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得宜失+番外——锦瑟靡靡

 文案：

 韩祯其实应该感谢刘钊，如果不是刘钊劈腿，他就不会遇上厉琛，也不会知道还有人只能和他在一起！ 厉琛也应该感谢刘钊，如果不是刘钊劈腿，他就不会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废人，而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韩祯 厉琛 ┃ 配角：刘钊 宋国栋 席月 赵茹 ┃ 其它：有女同出没，雷者勿入…… 第1章 “呃……”我仰起头，一手扶着浴室墙，一手快速动了几下，一股白浊喷在事先准备的纸巾里。 “呼——”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我慢慢蹲在地上，把头额头顶在浴缸边缘：“怎么会这样！” 对于性爱，我向来是冷淡大于热情，从来都是刘钊主动的多，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 站起身，匆匆冲澡，站在镜子前擦头发，脸上还有淡淡的潮红，我打开凉水拍在脸上，抬头看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脸，目光晦暗，刘钊已经整整三个月没碰过我了，再淡泊的欲望都忍不住，何况刘钊那样的！ 答案呼之欲出，我觉得眼睛酸酸的，八年了，我跟了他八年，莫不是八年抗战，到头了！ 走出浴室，刘钊正坐在沙发上玩儿手机，看到我出来，不着痕迹的收了手机：“洗完了？看不看电视？不看我关了！” 我笑笑：“不看了，睡吧！” “哦！”刘钊随手关了电视走进卧室，我关掉客厅灯走进去，卧室没开灯，他已经睡下了，我拉开被子靠过去，伸手搂住他的腰：“累了？” “有点！最近……挺忙的！” 一如既往的借口我听了三个月。 我松开手平躺，闭上眼，听到他熟悉的深沉呼吸，我知道他睡着了，慢慢睁开眼，怔怔的看着他黑暗中朦胧的侧脸。我以为自己是个洒脱的人，以为自己不会委曲求全，可是事到临头，我却怕极了。十七岁认识他，十八岁跟了他，如今我已经是二十五岁的半老男人了，从前的冲劲儿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并消失了，我变了，而他，变得更是彻底。 早上醒来刘钊已经走了，他在私企工作，不比我这悠闲的政府机关单位，不过辛苦归辛苦，钱自然比我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溜溜达达到了单位已经早上九点，刚到单位科长就叫我：“韩祯，明天跟我去T市参观样板工地，你准备一下，明早九点的飞机，行吧？有没有不方便啊？” 我懒洋洋的靠在科长门上：“行啊！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有不方便！” “少和我卖乖，你要不做饭，你家那个早饿死了！”科长笑。 我懒得理他，径直回到办公室。这个没正形的科长叫张帆，是我的死党，两人就像被捆绑出售的商品，从幼儿园起就在一个学校，小学，初中，高中，直到大学，我以为终于分开了，谁知两人还考到同一个专业了，真是阴魂不散啊！等到上班，还没分开一年，这家伙就调进我们这个算得上还有点儿实权的单位，不过他和我这种混日子的不一样，勤奋努力，上边也有人，短短几年就当上我的直属领导了！ 坐在办公桌前，拿起茶杯准备倒水，入手却沉甸甸的，打开，茶已经沏好，我奇怪的抬头，对桌的马小亮鬼鬼祟祟的探过身来：“新来的小姑娘很殷勤啊！” 我疑惑的看着他，他拿起自己的茶杯，底儿朝天，一滴水都没有。 他拿起茶杯自己倒水：“这人帅了就是没办法，我们这歪瓜裂枣的没人疼没人爱的！啧啧！” 我被他逗笑了，不就一杯茶水嘛，至于吗？ “好歹也是国家公务员，说的话怎么跟遛弯儿的老太太似的！再说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人家小姑娘找我这没主儿的，总比找撬墙角来的省事吧！” 小亮嘿嘿的笑：“看来这回你准备试试？” 我拿起报纸打开：“又不是没试过，不过我可不打算搞办公室恋情，成不成都后患无穷！” “想的真长远，你这人眼忒高，又想得多，别太挑了，小心挑花眼！” 我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不到十二点，我就偷偷溜出来，步走十分钟到了菜市场买菜，到家还不到十二点半，把菜切好装盘密封放进冰箱，我给自己煮了一碗面，西里呼噜的吃完看看表，给刘钊打电话：“下午早点回，我明天要出差！” 刘钊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应了。 挂了电话，我点燃一支烟，万宝路黑冰薄荷味入口极冲，我按按太阳穴，也许这个家对于刘钊来说还是最重要的，我还是他最放不下的那个人吧！ 下午上班是开车去的，这车是刘钊送给我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十多万不贵，却是他近半年的收入。说起来，自从跟了刘钊，他就没让我受一点委屈，房子是他出的首付，现在也是他还房贷，车子是他买的，却上了我的名字，家用是他出的，我的工资囤积在工资卡里，到底有多少，我都不知道，虽然我们的爱情不能见光，却是真正的过日子，和普通夫妻是一样的。 刚到单位电话就响了，接起来，是刘钊表弟赵东方：“嘿嘿，韩哥，忙啥呢？” 听到这小子声音，我就头疼：“费什么话，又怎么了？” “嘿嘿，韩哥，我工地上有台塔吊找不到合格证了，你看……” “你小子又拿什么淘汰机械糊弄呢？你他妈的就怕整不出事来？” “韩哥，这回是真的，这塔吊也不是我的，是一朋友的，我都立起来了才说找不到合格证，你看……” 我简直被他打败了，不过还是得去看看，反正他总要过来登记备案：“哪个工地，我一会儿过去，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不行，立马给我拆了！” “行行行，月亮湾，就在……” “等着！”我挂了电话，庆幸下午偷懒，开车过来的。 从单位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月亮湾，这里打得旗号是“城市别墅”，都是三层带电梯的独立别墅，每套单层四百到七百平米不等，虽然算是近郊，却交通方便，这个城市近些年大兴城市建设，离首都开车也不过俩小时，也算是寸土寸金了，所以月亮湾这样的房子，不用问也知道价格不菲。 赵东方站在工地入口处，看见我就笑嘻嘻迎上来：“哥！” “少叫的这么亲，和你不熟！” “嘿嘿！都是亲戚，什么熟不熟的！”赵东方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我媳妇要是有韩哥一半贤惠，我就烧高香了！” 我冷冷的瞥他一眼，他自觉失言，嘿嘿的干笑。 车直接开到塔吊跟前，我下车围着这台吊看了看，倒是有些意外，还真不是淘汰产品，算不上多好，但看样子顶多换过一次工地，怎么合格证就丢了？ 赵东方嘿嘿的搓着手：“韩哥，你看这……” 我拿出手机给马小亮打电话：“小亮，你给我联系一下晋塔的胡早早，让他给我补一个去年的QTZ315的合格证，他想看就让他给我打电话！” 马小亮应了。 “还是韩哥有办法，一个电话就搞定了！”赵东方笑的都恶心了。 我转身准备上车，有回过头说：“别胡闹，这东西万一出了事，我保不了你！这么做已经是谋私了！我明儿出差，你直接去我办公室找马小亮拿东西就行了！” 赵东方只管笑着点头。 第2章 看看表都快六点了，开车疾驰回家，路过中南路，忽然拐了个弯，反正回去也不早了干脆接了刘钊一起回家。 停在大楼下的路边，我站在车外点烟，眼睛瞟着玻璃转门，男男女女陆续走出，几乎没人出来了，才看到刘钊提着包出来，刚要走过去，从一边的绿化带里扑出一个人挂在刘钊身上，我顿住脚步，其实我离他们不远，可是刘钊一眼都没看过来，挂在他身上的是个年轻的男孩子，看样子顶多二十岁，那种青春和热情逼得我眼睛刺痛。 刘钊似乎有些犹豫，想要推开男孩子，可是男孩子勾着他脖子不放手，他也就不推了，匆匆抬手打车离开，我从出租车的后车窗看到了两个拥吻的剪影。手中的香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我揉的稀烂，我觉得头很晕，摸出支烟想点上，可是怎么也打不着打火机：“靠！”我把烟狠狠扔在地上，转身上车。 坐了很久，久到我觉得腿都木了，手机在副驾驶嗡嗡响个不停，是刘钊的电话。 我稳住呼吸接起电话：“喂，什么事？” “我晚上加班，不回去吃饭了，等你回来咱们再补吧！”他的声音不高，像是刻意压低，我冷笑，是趁着那小子洗澡时打电话给我吧，接下来要滚床单了吧！ “嗯，早点儿回！”我听到自己声音平缓。 挂了电话，我伏在方向盘上，亲眼看到了，怎么办？要装着不知道吗？耳边回响着和刘钊第一次之后，我恶狠狠的说：“要是将来爬墙，千万别让我知道，不然我就杀了你！”他吻着我光裸的背说：“我发誓一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人！” 发誓？我冷笑，骗小女孩的东西，我居然信了！我真他妈傻！ “当当”有人敲我的车窗，抬起头发现天马上就要黑下来，车窗外站着一个交警，我按下车窗：“我马上就走！” 交警向车厢里看了一眼说：“你车停在这儿很久了，是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已经好了，谢谢！” 交警皱皱眉：“如果不舒服我可以帮你把车开回去！” 我确定这不是交警支队新开拓的亲民项目，我笑笑：“好啊！把我送到基调PUB！” 我看到交警的眼睛亮了一下。 坐在副驾驶，交警很认真的系上安全带，然后探过身给我系安全带，我低头看他得手，很漂亮：“你每天用这么漂亮的手给我们开罚单哦！”我的声音懒洋洋的。 他顿了一下，不说话，发动车：“怎么称呼？” 这个圈子里说假名的多了，可我从来都说真名：“韩祯！” “我叫宋国栋！”交警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执勤牌：“真名！” 我点头。 到了基调，我和他都没下车，等了一会儿，他说：“去哪儿？” 我用手揉揉太阳穴：“随便吧！” 车开动，直接停在五洲酒店停车场，我们下车，宋国栋说：“先吃饭吧！” 我低头关了手机：“没那么麻烦，到房间直接点餐就行！” 进了房间，他伸手开灯，我按住他的手：“别开灯！”他就不动了。 我在黑暗中把唇贴在他唇上，脸上划过两道凉凉的液体。 他很快把我按在门侧的墙壁上，一点一点的舔着我脸上的泪水。 他技术很好，体力也很好，一直折腾到四点多，我趴在床上不想动，他伏在我背上轻柔的吻着：“你是单身吗？”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的说：“别闹了，我早上九点的飞机，让我睡会儿！” 结果八点我才被宋国栋推醒：“快起，你迟到了！八点了！” 我迅速穿上衣服，看看表：“靠，来不及回家了！”回头看了宋国栋一眼：“有钱吗？借我点儿，把车押给你，回来还你！” 宋国栋掏出钱包看看：“有卡，我送你去机场，路过取钱！” 路上宋国栋给我取了一万元，我把车钥匙给他，互换了电话号码，刚开手机，张帆的电话都快催死我了，等坐在飞机上，我还感觉头晕晕沉沉的，一条一条查看短信，张帆推我：“你昨晚干什么去了？都赶上国宝了！” 我用手摸摸眼睛，最后打开刘钊的短信：“开机回电！”“你去哪儿了？”“回电话！”我咬咬嘴唇，删掉信息靠在座上睡觉。 张帆一个劲儿推我：“昨天刘钊个我打电话，问我你去哪儿了！你昨天没回家？” 我摆摆手：“就是出去玩玩！” 张帆皱眉：“你们吵架了？” “没有！”我闭着眼睛疲倦地说：“让我睡会儿！别吵！” 过了好一会儿，我都快睡着了，张帆淡淡的说：“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的眼睛睁开，人却没动：“你早知道了？” 张帆不说话，我回过头看他：“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外头有人的？” “两个月前，偶尔碰上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 “毁你妈个头！”我的声音有些大，前面有人转头看，路过的空姐也看过来，张帆尴尬对他们笑笑，回头低声说：“你别激动，你和他一直都那么好，就是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我拿出烟，又放回去：“不好意思，不是冲你！” “我知道！”张帆向空姐给我要了杯水：“你打算怎么办？” “分手！”我干脆利索。 睡了一路，到了地方才显得有几分神采，当地的建筑主管部门派个小姑娘来接我们，我看看身上皱巴巴的衬衫问那个热情的小姑娘：“哪儿能买到衬衫？免熨烫的！” 小姑娘脸红扑扑的说：“去雅戈尔吧，我们这小城市没有太高档的店！” 我心中暗自翻白眼，她以为我穿的多高档呢，我这衬衫也是雅戈尔打折时候买的呢！说来也是，刘钊身上的衬衫哪件都在一两千，可是我买一件二三百的雅戈尔都要等到打折，我总觉得他穿出去有面子，我呢，有个穿的就行了呗。 车子先开到商品街买了几件衣服，顺便买了日用品，张帆一路上都不说话，到了宾馆房间，他站在地上看我收拾新买的东西，说：“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弯腰把就衬衫折好装进袋子，准备一会让服务员拿去洗，听他声音不太对，转身看他：“怎么对我私生活感兴趣了？” “你是不是去419！” 我瞥他一眼：“嗯！” “你搞什么？万一得病怎么办？”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让你说的那么倒霉，对方是个警察，挺干净的一人！” 张帆的眼睛随着我走了几圈，最后坐在床边：“随你，别玩儿的太出格！” 我嘻嘻笑。 张帆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压低声音接起来，我估计是他女朋友，去年处的，听说快订婚了。我才想起来自己手机一直没开，打开就是一连串的短信声，挨个看，先是刘钊的：“上飞机了吗？你没带衣服？”“你到底去哪儿了？”“回电话！”后面是赵东方的：“合格证取到了，谢谢哥，回来请你吃饭！”最后是宋国栋的：“回来给我打电话！”挺繁华的表象，好像很多人惦记着我呢！ 看完短信，张帆的电话也挂了，翻了翻短信说：“刘钊让你回电话！” 我打个哈欠：“没那闲工夫！” 第3章 刚想睡，电话响了，是刘钊：“你昨晚去哪儿了？干嘛不开机？” 我躺在枕头上懒懒的说：“我不是说了要出差！” “你不是今天出差吗？我是问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刘钊似乎很生气。 “接你去了，我六点十分在你公司楼下等你的！” “……你……”他底气不足。 “嗯！看到了，很年轻！我还想睡会儿，等我回去再说吧！”不等他反应，我挂上电话。 张帆看着我：“你就这样说穿了？” 我平躺，瞪着房顶，目光找不到着力点：“不然呢？委曲求全，还是各自乐呵各自的？他不恶心，我还恶心呢！” “昨天那样就不恶心了？”张帆语气生硬。 我的声音飘忽：“他三个月没碰我了，接吻都没有！再忍着，我怕得心理疾病！” 张帆看着我，很久，低低的叹了口气：“其实，我……” “哎呀！”我忽然从床上跳下来：“是不是该吃中午饭了！” 张帆脸色难看，皱眉，半响说：“你不是飞机上吃过了？” 我捂着胃：“那玩儿也叫饭？我说怎么那么饿！你包里有吃的没？” 张帆脸色铁青，从包里掏出一个碗面：“我给你泡！” 第二天开始行程忙碌，连着参观优秀工地，样板工地，整整两天，最后一天晚上当地主管单位给我们摆了一大桌，轮着对我和张帆敬酒，做工程这行的人都能喝，我的酒量不差，可是回的时候也磕磕绊绊的，那个陪酒的最高领导用手搭着我的肩：“韩工……好酒量……这朋友我……交……交定了……有……什么事……只管……找我！” 我应和着，顺手拉起张帆，张帆喝多了很乖，不哭不闹的，今天更像是呆滞了，我拉着就走，我停他还走，好不容易摆脱那些人，把张帆带进房间，开灯，关门，转身一个踉跄，我俩都跌在地毯上，张帆压住我，我推了推低声骂：“靠，沉死了，快起来！” 张帆一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韩祯……” 我推他，他却使劲儿扳着我的肩膀不撒手，嘴还使劲儿往我脸上拱：“韩祯，韩祯……” 一把推开她，我一咕噜爬起来，站的猛了，酒劲儿涌上来，我扶着墙晃悠，张帆也爬起来，从侧面抱住我的腰乱顶，感觉胯上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硌得我难受，他还不知死活的撅着嘴过来“韩祯韩祯”的叫，我大怒，想都没想，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打得我自己手疼，他一头栽倒在地毯上，我稳稳心神，过去摸摸他鼻子，还有呼吸，连拉带拽的把他弄到床上，自己倒在另一张床上，睡得死沉。 第二天我伸个懒腰，转头就看到张帆穿戴整齐，坐在他床边恶狠狠的瞪着我。 “怎么了？我他妈欠你钱了？”我不满。 “我脸上怎么回事？”他侧过脸让我看，半个脸发青，明显的五指印。 “呃……你喝多了，脸让门夹了！” “你真敢说！靠，这明显就是被人打了，是不是你打的？”张帆恼怒。 我嘿嘿的笑：“不是我打的，你昨天上楼时调戏人楼层服务员，让人甩了一耳光！要不是我救你，怕是非让人阉了你！” 他瞪我，我只是笑，看你回去怎么和女朋友交代。 下午三点，我从飞机场出来，宋国栋在等我，灰衬衫，警服搭在臂弯，靠在我车前，我和张帆打了个招呼就走过去：“挺准时，走，跟我回家拿钱去！” 回头见张帆还站在那儿，我大声问：“要不你也一块儿走？把你送回家！” 张帆伸手拦了出租车就走了。我撇撇嘴，向宋国栋一甩头：“还不上车，你站这儿，都没车敢停！” 上了车，宋国栋问：“那是你领导？” “嗯！也是同学！” “我以为你男朋友？” “别瞎说，他快订婚了！” 宋国栋沉默一会儿说：“其实钱不着急，我就是单纯来接你的！” 我趁着红灯看他一眼：“其实接不接我无所谓，我就是想还你钱的！” “你这人从来都是这样？” “什么样？” “有点儿……冷！”宋国栋似乎觉得这个词不太合适，想了想又想不出其他的词。 我冷笑。 到了楼底下，我让宋国栋在楼下等着，自己上楼回家，家里和我走的那天差不多，我喝了一半的茶水还在杯子里，周围一圈茶锈，报纸随意的扔在沙发上，刘钊换下来的脏衣服丢在床头柜上，八年了，他都没养成脏衣服扔到洗衣机的习惯。 打开抽屉，从里面点出一万，顺手拿个文件袋塞进去，下楼递给宋国栋：“谢谢你了！一万整！” 宋国栋接过文件袋说：“我还能给你打电话吗？” 我用下巴点点他手里的纸袋：“不数数？” “不用！我信你！”他连看都不看手里的东西。 我失笑：“早知道给你塞一打白纸了！” “晚上能一起吃个饭吗？”他很认真的说，这人长得挺招人的，即使不笑，嘴角也勾着。 我摇头：“我还有历史遗留问题要解决！” “解决了问题呢？” “那就去基调再找一个！” 他点头，转身离去。 回家打开冰箱，四天前切的菜还在，只是不能吃了，我一边把它们丢进垃圾箱，一边心疼，现在的菜价老贵了，多糟蹋啊！ 收拾好家，顺手把刘钊的衣服洗了，晾在阳台上，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洗衣服了吧。 打电话定了西餐，我回到卧室开始收拾东西，这家里的东西，除了衣服，没什么东西是我的，其实就连衣服都是花刘钊钱买的，不过估计他也不会小气到连衣服都不放手的地步吧！掏出U盘，把手提电脑里的工作全放进去，电脑就不要了，把工资卡拿出来看看，不知道里面能有多少钱，超不过五十万，懒得看了，塞进包里。 拿着车钥匙下楼，直接去天宏酒店开了一间房，这里离单位很近，先凑合几天，找到房子在说。 换上不常穿的淡粉色衬衫，蓝色西装，满意的在镜子前看看，这是去年刘钊大姐结婚时买的，一直不舍得穿，现在穿上居然有些肥，难道我瘦了？没想到我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人居然一年比一年瘦了，怪不得刘钊总是捏着我的腰说：“吃那么多上哪去了？浪费粮食啊！” 收拾好自己，开车到刘钊公司楼下。因为不想看到那些不和谐的画面，我拨通刘钊电话：“我在楼下等你！” 第4章 刘钊很快就出来了，坐在副驾驶上看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还没下班就出来没关系吗？”我已经发动汽车。 “没事儿，回家吧！我有事儿对你说！”刘钊声音很平静。 我笑了一下：“我想吃牛排！” 车很快停在全市有名的西餐厅，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跟和我走进去。 坐在事先定的座位，他看我点了一些平时不肯要的菜，说：“今天什么日子？” 我对他笑，也不说话，等菜上齐，我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喝了一口：“好久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刘钊也喝了一口说：“小祯，对于那天的事，我想解释一下！” 我对他摇头：“先吃饭，吃完再说好吗？” 难得安静的吃完饭，我摸摸肚子：“吃饱了！现在可以说说正事了！” 刘钊急忙说：“小祯，这次是我鬼迷心窍，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我挑着眉毛看他，忽然笑起来，掏出一叠钱放在桌上：“这顿我请你！”把车钥匙丢给他：“还你！我走了！” “你去哪儿？”刘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 我温和的看着他：“我舍不得杀你，只好舍了这段感情！我希望我们即使分手也体体面面的！” “分手？”刘钊睁大眼睛：“小祯，多大点事你就要分手，别任性了，我保证尽快和他分了！” 我上下打量他：“你还是放手吧，至少我还记得你我八年的情分！”用力甩脱他的手，我快步走出餐厅。 回到酒店房内，我靠在门上大口喘气，我就快窒息了，卸下伪装，我也就是个胆小鬼，本来还有很多话说，可是我说不下去了，我不想在他面前流泪，更怕他会搂着我安慰，我的感情世界里不能有背叛，一丝都不允许。 除了背叛，我可以忍受所有的磨难，即使当年被他妈妈一个耳光打的磕在茶几角上，额头留下伤疤，我也没有怨恨过谁，即使为了他的工作，我放弃了单位保送深造的机会，我连说都没和他说过，每天按时做饭，洗衣服，收拾家，都是我该做的，可是这些都建立在没有背叛的基础上，现在……什么都没了。 胡思乱想一个晚上，第二天全身酸痛，我知道自己发烧了，打电话给张帆请假，张帆很快就赶来了，买了一大堆药片，进门就破口大骂：“刘钊那个王八蛋，居然让你自己住在这里，你伺候了他八年，他居然连你的死活都不管了！” 我皱着眉头，有气无力的说：“大哥，你是来探望病号的，还是来骂人的，先给我几片药好吧！” 张帆弄了开水让我喝了退烧药，睡了一觉，下午就好多了，靠在床头和张帆斗嘴，张帆还是对刘钊大骂不止，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和他没关系，是我自己要走的，他的东西我一点也不想要！” 张帆看着我：“你这人……真别扭！” 我笑，伸手打开手机，短信声一条接着一条，刘钊的已经没什么看头，大多都是劝我回来，问我在哪儿的，倒是最后一条是赵东方留下的，我拨通赵东方电话：“你又怎么了？” 赵东方依旧活力充沛：“韩哥，上次谢谢你了，我请你吃个饭呗！” “我病着呢，等我好了再说！” “呀，怎么病了？重吗？我去看看你！”赵东方很关心的说。 我急忙说：“不用了，就，明天吧，明天晚上！” “行！叫我哥也来吧！” “他……很忙，我自己去！” 挂了电话，张帆斜着眼睛看我：“你明天能好了？瞎应承什么啊！” 我笑：“没事，赵东方还不至于灌我酒！” “你干嘛不说你和刘钊分手的事？” 我哂笑：“大哥，当年出柜闹的轰轰烈烈的，说好了这辈子都在一起，现在说完了就完了，这不让人看我笑话吗！让我喘口气儿，慢慢来！” 张帆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没等我喘过气，刘钊的电话就跟来了，我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忍不住头疼，按了，还来……干脆关机！ 第二天晚上，不发烧了，我穿着打折买来的衬衫，在镜子前瞎晃，我是衬衫控，只要是穿衬衫的男人，我都会多看两眼，可惜现在爱穿衬衫，能把衬衫穿出型儿的越来越少了。 打车来到凤凰酒店，进了包厢才发现人还不少，除了赵东方，正面还坐着三个男人，赵东方看到我急忙站起来：“韩哥，你来了！我们正说你呢！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月亮湾施工方总工常伟亮，常工！”这人一看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和气的很。 “这位是月亮湾甲方总监理卢大明，卢工！”这人长相尖刻，不太好打交道。 “这位是敦煌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厉琛，厉总！”一眼望过去，不由眼前一亮，这是个相当成熟的男人啊，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相当有型，不由多看两眼。 挨个握手过去，我也挨着常工落座，眼睛看向赵东方，把甲方乙方，开发商都弄来，我在这里代表的就是政府主管部门，这家伙想做什么？ 我等着赵东方“开戏”，他却什么正事没说，满嘴的阿谀奉承，听得我直皱眉头。 男人们只要上了酒桌，能喝上三巡，就跟歃血为盟似的，在座的这几位虽然位高权重，却也你来我往聊了起来，卢工和常工都是战斗在工程第一线的专业人士，自然亲近一点，倒是难为了中间坐的这位厉总，挡在他俩中间难受。 我忍不住想笑，拿起酒杯对厉琛：“难得见厉总一面，我倒是借机高攀一下啊！”卢工很识相的坐在另一边接着和常工攀谈，我坐在厉琛身边，淡淡的一笑，再也不说话了。 厉琛却意外的靠过来：“其实我和韩工倒不是第一次见面！” 我抬头看他，确认自己不认识他，这让的男人哪怕见过一面，我也会有印象：“是吗？” “嗯！”厉琛笑起来面容没有那么冷冽，眼角有笑纹：“前年在丽都工地，有人立了一台淘汰的200塔吊，韩工在工地站了整整一下午！” 我眯起眼睛想了想，是有这么回事，据说那塔吊是市里一个什么领导亲戚的，那人厉害的把我带过去的封条都给扯了，刚好张帆出差，我就让马小亮去申请司法介入，我自己在那塔吊前站了整整四个小时，那可是七月份，等和警察交接完，回去中暑整整病了半个多月，刘钊气得差点把单位的楼给拆了。 “哦！那也是厉总开发的？” “那倒不是，那年我刚介入房地产，去工地找个朋友，凑巧看到的！”厉琛笑的温和。 这时手机响了，我抱歉的笑笑站起来走到门外，还是刘钊，我狠狠地按了挂断，把刘钊号码屏蔽，靠着包厢门口的墙发呆，八年，太多的记忆，即使吃顿饭，也会让我想起。 “韩哥！”赵东方出来：“怎么了？脸色不好，病了？我让我哥来接你！” 我摇摇头，拉着他走进卫生间：“你够有本事的，怎么把这些人凑齐的？” 第5章 赵东方一脸苦笑：“哪有啊，我开车过来时，刚好碰上卢工，就招呼了一声，我们俩在大厅的等你，谁知遇上厉总和常工来吃饭，卢工招呼了一下，就变成一块吃了，我干脆定了个包厢，靠，本来打算一千以内请你一顿，这下好了，我看得五六千啊！” 我忍不住笑：“平时想一块儿请到这三个人只怕都不容易，你小子真好运，多拉拉关系，别疼着钱，有这一顿饭垫底儿，他们不会轻易驳你面子的！” 赵东方嘿嘿笑，边看我洗手边说：“你没开车来？我也喝酒了，不能送你，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说着掏出电话。 我急忙按住他：“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可以了！” 赵东方奇怪了：“诶？平时能用到他，你都笑的和吃了蜜似的，今儿怎么了？吵架了？靠！你这么好的人他还敢吵架，看我骂他给你出气！” 我拉住赵东方：“别，我们……分开了！” “什么？分开？”赵东方眼睛瞪得像鸭蛋：“为什么？” “感情不和了！行了，我不想说，我也不住那儿了！” “那你住哪儿？什么时候的事儿？” “前两天！我……你别管我住哪儿了！” “韩哥，我可知道你没房子的，这儿也没有亲人，你租房住？ “行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对于赵东方的关心，我只能无奈的笑笑。 “不行，我得给我大姨打个电话……” “东方，别给阿姨打电话，我怕阿姨知道了，会生气！” “这时候了，还生气？你实话说，是不是我哥的错？是不是我哥有别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脱口而出。 “还真是？”赵东方脸憋得通红：“他脑子进浆糊了！” 我按按额头：“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出来半天了，赶快回去，别把那三位晾在包厢里了！”话刚说完，厕所门推开，厉琛走进来：“我还说呢，你们这是去哪儿了？”说着走进隔间，我对他笑一下，带着满脸郁闷的赵东方回到包间。 吃晚饭已经快十点了，喝的有点多，太阳穴突突的疼，赵东方听说我和刘钊分手，受了刺激，后半场不停拉着人喝酒，卢工常工都被喝倒了，只有厉琛还挺清楚，我看得明白，这人每喝一口酒都拿一次性湿巾擦嘴，看起来是爱干净，可是他每次都把大部分酒吐在湿巾上了，一顿饭他整整用了两包湿巾，真是浪费！ 即便如此，厉琛也不敢自己开车，打了个电话叫来司机和俩车，安排着送人，赵东方这家伙早不省人事，我给他媳妇打电话安顿了几句，便要打车送他回去，厉琛走过来说：“这样吧，上我的车，让司机先送小赵，再送你！”推脱了几句，也实在扶不动这家伙了，只好上了车。 厉琛也挤上来，和我一左一右扶着赵东方，很快就到了赵东方家，他媳妇就等在门外。 这喝醉酒的人简直是千斤重，我和厉琛还搭上他的司机才把赵东方挪到床上，下来的时候看着满身狼狈，我们都有些尴尬。 上了车厉琛问我住哪儿，我让他直接开到天宏酒店，厉琛也没说什么，我把头靠在车窗上，迷迷糊糊的，听到厉琛说：“韩工给我个手机号吧，以后也许有事请韩工帮忙呢！” 我说了一串数字，接着陷入恍惚，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脖子扭得酸疼，想换个姿势，却感觉是靠在一个人肩膀上，脱口而出：“钊，我头疼！” 一双冰凉的手指按在我的太阳穴上，我瞬间清醒，这不是刘钊，刘钊从来不会给我按太阳穴，他喜欢捏着我的眉心慢慢按摩，急忙起身，自己居然靠在厉琛身上，我有些尴尬：“呃……厉总，真不好意思！” 厉琛活动一下胳膊：“没事，天宏到了！” 我点点头，道了声谢就下了车，电梯里我掏出手机看看，惊讶的发现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我记得从酒店出来才十点多啊，我居然睡了那么久，真是难为厉琛了。 安生没几天，刘钊到处找不到我，居然跑到我单位了，看到他站在办公室门口，我忍不住皱眉，带他去离单位不远的麦当劳坐着。 其实看他没有想象中的憔悴，我还是有些失落的，这个男人离了我还是能活的很好。 “小祯，别闹别扭了，回家吧！”刘钊长得很帅，那对儿眼睛就和韩剧那主角儿的眼神一样深情。 “你都解决了？那个男孩儿……”这几天我过得并不好，我觉得自己还是离不开刘钊的，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只要他的心还在我这儿，我可以原谅他这次。 “呃……你再给我一点儿时间，真的，小祯，我不想骗你，现在时间太短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刘钊的眼神充满慌乱，他每说一句，我的心就跟着下沉一分。 我冷笑：“你想纳妾？”我们是一对固定身份的情侣，我没做过1号，也没那么想过，我很难想象刘钊那张男人味十足的脸被我压在身下。 刘钊诧异的看着我：“不是那样！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准备一直拖下去？” “不会无休止的拖下去，他虽然不计较，但他知道我离不开你……”刘钊顿时收口。 我的心瞬间冻成坚冰：“他不计较，我计较！还好那三个月你没碰我，不然我非阉了你！我不会和别人共用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站起来甩门而去，亏我还想着只要他和那男孩子分了，我就回去，到头来原来他和他达成共识，想要鱼和熊掌兼得！看来不能再拖下去了，我要赶快找房子啊！ 实际找房子也很容易，我的要求不高，看了几套，很容易就看中这套十四楼的两室一厅，新房，没人住过，价格也不高，据说一直没租出去的原因是门牌号，四号楼，四单元，十四楼，四号，我才没那么迷信，房子整个是空的，房主说了，如果我装修的话，免我半年房租，于是我很满意的签了合同。 装修是件麻烦事，每天工作我自然抽不出时间，已经九月中旬，再不装修可来不及了，给下属的装修公司打电话，用很优惠的价格定下很不错的装修，晚上吃饭时，我和张帆说：“以权谋私的感觉确实挺好！”张帆对我翻个白眼，酒店的房早退了，我暂时借住在张帆家，没什么开销，只需要每天晚上给张帆做饭就行。 即使签了装修公司，很多东西还要我去亲自看，接近年底各种工程机械拆卸备案也忙的要死，我巴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用。 月亮湾作为本市最大的高档社区，已经进入外装修阶段，塔吊和外用电梯陆续拆卸，我把时间都安排在国庆前一周，忙完了这个大项，其他只是个别，好多都会拖到明年春天有了下家才拆卸，这样可以省去好几个月的仓库租赁费用。 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偶尔去新租的房子看看，地砖已经铺好了，是我喜欢的银灰色，价格不高却显得家里很亮堂，心里高兴。 第6章 晚上觉得无聊就去了基调，好多年没来，装修风格变了不少，我坐在角落，这里光线不好，却可以看到整个酒吧，要了杯冰水扫视着那些单身，即使只和两个男人做过，男人的本性却对这种事没那么多忌讳，从前“守”是为了情，现在“守”纯属矫情。 没有对眼的，倒是有搭讪的，打发了几个，门口进来个人，我眼前一亮，淡黄色衬衫穿在身上却显不出骚包，反倒衬得那人有几分冷漠，不容易啊！作为衬衫控，我自然盯着他不放，等走近，我忍不住笑，这不是宋国栋吗？脱了警服我都认不出了。 宋国栋坐到我对面：“我天天来这儿找你，你怎么今儿才来？” 我点燃薄荷烟，眯起眼睛看他：“干嘛找我？” 宋国栋靠近我低声说：“干你！” 我冷笑，站起来向外走，宋国栋追着出来，后面有人起哄。 “诶，开个玩笑嘛！你怎么两个月才来，找着别人了？”宋国栋把我往他停在路边的车里拉。 我瞥他：“没有，我不喜欢那事，逼不得已不会出来找！” 宋国栋瞪大眼睛看我：“你两个月没找人？” 我懒得说话，低头关手机。 车一直开到五洲酒店，进了房间就和宋国栋纠缠在一起，两个人在床上滚来滚去，都用手解决了一回，才去洗澡，宋国栋缠着要在浴室折腾，我不干，太辛苦的姿势我才不要尝试。 再次躺在床上，宋国栋的动作轻柔了很多，说实话，他技术比刘钊好太多，快到高潮时，他忽然俯下身子，用舌头抵舔我的耳朵：“怪不得你给我的感觉有些禁欲，不过看你这样禁欲的人躺在我身下，我就放不了手！” 被他言语刺激，我很快射了，他也缴械了，却不肯出来，低头用手指抹了一滴我溅在他胸口的精液，笑着塞进嘴里：“很好吃，想不想试试？” 我明显感觉他又来了精神，和他反复折腾了三四回，我是一下也不想动，他却硬把我拉倒浴室清理。倒在床上睡得那个沉啊，醒来都中午，宋国栋已经走了。 不想去单位，直接去看装修，下午买了菜去张帆那儿做饭。 张帆一回来就黑着一张脸把我从厨房拖出来：“你昨晚上哪儿去了？” “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我惦记着锅里的菜，回头张望。 “你……”张帆被我气得不轻：“又找谁了？” “还是那个警察，技术不错，又干净！”我回到厨房，把锅里的菜装盘：“去，洗手吃饭！” 张帆不理我，转身出门，我耸耸肩，想闹就闹，可惜我不吃这一套。 半夜时分张帆才回来，像是喝多了，在门外拿钥匙捅门就捅了半个小时，我不理他，一直窝在沙发看电视。 张帆进来连鞋也不换就坐在沙发上，我认命的过去给他脱鞋：“大哥，这地毯洗一次要花不少钱，能不能不这么糟蹋！”抬头，他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急忙闪开，这种人很有杀伤力，看眼神就知道了。 捏着鼻子把他的鞋扔在门口，转身被站在我身后的张帆吓了一跳：“靠，人吓人，吓死人，吓死我了你！” “韩祯……”张帆呆呆的叫。 我扶额，又来了，每次喝多都这样，有意思吗？绕着他走，他却堵着我，我怒：“张帆，你这样有意思吗？” 张帆低声重复我的话：“有意思，有意思……” 我被他气死了，抓着他双肩向后：“你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再说！” 到了浴室门口张帆一把拉住我：“一起洗……” 我一脚把他踹进去：“滚一边儿去！” 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皱起眉头，情况越来越不好，这家伙开始借酒装疯了。 张帆洗完澡，我已经回房睡觉了，我听到他在我房门前站着，过了好久才离开，长长舒了口气。 一个周末都流连在家具城，买了一个不大的浴缸，坐便器和洗面器都是我喜欢的样式，选了套橘黄色的整体橱柜……两天下来人都散了。 周一马小亮给我打电话，说他拉肚子，周二去，我答应着，心想，谁知道跟哪个女人鬼混的不舍得离被窝，倒是工地这点事，就算单人执法不合规矩，只要不出事，就万事OK了！ 早上赵东方到单位接我去月亮湾，路上聊了几句才知道，刘钊和那个叫黄轩的男孩子正式同居了，心里还有点酸酸的。 “你没见我哥带着黄轩到我大姨家，被我大姨那笤帚赶出来的狼狈样！解气着呢！我大姨说了，要么就是韩祯，要么就找个女人！”赵东方嘻嘻的笑着。 我斜着眼睛看他：“我居然和女人并列，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赵东方尴尬：“不是那个意思，实际上韩哥别说比女人，就是男人中又有几个比你能干的！” 我冷笑：“我要是那么好，你哥就不会劈腿了！” 赵东方烦躁的挠挠头：“反正我们不承认什么黄轩，我家就承认你！” “迟早要承认的，东方，如果你真的为你大姨好，就劝劝，早点接受，省的你哥夹在你们和黄轩中间尴尬！” “韩哥，你这人面冷心热，这时候了，还为我哥着想，我哥真是没福气，为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放弃你！” 我淡淡的说：“我和你哥的感情到头了，就是没有黄轩，还会有红轩，蓝轩，你哥喜欢的就是那种青春洋溢的感觉，而我……这么多年早就磨没了！” 再说不出什么了，在沉默中进了月亮湾工地，俩月没来，倒是平整了不少，车一路开到总指挥部。下了车，赵东方围着那排简易蓝房子前的奔驰转了一圈，说：“诶？今儿吹得什么风？厉大老板这么来了？” 厉琛适时地出现在一间简易房门口：“怎么，有压力了？” 赵东方赶紧过去赔笑：“哪有啊！我们一个拆卸塔吊也值得大老板光临，荣幸不已！” 厉琛眼睛看向我：“韩工！又见面了！” 我点头微笑：“好久不见了！厉总大忙人，怎么有空掺合这无聊的事儿？” 厉琛笑：“路过而已！” 看看表，没时间闲话了，下午还想早点走，去挑挑壁纸呢！招呼赵东方开工，赵东方提的矿泉水出来：“韩哥，你还是在屋里呆着吧，这点儿拆卸的事儿，容易着呢！出不了事儿！” 我一脚踹过去：“少给老子耍滑，上次大风天气顶撑差点倒塔的事儿当我不知道呢！” 赵东方嘿嘿的笑着：“马屁没拍好，拍马腿上了！” 站在一片空地上，拿着望远镜看那帮半大小子拆塔吊，一看就是一个钟头，赵东方从塔吊上下来，脸上抹的黑乎乎的：“韩哥，累了就进去歇会儿，这都快拆完了！” 我边拿望远镜看，边说：“你看看，跟你的这帮小子最大我看也没超过二十，背井离乡挣几个辛苦钱，别以为自己装吊，拆吊这么多年了，就不当回事，万一出点事儿，上边的孩子能活几个？你倒是给俩钱摆平了，可那么年轻的孩子没了，心里总有根针，是不是！” 边说前边的大臂已经下来了，我边和赵东方说话，边举着望远镜看，又往后退了两步，后脚一空，光嘴上“啊”了一声，人就保持不住平衡，向后倒去。 第7章 我心里明白着呢，忘了刚才是站在一白灰坑前边了，赵东方慌张中拉了一把没拉住，忽然有人从侧面使劲揪着我胳膊拉过去，一时刹不住劲儿，和那人撞到一起，虽然狼狈，总是没掉进去就是万幸。 抬头一看，救命恩人不就是厉琛嘛！他什么时候站到怎么靠前了？没等我说上句谢谢，卢工跑过来对着工人咆哮：“谁他妈不盖白灰池，还想不想干了？说了多少回，怎么就记不住！” 赵东方吓得脸色苍白，那可是都是熟石灰，进去就是救上来，也会脱层皮！ 我对他们摆摆手，绕过白灰池拿望远镜接着看，厉琛跟过来说：“你就不怕？” 我边看边说：“遇得多了就不怕了，有回掉基坑里，有根钢筋就在脖子旁边，皮都擦破了，再偏一点就能插穿我的脖子！干工程的，哪有没出过事儿的！” 半天没听的厉琛回话，我放下望远镜，看了他一眼：“吓着了？” “有点儿！”厉琛看着我：“中午一起吃饭吧？” 我看看表，这都十点了，一个吊都没卸下来，又不能催，不由皱起眉头。 “有事儿？”厉琛看着我的脸色问。 我笑笑：“我想下午三点前把前面三个吊拆了！” “三点有约会？”厉琛带着点调笑。 我举起望远镜看看，说：“我想去家具城挑壁纸，那儿五点就关门了，我怕迟了来不及！” “那就晚饭吧！中午就地解决！”厉琛爽快的说。 我想了想，反正也没事儿：“行！” 第二个吊拆完快一点了，没想到厉琛一直没走，和我们一块儿回指挥部吃饭，大烩菜，馒头，赵东方细心的给我和厉琛一人一套没拆封的新饭缸，我也是饿狠了，吃了半饭缸菜，俩馒头才出去洗了把脸，站在花坛边抽烟。 厉琛拿着饭缸跟出来，我本来以为他这样的有钱人吃不惯这种大烩菜，没想到也不比我吃得少，像我一样洗了脸过来，我的烟都换第二支了。 “这烟闻着挺香，薄荷的？”厉琛站在我旁边问。 我从兜里掏出烟给他：“抽吗？” 他取出一支，凑过来对火，我偏着身子让他对，头一口吸进去，他就开始咳嗽：“咳咳……好冲……” 我对他笑：“我就喜欢这味儿！够带劲儿吗？” 厉琛吸了几口才适应：“你这人……你多大？” “二十五”我叼着烟，靠在赵东方车门上，斜着眼睛和厉琛说话。 “你整整比我小十岁！”厉琛笑得很温和。 我吃惊：“没有吧，我以为你才三十！” 厉琛也靠在车上：“我就当你夸我呢！” 赵东方那边开始带人上去了，我急忙回去拿望远镜追过去，厉琛也慢慢跟在后头，我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无非就是哪家酒店的菜好，哪家酒店的鱼好，哪儿游泳池干净，后来甚至说到哪家夜总会的小姐漂亮。这些年我虽然洁身自好，但是这些地方也去过，我还真是单纯喝酒，那姑娘贴身上都没啥感觉，有回我问刘钊，我以后是不是对着女人硬不起来了？刘钊当时把我按在床上说，你对着我能硬起来就行！ 想到刘钊，心里有些不舒服，面上也淡淡的，没有刚才聊的火热。厉琛倒是还叨叨咕咕的说着话。 塔吊拆完，我往回走，厉琛跟在后面说：“反正晚上一起吃饭，咱们一起去看壁纸吧！” 我看看表，这都三点半了，家具城五点就关门了，赵东方还要等着大车运输，自然不能送我，搭厉琛的顺风车也不错。 到了家具城四点，我认真的挑着壁纸，电视墙我想选黑白搭配，厉琛看看我带的装修图说：“我看那个金色树叶的和这个褐色四叶草的不错，黑白色虽然典雅，放在家里却太冷了！” 餐厅我想要白蓝竖纹的，厉琛却拿出一个有凹凸感的整幅金色丝绒牡丹图：“这个好，放在餐厅大方得体！” 旁边的导购小姐把两个搭配在一起让我看，还说：“这家啊，你们两个人一起住，自然是稍微暖一点，才留的住人气！” 我抬头看看这姑娘，挺好一姑娘，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不能不说厉琛的审美很高雅，最后我选定的几乎都是厉琛说的，订货，付钱，我们是和员工一起走出家具城的。 五点这档口，不上不下的，吃饭嫌早，逛街嫌晚，我们两个大男人真不知道该去哪儿！主要是我俩其实还算不上熟，顶多就是认识，厉琛说他看我顺眼，想交个朋友，我也没意见，这种有钱有本事的朋友，多一个是一个，说不准啥时候就用上了！ 最后我们还是去了凤凰酒店，俩人吃饭也没要包间，就坐着个四人小桌子，喝茶聊天等菜。 “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对你印象就很深，这些年肯那么干的人，近乎绝迹了！”厉琛喝茶很文雅，有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悠然。 “厉总高抬了！”我淡淡的笑着。 “什么厉总！咱们也算朋友了，这么叫太生分了！“厉琛的眼神总是很凌厉，可是我却没觉得怕，反而很喜欢这种有性格的男人。 “哈！那承蒙不嫌弃，厉哥！”我是见惯了官场的人，自然懂得。 厉琛很高兴，饭菜上来了，厉琛给我夹了一筷子菜，我一愣，他笑：“我这筷子还没吃过饭小韩别嫌弃！” “哪有啊！只是……很少有人给我夹菜！”我低头，爸妈家教甚严，没有互相夹菜的习惯，吃饭时全家静悄悄的，没人说话。除了刘钊，厉琛是第二个给自己夹菜的人。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给你夹菜！”厉琛忽然说。 我愣了一下，当做没听见。 饭菜很好吃，当厉琛再给我夹菜时，我摸着肚子说：“厉哥，真不行了，再吃就撑死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我手机响了，一看是宋国栋，我抱歉的向厉琛笑笑，接起电话：“有事儿？” “晚上有空吗？我在基调等你！” “呃……今天不行，改天吧！” 挂了电话，我忽然有些心虚，抬头看看，厉琛正低头喝茶，完全没注意我这边，看看时间：“厉哥，该回家了，回晚了当心嫂子生气！”我半开玩笑半认真。 “我早离婚了！刚才谁的电话？女朋友？” “不是！”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我和厉琛走到酒店门口，门一开，我愣在原地。 刘钊抬头看到我，也愣住了，黄轩过去拉他：“钊，怎么了？”声音带着撒娇的鼻音。 我无奈的勾起嘴角打招呼：“真巧！” 第8章 刘钊直勾勾的看着我：“是啊！”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黄轩看到我脸色也不好起来，扯着刘钊：“我饿了，快走啊！” 刘钊双脚像钉了钉子，一步也不挪，看着他俩拉拉扯扯，我撇开头。 刘钊低声问：“你，过得好吗？” 这是什么话！ “挺好的！”我不看他。 “你住哪儿？其实那套房子就是给你的……”刘钊自顾自的说。黄轩脸色都铁青了，我脸色也不会好到哪儿！ “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们吃饭了！”身子轻飘飘的，我知道脸上的笑容完美无缺，但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坚强，看到刘钊的那一刻，我忍不住攥紧拳头，我怕自己会发疯！ 拳头被温柔宽大的手掌包围，我看到厉琛对着脸色难看的刘钊温和的点了一下头，牵着我走出门，这一刻我是感谢厉琛的，没有他的牵引，我几乎走不出那道玻璃门。 站在酒店门口，我叼起一只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霸道冰凉的薄荷味儿从喉咙一直顶进肺部，随着淡薄的烟雾吐出，我对站在身后的厉琛一笑：“很震惊吗？” 厉琛站在我右手靠后一步的地方：“你们……”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让厉琛这样的商业成功人士欲言又止，就知道他的确很震惊，我叼着烟侧头看他：“正如你所见！” 厉琛背对灯光，面目在夜色中模糊一片：“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走了两步，回头：“快走！” 坐在厉琛车上，我弯下腰，手指插在头发里，我需要舒缓，大脑中那根紧绷的弦随时有崩断的可能……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现在的我顾及不到别人，对厉琛的一点点暧昧达不到发泄的目的，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当着厉琛的面拨通宋国栋的电话：“现在你还没找到人呢吧？我在五洲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我径直打开车门下车，厉琛抓住我的左手腕，我对着那只手看了很久，男人的手，不同于我这种细长的手指，每根手指都很有力度的样子，抬头对上厉琛没有表情的脸，我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手腕越来越疼，我忍不住“嘶”的吸了口气。 “别去！”绝对的命令口吻。 我把头瞥到一边：“厉哥，你看错我了，我没你想得那么……干净！” 手机欢叫，我摸出电话，是宋国栋：“我到了，你在哪儿？” 手机被厉琛夺走：“他不过去了！”手机被挂断。 我阴郁的看着他：“你不该干涉我的生活，不过都是玩儿……” “那就跟我玩儿！”厉琛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狠戾：“关门！” 我关上门，靠在椅背上，爱情果然会毁了我，本以为自己是最洒脱的那个，其实是最傻逼的那个，当初若是低个头，当初若是装个糊涂……那就不是我韩祯了。 车停在近郊的碧云町，这是我大学毕业那年市里第一批豪宅工程，下了车，我点燃烟靠在绿化带，极冲的薄荷味让我大脑清楚了很多，所以厉琛过来拉我时，我一把抓住身后的铁栏杆：“厉哥，我想回去了！” 厉琛收回手：“清醒了？” “呃……”我尴尬的点头：“谢谢你，我先回去了！”眼神有些不敢看他。 “这里打不到车的，先进去吧！”厉琛拿出钥匙开门。 我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这里晚上哪能打到车呢！低头跟在厉琛身后进门。 简单大气的装修风格，只是没有浓烈的颜色对比，整座房子似乎散发出金属冰冷的气息，我忍不住打个冷战，这里个我的感觉就像医院太平间放尸体的冷柜，我看向厉琛，他是怎么在这样的房间生活的！ 厉琛倒了一杯茶给我：“坐下谈谈吧！” 我坐在真皮沙发上，触手所及的冰冷手感让我难受：“你自己在家时害怕吗？”我垂着眼眸问。 “怕！”厉琛回答很简洁：“我是想和你谈谈你的事！” 我淡淡的笑：“就像你看到的！脱下伪装，我是一个陷入爱情泥沼不能自拔的可怜虫！自以为洒脱，却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 “为了刚才遇上的那个人？” “这件事我一点都没做错，可是我现在懊悔的厉害，我为什么没做错呢？如果我假装不知道……”自嘲的笑笑“即使重来一次，我还是会离开，我做不到视而不见，那样，我就不是韩祯了！” “你和那个人几年了？” “八年！我十七岁就跟他了！我以为自己能跟他一辈子……”我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了，刘钊，像个魔咒让我难以救赎：“厉总觉得恶心吗？” “没有！”他回答的很快。 我低头苦笑。 “怎么又叫厉总？”他忽然扭头对我笑：“虽然有些吃惊，但是并不排斥！” 我抬头看到厉琛的表情，很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厉哥干嘛那么严肃？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会承受相应的压力，众叛亲离也是其中一项！” “众叛亲离？”厉琛看着我：“你家人知道了？” “我至今还回不去呢！” “因为刚才那个人？” “即使为了他众叛亲离又能怎么样？该爬墙的时候还不是毫不犹豫！爱情……太脆弱！”不想再说，缓过劲儿的我转头笑嘻嘻的说：“厉哥，你接受能力很强！” 厉琛也笑：“其实也有点吃惊，你看起来……不太像！” “同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样子吧？还有像不像一说！”第一次听人说我不像同志，我觉得很有趣。 厉琛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是那种比较女性化的人才是，你……一点都不像！” 我大笑：“其实在圈子里有一部分的确是那样的，一般都是0号，就是扮演女性角色的那方，不过很多同志都很优秀很正常，因为有秘密的人就会远离繁华，免于侵扰，跟专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你呢？是0号吗？”厉琛忽然问，接着又说：“对不起，这是隐私，我不该问！你想跟我试试吗？也许可以忘了以前的事！”厉琛一本正经。 我睁大眼睛看他，试试？ “我不是开玩笑！你知道我早就见过你，其实那以后我就注意你了，后来我看到过你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可是你们保持的距离很好，如果不是我的刻意关注，没人会发现你和他的关系！可是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你是我的，我会怎么样，我想我会想要向全世界宣布你是我的！” 我仔细看他的脸，没有一丝玩笑的意味。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也许你觉得这些话从我这样一个已近不惑之年的男人嘴里说出来有些言情，但是这些还真是我的真实想法！本来我以为这辈子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是那天我听到你和赵东方谈话，你知道我当时的感觉吗？我觉得自己该出去买一车烟花庆祝一下！现在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能试试吗？” 我低头，我能说吗？轻轻一笑：“不早了，该回家了！明儿还早起！这周我就想把月亮湾的塔吊都拆了！” 第9章 被这场事儿一闹，我回到张帆家已经快十二点了，小声进门，刚刚把大门关上，客厅灯一下亮了，我眯了一下眼，看到张帆站在天井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低头换鞋走进客厅：“大领导，怎么还不睡啊！” “刚才送你回来的是谁？”张帆脸色不好。 我笑嘻嘻的摸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连厉琛的车都不认识了？” “厉琛？”张帆皱眉：“他怎么送你回来？” “今天开始月亮湾大批塔吊拆卸，碰上了就一起吃个饭，顺路把我送回来！大领导，你可比我妈还唠叨！行了，快点睡吧，我去洗个澡！”我走进浴室按按眉头，要不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整整一个星期都在忙，厉琛有时会来看看，真不知道他怎么有时间来这儿闲逛，偶尔也会送我去新房。其实厉琛这人还是很好的聊天对象，接触中知道，厉琛学历不高，家里颇有些背景，几年前看好这个城市的发展趋势便过来投资房地产，果然赚的满钵满盆的，我很佩服他的眼光，要知道，七年前这个城市还像个小镇一样破落呢。 国庆前一天，月亮湾的吊全部拆除，我安下心，赵东方这回赚了不少，非要请我吃饭，厉琛溜达过来问：“怎么，只请你韩哥，不请请我？” 赵东方这几天也和厉琛混熟了，嬉皮笑脸的说：“怎么会呢？厉总这样的大人物，就怕请了您不赏光呢！” 我抽着烟说：“总去酒店都快吐了，吃个不一样的吧……”我摸摸额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赵东方：“日本料理吧！厉哥看行吗？” “嗯？”厉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大笑：“厉哥你走神了？日本料理，行吗？” “行啊！”厉琛弯着眼睛对我笑。 我回头看赵东方，见他虽然笑着，却皱了一下眉头。 “至于吗？不就一顿立本料理吗？脸都拉下来了！”我勾着赵东方的肩膀：“你越是这样，一会儿我越是拣贵的点！” 赵东方干笑：“让韩哥说的，我哪有那么小气！” 去酒店的路上，赵东方死拉硬拽让我上他的车，看着厉琛的车在前面，我问赵东方：“有事儿吧！直说！” 赵东方挠挠头说：“韩哥，你真的不想和我哥复合了？” 我拿出烟，伸手开天窗：“同志感情和你们的感情一样，如果你老婆劈腿，你就认了？” “看韩哥说的！我就是……算了，以后有他后悔的！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韩哥，你最近和厉总走的很近啊！” “还好吧，厉哥那人挺豪爽！” “那个……厉总是不是……那个……”赵东方结结巴巴。 我不耐烦的说：“什么？有话快说！”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瞎说什么！”我瞪他：“厉哥是直的，你以为同志遍天下啊！和我走得近的都是同志？你还和我走得近呢！你也是？” “不是！”赵东方急忙说：“刚才你说吃日本料理的时候，我看到厉总看着你发愣来着！” “切，什么理论！看什么东西发愣就是看上啊！我有时候还看着房顶发愣呢！别瞎想！” 正说着手机响，我看看是宋国栋，接起来吊儿郎当的说：“怎么着？才想起我？” “我想看看你能忍多久！”宋国栋这人向来一本正经的说着不正经的话！ “结果呢？”我嘻嘻的笑。 “没你能忍！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吃饭有人请了！”我看一眼赵东方，不想说的太露骨，低声说：“吃完给你打电话！” “吃什么好的呢？”宋国栋声音懒洋洋的。 “日本料理，吃完给你电话！” 全市日本料理只有这一家，到了地方，三个人只有我不开车，便要了一瓶清酒，我捡着贵的点了不少，赵东方哀嚎：“哥，你也忒狠了！” 我边点边说：“你该庆幸我不喜欢吃鱼翅鲍鱼，不然哪有这么便宜你的，对吧！厉哥，你吃什么？”我把菜单递给厉琛。 厉琛点了几个，我们嘻嘻哈哈的边吃边聊。 一顿饭吃了快两个小时，赵东方让我们先走，他去放水。走出酒店，厉琛说：“我送你回家吧！” 我刚要说自己打车走，一边有人喊：“韩祯！”我回头，宋国栋站在我身后不远，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警服衬衫，双手插在裤兜里，很精神。 我向他挥了下手，对厉琛说：“厉哥，我朋友来接我，走了！” 厉琛忽然揪了我胳膊一把：“新男朋友？” 我摇了一下头：“还不是！走了！” 转身走到宋国栋身边：“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 宋国栋忽然一把抱住我，很用力，在我耳边低声说：“那个男人是谁？ 我推了他一下：“你抽什么疯！这儿人多着呢！” 他单手搂住我，把我塞进副驾驶，关门，自己绕到另一边，我从后视镜看到厉琛一直站在原地看着我这边。 “那个男人喜欢你！”一上车，宋国栋就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看着后视镜里厉琛上了自己的车，笑着说：“别扯了，他是直的！” 宋国栋的车拐上大路：“直的怎么了？你不知道自己多勾人！” 我脸色一冷：“停车！” 宋国栋放慢车速，却没停：“别生气啊！我瞎说的！” 我不说话，看看车窗外：“这不是去五洲的路！” “去我家！就在前面！”宋国栋很快就把车驶进一个小区。 宋国栋家是一套复式两层，一梯两户，宋国栋指着对面的门说：“那是我爸妈家！” 我皱眉，压低声音：“胡闹，你爸妈看到了怎么办？” “我给他们办了夕阳红老人团，今天下午就出发了，我亲自送上飞机！”宋国栋打开他的家门：“请进，欢迎参观！” 宋国栋家装修的很有风格，主基调是黄色，明黄色，金黄色，淡黄色，橘黄色相铺相成，是整个空间连贯而温馨。 “你叫装修的很有风格啊！”我抬头看看楼上：“哪家装修公司？” “我自己设计的！”宋国栋从后面抱住我的腰，嘴唇在我脖子上摩挲：“喜欢吗？” 我伸手拍开他的头：“我喜欢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家！” 宋国栋扳着我的肩膀，让我面对他：“如果我邀请你和我搭伙过日子呢？” “啊？”我有些呆滞：“搭伙？” “准确的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一对一的，没有别人！”宋国栋很认真的说。 我低头苦笑：“你怎么就选上我了，我们见面不过几次，我以为，我们只是床伴！” “你不愿意？为什么？”宋国栋低头寻找我的唇。 我偏头躲过：“宋国栋，我还没从上一段感情中走出来！” “你可以接受我试试，实话说，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建立一对一感情的人！”宋国栋伸手拥抱我。 第10章 我用手推在他胸前：“你听我说，我承认你是个很好的人，我怕最后会让你失望！”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会让我失望！你现在有合适人选吗？” “还没有！”看着宋国栋帅气的脸，我忽然觉得，也许真的该试试，也许可以淡忘刘钊也不一定：“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行吗？” “行！”宋国栋表情一松，对着我耳垂和颈部啃咬。 我用手挡住：“今天算了！” “为什么？” “在知道你感情之前，我以为我们只是床伴，大家是对等的，可是现在再做，我明显是在欺骗你的感情，这对你不公平！” 宋国栋看了我一会儿，抱着我腰间的手慢慢收紧：“你这人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什么？”我奇怪。 “想的都是什么公平，对等，生怕欠着别人一点点？”宋国栋把下颌磕在我肩窝里。 我不习惯的扭头：“天平座的天性吧！” 坐在沙发上，喝着宋国栋给我煮的咖啡：“没想到你还会煮咖啡？” “怎么？我不像有生活情趣的人？”宋国栋从卧室拿出一套新睡衣丢给我：“你去洗澡吧！” 我走进浴室，很快的冲澡，脑子里总算没有刚才那么乱了，其实宋国栋是个还不错的伴儿，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的，和我一样都是有固定工作的，不存在生活风险，外表帅气，带出去也蛮有面子的，床第之间，在我仅有的对比中，和他比和刘钊还要和谐一些，说来说去，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可是我却不能答应，为什么？我苦笑，答案再清楚不过，我不爱他！ 从浴室出来，我看到宋国栋一手拿和我的手机，眼睛直直的看着我。 我边擦头发边走过去：“怎么？喜欢我的手机？” 宋国栋抬头看我：“你和那个叫厉琛的人什么关系？” “嗯？”我一怔，目光落在我的手机上：“他给我打电话了？”我从他手中拿过手机，果然在三分钟前有个已接来电：“你接了？” “嗯！”宋国栋把我拽到沙发上，接过毛巾给我擦头发。 我刚按下通话键，手机忽然被宋国栋拿过去挂断：“不给他回电话，行吗？” 我奇怪的看他：“怎么了？厉哥说什么了？是不是有事？” “韩祯，你喜欢那个厉琛吗？” “瞎说什么，他是一直的！”我瞥他一眼。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直的，不过他喜欢你！”宋国栋像只大型犬在我肩上乱蹭。 “嘿……”我挑高尾音，似笑非笑的挑着眉看他：“八字儿还没一撇呢，就知道吃醋了！还吃直男的醋，真有出息呵！” 宋国栋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开口声音低沉：“以后别用这个表情看人，忒要命！” 我嬉笑：“神经！” 到底有些放心不下，宋国栋洗澡的功夫，我拨通厉琛的电话：“厉哥，打电话有事儿吗？” 那边厉琛的声音很沙哑：“刚才接电话的……是你男朋友？” “只是普通朋友！厉哥你没事吧？嗓子怎么了？”他的嗓子怎么沙哑成这样，吃饭时还好好的。 “没事，有点上火吧！你在你朋友家？” “是啊！看这嗓子哑的，你可多喝点水！家里有梨吗？熬水喝！好得快着呢！”我简直惋惜了，那么一老帅哥，一张口嗓子沙沙的，不协调啊！ “保姆回家过节了，家里没人，我不太会做这些，等保姆回来再说吧！”厉琛的语调里是满满的寂寞，我似乎都从电话里听到了空荡荡的回音。 “那保姆什么时候回去啊？” “三号晚上就回来了！没几天！” “三号啊？黄花菜都凉了，一会儿给我发个你家地址，我去给你熬！”我慷慨的说。 “行，要不现在我去接你？”厉琛语气有些迟疑。 “啊？”我一时短路：“这大半夜的，算了，明儿吧！” “哦，那我明天等你！” 挂了电话，我心中有一瞬间的后悔，自己怎么总是做这样的事儿？当年还弄不清自己弯不弯的时候，就是因为看到同寝室的刘钊床单洗的和抹布似的，帮了他的忙，才让他有机可乘，将自己真正的掰弯了，当然自己也有先天就可能是弯的理由，至少在18岁之前，没喜欢过一个女生，但是我还是清楚的记得，自己第一次梦遗，梦中的另一个绝对是个女人。 后来和刘钊闹别扭大多数原因就是自己太好心，伺候踢球摔断腿的同学，送发烧的学长就医，为全班同学熬预防感冒的汤药，还陪着被男朋友甩了的系花堕胎……每次都会被刘钊从头数落到脚，可是下次，只要力所能及，我还是放不下心。 “最后一次！”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做这种事，社会不是学校，我怎么就长不大？ 宋国栋洗澡出来，我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屏幕上满是已经脱离了国界，人种，思想，层次束缚的狗血内容。 “睡觉还是聊会儿？” “聊会儿吧！”我拿着遥控器换台，最后定格在一个购物频道，屏幕上一个女人叽叽喳喳的介绍那些奢侈品。 宋国栋端来咖啡：“提提神！” 我喝了几口：“其实你这人真不错，怎么一直没有找个固定的打算？” 宋国栋睨着我：“我这人真不错？这算发好人卡吗？” 我笑笑。 他目光落在电视上，却明显是在回想：“我是先天同志，刚上初中我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这件事了！当时打击很大！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发现，几乎确诊为自闭症了。然后我就遇到自己的第一个恋人，确切的说不是恋人，是床伴，是我的体育老师，我们在体育器材室做的第一次，他几乎是手把手的教我完成了全部过程，一发不可收拾！他比我大十多岁吧，可我是真的喜欢他，看着他就高兴，可是我高三时，他死了，自杀，我伤心的想跟着他一起去，可是第二天收到一封信，是老师死前写给我的，他讲了很多，他明确的告诉我，他不喜欢我，但是喜欢和我做，他自杀是因为他喜欢另一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要结婚生子了！” 宋国栋苦笑着摇了一下头：“他是我的初恋，可是结果却是这样！从此以后，我就不相信爱情，我也很难再爱上谁！直到那天……”他眯起眼睛看我：“我执勤时看到了你！其实你的车刚停在那儿。我就注意到你了，也许你自己不了解，你真的是个特殊的人，很多人中一眼就能看到你。那天我看到了你前男友劈腿的全部过程，我一直坐在车里看你，后来你在车里一动不动的，我又怕你出事又想和你搭讪，就过去敲你的车窗！说实话，你一抬头，我就愣了，心跳的厉害，后来你提到基调，我就知道成了，你知道我多高兴，我怕你去基调被别人吊走，天天守在那里，盼着见你！”宋国栋温和的笑：“第二次见你之后，我就确定自己想和你建立长久关系！当然，这只是我的愿望，就算你不同意，以后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我低头。 第11章 宋国栋靠在我身上，一本正经的说：“早知道被拒绝后就不能做了，我说什么也先做了再表白！” 对于他这种用背诵哲学题的高深表情说这种猥琐的话，我真的很无奈。 “晚上一起睡吧？嗯？”他靠在我耳边，声音轻轻的。 听出了诱哄的味道，我推开他：“想都别想，我睡客房！” 他急忙举手：“我保证，什么都不做！主要是客房很久没打扫了，而且也比较冷！我说不做肯定不会做的！你放心好了！” 我皱着眉头看他，早知道刚才让厉琛过来接我了，好歹在他那儿不用担心被性骚扰，犹豫再三，我也只好同意了。 睡在宋国栋的大床上，我平躺着闭上眼睛，很快身侧的人就挤了过来，揽住我的腰，我转头看他，那家伙假装睡的很香，我闭上眼睛接着睡，他的手慢慢在我腰上摩挲，打了个冷颤：“别闹，快睡！” 安静了一会儿么我几乎快睡着了，感觉他轻轻舔着我的耳垂，手也不安分的挪动起来，我偏偏头向呵斥他两句，嘴唇贴上温暖的体温，他身体很热，嘴唇温度似乎也很高，竭尽全力的讨好我的口舌，我按住他摸到胸前的手：“宋国栋，我说了，我不想欺骗你的感情！” “可是我忍不住了！韩祯，就一次，行吗？”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就算做了，我也不会答应和你恋爱，我说过，我会想想，也只是想想而已，明白吗？” 他的唇在我喉结处轻咬：“我知道，不是答应，也不是拒绝，我到底还有希望，我们都是成年人，还有什么承受不住的！” 欲火早被点燃，理智燃烧殆尽之前，我推开他允吸耳后敏感带的嘴：“别，别留痕迹，我明天，还有事儿……” 的确是一次，可这一次也太长了，我他妈来了三次，他才算完，我们都没有带套的习惯，我只能撑起身子去浴室，伏在墙上由着他清理。 第二天醒来天已经大亮，宋国栋的手紧紧的搂着我的腰，睡容安静，我慢慢放下他的手，起床，老子的腰啊！ 穿好衣服，我悄悄打开大门离开，心中有些不舍，即使我不爱他，也知道他会是一个很好的另一半，坐在出租车上，我冷笑，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先回张帆家换衣服，进门看见里面静悄悄的，松了口气，张帆那家伙太事儿，这要是大早上看我穿着皱巴巴的衬衫进来，又得吵一架！很快的冲澡，进屋换衣服，正系裤带，张帆推开门进来：“你昨晚又去找那个警察了？” 我扶额：“醒了？我一会儿还要出去一下，要去干洗店，你有要干洗的衣服吗？我一并捎过去！” “韩祯！”张帆大声叫：“自从和刘钊分手，你是越过越堕落了！刘钊就值得你这样？你醒醒好不好！” 我皱着眉头看他：“什么和什么啊！关刘钊什么事啊？” “你敢说你每次夜不归宿就不是去和男人上床了？” 我有些恼怒：“你说话不要那么刻薄，和男人上床还是和女人上床都是必然，就像你们去夜总会不也叫俩小姐解闷儿一样！” “韩祯！”张帆脸色通红：“我从来没和那些人发生过关系！” 我懒得理他，把手表戴上：“和你女朋友表忠心去吧，和我说的哪门子！” 胳膊被抓住：“韩祯！你是不是听说我要订婚，心里不痛快？” “嗯？”我被他气笑了：“你疯了？” “只要你说不让我订婚，我马上取消！你知道……” “张帆！”我暴喝：“你他妈还想和我做朋友，就把这些话咽进肚子！”皱着眉头看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我找到地方住了，一会儿就搬出去！”转身将自己衣服收进大皮箱。 “你要搬到哪儿去？那个警察哪儿？”张帆的声音有了缓和。 “不是！”我提起皮箱，推开张帆径直下楼。 坐在出租车上，司机问我去哪儿，我看看大皮箱，拿出手机报了一个地址。 当厉琛开门看见我提着一个大皮箱站在门外时，满脸吃惊。我耸耸肩：“意外情况！我暂时无家可归了！” 厉琛笑了：“进来吧！” 我皱眉，声音简直沙哑的不成样子，我放下皮箱伸手在他额头上试试：“没发烧啊！昨天吃饭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厉琛问：“你不是借住在朋友家，怎么？吵架了？” “呃……他女朋友来了，不太方便！” “哈哈！”厉琛大笑。 我懒得理他，进厨房看看，东西很全，冰箱里塞满半成菜品和水果，我拿出梨煮水，端给厉琛：“晾凉就能喝了！” 厉琛的嗓子沙哑的蹊跷，我靠在沙发上和厉琛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渐渐思维明显跟不上了。昨晚的剧烈运动带来明显的睡眠不足，我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有几分钟没搞清状况，皱着眉头看看周围才发现自己平躺在厉琛家的沙发上，然后我听到厉琛的书房传来说话声，明显不是厉琛一个人在，我睡着的时候来客人了？我居然睡得这么沉！ 茶几上的杯子是空的，厉琛已经喝了梨水，我拿着杯子走向厨房，路过书房门口，我听清楚书房最少应该有四个人在说话，站在厨房洗了杯子，看看表，中午十一点多了，我迟疑了一下，拿出几个半成品菜，开始淘米做饭。 炒完第三个菜，我拿着铲子发呆，我这是什么命啊，整整给刘钊做了八年的饭，现在又跑到朋友家顶替保姆，真是犯贱，如果将来有人肯给我做饭，那我铁定以身相许，想着忍不住笑出来。 “想到什么了，笑的这么高兴？”厉琛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吓得我浑身一激灵，急忙回头，嘴唇险些擦过他的脸，顺势后退一步：“厉哥，你想吓死我呢！” “进来正好看到你笑呢，想到什么美事儿了？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厉琛笑。 我回身向客厅张望，隔着餐厅的雕花屏风影影绰绰有人影坐在沙发那里：“厉哥有朋友来了？我顺便做了菜，反正你冰箱里半成品多得是，要在家里吃饭吗？” “那就麻烦你了，一会儿我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厉琛似乎心情很好，嗓子也不这么沙哑了。 不得不说厉琛家的保姆是个有条理的人，除了半成品，还有密封起来的炖排骨，炖牛肉，炖羊肉，我就地取材，全都搬上桌，弄了满满当当一大桌，然后走出餐厅：“吃饭了！” 第12章 沙发上背对我坐着两个人，厉琛和另一个男人脸对脸坐在茶几两侧的单人沙发上，聊得很投机，听到我的声音，都看过来，等我看清背对我的其中那个栗色头发的家伙时，脸色难看的要命，那家伙显然很激动，赶在他说话之前，我急忙堵住他的话：“厉哥，这些都是你朋友？不介绍介绍吗？”说这走到那家伙面前，瞪他一眼，然后笑容满面。 “呦！我还以为是刘姨给做饭呢！琛子，这谁啊？”另一个背对我的男人没正经的挤眉弄眼。 厉琛站起来：“小祯，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我暗中郁闷，什么小祯，有那么熟吗？还是笑着走到厉琛旁边。 “韩祯，市建委主管建筑机械的！”厉琛顺手在我背上拍了两下。 刚才调侃我的那人站起来伸手：“马达，琛子发小！” 那个栗色头发的家伙站起来，别扭的和我握手：“钟越海！” 另一个也站起来：“萧宁，多多指教！” 厉琛很高兴：“先吃饭，今天尝尝小祯的手艺！”带头向餐厅走。 我急忙说：“我洗洗手，你们先吃！” 刚洗完手，出来就看到钟越海站在门口：“哥！” 我摆摆手：“吃完饭再说！”转身进了餐厅。 马达萧宁都是好相处的人，而且都是建筑业的，难免就会谈到工作上，马达皱着眉说：“最近我们在拍到新区的一块地，按着预想是想建高档小区，可是实在想不出这些高档小区还能不能调动市民的购买欲！” 萧宁擦擦嘴说：“绣星源属于都市奢华小区，里面设施从洗浴中心到KTV一应俱全，月亮湾属于修身养性小区，树多房少，更接近生态园林，这块地做个什么呢？度假村？” 厉琛摇头：“附近没有什么特别优美的自然景观，光靠人工景观，根本行不通！” 钟越海说：“要不就盖多层？奢华风格，或者生态风格的多层！” 厉琛摇头：“那就没有什么卖点了！”忽然他转头看看我：“小祯，你看呢？” 我吃得差不多了，擦嘴坐好说：“其实多年前我有一个项目，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放弃了出国深造的机会，这个项目就在没提起，或许可以把项目中的一些内容放进去！” 他们明显很感兴趣的看着我。 “节能房屋！这只是构想，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慢条斯理的整理餐具。 “节能？咱们国家好像刚刚关注节能，这节能房能靠谱吗？” “不是完全的节能房屋，只是一些节能理念，比如可以做大型太阳能板，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也可以外置玻璃自动清洗系统等等，从小处着手，会很有竞争力！当然其实如果再加上精装房这个噱头，会更好！” “不错啊！”萧宁笑着说：“这是个好设想啊！” 马达很感兴趣的看了我一眼，我不喜欢马达看我的样子，却也一直微笑。 厉琛很满意，趁着他们三个嘀咕节能建筑的实用性，他靠在我耳边小声说：“你总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当做没听到，起身去厨房取汤。 吃过午饭，我在厨房洗完，钟越海跑进来低声说：“哥，你和厉琛什么关系？” 我瞪他：“我们是朋友，你小心点，别说走了嘴！” 他很无所谓的说：“你怕个什么劲儿？老爷子都不顾你的死活，你还怕丢了他的面子？” 我冷冷的看他，把切好的果盘塞到他手里：“以后再说！” 他回头看一下客厅的人，低头说：“哥，厉琛这人心思深着呢！你别没打着兔子，崩瞎自己的眼！再说我还真没听说他喜欢男的！” 我挥挥手，让他出去。 即使对厉琛有那么几分欣赏，我也不会轻易对一个大我十岁的老男人动心吧！ 洗完碗，看到他们四个正围坐在茶几前商量节能房，我洗洗手，对厉琛说：“厉哥，我得走了！” 厉琛惊讶的转头看我：“你去哪儿？” 我提着皮箱换鞋：“去朋友家借宿几天，反正我那新房还得一个月才能装修好！” 厉琛站在门前看我：“我以为你准备暂时住在我这里！” 我摇摇头，转身想走，厉琛拿起外套：“我送你去！” 我指指客厅里三个看戏的人：“把客人丢在这里不好吧！” 厉琛犹豫的回头看看，钟越海站起来：“不然我送韩哥出去？” 厉琛没说话，我微笑：“那就麻烦了！” 坐上钟越海的车，我拍拍操作台：“你就是喜欢这种奢侈品！” 钟越海笑嘻嘻的说：“你以前不也喜欢！” “我买不起！”我拿出手机给宋国栋打电话，也许他的提议不错，我的确可以试试，同志间不就是好合好散嘛！试试，也许就他了，也说不定呢！ 钟越海还想说什么，那边电话接通了：“韩祯？” “你有兴趣收留无家可归的小动物吗？”我问。 那边声音平静：“品种！” 听到他简略的回答，我知道他不是正在开会，就是身边人很多，我嘻嘻的笑：“人类，身高178，体重126，姓韩名祯。” 那边略一停顿，然后听到他低声说：“什么时候过来？” “那要看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我抬头看看钟越海：“差点无家可归！” 钟越海却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将车停在路边一家茶社门口：“进去坐坐吧！” 刚刚坐定，一个脸圆圆的可爱小服务员跑过来问我们要点什么，我勾起和煦的笑容：“明前龙井！”小姑娘红着脸离开。 钟越海拍着额头说：“哥，同志就要有同志的自觉，能不能不出来勾引人啊！” 我挑挑眉，安静的坐在一边。这个时候茶社没人，我把玩着手机，显得心不在焉。 小姑娘送上茶，低声说：“您能留个电话吗？” 我笑着摇头，用手点点钟越海：“我爱人很喜欢吃醋！” 这回不止小姑娘脸白了，连钟越海脸色都白了。 给钟越海倒了杯茶：“生什么气啊？不就是开个玩笑嘛！” 钟越海喝了口茶，皱着眉头瞪我：“你现在真是……” 我悠闲的喝茶：“我和刘钊分手了！” 钟越海手一顿：“为什么？当初你们闹的轰轰烈烈的，现在搞什么啊？” 我挑眉：“他劈腿，对方是个大学生！” 钟越海的茶杯“咚”的一声，用力摔在桌上：“那个王八蛋，当初你为了他和外公决裂了，现在他居然……，老子放不过他！” 我拍拍钟越海的手：“算了，就是夫妻，八年了，感情也有危机的时候，跟别说同志了！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什么挺好？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王八蛋……”钟越海烦躁的抓抓头。 第13章 我看着杯里的茶：“越海，这几年和刘钊在一起，我很快乐，但是分了也就分了，别去找他麻烦，我这不是有地方住了！” 钟越海深吸一口气：“你准备去谁家？” 我笑：“一个警察家，叫宋国栋，人很好，和刘钊分手后，如果没有他，我真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哥……，你回家吧！外公真的想你了！”钟越海皱着眉头低声说。 我摇头：“我哪还有脸回去！如果我还和刘钊在一起，也许我会回去，告诉老爷子，同志也有爱情，八年后我们依然幸福！可是现在……，我不能回去了，我不想再惹老爷子伤心！” 钟越海低头：“姥爷不说，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总是想你，好几次我看到外公看着我们那张合影发呆！哥，你就回去吧！” “大家身体都怎么样？”我低着头，声音带上鼻音。 “去年外公查出心率不齐，他那个年纪，算不错的！其他人还都不错！”钟越海给我详细说了这几年大家的情况。 我有个大家庭，外公是军区的实权人物，可惜儿孙不济，外公没有儿子，只有六个女儿。 大姨当年执意不肯听姥爷的安排，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男人私奔了，和家里断了联系，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二姨嫁给一个很有前途的官员，如今二姨夫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刚刚赴邻省坐第一把交椅。唯一的儿子荆峰没有走政坛，而是在部队发展。 三姨和三姨夫从商，如今在香港，倒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赵茹一直都在外公身边，和我一样做个普普通通的公务员。 我妈是老四，和爸爸常年驻扎在实验室，如今在国外搞了夫妻档的研究所，专门研究戒毒药品，一年到头也不回来，我是在外公家长大的。 钟越海的妈妈是五姨，五姨夫是外公一手提拔上来的高级将领，可惜越海说什么都不肯去部队，到处跑着要经商，家里也就由着他折腾。 小姨和小姨夫年轻爱玩儿，两人边玩儿边创业，如今省里有一半的餐饮娱乐是他们公司旗下的，所以每次看到“CC”标志，我都躲得很远。他俩的女儿程沫却没在灯红酒绿中学坏，而是考上军医大，明年毕业就是正牌军医了！ 我们兄弟姐妹五个都是在外公家长大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当年我出柜时，外公拿着拐杖打我，全靠大哥荆峰护着我，最后他受的伤比我还多，可惜当时我被所谓的爱情遮住了眼睛，毅然决然和家里断开联系，一走就是八年。 “哥……”越海说：“大哥去年提了中校，回来时外公很高兴，喝多了一直唠叨，要是你也在就好了，你就回去一趟吧！” 我惊讶的睁大眼睛：“中校？大哥这么年轻就团职了？” “哪有啊！还是正营职，只是提了军衔！” “那不就是快了，大哥就是厉害啊！”我笑着说。 “哥……”钟越海皱着眉头看我。 我笑：“我知道了，有空我会回去的！”我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送我过去吧！” 钟越海郁闷的结账，坐上车，忽然说：“哥，我给你买套房子吧，这样万一有什么事，你还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摇头：“我租了一套房子，只是正在装修，下个月就搬过去，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到了宋国栋楼下，远远就看到他穿着一件淡紫色衬衫站在那里，我对钟越海说：“漂亮吧！” 钟越海黑着一张脸下车，上下打量宋国栋：“你以后不许欺负我哥！不然我放不过你！” 我拍拍钟越海的背：“不用你瞎操心，走吧！” 宋国栋一把搂住我的腰：“韩祯是我的人，谁都不能欺负他！” 我给了他一肘拐，打发钟越海回去。 进屋就被宋国栋按在门上：“真不相信，你真的愿意搬进来！” 我推他：“就是暂住，我的房子正在装修，下个月我就搬走！” 宋国栋的唇离开我的脖子：“你还要走？” 我捏捏他的脸：“你可以去我那里住！” 宋国栋把脸埋在我的颈窝：“你打电话时，我正在开会，挂了电话就让他们散会了，一路上我是飞回来的，我觉得自己在做梦！” 我犹豫一下，伸手抱住他，用手一下一下拍他的背，我觉的自己似乎真的应该接受宋国栋，同志间这种想要建立一对一关系的人不多，我其实挺幸运的。 “国栋，我们可以试试！但是我要和你说清楚，我保证不会出轨，你也必须洁身自好，如果你准备和别人做，那就提前告诉我，我可以走！”即使是露水夫妻，我也必须说清楚，和别人共用，不是我能接受的。 “你放心好了，我只要你！”宋国栋打横抱起我：“你太瘦了，我保证把你养得胖胖的！” 宋国栋是交警支队长，整个国庆都是不休息的，我每天悠闲的给他做饭，收拾家，洗衣服，然后关注自己的小窝装修情况，有时做饭时我会走神，这种生活就像我和刘钊八年如一日的生活，除了每晚睡在枕边的人变了，什么都没变。 该死的宋国栋特别有精力，每晚都折腾的要命，还一本正经的说：“你和我也算新婚燕尔，这样不算太过！” 连着折腾过三天，第四天被我一脚踹下地，我的腰太难受，实在不行了。宋国栋也看我被折腾的厉害，慢慢的给我按摩：“过两天我妈他们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们见个面！” 我点头：“我做饭，过这边来吃吧！” 宋国栋的手不老实的在我背上游走，温暖的唇在我后颈轻吻：“我应该早点认识你，那样我就早安定下来了！” 十月六日晚上，宋国栋开车去机场接回他父母，我独自在家，忽然有些心慌，忘了问宋国栋到底出柜了没，我可不想再被打耳光，想想真是不公平，我出柜时，被外公用拐杖打了一顿，害的大哥都受伤了，刘钊出柜，我被他妈一个耳光打倒在茶几上，眉角留下一块疤痕，如果宋国栋也要在我面前出柜，我还是出去住酒店的合算。 宋国栋晚上九点才回来，一进门我就拉住他：“你到底出柜了没？” 宋国栋看看我，忽然笑起来：“你紧张了？” 我撇撇嘴：“我是怕挨打！” 宋国栋抱住我：“放心，我爸我妈知道我的性向，刚才我和我妈已经说了，明天中午我们一起吃顿饭。” 我点头，他的嘴又靠过来：“那今天晚上让我安抚安抚你呗！” 我推开他：“明儿中午想不想吃饭了，我明天还要早点去超市买菜！” 他委屈的抱着我：“都两天了，你想憋死我！” 我回头看他，好半天冷冷的说：“性欲旺盛就别找我，我早说过，我不喜欢这件事！” 结果是他自己坐在电脑边看着小电影DIY，我洗澡后去书房看书，自从和刘钊分手，我就决定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我想去考研，所以买了很多参考书，别的还好，可惜英语放下太久了，翻开后根本就是看天书，也许我该报个补习班。 第14章 第二天早上，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大门开了，寻思着宋国栋怎么还没上班，刚刚坐起来，卧室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进来，看到我似乎愣了一下。我也愣了，不过我看到了这个女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然后转身出去了。 我急忙穿起衣服，客厅里那个女人翘着一条腿坐在沙发上，我想这是宋国栋的妈妈吧，想到那个一闪而过的厌恶眼神，心底有些不舒服，不过我还是客气的说：“阿姨，您好，我叫韩祯！” 宋妈像是看到垃圾一样，皱起眉头：“你这是什么教养？不洗漱就和长辈说话吗？” 我无语，心中腹诽，我又不是不刷牙亲你了，至于吗？不过还是急忙走进浴室刷牙顺便冲澡。出来后去卧室换了干净衣服，再次出现在客厅：“阿姨，中午您想吃什么？我去买菜！”边说边坐在沙发上。 “谁让你坐下的？”宋妈一个尖叫，吓得我差点跳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我告诉你，别以为进了这个门就万事大吉了，你这样不要脸的，我见多了，国栋单纯，我可不傻，你不就是看中国栋有套房子，有好工作，还长得好看吗？我告诉你，国栋迟早是要结婚生子的，你别想瞎了心！” 宋妈一连串的话让我皱眉，宋国栋不是出柜了吗？这又是什么情况？我慢条斯理的说：“阿姨，您大概弄错了，我和宋国栋不是结婚，所以他的房子和我没关系，而且我也有正式工作，不必要羡慕他，至于长相，不可否认，这是我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其中一个原因，但是我想以我的皮相，找个长得更好的，也很容易吧！宋国栋要不要结婚生子，那是他自己的事，我无权过问，您也一样！” “不要脸！”宋妈大骂：“我家国栋就是被你们这种不要脸的男人勾引坏的，我告诉你，国栋能让你住进来，我就能让你搬出去，你识相的，就自己滚！” 我真是服了这个女人，感情她还是不接受儿子只喜欢男人这个事实啊！该死的宋国栋，我拿起手机给宋国栋拨电话，却被一只手打落：“我告诉你，别想告状，你也不想想，我是宋国栋的妈，你算什么东西，他最终能向着你？你这时候打电话，是想让他单位人都知道？” 我皱眉：“您到底想怎么着？” “自己滚出去！以后别缠着我们国栋！” 我觉得自己真是要气死了，这算什么？婆媳大战？操！就是我不爱宋国栋，这样被人扫地出门也不是我的风格！ “阿姨，我看您还是歇歇吧，国栋一会儿就回来了，如果我不在，您怎么和他交代？如果我出门就给国栋打电话，您准备怎么收场？您的儿子到底怎么回事，您不知道？结婚生子？他要是肯结婚生子，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吧！”我靠在沙发上凉凉的说。 果然，宋妈咬着牙狠狠地瞪我，我走到门口穿鞋：“我得去买菜了，您走的时候记得关门啊！” 进了电梯，我狠狠地在锤了电梯门一下，我他妈怎么卷进这么无聊的事情中了。怪不得宋国栋选在他爹妈去旅游的时候和我表白，我掉圈套里了。 心烦意乱，手机哇啦哇啦叫，是张帆，我接起电话：“大领导，怎么了？” “你去哪儿了？别闹了，回来住吧！”张帆的声音很疲惫。 “我住我男朋友家，不打搅你了！” “是那个警察？” “嗯！我还有事，明儿见吧！”挂了电话，心中戚戚然，我怎么总是陷入这种事。 买菜回来，宋妈已经走了，我洗菜切菜，忽然想到厉琛家冰箱里切好的一盘盘菜，想，也许找个有钱的也不错，起码不用伺候人了。 宋国栋回来时，我正坐在书房计算力学题，他站在我身后说：“好复杂！你还真行！” 我放下笔，回头看他：“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妈不喜欢你交男朋友？” 宋国栋一愣，说：“她接受的慢一点，不过总会接受的！我妈早上为难你了？” 我摸摸他的头发：“被骂了。我告诉你了，我只是暂住一个月，下个月我就搬到我自己的房子里去！” “我呢？也搬进去？”宋国栋问。 我笑：“如果你愿意，我没意见！” 中午的饭吃的很沉闷，宋妈没再说什么，宋爸一看就是不做主的老好人，我不想说什么，只有宋国栋不停的说：“这是韩祯亲自下厨做的，您们多吃点！”看宋妈把菜放进嘴里的表情，堪比吃砒霜，我低头，老人家心里也是苦的吧！ 第二天我就上班了，路过张帆办公室，他一把把我拽进去，关上门问：“你真的和那个警察好了？” 我笑嘻嘻的说：“我干嘛拿这个开玩笑，国栋他对我挺好的！” 张帆在办公室转了两圈，向笼子里的困兽，却什么都不说。 我拍拍额头说：“我准备停薪留职考研！” “什么？”张帆瞪大眼睛看我：“考研？” 我长出一口气：“是，考研，如果办不下停薪留职，我就辞职！” “祯……”张帆看着我，我低头给自己点上一支烟。等我一支烟抽完，张帆总算安静下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说：“我给你去办，可是你没什么存款，停薪留职了怎么办？靠那个警察吗？你还是搬到我那儿去吧！” 我又点燃一支烟：“你快结婚了，我住你那儿算干什么的，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想办法！” “我帮你办吧！”张帆揉着眉头说：“明天把东西都带来！” 我点头：“谢谢你了！” 张帆总算恢复正常：“你不觉得的时间有些仓促？” 我挑挑眉毛：“还好，还有三个月啊，你放心好了！” 全市的工程开始停工，我们进入倦怠期，我每天坐在家里做题，背英语，头昏脑涨，宋国栋很不理解，一把年纪还考什么研，时间还这么仓促。倒是张帆那边很快就办下来了，而且不是停薪留职，而是带薪进修，想也知道这家伙费了多大的事儿。 十月底，我拿到带薪进修的文件，请张帆到新开的一家川菜馆吃饭，张帆喜欢麻辣口味的菜，这里很合他的口味。 吃的差不多了，我漱漱口问他：“诶，你什么时候结婚？” 张帆白我一眼：“没定，不过定下年前订婚，你也来吧！” 我点头：“我会送你一个意外的订婚礼物！” 张帆用筷子挑着盘子里的小辣椒吃，我看着他就觉得胃烧得慌，眼睛不由四处游荡，好巧不巧，角落里一个背影吸引了我，那个背影我一辈子不会记错，那是……刘钊！也是两个人吃饭，对面的却不是那个黄轩，我眯起眼睛看那个陌生的面孔，很漂亮，紫色的头发，穿着一件黑色毛衣，是个尤物，忽然这个尤物目光直直对上我，一瞬间的诧异后，满满的张狂，我忍不住轻笑一下，挪开目光。 第15章 晚上回到家，大门开着，我忍不住皱眉，宋国栋的妈妈真是个人才，现在倒是不和我正面交锋了，只是一有时间就呆着我们这边，看到我就是一脸鄙视加歧视，在她眼里，我和MB没什么区别似的。 进门，宋妈站在卫生间门口对我横眉冷对：“你怎么不洗衣服？满世界乱跑什么？” 我换了鞋，懒得理她，走进书房准备背会儿英语。 “说你呢！”宋妈青着脸堵在书房门口：“我儿子供你吃，供你喝，你倒是什么都不干？还妆模作样的看书，还英语书？装什么高深呢？” 我皱着眉头看她：“不好意思，我时间很紧，再说我过段时间就会搬出去，您这样有意思吗？就是您儿子的朋友来借住一个月，您也不至于天天骂个没完吧！” “朋友？”宋妈满脸泼妇相：“就是你们这些货色勾引的我儿子不想找女人，你和我儿子每天睡在一起，我告诉你，想和我儿子在一起，你就给我做好你该做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刚才有个男人开车送你回来的！你个不要脸的！”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安静了十来天，今天宋妈忽然发怒，感情是看见张帆开车送我回来的啊！ “您操心操大了！我不是您家宠物，您还是少操点心的好！”我坐下戴好耳机准备听英语。 忽然头发一疼，不等惊叫，我被宋妈一把揪住头发，身下的椅子一滑，我捂住脸，头重重磕在书桌角的方形玻璃烟灰缸上，眼前一片鲜红，我居然被个女人揪着头发甩到桌角上了，真是丢人啊！不过可不是我战斗力的问题，而是我根本没防备，又那么寸，刚好磕在烟灰缸的利角上！ 宋妈显然吓坏了，呆站在地中央，我用手捂住伤口，拿出电话，谁知她忽然一把抢过电话：“不能报警！” 我看她一眼：“打120，如果我死在你家，我看你儿子还怎么说的清楚！”早看出来了，儿子是她的软肋，如果不这样说，我看她是想让我流血流死。 宋妈还在犹豫，最后摇着头说：“你自己打车去吧，让120 来，邻居看到从我儿子这儿带走个男人，我儿子以后怎么结婚啊！” 我真的无力了，我都从这里进进出出十多天了，该遇上的邻居都遇上了，偶尔我们还打招呼……算了，我抑制住头昏，拿过手机，连外套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走出大门，眼前模糊，跟这个该死的女人说的太多，拖得时间太长了，现在我有点失血过多了。 电梯里没人，我拿出手机拨电话给张帆，提示关机，该死，忘记了，刚才吃饭时他就说没电了，没给宋国栋打电话，忽然看到厉琛的名字，干脆拨过去，那边很快接起电话：“韩祯？” 我撑着电梯门出来。眼前一片血红，似乎快看不到四周的情况，我听到自己说了现在的地址，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眼前都是荧光绿，像是熬夜玩儿游戏后的视线，然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张青绿色的脸，我被他吓了一跳，随后发现是宋国栋的脸。 “祯！”宋国栋有些哽咽：“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烦躁的想挥手，却全身软绵绵的，张口却说不出话，费力的咽了两口口水，我听到嘶哑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安静点！” 宋国栋给我倒了一杯水，扶我起身喝两口，头刚一离开枕头，就眩晕的想吐，然后我真的干呕了两声，只好又躺下。 宋国栋找来医生，医生看看我说：“你血小板偏少，失血太多，且养着呢！” 我对着医生扯起一个笑容，医生看看液体说：“受伤了就打120，自己瞎跑什么呢？要不是有人发现，你差点死了，本来就血压低，刚送来人都快凉了！” 医生走后，我想起当时给厉琛打过电话，我转头问宋国栋：“谁送我来的？” 宋国栋拿着勺子给我喂水。说：“邻居发现你的，刚出小区碰上据说是你的朋友，和邻居一起把你送过来，还给你垫了医药费，具体是谁，我不太清楚！” 我知道了，慢慢闭上眼睛。 宋国栋的声音很低沉：“对不起！我是晚上回家发现书房有血迹才知道是你摔倒了，既然摔倒了，怎么不打120，自己跑出去做什么？或者你也可以敲我爸妈那边的门，他们天天在家的！” 我不想说话，他以为是我自己摔倒的！ “你不知道，我上楼时就看到楼道里和电梯里有好多血，后来血迹一直延伸到家里，看到书房满地的血，吓死我了，出来时碰上邻居，才知道你在医院，可惜我来时，你的朋友刚走，你也刚稳定下来了！” 我点点头，说：“现在几点了？” “你睡了将近一天一夜，现在是下午四点多了！” 我伸手在枕头边摸。 “你找手机都是血，你有急事先用我的吧！”宋国栋把手机递给我。 我拿着手机发愣，我根本不记得电话号码。 “把我手机给我！”我低声说。 宋国栋从抽屉里拿出手机，键盘上还有一些血迹，不过不影响使用，一按就开机了。 我打开通话记录，最后一个电话果然是打给厉琛的，我叹了口气，拿着手机的手缩回被子里：“国栋，咱们分了吧！” “为什么？”宋国栋正在倒水，手一顿，水洒在桌子上。 我闭着眼睛说：“我烦了，对不起，你明天不用来了，我好一点就去拿我的衣服和书！” “为什么？”宋国栋脸色难看，我知道他一整夜没睡，他担心我，可是，我真的不想再为难自己了，我没办法向当年对待刘钊的妈一样，用两年的时间去慢慢暖和她们的心了，我也不想对宋国栋说他妈妈的坏话，我只想让自己轻松点生活，哪怕以后是一个人。 “到底是为什么？”宋国栋用手扳着我的双肩摇了两下：“我没做任何出轨的事，你不愿意，我宁愿自己用手都不能去找别人，韩祯，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那种！告诉我为什么？……”忽然他脸色难看：“你到底是怎么摔倒的？你说实话！” 我被他摇的胃里一阵翻腾，一翻身，刚才喝进去的清水从鼻子和嘴里喷出来，呛得我直咳嗽，宋国栋拿起一边的毛巾帮我擦拭：“对不起，好点了吗？” 我蔫蔫的倒在枕头上说：“我是不是还有些脑震荡啊？” “主要是失血过多，倒是有轻微脑震荡！”宋国栋边擦拭我脸上的污渍，边说。 老太太下手可真狠啊！我伸手抓住毛巾，忍着头疼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没有什么原因，我真的累了，我们分手吧！” 宋国栋慢慢抽出手说：“那等你出了院再说吧，现在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了！” “我来照顾他！”一个声音穿插在我和宋国栋的对话中，我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厉琛。 第16章 宋国栋看到厉琛，慢慢站起来，我几乎看到他身上的怒气：“你凭什么照顾他？他是我的爱人！” “刚才他和你分手了，所以他现在已经和你没关系了！”说着厉琛将手里的一个果篮放在桌子上，附身问我：“好点了吗？” 我点点头：“谢谢！” 宋国栋很愤怒：“我没同意！” 厉琛看着宋国栋：“韩祯差点死在你家，这样你都不放手？” 宋国栋一愣：“他……他只是摔倒，只是意外！” “是吗？”厉琛冷冷的说：“听你的邻居说你和你妈住对门啊！我和你的邻居抱着韩祯上车时，你邻居指着你妈的窗户说‘老太太怎么关趴在窗户上看啊，都不下来帮忙，这不是国栋的朋友吗？’知道了吧？” 宋国栋脸色难看，低头问我：“你到底怎么摔伤的？是不是摔伤的？” 我把脸撇开，既然他心里有数了，我何苦还要说什么。 宋国栋失魂落魄的走了，我抱歉的对厉琛笑笑：“谢谢你，昨天麻烦你了！” 厉琛坐在床边微笑：“我挺高兴你受伤能想起我！不过你昨天把我吓坏了！” 我勾起嘴角：“让你笑话了！” 厉琛伸手摸我的脸：“脸色真难看！” 我偏头躲开：“我累了！” 厉琛的手在半空中顿住，然后他很自然的收回，笑笑：“我走了，你今晚就没有陪床的人了！” “没事，我会找个护工的，厉哥忙自己的吧，等我出院了再好好谢谢你！”我尽量不看他。 “你怎么谢我？”厉琛完全没有走的意思，边调侃我，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 他那边手机接通：“给我找个好的陪护，嗯！” 我看他挂了电话说：“不用，厉哥，我会通知我的家人的！” 他笑：“你上次都说你众叛亲离了，哪儿还有人来啊！你好歹还叫我一声哥不是！我们还是兄弟吧！” 我低笑，这人啊！再推辞倒显得我矫情了。 当天晚上厉琛一直陪着我，我却一直睡不好，好几次迷迷糊糊醒来，都看到厉琛裹着大衣睡在硬邦邦的陪护床上，脑子里乱哄哄的。第一次想，如果我是个女人多好，至少可以以身相许吧！ 厉琛睡着后，面容很平静，想来他平时很注意保养，明明比我大十岁，却看起来很年轻，算不上英俊的男人，却很有男人样。我能感觉到厉琛对我的好，可是我不能接受，短短半年，我接受了两次感情打击，我有些畏惧，更不要说厉琛是个直男。 等我早上醒来，厉琛已经走了，床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姐，看到我醒了，说：“醒了？我是厉总介绍来的陪护，我姓刘！” “刘姐！”我笑笑，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头似乎没那么疼了，趁着还没扎针，摇摇晃晃的起身。 “诶？你做什么？我帮你！”刘姐急忙过来扶我。 “我就是上个厕所！”我急忙解释。 刘姐把我送到卫生间，问我：“你行不行？用不用我帮忙？” 我脸红：“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刘姐笑：“我儿子和你差不多大，你有什么害臊的！” 我带上门，上了厕所出来，又躺在床上等护士配液体，边和刘姐瞎聊：“您儿子多大了？” “二十了！我看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啊！” “我？”我笑起来：“我都二十五了！” 一边陪液体的小护士惊讶的说：“我以为你最多二十一二呢！” 我挤挤眼：“不应该啊！我床头的挂牌上应该写着呢吧！” 小护士脸一红，低头给我扎针，扎了两下都没扎进去，紧张的抬头看我脸更红了，我感觉她快哭了，就伸手拍拍她的肩：“没关系，慢慢来！” 第三下终于扎进去了，小护士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我笑：“对不起啊！这可是我第一次失手！能给我个电话吗？” 我一愣，嘻嘻的笑着说：“我有爱人了！” 刘姐也看出小护士的意思，说：“你就把电话给小胡吧，你要是有爱人，干嘛找陪护啊？” 我低笑“半年前离婚了！小胡岁数不大吧！改天哥给你介绍个好的！” 小胡笑着出去了，刘姐边削苹果边说：“其实离过婚的男人更懂得疼人，为什么离婚啊？” “感情不和呗！”我吃了口苹果说：“刘姐怎么想起来做陪护了，这么大年纪，做陪护有些辛苦吧！” 刘姐笑笑：“我老公前些年下矿就没上来，就剩下我和我儿子，我儿子学习好着呢，为了供他上学，累点也没啥！再说我儿子也孝顺，晚上他会过来替我陪夜！” “您这样陪护挣多少？”我看着刘姨粗糙的手。 刘姨笑笑：“每个月也就两千多吧，不多是不多，不过我儿子也打工，从来都不用我操心学费！” 看着刘姨骄傲的笑容，我忽然想起我妈妈，刘钊的妈妈，宋国栋的妈妈……其实她们都希望自己的儿子正正常常的生活，不用向现在这样遮遮掩掩的，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她们的无奈，痛苦，挣扎……一瞬间，我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讨厌宋国栋的妈妈了！ 晚上，刘姐的儿子王希来替刘姐的班，这是一个很安静的男孩子，没有那种世俗的卑躬屈膝，自轻自贱的样子，很温和的帮我打水，打饭。 晚上，我靠在床上看他坐在陪护床上拿着一本书看，忍不住说：“你今年要考研？” “是啊！”他温和的抬头看我。 “我也今年考研！”我对他笑，指指他手里的书：“和你考的一样！” “是吗？”王希眼睛一亮：“我想考本市的建筑大学，你呢？” “我也是！”我温和的说：“可是我英语太差了，恐怕不一定能行！” “我可以帮你啊！”王希似乎很高兴：“我英语还可以的！” “太好了！”我和王希很快达成协议，我出院后每晚他都抽出两个小时给我补习英语，作为交换，我要帮他补习建筑设计计算。 第三天，我的情况好了很多，虽然依旧脸色苍白，不过精神很好，清早我坐在窗户边拿着王希留给我的英语题艰难的思考，门开了，厉琛手中拿着一束花，白色的风信子中夹杂着淡粉色的小百合，走到我面前说：“看起来好多了，怎么大清早就看起书来了？” 我接过花，看看，小百合中间是深粉色，愈往边缘颜色愈淡，很好看：“这是什么花？”我放下英语题，看着花，低头露出一丝苦笑。 “这是玉米百合！喜欢吗？”厉琛站在窗边看着我。 抬头，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喜欢！刘姐，找个瓶儿装起来！”刘姐拿着花出去了，厉琛翻翻我手边的书：“你怎么学英语了？” “我想考研！”我淡淡的说，太阳照进来，我对着太阳眯了一下眼。 厉琛过来扶着我说：“上床躺着吧！” 我由着他搀扶，半倚半靠在床头说：“最近忙吗？” “还好！”厉琛皱了一下眉说：“那个警察后来又来看你了吗？” 我摇摇头！自从那天宋国栋走了，再没来过，想来我们真的结束了。 第17章 刘姐开门进来，花已经拆开，放在一个玻璃罐头缸里，我笑了：“很好看啊，拿过来吧！” 刘姐也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瓶子！” 厉琛无奈：“明儿过来的时候，我会带个花瓶！” 我看着花，嘴角带着淡淡疏离的笑说：“厉哥那么忙，不用过来了，我过两天就出院了！” 厉琛抬头看看刘姐说：“您帮我到楼下买点早饭行吗？我早上什么都没吃呢！” 刘姐出去了，厉琛用手捻着花瓣问我：“你知道白色风信子和玉米百合的花语吗？” 我不说话，拿起英语题看着，只当没听见。 厉琛轻笑：“你知道的吧？没想到我一把年纪了，还要学年轻人送花！” 我淡淡的说：“送花和年纪没什么关系吧！” “你知道吗？我那天从医院回去，居然睡不着，像个毛头小伙子似的，满脑子都是你的脸，我想如果那天你真的失血过多死了，就是我一生的噩梦！” “吓着你了！”我不看他的脸。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给我打电话？”厉琛问。 “凑巧翻到了！”我皱着眉头将书和笔丢在一边的桌子上说：“厉哥，你去忙你的吧，我想休息了！” 厉琛愣了一会儿说：“好吧，等你出院再说！” 下午王希没课，早早过来，我们一起做题，忽然有人推开门，我看到宋国栋站在门口。 我拍拍王希说：“我朋友，你去打饭吧！” 王希拿着饭缸出去，宋国栋坐在我身边的椅子上问：“那是谁？” 我放下书说：“护工！你怎么来了？” 宋国栋看着我说：“我以为厉琛会守着你呢！” 我冷笑：“别酸溜溜的，厉琛是我哥，是我朋友！仅此而已！” 宋国栋伸手摸我的脸：“你的脸色还是很难看！” 我没躲开，他的手很暖，我看着他，有些憔悴：“国栋，有些事既然发生了，就没办法弥补！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在一起的时间更短，我想，你还能找到更符合你和你妈妈心中的那个人！” “真的不能弥补了？”宋国栋拉起我的手，在唇边吻着。 我不说话，我本来就不是个善于说话的人，让我怎么说？ 王希推门进来，惊讶的看着我和宋国栋，我笑笑，慢慢抽出自己的手说：“我要吃饭了！” 宋国栋拿过王希手中的饭，挖了一勺递到我唇边：“我喂你，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近的看你了！也是我最后一次能为你做点什么！” 我顺从的张开嘴，一口一口的吃着宋国栋勺子里的饭。 宋国栋走后，我捂着嘴到厕所，将所有的饭都吐了，连胃酸都吐出来了，眼泪流了满脸，也许我对宋国栋并不是想象中的没感情。 坐在床上，王希给我倒了一杯热水，也不做题，眼巴巴的看着我。 我惨然一笑：“怎么？很不解？” 王希摇头：“你们是……同性恋？” 我笑：“是啊，我们曾经是伴侣，现在分手了！” “为什么？”王希瞪着溜圆的眼睛：“我觉得他还爱你！” 我摸摸他的头：“你不觉得怪异吗？” 王希摇头：“不会的！我又不是老封建！你还没说为什么分手呢！” 我拍拍他的头：“小八卦！”然后我指着两个眉角的疤痕说：“看到这个旧疤痕了吗？这是我第一个伴侣的妈妈留个我的！另一面这个新疤痕，是刚才那个，也就是我第二个伴侣的妈妈留给我的！” 王希皱眉：“真狠啊！他们不护着你吗？” 我冷笑：“我出柜时，被外公拿拐杖打的遍体鳞伤，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我第一个伴侣出柜时，我被他妈妈打了好几个耳光，最后摔在茶几上，在眉角留下疤痕，后来我们在一起了，可是他后来劈腿，喜欢上一个年轻的小男孩，我就离开了。现在我又被第二个伴侣的妈妈打成这样，你觉得我还能和他在一起吗？简直是历史重演！” 王希看了我好一会儿说：“你这人这么好，应该被守护，被捧着，他们不懂得珍惜！” 我笑：“我总会找到珍惜我的人的，即使找不到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些朋友！” 隔天中午，我正在吃饭，病房门被踹开，张帆冲了进来：“你他妈住院了怎么不通知我？” 我拿起饭缸说：“吃了吗？一起吃点？” 他毫不客气的拿起我的勺子开始吃我的午饭，还不时给我嘴里塞两口。 吃过饭，刘姐去洗饭缸，顺便打水，张帆拿了毛巾给我擦嘴：“你到底怎么受伤的？” “摔倒了呗！你听谁说的？” “厉琛！昨晚吃饭碰见了，他说你住院了！”张帆小心的看看我的伤口说：“老天妒忌你长得太好，总是让你破相，该！”嘴上这样说着，却满眼的心疼。 我在他身上蹭蹭说：“我遭大罪了，你可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你又起什么坏水儿？” “我新房装好了，可是什么家具都没买，你先帮我买个床去，这样我回去就能睡了！” “你和那警察分了？” “嗯！” 张帆果然很高兴，拿了我的钥匙就走了。 又住了一个星期，期间厉琛来看了我两回，张帆每天都来，家具不光买了床，几乎全买了，却再也没见宋国栋过来。 出院时张帆接的我，走进我的小房子，吓了我一跳，装修就不说了，家具都是高档的，我拍拍原木餐桌说：“诶，买这么贵的，你就不怕我不给你报销？” 张帆站在我身后伸手抱住我的腰：“我就没打算让你报销！” 我愣住，伸手去掰张帆胳膊：“开玩笑差不多就行了，快放手！” 张帆用力抱着我，嘴唇在我后颈处摩挲：“小祯，和我一起吧！我们一起过日子！” 我扭头抓住他，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面容狰狞：“张帆，你有未婚妻，你快订婚了，你是直的，想清楚了吗？” 张帆一反常态用力抱住我：“我不订婚，我喜欢你，你不是早知道了？我不想让你再在外面受伤了，你知道我的心多疼！小祯，和我在一起吧！我护着你，我不会让你受伤，相信我！” 我任由他抱着，许久，我拉开他的手：“张帆，我早知道了，可是你是直的，你喜欢女人，不是吗？你是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儿？”我伸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眼睛直直盯着张帆，直到脱光为止：“张帆，你看清楚，我和你一样，是个男人！你喜欢的是女人！如果今天你和我的关系变质了，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两不相干！” 张帆颓然坐在地上，我捡起衣服说：“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我也知道你喜欢女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以前，以后都是！” 等我从浴室出来，张帆已经走了，我靠在沙发上，冷笑，同志间的爱情，是不是真的这么难！ 第18章 好好地睡了一觉，早上我被电话声吵醒，拿起手机，厉琛的声音传来：“好啊！你出院居然不告诉我一声，害我扑个空！” 我笑：“对不起，厉哥，我回家了！” “新家？” “嗯！” “等着，我一会儿过去！” “下次吧，我一会儿出去办事呢！” 挂了电话，我洗澡换衣服，打车直奔宋国栋家，我是专门趁着宋国栋上班时间去的，打开门，满屋子的烟味儿，客厅地上全是酒瓶，我打开窗户，开始收拾，整整用了两个小时才收拾完，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搭在阳台，我提着自己的皮箱换鞋出门，宋妈站在楼道里，我锁好门，把钥匙递给她：“我走了！” “你和国栋说了吗？”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我站在电梯口对她笑：“我说过，我只是借住一个月，我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该回去了！谢谢您和国栋的照顾！”电梯门打开，我走进电梯，这里，我再也不会来了。 接下来的生活很平静，除了每晚王希会来给我补习英语，顺便和我一起吃饭，就没有人打扰我的生活。 元旦前一天，王希翻着英语书说：“哥，你可真聪明，这才两个月，你就学通了，我的计算还是一塌糊涂啊！” 我边做饭边说：“以你现在的情况，考研没问题，看来我们会做同学啊！” “过了元旦就是初试，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考试见啊！”王希恋恋不舍的说。 我端上菜，揉揉他的头发：“好好陪陪你妈，你妈年纪不大，如果有机会，还是劝她再走一步，一个人太难！”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谢谢你帮我补英语，你应得的！” 王希推着信封：“不要，我们早就是朋友了，我才不要呢！” 我拍他：“傻子，我是你哥，这是给你和你妈两个人的！你上研究生要花不少钱，你就忍心让你妈这么熬着？等你将来有了出息，我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王希忽然抱住我：“哥，你真好，那些人都是瞎子，这么忍心让你受伤！” 我揉着他的头发：“晚上打个车回去，别坐公车了，小心丢了！快点吃饭吧！” 元旦早上，我靠在床边听听力，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我打着呵气拿起手机，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钟越海的。我按了回拨，那边接起来就嚷：“哥，怎么就不接电话呢？” “听英语听力呢！干什么？” “听听力？做什么？” “7号考研初试！说你的事！”我皱着眉头说。 “我们在大哥车上呢，一会儿去你那儿，还是上次那个地址吗？” “不是，我搬出来了！”说了新地址，挂断电话，我看着窗外发呆，到底怎么了？ 电话铃响起，我看也不看接起来：“又怎么了？” “韩祯！” “厉哥？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我弟弟呢！”我急忙道歉。 “你弟弟？你和家里人联系了？”厉琛的声音很好听。 “嗯，他们一会儿要来！” 厉琛犹豫了一下说：“我在你家楼下，能上去坐会儿吗？” “呃……”我拿着手机走到窗前，果然看到厉琛靠在他的大奔前对我挥挥手！ 我看看表说：“稍等一下！” 给钟越海打电话，确定他们还要一个小时才到，我打开窗户对厉琛说：“厉哥上来吧！” 厉琛打开车门，拿出一大捧红玫瑰，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盒子向楼上走来，我愣住了。 打开门，厉琛把红玫瑰和盒子都递给我：“给，这是花瓶，这回齐了！” 我忍不住笑起来，把玫瑰花打开放进白色双层琉璃瓶：“这花瓶很贵吧！” “和花一个价！”厉琛坐在沙发上看我一枝一枝的插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干脆买了玫瑰！” 我把花瓶放好，回头对他一笑说：“其实什么花都好，没人送过我玫瑰花！” “啊？”厉琛愣住：“你没收到过玫瑰花？” 我笑着说：“男人没收到过玫瑰花很稀奇吗？厉哥经常收到玫瑰花？” 厉琛也大笑起来：“是我糊涂了，总觉得像你这样的人，应该经常收到这样的花！” 我扭头看花，淡淡的说：“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勇气给别的男人送花的！” 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我可以经常给你买花，玫瑰花，百合花，风信子，只要你喜欢！” 我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喜欢康乃馨，粉色的哦！” 厉琛眼神一晃，有些呆呆的伸手摸着我的脸：“祯，你这样笑真漂亮！” 眼前一黑，厉琛轻轻咬着我的唇：“你这样子太勾人了！” 我把头向后一仰，冷冷的说：“厉哥，玩笑开过了！” 厉琛起身看着我，满眼的深究：“为什么拒绝我？” 我站起身：“我不是Money Boy，厉哥想玩儿男人，可以去基调，哪儿什么男人都有，以厉哥的条件，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找到很听话的孩子，不用浪费钱买什么玫瑰和花瓶！” 厉琛的眼神冷冽：“你觉得我在和你玩儿？” “不然呢？”我靠在窗户边，无辜的看着厉琛：“你结过婚，以前一直喜欢女人，现在忽然跑来对我献殷勤，难道不是想尝尝男人的滋味儿？” 厉琛坐在沙发上，上下打量我，许久，忽然低笑：“我知道了，打搅了！”转身出门。 我低头点燃一支烟，目送厉琛出了楼道门，上车，很快消失在视野中，心口冷冷的，我不会再让别人伤害我，我可以自己过得很好。 第三支烟抽完，我看到一辆军车停在楼下，荆峰，钟越海从正副驾驶下来，后门打开，我看到大姐赵茹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孩儿下来，四个人走进楼道。 打开门，我靠着门边点燃第四支香烟，电梯一开，他们都看到我，我和荆峰拥抱在一起，眼眶酸酸的，不认识的那个女孩儿笑着对赵茹说：“小茹，你的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帅啊！” 我松开荆峰，对女孩儿伸出手，露出完美的笑容：“你好，我是韩祯！” 女孩儿大方的和我握手：“席月！” 我带他们进屋，多年不见，荆峰已经不是当年的青涩斯文，常年的军旅生涯已经让他成为真正的强者，体型健壮修长，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压迫气势。 赵茹依然文静乖巧，长长的头发柔顺的披在肩头，对我微微笑着，我们抱在一起，他们都是我最亲的人。 钟越海上蹿下跳的说：“二哥好偏心，上次都没拥抱我！” 我一把把他拉在怀里说：“行了吧，抱着你跟抱着个猴子似的，没一会儿安静的！” 几个人都笑起来，给他们倒了茶，我好奇的看着这四个人：“忽然来找我有事儿吗？” 荆峰看了赵茹一眼，赵茹低着头不说话，钟越海哎哎的叫：“憋死人了！姐，你倒是说话啊！” 第19章 看来是赵茹的事儿了，我看向赵茹，却一眼看到席月拉着赵茹的手，心里咯噔一下，席月对我笑了一下说：“你也看出来了，我和小茹相爱了，我们想在一起，可是最近家里逼我结婚，我比小茹大两岁，过年就三十一岁了，实在拖不过了，我们想先到你这里躲躲！” 我偏着头看荆峰：“大哥，你觉得呢？” 荆峰皱眉：“我想不出什么好主意，越海说前段时间遇上你了，所以先藏你这儿吧！” 我挑挑眉，看着赵茹：“大姐，当年我出柜的惨痛教训你也看到了，怎么你也走上这条路了？” 赵茹看了席月一眼，两只手握的更紧了，赵茹咬咬嘴唇说：“感情很难说的，我知道这条路很难，可是我放不下她！” 我冷冷的看着席月，说：“咱俩单独谈谈！” 赵茹紧张的拉了席月一把，席月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没事儿！” 我带着席月走进书房，本来这里是小卧室，但是我一个人住，我就把这里做成书房了。关上门，我靠在窗边，用下巴点点靠墙的小沙发：“坐吧！” 席月笑笑，坐下说：“你觉得是我带坏了小茹？” 我点燃一支烟，拉开窗户，让烟从窗户缝儿飘出去：“你知道，我也是同志，但是我从来不敢把直的掰弯，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我们都心知肚明！你带着我姐走这条路，别告诉我是身不由己！” 席月纤长的手指在沙发把手上敲击：“你有多少年没见小茹了？” “八年！”我实话实说。 “你想知道小茹这八年经历过什么吗？”席月严肃的看着我说：“小茹二十三岁的时候谈过恋爱，男的是她的同学，两人几乎谈婚论嫁了，可是只是因为男方家庭在边远乡村，小茹妈妈不同意，两人被逼无奈，最后决定私奔，可是在私奔的前一夜，小茹妈妈找到那个男孩儿，给了他很大一笔钱，那个男孩儿带着钱走了，都没去见小茹一面，但是这是小茹妈妈的计谋，小茹当时就在车里，哭的死去活来。后来小茹遇见了我，不可否认，我第一眼看到小茹，就喜欢她，但是我并没有准备把她带上这条路，可是后来小茹又遇上那个男孩儿，他已经沦落为男妓，专门伺候那些有钱的老女人，那些日子，我一直陪着小茹。我告诉你，最先不是我表白的，是小茹主动地，所以为了她，我宁愿逃走，也不会结婚的！” 我用手揉着眉头说：“我姐从小就很听话，也很脆弱，你保证你能对她好？同志间的爱情很难保证，年久了，会慢慢改变的！” 席月认真的看着我说：“路上我听越海说，你和同居八年的伴侣分手了，看来是真的！” 我冷笑：“越海还真是个大嘴巴！不过，你看八年的感情也会变质，你能保证和我姐一直在一起？” 席月伸出手，我看到她手上戴着一枚指环：“以后的事，我不能保证，但是我知道，相比我的感情，我更怕小茹离开，所以这次来这里之前，我买了这对指环，想要套牢小茹！” 我看着那个简单的指环，忽然笑了：“好吧，我和他在一起八年，他给我买过各种各样的东西，唯独没有戒指！看在戒指的份儿上，我可以帮你一把！” 和席月商量了一些细节，我们打开门走到客厅，钟越海扑过来拉住我：“怎么样？” 我微笑着说：“我准备和席月结婚了！” 三个人同时石化。 赵茹无助的看向席月，席月恼怒的瞪我：“小茹这么乖，怎么会有你这么缺德的弟弟！” 我笑着坐在沙发上，说了我们的计划，反正家里是要席月结婚，那么就让席月和我结婚，然后她和赵茹搬到我们这座城市，这样不就解了燃眉之急，而且也借机远离家里人，天高皇帝远，也不是他们能控制得了的了！ 越海趴在我身上说：“还是二哥鬼点子多，一下就解决了！” 荆峰皱着眉头说：“过不了两年家里就会让小茹结婚，到时候怎么办？” 我满不在乎的说：“到时候我就找个男同和小茹结婚好了！” “如果家里让你们要孩子呢？”荆峰想的真远。 我笑：“先拖着，实在不行就说她们身体不适合怀孕，找个代孕妈妈，大不了我无私奉献呗！” 事情似乎就这样解决了，我们开始新的忙碌，我要先和席月回家坦白“恋情”，一路上，我们不停的对台词，从吃到住，生活习惯，工作情况，生怕有一点差错。 所以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我踏上了离开八年的地方，虽然这里离我生活的城市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荆峰觉得这件事也是我和外公和解的契机，所以我们的第一站是连夜去外公那里“认错”。 站在外公的院子外面，我有些恍惚，荆峰带着赵茹先进去探口风，不一会儿，越海跑出来，满脸喜色的对我说：“进去吧，老爷子似乎很高兴呢！” 我看了席月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走吧！” 走进家门，外公坐在正面的沙发上，八年不见，已经满头白发，我只觉得眼睛酸酸的，忍不住跪倒在外公面前：“外公……” 外公的手有些颤抖，嘴唇哆嗦几下，最后用拐杖轻轻在我背上打了一下：“你个死小子！” 我几乎忘了为什么回来的，抱着外公的腿只知道哭，外公搂着我的头，老泪纵横。 哭了好一会儿，荆峰伸手拉我：“好了，回来就好了，你不介绍一下你带回来的人？” 我急忙擦擦眼泪，回头拉过席月：“外公，这是我女朋友，席月，我们准备过了年就结婚，我带回来让你们瞧瞧！” 显然荆峰他们已经说过了，外公细细的打量席月，笑着点头：“行，不错！”然后问到家庭情况之类的，看起来很满意。 我站在外公身后，对着赵茹挤挤眼，赵茹嘴角露出羞涩的笑容。 晚上，我让席月和赵茹一个房间睡，又叮嘱说：“在外公家，你俩别太过了，别误了大事！” 席月伸手打我的头：“你以为我们是傻子啊！” 洗过澡，我去荆峰房间，他正靠在床头看书，我也靠过去说：“哥，我特有罪恶感！” 荆峰笑着瞪我一眼：“你还有罪恶感啊？从小就你坏主意多！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让老人家高兴，总比气死他们的好！是吧！” 我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荆峰一巴掌拍在我脸上：“别在我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我摸摸被他拍疼的脸，说：“怎么了？为什么每次我嘲笑你们，你们都很反常呢？” “你那是嘲笑啊？”荆峰又好气又好笑：“你那是勾引人好不好！” 脑子里闪过宋国栋说：“忒勾人了！”厉琛说：“太勾人了！”莫不是这个表情很淫荡？我嘻嘻笑起来：“我还头一次知道呢！” 荆峰说：“听说你和刘钊分了？他劈腿？” 我苦着脸说：“能不提吗？我够受打击的了！” 忽然荆峰扳着我的脸问：“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第20章 我用手一捂，笑嘻嘻的说：“不小心磕的！” “磕的？”荆峰拉近了看：“这个是最近才好的，谁打的？是不是刘钊？” 我看看荆峰双眼快赶上冰冻射线了，急忙说：“不是，我和刘钊半年前就分了，这真是我自己磕的！” “那个呢？那个一看就是老伤！” “也是磕的，哎呀，你干嘛老问我的伤啊！刘海遮着就看不见了！”我用手巴拉巴拉刘海，手机开始叫唤，我拿起来看，是厉琛。 看了荆峰一眼，我接起电话：“厉哥，什么事儿？” “你在哪儿？我来你家，你怎么不在家啊？” “我在我外公家呢！厉哥这么晚找我，到底什么事儿？” “你和家里人和好了？”厉琛的声音带着高兴。 我咬咬嘴唇，早说晚说都是说：“厉哥，我回来是准备婚礼的，我过了年就结婚了，到时候会给你下请帖的，一定要来啊！” 隔着话筒，我似乎都可以感觉到厉琛那边传来的冷气：“你要结婚！男人女人？” “女人！” 好久没有声音，然后电话挂掉了，我把头抵在冰冷的玻璃上，心有点疼，明明这就是我要的结果，为什么我的心会疼。 “什么人？”荆峰问。 我回过头，扯起一个笑容，即使不照镜子，我也知道，这个笑容有多难看：“朋友！” “你爱上他了？”荆峰认真的看着我。 我想摇头，可是我最终苦笑一声：“他是直的！” “小茹以前也不是女同！”荆峰淡淡的说。 我摆摆手：“算了，我这辈子就准备自己过，不打算再找人了！” 荆峰还想说什么，我打开门走出去，到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我悄悄拉开门，站在院子里，还和记忆中一模一样，我走到墙角的山楂树下抬头看，高处还有几颗小山楂挂着，灰蒙蒙的，没有记忆中的鲜亮，我背靠着树慢慢蹲下，手机在手里狠狠的攥着。 厉琛，我们注定是两条平行线，不会有任何交集！ 第二天，我开着钟越海的卡宴去席月家，席月是家里的小女儿，上边还有一个哥哥，也在部队，父母都是政界知名人士。 他们住的地方离市中心不远，一路堵车，到了席月家楼下，已经中午十一点了，我跟着席月上楼，在电梯里撞上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席月急忙叫了一声大哥，我才知道这个帅男是席月大哥席风，看军衔二毛一，少校啊，可以啊！带上笑容，我随着席月叫了一声：“大哥！” 席风拍拍席月说：“爸爸昨天差点气疯了，一会儿回去小心点，我去办点事儿，中午一起吃饭！” 我和席月上了楼，恭敬的敲门，一个保姆样的女人开门，然后高兴的说：“小姐，你可回来了！” 里面传出怒吼：“有本事就别回来！” 我暗笑，昨天中午席月父亲邀请了看好的政界要人全家来吃饭，那家的公子对席月献殷勤，却被席月一句：“我有喜欢的人了”堵住，随后席月又扬长而去，可见席月父亲这回真的怒了。 我和席月走进客厅，席月父亲明显愣住，我客气的说：“伯父好！” 席月妈妈从楼上下来，看到我，也愣了，不过马上说：“小月朋友吧，坐啊！” 坐下后，我微笑着说：“我是席月的男朋友，这次来主要是和您们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婚礼？”两位老人睁大眼睛。 “是，我们谈了很久恋爱，年龄也不小了，该结婚了！”我保持着优雅的微笑。 两位老人对望一眼，席月妈妈招呼席月：“走，上楼看看妈妈新买的东西，让……” 我急忙说：“我叫韩祯” “哦，让小韩和你爸聊会儿！” 席月犹豫的看着我，我笑着握握她的手，席月和她妈妈上楼去了。 席父严肃的看着我说：“你和小月谈了多久恋爱？” “两年多了，只是我在外地工作，所以一直没能拜会您！” “你的父母知道你们在恋爱吗？” “我父母是都是药理学家，目前在国外定居，我住在外公家！”抬头看看席父，我微笑着说：“也许您们也认识，我外公姓柴！” “柴？”席父略一沉思，忽然抬眼：“柴老将军？” “是，大家都这么叫！” 席父显然很高兴，面容也没有刚才那么严肃了，我不禁想起席月说她父母只想着政治前途，根本没想过孩子们的幸福，想来席父觉得能攀上外公这艘政军商三料齐全的“航空母舰”，高兴着呢！ 等席月下楼时，看到的就说我和她父亲相谈甚欢的场面，而且席父对我二十五岁还考研是大加赞赏。极力挽留我在家吃饭。 中午，席风也回来了，我们打过招呼后，我和席月躲在大阳台上说话，我的眼光不时的扫过坐在沙发上的席风，席月边笑边低声问我：“诶，你看上我哥了？” 我痞痞的笑：“是啊，如果他穿件衬衫，我就扑过去了！” “我哥穿军装不帅吗？” “帅啊！不过我是衬衫控啊！诶，你哥明天在吗？我们明天再来，我送他一件衬衫好不好？” “我哥可是直的，你小心挨揍！” 我大笑，然后压低声音说：“我可以勾引他！” “怎么勾引？”席月好奇的问。 我露出昨天对荆峰做出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光一瞥，笑起来。 席月用力拍我的肩，却压低声音说：“你还真是个妖孽，你家也不知道什么基因，一个个好看的紧，小茹漂亮的像个天使，你哥帅的阳刚，你弟帅的阳光，你啊……就是个妖精！” 我笑：“你还没见我小妹妹呢吧，漂亮的要命，当年我们军区一半儿的男孩为了拉她手一下，头都打开花了！” “小茹呢？”席月问。 我眯起眼睛想了想说：“姐姐一直都是那种默默无闻的，小时候有程沫的光辉四射掩盖，姐姐即使漂亮，也是大家闺秀式的，不如程沫那种张扬的性子惹人注意！” “小茹很惹人疼爱！”席月露出宠溺的笑容。 我拍拍她的头：“你可要照顾好我姐啊！” 她狠狠的拉开我的手：“我比你大，以后叫我姐！” 我撇嘴，眼光又溜到席风身上，却意外的和席风打了个对眼，一时都愣住了，席风急忙挪开目光，席月贴在我耳朵上说：“看来有戏啊，我哥看你呢！” 我也低声说：“我现在是他妹夫，要是现在贴上去，非让他打死不可啊！” 中午饭吃的很惬意，席月家的保姆简直就是厨神再现啊，饭菜非常好吃。 吃过饭，我们大约商量了一下哪天两家人一起吃个饭，我们定一下结婚日子，席月留在家里，我开车回家。 回家后报告大家一切顺利，我向外公说了一下考试的事儿，决定还是先回D市考研，其他的回头再说。 第21章 威胁着把钟越海的卡宴开回家，我累散架一样瘫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然后被讨厌的电话铃吵醒，迷迷糊糊接起电话，那边是张帆的声音：“我1月10日订婚，本来想给你送请帖来着，想来想去还是给你打个电话！” 我翻个身说：“嗯，10号行，我正好考完试了，哪里啊？” “千和酒店，顶楼的旋转餐厅！” “嗯，放心，我一定到！”挂了电话，我挑挑眉毛，张帆总算订婚了。 迷迷糊糊的好好休息了几天，然后我就真的进考场了，考试结束后，我站在考场外，看着面前走过的都是年轻朝气的学生，忍不住想笑，我居然绕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起点！ 10日早上，我把自己清理的清清爽爽，然后穿上唯一拿的出手的淡粉色衬衫和蓝色西服，照照镜子，还算玉树临风吧！开着钟越海的卡宴，忍不住得瑟，好车就是不一般啊！ 进了大厅，老远就看到张帆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西服站在门口，我过去笑：“好帅的新郎官啊！” 张帆拍拍我：“你一来，大家就不看我！看你似乎很高兴呢？” 我挤挤眼：“有好事，一会儿告诉你！” 张帆笑，旁边穿着大红旗袍的女孩子跑过来，张帆介绍：“这是薇薇！” 我和新娘握手：“好漂亮的嫂子，张帆好福气呢！”说着把前段时间特意去买的纯金龙凤绣屏递到她的手上。因为装在盒子里，他们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礼让了几下也就收下了。 本来以为自己来的比较早，进来才发现，马小亮她们都来了，正好围了一桌，看到我，就准备给我加个坐，我连忙止住：“这么多人呢，我坐那边一样！” 正说着，赵东方在那边喊我，我笑着走过去，被他一把拉的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韩哥，你就坐这儿吧，我可好久没见你了，咱哥俩聊会儿！” 我笑眯眯的抬眼看这桌人，却一眼看到坐在正对面的厉琛，脸色严肃，没有一丝笑意，我忍不住低声问赵东方：“厉琛怎么了？板着个脸，跟有人欠他几十万元一样！” 赵东方说：“这才正常呢吧，前段时间看他跟在你屁股后面笑嘻嘻的，我都觉得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我瞟了一眼厉琛，他没看我这里，只是垂目听旁边一个人不知说什么，不是点一下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厉琛！那我看到的厉琛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他刻意做给我看的？还是他其实也有温情的一面，我微微皱起眉头。 这顿饭吃的我有点食不知味，等有人散去，我也和张帆打招呼想走，张帆拉着我说：“你干嘛给我那么贵的东西？” 我拍拍他：“我是放长线钓大鱼，等我结婚时，你要还我一个更好的！” 张帆无奈：“你的意思就是不用还礼了呗！” “谁说的！”我笑嘻嘻的说：“我过了年就要结婚了！到时候给你下请帖！” “你要结婚？”张帆张大嘴：“男的女的？” 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你傻啊，我能和男的结婚吗？当然是女的！我先走了，你忙你的，有空再联系！”我摆摆手，丢下目瞪口呆的张帆随着人群向外走。 到了地下车库，我刚走到车旁边，听到身后有人喊我：“韩祯！” 我回过头，看到厉琛站在不远处。我站在车前，看他走过来：“厉哥！” “这车……”厉琛看看车牌：“是越海的吧！” 我点头：“是他的！” “你和越海在一起？”可能是车库灯光的缘故，厉琛眼睛很亮。 我淡淡的笑：“没有，只是借来玩儿玩儿！” “你上次说结婚的事是真的？”厉琛像我靠近一步。 我后退，直接靠在车门上：“是，过了年就结！” “和谁？”厉琛的唇几乎靠在我鼻子上，我微微偏头，躲开他灼热的气息。 “厉哥，你是不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我低声说。 “告诉我，你要和谁结婚？”厉琛双手撑着车门，我被圈在他怀里，前后左右都是他的气息，我急忙推他：“厉哥，你喝多了！” “是啊！我喝多了！”厉琛忽然邪魅一笑，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舔舔：“你就当我喝多了！” 我一把推开他，拉开车门上车，他却把胳膊架在车门上：“你可以关门夹断我的胳膊，这样我就死心了！” “你……”我真想干脆关门，让他断了胳膊也断了念头。可是却说什么没办法让自己的手用力甩上门。 一把拉开驾驶室的门，挤进来，把我压在椅背上：“说，你要跟谁结婚？” “我说过了，一个女人！” 我尽量避开他的脸，让自己后仰，他用舌头舔着我的嘴角：“送我回家，好不好！” 我摇头，一点也不好，看他现在的样子，如果真的送他回家，我才是羊入虎口。 “送我回家，不然我就在这儿要了你！”厉琛眼神冷冰冰的，我忍不住打个寒颤。 厉琛拿过我手中的钥匙，下车帮我关上驾驶室的门，然后自己坐在副驾驶上，才把车钥匙给我：“我怕你跑了！” 我咬着牙遏制自己的怒火，好吧，我不想掰弯你，是你自己要扑过来，老子今天就让你弯个彻底！ 我发动车，一路狂奔，很快就到了我的小窝楼下，厉琛靠在副驾驶迷迷糊糊的睡觉，我在他脸上拍拍：“下车！” 厉琛有一瞬间的迷茫，很快眼睛就恢复了清亮，跟在我身后进了门，我把他晾在客厅里，自己进去洗了个澡，也给自己和他最后一个机会，让他好好想清楚到底是不是要这样做。 从浴室出来，我问他：“洗澡吗？”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默默地点头，走进浴室，我忽然有些害怕，有些生气，还有些期待！ 他很快就出来了，我打开卧室门，看着他，他很冷静的走进去，我跟在他身后，然后我点燃一支烟，靠在门上问：“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厉琛眯起眼睛看我：“你做之前都要抽烟的吗？” 我淡淡的说：“今天我明了跟你说，我不和你做，是因为你是直的，我不想掰弯谁，但是你非要扑过来，我就真没办法了！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从这里走出去，我会忘了今天的一切，我们还是朋友！你若是不走，以后千万不要怪我把你带上这条路！这是你自找的！” “说完了？”厉琛走过来抱住我，阳光从浅绿色的窗帘外透进来，整个屋子似乎都弥漫着青草的芳香，我被厉琛平放在床上，慢慢闭上眼睛，感觉他小心翼翼的抵舔我的唇，然后撬开我的牙关，长驱直入，很霸道的吻，让人欲罢不能，我用手抱住他的后背，贴着他的耳朵说：“既然你心甘情愿，那就和我一起堕落吧！”换来他更疯狂的亲吻。 他的舌尖顺着我扬起的下颌，落在我的喉结上，弄的我脖子痒痒的，我缩缩脖子：“痒！” 他在我的锁骨处啃咬，我低声说：“疼！” 第22章 他轻笑，随着他舌尖舔过我身体每一寸地方，我也沸腾起来，伸腿勾住他的腰，他的手在后面的穴口打转，我伸手打开抽屉丢给他一瓶润滑剂，有了润滑剂，他稍微开拓了一下，就顶进来，我忍不住骂他：“疼死了，什么烂技术！” 他也不敢动了，停在里面问我：“疼得厉害吗？” “废话！”我难受的皱眉，该死，这悬在半空的感觉还真难受：“到底要不要进来了，快点，磨磨唧唧的！”我用腿夹着他的腰，下身用力，让他全数没入，疼得我满脑门子汗，他揪起床单给我擦汗，我抬头看他隐忍的样子，忽然很想哭，在我经历过的三个人，厉琛是技术最烂的，让我疼的无以附加，可是为什么心里满满的全是幸福和满足？也许我真的爱上他了！ 看到我忽然泪流满面，厉琛恐慌的说：“疼吗？我出去吧！” 我咬着嘴唇低声说：“费什么话，快点！” 熬过了最开始的疼痛，我和他都渐入佳境，我几乎是在眩晕中完成和他的全套动作，然后在尖叫中和他一同攀上顶峰。 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准备睡一会儿，却被他翻过来，从背后就着刚才的精液再次进入，我不得已把枕头塞在肚子下，人已经快要睡着了，可是快感一波一波冲击我的大脑，我只能低低的呻吟…… 虽然很困，但我居然最后都没睡着，还被他抱到浴室认真清洗，最难为情的是，我还要手把手教他怎么清洗里面，清洗干净，他把我放在撤了床单的床上，然后挤在我旁边紧紧的拥着我说：“这是我的第一次！” 恶心！和男人的第一次吧，我心里补充！然后很快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是被饿醒了，睁开眼睛，身边没人，我慢慢坐起来：“该死！疼死了！”我打开床头柜，拿出一个药膏，挤了一点在手指上，慢慢的探向身后……忽然卧室门开了，厉琛端着一个碗，惊讶的看着我，我顿时满脸通红，太丢人了！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动作，跪坐在床上，涂着药膏的手指还没入身后……，我咬咬下唇，拿出手指，再次涂上药膏，为自己上药。我似乎听到厉琛大大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他放下碗，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我帮你上药吧！”不等我说什么，拿过药膏开始给我上药，我使劲儿推开他，说：“别，我经不起折腾了！”他似乎有些委屈的看看我，说：“那就去洗手，然后过来喝粥！” 我套上睡衣，和他挤在卫生间洗手，然后回到卧室好奇的看着他手中的碗：“你做的？” “嗯！我上网查了，你该喝点清淡的！”厉琛把粥递给我，我低头看着粥，忽然很想哭，这是第一次有人给我熬粥，以前在网上听别人说，他家的在他第一次后给他熬粥，我都不屑一顾，哪有那么脆弱，粥有什么好喝的，我每次做完，休息两个小时，就能起来做一桌满汉全席！现在看到这碗粥，我忽然明白，其实不是他们不珍惜我，而是我自己从没珍惜过自己，总觉得都是男人，搞这种肉麻兮兮的温情做什么！ 小口的喝着粥，我抬起头对着厉琛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喝！” 厉琛温柔的看着我：“喝吧，还有呢！” “你喝了吗？” “没呢，你喝完我再喝！”厉琛温柔起来简直可以腻死人。 我几口把粥喝完，把碗放到一边说：“厉哥，我有话对你说！” 厉琛坐在我旁边，伸手抹去我唇边的米粒，仿佛顺理成章的做过千万次，我收起恍惚的心神，说：“厉哥，我们已经做了，我想知道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厉琛看我。 “你不是同志，现在和我做了，如果你只是想尝尝鲜，那么你也尝了，以后……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心头一阵酸涩。 厉琛忽然笑起来：“小傻瓜，我既然和你做了，那我也是同志了，以后我和你一起过日子，行吗？” “你和我？”我看着厉琛：“我没想过！我以为我这辈子已经不太可能再和谁一起过日子了！况且这事一旦传扬出去，你怎么在朋友圈子混啊！” 厉琛却忽然想起什么，一把扯住我的手：“你和钟越海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放心把车借给你？” 我甩开他的手，看着手腕的红印，恼怒的说：“你做什么？疼死了，既然你不相信我，可以走，干嘛把我弄疼！” 厉琛却一把抱住我：“祯，我嫉妒，真的，我嫉妒所有拥有过你的人，记得那次你去我家熬梨水吗？我的嗓子是抽烟抽得，从你被那个警察带走，我就不停抽烟，我知道不能再抽了，可是我不能停下来，我怕我会发疯！祯，我那时就知道自己爱你爱的快疯了，我也很迷茫，我以前是不喜欢男人的，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妒忌他！你想要车，我给你买，喜欢什么车我都给你买，钟越海他们都是花花公子，不会对你好的，以后别理他们，行吗？” 我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你弟弟才花花公子呢！” “弟弟？”厉琛松开我，扳着我的双肩：“钟越海是你弟弟？” “废话！我们都是柴老将军的外甥！你个醋罐子！”我好笑的看着他。 厉琛忍不住也笑了。 忽然想起席月的事，我急忙拉住他说：“结婚的事儿是真的！” “啊？”厉琛满脸纠结：“你真的要结婚？” 我皱眉，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怎么办，总不能看我姐和席月分开吧！” 厉琛想了一会儿说：“要不我和你姐结婚，然后我们买两套相邻的房子，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 我忽然犹豫起来，咬着嘴唇不说话， 厉琛奇怪的问：“怎么了？” 我为难的说：“厉哥，我姐很漂亮！” “嗯！怎么了？” “你以前喜欢的是女人！”我眨着眼睛看他。 “你……原来在担心这个！”厉琛忽然笑了，上前拥住我：“傻瓜啊！这样吧，我把我名下资产的一半过到你的名下，这样我们就不分开了，行吗？” 我窝在他怀里：“我不要！你说的计划估计可行，我过段时间就联系我哥，和他们商量商量！” 就这样，我和厉琛有了莫名其妙的关系，但是我真的顾不上自己的感情，事情像海上的波浪一样延绵不绝。 旧历年以前，我和席月要准备结婚事宜，婚礼定在三月三日，我定的日子，那天是大姐的生日。为了方便，我决定暂时住在外公家，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厉琛时，厉琛把脸埋在我怀里，嘀嘀咕咕的说：“我能去看你吗？” 我用手揉着他扎手的头发说：“可以，你和越海的关系不是不错嘛！” 虽然和厉琛在一起，可是我从没要求和他建立一对一的关系，而他也没说过，我们不住在一起，虽然他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到我这里吃饭，然后和我腻味，可是我们居然从没说过在一起的话，这让我惊讶，我居然也会有如此想得开的一天，有时站在窗前，看厉琛驱车离开，心里的空虚就会不可抑制的泛滥，可是我告诉自己，我选的是个直男，他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回归到女人的床上，而我，只是他众多床伴中的一个！ 第23章 这样的生活只维持了十天左右，这天厉琛整个下午都赖在我的小窝中，天快黑时，我靠在厉琛怀里给自己点燃一支烟，淡淡的薄荷味在空气中飘荡，冲淡了屋里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厉哥，我要回去了，后天要和席月照婚纱照，明天要去试衣服！”我嘴里喷出淡淡的蓝烟，在昏黄的灯光下很暧昧。 厉琛捏着我腰侧软肉的手顿了一下，说：“嗯，什么时候回来？” 我忽然对他的冷静很烦躁，大口的让冰冷的薄荷吸进肺里：“结完婚再回来！” 厉琛的手臂用力将我圈在他怀里：“那么久？那我今天是不是要点补偿呢？” 我心底一片荒凉，拧灭烟，缠上厉琛，似笑非笑的说：“那还不快点！” 对于性事，男人向来都是无师自通的，一个星期的练习，足可以让厉琛掌握这件事的要领，所以不会次次都让人痛不欲生，可是这次他进入的一瞬间，我居然觉得很疼，我知道这不是生理性的疼痛，根本就是心理性的，我在排斥厉琛的身体，可我还是忍着痛，露出一个凄凉的笑容。 明明是个比我大十岁的老男人，居然可以把我这个不到三十岁的男人折腾的想求饶，还真是不可思议。爆发时，我扯着嗓子大叫：“哥……”厉琛用力的抱着我，像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里，不停的低吼：“祯，祯……” 我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跪坐在浴池里，在淋浴的哗哗水声下失声痛哭…… 从浴室出来，厉琛还靠在床头，抽的是我的黑冰。 “厉哥，去洗澡吧，今天天气不好，迟了我怕会下雪，回去路上不安全！”我低着头把地上一团一团的卫生纸丢进垃圾桶。 “祯，刚才你喊的那声哥，是喊我的吗？”厉琛忽然问。 我一愣，然后从柜子里取出床单：“快起来，我得换床单了！” 厉琛赤裸着身子站在地上，看我换床单：“我今天晚上不想走了！” “嗯？”我回头看他：“为什么？” “我不想回去，每次从你这儿回去，我都觉得我那儿冷的厉害！”厉琛坐在床边，用手摩挲我的背：“我不回去了！” 我起身把床单丢进洗衣机开始洗涤，回到卧室，厉琛还坐在那里，手中的烟换了第二支。 我伸手取下他夹在指缝中的烟：“少抽点！不回去就住下，明天早上我就回老家了，也想多陪陪你！” 厉琛忽然抱住我：“韩祯，你告诉我，你刚才喊得那声哥，是叫我呢？” “嗯！叫你呢！”我乖乖的靠在他怀里。 厉琛用力的抱着我：“明天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打电话！” “嗯！”窝在他怀里的姿势不太舒服，我的个子和他差不多高，这样被他抱着，很难受的，我挺挺腰，厉琛伸手在我腰上按摩：“难受？” “还好吧！”我从他怀里出来：“快去洗澡吧，我去做饭！” 这是厉琛第一次晚上宿在我的小窝里，我们吃了饭，一起看电视，吃零食，期间他接到电话，像是让他出去玩儿的，他回绝了，我们靠在沙发上，我蒙蔽自己，其实我们现在就是过两个人的生活。 夜深人静，厉琛睡得很熟，我轻轻拿下他搭在我腰上的手臂，翻身下床，披着睡衣在阳台上抽烟，黑冰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冲脑门，我却越来越混沌，这是以往二十五年不曾有过的，我一直过着自己可以掌控的生活，就算是刘钊出轨，我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分手，即使痛苦，即使后悔，也不曾混沌；宋国栋对我的伤害，我也可以不计较，因为我知道他们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 可是现在我遇上厉琛，心乱了，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即使我一次次的告诉自己，厉琛只是想找个男人玩玩，反正自己也是空窗期，那就一起玩儿呗，可是心却不可抑制的被牵动了，我知道自己动心了，沦陷了，当年的刘钊都没让我痛苦成这样，可是厉琛可以，他什么都不用说，我的心已经疼得像要滴血。 要不就分了吧！我的心这样告诉自己！趁着还陷得不深，赶快分了吧！我把头抵在玻璃上，窗外开始下雪，我怔怔的看着雪花，觉得自己头脑不清楚，觉得自己该冷静冷静，我把手搭在窗把手上，慢慢拧开，一阵冰冷的风夹杂着刺痛的小雪粒打在我脸上…… “咔”窗户被关上，我回头对上厉琛严肃的脸：“你干什么？” “我……”低下头，我在干什么呢？ “大冷天开窗吹冷风！你就这么想生病？”厉琛握着我的手，他的手很暖和，我觉得自己很依恋这种温暖。 厉琛把我带到卧室，用温暖的被子抱我包裹住：“最近你有心事，就是你不告诉我，我也感觉的出来！” 我把脸锁在被子里：“没有，早点睡吧，明天我还早起呢！” “韩祯！”厉琛把脸挨在我的额头上：“别胡思乱想！我是真的喜欢你！比你想象的还要喜欢！知道吗？” 我斜着眼睛，可以看到厉琛的嘴唇和下颌，他知道我为什么痛苦，他真的很聪明，的确是游走在情场的高手：“嗯，我知道！”我听到自己无力的声音。 早上我离开时，厉琛还睡在我的小屋里，刚刚下过雪，我开的很小心，用了四个小时才坐在外公客厅的沙发上喝热茶，外公心疼的责怪我：“就不能等雪化了再过来？多危险！” 我搂着外公的胳膊说：“席月等我和她拍婚纱照呢，一会儿她就来了！” 今天不是星期六日，荆峰忙着搞演练，赵茹在学校里上课，只有越海在房间里玩游戏，看我进来也顾不上，嘴里喊着“小道，小道有人！靠……”我看看屏幕里乱转的视线，摇摇头，头晕！ 等他打完一局，才和对面说了一声，退了游戏。我靠在书桌边说：“喜欢打枪怎么当时不进部队？” “这不是一个概念！”越海巴拉巴拉头发：“席月说你们一会儿要去试婚纱？” “嗯！你和大姐陪我们去！”我翻着书柜里为数不多的书。 “靠！”越海拿着毛巾走进浴室。 我靠在浴室门上说：“越海，你和厉琛熟吗？” “还行！我和萧宁比较熟，厉琛马达和萧宁是发小，他们也都是咱们这儿的人，不过我们生意上来往倒是头一回！”越海扯着嗓子说。 我点燃一支烟，站在窗前。 越海裹着浴巾出来：“你怎么想起问他了？上次你还在他家做饭呢！你和他不会……” “别瞎说！”我挥挥手：“我就是问问！” “我劝你也别有什么想法，我听萧宁说过，厉琛二十三岁就结婚了，没两年就离婚了，那女的去了国外，他的床伴多的不计其数，据说他老婆也是受不了他处处留情才和他离婚的！” “是吗？”我漫不经心的说：“他没孩子？” 越海一副八卦嘴脸：“听说厉琛不能生孩子，所以他才玩儿的那么High！我们私底下听说，厉琛是根本就不能人道，才变态似的换女人！” “咳咳……”我被烟呛了一口，他不能人道？那我昨天被谁弄的腰酸背痛的？ “至于吗？”越海打开衣柜换衣服：“我看你快别惦记他了，我看他玩儿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不过可从没听说过他玩儿过男人！” 我冷笑，一千八百的玩儿，怪不得腻烦了，想换口味了呢！ 第24章 整整一天都耽误在影楼里，我只挑了两套西装，然后就和越海坐在沙发上看席月和赵茹一会儿一身的换婚纱，这是婚礼当天要穿的。 越海一脸快要玩儿完的表情：“哥，怪不得你喜欢男人呢，女人太他妈麻烦了！” 我刚要答话，手机响了，是厉琛。 “祯，你到家了？” “嗯！不会是刚起床吧！”我小声笑他。 “我都开完会了，准备陪客商吃饭，你吃了吗？” “没呢！陪席月试婚纱呢！” “祯，即使知道是假的，我也很妒忌！”厉琛笑着说：“见面时，你要给我补偿！” “我可是结婚后才回去呢！你且等着吧！”我笑着说：“对了，你有空的话在我们小区里帮我留意一套房子，不用太大，一百多平就行，结婚后席月要搬过去，总不好和我住在一起！” “没问题！”厉琛爽快的答应了。 挂了电话，越海问：“哥，谁的电话？你又有新朋友了？” 我淡淡的笑一下，拿着手机把玩。 照了两天的婚纱照，眼看就是年关了，也许是听说我要结婚的消息，今年姨姨和姨夫们回来的特别早，腊月二十七，连远在国外的爸妈也赶回来过年，见了父母，少不了一场痛哭，所有人对席月都很满意，即使知道她比我大六岁，不过只要我肯和女人结婚，岁数什么的，他们都不在意的吧。 除了程沫明天才能回来，所有人都挤在楼下，吵得我们脑仁疼！我和荆峰，越海，席月在赵茹房间里躲清静，越海拍着席月说：“嘿嘿，大家都对二嫂很满意呢！” 我靠在沙发上懒懒地说：“只要和我结婚的是女人，不管是谁，他们都会很满意！” 荆峰说：“婚礼后席月到了你那边怎么住？你那房子太小了！” “我找人打听房子了，我们小区，一百平左右，到时候大姐和席月就住那儿！” “已经安排好了？”荆峰问。 我皱眉，自从那天在影楼和厉琛打过一个电话，到现在还没有音讯呢！ “反正我那儿还能住，到时候再问房子也行！”我敷衍着，心里着实不舒服，已经十多天了，厉琛说不定又和多少女人滚过床单了。 甩甩头，努力把这个人排出脑外：“大姐，你的工作调动的如何了？” 赵茹最近不再像从前那样懦弱，总是笑眯眯的摸样：“差不多了，大哥帮我找了人，大约过了年就能去报道，还是中学老师，不过我也想考研，如果能在大学做讲师，时间就不会像教中学这么紧了！” 我点头：“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多学点总是没错！席月，你的工作呢？” 席月笑眯眯的说：“我爸出资在D市开一家健身中心，我去经营，怎么样，不错吧！” 我越海上蹿下跳：“太好了，明年我投资的房地产也在D市开工，以后咱们就能常见面了！” 我和他们笑着，心里却一直想着厉琛的事，心烦意乱的想要开门出去，席月忽然说：“韩祯，我哥前两天问你来着！” “问我什么？”我靠在门上回头。 席月笑：“他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家吃饭，他请客！” 我忽然笑了，席风啊！我都快忘了这个人了！ “可惜啊！他是你哥，不然我还真的挺喜欢你哥那个类型的！对了，我不是说要送他一件衬衫吗？我这就去买，咱们明天去你家吃饭！”我看看他们，右眼一闭一睁：“都去好不好？” 席月大笑：“你还真是妖孽！”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离开赵茹房间，开车去商业街买衬衫，我不止给席风买了，还给荆峰，越海和我自己都买了，反正越海说他掏钱，不买白不买。最后，我拿起一件黑色反叠袖衬衫发怔，第一次看到厉琛，他就穿着一件黑衬衫，他很适合穿黑色的衣服，能衬出他儒雅中的霸气。 “哥……你想买这件？”越海推我。 我点点头：“好看吗？” “我觉得你还是穿有颜色的好看，比如绿的，蓝的，尤其是粉色的，你穿着特好看！”越海一本正经的说。 我勾起嘴角说：“那我明天就穿粉色的去勾引席风！” 荆峰拍我后背：“你还真想去找席风？你就安分些，别让家里人看出苗头！” 我回他一个甜甜的笑：“放心吧大哥，我有分寸！” 大哥一早就去机场接程沫回来，当年我离开家时，程沫不过才十四岁，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一看到我，伸手就扑过来，满眼的泪花：“二哥，可算见到你了！” 我拍着她的背：“别哭，都是大孩子了，还哭！” 席月站在我身后好奇的看着程沫，我帮程沫擦擦眼泪，直直席月说：“你二嫂！”我们都没打算把事情真相告诉程沫，她还小，我们不希望她知道，或者说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二嫂！”程沫笑着和席月打招呼，我回头，忽然看到赵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安。 席月客气的和程沫打招呼，我们走在前面，我的余光看到席月伸手拉住赵茹的手，安慰的拍拍，我心中忽然很羡慕，赵茹果然找到一个疼她的人。 赵茹被程沫遮挡了太多的光华，她的不安源自于对自己的不自信，而席月可以在第一时间发现赵茹的心思，可见她时时刻刻都在照顾着赵茹的情绪。 我不由自嘲，也许女同之间的爱比男同之间的安稳，不过我现在的情况，连同志爱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和直男之间的折磨吧！ 中午，我们一行六个人去席月家吃饭，我一直沉浸在自己不安的情绪中，虽然我早就发现自己的情绪不对头，却说什么都走不出来，上楼时，席月拉了我一把，我们走在最后：“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扯起一个笑容。 “我觉得你像是陷入爱情的样子，很折磨，很矛盾！”席月认真的说。 我感叹她的敏感：“算是吧，我喜欢上一个直的，很矛盾！” 席月拍拍我：“直的怕什么，我一直觉得你这人活的挺明白的，喜欢了就直说，你不说就是折磨自己，说了就是折磨他了，怎么？你不舍得折磨他？” 我感叹：“说的好，不是不舍得，是不敢！不得不说，我爱的没你勇敢！” 席月一甩头发：“别想了，上楼看看我哥，也许看到帅哥你就忘了烦恼呢！我爸听说今天都是年轻人，和我妈去我爷爷家了，晚上才回来呢！走吧，看看我哥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适合穿衬衫！” “说的对啊！”我忽然觉得自己从刚才无边无际的不安中逃了出来。有了同伴就是不一样啊！ 第25章 虽然席风对我们送他衬衫很奇怪，但还是换上衬衫让我们看，我给席风选的是一件米色斜条纹衬衫，很有质感，穿出来果然效果不一般，我喜不自禁：“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 荆峰赶紧拉拉我，我低头吐吐舌头。 席风看看我，说：“这是你挑的？” 我笑笑，很坦荡的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适合穿衬衫，而且这个颜色很衬你！” “谢谢！”席风点头，没有把衬衫换下来，而是和荆峰坐在沙发上聊起最近部队的一些演练，对于这些，他们比较有共同语言。 越海和程沫年纪相仿，两人唧唧歪歪的说一些我不太懂的电影，音乐什么的。赵茹和席月又躲在房里甜甜蜜蜜去了。 我站在离他们比较远的餐厅凉台上抽烟，厨房里席月家的保姆正忙着做菜，不时有香味儿飘出。我拿起手机看看，犹豫着要不要给厉琛打个电话，问问房子找到了没。我知道这是个借口，其实我想知道他和谁，在哪，做什么！ “你饿了吗？”有声音传过来。 我回头看到席风站在餐桌旁，双手抱肩看我。 我露出笑容：“有点，先站这儿闻闻香味儿！” 他也笑了一下，走到窗前和我并排站在一起：“照结婚照好玩吗？” “扭得我全身骨头疼！”我挑挑眉，一脸索然无味。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妹，就不会觉得无聊了！”席风忽然说。 我一愣，心中有些慌乱，表情还是天衣无缝：“当然不是无聊了，只是对影楼服务不满，不光我，小月也觉得很累！” 席风笑了一下，我总觉得他似乎发现什么了：“我去看看小月！”说着就想走。 “急什么？她和你姐在屋子里呢！”席风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我回头看他，我确定这家伙知道什么，这人可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正直实诚，这是一只披着羊皮的腹黑狼！ 看我不说话，他忽然说：“家里饮料不够，和我下去买点？” “我……还是让越海和你去吧，我还是去找小月，忽然想起点事儿！”我几乎是狼狈的跑到席月房间门口，敲了几下门，席月开门，她和赵茹两人正在电脑前玩儿游戏。 我关好门问：“你哥知不知道你的性向？” “不知道吧！”席月奇怪。 “我觉得你哥知道什么了，刚才说的话都是拐弯抹角的！”我把刚才和席风的对话说了一遍。 赵茹有些紧张的看着席月，席月皱皱眉头，说：“我哥这人的确很聪明，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是少校，我家在部队可不像你家有后台！不过就算我哥已经知道我们作假，也不会告诉我爸妈！” “那我就放心了！”我点头。 席月笑着说：“如果我哥知道了，你倒是可以放心的去勾引我哥，如果我哥和你成了，我就让小茹和我哥假结婚，很是天衣无缝啊！” 我拍拍她：“别瞎说了，你哥不太像弯的！” “切！怕啥？掰他啊！”席月一撇嘴，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忍不住笑：“你是想让你家绝后啊！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 正笑着，听到有人敲门，我打开门看到越海站在门外：“哥，席大哥要去超市买饮料，你陪他去吧！” “你怎么不去？”我问越海。 “我正教沫沫玩儿游戏呢！”越海指指茶几上的手提电脑。 我走到荆峰面前：“大哥……” “早去早回！”荆峰眼睛盯着电视机里无聊的广告，头也不回的这样说。 我看看站在门边的席风，总觉得他不怀好意的笑着，只好认命的拿了外套和他出门。 超市里人多的要命，连个车子都没有，我挑了一篮子的酸奶，提的胳膊疼，而席风就像只是来看看，根本就不动手。等结账的时候，我恼怒的把篮子放在地上，恼怒的回头对席风说：“这些饮料没有你的份！” 席风绷紧的脸柔和下来，嘴角稍稍勾起，如果我没领会错，他是在笑：“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劳动！”我用脚提着篮子，随着结账的队伍向前磨蹭，然后靠在栏杆上生气。 后面有人向前挤，席风和我面对面站着，我们脚中间是购物篮，他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两手撑住我身后的栏杆，整个上身都快贴到我身上了，我向后靠靠，可是地方有限，我也只能尽力后仰：“挤死了，你先出去吧，我结了帐找你！”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花钱呢？”席风在我耳边说。 队伍向前，席风和我保持这种姿势横着向前，他用脚挪着购物篮。 我侧脸躲开他说：“那我先出去，你结了帐找我？” “差不了几个人了，等等吧！”席风的灼热的气息就在我耳边，左右是他的手臂，我躲都躲不掉。 “韩祯！”熟悉的声音，愤怒的语气。 我抬头看到了在另一个通道结账的厉琛，忽然想起越海说厉琛也是这边的人，明天就是除夕，他一定会回家过年的！ “厉哥……”我看着厉琛的脸，觉得他不高兴。 “这是谁？”席风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我打了个寒颤，看着和自己贴在一起的席风，我脸色变白。 我推开席风，尽量平静的走到另一个通道口等厉琛，厉琛结完帐后，走到我面前：“那个人是谁？”厉琛的面容严肃。 我只是心虚了一下，就开始愤怒，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和席风可是清清白白的，倒是厉琛这种一天都离不开女人的主儿，凭什么质问我？ “席月的哥哥！”我笑笑。 厉琛眯起眼睛：“你这大舅哥和你关系可不错啊！” 我瞪他：“瞎说什么呢！他可不是同！” “我还不是呢，遇上你不就是了！”厉琛几乎是吼的。 周围有人看过来，我急忙拉他：“我们出去说！”回头和席风招呼：“我有事出去一下！” 我推着厉琛的购物车，拉着他到超市外的一家咖啡厅坐着，我点了冰咖啡：“你干什么啊！我和席风不过见过两面！” 厉琛喝了一口冰咖啡，冷冷的看着我：“两面？那还不够？我只见了你一面就对你念念不忘！” 虽然这话说的时机不对，不过心中还是闪过一丝欣喜，我咬咬下唇说：“我和他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倒是你，回这边为什么不联系我？” 厉琛低头喝着咖啡：“我刚到，还没回家呢，这不刚买点东西，准备回去看看爸妈！” 我看看他手边的那些礼盒，皱眉：“礼物都是临时买的，你最近很忙吗？” “还好！我找到你说的房子了，只是装修不太好，我最近正找人重新装修呢！”厉琛的声音淡淡的，看样子还在生气。可是他说的话……他是为了我一直忙到今天？ 第26章 “你……一直在忙我的事？那你干嘛不给我打电话？”我用手转动着糖罐。 “你为什么不给我打？我每天都等着你的电话！”厉琛的声音有些生硬，可是我居然从中听出了委屈。 “我……”是啊，为什么一定是他打给我，我明明可以打给他的！ “我走了！”厉琛忽然起身。没等我的大脑命令，我的手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他站在那儿看我，我慢慢的松手：“慢走！” “你……”厉琛站在我身边：“没有什么表示？” “表示？”我疑惑的抬头。 “久别重逢啊！”厉琛提示。 “啊？”我装傻。 “还得我自力更生！”厉琛嘀咕一句，忽然低头在我唇角啄了一下：“等我电话！” 我伸手摸摸他刚刚亲过的地方，颓然趴在桌子上，完了，我他妈真的爱上这个花花公子了！怎么办啊！ 上了车，席风斜着眼睛看我：“我是不是该替我妹妹问一声那个人是谁？” 我瞪他：“就是你妹也不会阻拦我和朋友聊天吧！” “朋友？”席风冷哼：“普通朋友不会吻别吧！” “你……你跟踪我！”我愤怒的看他。 席风凉凉的说：“我只是替我妹妹把关！” “你他妈少拿席月说事！”我觉得自己要暴走：“你根本就知道我和席月是怎么回事了，装什么装！” 席风没理我，发动汽车。 快到席家的时候，席风忽然说：“你送我衬衫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我不想和他说话。 “刚才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厉家的大公子，换女人和换衣服似的，不过我还真没听说过他喜欢男人！” “这回眼见为实了吧”我忍不住回嘴。 “呵呵！”席风笑了两声：“好吧，我倒是看看他对你能有多久的兴趣，除了他老婆，他对每个女人的兴趣不超过一个月！” 我冷笑：“我不是女人！” “那是没到手，到手后就不值钱了！”席风凉凉的说。 我不语。 “不过他要是不要你了，你倒是可以来找我，我对你也很有兴趣啊！” 这句话惹怒了我，我狠狠的看着他：“老子不是MB，天下男人死绝了，老子也不会找你！” “你还真像只小狗，逗一逗就龇牙！怪吓人的！”席风轻佻的瞥了我一眼，下车提东西。 我用手拍拍额头，控制着自己想给他一拳的冲动！冷静一些，冷静一些！ 中午饭，我一直处于冷空气状态，大家都对我退步三舍，只有席风不知死活的在我边上，时不时的和我拌两句嘴。 吃过饭，我靠在沙发上调整自己的情绪，我真是被席风气死了！ 手机响了，是厉琛：“下午有空吗？来我家坐坐！” “啊？去你家？”我瞪大眼睛。 “对，我给你把地址发过去！下午早点来！”那边挂了电话，我却有些没反应，去他家见他爸妈？ 事情向着我不可以预料的方向发展，可是我却不打算拒绝，不到三点，我就衣冠楚楚的站在厉家所在的部队门外，没想到他家离外公家也不是很远，相邻的两个部队大院。记得小时候这里驻扎的是个高炮旅，我经常带着兄弟姐妹们和这个大院的孩子们打架，连门口站岗的新兵蛋子看到我都愁得想哭！ “笑什么呢？”厉琛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笑着，北方的冬天干冷，不过阳光总是明亮的让人没办法直视，我眯起眼睛，勾起嘴角对他笑。 他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和我勾肩搭背的往前走，两个穿的人模狗样的人这样扭成一团，的确不太雅观，我挣脱他的胳膊，整整衣服：“没想到你家和我家住的挺近的！” “不敢高攀！你们那边可都是真正的高干，你家老爷子可是咱们这儿有名的实权人物啊！”厉琛酸溜溜的说。 我冷笑：“打听的挺清楚的！” “哪儿啊！你说钟越海是你弟，我就知道了，柴老将军可是只有五个女儿的！不过个个出息罢了！”说话间就到了历程家门口，这边的房子时新盖的，也是当地部队军官的统一居住小区，虽然也是复式，却比外公那边的老房子差远了。 进门就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威严老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没穿军装，不过一眼就能看出是常年生活在军营中的人。 看到我们进来，老人瞟了我们一眼，依然看屏幕里几架飞机起飞，是军事节目。 “爸，这是我朋友，韩祯！”厉琛说。 老人目光都没离开电视，随意的点了点头。 我尴尬的笑笑：“伯父好！” 楼下下来一个中年女人，看到我们倒是很热情：“琛子，你朋友来了？” 厉琛笑着说：“妈，这是韩祯！” “伯母好！”我微笑。 厉妈妈热情的拉着我：“好帅的小伙子啊！快坐！” 厉妈妈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小韩的家是哪里的啊？” “我也是这里人，咱们住的不远！”我笑着说。 “不远？这附近都是军队，原来小韩也是在部队长大的孩子啊！我说看着你怎么那么亲呢！”厉妈妈热情的让我受不了。 厉琛坐在我身边说：“他家就住旁边部队，他外公就是柴军长！” 这回连一直绷着脸的厉爸爸也回过头：“是军长的外孙啊！以前没见过！” 我急忙说：“我不常回来！” “荆峰是个苗子，你是荆峰的弟弟？” 我恭敬的说：“是！” “现在做什么工作？”厉爸爸问。 厉琛接口说：“他是我们建筑业的主管部门工作呢！” “嗯！”厉爸爸点头：“老军长家的孩子都有出息！”然后狠狠瞪了厉琛一眼，那意思是你看你那点出息！ 我忍不住笑：“厉哥很有商业头脑，开发的小区都很有特色！我望尘莫及！” 厉爸爸面上终于露出几分骄傲的神色来，我心想，其实厉爸爸是知道自己儿子很优秀的，只是不善表达！ “韩祯？”厉爸爸眯起眼睛，似乎在回想什么：“你小时候很调皮吧？是不是经常来这边和孩子们打架啊？” 忽然被揭露优雅外表下的悠远往事，我尴尬的摸摸鼻子：“伯父怎么知道？” “哈哈……”厉爸爸忽然笑起来：“我还有个小儿子，和你一样大，现在在国外，他的脑门上可是有一道缝了四针的疤痕呢！” “呃……”我愣住，太遥远的记忆了，那时打过的架不计其数，最后一次来这里找茬，用砖头把一特嚣张的孩子开瓢了，以后就被外公明令禁止不许再到这边的大院，听说外公专程去探望那孩子，那孩子头上缝了四针，他哥哥每天拿着砖头等在我们部队大院门口，准备随时给我也开瓢来着，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哥哥也不来了，可能是烦了吧。 我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厉琛：“那个扬言要让我开瓢的哥哥，不会是你吧？” 厉琛看了我好一会儿，忽然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就是你把我弟打的满地找牙啊！看不出你小时候挺猛的！我以为多壮的一孩子呢！” 第27章 有了交集，我们又聊起很多小时候的事，厉琛的弟弟厉琦和我一样大，也是孩子头，总被我修理，不过那次开瓢事件之后，倒是老实了，现在在国外学读物理材料研究生。 厉琛拉着我到他房间里看照片，我看到厉琦小时候的样子，确认了那就是被我打伤的孩子，忍不住笑。抬头却看到厉琛要笑不笑的坐在床边看我，我奇怪：“怎么了？不就打伤你弟弟，你看他现在多聪明，说不定就是那一转头打开窍了呢！” 厉琛过来从身后抱住我：“可是你打伤我怎么算？” “打伤你？”我扭头看他：“我什么时候打你了？你那时有十七八了吧，再怎么着，我七八岁也打不过你吧！”我认真的想想：“我还真没那么自不量力打过十七八的大人呢！” “我在你们部队门口等着逮你，被一群新兵蛋子拖到部队后面的水泡子边差点死了，不是你干的？”厉琛声音悠闲，却带着些冰冷，似乎……还有些颤抖。 我转身面对他，他的脸色不好，我知道那些新兵蛋子打人是不分轻重的，看他现在的样子，也知道当时的事儿给了他多大的折磨：“真的不是我，我保证！其实打伤你弟，我也后悔了，那以后我就老实了，被我家老爷子关禁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大姑娘似的，真不是我！” “不是你？”厉琛把脸埋在我肩上：“那会是谁？护着你的人？你外公？” “不可能！”我皱眉：“我外公不会做这种事，除非是……”我一怔，是荆峰吧，那小子从小就狠，当时厉琛不在门口堵自己的消息就是他告诉我的！ “谁？”厉琛抬脸看我。 我抓住厉琛的肩膀：“他们怎么打你了？你伤在哪儿？有后遗症吗？” “怕我秋后算账？”厉琛淡淡的笑，这种笑容我熟悉，是一种被伤害的笑容，他想到了不想回想的事！ “我知道是谁！可是我不能说！”我抱着他，用手拍他的背：“还好没对你造成什么损伤！” “谁说没有？”厉琛推开我的手，慢悠悠的坐在沙发上：“很严重的后遗症！” “啊？”我吃惊：“什么后遗症？你别想讹我啊！” 厉琛冷笑，笑的很狰狞，我心里毛毛的，别是精神疾病吧！ “你知道我结过婚吧！”厉琛的声音没有温度。 “嗯！”我点头。 “后来离婚了！” “嗯！”我还是点头。 “原因是什么？”厉琛掏出一支烟，放在手指尖把玩。 “为什么？”我刚问出来，忽然想起越海说的，有人说厉琛不能人道！甩甩头，我鄙视自己，我都亲身体验过了，怎么会认为是这个呢？ 厉琛抬头，一对眼睛像深潭一样，让我看不出他的情绪，我没有来的心慌，难道二十年前的无心之失，会是我和厉琛之间的隔阂？ “因为我硬不起来！”厉琛淡淡的说。 “放屁！”脱口而出的脏话，我急忙捂住嘴：“对不起，对不起！”我觉得脑子混乱，硬不起来？他骗我的吧？那他和我…… 我抬头看他，他像是探究一件古董似的眯着眼睛看我：“很不可思议吗？” “嗯！”我掏出烟：“抽一支行吗？我脑子里有点乱！” “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厉琛将手中烟里的烟丝一点一点揪出来，扔进垃圾桶。 我深吸一口烟，心里安定了不少：“我记得我们……，你骗我的吧！” 厉琛忽然过来抱住我，我拿着烟的手搭在他肩头，感觉他在我肩头一动不动，半天才说：“只有和你，其实那天是我第一次不用吃药就能做，而且后来我发现，只能和你做，在那些女人面前，我他妈的还是不行！” 我愣住了，直到指间的烟烧得我有些烫，我才反应过来，板起厉琛的脸，他的眼睛湿湿的，我低声说：“你没想过其实你是同性恋吗？这样你就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对着女人没感觉了！” 厉琛看着我的脸说：“我不是同性恋，真的！我试过带着小男孩到宾馆，可是他们刚脱了衣服，我就开始觉得恶心了！” 我垂下眼神：“对不起，告诉我你当时被他们怎么折磨了？我保证你不是生理上的问题，只能是心理上的！告诉我，他们是不是……强奸你了？” 部队里同性不是什么新闻，而且那些兵油子向来无法无天，况且强奸男人也无法定罪的。 “不是！你别瞎想……”厉琛的身体抖了一下，我伸手抱住他，吻着他的唇，闭着眼睛想，既然他觉得只能跟我这样，那我只能献身了，谁让荆峰那个王八蛋伤了厉琛呢！我为自己找到理所当然的理由！ 当我的手按在厉琛两腿之间时，我抬头问厉琛：“其实你是骗我的吧！这也叫硬不起来？” 厉琛在我胯上乱顶：“那是因为你……该死，怎么就是你呢？” 我推他：“别胡闹，这是你家，你想让你爸妈知道？” “那怎么办？”厉琛趴在我身上喘气。 “晚上去酒店吧，你订好房给我打电话！”我拍着他的背。 “现在呢？你就准备让我忍着？”厉琛死乞白赖的蹭着。 我靠在床头说：“我脑子里有点乱，让我想想！” “想什么？”厉琛咬着我的耳垂问。 “想你是不是在骗我！”我皱着眉头，用眼瞟着厉琛下身顶起的帐篷。 “我真不是骗你！”厉琛也靠在床头，开始给我讲那些他根本不想回忆的事。 我把厉琦开瓢的时候，厉琛上高中，听说弟弟被隔壁大院的孩子开瓢了，干脆蹲在门口等着，其实他没见过我，连是谁家的孩子都不知道，不过他根据他弟弟的描述已经大概想得出来，一个长得眉清目秀，却满眼张狂的孩子头。 他在那儿等了一个多星期，那天下雨，他准备回去的时候，被十几个兵油子打晕了，醒来时发现在部队后面的水泡子旁，几个兵油子商量着怎么折磨他，后来一个兵过来看了他几眼，把他脱光了，他以为兵油子们是想把他扔水里，想着自己会水，也不太理会，只是骂个不停，后来被他们堵住嘴，开始给他撸管，他被吓坏了，可是那些家伙边笑边给他撸，他都不知道自己射了多少回，后来脑袋嗡嗡的，那些人才走了，他的两条腿软的根本站不起来，一直在水泡子旁睡到半夜才勉强穿上衣服回家，没有和家里人说，因为自己DIY还很正常，所以他就当是一个噩梦，慢慢淡忘。 可是当他第一次和女朋友亲热时，他发现自己不对劲儿，怎么都硬不起来，只能吃药才行，却也弄不了几下就又软了，后来虽然和女朋友结了婚，他吃了不知多少药，却不见成效，他老婆受不了，干脆离婚出国了。 后来他过了近十年醉生梦死的生活，女人换了无数，却一个都没碰过，他怕她们知道自己的事，宁愿自己DIY，后来心理医生建议他试试男人，他就真的带着一个男孩去开房，这回别说半硬，干脆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几乎彻底绝望了。 第28章 那次在赵东方的酒桌上见到我，我靠在他肩上睡着了，他发现自己居然有了欲望，而且很厉害，他想试试，却不敢下手。后来他又试过很多回，只要和我靠的近一点，他都会有欲望，直到那次在我的小窝里，他第一次酣畅淋漓，事后他觉得自己真的有救了，我就是他的药，却没想到，我不光是解铃人，还是系铃人。 我捂着额头痛苦地说：“真是孽缘！” 厉琛赖在我身上：“你别想跑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你把我伤成这样，还是好好给我疗伤吧！” 那一刻，我真想大吼：荆峰，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啊！ 当天晚上，躺在酒店床上，被厉琛弄的半死的时候，我不止一次的问：“你是骗我的吧！” 厉琛全身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气喘吁吁的说：“我这是要把前半辈子的都补偿回来！” 我哀叫着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却渐渐牵上去，怪不得那天他说是“第一次”。 大年三十中午，我才带着黑眼眶出现在外公家的客厅里，爸妈已经回来了，和各位姨姨姨夫聊天，看到我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我强打起精神和他们打招呼，然后飘进自己房间睡觉，我现在顾不上他们怎么想，反正我要结婚了，他们不就盼着我结婚吗？还要我怎么样？ 中午越海进来喊我吃饭，我告诉他：“滚！打扰老子睡觉杀无赦！” 越海拍拍我的脸：“哥，昨晚你是不是和厉琛在一起？” 我勉强睁开眼睛看他担忧的脸，然后颓然闭上眼睛说：“哪个王八蛋告诉你厉琛不能人道的，替你哥我劈了他！” 越海半晌无声，最后拍了拍我说：“哥，你居然只是为了验证我的话就以身犯险，你还真是……” 等越海出去，我眯起眼睛，嘻嘻的笑，老哥不是以身犯险，老哥是在为厉琛正名！ 一直睡到吃晚饭时间，荆峰进来一个背挎把我摔在地上，用脚踩着我的背：“起来吃饭，看你那怂样，一看就是纵欲过度！昨晚和谁在一块儿？” 我翻身躺在地上，懒洋洋的说：“和你种下的孽缘！” “嗯？”荆峰不解，我懒得理他，起身去洗澡。 精神抖擞的来到客厅，大家虽然对我的表现不太满意，但是席月的出现还是让大家忽略了我的失态，席月带来我们拍的婚纱照底盘，让大家帮我们挑一挑，说要放大挂在卧室，我心说，搞的跟真的似的！ 大家在电视前看我们的照片，我把席月和赵茹拉到楼上：“大姐也准备准备，我也有另一半了，等我和席月结完婚，大姐就和他结婚吧！” “啊？”两个人有些没反应。 我拍拍她俩的肩：“过几天你们先见一面，然后带他上门！” “太快了吧！你干嘛这么急？”席月很惊讶：“我哥刚说对你很有好感呢！” 我嘻嘻的笑：“对我有好感的人多了，可是对我眼的就一个！告诉你们一声，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谁啊？”席月问。 “你肯定听说过！厉琛！”我挤挤眼。 席月暴怒：“你给老娘下套呢吧！厉琛那个花花公子，万一他对小茹有想法，那可怎么办？” 我边躲席月的攻击，边说：“别听别人瞎说，他不喜欢女人，他是个同，他那是掩饰！掩饰！” “真的？”席月放手。 我整整被她揉皱的袖口：“赵茹是我大姐，我能害他？” 席月和我都看向赵茹，赵茹想了想说：“我还能说什么呢！如果那个厉什么的同意，我也没意见！” “厉琛！”我提醒：“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他是你名义上的老公，不过这事儿恐怕麻烦一点，他是二婚！” 吃过晚饭，我和荆峰，越海在院子里放焰火，顺便把计划告诉他们，越海很忧虑：“哥，你确定厉琛不会对大姐怎么样吧！” 我暗笑，只怕他有心无力！ 元宵节之前，我和厉琛隔三岔五的去酒店，不过不敢太疯，晚上都会按时回家，大会几乎都以为我真的“改邪归正”了。 接着传来消息，研究生考试成绩下来了，我上了分数线，就等复试了，家里人现在对我很满意。 我和席月的婚礼进入倒计时，厉琛过完元宵就回D市，我带着席月赵茹跟他一起回去，看看厉琛给我大姐安排的房子。 房子和我是一栋楼，但是不在一个单元，120平，装修高档，家具都是新的，厉琛附在我耳边说：“这房子是我买下来的，上的你的名字！”我回头看他，他只是笑。 赵茹和厉琛的事儿，我们决定在我和席月的婚礼上摊牌，因为我想邀请厉琛，却不知道以什么名义，大家对我的同性朋友都太过敏感，所以同事什么都只能回D市再补办酒席。 婚礼前一晚，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所有人都请了假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可是我知道这是一个骗局，我有负罪感，对外公，对爸妈，对亲人…… 手机震动，是短信：“我在门外！”厉琛的短信。 我披上衣服，轻手轻脚走出院子，厉琛的车就停在院门外的阴影处，开门上车，我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祯，我睡不着！想到你明天结婚，我很恐慌！” 我伸手环住他的背：“只是做戏罢了！” “祯，有时候我想，为什么我们不能名正言顺的生活在一起，相互介绍这是我爱人！” 我缩在他怀里，低声说：“好歹我们能在一起，你要知道圈子里最少有一半的人最后都会迫于家庭和社会舆论的压力，最终结婚生子，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厉琛扳起我的脸：“韩祯，我爱你！” 结束一个缠绵的吻，厉琛说：“你呢？” “我什么？”我不看他。 “我说我爱你，你怎么不说？”厉琛扳着我的脸直视他。 “你不是知道吗？”我低头。 “知道什么？”厉琛不打算放过我：“天亮了你就和一个女人结婚了，你就不能说出来让我安心？” “你多大了？快不惑之年的人了，跟小孩儿似的！”我觉得面皮发烫，转身开门下车。忽然回头看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咬咬嘴唇，探身在他唇角吻吻：“我也是！”转身跑回院子。这是我的极限了，其实我从来没对谁当面说过那三个字！ 半梦半醒间我被大哥提拎起来，然后在睡梦中完成洗澡的程序，最后被丢在房间被几只手化妆，换衣，做造型，烦躁的我想发狂，荆峰低声说：“你就忍忍吧，看你一脸谁欠你几百万的样子，就不能高兴点，你他妈的今天结婚！” 我这才打起精神，带着兄弟姐妹们去接席月，今天的赵茹打扮的非常漂亮，金色的斜肩礼服刚好可以衬出她的温雅，倒是让前来帮忙的几个高干子弟看直了眼，我恶意的想，后悔了吧，可惜人家名花有主了，当初一个个都喜欢那些太妹似的张狂女孩儿，现在才看到我大姐的好，太迟了！人就是这样，等你看到一个人的美好时，那美好往往已经为他人绽放！ 第29章 很顺利的接到席月，席风负责送亲，穿着黑色西服，非常帅气，我忍不住对他笑起来。我抱着席月出门时，席风假意过来铺席月座位下的红色绒毯，低声说：“你和厉琛好了？” 我揪着绒毯的一个角说：“是啊！我都说过，他喜欢我！” “我怎么觉得你对我有意思呢？”席风斜着眼睛看我。 “你孔雀了！”我直起身。 席月看我俩嘀嘀咕咕，伸手给了我俩一人一拳，压低声音说：“今天我结婚，你俩给我收敛点！” 我急忙笑嘻嘻的说：“夫人说的是！” 按照事先定好的程序，荆峰和越海，沫沫站在礼台上，我站在最前面，赵茹牵着席月的手，穿过很长的丝路走过来，然后我和席月交换戒指，当然是赵茹的戒指，然后席月当众喊我爸妈就可以了，越简单越好。 我站在台子上，看到厉琛站在不远处看着我，我对他笑，他也对我笑，荆峰在后面捏我一把：“注意点！” 我只好一本正经的看着席月和赵茹走过来，从我的角度看，更像是她俩结婚。 可是在交换完戒指的时候出了意外，下面的人居然起哄要我们接吻，我们本来准备蒙混过关，不要这一项的，可是现在…… 我看到厉琛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显然他很不高兴，再看身后，除了沫沫满脸激动的起哄，其他的荆峰，越海和赵茹都低着头不说话。我紧张的伸手抱住席月的腰，席月的表情就快哭出来了，我咬咬下唇，低头忽然看到席月穿的大婚纱，灵机一动，假装踩到婚纱，一个踉跄拖着席月摔倒在地，然后席月也反应过来，非说扭了脚，然后我们被扶到台子下的主桌坐下，被长辈数落不小心，我对席月眨眨眼，对视而笑。 坐在主桌上，外公很高兴的给了席月一个大大的红包，我刚坐下吃了两口，赵茹拉着厉琛从旁边那桌过来，向这桌的长辈介绍：“这是我男朋友，厉琛！” 我和席月对视一眼，抬头，看到诸位长辈脸色精彩纷呈，有不明就里高兴地，有知根知底皱眉的，还有一本正经打量的。 我急忙转身拉住赵茹的手：“恭喜啊姐姐！” 然后拉住厉琛的手：“你可算赚到了！” 大家看我在自己婚礼上这样积极的恭喜别人，可能有些滑稽，忍不住笑起来，厉琛依然拉着我的手：“恭喜，恭喜抱得美人归啊！” 我俩拉着手对视良久，谁都不放手，直到荆峰过来一把抢过厉琛的手：“久仰！” 我扑哧的笑起来。 过完混乱劳累的一天，我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的屋里，因为和家里人说好要去D市住，所以这边没有婚房，今天晚上我要和席月呆在我在外公家的房间里，席月坐在沙发上说：“诶，晚上你睡沙发！” 我懒懒地说：“为什么啊！这是我的房间，你不会去大姐房里睡？” “你以为我不想？我是怕被人发现，坏了大事！”席月恼怒的说。 我打个哈欠，手机忽然响起来，是厉琛的短信：我在你家客厅！ 我一下站起来：“厉琛来了！” 席月也精神起来：“我看你家人不太喜欢厉琛，不过也是，除了你韩大少那么缺心眼儿，谁能看得上那种花花公子啊！” 我瞪她一眼：“去不去看，恐怕大姐也在客厅受审呢！” “去啊！”我俩很快来到客厅，果不其然，真的是三堂会审，三姨和三姨夫满脸严肃的看着厉琛，没见外公，想来外公是不想掺合这事。 看到我们下来，厉琛和赵茹的眼睛亮了一下，我过去坐在一边说：“这是怎么了？” 三姨满脸无奈的对厉琛说：“厉大公子，我们真的高攀不起，小茹是我们的宝贝，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同意她和一个结过婚的男人组建家庭！” 厉琛看了我一眼，满脸真诚的对三姨说：“我知道您们对我的看法，但是您们也应该知道，我和前妻离婚后的十多年没有过再婚的念头，现在既然已经爱了，就回不了头了！我只是希望您们能相信，我既然要和您们的孩子在一起，那就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三姨走着眉头不说话，我咬咬下唇说：“厉先生，您能保证一生一世都忠于您的爱人吗？您知道，以前您的风评可不太好！” 厉琛认真的说：“我保证！我会一生一世守护我的爱人，不让他受一点苦，不让他流泪！如果我做不到，将堕入无尽的地狱，死无全尸……”我大惊，本来只是想趁机问问他，可是没想到他会发下死咒，我几乎伸手去捂住他的嘴，赵茹却先我一步捂住他的嘴：“够了！”然后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对也很震惊的三姨说：“妈，其实我早该和你说了，二十三岁时，我已经不是女孩儿了，我还流过一个孩子，现在他不嫌我，我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挑的！难道您非要我嫁给一个纨绔子弟，我想，我会恨您一辈子的！” 三姨和三姨夫简直震惊加暴怒，伸手就是一个耳光，却被厉琛拦住：“不管您们同不同意，我们已经决定在一起，我说过不会让他受伤，您也不例外！” 三姨颓然倒在椅子上，掩面哭泣，三姨夫给两人使眼色，我急忙过去将两人拉进我的房间。 “靠！三姨怎么还是这副样子，总想摆布别人的生活呢？”我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燃一支烟。 厉琛走过来把烟拿走扔进烟灰缸：“少抽点！我看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过两天咱们一块儿回D市，你那小窝太小，我看还是再买一套房子吧！” 我瞪他：“乱花钱！我就喜欢那套房子，谁也别想让我离开！” “好好！那我明天联系房主，不行就买下来，咱俩住那儿，行吧？” “嗯！”我抬头看看被席月抱在怀里安慰的赵茹说：“还好大姐随机应变，编了那么个谎话，不然三姨才不会妥协！” 赵茹哭的更厉害了，席月脸上也露出悲切：“那不是骗人的，那是真的！” 我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只能回头看厉琛。 厉琛急忙打圆场：“别哭了，别哭了！美好的生活唾手可得了，我们再努力一把，以后我们都可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 有了这一出，当天晚上，席月理所当然的以安慰的名义住进赵茹的房间，而厉琛在我房间和我“谈心”，我靠在厉琛肩膀上抽烟：“夜长梦多，我看你还是早点和大姐把婚礼办了吧！” 厉琛用手揉着我的头发：“我和赵茹谈过了，不打算办婚礼，就是领个证，然后通知一下家人！我可没你那么滑头，吻新娘还能想到摔倒这种招式！我要是也在吻新娘时摔倒，大家说不定以为我和你一样小脑不发达呢！” “滚！”我瞪他：“我那不是没办法嘛！” 拧灭烟蒂，我拍拍枕头躺下，伸手拉他：“躺下说话！” 厉琛规矩的躺在我身边：“目睹你结婚，我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儿！”他自嘲的笑了一下：“没想到我都快四十的人了，居然还要像年轻人一样吃味儿！” 我嘻嘻的笑他：“所以你就取消婚礼，怕我难受？” 我和厉琛有一搭没一搭的躺在床上说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忙碌了几天，我们终于回到D市，将赵茹席月赶回他们家，我放松的躺在属于自己的大床上，看着厉琛忙忙碌碌的擦着家里的薄灰，忍不住笑起来，也许这回我真的找对人了，辛辛苦苦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家庭煮夫”，现在居然也有人伺候我了。 从身后抱住厉琛，感受他温暖的体温，我慢慢闭上眼睛，也许我们还会遇上各式各样的阻力和困难，但是有这个人在我身边，我想，我不会后悔的！ ——正文完—— 番外：精油 “宝贝儿……”厉琛用力搓揉着韩祯，怀里的韩祯双目微闭，长长地睫毛上挂着点点水汽，一颤一颤的，挠的厉琛心痒的厉害！ “别……我困了……”韩祯的声音低的好像叹息，心里的火气却直往上冒，这该死的的东西，每次出差回来都跟饿狼似的，这都四回了，明儿还要上课呢！ 韩祯真不想承认自己年纪轻轻却被个年近不惑的老男人弄的手软脚软的起不了床。 “睡一会儿吧，吃饭时候我叫你！”厉琛拍拍韩祯白皙的背，忍不住蹭上去亲吻。 “嗯！”韩祯已经接近昏睡，根本不想理会背后的大狗。 厉琛好不容易克制自己的欲念，给韩祯盖好被子，转身去厨房做饭。 还差一道汤，厉琛利落的切着西红柿时，手机响了，是自己的小舅子，钟越海。 “越海，有事吗？”厉琛心情很好，语气也温柔。 那边的声音可不太对：“我哥呢？我哥不接电话！我告诉你啊，我和外公在路上了，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你那儿了……”电话挂断。 厉琛脸色变了，急匆匆跑进卧室，抱起睡得不知今夕的韩祯摇晃：“祯，不好了，你外公要来查房了！” “那就查呗！”韩祯迷迷糊糊的说。 “呃……”厉琛接着说：“再有半个小时你外公就来了！” “嗯！嗯？”韩祯也清醒过来：“外公？靠！”韩祯急忙穿起衣服，厉琛边整理卧室边给席月和赵茹打电话，那两位居然还在商业街闲逛呢！ 怎么办？韩祯第一时间下达命令，席月回家收拾，顺便把婚纱照挂起来，赵茹直接过来，造成两家人一起吃晚饭的假象。 厉琛和韩祯开始满屋子收拾两人的东西，印有两人头像的牙杯，收起来，绣着各自名字英文缩写的毛巾收起来，厉琛和赵茹的婚纱照，挂起来……还好东西不多。 不多时，赵茹赶来，三个人坐在客厅“串供”。 韩祯靠在窗户边看着越海的车缓缓开进小区，看着外公走进这个单元，对身后的两人做了个手势，厉琛和赵茹转身进入厨房开始做饭。 不多时，门铃响起，韩祯跑过去开门：“外公，快进来！” 越海四下打量，看到正对门厉琛和赵茹的合影，也安下心来。 厉琛和赵茹也从厨房出来迎接，外公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韩祯进厨房沏茶，递给赵茹，让她端出去。 “你媳妇儿呢？”外公问韩祯。 韩祯急忙说：“一会儿就过来！” 正说着，席月就来了。 这样的情况不是太难应付，结婚这一年来，韩祯的父母，席月的父母，赵茹的父母，厉琛的父母都会时不时来“串门”，韩祯有时都会郁闷，两个城市之间两个小时的车程是不是太短了，厉琛笑他：“有本事把家安到南极去！” 席月和韩祯坐在客厅边应付外公边秀恩爱，赵茹和厉琛在厨房做饭，其实也是厉琛自己做饭，赵茹在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笑到脸都发木，韩祯借故去了厨房，站在厨房门边看厉琛煮汤，厉琛低声笑：“你们家的孩子就是被人宠着的命，我们就是受苦的命，看看你们姐弟！” 韩祯不屑：“边儿去，让你伺候是给你面子，废话那么多！” 吃过饭，外公却没有走的意思，韩祯试探的说：“外公晚上就住我们家吧？” 外公居然点头：“嗯，我明天有个会，离你们这儿不远！” 晚上睡觉成了大问题，韩祯只好说：“我们那边大一点，外公去我家吧！” 最后在越海的“死缠烂打”下，席月和赵茹住在韩祯的小窝里。 四个男人去了席月她们家，安顿外公睡下，越海被毫不犹豫的丢进书房，厉琛拉着韩祯睡在小卧室。 床太小，韩祯窝在厉琛怀里：“咱那边是不是太小了？要不换个大房吧！” 厉琛同意。 两人靠的太近，厉琛在韩祯身上磨蹭，被韩祯一把拍在脸上：“滚一边儿去，这是别人家！” “没事儿，你别叫就行！”厉琛有些急躁，两人耳鬓厮磨好一阵，韩祯忽然按住厉琛摸索的手：“你带润滑剂了？” “……没！” “睡觉！”韩祯背对他。 “等着！”厉琛起床，悄悄跑进浴室，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小瓶进来，一打开，浓重的玫瑰香味。 “行吗？”韩祯皱皱眉头。 厉琛邪魅的一笑，打开柜子取出一条毛巾被铺在床上，顺势把韩祯扑倒。唇齿相依，厉琛的舌长驱直入，霸道的汲取韩祯肺部的氧气，舔过韩祯口腔的每个地方，直到韩祯都有点喘不过气，才转而啃咬韩祯白皙的脖子和锁骨，韩祯推他：“别……别留印儿！” 厉琛一边啃咬着胸前的红豆，另一只手揉捏着另一个，搓揉的韩祯都有点疼了，厉琛才顺着韩祯的腰线向下，将韩祯高高昂起的欲望毫不犹豫，一口含在口中。 突然受到温热刺激，韩祯一下支起上身，看到厉琛上下吞吐着自己的分身，全身如通电一般，视觉的刺激让他感觉要走向边缘，韩祯咬紧牙关忍耐着，用手胡乱抓着身下的毛巾被“唔……嗯……”厉琛一个大力吸吮，韩祯几近崩溃，嘴里叫着：“放开……我……我……啊……”没有爆发，韩祯全身如过电一样酥麻，连着打了几个寒颤。厉琛低声笑：“小声点！”韩祯恨恨的瞪他，可看在厉琛眼里都是波光粼粼的勾引。 韩祯趴下，肚子下垫着一个枕头，厉琛伸手拿过玫瑰精油，小心的灌进韩祯后面的小口，慢慢的伸进一个手指，润滑感让手指溜得很深，每次抽出，急剧收缩的肠道似乎在挽留，在伸进三根手指时，中指触到软肉上，本来只是呼吸急促的韩祯“啊”的扬起脖子，背部的肌肉抽搐几下，厉琛已经很熟悉韩祯的身体，轻轻按弄那小块软肉，韩祯“嗯嗯……”的低叫，张口咬住被角，双眼迷惘，嘴里乱七八糟的低声叫“再……再深一点……快……” 厉琛再也忍耐不住，用自己的火热撞进紧密的仄道，充分的扩张让韩祯只是不适应的挣扎了几下，便沉沦下去，紧凑的缩小几乎让厉琛脑子炸开，活动几下，很快找到让韩祯情动难抑的地方，加快了抽动，韩祯抓着被子的手，指尖泛白，全身却泛出诡异的粉红，厉琛将韩祯翻过来面对他，一个挺身，韩祯伴着满足的叫声，欲望跳动几下，厉琛却伸手掐住欲望的根部，边亲吻韩祯边说：“再等一下，这样太伤身了……” 韩祯似乎听不到他的声音，只觉得怎么也射不出来，在高潮上徘徊不下，嘴里胡乱的叫着，眼泪从眼角不停往下落，身上的粉红色更加明显，厉琛吻着韩祯张开的嘴，舌尖纠缠，口水从韩祯嘴角流出，下身的抽出将韩祯的后庭带出一圈粉红的嫩肉，被压制的欲望让他自动摆动身体迎合厉琛的冲击，终于在半个多小时不停抽动中，厉琛松开了手，韩祯软软向后靠去，淋漓的喷出白浊的液体，厉琛被紧缩的后壁绞的死紧，低吼一声，在韩祯身体深处喷薄而出…… 到底是在别人家，韩祯不敢在折腾，用毛巾被为韩祯擦干净，手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安抚韩祯入睡。 第二天把外公和越海送走，厉琛鬼鬼祟祟的把两人弄脏的毛巾被拿走，不过晚上席月的电话还是追过来，大骂他俩居然把她们心爱的玫瑰精油用光了。 晚上，厉琛拿着润滑剂郁闷：“这玩儿不如精油好，不然咱们各种味道都买上一箱子好了！” 被韩祯一枕头打倒在地。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