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鼎(大唐双龙同人)上——思乡明月

作者:思乡明月  录入:04-10

“噫,不知道那个臭老头会教给陵少些什么东西呢?”——寇仲和宋师道勾肩搭背地漫步在竹林里,四周围静悄悄的。难得能和心上人这般独处,寇仲很不争气地再度脸红了,所幸这林子里太黑了,宋师道大约也是看不到身旁之人的脸色。不过寇仲总觉得他自己的心跳声好大,所以只能故意开口说话,试图掩盖住他的种种不正常的表现。

“等小陵回来,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宋师道轻声说,他的语气在这黑暗中显得特别温柔、诱人沉溺。

不过寇仲却是抵抗住了这样的“威力”,显得有些迟疑,说:“如果……如果那个臭老头不准他泄露呢?陵少很守信的……”话外之音就是,他不能做为难兄弟的事啊。

“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你们都不用为难。”宋师道轻轻地笑了,忍不住揉乱寇仲的头发,说:“小仲,我并不想左右你和小陵的人生,无论将来遇到什么情况,随着你们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了。当我是兄弟,就要一直记得,你们并不欠我什么。”

寇仲不再说话了,这时就连宋师道也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不过无论如何,寇仲不会为了心上人而为难兄弟,这很让宋师道感慨:单从这点来说,寇仲可比徐子陵要有原则多了。

但是……这是不是也正说明了,做寇仲的好兄弟远比做他的心上人更划算呢?黑暗中,宋师道无声地笑了笑,将他心里刚冒芽的一点点绮念……给果断地压了下去:他也是个坚持原则的人,亏本生意绝对不做。

第二十五章:赠宝

徐子陵直到后半夜才精神抖擞地回到房间,又和寇仲讨论掉了最后的睡眠时间,所以在他们到达飞马牧场的第二天,宋师道三人的状态都不怎么好——虽然少阀主是休息了没错,但他这不是还伤着嘛,虽然无甚大碍,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少阀主面色欠佳,可是秀珣招待不周?”

“绝无此事,场主多虑了,”宋师道柔声说:“只是我昨夜一时不慎,行功走岔气罢了,如今已然无事,倒要劳烦场主作陪,叨扰至极。”

商秀珣了然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问了,毕竟她和宋师道仅相识一日,还没有熟悉到能够互相讨论武学功法的地步,无论宋师道所言是否托辞,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于是她微笑道:“少阀主远道而来,秀珣当然该尽地主之谊,今日我便带你们逛遍飞马牧场,两位小兄弟也可随心挑选看中的坐骑。”

原本双龙对于挑选坐骑应该是兴致高涨的,就算寇仲因喝醋之故而没那么感兴趣了,徐子陵总不至于也喝醋吧……不过由于昨夜的经历,徐子陵同样精神不济,对着美人场主那艳丽的容颜也提不起激情来了。于是乎,在宋师道给寇仲和徐子陵各挑了一匹骏马之后,这两个昨夜没睡好的小子就被满脸关切的宋师道和商秀珣“赶”回去休息了。

“两位小兄弟也是练功岔了气?”商秀珣带着点儿玩笑的语气说。

“大约是水土不服吧……”宋师道随意笑了笑,很轻松地引开了话题,和商秀珣愉快地交流了起来——和这么一个脾性不错的大美人儿独处,少阀主完全没有压力。

倒是回到房间里补觉的寇仲觉得郁闷极了,他这不是给情敌制造了机会么?可真是悲剧啊!

“若非陵少你昨晚解释臭老头的那什么自然理论直到太阳都爬出山了,我们又怎么会被赶回来……”

“嘿!明明是你要问我的,我知仲少你现在是一肚子酸水,但也不能捉我出气吧?!”

“唉,早知道会这样,方才应该表现得兴奋十足才对。”

“得了吧,打盆水照照你那双眼,黑得好似俩碳球,还是过来睡吧仲少,今晚还要去找鲁先生哩。”

“……都怪那个臭老头啦!”

“你不要无理取闹啦,仲少。”

“哼,我睡了。”

“……”

宋师道和商秀珣谈妥了生意之后,便一起在平原上策马追风,一直玩乐到傍晚时分犹未尽兴,接着宋师道又借牧场里的烧烤场地展现了他的精湛手艺,饱食之后再煮茶解腻,少阀主学自宋夫人的茶艺再度让商秀珣大开眼界、赞叹万分。

同样都是世家出身的宋师道和商秀珣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话题,即便他们只相识了两天,却已相见恨晚、互称知己。

是以当宋师道回到客院的时候,夜幕早已笼罩了茫茫天地,寇仲和徐子陵都不在房里,应该是到鲁妙子的小楼里喝果酒去了。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宋师道立时察觉到浓重的疲惫感从身体内部一波又一波地涌了出来,他闭了闭眼,终于决定还是等后半夜再去找鲁妙子吧——少阀主现在急需运功疗伤、再休息一番,如若继续折腾他自己的身体,实在非是智者该做的事。

而另一边厢,竹林后、瀑布旁、小楼中,鲁妙子正与寇仲徐子陵一边喝酒一边畅谈,这位宗师将他几十年来静居感悟的哲学道理毫无保留地说给了两个小子听——这道理就叫作“遁去的一”。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这两句话出自易经,因其后接续起卦之法,所以一直以来人们都当这句话仅能用于术数占卜,于其它方面则毫无用处。可鲁妙子却从中悟出了通达天地的道理:正所谓天地本不全,一切显象之事都无法圆满,而圆满之事都不能显象,“道”因其圆满而无可见,所以想要悟道,就必须要找出那个“一”,借此领悟道中真意。

这道理可以被应用在方方面面之中:无论是建筑、机关,抑或是武学之道,甚至关乎于感情的抉择和人生的意义价值。

鲁妙子目光苍茫,叹息道:“五十乃完满之数,当数处五十时,天下万物各处其本位,无有动作,可是若虚其一数,生成四十九时,便多了个虚位出来,其它四十九数便可流转变化,千变万用,无有穷尽……”

徐子陵拍案叫绝,道:“先生的这个说法可真是精彩绝伦!”寇仲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鲁妙子瞪着两人,肃然皱眉道:“你们两个小子,真的明白我在说什么吗?”与其说他正在传道授业,倒不如说他只是在抒发内心里的感想,鲁妙子根本没指望双龙能领悟到太多的东西,即便是他所看中的徐子陵,鲁妙子也只寄希望于对方的记性,能先把他所说的话记下来,于以后几十年的人生之中再慢慢领悟……如果他们真能一听就懂,那也太神奇了;倘若他们在说谎、不懂装懂,那就更不可取了,所以鲁妙子的眉头越皱越深。

可还不等徐子陵说话,寇仲就已经抢先说道:“这有什么难懂的,这道理不就等同于五十张椅子坐了五十个人,假若规定不准换位,又不准走开,自然不会有任何变化。可是若少了一个人,空了一张椅子出来,那自然就会产生很多的变化了。”他灵动的眼眸回瞪着鲁妙子,脸上仿佛明明白白地写了“小意思”三个不屑的大字。

鲁妙子呆怔半晌,不可思议地看着两个小子,终于是慨然叹道:“而今我也终于相信这世上真有天才一说了。”

寇仲得意仰首道:“那是当然了,我和小陵本来就是天才,这下子你服了吧!”哼,之前还说他仲少爷是傻小子呢,总算他大人有大量、不和老人家多计较了。

鲁妙子哑然失笑,他饶有深意地盯了双龙一会儿,终于长身而起,移到一个书柜前,探手进内、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只听“轧轧”两声,厅心一块三尺见方的石板陷了下去,刚好成为了通往下面石阶最顶的一级——寇仲和徐子陵还是首次目睹这种精巧的机关,自然是目瞪口呆。

鲁妙子得意一笑,似乎终于又从这两个神奇的小子身上找回了一点儿自信,他一指洞口,说:“走,我们一起下去。”说罢领头步下石阶。

两人兴致勃勃地跟着他下去,原来下面是个三丈见方的密室,一边放着两个樟木大箱,另一边的长几上摆了十余本书,四周的墙壁上还挂了七、八种形状古怪、似是兵器一类的东西。

鲁妙子指了指长几上的书本,说:“你们自己选吧。”

寇仲和徐子陵探头去看,只见那些书封上分别写着“机关学”、“天星学”、“理数学”、“建筑学”、“兵法学”、“地理学”、“历史学”和“谋略学”等等。双龙大喜过望,他们自幼只能攀在私塾的窗口外偷听偷学,从未受过系统教育,所懂得的知识亦是颠三倒四,虽然后来宋师道给他们恶补了一番,但又哪里比得上鲁妙子如此清楚明白的归纳总结呢?他们两人立时按照各自的兴趣瓜分了这些心得笔记。

见寇仲迫不及待地就想启书观看,鲁妙子忙说:“你们别在我面前看,否则又是一看就懂,只怕我真要给你们气得吐血了。”

寇仲笑着耸了耸肩,将几本书揣进怀里,又摊了摊手,说:“还有什么好东西,不如一并送给我们吧?否则错过这次机会,你恐怕再难找到像我们这样的天才哩。”

鲁妙子白了他一眼,指着墙角的一个箱子,道:“那里面是我制作的十张面具,可使你们摇身一变成为另一个人,行走江湖时最为方便,且包管没有人能识破,你们各自取走三张吧。”两人大喜,又感非常有趣,便去挑选了一番。寇仲却是多留了个心眼,他将剩下的几张面具的模样也记在了脑海里。

最后,鲁妙子从墙上取下一对钢爪,每人给了一个,说:“这对‘飞天神遁’乃我当年倚之逃过魔门阴后追杀的宝贝,可以分开使用,其锋利程度能抓穿任何对象……当然那得武功高强才行,你们现在还差得远了。尾后的钢环连着长达十丈的冰蚕丝,凭真气驱动,可使钢爪灵活如人手、蚕丝也是可长可短……总之很有用,你们自己研究好了!”

寇仲和徐子陵喜出望外,连连道谢,对这宝贝是爱不释手。

鲁妙子却是又皱了眉,叹道:“无论何等精妙的巧器,均只属小道。若过分倚仗之,对修习上乘武道实是有损无益,我送你们这对‘飞天神遁’,也不知是在帮你们、还是终究会害了你们。”

徐子陵说:“这个道理我们明白的,这是保命的宝贝,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用,练好我们自己的内力轻功才是头等大事。”

鲁妙子点头道:“希望你们不会重蹈我的覆辙吧,唉,我就是因为习惯依赖这类巧器,是以在轻功上再难寸进,起始时虽得其方便,最后却是则得不偿失……”

寇仲动容道:“先生教训得好,我刚才还生出贪念,想从你这里得到更多宝贝,这种投机取巧的思想本身就已大错特错!”

鲁妙子定神瞧了他一会,哼笑道:“你总算叫了我一声先生,现在我也有些喜欢你了。”

寇仲眼神明亮,语气轻快地说:“嘿,仲少爷我当然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啦!”徐子陵“噗”地一声笑了起来,鲁妙子也被逗乐,含笑带着两个收获满满的小子离开了密室。

巧得不能更巧的是,他们三人才走上阶梯,宋师道就来到了小楼前——他在门口站定,先瞅了瞅鲁妙子由心而发的笑脸,又瞥了瞥寇仲和徐子陵那鼓囊囊的衣服,少阀主微笑道:“看来你们都收获颇丰呢。”

鲁妙子挑眉道:“你小子来晚了,可没你的份了。”

宋师道洒脱笑道:“只要前辈愿让我进楼品尝美酒、再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就是让我倒贴宝贝,也无妨。”只要能把鲁妙子这个活宝给全头全尾地打包回宋阀,以后想要什么宝贝没有?少阀主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鲁妙子觑了觑宋师道手上拿着的一只书本大小的木盒子,轻哼道:“你进来吧。”

宋师道含笑走进楼内,寇仲立马喜滋滋地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用献宝的语气说:“宋二哥,那些宝贝真的很有趣哩,鲁老头不愿再送你一份也没事,我的就是你的。”

已经走上了台阶的鲁妙子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寇仲,似乎霎时间明白了什么,心中陡然一震。

第二十六章:揭破

拍了拍寇仲的头,宋师道忍不住暗叹一声:这小子总是在无意识地瓦解他的抵抗力……这可真是要命啊。随即他又看向憋笑憋得很辛苦的徐子陵,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淡笑道:“夜已过半,你们两个小子宝贝也到手了,就都回去休息吧,我要和前辈单独谈谈。”鲁妙子没有说什么,显然是默许了宋师道的所做的决定。

寇仲乖乖地点了点头,便和徐子陵一起走了,直到他们走出了小楼十几步远,以宋师道和鲁妙子的耳力,仍能听到他们两人叽叽喳喳兴奋讨论的声音。

宋师道和鲁妙子上楼坐定,各自倒了一杯果酒浅饮着,楼内顿时清香四溢。然而在他们二人的目光流转之间,却是暗潮涌动。静了半晌,宋师道终于将手中的木盒打开,摆至桌上,轻推至鲁妙子的手边,说:“还请前辈过目。”

鲁妙子定睛一看,盒内竟是厚厚的一沓纸,纸上有字有画……这份礼物可真教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鲁妙子便好奇地取了几张细细看之。结果这一看,可不得了:原来这纸上的书写图画正是宋师道亲着的“奇思妙想”。

宋师道的这些“构思”与鲁妙子的各种机关巧器的最大区别在于——鲁妙子制造的奇物大多是给武林中人用的,甚至是没有真气就使不来的;而当宋师道所带来的图纸被制成成品之后,就连丝毫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也能轻便使用:这些设计有繁有简、难易不同,不仅关乎到战争工事,还涉及到了农业种植、作坊制造,甚至是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由此可以想见,这些构思一旦成品面世,或将令这世界翻天覆地!

一时间,鲁妙子激动得连声音都带了些嘶哑,急切地追问道:“这……这些都是你想到的?”

宋师道轻描淡写地笑了笑,说:“前辈也可认为这些构思集中了我宋阀上上下下无数人的智慧。”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远在岭南,宋师道早已集中培养了一批年轻且心思活跃的匠门子弟,他们在平易近人的少阀主不遗余力的“启发”下,自然而然地发挥出了无穷的创造力。

“那么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呢?这些东西……有没有成品?”

“成品当然是有的,”宋师道微微颔首,复又轻叹道:“但只有少数几样能够面世,其它的不是因为细节不精而各有瑕疵,就是造价太高……”说着他严肃了起来,正色道:“所以晚辈恳请前辈为了天下人的福祉,出山助我宋阀。”

听闻此言,鲁妙子的双目之中陡然间精光暴闪,他直直盯着宋师道,说:“宋阀能够代表天下人吗?”他虽然对这些神奇的构想大感兴趣,可宋师道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这已经牵扯到了天下纷争,鲁妙子自然不敢妄下决定:并非因为在乎他自己的一条残命,鲁妙子更在意的是他“守护飞马牧场”的千金承诺,他只怕一着不慎而连累了飞马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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