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么老子冤那!
三分钟前,龙玉从单间里出来,就看到从另一个单间里出来的敖进,他眉头一挑没说话,敖进见他到炸毛了。
“你丫怎么在这?”
“我家妹妹开的,就是我的,我在这怎么了?”龙玉从来就不待见敖进,从当年这小子说他丑的见不得人开始,龙玉和他的梁子就结上了。
“要脸么,还你的!什么就你的了!”敖进向来看不上龙玉,你说一个大男人长的那么漂亮干嘛?还小心眼,爱记仇!还是男人么!
“敖进你嘴上没把门的?”龙玉冷眼看他。
他突然乐了,坏笑道:“我下面还没把门的呢!要看么?”本想逗逗龙玉却不曾想。
“你可别后悔!”龙玉话说完,手快的抽出他的腰带往边上一扔,大叫一声。
而后,阴雅亦就冲了进来。
敖进觉得自己的清白全毁在龙玉的手里了!
上天呀!你怎么不收了个妖孽呀!啊——!
(六)双子双生
素云素雨是一对姐妹花,双生,从还没出生时就在一起,修罗是卵生,母体或是父体孕育出一枚卵,怀胎六个月生下一枚成人拳头大小的卵,这时的修罗卵中没有灵识,没有生气,连所谓的胎儿都没有,更不要说灵魂了,而后进入很大时候的孵化期,短则十年,长则数百年,有些修罗父母来不及等到孩子出生就离开了世界。
素云素雨已经在卵中孵了百年,早已成形有了灵识,感知得到外面,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出去两个人就这样挨在一起过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直到有一天,不寻常的感觉从卵壁上传来,她们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这都多久了?我想要妹妹的梦想这辈子实现得了不?”龙玉手指轻轻抚在卵壳上,刚摸了两下就被人打开了手。
“别乱摸,在摸坏了!”龙玉的大舅舅冷言。
“哪那么弱,摸摸就坏!我就摸!”龙玉孩子气的摸了上去,不光摸还整个把到了怀里。
“死小子你给我放下!哎哟!娘您打我干嘛?”大舅舅被老夫人一拐杖敲脑袋上了。
“你骂谁呢?啊!谁让你骂我的乖孙了!”老夫人敲着拐杖瞪大儿子。
“祖母,大舅舅还打我来着,你看。”龙玉可怜兮兮的伸出自己的手,手背上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红印。
“反了你了!还敢打我的乖孙!你给我站住!站住!”老夫人举着拐杖打的大舅舅满处跑,龙玉抱着那枚卵笑的直不起腰。
“看样子大舅舅一定没时间照顾你,你就先跟我吧。”龙玉抱着西瓜大小的卵,蹦跶着跑回自己屋,把卵放在自己非常柔软的床上,他也躺了上去,侧卧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抚在卵上,手指温柔的滑过,“你是妹妹吧?和煌博那小子不太一样,有点像我家夜儿那时候,我是哥哥,妹妹快点出来,哥哥疼你爱你,呵呵……”他傻呼呼的对着卵自言自语,困倦了就倒到床上睡了。
卵中素云素雨听到了很好听很温柔的声音,感觉全身暖暖的,困困的,两只小手拉在一起陷入梦中。
自龙玉把卵拐到自己怀中,大舅舅想拿回去就不容易了,忍了一夜终是没忍住,大早上就摸到龙玉屋打算把卵抱回来,然而摸到床前时被床上的景象惊住了。
并不是龙玉睡姿不好,而是很好,仰面躺着,一只手在胸前,一只手在头边,但是!谁能告诉他这床上一对粉嫩粉嫩光溜溜的包子是怎么回事?
两只小包子,一人抓着龙玉一边的衣袖,和他一起打着小呼噜睡的那叫一个香!
大舅舅大笑起来,“老子有女儿了!”没笑完就被龙玉煽出去了。
素云素雨一出生就出乎意外的粘龙玉,要是睡觉时被人抱走立马就醒了,扯着嗓子的嚎,和自己亲爹有仇似的,亲爹喂过来鲜奶都怀疑的看了又看,龙玉喂过来勺米糊两个抢着张嘴,换尿片拉粑粑绝对找亲爹,卖萌乖巧时绝对只找龙玉,总而言之,好事都找龙玉,脏活累活全是亲爹的!
两个妹妹这么可爱,让龙玉本来只打算住几天变成了长住,这一决定变相讨好了老夫人,她巴不得乖孙住下就不走了,直呼孙女贴心!这边高兴了,冥王却不高兴了,本来分开几天就够难受的了,这下直接不回来了还了得,这不就是分居么!不成!绝对不成!
堂堂冥王大人杀到修罗界和两个奶娃娃抢老婆去了。
要说阴雅亦和两个奶娃娃的梁子结上,主要不是因为两个小家伙粘龙玉,也不是她们最先会叫的是哥哥,更不是她们动不动就亲龙玉,而是两个小丫头两岁半时奶声奶气的说,长大了要一起嫁给哥哥!顿时阴雅亦觉得似曾相识,下意识的怀疑是前世的那两只来讨债了,抱着龙玉就跑了,说什么也不要让人再抢走了,就这样,这三个的梁子结上了。
奢华舒适的房间,龙玉乖乖窝在沙发上抱着温牛奶喝着,阴雅亦一双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说是检查受没受伤,其实就是吃豆腐,对面墙角,素云素雨环胸而站,对被迫缩在墙角的敖进严刑逼供。
精神拷打了一个多小时,敖进受不了了嚎了一嗓子,“老子疯了?对那丑八怪出手?”他不嚎还好,这一嚎龙玉脸色一沉,阴雅亦眼睛一冷,素云素雨想也不想撩胳膊挽袖子上手就揍,揍的他惨叫连连。
最后在龙玉一句困了,阴雅亦抱着人就回去睡,姐妹俩打的手都酸了,一个打电话让人送碗参汤给龙玉压惊,一个打电话约温泉护理,姐妹俩说说笑笑去做护理了,敖进趴在地上直揉腰,门又开了一人走进来站在他面前。
“没死就起来。”敖润声音没起伏没同情什么都没有。
“敖润你谁兄弟呀!我被人打成这样了,你都不给我报仇?”敖进扶着墙站起来瞪红发的敖润。
“早告诉过你,冥后不是你招惹的起。”敖润冷眼看他,龙玉曾经揪着他的头发,笑的妖孽,我看在那个人的面子上给你面子不杀他,但要是他不断的招我,我一不小心把他玩死了可不能怨我。
“我也没见他厉害到哪去!不过是躲在冥王身后罢了!”敖进气哼哼的说,气归气心里还是明白,龙玉不杀他是有原因的,自己是招惹不起,可是不知为什么一见他就来气!
龙玉所住的房间温泉是露天的,青烟飘渺,从远看只看到水面上浮着红木托盘,上面放着青花白小酒瓶及如纸般薄的白玉小酒杯,在无其他,只有走到池边才会看到,水中半沉半浮着一个人,全身赤裸的男人,龙玉。
此时的龙玉不在是一副学生样,而是玉面凝肤艳紫长发的冥后样子,他在水中睁着眼直直的看着天空,伸出手看到自己伸手的那只手,修长洁白指甲尖锐,手捂在眼上,整个人下沉重,沉入水底。
他不喜欢敖进,非常的讨厌,因为那个人身上有青碧珠雪藤萝的味道,那是只有曾经长期生活在长有青碧珠雪藤萝的地方才会染上这样的味道,他,很讨厌青碧珠雪藤萝的味道,那味道会让他想起那些早就应该被遗忘的事。
当年玉庄中只有他住的地方种满了这种藤萝,那还是在娘死后种上的,他开始时不明白,也觉得这些青白色的花很好看,很漂亮,很珍贵,确实青碧珠雪是非常珍贵的,然而只有一点,修罗嗜杀,青碧珠雪净杀戮,是天生来克制修罗的,也许龙靖最初是好意,用来压制龙玉的半身修罗,然而,玉庄内太多人想杀他,青碧珠雪的作用下也把他变的很虚弱,住在那精致美轮美奂的院子中就好似住在地狱,他最终是受不了了,九岁时把自己淹死在水池中,只可惜他没死成被下人救起了,从而往后的两年中,他不断的寻死,从一开始龙靖还关心,到后来不闻不问,那时的龙玉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只是觉得死了也好过被那些所谓的兄长用下流的眼神盯着,他生的漂亮,据说像透了他的娘亲,也就成了他爹的心魔,龙靖一直认为是他的出生用尽了真瑶的生命,他是娘亲一手孵化的,却不会耗尽她的生命,他的娘亲是心痛死的,修罗性淫,却又是一种占有欲很强的生物,他的爱人不能分给别人半分,娘不是龙靖唯一的妻,纵然龙靖很宠她,却还是把爱分给了别人,那样的日子娘忍受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忍过去,死去了。
十一岁时要不是祖母的出现也许龙玉真的已经死了,祖母给他带来了一颗宝珠,说是约翰森家的至宝,可以隐藏气息,不受青碧珠雪的伤害,他看着那颗珠子,洁白半透明的珠子,中间有一株花,竟然是紫藤萝,珠子种到了他的体内,但长出的却是紫色的曼陀罗,那时他全身从脸到脚皮肤上长出藤萝开出的却是紫色曼陀罗,直到最后全部都被吸收,他不在害怕青碧珠雪,却也不能平安的长大,但这样也够了。
他问过祖母把家族的至宝给了他好么?祖母却说那哪是什么宝贝,只是她的乖孙才是家族的宝贝。他那时就觉得有人疼真的很好。
他十三岁时身体越来越不好,暗中查下发现有人在他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长达十年之久,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他很想死,这时有人明确的要杀他他却不想死了,求祖母送蛊给他,修罗界各种蛊被一一送来,灵蛊、圣蛊、药蛊乃至于蛊王都送到了他的手中,他用自己的血把它们养大,依次种到身体中,他是半修罗有一半人的血统,又吸收了约翰森家至宝枋箩,蛊一到他的体内就横冲直撞,他付出了比常人多很多的代价,甚至杀了人,第一次杀的是一直给他送饭的小厮,第二次是一个丫环,他们都说不上是坏人,也说不上是好人,至少玉庄的人给他下毒,他们是知道的,却没有提醒过他这个“主子”。
在他十六岁时,他终于可以走出他的院子,他还记得当时那些人吃惊的表情,那些人不能相信他能下床行走,走出院子,那日他当着龙靖的面走出了玉庄头也没回,龙靖一句,来人,请少主回去。
护卫走来,抱拳行礼,话还没来得及说,他反手一划,护卫倒地抽搐,不消片刻死了,这回那些人不在是吃惊而是惊恐。
龙玉依然背对着他们,头也没回,停在门口,“父亲,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只告诉你我娘是心痛而死的,不是我害的,是谁害的你心知肚明。”说完他就走了,若非意外他不会再回来。
几年后龙靖七十大寿时他被骗回来过一次,但那次之后,直到龙靖过世他都没有回来。
听说龙靖过世前心心念着真瑶的名字,龙玉也知道娘亲死前最后说的话。
但愿来世不要遇到他。
龙靖很爱真瑶,这点连龙玉都知道,但,龙靖不知道他加在龙玉身上的过往成了龙玉一生的恶梦,玉庄的十几年成了他一生最不愿回忆起的事,最黑暗最肮脏的记忆,比起往后几年他糜烂的生活都要肮脏,也许龙靖不是不爱这个儿子,而是那张与妻子太过相似的脸让他不知要怎么面对,从而放弃了对他的关心,也间接的毁了龙玉与他的父子情,到现在龙玉依然恨着龙靖,午夜回梦时都是他出手杀了龙靖,可见他心中的魔魇有多深。
温泉中很热,他却很冷,每每想起那段过往他都会觉得很冷,就好像当年一个人在玉庄等死的日子,漫长无比,没有人关心他,没有人在乎他,真的很冷,很冷……
一双手把他从水底抱出水面,那双手明明微凉到有些冷,他却觉得很暖。
“找你半天了怎么把自己沉到了这?”阴雅亦为他抹去脸上的水,抚开头发。
“有事?”龙玉歪着头看他,手臂勾上他的脖子,伸出手从他身后漂浮的托盘中倒了杯酒放到唇边喝下。
“没事不能找你?”阴雅亦眯起眼,龙玉够他身后托盘时,垫起脚与他的身体贴的很近,拿到时与他身体摩擦,温热的水中很容易起反应,更何况是美色当前。
“也是。”龙玉笑了,歪着头,晃晃手中的酒杯,“陪少主我喝一杯。”
“好。”阴雅亦被他的笑迷住了,拿过他手中的酒杯一口喝尽,往后一扔,酒杯沉入池中,他托起龙玉的脸吻了上去,口中的酒过渡到龙玉的口中,挑逗的舌头让唇无法闭合,酒顺着口中流下,滑过他的脖子、锁骨、胸口没入水中。
池中热气熏的龙玉脸红杉杉的,低着头看阴雅亦眼睛闪亮,双手扶着他的腰,他咬咬唇,慢慢往下坐,“你可轻着点……”
“嗯。”阴雅亦点头。
“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阴雅亦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让龙玉一愣,他却快速的动了起来,引的龙玉直骂他小人,抱着他的脖子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掉,还嘴硬的说是生理反应,阴雅亦轻舔他的眼泪,换了个姿势把人压在池边吻住,把人填满,直到水浑浊了才抽身,把人抱回床上再渡压上。
龙玉只觉得自己一直没从水中出来,沉沉浮浮的,又似在船上摇摇晃晃,心却很满很满,只要有他在他就不在是一个人,至少,这个人会一直陪着他。
那天一直到很晚他们才睡,龙玉缩在阴雅亦的怀中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
(七)再遇青衣
“我不想走……季琏……我不想走……”他不想走,他后悔了,他后悔了。
季琏也没有想到他为他挡了一掌,他居然会开始消失,这样的情况明明就是契约开始执行。
孟青衣哭着想要抓住季琏,却发现自己的手根本没有再碰到他的,他当时交换的心愿就是有人甘愿为自己挡下所有人的伤害,一辈子没有人疼过,他在死都希望可以成全。
如今,真的成全了,可是,他后悔了,他不想和他分开,他不想走。
从没有想过,魂飞魄散的时候,会是这样的痛。
“季琏……季琏……”。
季琏小心的用法术护住他的魂魄,轻声安慰着:“别害怕,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孟青衣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嗯,我信你。”
季琏笑了起来,点点头,还要说什么,却突然天空一道惊雷劈下,在众人的惊愕中,狠狠的打在他的身上。
孟青衣瞪大了眼睛,看着季琏缓缓的在自己面前倒下。
“不!”他哭叫着冲了过去,却如何都挣脱不开季琏为他造的防护,“不……季琏……这是为什么……你给我起来……”无限的恐惧抓住他的心,他不相信,这是季琏,他怎么会这样轻易的倒下,他不信!
不,别这样对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伸出手想去摸他,然而,他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
叮铃——!
是什么碎了么?是他的心么?真痛,你怎么舍得让我痛?
毕箐睁开眼看着自家的吊灯,眼泪早已湿了枕头,他的手按在心脏上,那种痛还在,很清楚,张开嘴想叫梦中人的名字,却发现自己叫不出来,梦中如何的清晰,醒来后却那么的模糊,不甘的捶着床,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开心薄饼屋,制作各种口味软硬薄饼,老板兼厨师是个刚刚二十三的混血男人,外面的伙计是个二十岁的学生工,饼屋生意非常的好,老板长的又好看,只是没事时会发呆,让人觉得有很重的心事似的。
“箐哥!”学生工晓牧看毕箐又发呆叫了他声,“咦?箐哥你手上的链子快断了!”
毕箐看了眼,手腕上黑绳编的链确实快断了,上面绑的是一块扁圆青色的玉石,不是很名贵,却是父母唯一能留下给他的,“嗯,回头换一条吧,很多年了。”他叹口气,现在会编这种绳子的人越来越少了,上回还是找了很久才找到的,这回不知要找多久,而且,他也想知道这玉到底是什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