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老好人梁润就被大家当做了理所当然的好欺负的对象。直到大学三年级,那时,和梁润邢风里玩在一起的多是富二代们,他们聚在一起基本上大学里选择的都是经济管理之类的科系,虽然外人看着他们每天不是花天酒地就是泡女人,但是他们未来的一切都是被家里人圈定好了的。如果不出意外,大学毕业或是大学三四年级出国度个金,回来后接管家族企业,这就是他们的未来。可梁润却是他们中唯一一个敢反抗自己命运的人。
大学三年级时,梁润毅然决然退学,放弃了学医,独自一个人,在没有家族金钱支持的情况下,去了西班牙学习艺术。在西班牙法国等地流浪了六年,回国后就找到了邢风里,并在他的手下做起了秘书一职。当然,最后梁润还是回去了家里的医院,虽然做不成医生,但是接管了医院的行政管理工作。也算是回归到他人生的正轨上。
邢风里曾经问过梁润,当时为什么要去西班牙?既然选择了反抗,又为什么要回来,既然回来了,那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离开?最后的妥协又是为了什么?
当时梁润笑了笑,反问说,你又为什么要离开家族,放弃属于自己的一切。
邢风里没有回答。
梁润最后给出了答案,只不过这个答案太过简单。按梁润的话来说,就是“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而已。”
“一个人从小到大都被框在圈子里活着,我不甘心。哪怕我平时看起来无欲无求,但也不甘心就这样过一辈子,我没有试过吃路边摊,没试过没钱挨饿的感觉,没试过被人骗,更加没试过靠着自己走出去看看。所以我不甘心。至于我为什么要回来,人再任性也是有限度的,我尝试了我想尝试的经历,之后我就该背负起我该背负的责任,这跟金钱没有关系,只要他们还是我父母,我就没有资格扔下他们不管。”邢风里记得当时梁润是这么跟他说的,有时候想来还是挺羡慕梁润的,他有自己的目标。而邢风里自己,走到今天,不过是一系列不堪的往事造就成的一个错误而已。
22.桌子
邢风里在外忙碌工作,阿军则在家忙着做饭,今天他还特地去书店买了几本做菜的食谱回家,打算照着做,可惜反倒是弄得手忙脚乱,书上写的很多食材,阿军听都没听过,还有一些绕口的专用名字,什么加一汤勺的油,半汤勺的盐,阿军感觉这顿饭做得比上战场还累。
阿军正和食谱较劲的时候,突然门铃响了。阿军干脆把铲勺往锅里一扔,关掉了灶火,转身走去门口接起电话:“喂?”在通话的同时,可视电话的屏幕上出现了梁润的脸。
开锁让梁润和身后的两个抬着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人一起进了门,阿军这才看清楚,搬进家的是一张餐桌。刚才尝试做饭受挫的阿军看到餐桌脸色更差了,而站在一边的梁润反而兴奋的指挥着工人把桌子往屋里抬。
“往左一点,对,和厨房的台子平行,对,再过去点,别太靠拢了……”
阿军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冲进家里的三个人热火朝天的把桌子翻来覆去的摆来摆去。在转头看看黑在锅里的一坨“食物”,无奈的阿军抄起了锅就把自己刚才弄出来的焦黑的东西铲进了垃圾桶里。
“诶?在做饭啊?我说阿风怎么有兴趣买张桌子回来,原来是有人给他做爱心晚饭啊。”无视正黑着脸的阿军,梁润兴趣高涨的参观着被阿军摧残过的厨房。
“老板,桌子放好了。”其中一个看起来略年长的的搬运工,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向梁润汇报了一句。
梁润笑了笑,把早就准备好的钱递给了搬运工:“谢谢啊,师傅。”
“那老板,俺们先走了。”
“诶,等等,我跟你们一起下去,下面的门不好开。”梁润回头匆匆和阿军打了声招呼,扭头就和两个搬运工离开了,从进门到离开,一共待了不到20分钟。
刚才还跟自己生气的阿军,被梁润这么一搅合,什么气都没了,看着被踩了满地鞋脚印的地板,和一张明显和这里格格不入的餐桌,阿军瘫软在沙发上,突然之间,他感觉这种荒谬的生活就好像是一场梦,特别的没有真实感。眼看着离邢风里回家的时间越来越近,阿军却失去了干活的动力,傻呆呆的只是在沙发上坐着,等着。
邢风里回到家,看了看桌子上还没成型的晚餐,有些诧异的问道:“晚饭呢?没做?”
“恩,做不好,扔了!”阿军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就自顾自的起身走进浴室洗澡去了。明明在家里呆了一整天根本没什么好洗的,但就是不想和邢风里同处一室的感觉让阿军只想逃离这里。
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小时,等阿军出来,意外的闻到了一丝饭菜的香味。走出去一看,在新买的餐桌上已经摆放了几只碗碟,香味正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
“坐下来吃吧!刚叫的外卖,快尝尝,这家是我平时最喜欢的馆子做的,我们公司聚餐都选这家。”
相比较邢风里的兴奋情绪,阿军则有些冷淡。整顿饭吃完,邢风里也被阿军的臭脸搞的心情不好起来,这一晚,两个人背对背一觉睡去。
23.畜生
这天,天刚刚暗下来,邢风里在床上就开始兴致高涨。自从阿军身上的伤好了后,邢风里简直对他欲罢不能的要,有时候刚回家,饭都顾不上吃,就把阿军拖上床,扒了衣服,来上一回合才肯罢休去吃饭。
正在阿军身上耐心耕耘的邢风里能很明显的感受到身下人的心不在焉。想较于阿军的失神,邢风里可是迷恋上了阿军越来越淫荡的身体,光是站在面前,邢风里就想和他做那事,倒不是说他邢风里有多饥渴,但他就是需要一次又一次的进入到阿军身体里,才能感受到平静和安心,那种温暖的包容就好像治疗失眠的特效药,只要吃了,就能美美的一觉睡到大天亮。但是这药却让人食髓知味一般的上瘾,只要一天不吃,就会让邢风里焦躁不安,心慌意乱。
一个热情似火,一个冷静呆板,邢风里回想了一下,好像自从家里买了餐桌后,阿军就变的好像丢了魂一样。他甚至还记得那天一片狼藉的厨房,还有后来不得不叫外卖来吃。只不过后半夜做起了活塞运动,这才让邢风里心情变好。
邢风里怎么想都不知道阿军到底是哪里不开心了。要说餐桌样式确实是有些惨不忍睹,估计是梁润为了报复他故意买的这种非主流款式,但这好像也不至于会让阿军不高兴成这样吧?!邢风里心里百转千回的猜测着阿军的心思,但是却问不出口,憋着一肚子问号的邢风里只能更加用力的用下半身去发泄。
两个人经过一个小时的折腾,阿军的后穴早就已经湿透了,因为每天都被使用,后穴早已习惯被男人用来插入阴茎,甚至很多时候他也能从中感受到一丝丝的快感。而邢风里则更加的能玩花样,虽然不至于用上道具,但是异常粗大且持久力长的阴茎也是让阿军吃足了苦头,有的时候被操弄的狠了,阿军甚至还被操射过,次数虽然不多,但这也是让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原本好好的一个爷们,现在愣是每天不到中午11点醒不过来,晚上干脆在高潮中就昏睡过去。越是这样堕落阿军就越是闷闷不乐,而阿军越是这样冷淡就越让邢风里着迷,并且进一步在床上无休止的折磨着他。
直到两个人精疲力尽,阿军累得连事后的处理也顾不上就沉沉睡去了,之前邢风里还担心阿军会因为精液留在肠道里而引起身体的排斥或是不适,后来发现,阿军习惯了男人的身体已不需特别去清理留下的东西后,邢风里也就懒得每次累得半死后还要起来帮他清理,于是久而久之,两人就干脆做完爱后倒头就睡。
早上醒来时,已经是11:35了,之前阿军还会定时让闹钟在7点钟叫醒他,只不过后来他就放弃了,因为他已经不知道那么早起来需要做什么了。现在的他,睡到自然醒,然后夹紧屁股直到坐在马桶上把昨天夜里的存货拉出来,再洗漱一下之后,有时看看电视,有时出门逛逛街,自从那次买来餐桌后,阿军就不再自己做饭了,邢风里问起,他也只是说:不想做了,再说做的也不好吃。后来邢风里每天都会让人把早饭中饭送去家里,晚饭自己带回来一起吃。
阿军感觉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合格的男妓。每一天除了上床就是吃饭。阿军不是没想过报仇的事,就连办法他也已经想好了,但是现在的生活让他感觉身心疲惫。这样的生活让他感觉自己正在逐渐死去……
显然,邢风里也发现了阿军的不对劲。
在床上又一次的失神,邢风里感觉自己最近满肚子的猜疑和不满快要憋不住了。
“你又在想什么?”低沉的质问说明了邢风里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没什么。”
阿军敷衍的态度让邢风里终于忍受不了的爆发了。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爱理不理的,你的脸摆给谁看!”邢风里用手捏住阿军的双颊,用力的掰过他的脸来让他直视自己。
“放开!”阿军左手用力的打开邢风里箝制自己的手,脸上一副“别来惹我”的表情。
“你在跟谁说话?!这几天对你好点,你就长了脸了是吧?告诉你,你是我花钱包的,买的!”
任何男人听到这种话没有不生气的,更何况阿军本来最近就心情郁闷,邢风里的话让他想都没想的一拳就挥了过去:“畜生!”
24.爆发
那一句“畜生”骂出口后,阿军的愤怒就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喷涌着往外冒,这时理智早就不见了,阿军满脑子都是这大半年来发生的一切不幸。
拳头就这样一下一下的挥出去。邢风里挨了几拳,理智也早跑了,两个大男人就这么在床上地上滚做一团。阿军人高体壮,加上又训练过,很快邢风里就撑不住了。之后又打了几拳,阿军也喘着气停下了手。
看着眼前被凑得满脸带血的邢风里,愤怒过后,理智找回来的阿军也有点慌了。不知所措的他只能选择逃跑。倒不是他胆小怕事,而是想到自己筹划多时的报仇就因为自己一时的痛快而即将功亏一篑,于是,阿军只能先离开,再留下去情况可能会更糟。
一个人在大街上盲目地走着,擦身而过的人都回过头来,好奇的打量着阿军。衣不遮体,还受了伤,这副样子实在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没办法,阿军只能打电话给梁润。这个时候,知道全部事情的梁润是阿军唯一想到也是唯一能想到的人。
“喂……我把邢风里给……打了……”
接到电话的梁润满脑子的问号,好不容易找到了阿军告诉他的地址,是路边的一个公共厕所。梁润找到阿军时,发现他正蹲坐在厕所的墙角。梁润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厕所特有的尿骚味。他皱着眉头,踮着脚走到阿军身旁,拍了拍已经蜷成一团的大个子,示意他和他出去。
呼吸着夜晚新鲜的空气,梁润终于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先跟我回家吧!”看着阿军现在这个样子,梁润一句话也问不出来。
两个人打车回到梁润家,下车时,梁润多给了司机一百块钱,毕竟阿军这个样子,估计回去师傅得把车座套都换了。
梁润的家也是豪宅地段的,虽然整体装潢没有邢风里的房子有个性,但是看着像一个家,茶几上有隔夜的咖啡,餐桌上有几包饼干,沙发上还有一些随手扔的衣服。典型单身男人的家。
“给,这是我的衣服,没穿过。浴室在那儿。”梁润实在是受不了阿军的样子,推着就把他赶去了浴室。
阿军在浴室里洗着,也不知道是真的太脏了还是不想出来,总之磨磨蹭蹭的进去了有一个多小时。梁润在外面也不催他,只是一个人盯着静了音的电视看着。
直到阿军洗完澡出来,梁润这才稍稍动了动快要僵硬了的姿势。
“说说吧,怎么回事?”梁润可不认为阿军半夜打电话给他只是为了洗个澡这么简单。
“我们打了一架,然后我就出来了。”
“打架?我看应该是邢风里那个臭小子被你给打了一顿才对吧!”阿军有些诧异梁润对邢风里的称呼,平时看梁润和邢风里的相处模式,大多都会误以为梁润是邢风里的部下,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其实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对于梁润的猜测,阿军不置可否,只是机械的用毛巾不停的擦着未干的头发。
“你不想说,那我就来说说我知道的。之前在邢风里家里看到你,一开始确实是有点好奇,不过这也没什么,反正邢风里这小子从小就爱玩,身边男的女的从来没断过……”说到这里梁润抬眼看了看阿军,只是被毛巾遮挡住看不见他此时的表情。
“……让我感兴趣的是你和我曾经在部队有过一面之缘,我这人有些坏习惯,碰上有趣的事就想要探究一番。后来我对你做了点调查……”
听到这儿阿军猛地抬起头,眼神不善的盯着梁润。
“诶,我说你也不至于突然对我这么有敌意吧。我说的调查也就是打听了你的来历,背景,还有最主要的你和邢风里是怎么认识。毕竟你们身份那么……特殊,说是奇缘也不为过吧!”梁润急急解释了两句,好安抚阿军。
“这种事……邢风里没有告诉你?!”阿军不满的嘟囔了一句。
“他?邢风里这个人别的优点不多就是嘴严实,他要想守住一个秘密,那么这个秘密就一定会跟着他一起进棺材。而我最大的优点就是好奇,邢风里不说我只能自己去问了。”
说到这儿,梁润充满内涵的看了阿军一眼,语气开始变得神秘兮兮的:“你还别说,我还就真得知了一个秘密。”
25.秘密
“我还就真得知了一个秘密。”说完这句话,梁润满意的看到阿军身体明显地一僵。
“怎么样?想知道我得知了什么秘密吗?”
“什么……秘密?”阿军到底是老实人,被梁润稍微一吓唬就有点架不住了,表面上强作镇定但是肢体语言早就出卖了他的不安。
“这事吧,其实本来并不是个秘密,只不过凑巧让我知道了,我前后这么一算,还真有点意思。”
“什……什么意思?”要说之前梁润只有5成把握,那么现在他就有了9成把握。
“据我所知,你是因为你父亲的死,因为钱,才被邢风里包养。可我在医院的朋友却告诉我,你父亲其实在半年前就已经去世。”
“可能是你朋友记错了。”阿军假装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我刚才说了,我可是让我朋友调查了才告诉我的,你父亲有名有姓,而且医院的记录也只是半年而已,要查到很容易,所以我绝对不可能弄错。”
“你说你为什么要在你父亲死亡的时间上头对邢风里说谎呢?”梁润明明是微笑着冲着阿军问这句话,可阿军却感觉后脊梁发麻。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突然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阿风啊,我刚才还在想你到底是准备什么时候来这通电话……恩?两个小时,够能忍的啊!哈哈……啊?谁?他啊,是,在我这儿呢。行,等会他跟我一起回去。”
挂了电话,梁润依旧笑容不变的看着阿军:“邢风里,你的金主,刚才打电话让我把你送回去,我看啊,估计是自己搞不定伤口,所以才打给我的。”
“我不回去!”阿军才不管邢风里是不是因为伤势严重找的梁润,现在的他大脑混乱,根本没办法回去那个家面对邢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