胤禛忙上前,问道:“额涅,额涅,怎么样了?”
过来一会儿,就有接生嬷嬷出来回报情况。听到佟佳氏有些伤了元气,但好生休养便可康复,胤禛才放心,又问了小公主的情况,又听说小公主身体很健康,胤禛也只是稍稍放心,妹妹是近亲所生,换遗传病,智力不足等病的概率要比一般的非近亲所生的孩子要高几倍,但也不是绝对的。
在产房等了好一会儿的胤禛终于见到了刚出炉的小公主了。襁褓中的皇八女闭眼安静地睡着了,跟一般新生的婴儿一样,小脸红彤彤的,皮肤有些皱巴巴的,但头上的毛发却是挺旺盛的,有不同于一般新生儿那样又黄又稀疏,是乌黑的一片,眉眼之间依稀看着几分像佟佳氏,但鼻子却是长的像康熙,可以预见将来会是个漂亮的小公主。胤禛看了好一会儿,才让奶娘带下去给皇八女进食。
胤禛原本还想要进产房看看佟佳氏的,但想起人们对产房的忌讳,里面还在收拾当中,也不好进去添乱,又见素锦说佟佳氏已经昏睡过去了,再加上谢嬷嬷催他去睡觉,胤禛也便作罢,改天寻个机会进去看看额涅。
佟佳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胤禛也在产房内,旁边还放着新生的女儿。“额涅,你醒了,快看看妹妹,她好小哦!”胤禛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佟佳氏。
“你怎么呆着这儿呢?这儿不干净,快出去吧!”佟佳氏嗔怪道,古人可是对产房有忌讳,忌讳血光。
“没事!额涅和妹妹都在这儿,又没关系!”若是在前世胤禛或许会有些忌讳,但在现代待久了,虽然骨子里虽然更多的清代的观念,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吸收现代的一些科学观点,再说现代还有有人在产房全程陪护呢,迎接新的生命的到来,是件何其兴奋的事。
“你啊!”佟佳氏知道胤禛虽然乖巧,但固执起来也是绝不含糊的,靠在床上,无奈地说道:“还少进来比较好!”
胤禛点点头,又和佟佳氏说起皇八女的容貌,又问给妹妹取什么名字好。皇女不比皇子,名字不需要按辈分来,让人们记住的更多的是她们的封号,名字什么也只有最亲的亲人知道罢了!
佟佳氏摸摸胤禛的头说道:“禛儿,要不你给妹妹取个小名吧?”
“我?”胤禛没有想到这事居然落到他头上。
“嗯!”佟佳氏点点头,“她是妹妹,你做哥哥的取个名字,有何不可?”我只希望,你们兄妹之间能够一直相互扶持。
胤禛心想,额涅,你还真相信你六岁的儿子,不怕儿子给你亲闺女取什么猫儿,狗儿之类的诨名吗?胤禛思索了一下,想到大清的公主大多命运不能尽人如意,希望小妹妹能够跟够跟自己希望的那般,此生吉祥如意,“如意,就叫如意,妹妹一辈子吉祥如意!”如意,是满清皇室最喜欢的玉器摆设之一,认为如意名贵珍惜之物,又寓意着和平和兴旺的祝福,也是紫禁城内每个宫室里随处可见之物,也希望妹妹的命运如我们所意!
佟佳氏满脸慈爱地看皇八女,低低地重复了几句:“如意,如意,不错。简单又好记,寓意也好!那额涅就如意谢谢禛儿这个哥哥了。”
胤禛笑笑,看如意的说道:“妹妹的眉毛跟额涅很想,眼睛没睁开,看不清像谁的。”
佟佳氏仔细看了如意,回忆似的说道:“我越看越觉得如意长的更多的是像姑姑,佟家所有的姑娘中,我是长得最像姑姑的,没想到,如意比我还像几分,也不奇怪,如意是我和表哥的孩子,像姑姑也是正常的。姑姑年幼进宫,却一生不如意,失宠冷落,母子分离,哀怨难解,又是病体缠绵,直到表哥即位后,才过了几年较为舒心的日子,可惜,福薄又早早地去了。”
胤禛自是知道佟佳氏说的是康熙的生母,孝康章皇后,也知道佟佳氏幼时曾在孝康章皇后膝下承欢过,与康熙也算是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记得孝康章皇后的相貌也是正常。胤禛说道:“额涅,妹妹是公主,不一样的。”
“是啊!我怎么忘了。表哥素来孝顺,姑姑早逝,是表哥内心最心痛的一件事之一。如意像姑姑,将来定然要比一般的公主受宠,将来一个固伦公主怕是跑不掉了,我这是在庸人自扰之!”佟佳氏笑着亲了亲如意的小手。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然而今年遇到了闰六月,六月之后依旧是六月,大火星依旧停留在东方,还没有西移的趋势。紫禁城原本就较外面更加偏热。一直悉心照顾和观察如意的胤禛很快发现由于天气的过于炎热,新生的如意因为抵抗弱,虽然在百般惊心照料下还是中暑了,婴儿中暑自是十分危险,别说是小孩子了,就连大人也会被夺去性命,前世他的胞妹温宪公主就是因为中暑而早逝的。
原本脸色红润的小如意顿时瘦弱下来,什么也吃不下,身体难受,哭闹不止,脆弱的样子似乎马上就要破碎。急的胤禛嘴角起泡,妹妹是他亲眼见证长大的,在胤禛眼中,如意既是妹妹但更像是女儿,前世他子嗣单薄,女儿更是少的可怜,否则也不会在即位后,四处抢闺女养,尤其十三家的和惠更是被他疼入骨子里,出嫁了也没有让她马上没有归牧,一直被留在北京,可惜和惠也早早去了,让他痛惜了好久。
好在如意中暑发现早,又早有措施,胤禛因为担心如前世那般一月而殇,在如意还未临世的时候就和当时专门为佟佳氏诊脉养胎的刘太医一起讨论如何照顾小孩子。刘太医见胤禛如此细致,也不因为胤禛年幼而敷衍,反而感叹四阿哥年幼懂事,皇贵妃养了个好儿子。
胤禛结合自己在现代照看小孩子的经历和科学方法,以及刘太医的建议等等,经过前前后后好几天的忙碌,如意的暑气终于消除,身子也渐渐康复过来,脸色却不复刚出生那般红润,有些苍白。太医说如意因为这场暑气的缘故,身体元气大伤,以后身子会比较弱,抵抗力较差,容易生病,但好生养育也可以平安长大。
如意中暑一事原本是瞒着佟佳氏的,但最终还是被佟佳氏得知,佟佳氏不放心女儿,不顾的自己还在月子里,也加入忙前忙后的操心中,又见胤禛因为担忧如意操劳着自己都瘦了,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好在如意身子转好,没让大家操心太久。由于月子操劳了,佟佳氏的身子到有些差下去了,不得不花更多的时间继续养身子。
胤禛虽然有些遗憾妹妹将来身体有可能会不如常人健康,但皇家有的是珍稀药材和医术高明的御医,妹妹还有机会养好身体,最让胤禛高兴的是妹妹会平安长大,这是他重生后改变最大的一件事。
八月下旬,康熙带着两宫太后从塞外归来,安置好祖母和嫡母后,便带着胤礽一起来到承乾宫看新生的女儿。康熙对表妹佟佳氏所出的这个女儿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这是后宫生母最尊贵的公主,又是他的表妹所出,而这个聪慧能干的表妹又是素来得他的眼。
康熙从保姆手中接过孩子,熟练的抱起孩子,打量起孩子。康熙亲自抚养过胤礽,抱孩子什么的也不生手。此时,如意刚睡醒,乌溜溜地眼睛一点也不怕生地打量着康熙,脸颊上的肉也养回了不少,小嘴裂开,表达自己欢快的心情。两个月的如意的眉眼长开不少,酷似生母的小脸让康熙的心颤抖一下,又见如意第一次见她就笑嘻嘻的一脸欢快,更是惹的康熙一腔父爱喷发,抱着如意不肯放手,直夸如意是孝顺乖巧的孩子。胤禛见此,便知妹妹将来必定十分受宠,或许还可以像温宪公主和悫靖公主那般不用远嫁蒙古。
胤礽见过如意后,就拉着胤禛一边谈天说起起来。几个月不见弟弟,他甚至想念啊!
康熙得知如意因为中暑差点送命,而胤禛的悉心照顾在如意脱离危险中占了首功,才对胤禛给如意不经过他老人家同意就取了名字一事的怨念才减少几分。康熙决定自己要给这个八女儿亲自取个封号,就叫仁懿,就按固伦公主的待遇抚养,长大后再行册封之礼。
胤禛嘴角上扬,仁,是汗阿玛一直追求的美名,给妹妹封号中带了这个字可见对妹妹的喜爱,不过,懿字可是额涅的谥号啊!固伦公主,额涅现在还是副后,后字前面带个副字啊,妹妹还算不上是嫡女,也就称不上为固伦公主。而且要知道大姐姐,五叔的长女,汗阿玛的纯禧公主到现在还没有封号,更没有正式册封和硕公主,大清的公主都是到了出嫁时再行册封之礼的,也不知道妹妹如此年幼便有这么盛的风头可好呢?
果然,皇上亲自给刚满两个月的皇八女取了封号,又要按固伦公主的例来抚养一事很快传遍了六宫内外。且不说让一众嫔妃嫉妒羡慕,生个皇女尚且如此尊贵,要是皇子怎么办?
太皇太后知道后,淡淡地对苏茉尔说了一句:“幸好是个公主,皇家公主娇宠一些也没什么了得。皇贵妃是个聪明人。”
苏茉尔笑着答道:“可不是,天家公主素来尊贵。皇上自是有分寸,奴才昨儿见了仁懿固伦公主,长得倒是酷似已故的孝康章皇后。”
太皇太后点点头道:“玄烨素来孝顺,孝康章皇后早逝,现在有个寄托未尝不是件幸事,看样子,这孩子也会是皇贵妃自己抚养了。”当年,康熙与生母母子分离之苦,太皇太后未尝不清楚,直到康熙即位后,母子才有更多时间相处,她对康熙再疼爱,也弥补不了康熙缺少母亲疼爱的伤痛。
“奴才听刘太医说,皇贵妃在月子里伤了身子,以后怕是也难以有孕了。不过,奴才现在现在看着皇贵妃膝下有四阿哥和固伦公主,到也是分外满足。”苏茉尔继续说道。
“胤禛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稳重踏实,不但太子和老大这两个哥哥喜欢他,连胤祺胤祚也爱缠着他玩,也亏他小小年纪有这个耐心,改天也让他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说起胤禛这个曾孙,太皇太后满脸笑意,笑得脸上的皱纹乍现不少。
八月底,八爷党的核心成员胤禟出生了。九月初,京城到五台山上的道路、桥梁基本修缮完毕,刚回京中没待多久的康熙又立即奉祖母前往五台山,这也是太皇太后一生中第一次去五台山上。此行康熙还特意带上他仅剩两位兄弟和硕裕亲王福全和和硕恭亲王常宁,在途中承欢膝下,一个月以后才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