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心起疑惑
待长孙仕宸再度恢复意识时是一通急促的电话给吵醒的,落地窗已经被整齐的拉了起来,房间一片漆黑,盘算着时间,应该是傍晚时分了。 Shit!简直不敢相信,在他二十六年的生命里,竟然可以在一天中昏睡两次! 黑暗中,摸索了半天大,终于摸到了话筒,口气不怎么好的道了一声“喂!内位?” “嗨~小宸宸~晚上好~”一开口不用报名字都知道,这个调调的非黎小少爷莫属。 “有事?”口气继续不耐。 “没事~”饶有深意的吐出。 “没事?”长孙仕宸眯起眼,危险的道:“三更半夜的,没事你找我作死啊!我又不是你的小情人!” “小情人?本来是没这个想法的啦,不过,看了今天你的照片,啧啧啧~” 长孙仕宸本能的一惊,打开了一旁的玻璃台灯,眼皮严重的跳来跳去,警觉道:“你说什么?!” “宸仔,我得向你道歉,以前我黎韶楹真是瞎了眼睛,竟愣是没看出你的是个那么High的家伙~~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话筒里,那贱贱的声音刺耳的笑的异常嚣张,毕竟,说起来,从十五岁后,黎三猴可没像现在这样在长孙仕宸面前‘一展雄风’了! “讲重点!”长孙仕宸阴沉着声音打断黎韶楹难得的‘得意洋洋’,他可没兴趣听一个白痴在这里给自己‘耀武扬威’。 “啧啧,脾气真差!”那边的黎韶楹一脸无辜的耸耸肩,手上握着一份报纸,咧嘴轻哼道:“你啊,好好的感谢我吧!我今天可用一亿港币买下了明日的香港八卦周刊,你也真够浪的,竟然在洗手间公然和那国王搞基啊……” 长孙仕宸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意志薄弱的都有些可能当场到底了!这一刻,他从没那么想对这只三猴子说一声:“真TMD谢谢了!” 他实在不能想象,若冥老太爷看到这个版面神经会爆裂到何种境地…… 见长孙仕宸半晌没说话,黎韶楹竟然一反刚刚的痞子语调,冷凝着声音,强抑住声音里的抖动:“长孙仕宸,你这是在抽什么疯!竟然和男人做!还好死不死的是个风流国王!你知道我刚刚得到这份消息有多震惊吗!?你TMD是不是脑残了!?” 长孙仕宸这时候才感觉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更不能承认自己是‘被压’的那一方,硬着头皮死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喜欢就做咯——” 最重要的是,长孙仕宸差点就忘了,黎韶楹这个家伙,这辈子最厌恶的就是死基佬! “那个该死的布鲁斯一定是禽兽!”话筒里愤怒的吼声简直可以穿透耳膜了,虽然平时长孙仕宸和他之间是四人中看似最不‘和谐’的一对,可一旦对方涉及危险,恰恰是这对‘冤家’第一个挺身而出的。 总之,套叶阑珊的一句总结话:最不能理解的一对白痴。 本能的,愤怒之下的黎韶楹将所有责任推卸到了布鲁斯的身上。 “黎韶楹,你——冷静一点。”难得的,长孙仕宸竟叹了口气,用全称唤了黎小少爷。 黎韶楹深吸了一口气,暴怒之气稍稍放软:“先不论你搞基这件事!好歹你也是纵横花丛几十年的人了,这种花花大少的家伙你怎么会看不透!?哼!你是不是生活太无聊了?搞个男人玩新潮?真不明白你这个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小时候我就怀疑你这家伙是从外太空来的,老是做这种出位又没逻辑的事,我有多少次都差点被你吓成心脏病了,你知不知道?” 长孙仕宸闻言失笑:“黎猴子,你老骥伏枥,老当益壮,没那么容易患心脏病的。” “靠!竟然说我老!?你TMD比我还大几个月吧!”话筒一端再度咆哮。 长孙仕宸情感的唇瓣勾起了一抹坏笑:“行了,是兄弟就不要计较这件事了。” “你给我收手,尽快远离伊波拉病毒!”将同性恋看成是无可就药的死亡病菌,可见黎猴子对搞基厌恶到何种程度了。 长孙仕宸无奈的苦笑一记:“那家伙身上没有任何可疑病菌,这点我可以担保。” “草!随便你!到时候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到我这来哭诉,哼!来了也没关系,我会非常够兄弟的踩爆你的猪屎头的!” “拜托,我家两个老头都还头疼得该怎么‘摆平’了,你就别给我添麻烦了行不行!”长孙仕宸烦躁的捋捋头发,沉着声,切到了正题上:“最近怎么样?‘毒蝎子’的行动调查还算顺利吗?” “进展还算不错,我手下的‘青’部已经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下一批货可能不远了,初步估计那老家伙应该是通过‘海运’交货。” 海运……长孙仕宸沉吟了几秒,心中有了一些思量,看来……要去拜托那个家伙帮忙了…… “对了,另外,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眉头一皱,脑中忽然闪过了一双‘憎恨’的双眸。 “谁?” “恒隆馆的幕后老板。” “巫崴龙?” “不亏是情报高,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嘛!” “海外热爱武术的洋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是你活在真空里了。”黎韶楹口气里透出了几丝讥讽,沉声问道:“干嘛?怎么对这号人物感兴趣了?” “他是这件案子的重要人物,我能不关心吗?”长孙仕宸翻翻白眼,没好气的道。 “这人很神秘,又有大陆当局为他撑腰,再说又不是我‘青’部、‘紫’部追的那条线,现在一时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黎韶楹口气突然溢出了一丝紧张:“阿宸,你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 麻烦?一想起那双不善的眼神,长孙仕宸撇了撇嘴角,还不是一般的麻烦呢…… “没什么,你别想太多了,查到以后联系我,真希望任务早点结束好好放一个大假!靠,真后悔做什么老子警察了……” “啐!”黎韶楹不置可否,“对了,亲兄弟明算账,一个亿港币,老规矩,每日借款利息按照百分之零点二来计算。” “混蛋!我知道了!明天就还给你!”长孙仕宸抽抽眼角,咬牙切齿的一字一句溢出后,立即挂断了电话。 果然不能对这群孩童时代的损友抱太大希望! 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倏地发现才晚上十点,摸了摸有些空了的肚子,长孙仕宸下床,刚走出房门没几步,却立刻感觉到了空气中存着一股异样的气息,朝一楼望去,那里竟守着比平时多一倍的人站岗。 蹙蹙眉,刚想下去探个究竟,楼下的鲁萨克一仰头,见到自己的身影后,立刻机警的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来,似乎在意拦住自己的去路。 “宸小子,你醒啦?是不是饿了?要不我让厨房给你去做一些你爱吃的味噌拉面?”粗矿的脸上扬起了不自觉的讨好笑容。 “在事?”长孙仕宸对上他闪躲的眼睛,黑色的眼眸犀利的点出。 “……”靠!每次布鲁斯这家伙尽把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丢给自己! “怎么?还不让我知道?那我就更好奇了,”长孙仕宸拧眉环胸,撇了撇唇角,这是他发怒的前兆:“鲁萨克,你应该知道,自己是阻拦不了我的。” “宸小子!拜托,你能不能别老欺负我老实人啊!”鲁萨克抱头哀嚎。 “行了,我哪一次不是帮你在你老大面前化险为夷的,”长孙仕宸了然的挑挑眉,一把推开了他魁梧的身材,直接向那间驻守着众多黑衣保镖的房间走去。 门被关的死死的,驻守的男子一脸为难的看着他,见鲁萨克也无法阻止,便只能硬着头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个稻草人了。 长孙仕宸谨慎的走到书房门边,寻思了几秒,还是决定不破门而入,只是皱眉,在众多皇家警卫队成员目瞪口呆下,直接光明正大的做起了非常不雅的动作,将耳朵贴到了大门上——窃听! 然后,透过那微弱但清晰的声音,长孙仕宸着实一惊,里面,竟然是早上刚刚与之照过面的男人——巫崴龙! 而自己如果没听错的话,此刻这个男人应该正和布鲁斯发生争执吧?! 第八十八章:‘情敌’相见? 朝鲁萨克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将房间的钥匙拿来,鲁萨克无奈,硬着头皮才从腰间的一串钥匙圈中取出一支,没好气的丢了过去。 长孙仕宸轻手轻脚的插入,用最缓慢的动作在四周一群守卫的黑线中开启了门把锁,怎么说还是弄出了一点声音,好在里面的两人正争吵得正厉害中,因此没有发觉书记的大门已经开启了一条隙缝。 长孙仕宸贼贼的朝一旁的守卫做了一个胜利的‘V’手势,守卫的黑线明显得又增加了几根。 “布鲁斯!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像曾经一样,跟在弗拉德身后默默无闻的做他的狗吗?!凭什么?凭什么你只信任他?你的眼里为什么从来没有过我!?”巫崴龙控诉的音量拔得很高,愤懑和怨恨之气透过那道隙缝,连一米之外的守卫都不禁蹙起了眉头。 “我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你纠缠不清,如果你脱离斯坦利后能够收敛一点,我也不至于来武馆亲自找你,纳克尔,你最好尽早从这场游戏中抽身,看在威戈尔的面子上,我可以既往不咎。” 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布鲁斯,冷峻的声音不慌不忙溢出。 “既往不咎?”巫崴龙带着一丝凄凉的拔尖,“看在威戈尔的面子……哈哈哈……我TMD最痛恨的就是你这句高高在上的话了!” “你说我是特别的,我这才明白!原来我有一个特别的老爹!哈哈哈……” “你闹够了没有!扪心自问,我对你已经够宽容了!”布鲁斯截断了那阵狂笑,严厉的吐出。 “宽容?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哈哈……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不是老头跪着求你,当年你是准备将我交由司法部判终身监禁的!”巫崴龙声音怪异的质问。 “布鲁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像我这样了解你了!你以为我是在嫉妒弗拉德吗?狗屎!什么发小手足,都是狗屎!只要你想收拾谁,就从来不会手下留情,弗拉德也好,鲁萨克这个白痴也罢,你只是把他们当成一颗棋子来利用而已!在你眼中,从来就将人分成有利用价值和没有价值这两类,你厌烦所有人,所有人你都不放在眼里,我告诉你,我TMD和弗拉德他们不一样!有时候,我真的恨透了那个老家伙,我情愿留在斯坦利接受刑罚也不愿被彻底驱逐的……”俊美男人一下子失控了,甚至不惜砸起了身旁的花瓶。 布鲁斯的声音依然冷酷如昔,低沉的声音穷苦地狱修罗:“我说过了,让你来不是和你叙旧的,我也没有义务来跟你谈论这些无聊的东西,每个留在我身边的人,我都在给予他们能实现自己价值的最大空间,没有人例外,现在,如果你还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就尽量不要走极端,我告诉你,威戈尔的面子这是最后一次了,再激怒我,我会让你留在中国叛死刑的。” “死刑?哈哈!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是不是?我碍眼到让你甚至不惜想让我死!?那我也可以告诉你,从离开你身边的那一刻开始,我已经做好了被你杀死的准备!” “哼,纳克尔,你以为把自己说成悲情男主角我就会同情你吗?”布鲁斯的口气愈发阴冷,“任性也该有个限度,想想你老迈的父亲吧。” “……”巫崴龙陷入了短暂的缄默,显然,布鲁斯踩中了他的软处。 “我会抓到弗雷德里卡的,我跟这个老家伙斗了整整二十多年,已经该到对他实施最后一击的时候了,纳克尔,别让你的父亲立场为难,你再执迷不悟,就没有任何人可以保住你了。” 布鲁斯平静的叙述着既定的事实。 “你这算是什么?临别箴言?为什么,为什么你可以那么冷酷!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吗!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重新化成一条狗回到你的身边,你应该最清楚的不是吗!?” 说着,巫崴龙忽然上前,猛的搂信了布鲁斯的脖子,强硬的作势要亲吻那个让迷恋到无法自拔的男人的红唇,却在刚刚准备附身之际,被布鲁斯狠厉的一推手,直接将他甩出了三米远,不偏不倚的直接倒在了书房大门边! 长孙仕宸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鲁萨克一旁扶着他,他的下巴就该当场脱臼了…… “你再放肆,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纳克尔!”布鲁斯的声音阴沉的朝大门方向走进,鲁萨克一惊,刚想拉起长孙仕宸离开,却使力过猛,两人齐齐的跌倒在了大门边,又好死不死的撞上了狼狈的跌倒在屋里的纳克尔! 那一刻,连门外所有的警卫员都齐齐的憋住了呼吸,个个心中一阵惨叫。 长孙仕宸一抬头,就对上了巫崴龙那道忿恨的目光和来自对方身上溢出的怨毒的杀气,长孙仕宸皱皱眉,心里默念:这算是想怎么着?难道他想跟自己来一场‘情敌间’的厮杀不成? “真是不入流的家伙,垃圾,你有偷窥的毛病啊?”巫崴龙一出口就是毫不掩饰的讽刺和轻蔑,那双深邃的眼瞳里泄出了深沉的毒辣和阴狠。 “不入流?你是在说你的‘恒隆馆’吗?”长孙仕宸推开了一脸懊恼的鲁萨克,坐起身,还算镇定的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冷冷的斜睨道。 “早间,要不是你的主人上台为你解围,你以为现在还能站在我面前说话吗?!”地上的男人阴冷着脸,不屑的笑了笑,“我还以为‘飞龙馆’有多了不起呢?也不过如此而已!你和外面那些垃圾一样,都不过是别人手上的一粒棋子罢了,像你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一旦推动了利用价值,下场跟我是一样的,哈哈哈……你就是一条狗,一条哈巴狗!哈哈哈……” “把他拉出去鲁萨克!”一直在一边沉默的布鲁斯忽然狠狠的拍了一记身边的桌沿,巫崴龙蓦地回过了神,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论已经过火了,他停下了猖狂的笑容,脸色倏地一白。 鲁萨克暗暗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退到了一边,两三个警卫员很快便上前架住了坐在地板上的狼狈的男人。 “三天,还是三天,三天后你给我一个答案,到底是和我合作,共同羁押弗雷德里卡还是要和他继续狼狈为奸,这些都有你自己来决定。送客!” 随着布鲁斯磁性而威严的声音发出号令,一群门外的皇家卫队将脸色惨白的巫崴龙拖也了已经凌乱一地的书房。 巫崴龙走了,鲁萨克战战兢兢的也悄悄退了下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这种连白痴都嗅得出的暴风雨前的风暴,他可不想被牵扯进来! 长孙仕宸阴沉着脸做到书桌旁的软靠椅上,两腿交叠,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布鲁斯有些僵硬的俊脸,寂静而危险的粒子在两人的空气中流转。 良久,久到布鲁斯都觉得快熬过一个世纪时,长孙仕宸才眯着眼,低沉的道:“布鲁斯,你还想瞒着我什么?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迷团?还是,就像刚刚那只疯狗说的那样,你不在乎任何人,我——也不例外,根本没资格知道你的全部?!” “仕宸,我只是不想让你知道那些令你不愉快的事罢了。”布鲁斯轻叹了口气,娇艳的脸上平静而温柔,并在离男人不到一米的座椅上坐下。 “哈!”长孙仕宸锐利的目光逼视布鲁斯的眼睛,勾了一抹讽刺的弧度,冷冷的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以为自己这样说,我就会把刚才的一切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天真的以为你是个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新好情人?布鲁斯,你是不是把我当白痴了!?” “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现在也不过是陌生人而已,我认识的是以前和鲁萨克他们一起为了斯坦利的复兴而拼命的纳克尔,而不是现在窝在恒隆馆的巫崴龙。”布鲁斯直视着男人,磁性的音调里没有多余的起伏。 “我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长孙仕宸倏地站起身,“巫崴龙曾经在斯坦利是做什么的?他为什么会搞叛变?他对你的感情又是怎么回事?你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你到底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了!?” “仕宸,如果这个巫崴龙让你那么烦躁的话,我可以派人现在将他从这个世界上做掉。”布鲁斯也沉下了脸,气势狠戾的站起了身,口气阴寒的道:“如果你还是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的话,现在,就跟我回斯坦利,加冕皇后大典!” 第八十九章:首次争吵 “你他妈混蛋!”长孙仕宸赤红着脸,低声咆哮道:“我不过是想清楚自己喜欢上的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他妈的就像一团迷雾一样,把我耍得团团转!怒我耐心不佳,如果不需要我发问,我闭嘴,再也不会多问你一个字!” 长孙仕宸背过身,最后狠狠压抑住情绪化的冲动,轻声说了句,“我以为情人之间应该是可以互相坦诚的。” “仕宸!这些,全部,将来我都会告诉你,但是时间没到,你不能这样逼我!”布鲁斯蛊惑的声音在身后气恼的溢出。 “哼。”长孙仕宸冷然着脸,无奈的轻嗤一声,举步底楼的厨房走去,重重的摔上书房的大门,鲁萨克早已在门外伫立良久,刚想上前询问一二,却被他狠厉的不爽目光而悻悻然的退了下去。 原来一切都是骗人的,什么‘爱’啊,恨的!草!自己都已经是这把年纪的人了,又不是青葱岁月懵懂无知的天真少年,竟然会跌进这种低劣的爱情陷阱里去!真是越想越让他火大! 对布鲁斯的感情,他真有些不确定了,那巫崴龙虽然像只疯狗一般让人讨厌,可对于布鲁斯的感情却是真切的。 一个对待爱慕自己的人可以冷酷到这种程度,他真的对这个男人产生动摇了…… 正当长孙仕宸处于义愤填膺不确定的敏感状态时,脚步已经走到了酒店底楼的厨房大门口,刚想推开门,却被里面的谈话声音暂时呆愣在了一边。 “笨蛋!我跟你说的话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布鲁斯陛下可是特意关照的,油煎饺子馅里不许有蒜末头,你他妈的还想不想做下去!?” “啊……对不起、对不起,请原谅我!因、因为按照陛下以前的口味是比较喜欢吃蒜泥的……” “你个没脑子的!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现在可全都以那个新来的‘保镖’喜好为首任,你这个呆头鹅,一点都看不清状况,以后怎么继续在这里混下去……” “是……我……我知道了……” 一个男中音用洪亮的声音正教训着没记性的打杂手,这个声音长孙仕宸倒是记得,算是斯坦利威望比较高的御厨了。 里面这一争吵,长孙仕宸薄脸皮就烧得更红了,靠!他可什么都没做,怎么就生出了一丝‘罪恶感’上来了?还有……现在这个状况,自己倒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的好啊??? 叹了口气,郁卒到极点的长孙仕宸撇撇嘴,还是无奈的折了回去,在客套拿了一只大苹果,闷闷的咬了几口,刚走回卧室,就见到让他更为郁卒的家伙大摇大摆的躺在自己的床榻了!见他进屋,妖艳的脸上划过了惊喜的直起身,刚想说什么,却被长孙仕宸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伸手制止了。 靠!烦不烦?他现在最不想见的就是这个混蛋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现在可没什么想问你的。” “仕宸,如果不爽,你可以朝我发泄出来”布鲁斯浅叹一口气,好脾气的起身试图缓解两人拍拖以来第一次的争吵。 “是啊!你他妈的说的没错,我是应该找个漂亮女人好好发泄了!”长孙仕宸沉着脸,故意曲解对方的安慰,直觉不想和这个男人共处一个空间。 “仕宸!你想逼我今晚大开杀戒吗!”布鲁斯阴鹫着脸,磁性的音调里吐出了嗜血的森然,他一把拖出了长孙仕宸欲要离开的肩膀,强硬的板过了对方的身体,定定的注视着那双让他爱到无可奈何的美丽眼瞳。 “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我们和好,好不好?” “怎么?想通了?你准备透露我多少?三成还是五成?”长孙仕宸轻嗤一声,冰冷的脸上没有因为对方准备坦白而流露出多少兴趣,他撇撇讽刺的唇瓣,不甚乐观的道:“这种不情不愿的回答,干脆什么都不要说了,省下你的口水,还有,我已经对这次的‘保镖’游戏不再那么感兴趣了。”这个混蛋的身手,事实上也不需要他的保护不是吗? “长孙仕宸,你最好不要有离开我的念头!”妖艳的脸上闪现危险的疯狂前兆。 “哼,你还是那么自负,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只要我想干的事,没有任何人阻止得了我的脚步的!”长孙仕宸不以为然的轻哼,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中,然而—— “是吗?”布鲁斯妖孽的金色眼眸里暴戾横出,邪魅的唇瓣用着最温柔的音调演绎出了最残酷的弧度:“你说的没错,宝贝,我早就知道你是一匹不能驯服的小豹子了,不过没关系,只要斩断你离开的‘翅膀’就可以了,不是吗?” “你……你,你想说什么?”内心陡然一阵颤栗,妖冶的双瞳太多疯狂,长孙仕宸心头第一次浮上了一丝淡淡的恐惧。 “我想干什么?宝贝,别害怕……”布鲁斯轻柔的抚上对方的脸颊,双手一抱,用力的将他压在他身后的墙壁上,眼里窜起了两株欲望的火苗,燃得两人瞬间气喘:“只要你不生出离开我的念头,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你……你这个疯子、变态!”心里头拉响警报,长孙仕宸心有戚戚的猛然回过神,自己……怎么就好死不死的‘招惹’上这么个心理扭曲的暴戾男人了呢!? 男人的咒骂并没有惹恼布鲁斯,相反,他勾起了一道勾魂摄魄的美艳笑容,双眼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充满能量的男人,英俊得几乎灼伤人的眼睛,那么耀眼炫人,有时深深慵懒,有时直白冲动,有着雄浑的家族背景,却依然为了心中的理想,走着与别的阔少不同的道路,那道执着和闪亮,就仿佛是一片坦荡的阳光,又常常喜欢在阳光下制造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办起正经事却毫不含糊,和十多年前一样,依然紧紧的吸引着自己的视线…… 他如何不被这个男人吸引,毕竟,没人可以拒绝太阳的诱惑不是吗? 所以……即使要他走极端,也要把这个男人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一次,布鲁斯的眼神如此炙热而认真,甚至那吐出的威胁之语也不像是随便唬唬人的,可怜的长孙仕宸多少是被吓到了,倏地忆起刚刚那个‘疯狗’对眼前这个男人的评价……也许,那个家伙说的是对的,也不一定啊…… 他以前是不是太天真了?原来……狠戾,冷酷,无情,鬼畜……才是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可是……可是自己也不能太没性格了吧?妈的!他长孙仕宸这辈子怕过谁了?眨巴了几下眼睫毛后,三秒种内,卧室里爆发出了一声巨响——“啊!”随着这一声意外的凄厉惨叫后,长孙仕宸不加思索的将对方硕大的身躯一个过户摔,直直的摔在价值不菲的奢华地板上,末了,还不忘狠狠的踩上两脚。 “敢凶我!你TMD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长孙仕宸忿忿的瞪着不甘的眼睛,竭力压下变态男人刚刚才自己造成的巨大阴影,一鼓作气的冷声低吼道:“布鲁斯,我告诉你,若不给我拿出百分之百的诚意来坦诚,别想我会那么轻易的原谅你!” 说完,拉开门就大摇大摆的狼狈的‘逃窜’了出去,迅速的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对话,徒留下躺在地上勾起无奈孤度的妖孽男人…… 长孙仕宸一路冲出去,再也不想回头的样子,仰天望了望那片霓虹灯海,暗暗感叹,自己这一生是不是算玩完了,招惹上一个‘暴力’的男人,其结果只能用惨烈来形容,想他长孙仕宸风流调侃,最后却栽在这么个‘恐怖分子’手里……刚刚,老实说……他真的被那个该死的混蛋给吓破胆了! 真是搞不懂那个巫崴龙,怎么会要死要活的当这种男人身边的‘狗’?简直不可理喻,当然,如果自己的性别是女人的话,面对刚刚那种‘霸气’的国王式‘威胁’,大概忍不住疯狂的要尖叫起来! 后怕的余韵还残余在心底,这种时候他真的很想找一个人好好诉诉苦,思来想去,自己除了那些床伴,又没女性朋友,男人堆里就更少了,叶阑珊这几天是肯定要泡在苦情水里了,黎韶楹更是不能指望了,至于绫安飒……拿起手机,刚刚想拨这个号,蹙了蹙眉,最后还是作罢,那个家伙总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最后绝对安慰不成蚀把‘泪’! 正苦恼之际,忽然一个号码就这样跃进了自己的眼睛,靠!怎么都忘了,还有这个家伙呢!说起来,这段时间都没好好和他喝杯酒了,勾起了一抹莞尔的笑容,长孙仕宸随即忙不迭的按下了拨号键…… 第九十章:又一祸害 电话响了很久,无人接听,这让长孙仕宸有些不耐,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带,已经快凌晨了,没什么可抱怨的,的确,有些晚了。 正当他准备把电话挂断时,对方蓦地通了,一声低沉好听的男低音略带一丝急切传了过来,“喂!是仕宸吗?” 长孙仕宸一乐,这小子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不知道在做什么坏事了。“在哪呢?孤家寡人了吧?要不要出来一起喝一杯?” “呵呵……是你自己寂寞了吧?哪次不是特别无聊了才想到我的?”电话里头低沉的声音使人蛊惑,虽不见其人,但那种无形中透露出的高贵气质与音质中的霸气却一览无遗。 “啐!你那是什么口气?不出来算了!”被点到软处,长孙仕宸有些拉不下面子,恼怒之下刚想挂断电话,只听那端低沉的戏谑之气倏然消失了。 “行了行了,算我无聊还不行吗?”男人急促的回答明显一顿,随后才从安静中升起低沉沙哑的声音:“我派车来接你,你现在在哪?” “靠!滚犊子!就知道你这家伙没一刻正经的!小心你有一天纵欲过度死在床单上!”感叹身边的朋友们个个活的日子滋润,倒是深陷爱情坟墓的自己越活越憔悴了。 “怎么了?口气那么差,听说你刚接了一份保镖职务,依你这脾气……呵呵,违反本性吧?叫苦不迭吧?”低沉的声音虽然带着调侃,可不难听出其中还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宠溺。 “草泥马!”正处在‘敏感’时期的长孙仕宸被激得低吼一声:“霍、希、俊,你要再拿这事来刺激我,我现在就冲到你那边,把你从小妞的床上揪下来暴打一顿你他妈的信不信?!” 男子听了,发出低低的笑声,他的音符如诡异的乐章,所有声音在他的对比下黯然失色,此时,电话里更是流溢出一股暧昧的色彩,一沙哑的女声伴随着急速的呼吸声,色情地传递在手机上,低低的乞求声,痛苦却又有快感的低泣声……听得长孙仕宸浑身不自在,那个死混蛋……他TMD绝对是故意的! “恩……呀……快,快……给我……我要啊……”接着更妩媚的呻吟和色情的叫声透过话筒仿佛能酥软全身的传递过来,听得长孙仕宸体内倏地冲上来一阵阵的热气。 心里一阵低咒,好小子,在老子失落时竟当着他的面秀翻云覆雨的戏码,好,有种!正恼怒的要挂上电话,对方的声音再度适时的传了过来。 “你在哪?我现在就过来,等我五分钟。” “……”长孙仕宸有些黑线,这小子,怎么就那么笃定自己五分钟到得了呢?不过,一般来说自己每次叫他,不管什么情况,他都会很哥们的来陪自己,最夸张的一次,是他二十岁生日那回,正在牛津求学中的他竟然逃学一个星期,只为能将手中的生日礼物亲手交到他的手中…… 对了,就是自己手上现在戴的那款他当年最中意的Cantien手表,三年前为了庆祝SANTOA腕表诞生一百周年推出的SANTOA100系列表款以沉稳豪迈之姿震撼表界,当时他看得眼红,为了当警察,老头断了他一切经济来源,说来也是奇怪,那天也不过是在钟表店稍稍多看了几眼,竟然就被霍希俊这小子给发现了…… 现在想想,比起绫安飒这帮家伙,这小子真的要好上很多了…… 不过,这些年,他却不常和这个小子见面,倒不是因为感情淡漠,恰恰相反,在那家伙去英国留学那会,夸张到三天一封e-mail,跟个小学日志一般满满的两千字发给他,跟汇报工作情况一样,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成了这家伙的‘老爹’了…… 和叶阑珊他们比起来,和这小子的关系确实要稍稍疏离了一点,并不是讨厌他,而是……全香港上流社会都知道,暴龙老头和霍震东这老家伙交恶由来已久了,碍于两家长辈的‘面子’,他和霍希俊不得不保持一些距离,以免惹得家里人不高兴。 这小子留学回来后,很快便继承了他老爹的‘大业’,管理起了偌大的船舶企业,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圈,愈发变得深沉老练了,连刻薄的港岛媒体都对他青睐有加,去年,更是挤下了凌安飒,被封为港岛的新四少之首。 唉……人真的很善变啊……想当年,那小子还是被他揍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的,最后还无意间收复为自己小跟班的家伙,现在,已经深沉得让他看不懂摸不透了…… “尖沙嘴梳士巴利道的洲际酒店,”长孙仕宸撇撇嘴,轻哼道:“五分钟不到,今晚的酒水费你买单。”臭小子,小心气球给吹爆了。 对方低低一笑,痞痞的道了一句:“Yes、Sir!”便急急的丢下身下的美艳女子,摔门而出了。 果然没让长孙仕宸等太久,一辆黑色跑车在众人惊慌失措的尖叫中呼啸着刷——的一声‘冲’到了距离他十几步不到的马路对面。 长孙仕宸挑挑眉,却用着同情的目光看了眼周围正路过的一杆女性,这小子……又不知道要秒杀多少少女之眼了。 果然,从一打开车门那一霎那就揪住了一整条街道的女性之心,只见霍希俊带着墨镜,勾着一道迷人的笑容,身穿一套银灰色的阿玛尼西装,西装优美流畅的线条贴服于他完美的身躯,利落的短发随着一阵清风狂野的飘逸在他的俊脸四周,粟色的头发在都市的霓虹灯下闪现着漂亮的色泽,仿佛抹上了一层耀眼的光芒,明确出众的五官介于东方人与西方人的血统,深邃的眸子弥漫着诱惑的味道,在见到长孙仕宸的一霎那,男人拿下了挂在自己鼻梁上的墨镜,那双纯黑的眸子宛若宇宙中的黑洞,透彻深幽,却又洞察犀利,挥手之间,更是慵懒优雅,差点引爆全场沸点。 对这里的路人来说他是一个幽邃迷人的妖异男人,对了解他的商场大人物来说,他,却是一个难以预测,难以控制,更难以打倒的男人。 好笑的摇摇头,长孙仕宸暗暗轻叹:啊啊……这家伙,果然又在造孽了…… “靠,你这家伙,别总是那么夸张行不行。”长孙仕宸双手环胸,有些不满的看着他,说真的,这家伙一出现,自己身上的那一点光芒就基本上被他巨星光彩全压下去了…… “我早说想说了,你小子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见自己调侃他,霍希俊俊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笑,耀眼的眼眸流溢出了淡淡的温柔:“拜托,我老娘天天在我耳边唠叨,逼着我相亲都闹翻了,难得跟你出来,你还挖苦我,还让我活不活了?” “小子!别在我面前扮苦瓜脸,刚刚那会你可‘风光’了哈!”某人还在记恨方才电话中的那一段艳情记,有些不是滋味的撇撇嘴,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插袋的径自向对方的凯迪拉克跑车上走进。 霍希俊棱角分明的唇瓣微微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快一步的来到长孙仕宸身边,绅士的拉开了车门,低沉的声音格外认真的解释道:“刚刚在酒店,都是为了迎合生意场上那些老家伙随便打了个KISS,这不,你一个电话我哪敢耽搁。” 坐上车,长孙仕宸上下打量了他几秒,带着戏谑的眼神淡淡道:“你唬三岁小孩啊?啐,照你这种说法,你不好男色,也没见你跟哪个女人正式的拍拖传一段粉色绯闻,也怪不得你那英国老娘要担心了……你是不是那里出问题了?” 在对方的挑眉中,长孙仕宸嘿嘿一笑,接着道:“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医生,要不要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哪个男人能受的了别人说他不行?霍希俊就更不会例外了,似笑非笑的轻哼一记后,当即就和长孙仕宸扭打了起来,虽然小时候从来不是对方的对手,可这十几年来,练武上也没荒废过,再加上车内的空间狭小,凭借着自己的魁梧身材,长孙仕宸竟被他压在了身下。 蛊惑的男人一副作势要搔他头颈痒痒的坏笑道:“还说不说大爷不行?恩?” 长孙仕宸一惊,本能的缩起脖子,提膝顶到他的肋下,猛的把对方顶到了一边去了,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斜睨道:“你‘大爷’行不行,这可不好说。” 霍希俊躺在驾驶座上,咬牙揉了揉腹部,英俊的脸上皱成一团,不满的抗议道:“你这家伙也太狠了吧,还真踢我啊!” 第九十一章:意味深长 长孙仕宸不理他,径自的寻了一张Chnitinaguilena的碟子,霍希俊很多方面和自己很像,只要是他喜欢的音乐或者品牌,也都是这个小子的钟爱。 按下开关,调节好音量,‘fighten’抒情的节奏便弥漫在了车厢内,长孙仕宸直接将座椅放下,阖上眼,独自小憩起来。 见他一脸疲惫,霍希俊挑挑眉,俯下身,突然从后座处拿过一小包精致盒子,勾着柔和的笑意碰了碰长孙仕宸脸颊。 “干嘛?”长孙仕宸蹙眉睁开眼,却在见到盒子后,舒了舒眉,漾起了莞尔的笑容:“你小子,这些年倒一直挺‘孝顺’的,也不负我当年一直罩着你了。” 烦躁的心绪在眼前小礼物中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不客气的当场拆掉精美的纸张,一盒长十几厘米的手袋便跃入自己的眼底,似笑非笑的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霍希俊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的看着他,长孙仕宸的手顿了顿,想了想,摇摇头,还是打开了蓝色手袋,定睛一看,吃惊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tillany的限量版的白金折叠笔,你怎么知道……”无怪乎他那么惊讶,倒不是因为他对这种奢侈品情有独钟,而是三个月前,在执行公务时,追赶几个逃命毒贩时不幸遗失了一支一模一样的折叠笔,回过神时,痛心失落了好久,毕竟,这是他父亲长孙扩曾经用过遗留下的东西,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笔杆简洁光亮,相当润滑有手感,笔形流畅,中段T&FFNYCO。STERL&NG刻字清晰可见,就仿佛,那支笔从来没有遗失过一般…… “我见你一直很宝贝,上次丢了,竟然把你的脸都吓白了,我试着‘贿赂’了蒂凡尼的总设计师……”霍希俊只是笑笑,幽默的淡然带过,“这次你可要好好藏好了,再丢了可就是出钱也买不到了。” 长孙仕宸五味陈杂的瞥了眼开车的俊美男人,说不感动是假的,这支笔的来历他可再清楚不过了,都是三十多年前的古董藏品了,哪里是简单的‘贿赂’就能拿得到的?轻轻的将折叠笔收好,放进了自己的衣服侧袋中,转首幽幽的望着窗外,心里却因为这份‘薄礼’而显得异常沉重。 见自己良久不说话,霍希俊不解的转过头,看看他,低沉的音调里透出了几分踌躇,“怎么了?不喜欢吗?” 长孙仕宸摇摇头,沉吟了几秒,面对他,认真的道:“希俊,说真的……你不必特意为我这样大费周章的买礼物……”虽然知道这些话在当下说有些不合时宜,可长孙仕宸总觉得,这份礼拿着有些沉甸…… 霍希俊忽然踩下刹车,在长孙仕宸的惊异中,侧过身,黝黑而深邃的眼眸闪过了某些认真而又难懂的情绪,定定的皱眉道:“仕宸,我不希望你对我送出的礼物有任何负担,这些事都是我自愿做的,如果,你当我是……朋友,就再也不要露出这种让我不开心的表情了,好吗?” 霍希俊身上有一种典型的香港上流社会人士特有的魅力,认真有礼的表情很容易让被接受者无法拒绝,且……受宠若惊。 对长孙仕宸来说,受宠若惊就免了,可无法拒绝倒是真的,单手撑着脑袋,浅浅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轻声道:“行了行了,真是服了你了,快开车,我肚子都快要饿扁了!” 男人终于再度绽露了柔和的笑容,连深邃的黑眸里都顷刻间溢出了满满的笑意:“怎么回事?那么晚都没吃东西?你这是碰上什么‘老板’了,本来还想先带你去看如今正火的百老汇歌舞剧的呢。”说着,他从车边的夹缝处取出了两张VIP门票,俊挺的眉宇间透着一丝淡淡的期待。 “得了吧,这种东西你自己留着泡小妞吧,”长孙仕宸翻了一记白眼,一脸不屑的道:“别给我整音乐剧这些高雅的东西,我若有你一半的‘天赋’,我家老头就是此刻‘永垂不朽’也该彻底瞑目了。” 霍希俊低头呵呵的咧嘴笑了起来,俊美的眼睛也眯起了一条线,“叔叔还是跟以前一样,虽然依然一副火爆性子,对你的期望还是不小……怎么样,还是去半岛酒店的Felix?” 长孙仕宸不置与否的撇撇嘴,想了几秒睁着闪亮亮的眸子道:“去油麻地庙街吃大排挡吧!” 霍希俊一愣,刚想拒绝,却见对方眼中的期待火焰太过‘炽热’,半响勾起了一抹无奈而宠溺的笑,“只需一次,下不为例噢。” 大排档是开设在街边的熟食档口,一般只有简单的路边档格局,没有空调,也没可能有上盖,即使有也最多是帆布搭建的假屋檐,长孙仕宸挑了一家既有空调又有店铺,规模也在这条街中比较不错的店内用餐,可即使如此,霍希俊和他还是在一进入店内便招来了众人‘热情’的侧目。 服务员是兼老板的妈妈桑,大约也是头一次见到一身价值不匪的客人入座,咧着大大的笑容,热情洋溢的介绍着本店的特色小炒。 长孙仕宸眯着馋嘴的笑容,露出了一副恨不得别人说一道就上一道的表情,可惜,今天是霍大少做东,男人砍了一大片看起来不卫生的海鲜料理,斟酌再三才抬头,极具绅士的朝一边的女人点点头,示意可以上菜了。 四十多岁的女人怔了怔神,半响才回过神,红着脸扭着臃肿的身段小跑了离开,长孙仕宸看了,轻笑着摇摇头,祸害就是祸害,跟布鲁斯一个德行,到哪里都‘招蜂引蝶’…… 见他失笑,霍希俊皱皱眉,不自觉的摸摸脸,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不做明星太可惜了。” 男人闻言深深一笑,似乎很愉快的淡雅道:“仕宸,我能把你这话理解成,你对我这张脸很迷恋吗?” “臭美吧你!” …… 和上一菜便狼吞虎咽的长孙仕宸不同,即使吃着廉价的菜肴,霍希俊都是优雅入骨的,举着寻常刀叉,吃着寻常食物,却仍给人置身星级酒店,高级会所的错觉。 尤其是从英国留学回来后的这几年,也许是沉淫于各种社交场合久了的关系,长孙仕宸也暗暗的观察过他,面对不同的人,他都有着恰到好处的脸部神色,不管是表达重逢的惊喜,还是对他人身体上的关心体贴,对未来友谊的期待和着重。亲切而不热络,礼貌却又透着欢喜,如此拿捏得当,实在是一种需要磨练的本事。 长孙仕宸不得不承认,这种上流社会的社交模式,其实也是他所熟知且深入骨髓的,只不过,霍希俊身上又有着英国文化中率性真诚的表象,使他看起来,远要比一般的港岛公子更为洒脱自如,更为可亲可近。 这就是为何连港岛的媒体都对他赞赏有加的原因了,温润真挚的表象再加上中英混血的英俊面容,不管在任何场合,都很容易招人喜欢。 颇有些感叹的摇了摇头,优雅的男人再度从那些让他皱眉的菜肴中抬起头,不解地失笑道:“我说你又怎么了?今天好像特别感慨似的?” “是有些感慨……”长孙仕宸斜睨的瞥了他一眼,颇有些不是滋味的道:“想当年,你还是个被我揍得鼻青眼肿,一脸乖戾的高傲小屁孩,这一转眼,靠!说变就变的,现在倒成了一个翩翩佳公子了。”不过也就是外表,里子也不是好东西就是了。 霍希俊一怔,大概没想到自己会提那么遥远的那段记忆,要说冥氏和霍家之所以会交恶,一开始就是因为他们两小屁孩不愉快的相遇,都是有钱人家捧在手心里的大少爷,也都有着娇贵傲慢的不羁个性,‘强强’相遇,注定会酿成一场‘灾难’。 可也就是这场灾难也让一向目中无人的霍大公子开始注意起了对方,从来没有人敢忤逆他,周围,也全是一群诞着讨好笑脸的‘小跟班’,被长孙仕宸毫不留情的狠揍一顿后,他的目光却再也无法从对方身上移开了,从此,在未来十多年的岁月中,霍大少爷更是不惜降尊纡贵的黏在了对方身边,怎么甩都甩不掉…… “……你,还记得当年我那些个‘不靠谱’的恶劣形象吗?”沉吟几秒,霍希俊深沉的目光中闪过了一道无奈,优雅的擦拭了一记嘴边的油腻,完全没了食欲一般的放下了叉子,勾起了一抹让长孙仕宸有些看不懂的苦笑弧度,带点侃侃的音调,意味深长的道:“看来,作为一个具备安全感的男人的‘修行’,我还远远不够呐……” 第九十二章:自掘坟墓? 长孙仕宸嗤笑一声,也没工夫理会他,只顾吃着手上的生猛海鲜,“你的‘修为’已经够高的了,骗骗那些纯良少女手到擒来,即使混迹在眼高于顶的社交女郎圈子里,也游刃有余啦,再‘修炼’下去,我都不敢接近你了。” 霍希俊呆了呆,即刻便陷入了沉默,任对方叽叽呱呱的说了半天,也没插上一句话,半响,长孙仕宸才缓缓的回过神,发现气氛有些怪异的沉闷,再见男人微微凝眉,长孙仕宸略略停顿了手中的筷子,扫了眼墙上的指针,已经过了零点,蹙蹙眉道:“怎么了?突然没什么精神的模样?这时候叫你出来好像是太晚了,如果觉得累的话……” “没事,刚刚在想一份合约的事,对我这种夜猫子来说,午夜的‘糜烂’才刚刚开始,怎么样?你还有力气赶下场吧?去FELIX喝点酒再回去?”虽然听着是建议,可男人已经朝一边的老板娘挥了挥手,自顾自的开始结账了。 长孙仕宸翻了翻白眼,果然,表象是变了,可三岁看老这句话说得一点都没错,这小子,对贫民化的一切还是那么不屑厌恶。 忽然想到,如果换成是布鲁斯的话又会如何呢?比起霍希俊的傲慢,布鲁斯的贵气更是甚嚣尘上,只是……倘若是他不愿意的事情,在自己面前,绝对不会用绅士的一套来掩饰,排除那家伙有太多的秘密瞒着自己,从某些性格特点上来说,那个家伙还是很坦率的…… 不爽的甩了甩头,靠!心情刚刚好点了,怎么又想到那个变态头上了! 从排档店出来后的霍希俊心情突然间似乎又转好了,驱车带着他先去麻油地附近他老爹开的俱乐部打了一场保龄球,直到畅汗淋漓才去了两人常去的FELIX泡吧。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太多,等抵达FELIX时,已经凌晨三点了,这里是名副其实的猎艳的地方,到处都是狩猎者,和等待被狩猎者。其中遇上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上前搭讪,若在布鲁斯之前的话,说真的,他不介意挑一个来上一段情事,可现在,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面对那些软香温玉露骨的挑逗,竟然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兴趣。 不但是自己意外,连霍希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略带点口吃的意外道:“怎……怎么了?口味变了?刚才那几个可都是女人中的上品吧?”身材一流,媚中带柔。 “没感觉。”长孙仕宸烦躁的一笔带过,明显不想在这个连他自己都郁卒的问题上过多‘纠缠’,本想和对方一样,点一瓶纯威士忌,可一想到明天还有保镖任务,皱着眉,‘妥协’的要了一杯‘柚子幻影’,随后便眯着眼,窝在了不起眼沙发一角,兴趣缺缺的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台上一群少男少女带动着妖娆的四肢劲歌辣舞的表演。 “总觉得一个月不见,你身上似乎有些变化,但又说不上来……”左手拿了个高脚酒杯,右手持着一瓶威士忌,霍希俊雅致的唇瓣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在昏暗的背景中步履优雅而不凡的向长孙仕宸方向走来。 “看你这样子,不会是……看上了哪家‘名门闺秀’想要定下来了吧?”意味不明的弧度微微加深,醇厚的声音里透着三分调侃之气。 握着酒杯的长孙仕宸暗暗一阵咂舌,自己还什么都没说,这家伙竟然猜出了八九分,只是……若他告诉对方,自己看上的不但是个男人,还是某个小岛的国王……他会不会目瞪口呆后,吓得再也不敢和自己做朋友。 很有可能的吧,长孙仕宸忐忑的想着:毕竟,这年头又有多少人是接受‘同志’这种边缘化的圈子呢…… “你考虑考虑自己吧,我家老头可还没逼得那么紧,”闪了闪眼睛,长孙仕宸将问题踢了回去,接着带着戏谑的目光反唇相讥道:“我跟你说啊,像你这般生活方式,可会内分泌失调的哦。” 一说完,长孙仕宸就本能的躲了躲,本以为对方会‘打’过来,可没想到那小子竟然意外的抿了抿唇,只是瞪了他一眼,同样慵懒的偏头看起了表演。 不对劲,很不对劲!这家伙……不会是遇到他不知道的什么困扰了吧?长孙仕宸痞着笑脸,挑眉踢了他一下,开口道:“怎么了,不会看上某个女人,却碍于身份口难开吧?” 霍希俊闷头喝酒,不语。 哇咧咧……这都可以被他猜中啊!兴致很快被提了上来,长孙仕宸坐起身,单手摩挲着下巴,开始调动起了大脑中的各路细胞,发挥了最大限度的想象力,兴味的道:“这个女人年纪一定比你大吧,而且还拖着小孩的欧巴桑……恩,说不定还没跟老公离婚,然后又是你家老头所厌恶的平民……” 再见对方依旧默然不语,一副默认的模样,长孙仕宸越说越上劲了,索性还摆起了动作,频频摇头,跟真的一样的感叹道:“‘细菌’同志啊,这可不得了哦,如果你一意孤行的话,说不定你家老头发飙起来,会‘咔嚓’解决了那女人哦……”接着,还不忘做起了一副心有戚戚的抹脖子动作。 长孙仕宸虽然做得有些夸张,可的确很符合他们上流社会人士的一贯逻辑。 真正的上流社会其实与一般的有钱人泾渭分明,他们都有各自固定的社交圈,有固定的朋友和往来的对象,彼此的感情中牵绊着休戚相关的利益,当然也有各自熟悉的话题和娱乐方式,那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圈子,很少会有浪漫小说或者烂俗的电视剧所展示的那种,富人和穷人之间跨越阶级出身的爱情发生。 这也就是长孙仕宸不愿意进入上流社会社交圈的真正原因,在那个圈子中的每个人,都被规训得很好,在温文尔雅,讲求礼仪的面具下,小心地隐藏自己与生俱来的优越感和对他人的轻蔑,这样的心境之下,很少有人会真心平等看待这个圈子以外的人,就像刚才霍希俊在排挡店隐忍下厌恶和不屑的就很好的诠释了这个圈子人的特点。 等长孙仕宸差不多说爽了再抬头时,赫然着实吓了一跳,只见对方满头黑线的阴沉着脸,手上‘戈吱戈吱’的发出了危险的清脆响声,摆出了一副不宰了他不足以泄愤的模样,阴恻恻的道:“怎么?知道害怕了?” 大概也感觉自己说得‘过火’了,长孙仕宸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回神想了想,自己干嘛怕他啊?这小子又不是自己的对手!再说,除了几个床伴,十多年来这小子的恋爱感情史完全是空白的,若没有隐疾,能想到的就是这家伙有难以承认的感情了。 “你小子单身那么多年会这样想能怪我吗,谁让你刚刚不说话的!”说着,长孙仕宸再度狠狠的踹了对方一脚,凶狠的眼神示意:靠!敢威胁老子,想造反不成! 霍希俊忙不迭的挡住了他踢过来的腿,略有些烦燥的道:“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是有喜欢的人,但不是你说的那回事,那个人很迟钝,而且……即使我告白了,他也绝对不会接受我的……” 长孙仕宸惊奇的看着他,不可思议的道:“啧啧啧!就你那张明星脸蛋,就是当下的天王巨星都逊色三分,再加上一肚子的花花肠子和坏水,竟然还有你骗不到手的人?” 霍希俊抿了一口甘甜辛辣的红酒,雅致的唇瓣却溢出了一抹苦笑,点点头,完全不在乎会失了面子般的道:“确实骗不到。” 靠!那这就让他更好奇了,竟然有那么‘牛’的女人,虽然可能也没机会见面了,但还是让他先膜拜一下吧。 “照你这种说法,对方也是身份不菲了,”长孙仕宸沉吟了良久蓦地凑上前,瞪着眼睛好心的‘建议’道:“你小子怎么那么笨啊!既然骗不到,你又不是什么谦谦君子,那人就算再有势力,却不可能比得上你霍家吧?用强的不就行了!”连暴龙老头都火大却无奈的对象,用脚趾头想的也知道,在港岛的势力绝对不同寻常了。 霍希俊闻言,低头轻轻的低笑了几声,再抬头时,深邃的双眸炯炯有神,仿佛剩下傍晚的余晖,在昏暗暧昧的灯晕下显得格外震慑而深沉,“仕宸,对那个人,我要的不只是他的身体……不过到了真觉得没希望的时候,我会用点非常手段的。” 第九十三章:叛变内幕 第二天一大早,床榻旁边的闹钟还没有响起,长孙仕宸倒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了起来。 长孙仕宸顶着两块酷似熊猫的黑眼圈心情不爽的爬起来打开门,一看,有点出乎意料,竟然是弗拉德这张死鱼眼老兄。 对了,之所以称呼这家伙为死鱼眼是因为,每次对方看见他,总好像自己欠了那家伙几百万的模样,长孙仕宸不是笨蛋,表面上再谦谦有礼,可私下面对他那双绿眸间若稳若现的阴郁和煞气早就说明了一切。 不过,自从那家伙一根目录筋搭错,对叶阑珊一见钟情后,对自己的态度倒也‘爱屋及乌’的‘改善’了不少…… 不,长孙仕宸撇撇嘴,应该说是这家伙识相了不少吧?毕竟,这位死鱼眼老兄还没真正的搞定自己的好友,若不好好的‘巴结’自己,要破坏这两人,对他来说可是轻而易举的。 望了望墙上的挂钟,长孙仕宸气不打一处来,抽着眼角恼怒的道:“八点钟你就来!你当这是学校上课啊?” 啐!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布鲁斯的命令……“拜托,一大早的我也很累的好不好!”翻着白眼,弗拉德打着哈欠的插着裤带,悠哉悠哉的直接进入了房间。 哦哟,已经开始学会反击了嘛?长孙仕宸阴沉着脸,眼里反射出了点点威胁意味的阴郁,弗拉德回神一瞥,抽了抽唇角,僵硬的脸上强迫性的摆出了一抹‘和善’的友好笑容,“咳咳,听说你和布鲁斯闹了点不愉快哈?”虽然太过勉强且不自然,但总算平息了一点对方身上散发的阵阵黑色煞气。 “一大早那家伙就派你来当和事佬?”那个胆小鬼,让他跟自己坦白一切就那么不愿意吗?长孙仕宸蹙蹙眉,阴晴不定的道。 那家伙?竟然如此称呼他们尊敬的陛下!弗拉德的眉毛都竖起来了,真不知道这男人身上有什么值得布鲁斯迷恋得神魂颠倒的,真是不可思议。 “这算是一方面因素。”弗拉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一头极度不雅的倒进了卧室内的硕大沙发上。 “说重点,我没心情和你培养感情。”为自己倒了杯凉水,皱着眉,有些困倦的他完全没兴趣与眼前这个家伙多纠缠。 弗拉德眼皮下的肉倏地狠抽三下,可恶!要不是为了阑珊,他才不要忍耐呢! “我是你接下去任务所指定的拍档。”僵着声,弗拉德没好气的吐出。 “布鲁斯那个混蛋怎么都没跟我说过?”顿了顿手,眉头越皱越紧,其实他很想说,为什么不是鲁萨克这个‘大老粗’。 性感的声音越发僵硬:“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 长孙仕宸突然哈哈大笑,“哈,恭喜我两达成了一个共识,看见了吗?外面太阳寥寥升起,这真是个良好的开端!” 说着,大咧咧倒在坐垫上,“好了,说吧,尽量缩短我们未来的合作时间,不然,很有可能导致其他伤害事件。” “这次的目标在澳门,弗雷德里卡相当狡猾,似乎已经得到风声布鲁斯正在配合香港方面‘兜’他老底,因此,近段时间的‘交易’都相当谨慎,要接近他两个最信任的手下不容易。” “我记得计划是让阑珊接近那个叫安纪子的美籍日本人?”资料上这个女人快四十了,年轻时在一次社交舞会中对叶子容老爸一见倾心,至今未嫁,若用阑珊做诱饵,确实方便许多,不过,关键问题是:“对了,你舍得吗?” 弗拉德阴沉了脸,半晌咬牙吐出:“我不会让他‘失身’的!” 呵呵……长孙仕宸掩嘴失笑,暗自嘀咕:这家伙还蛮可爱的嘛! “恩,接着呢?下去。” “这次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很少在公众场合中露面,虽然你是冥氏唯一继承人,可关于你的资料,被情报局隐瞒得很好,所以,这次你就以冥氏少东的身份参与交易,而阑珊计划扮演你的秘书。” 闻言,长孙仕宸挑眉,恩恩,这也算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弗拉德耐心颇佳,言传身教,细诉整个行动步骤,可一旁的长孙仕宸把重点听完后早已哈欠连连,眼皮耷拉了起来,含含糊糊的道:“恩……恩,不错不错。” 弗拉德见他一副没兴趣的模样,浅浅的叹了口气,“我说,你是不是应该放下‘恩怨’跟我回去陛下身边?”昨晚,陛下可一晚上没有好好睡觉。 长孙仕宸掀了掀眼皮,呆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地倏然发现,自己竟然临睡在维多利亚别墅了?昨晚……他甩了甩头,自己和霍希俊一起出去吃大排档,然后打保龄球,接着去酒吧喝酒,虽然他点的是水果鸡尾酒,可酒精含量也不算少,再接着好像太晚了,就上了那小子的车,最后的记忆是,在车上自己太累了,霍希俊自愿提出帮他按摩,再然后的话……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就是说,那小子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没将他送回酒店下榻,而是直接把他载到了维多利亚别墅来了…… 刚想跳起来,和弗拉德一起出门,可猛的忆起昨晚的种种,再加上布鲁斯露出那温柔到恐怖的威胁,长孙仕宸不自禁的僵了僵身子,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自己真的有被吓到了…… 心底深处,他根本就知道布鲁斯对他的爱是认真的,凌晨时分坐在霍希俊的车上吹着冷风的自己也意识到,其实,引发这场争吵的原因,归根结底就是:他,长孙仕宸,吃、醋、了! 虽然也知道布鲁斯对那个巫崴龙没有参杂任何感情,可他心里就是有一股莫名的焦躁,这个男人,不管怎么说都一直陪在布鲁斯身边,了解布鲁斯过去的所有,而这些,是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得到的…… 长孙仕宸皱了皱眉,倔了倔唇瓣,带着赌气意味的道:“跟他说,还是昨晚那句话,不跟我坦白一切,别想来见我!” 弗拉德头疼的扶额,拜托……这算什么?打算把他当传话筒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可不干! “你是在意那个纳克尔吧?”停顿了两秒,弗拉德出乎意料的点出了长孙仕宸心中的症结。 长孙仕宸一愣,怎么,这事都传到这家伙耳朵里了?对了,说起来,昨晚好像他有听到,这家伙还是那个巫崴龙的直接上司呢…… 沉吟几秒,长孙仕宸凝视蹙眉道:“我想知道那次‘叛变’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他的口气,不是应该对布鲁斯忠心不二的吗?” 弗拉德闻言,沉沉的叹了口气,思绪似乎也因为那声叹息而飘到了遥远的过去,幽幽的道:“告诉你也无妨,纳克尔是威戈尔唯一的儿子,威戈尔一族,以世代服侍斯坦利君王为荣,到了纳克尔这一代当然也不例外……那个家伙,从小骁勇差善战,是个不可多得的战场将才,二十年前,他就是布鲁斯的影卫首领了,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在后来的日子里,他竟然胆大包天到对陛下生出了那般邪恶的念头……” 长孙仕宸倏地打断了他的话,斜睨了对方一眼:“喂,你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用词复杂,拐弯抹角的,不就是喜欢吗,还‘邪恶’……难道你对叶阑珊用心不算‘邪恶’吗?” “你!靠!你到底是向着谁啊!?”弗拉德抽搐眼角:“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的跟你说这些了!” “行、行、行!别那么多废话了,你接着说下去。”长孙仕宸撇撇嘴,翻翻白眼,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 我忍!弗拉德握了握拳头,蓦地发现,自己自傲的自制力还真的有待磨练! “他的心思很快便让弗雷德里卡亲王察觉了,为了利用他的那份淫邪,对方找上了他,怂恿他合作,里应外合一起加入叛变,而作为报酬就是,一旦叛变成功,他不但能得到我的地位,另外,最重要的是,弗雷德里卡亲王答应,不杀布鲁斯,而是交给他,成为那家伙的禁脔!” 长孙仕宸一颤,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这……一听就是弗雷德里卡亲王对他设下的陷阱吧!?” “不错,投反叛者一旦成功上位,从来不会为自己留下‘祸患’的,”弗拉德轻蔑一笑,性感的唇瓣划出了一道讽刺的弧度:“可是,纳克尔这个杀千刀的就是信了,不,或者说,他早已中了痴恋布鲁斯的魔障中,即使内心隐隐知道弗雷德里卡这个老东西承诺的话不靠谱,却依然中了对方的迷魂圈套中,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放手试一试,他这辈子永远也勾不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第九十四章:爱没爱上? 长孙仕宸不可思议的听着这段算得上是皇室绝密级别的‘档案’,瞪大了眼睛,口吃的道:“那……那场叛变后来被布鲁斯镇压下来了吗?” 虽然很讨厌那条‘疯狗’,可不得不承认,这样变态爱人的方式的确够让人震撼唏嘘的,所谓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说到底,这个巫崴龙,也算是个痴情种……长孙仕宸想着想着竟也开始同情起那个可悲的男人了,只是,脑海又倏地划过了昨晚布鲁斯那温柔的恐怖,什么斩断自己的翅膀,再度不自觉的全身蓦地一颤! 靠!说到底,布鲁斯那个混蛋不也是和巫崴龙同一款的吗!?草泥马,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自己是不是脑门被门夹过了,自从和那个变态拍拖以后,整天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那是自然的,布鲁斯早就看出了纳克尔那点心思,不过是顾忌忠心耿耿的威戈尔的面子罢了,私下里早已操控好了一切,你以为陛下能活那么久真的只是运气吗?”弗拉德翻翻白眼,若不是早察觉到这是个真正的强者,自己干嘛离死累活的帮那个男人做事。 长孙仕宸皱皱眉,因为弗拉德的最后一句话而心中一揪,这个男人,来自最高权力的威胁到底承受了多少?如果,仅仅只是敌对势力的对峙也就罢了,可即使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也不得不防,这样的人生未免太痛苦了不是吗? 也难怪那个家伙不愿意将巫崴龙这段往事告诉自己了,扪心自问,若换成是他,也是不愿意在喜欢的人面前谈及吧……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弗拉德忽然整了整脸色,皱眉沉声道。 “恩?”长孙仕宸回过神:“什么问题?” “你……陛下是不是从前就和你认识了?”记得以前布鲁斯好像喝醉时说过‘王妃的约定’,王妃的话,毫无疑问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了,那也就是说,这个长孙仕宸应该很早就和自己的陛下认识的吧? 长孙仕宸眉毛微挑,嗤笑道:“怎么可能!我一直都生活在香港的,从来没去过你们国家。” “可……”弗拉德蹙眉还想说些什么,卧室的大门忽然被轻叩了几下,长孙仕宸随即道了一声ComeIn,首先进来的是他的管家田中,而紧随其后进来的除了那个一晚没睡好,脸色形容枯槁,满脸胡渣,布满红丝却依然不失高贵妖娆的男人,不是布鲁斯,还能是谁? “主子,听说您和布鲁斯先生闹了些不愉快,可布鲁斯先生昨晚在外等了您整整一个晚上,恕老奴自作主张,没经得您的同意便将他带了过来。”虽说话语中透着逾越的抱歉,可眼神流转间却不难发现,他的老管家对布鲁斯的印象很是不错。 “您昨晚喝了点酒,老奴早给您准备了些蜂蜜水。”挥了挥手,一个可爱仆人装的女佣将手上的玻璃被恭敬的搁置在了床榻旁,躬了躬身,便随着田中一起退下了。 弗拉德显然还在疑惑那两人之间的过往‘纠葛’,他很确定布鲁斯十八年前离开过斯坦利一段时期,虽然这个消息被威戈尔一家保密得很好,即使他多方打探也一无所获。 正蹙眉间,却听布鲁斯冷冷地咳嗽一声,:“弗拉德,‘风花雪月’了不少时间,办公桌上的文件可堆的跟山一样高了吧?”言下之意就是,你可以滚蛋了。 弗拉德抽了抽眼睛,心中感叹,自己当初跟着这个男人真的是对的吗?!一利用完自己就把他一脚踢开,有爱人没人性的家伙! “是是是!不打扰你和王妃殿下的‘风花雪月’时间了。”撇撇性感的嘴角,不是滋味的瞥了眼布鲁斯,打了个哈欠,优雅的挥挥手,扬长而去。 长孙仕宸眼睛一转,倏地摆出阴沉的脸,静静地看着他,说:“怎么?想好了,准备跟我坦白了?” 布鲁斯一怔,暗暗咬牙,那个弗拉德,最近办事能力是越来越差了!这么点事竟然没搞定! 见男人妖娆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窘迫之态,长孙仕宸浅叹了口气,双眼却紧紧地盯着布鲁斯:“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布鲁斯一愣,皱皱眉,妖艳的唇瓣嗫喏的张了张,却笨拙得不知在这样的情况下说什么才好。 长孙仕宸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什么,只是自顾自的冷冷道:“从我和你相识至今,你有真正的信任过我吗?一开始你就对我隐藏实力,对付弗雷德里卡的计划,也只是有选择性的透露一二,好,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可为何在我面前,你连自己的情绪都掩藏的那么好?当面对棘手时,你有想过跟我商量吗?当面对痛苦时,你有想过跟我倾诉吗?你知不知道太过完美强大的恋人看起来有多不真实?!最可恨的是就连属于你人生的那段过往都不愿意告诉我,你说,难道我不该愤怒生气吗?!” 布鲁斯闻言一震,呐呐的垂下头,过了很久,咬牙说:“是我没考虑你的心情,抱歉……” “确实是。”长孙仕宸冷冷地说:“因为你的欺瞒,我差点嫉妒死,早知道那个巫崴龙那么变态昨晚就应该好好的揍上那家伙几拳泄恨才是……” 布鲁斯倏地抬起头,刚刚还阴郁的眼眸里膜的被一道惊喜的光芒所取代,一向冷峻凌厉的脸上竟然呆呆的轻喃:“嫉妒……你说嫉妒……” 末了还一脸白痴样的不敢相信道:“你……你是原谅我了吗?” 长孙仕宸正色着脸,轻咳一声,俊秀的脸上忽然轻轻一笑,从被窝里伸出手,柔声说:“过来。” 布鲁斯摇摇头,有些慌手慌脚的解释道:“仕宸,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只是……” “少废话!”长孙仕宸刻意怒瞪着眼,打断他,粗声粗气的说:“让你过来就过来,你TMD就不配人家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诶哟……”脚一蹬时,竟然不小心扯到了还没有痊愈的后庭伤口,长孙仕宸随即痛叫一声。 布鲁斯立即扑过来,妖艳的脸上闪过焦色,着急地问:“怎么啦?哪痛?” “用脚过猛,扯到伤口了。”长孙仕宸呲牙咧嘴的说:“TMD疼死了!” “乖,我看看,哪里有伤口,是不是出血了?”布鲁斯扯开被单,慌忙地想要拉开长孙仕宸的裤子,查看伤口,却被对方的一个爆栗,狠狠地敲在了头顶上。 “看什么看!还不是都是你的‘杰作’!”可恶!长孙仕宸怒着脸:“老子以后一定要让你尝尝当承‘受’者的滋味!” 布鲁斯哭笑不得,说:“仕宸……” “布鲁斯,昨天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完呢,”长孙仕宸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冷哼说:“竟然敢恐吓我!胆子倒不小,我这还没跟你结婚呢,你就欺到我头上来了……” 布鲁斯完全不在意的勾起一抹大大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拥住对方,抚摸长孙仕宸的脸颊,目光变得柔和,附在男人的耳畔处,磁性的声音低声说:“宝贝,只要你不说离开我,我以后什么都依你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长孙仕宸的的扬起眉毛,侧过头,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男人美丽的金发间却隐藏着为数不少的银丝,和那侧脸,不经意间透出的丝丝得脆弱……长孙仕宸心中一酸,暗暗地喟叹一声,带着丝丝怜惜的展开双臂,同样环抱住了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巍峨如山的后背,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经历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死抉择,虽然,自己刚刚义愤填膺的指责他,可长孙仕宸也明白,作为天生的上位者,这个男人早已习惯独自面对不安和恐惧,绝望和孤独,毕竟,面对严酷的生存法则,这些,早已深刻的融入了他的骨髓中。 但,就是因为这家伙什么都不说,才更令他心疼啊…… 他紧紧抱住这个男人,自己都没发现手上的力道有多大,很快,布鲁斯便感受到了什么,等良久放开他后,深邃的金瞳目光炯炯,妖艳的脸上满是喜色,在长孙仕宸的挑眉中,突然吞了吞口水,颤声问道:“虽然我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傻,宝贝,你,你已经爱上我了吧?” 长孙仕宸抽了抽眼角,推开他:“喂,你昨晚没洗澡吧?离我远点,臭死了。” 第九十五章:察觉威胁 绫氏别墅,占地一千五百平方米。 以黑色为主调的书房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入门口一侧到是一套价值不菲,出自名家之手的特制圆形沙发,和一张以怀旧为主的银质边框的茶几,奇异的是,茶几落落反出来的银光与黑色主调异常协调,从高到低的五排书架在冷调中显得很是抢眼,门口对前的一张以黑白色为主的办公桌,平衡者房间的效果,书桌后则是一个极大的落地玻璃窗,可以浏览整个精致花园的美景。由此可以看得出别墅主人是多么会享受了。 “少爷,门外有位客人找您。”一位五十上下的英国籍管家,利落的敲了敲门,面无表情的坚毅脸颊,就如同这二十年如一日般,标准的四十五度鞠躬,恭敬又不是专业得让人惊叹。 绫安飒修长的手指随意翻着手上的书,一手托着下巴,无意中隐隐发出冷峻的气息,姿态高雅绝艳。他出色的五官虽然美艳,却没有露出丝毫女性特征,相反之下反倒是衬托出他男性的魅力,让人过目不忘,一眼陷入于他的相貌当中。 “哦?是谁?”办公桌前面的男人头也没抬一下,却举止高雅的让看得人为之自卑。 “回大少爷的话,是一位一头金发,气质不凡的俊美男子,身后跟了一名保镖样的人物。”管家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动作,意外的,吐出了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金黄头发?是否也有着一双金黄双眸的男子?”绫安飒‘啪’地一声合上手上的一沓厚厚的烫金书,冷艳的嘴角挑起感兴趣的笑容,透过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珠,虽然以字面上的理解是疑问句,可显而易见,跟随男人多年的精明管家已经知道了,他的小主人猜出了来客身份。 “是的,大少爷,您看是否要接见?”管家微微抬起头,虽然多少揣摩出了主子的心思,可依旧不动声色的做着例行公事样的询问。 “蒋毅,不要在我面前装模做样。”绫安飒睨了对方一眼,性感的唇瓣微微翘起,显然对门外的客人相当感兴趣。 “……是的,大少爷。”管家僵了僵身子,却不失得体得毕恭毕敬得点点头,离开了书房。 忠心护主的吉姆被拦在了门外,家仆只允诺了布鲁斯进入,吉姆刚想上前理论,就被布鲁斯伸手,威严的挡了下来。 跟随者教养颇佳的仆人来到了一间设计典雅的阳台,四周郁郁葱葱,一整排美艳的郁金香含苞待放,北欧的设计风格,既不俗气又不失高贵,在洋洋洒洒的暖阳和一杯精致咖啡下,很容易让人舒适放松。 布鲁斯挑挑眉,轻声一笑,优雅的拿起名贵茶杯,悠悠品茗了一口,管家适时地递上一盘精致的红豆糕点,布鲁斯倒也毫不客气,看也不看一旁的叉子,直接用手拿起,放进了嘴里有滋有味的咀嚼了起来,味道,真是出人意料的美味,悄悄的浅叹口气,现在,斯坦利御厨们完全按照自家宝贝的口味上菜,他已经好久没有尝上一口自己喜爱第食物了。 “这个糕点做得真是不错。”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布鲁斯抬眸,朝一旁的蒋毅勾起了一抹艳丽的笑弧。 蒋毅一愣,深深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高贵男子,两秒后,精明的眼眸里划过了一道了然的光芒,严肃的脸上竟难得的化开了一道浅淡的笑意,“这是我的荣幸,先生。”随即招了招手,再度递上了一小碟。 悠悠的道:“请稍候先生,主人马上就过来了。” 礼貌地点点头,优雅的双腿交叠,眺望了眼前的这片花园,这里……真的是拥挤不堪的香港吗?比其他家宝贝的维多利亚别墅,可以说是毫不逊色呢。 “怎么,对我的领地,还算满意吗?”不到一分钟,一道魅惑的清凉声音划过了淡薄的空气,绫安飒从旋梯上下来,一身悠闲的穿着,V字领的雪白毛衣更是毫不保留的散发出了冷艳的邪气,而他走过的每一步路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没有生气的四周竟霎那间熠熠生辉了起来。 他走到白色的靠椅旁,出色的五官扬起了一抹随意又深沉的笑意,双脚自然翘起,修长的手轻盈的拨了拨柔软的头发,黑亮又妩媚的眼睛闪过一道光芒,快得无法让人捕捉。 最后,手指轻轻拂过冷艳的嘴唇,邪气的笑道:“设计这林园的家伙一定想不到,这里会有一位高贵的国王陛下前来莅临。” 布鲁斯轻楞,随即莞尔一笑,果然自己没有料错,这个骨子里都透出优雅美艳的男人才是飞龙馆真正令人胆寒的厉害角色,这个与自己的气场如此相似的男人,他很庆幸对方不是自己的敌人,否则,他和仕宸的情路,不会那么轻松如意。 “我很欣赏这位园林师,若绫先生不介意引荐,我非常愿意将斯坦利的后花园交给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停留在茶杯底座上,布鲁斯弯起那绝美的唇瓣,不相上下的俊美同样冲击着在场所有的仆人和保镖。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这一位可以和自家主人的美艳媲美的男人了!尤其是一旁的蒋毅,虽然早已看透了几分,可场景毕竟太过唯美,令在职场上历经千锤百炼打磨的他都不禁愕然。 不用太多的语言,只是这一来一去的一段看似毫无意义的对话,却让两个相似的男人微微相视一笑,很快确定了对方的敌我立场。 还好,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敌人呢……在绫安飒的脑海有何尝不是花过这样的念头呢! 几秒后,绫安飒忽然挥了挥手,意外的遣退了所有不相干的外人,连最信任的管家——蒋毅也毫不例外。 待四下无人时,绫安飒的笑容似乎更显而易见了,“让我猜猜,看来,某位国王陛下应该是遭遇某些棘手的事了?绕过所有陌生人间的客套,绫安飒当机立断的直奔主题,娴雅的问道。” 布鲁斯轻轻佻眉的看着对方完美的侧脸,沉吟几秒,磁性的声音淡然却异常认真的吐出:“我,能将自己的后背交给你吗?” 绫安飒一愣,半秒后笑容渐渐放大,冷艳的唇瓣淡雅的道:“从你走进这幢别墅时,你已经交给我了,不是吗?”“呵呵……”布鲁斯征楞过后,第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露出连心腹都不曾露出的开怀笑容,“算我欠你一次。” “NO,算上前次‘撮合’您和我家长孙小子,国王陛下,您可欠我两次了。”绫安飒邪气的黑瞳亮了亮,气定神闲的肯定道。 布鲁斯美艳的唇瓣溢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痕迹:“请你做事的价码好像很高。”意思是,他怕他换不起。 绫安飒祸国殃民的脸上荡起一抹爽朗的笑容,展了展优美的右手,邪气的吐出:“的确,不过,这也要看我的心情而定,您的话,我可以打五折。” “呵呵,很动人的说辞,”布鲁斯掩嘴,牵出一个艳丽的笑颜,接着,在对方好整以暇的期待中,悠悠的于西装内侧中取出一张照片,优雅的从桌沿上,单指一划,漂亮的停留在了绫安飒的正前。 绫安飒伸手拿起,定睛一看,娴雅的俊眉微微上挑,只是短短三四秒的间隔便放下了手中的照片,红艳的薄唇微微翘起,带着肯定的意味溢出:“你的直觉是对的,国王先生,这个男人,可不好对付哟。” 布鲁斯闻言,妖艳无双的脸上虽然依旧挂着拿道魅惑的笑容,可周围的空气却骤然的急转直下,绫安飒似乎已经看到了稀薄的半空中飘荡起了一层层黑色的暗流,危险而又迷人。 还好他将屋子里的仆人都遣退了,不然,一般人可经受不住这样可怖的气流压迫,不过,绫安飒撇了撇唇瓣,他倒很享受这种气氛就是了…… 在布鲁斯凌厉而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绫安飒拿起桌前蒋毅为他泡的顶级绿茶,悠然的吹了吹,眯起了有些愉悦看似无害的妩媚眼眸,清越的嗓音略微低沉的吐出:“霍希俊,船王霍振东的掌上珍宝,以完美而温和的谈吐和礼仪着称香港社交圈,身价百亿计算,媲美娱乐圈的外貌,加上精于计算有深沉难测的头脑,去年,更是挤下了我,而一跃成为港岛四公子之首,是所有上流社会还在待字闺中的少女们心中最理想夫婿的不二人选,‘蛰伏’在我们家长孙小子身边长达十多年,这样的男人,成为您的对手,呵呵……倒也不辱没您至尊至贵的王者身价。” 第九十六章:看穿算计 “蛰伏?”布鲁斯妖娆的浓眉微微扬起,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般,俊美无的涛脸颊上那抹令凡人倾倒的笑容更显惊艳了。 这个男人……在这之前,当威戈尔将此人的资料递给他的时候,他就认出了此人,还是少年时期,一个被长孙仕宸无意间‘收复’的富家公子,有些事,经过岁月的侵袭可能会在人类的脑海中渐渐淡薄而消散,可有些令人印象深刻,不,或者说潜意识里就当成会威胁到自己的失误或者人,即使岁月在怎么掩盖,但只要给与一个特征提示,那些过往的记忆就会顷刻间被解封了一般,打开闸门。 那些资料上密密麻麻的字体,他甚至一行都没有阅读,只仅仅那张照片,就让他了然一切,那张脸确实变得太多了,可那双眼睛,他永远不会忘记的…… 那嚣张的家伙少年时就长得不错,如今,已将属于混血的五官更深刻的张开了,瞪着别人的目光永远像一头阴恻恻的草原狼,尤其是看向他的目光,布鲁斯暗自冷冷轻嗤,幽深毒辣得都可以换成一条毒蛇眼了,可一对上长孙仕宸,温顺的立刻披上了羊皮。 在香港的岁月不长,连一年都不到,但能真正让他记住的,很幸运,那位霍大公子算是排入了,当然,另外一个,就是坐在他身侧的那张阴柔无害的阴沉男人——绫安飒。 绫安飒见他露出罂粟花一般的妖娆笑容,肩膀隐隐的抖动了几下,却在接收到对方传递过来的眼神时,放下了掩住嘴唇的手,勾着微翘的唇瓣,清越的低沉道:“说起来,这段时间,还真是够为难你的呢。” “恩?”布鲁斯单眉一挑,磁性的声音看似疑惑,却很清晰的让人感受到了其中危险的音调。 “伪装啊……你在我们家小仕宸面前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委屈样,应该说,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吧?”绫安飒眯着妩媚的眼眸,笑得一派祥和无害,不怕死的缓缓道出。 布鲁斯俊眉一拧,冷酷肃杀之气蓦然溢出,却又在空气中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优雅的双臂抱胸,好整以暇的展露嘲讽之弧,反唇相讥道:“你有资格说我吗,绫大少爷?少在我面前眯起这种没有意义的恶心笑容,笑面罗刹!”意思是,既然你和我是一样的,就别五十步笑百步。 “嘛嘛~生气了,生气了~”绫安飒深黑色的眼眸笑眯成了一条线,然,眼角处,却因为那最后四个字闪过了一道凌厉的光芒。 “不过,国王陛下,您生气的对象可搞错了哟。”绫安飒愉快的翘起二郎腿,迎着扑打在脸颊上的凉风,侧过头,眯笑的眼眸划过了丝疑惑:“说起来,你是怎么发现那家伙(企图心)的?这几年,他将这些心思可隐藏得‘滴水不漏’哪~” “吻痕,”布鲁斯终于撕裂了脸上的笑容,冷冽的益处:“第二天,我从长孙仕宸的后颈处发现了三道印记浅淡的陌生吻痕。”说话间,桌子底下那只手早已紧握成拳。 宝贝和他‘闹别扭’那晚,他因为等不到对方回来,而不顾吉姆等人的反对,独自地守候在了那套维多利亚宅邸附近,一直快到凌晨,竟然发现了一辆陌生的车辆驶入,接着一个男人轻轻的抱起他的仕宸,从车里出来,虽然在远处的他甚至没有看清楚男人那张脸,可直觉不会错的,男人看向怀中仕宸的目光,视若珍宝。 绫安飒闻言,敛了敛笑痕,眼角也闪过了若有所思的闪光,几秒后,单手撑起下颌,娴雅之气萦绕周身,气定神闲的吐出:“也亏他能忍上那么久,就这份‘耐心’而言,凭心而论,我还是比较欣赏的。” 接着,想象到了什么似的,绫安飒的眼眸又再度的染上了似笑非笑的线条,只是,霍希俊,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这一招的,也不是相遇在谁之前就比谁占优势的,‘情’之一字,是很奇妙的,有些人,即使终极一生的深情都不会属于你。 命运之神早有了暗示,就如同那一年,一开始,这位君临天下的男人就掳获了长孙小子的心。 见身侧之人陷入静默,半晌没说话,绫安飒翘眉悠闲道:“那你接下来准备去怎么办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已经到了‘极限’,依照‘这类人’的下一步‘棋子’来推测的话,只剩下用强这道最后途径了哟。” 结尾音处,绫安飒特意加重了那个‘强’字。 “强?呵呵……的确,很科学的推测,”布鲁斯悬起了一道宛若地狱使者一般的笑弧,接着,不知为何,竟出乎意料的停顿了三秒,金色的双瞳忽然若有所思的撇了撇身旁的阴柔男人,串联了对方刚刚不‘经意’间吐出的话,霎那间,脑海中忽然划过了一道什么精光,这个念头,快得让他惊愕不已。 “不过,我早就做好了接招的准备,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沉吟片刻,布鲁斯噙着自信的弧度,转过头,淡金色的眼眸里划过了一丝戏谑。 “找我?呵呵……我以为你应该更相信长孙小子家里的那位冥老爷的。”绫安飒可以办起一副不可思议的惊讶状,轻笑道。 “冥烈龙?”布鲁斯冷艳的脸上展露了一抹讽刺,磁性的声音毫不掩饰的夹杂着那身与生俱来的高贵气韵,冷然的分析道:“既然那家伙打算用强,显而易见,那男人为将来的路已经做好了精密的打算,冥烈龙强硬手腕确实为人所称道,是个有实力的男人,可整个冥氏集团董事局还并没有被他所掌控,有几个和冥嘉麒当年一同打拼黑道还活着的股东不过是大老粗,帮派洗白的产品,即使转型得再成功,可内部问题不会那么简单消失,而霍家可是有着悠久历史的世代贵族,虽然如今势力划分可谓势均力敌,可两大家族在根本上是不同的,若一旦‘东窗事发’,霍振东这个老家伙为了保住自家儿子的名誉,只怕会花大力气,换种说法就是,不惜伤筋动骨也要怂恿冥氏董事局内部内讧,再找出一些有的没的证据,命人跑几次香港廉政公署,这样,冥氏不但救不了仕宸,只怕自己都会乱了阵脚。” “bravo!很精彩的一番分析,”绫安飒眯着的眼眸微微开启,黑色深邃的眼瞳里折射出了一道浅浅的欣赏。 这个男人果然不简单,距离上次那场手下的订婚宴才不到短短两个月,便将偌大的港岛各大财阀间的恩怨和内部的优劣因素掌握得如此透彻。 挑挑艳眉,爽朗的笑道:“布鲁斯,做你的对手,果然需要一番勇气。” 话音刚落,绫安飒蓦地沉下脸,妩媚的红唇幽幽的溢出了轻讽道:“那么接下,你以为我能为你做什么呢?绫氏虽然实力也还算过的去,可你凭什么任务家父会答应与霍氏作对呢?一旦两家脸皮撕破,对我们绫氏而言百害无一利,你应该很清楚,不是吗?” 布鲁斯艳美笑容里忽然隐藏了一道凌厉,沉声嗤笑道:“名字的话,我记得SJE&M,主攻船舶业,在以霍振东为首的香港船王压制下,依然顽强地挺过了船舶业的恶劣环境,去年,成功站稳了海上一小块领域。” 绫安飒眼瞳中的光芒,因为对方的这一段话狠狠一缩。 布鲁斯停顿了一秒,勾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姿态优美地重叠双脚,浑身的贵气在意霎那间全部泻出,披落的金黄色长发被一条丝滑的深蓝丝带随意捆绑,前方额前,遗留下来的几条发丝任意在微风中飘逸,金色的眸子魅惑之极,与他对视久了,绫安飒甚至有一种一步一步陷入他眼睛流溢的世界中无法自拔般的感觉…… “非常不简单的一个中型船舶企业,让霍振东恨得牙痒痒的是,直至今日,他都没查出这位准备与他瓜分海上霸权集团的幕后老板到底是谁……呵呵,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即使说出来谁又会相信呢,这可是绫大少爷十二岁时‘玩票’性质的创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即使是你的父亲都还蒙在鼓里吧。” “哼……果然,不亏是你,”震惊过后,绫安飒眼眸早已没了笑意,虽然她不讨厌和眼前的男人为友,但不代表他喜欢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看透! 绫安飒不动声色的牵出一道寻味的弧度:“所以呢?你的结论又是什么呢?布鲁斯陛下?” 布鲁斯高高的鼻梁溢出冷峻的傲气,在中午耀眼的阳光的折射下发出男人甚是匹配的冷酷光芒,斜睨的射出讥色:“结论?我欠你的那一份人情,你不是早就掂量好了吗?斯坦利孤岛的海上实力你是清楚的,祝你一臂之力来蚕食霍振东的海上垄断势头,除了我,你还能找别人吗?” 第九十七章:意外取消 “呵呵……哈哈……”良久过后,绫安飒一阵听不出喜怒的大笑,阴柔的侧脸阴晴不定的溢出低沉的音符:“真是可怕的国王呢……” “好吧……最后一个疑问,”停下笑声,绫安飒眯笑着的眼眸微微绽开,极致美艳有危险的光芒倏然乍现:“虽然我不否认你看透了我的心思,但是,你来找我合作的话,这里面还有一个漏洞。” 布鲁斯闻言,扬了扬眉,不动声色的撇嘴,略带丝不快的轻哼道:“说到最后,你这是在怀疑我与你合作的诚意吗?” “NO,NO,NO,”绫安飒重新漾起了友善的弧度,满脸笑容可掬的道:“这个问题,只能算是我的个人兴趣而已,” “我想知道,与其欠下我一份人情,还要花大代价来还,不是应该找叶氏帝企的大佬邱豪更妥当吗?虽然,叶氏的势力早已在十多年前完全迁移了香港,但是,他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连美国的三岁小孩都知道~” 布鲁斯一怔,瞥了对方一眼,撇撇嘴,半晌竟在绫安飒挑眉中缓缓的叹了口气,颇有些无奈的道:“你以为我没去找过吗?” “嗯哼?”绫安飒顿时来了兴致,直觉告诉他,接下去的话一定会非常有趣。 因为那对有趣的‘夫妇’的行事作风向来都是出人不意的。 “……”见对方一副兴致昂扬的模样,明显是看戏成分居多,布鲁斯暗暗抽搐了眼角,“我没义务告诉你吧?” 说起自家宝贝那个如传奇人物一般的爹地,布鲁斯就一阵的头皮发麻,什么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他算是领教了,你自己还没将拜托的话说出口,那个邱豪竟然就冷着声,幸灾乐祸的说:小子,我为什么要帮你?霍家也算是有些实力家族,那霍小子也挤得上是人中龙凤,说起来,我也挺中意的…… 把话挑明了说就是,邱豪那个家伙根本很想看‘两虎相争’的戏码。 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对眼前这个家伙说得出口?而且,一想到这,布鲁斯的眼角就一阵阵的抽搐,看了看手表,一副时间也不早了,就不打扰了的模样,匆匆的站起,磁性的声音略带一丝阴郁的道:“总之,就事先预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看这家伙难得僵硬的样子……一定是在长孙小子的干爹身上吃瘪了吧?呵呵……一定很有趣,绫安飒加深了眼眸间的笑意,虽然很想知道,不过,骑上老虎还拔虎毛可不是明智的选择,随即按捺下好奇,突然有一种拨开云雾的舒爽感,勾着愉快笑容,拍了拍手,管家蒋毅很快便从里屋走了进来。 “那么先生,小的就送你出门吧。”接收到自家主人讯息的蒋毅,很快便专业的摆出了一道送客的姿势,礼貌而恭敬的道。 然而,意外的是,布鲁斯刚和蒋毅踏出他花园大门,后面再次传来了绫安飒低沉而戏谑的声音,而这句话却惊得布鲁斯下意识的僵住了身子。 “呵呵……夏嫣然,长孙小子发现你了吗?” 宽敞的空间内因为这句话而霎那间陷入了死寂,连一旁云里雾里的蒋毅都隐隐地发现,周围布满着危险的气流,而散播这种恐怖气流的主人,便是身旁,正浑身溢出杀气的俊美男人! 布鲁斯冷峻的嘴角勾出一道冷笑,深邃的金眸逐渐阴暗下来,上空顿时飘逸着一股黑色的气团,连一向以临危不乱而着称的蒋毅都禁不住那股压迫,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悄悄的退后两步,怎么说自己这把老骨头都不年轻了,这男人的气势会让他的老命寿命缩短。 “绫安飒,你知道吗?”布鲁斯忽然艳美的唇瓣危险的溢出一声低笑,侧过脸,那半边出色的脸颊透着森森晦暗,那只鬼魅灵感的眸子含着冷笑得微微眯上,诱惑的红唇淳淳的发出磁性的音调,接着道:“对一个人来说,太聪明并不是一件好事。” 话音刚落,变冷然着脸,从西装袋里拿出了墨镜,稳稳戴上,踩着霸气而优雅的步子,径自的离开了绫安飒的视线。 那股……凌厉的气息,绫安飒眯起眼,身子有一霎那的微颤,却又在一秒间倏地回过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刚刚那个感觉,还真是新鲜呢…… “主人,你这是被人威胁了呢。”蒋毅不敬的轻笑一声,一副好心的向一旁他服侍了半辈子的小主子悠悠解释道。 真是有意思,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主人被小小的‘震慑’场面呢…… 绫安飒抽抽嘴角,妩媚的眼眸眯了眯,低沉而危险的道:“……蒋毅,有没有人说,你越来越啰嗦了。” 布鲁斯心情糟糕的回到车内,他明明将当年所有出入记录让香港政府方面全部消除的,即使还存在,也是极隐秘的归档了,他千算万算却没料到,那个绫安飒竟然能‘认’出他来! 虽然也多少知道,那个家伙不会威胁到自己和长孙仕宸的关系,可被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发现的这个事实,还是让他不安的心情埋上了阴霾。 吉姆早已坐在驾驶坐上等候多时,眼见回来的主人脸色不佳,刚想汇报情况的他,脸上泛起了一抹踌躇。 “怎么了,有事?”拿下墨镜,布鲁斯单手撑头,闭上眼倏地开口道。 “……陛下,”吉姆严肃的脸色上神色有些凝重的低沉道:“刚才,纳克尔来了电话,让我转告您,取消澳门猎取计划,他的‘反戈’行动已经让弗雷德里卡有了怀疑,再加上这段期间国际警方和香港方面对他盯了如此紧,也让他察觉到了危险,这次,甚至不惜弃了十亿美金的货仓皇逃离。” “逃离?”那个该死的家伙!布鲁斯蓦地睁开眼睛,冷艳的眼角划过一道凌厉,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拧眉道:“确定吗?” “恩,是弗拉德的情报,香港出入境上已经有了弗雷德里卡的记录,那个老家伙昨天已经离开了中国。”吉姆紧了紧手中的方向盘,忧心忡忡的道。 “陛下,属下怀疑……退无可退的弗雷德里卡这次回过去,应该是准备和您做最后一搏了,”吉姆本就严肃的脸上更显凝重了,“一个月后可就是您正式的加冕典礼了!” 毕竟,过了加冕大典后,那个老家伙便再无翻身之日了。 然而有一句疑问一直盘亘在吉姆的心里,那就是他的陛下,面对未来如此严峻的局面,还能将那个长孙仕宸带在身边吗? 而另一方面,正躺在床上养‘伤’中的长孙仕宸也同时接到了潘晓东的来电。 “什么?!开什么玩笑?一切行动全部取消,怎么那么突然?!”拿着话筒的长孙仕宸一阵低吼,心情不爽到极点,昨天之前,叶阑珊那边还传来了好消息,已经引起了那个日本女人的兴趣,计划明明进展得很顺利不是吗? “目标任务丢下脏货已经逃逸回国了,因为我们手中证据不足,所以无法出示逮捕令将他扣押在海关。”潘晓东啧啧嘴,忍着吼声解释道。 “逃逸了?靠!怎么会这样!?”惊愕的睁大眼睛,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吗? “逃逸了不是挺好的吗?小子,你不是很不满上次我打断你的夏威夷之旅吗?现在你就可以整理打包去重新度假了。” “这次虽然任务中断,可是不管怎么说你还是立功了,那位国王在香港期间的安全工作,你做得很好。好了好了,这次回来一定给你升级升级啦……”潘晓东一手捂着耳朵,哪个做上司的有他那么‘窝囊’的,接个电话还要担心自己的耳膜会不会被这个无良下属给吼破。 去他妈的升级!长孙仕宸不耐的打断了对方的话,沉着脸,本能感觉,布鲁斯接下去可能会有危险了! “难、难道联大不准备对弗雷德里卡部署下一部行动了吗?”长孙仕宸急促的语调里透着几丝显而易见的焦急。 “不要给我说傻话,一旦斯坦利国王离开香港,他的一切就跟我们无关了,”潘晓东沉着声,皱眉提醒道:“至于联大会不会继续和斯坦利国王继续合作,那就更和我们没有关系了,长孙仕宸,你怎么还听不懂,你的‘保镖’任务已经结束了。” 第九十八章 国安部大楼 长孙仕宸怒着脸,连往常每每都要与之‘打情骂俏’一番的女警员的媚眼都直接无视了,宛若一阵风似地直往中央电梯走去。 “诶诶诶!长孙长官来,我看到了哦!莉莉!快看快看!”女警员a兴奋的指着长孙仕宸疾步如飞的背影,拉扯着身旁的一名曰莉莉的美女警员,只差没放声尖叫了。 “哇……长孙阿sir还是那么帅哦,那身警服,就仿佛天生是为他所设计的,啊……好想喝醉酒后,将他的制服一件件的扒下来,实在太诱人犯罪了……”美女警员刚想伸过头张望,就被女警员B抢了视线最佳位置,眼冒爱心的低声呢喃起来。 “啧啧……前辈,你都快三十了吧?长孙阿sir是你能肖想的吗?人家不但是警界的明日之星,就算不做警察了,也是港岛有名的大家族财阀的大少爷,就早点从梦里醒醒吧,连刑警部的警花都被长孙警官给拒绝了哦。”女警员C适时的轻嗤一声,打断了B的‘欲女’幻想。 “什、什么?!刑警部的警花?那……那不是财政司司长的女儿吗?我……我的天……不愧是长孙阿sir……”女警员a捂住脸颊,瞪着不可思议的眼睛,不过,心里面很爽就是了,自己吃不到,当然也不希望她的‘白马王子’给别人叼去了,尤其还是那个让人讨厌,傲慢无礼的警花。 那被无视了良久的莉莉女警官倏地从三人身后冒出,用力的加上了她们的肩膀,颇有些感慨的道:“姐妹们,不要再去想些有的没的了,打从我进这里工作以来,从来不觉得他是我们一个世界的人耶!” 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莉莉怔怔的低喃道:“不过说真的,比起听到长孙阿sir和其他女人传绯闻,我倒希望他被一个男人给……”话音还没落下,三女齐齐的转过头,用着无比闪亮的眼睛,再度齐齐的直点头! “就是就是!莉莉你发现啦!我也觉得耶!”女警员B仿佛又有了活力,“长孙阿sir啊,如果在耽美的世界中,可是正点的正太小受哦!” “诶诶!我觉得我也觉得耶!” “长孙长官抓着白色的床单,在某位年上大叔的强势进攻中,哭泣着低吟:‘啊……不要……不要了……饶了我……哈……’” “呀啊啊——”紧接着,四个名副其实,如假包换的闷骚色女们个个一扫刚才的阴郁,发亮的眼瞳里闪烁着恐怖的光芒,连路过的其他男警员个个黑线的仓皇而逃。 好恐怖……什么时候起,腐女难道已经渗透到警员行列了么…… 而不知名角落的女警员们纷纷肖想的主角此刻又如何了呢?只听顶楼局长办公室打门被‘砰’的一声踢开,女警秘书Sady早已见惯不惯的挑挑眉,漂亮的眼角朝着他的可怜上司划过了‘自求多福’的光芒,对着长孙仕宸勾着优雅的淑女笑容,非常没有义气的退了下去。 潘晓东头疼的揉了揉他那日渐衰退的太阳穴神经,拿起Sady刚刚为他送来的咖啡,装模做样的摆出了一副威严的上司形象,沉声道:“臭小子,你以为这是你家吗?知不知道进ExecutiveOfiice是需要敲门的!?” “潘晓东,别跟我那么多废话!”长孙仕宸怒气冲冲的跑到对方面前,双手‘啪’的一声,击在了一堆文件桌上,“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竟然还同时通知我的家人任务结束来逮我回去!我可不急的情报局的规章里有着一条吧!?” 昨天刚和这个老家伙通完电话,威戈尔便礼貌的敲门进来告诉他,暴龙老头带人已经等候在了门外,说什么是奉上级命令让他回家的,恼怒中的他当然不可能和那个老头回去,而正逢此时,布鲁斯也从外面匆匆的赶了回来,本以为那男人铁定会像前次那样,为了自己和暴龙老头争执,没想到,他家阴险的老头只阴恻恻的说了一句话:“如果你真的爱我家臭小子的话,我想,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他最好的。” 此话一出,布鲁斯霎时煞白了脸。 “我不走,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再说,即使结束了,那我想在哪里度假,老头,你也管不着吧?”长孙仕宸阴沉着脸,生气的朝冥烈龙道。 “臭小子,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次即使有邱豪来给你撑腰也没用!”冥烈龙怒火中烧,本就威严的眼角划过了严厉的锐利光芒:“你要去地球上哪个国家度假我都管不着,也不会管,就算你TMD要去月亮上我也无所谓,但如果是那个什么狗屁斯坦利的话,你想都不要想!” 这和一般的缉毒侦查案不同,一个国家的动乱是很可怕的,他不会任由这个臭小子跟着那个什么狗屁国王走这一遭。 万一臭小子真的发生了什么不测,别说家里的老头会一振不起,即使自己死了,还有何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冥茵茵?! “臭小子,你最好乖乖的跟我回去,这次,我可不会像上次那样轻易放了你了。”冥烈龙阴郁的挥了挥手,一群冥氏保镖便纷纷四下散了开来,准备上前执行自家老板的‘逮捕’计划。 暗暗瞥了眼保镖数量,长孙仕宸微微咋舌,看来,老头这次是认真的了,可是……可是!他要如何在这种关头离开这个男人! 而更不妙的是,那个男人已经全然没了第一次面对自家老头时摆出的强硬姿态,显然,冥烈龙的话狠狠的击中了他深爱长孙仕宸的拿出弱点,僵硬的站立在一旁,回避了长孙仕宸瞪向他的眼神,没有丝毫要阻止冥烈龙的意思。 可恶!“布鲁斯,你还傻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把这些‘不速之客’给赶出去!”长孙仕宸转头向始终不发一言的男人低吼。 男人的沉默犹如一把锐利的刺刀,狠狠的刮痛了他的心! 虽然知道那家伙在顾虑什么,担心什么,可是!难道自己在他心中就是那么不值得放下一切依靠的男人吗? 布鲁斯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撇过头,良久,在长孙仕宸的屏息中,一字一句的艰难道:“仕宸,你,先回去吧。” “你!你这个大混蛋!”长孙仕宸心中一阵抽痛,受伤的咆哮道:“你以为这样的安排对我来说是好的吗?你答应过我会和我一起分担你的一切的吧?!说什么爱我,这些都TMD是假话,是屁话!……” “还不把少爷给我带回去!”冥烈龙皱着狠厉的眉头,一声令下,霎时一群矫健的黑衣男子齐齐的上来,包围了长孙仕宸,不消一分钟便架着他离了酒店下榻内。 “喂!没证据的话别乱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家老头通过这种电话了?”潘晓东一愣,皱着眉不满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老舅对你的‘关心’程度,退一万步讲,即使这是上面调派的指令让你去斯坦利继续安全工作,你以为冥老头会就此妥协吗?” “你真的没说?”长孙仕宸依然皱着怀疑的眉头。 “拜托,我去跟他说这个干吗?”潘晓东一脸受不了的叫屈道。 “好了,别再去纠结斯坦利那件案子了,我这里正好有个好消息,ChiefInspector的调任已经下达了,恭喜你,又升了一级……” “靠!我说了我不同意,这项安全任务我要求继续执行,指导奖弗雷德里卡缉捕归案为止!”长孙仕宸一拍桌子,居高临下的朝对面他的上司气急败坏的咆哮,“潘长官!别把我当傻瓜,只要你和上面一个‘建议’的话,那么好康的事,联大怎么可能会拒绝?!” 这小子,能不能不要总那么喜欢揭穿他……潘晓东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暗忖,还好他的办公室在顶楼,又没人敢随便进来,要不然,他混迹了警局的一世英名啊…… “仕宸,你别闹了!”潘晓东叹了口气,“就像你说的,联大的确有意让你继续担任那位国王的安全工作下去,但是,斯坦利国接下去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然而,有一点是肯定的,接下,呆在那位国王身边会很危险,是我最后拒绝了上面的要求,因为我不想因为这次任务而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 第九十九章 长孙仕宸闻言,心中一阵寒栗!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布鲁斯! “潘sin,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了,不过是捉拿一个‘恐怖分子’而已,他……我没那么容易死的啦。”这是他第一次讲话里惨杂着不确定的瑟瑟颤音。 “你别太天真了!”潘晓东‘砰’的一声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的敲在了办公桌上,口吻却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你以为弗雷德里卡为何这次能顺利离开?你以为国际反恐怖组织是吃素的吗,真的没抓到那家伙一点点的罪证吗?光我们在香港,他的前科已经犯案累累了,要不是外交特赦,那家伙早已经坐在香港法庭上等待公审了!” “所以呢?那我不是更应该去斯坦利执行任务吗?”长孙仕宸皱着眉,沉声焦躁道。 “你怎么还不明白?”潘晓东舒了舒自己的眉心,沉沉的叹了口气:“现在的斯坦利国王一个月后就要举行加冕大典了,一旦正统的王权在握,弗雷德里卡便再也有没翻盘的可能,国内权力尽失,流亡海外的路又被切断,你以为接下去他会怎么样?” 长孙仕宸呆呆的听着,脑海倏地划过了一句:最后的疯狂吗…… “哼,看你这表情是了解现在形势了吧?这个布鲁斯,即使幸运得再度逃过一劫,但也不会那么容易安然无恙的坐上王位,这是君主宪制的国家避免不了的灾难……” “我要去!”长孙仕宸倏然抓住对方的领子,用力之猛,差点吓得潘晓东忘了呼吸,他瞋目裂眦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你现在就给我向国安局递交申请,我要继续担任护卫任务!” 吓!好怨念的眼神……这年头,长官都不好做啊…… “咳咳……知、知道了,知道了,你、咳,你冷静点,先冷静点啦!”终于找下那双快要掐死自己的蛮手,潘晓东一边装模作样的轻咳一边连连点头。 他这把老骨头再不退休就要被这个臭小子个折腾死了! “真是的……说了那么多都白说了,真不知道你这小子在想些什么,”顺了顺气,凝着沉重的眉头,为自己点了一支烟,忽然站起的潘晓东,意外沉默的来到后方的窗帘边,‘啪’的一声打开了阳光卷帘,倏地,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上闪过了一道光亮,嘴角勾起一道讽刺的弧度,拇指指了指下面一辆透着光亮的黑色奥迪派克峰,幽幽的道:“在我这里,想英勇就义有够容易的,不过,在这之前,你先把你家那几个老家伙都搞定了再说吧。” 长孙仕宸不解的皱起眉头,三两步走到竹叶窗边,透过缝隙一看,顿时变了脸色。 Shit!阴沉的垂着眼,这算是怎么回事?早上自己出门还好好的,老舅这个老家伙!难道他打算把自己严控起来吗?! 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阴森,然一旁的潘晓东眉目间舒展得愈来愈开,只差没掩嘴偷笑了,麻烦终于可以走了。 可恶!狠狠的‘哐当’了一声,瞪了眼此刻正乐哉乐哉的顶头上司,“总之你快点给我递交申请,家里的事,我自己会搞定的!” 说完,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 忿忿的下了楼梯,一脸恼怒的走出国安部大楼,刚才旋转自动门出来,两个黑煞衣的暗影便悄无声息的闯了上来。 “小少爷,你还要去别的地方吗?让小的接送您即可。” “滚开!我要去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轮到要跟你个奴才来汇报了!”冷着声,长孙仕宸第一次用如此严厉的口吻向跟随自己多年的保镖喝斥道。 两人忙不迭的低下了头,恭敬中却带着一丝毫不退让的气势,低沉道:“小少爷,请别让我们为难,这是老爷的命令,即使您再不高兴,这段时间,我们也必须随时跟在您身边。” “你们以为可以阻拦得了我吗?”长孙仕宸面若寒霜,阴郁着狠戾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让开,否则,惹怒我的代价你们可承受不了!” 两人倏地一僵,长孙仕宸的阴霾之气显然已经然他们感到了沉沉的压力,对看一眼后,两人不动声色的退到了长孙仕宸身后,却依旧隔着五步之遥的跟随在他身后。 没理会前方的黑色奥迪,冷峻着脸,回想着刚才潘晓东的一番说辞,心头早已五脏俱焚,焦灼到像失了魂魄,害怕,前所未有的害怕,一想到未来,他可能会倒在血泊中,而自己又只能在电视中见他最后一面的画面,背脊一霎那便透出了森森的凉意。 不行,他一定要回到那个家伙身边,那个笨蛋!以为这样做自己还会心安吗?从头到尾,那杀千刀的混蛋家伙就从来没有问过他的意愿! 刚想着到车库去取车去一趟布鲁斯这边狠狠的揍上一顿那个不开化的混蛋,那辆黑色奥迪却稳稳的开了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 长孙仕宸蹙蹙眉,冷瞥了黑色车窗一眼,起步刚想绕过轿车,车窗却缓缓的放了下来,司机祥叔微微探出头,板着脸恭敬的吐出:“小少爷,上车吧,请别为难小的们。” 长孙仕宸暗暗一惊,这是当年跟随他爷爷纵横黑道的老属下了,这辈子只服从于冥老太爷的命令,一辈子忠心不二,即使是暴龙老头,平时也要卖三分薄面给他了,在冥家,享有很高的权力地位。 “祥叔,我自己有车,不烦劳了。”长孙仕宸稍稍缓了缓口气,凝着眉,表面虽依旧镇定自若,心里却有了些许忐忑,竟然让这个冷面管家亲自开车接他,难道这次的任务,连爷爷都知道了? 这个该死的老舅,想到竟然背着他去老爷子那里打小报告!如果是爷爷的话,那事情就有些棘手了…… 正想着,后排的车窗也被缓缓的拉了下来,长孙仕宸直觉有些不妙,手心里也暗暗的沁出了丝丝冷汗,当那道刚毅而苍老的侧脸印入眼帘时,长孙仕宸连为自己默哀的力气都没有了! “爷,爷爷。”长孙仕宸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倏地低下了头,紧张的撇了撇嘴角,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老太爷的侧脸,斟酌着说:“那个……您老怎么有时间来局里看我?” “上车,”冥嘉麒头也不回,闭着沉静的眼眸,威严而浑厚的声音铿锵有力的低低的溢出:“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识相的点点头,绕过车子,来到另一边,暗影很快恭敬的为他打开了车门,顶着发麻的头皮,长孙仕宸乖乖的坐了进去。 宽敞的车内气氛死寂诡谲,阴沉森寒,忐忑了几秒,有些后怕的暗暗瞥了眼一边的老爷子,长孙仕宸决定先探探‘深浅’“……爷爷,您这段时间血压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的按时用药……” “放心,我还死不了。”依然闭着眼,双手拄着那根价值不菲的青龙拐杖,醇厚苍老的声音探不出情绪的沉沉溢出。 长孙仕宸抽了抽眼角,立马闭上了嘴,脊背早已冷汗涔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暴龙老舅这个死混蛋,你到底和这个老祖宗透露了多少自己的事?不会连他和男人拍拖的部分都全盘抖出来了吧?死老头,你也忒不仁义了吧! 别看老祖宗平时对他又疼又爱到连骂上自己一句都舍不得,一旦脾气上来了,全冥氏上下都吓得双腿打鼓,仆人保镖个个将宅邸内所有窗帘齐齐拉上,不但是自己,连暴龙老舅和邱杰舅妈都要陪着自己一块下跪,忍受训斥和杖责。 “那个,”长孙仕宸吞了吞口水,紧张的瞄了瞄身侧的老祖宗,踌躇的道:“爷爷,我这还公务在身的,您看,要不等晚上回来了再……” “公务?”冥嘉麒冷冷的睁开了眼,锐利如鹰的眼睛倏地射向自己的宝贝孙子,长孙仕宸本能的脖子一缩,硬着头皮,立马勾起痞痞的讨好笑容,上前馋住老祖宗的手臂,忙不迭的直点头:“是啊是啊,爷爷,我现在还忙着赶公务呢,所以啊,孙儿不能陪爷爷您聊天了……” 冥嘉麒锐利的眼睛里划过了一道寒光,不动声色的冷哼一声,严酷的唇瓣打断了长孙仕宸的推脱,浑厚的音质宛若雪月冰刀:“你那个警察游戏,是时候该结束了。” 第一百章:王子自白 洲际酒店下榻 幽静而典雅的长廊,幽暗的灯光,十步一个哨兵的皇家护卫将最里间的那套总统套房守护得严严实实,不给敌人任何一丝侥幸的机会。 造型唯美的天台面向碧蓝的海滨处,天际的繁星点点,布鲁斯沉默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雕琢精致的栏杆上,四周笼罩着一股落寞的气息。 长孙仕宸已经离开他两天了,脑海里仍旧挥之不去他的身影,他如女王般斜睨着自己的眼眸,他那如阳光般的无穷活力,时时刻刻的在自己心中盘旋。 二十年来,他的仕宸从来没有变过,还是那么倔强闪耀,意气风发,所不同的是,他已经由一个小男孩变成而来一位充满魅力的英俊男人。 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无所顾忌的将他紧紧的拥在怀里,带着他回到自己的祖国,携手共度未来的人生,可是,紧了紧手中的拳头,痛苦的闭上了美艳的眼眸,就如同那时一样,他的身边依然充斥着威胁,那块缠绕了他快三十年的毒瘤还没有真正拔出,他怎么能够让他的仕宸陪着他一同置身在危险之中呢! 身为斯坦利的继承者,他的身边从来就不曾有过平静的日子,八岁那一年,他就被自己的父皇击晕送出了国外以躲避不断的暗杀行动,为了父亲要他十八岁能够继承王位才能回来的诺言,这一躲就是十二年!可当自己的、真正踏上国土时,第一眼面对的却只是双亲那块冷冰冰的皇室墓碑。 权利与金钱……呵……都说这个世界存在着鬼神,在他看来,任何鬼神都比不上被金钱之魔附身来得更可怕了,它就像吸血水蛭一般,一旦沾上了,就会狠狠的钻到你的骨子里去,任你怎么甩都甩不掉。 每一天,在阖上眼之后,他就害怕明天再也睁不开眼睛。只要一个黑影晃动,他就下意识以为又是敌人派来的杀手。在平常人眼中的美味佳肴,对呀来说,都可能是致命的毒药……这就是他十二年的逃亡岁月中每日都面对的,是他刻入骨髓,永远都忘不掉的噩梦。 而支持着他度过这些日子的就是自己认识了帅气的仕宸,他用那率性又真挚的个性突然闯进了自己寂寞而阴暗的世界,照亮了晦暗的心房,让他在以后的岁月中,用截然不同的眼光来看待这个令他厌恶恐怖的世界。 他多么希望当时能永远留在仕宸的身边,再也不四处飘荡,甚至于,那段岁月,让他忘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但是……自己的停驻只会带给他天使伤害,只要身边的阴影永远存在,他就不可能停下漂流的脚步,尤其是自己还没有能力和这团阴影对抗时。 他的不舍,让仕宸自己挨了一刀,而那一刀本该是划到自己身上的啊! 那个嗜血的夜晚,威戈尔拉着自己的手,老泪纵横,沙哑的劝道:“殿下,您不能再继续停留在此了,如果……如果您真的那么在乎那个孩子,就请您快快离开他吧,若让敌人知道他对您的重要性,下一次,可能会要了那孩子的命啊!” 他知道威戈尔真正的意图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老管家也确实击中了自己的弱点,他的话却犹如当头一棒,让自己不得不顾及他的仕宸。 为了那句话,他含泪痛下决心带着莫大的悲痛离开了他的天使,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就这样,逃离了那个奋不顾身为他挨上刀子的仕宸。 他这一辈子,仿佛受了诅咒一般……上帝其实也是公平的,他赐给世人好东西,大多数情况下,并非出于好意。赐予人名利,却夺走人自由的权利;赐予人财富,却夺走人幸福的可能…… 淡金色的眼眸里浮着一层淡淡的氤氲,布鲁斯从怀中拿出一张年代久远的老照片,如珍宝般的抚了抚上面的灰沉,轻轻的放到自己唇瓣上印了一个吻。 “仕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次,你别再原谅我了……”伴随男儿不轻弹的泪珠,布鲁斯磁性的声音沙哑而哽咽。 “既然那么爱他,又为什么让冥烈龙带走他?”别后,一道蛊惑的声音悠悠传来,弗拉德蹙眉,不予苟同的摇摇头,轻叹了口气,走到了浑身溢着哀伤又温柔的男人身边。 虽然他还真不喜欢那个嚣张的东方小子,甚至到现在也无发认同布鲁斯与其拍拖的事实,可,那份悸动和相恋之人间的温暖,在认识了叶阑珊后也算是深切的体会到了…… 变的,又何止是布鲁斯一人呢…… “深情果然不符合我的花名呢,放心吧,只要给我一点时间,马上就可以释怀的……”一听到弗拉德的脚步声,布鲁斯不动声色的将照片悄悄放好,转瞬间又再度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面容。 弗拉德头一次带着一丝轻蔑光芒斜睨了他尊敬了大半辈子的国王陛下一眼,这家伙,以为自己第一天认识他啊,又不是鲁萨克那个笨蛋,啧啧,连泪痕都有了,还想在他面前玩变脸游戏,真是受不了…… “那个仕宸,就是你这二十年念念不忘的那个‘天使’吧?”弗拉德挑眉的戏谑道。 “你……你怎么知道‘天使’的事?”布鲁斯像被刺了一根针一样的跳了起来,仕宸是他天使的称呼自己一直在心中默念的,即使连威戈尔他也从来没有透露过! 弗拉德撇撇嘴角,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在对面锐利的目光中淡淡道:“那天是你回国后的第一天,去了先皇的陵园后,晚上喝的烂醉如泥,口里拼命的喊着什么‘成’啊‘天使’的,那时我中文水平还不算好,现在想来,那个‘成’就是长孙仕宸了吧?” “呃……”布鲁斯一僵,这事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放心,那晚的事我从来没和人提过,就是鲁萨克都不知道。”弗拉德举双手保证道。 “我只是比较好奇,看长孙仕宸的样子,好像以前并不认识你,可显然,你却对那个男人牵挂了十多年,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故事吧?” 这小子……竟然敢私下调查他!布鲁斯微微牵动了自己的唇瓣,半响轻轻的吐出了一口,僵硬的肩膀也缓缓的松懈了下来,卸下了那一贯的玩世不恭神情,悲伤再度蔓延在了他无奈的笑容里。 见布鲁斯只是将目光迷离的停留在远方高低起伏的海面上,并不说话,弗拉德蹙了蹙眉,沉吟了几秒,锐利的吐出:“布鲁斯,冥烈龙这边,是你透露消息让他将长孙仕宸带走的吧?” “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设计将他带离自己的身边?你是笨蛋吗?你这样做只会伤害他,并不是爱他啊……” “够了!弗拉德!”布鲁斯突然粗暴的打断了他的严厉质问,阴郁的看了他一眼,竭力的平息自己起伏的胸膛,重新将视线调回了海平面,一阵冗长的沉默,却在弗拉德懊恼着该如何平息对方的怒气时,布鲁斯平静的缓缓启了口。 我以为这次我已经有能力保护他了……十多年前,他就曾经为了救我而受过伤,我差点就忘了……弗雷德里卡狡猾的再度叛逃让我清醒了过来,这次,我绝对不能再让他为我遭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布鲁斯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镜,声音沙哑的道。 弗拉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心里嘀咕:那就是小时候认识的嘛……那个长孙仕宸记性也太差了吧?布鲁斯这长相,竟然也会忘记?不过‘受伤’什么的,又是怎么回事?弗拉德皱起不解的眉头,好奇的接着道:“布鲁斯,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八岁那一年,为了躲避弗雷德里卡的追杀,我被父皇击晕后,送到了香港,认识了长孙仕宸……”布鲁斯放下了双手,像是陷入了美好的回忆般,冷艳的脸上重新绽放了花一般的美丽笑容。 “我的天……原来,你们还有这么一段前尘过往啊?”弗拉德不可思议的瞪直了眼,说真的,这两人还挺罗曼蒂克的嘛…… “没错!”布鲁斯点点头,带着温柔笑意的说:“他还是和十几年前一样,那么正义,率真,就像我的太阳一样,耀眼的让我为他神魂颠倒,所以,二十年来,我一直不断的让自己变强,我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来守护他,绝对不让他受伤!” “我说……”弗拉德抽了抽嘴角,打断了这难得温馨的气氛,突然冒出一句欠揍的话:“布鲁斯啊,你八岁就想着怎么诱拐无知少年当王子妃,会不会太……早熟了?”其实他更想说是太阴险了吧…… 第一百零一章:不祥风暴 说他诱拐?布鲁斯一脸阴暗的看着他,勾着完美的笑弧浑身却溢出了森然的气息。 “弗拉德,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反正他现在心情处于郁卒状态,正愁没地方发泄呢! “呃……开,开玩笑的啦——啊!我就说是开玩笑的啦!出手不要那么狠嘛!”弗拉德边哇哇大叫,边小心的躲着布鲁斯拳头别落在那些还没痊愈的旧伤上。 敏锐的布鲁斯微微挑眉,还是注意到了对方身上的那些淤青,稍稍敛起了哀伤的气息,难得好奇的道:“喂,你头颈上这些伤是哪来的?” “!你这是在刺激我吗?”弗拉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道:“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怎么说你家那个仕宸也算是跟你有情人终成眷属过几个月了,哪像我?到现在连亲个嘴的福利都没有!” 布鲁斯抿着唇,窃笑的瞥着他道:“……不会是那个冰山美人留下的印记吧?” 弗拉德抽了抽眼角,强大的怨念萦绕在他周身,瞪着眼,恨恨的道:“你!可恶!不说出来会死掉吗!?” “不会吧,到现在还没和对方热吻过,”布鲁斯依然勾着欠扁的笑容定定的道:“会不会太逊了点?这要说出去,你那美少妇杀手的招牌就要砸了喔。” “你!你还说!别以为你是老大我就会原谅你!……”说起这事他就无限怨念,为了牵到对方的手,右手一个星期都没办法握筷子;为了亲到对方的脸颊,下颚差点摔骨折;本以为晚上睡觉时对方的警觉性有所减弱,没想到,刚刚把自己的头凑上去,叶阑珊倏地一睁眼,伸手将他的头颈一折,痛的整整两个星期都没办法好好转脖子。 “哦哟,恼羞成怒可不是绅士作派哦。” “布、鲁、斯!别逼我扁你!” “嗯哼,如果你打得过我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 “我说,这么多年,你都没有询问过他的任何消息吗?”弗拉德言归正传,好奇的开口问道。 记得他们俩第一次见面时,布鲁斯并没有露出有认识长孙仕宸的表情,但按理说,布鲁斯用情那么深,不可能不可以去打探长孙仕宸这些年的消息。 “在我没办法保护他之前,我不能让我的‘询问’让那些企图暗杀我的家伙找到仕宸,即使心里再如何思念,我也不能暴露自己唯一的弱点。” 弗拉德复杂的瞥了男人一眼,“想来你发现那个男人竟然变成了你官派护卫后,心里也万分纠结吧?”嘛嘛~算他服了这家伙了,扣心自问,如果换成是他可做不到。 “嗯,确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情感上想将他留在自己身边,可理智上也知道,自己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哪一天又会给他带来危险……”布鲁斯轻叹了口气,怔怔的望着前方的海平面,凄凉一笑。 “唉……总算明白你干嘛突然决定和香港政府合作办案了,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啊……现在被那个老家伙逃了,布鲁斯,你接下去准备怎么办?说真的,我可不太想离开香港啊~”弗拉德没好气的撇了撇嘴角,揉了揉被吹乱的帅气发丝,郁闷的想着:好不容易打开了叶阑珊冰山的一角,这一走自己不是得前功尽弃了么…… 布鲁斯了然的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只要这次能将老东西一举扳倒,肃清朝野一群野心份子,待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来香港接他。” 弗拉德皱皱眉,“布鲁斯……你干嘛不在十八岁的时候加冕国王典礼,要拖到现在?”这些年,他一直感觉布鲁斯正在计划着什么,这次回国,斯坦利会有大变动了,只是……可能吗? 布鲁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不知是不是弗拉德的错觉,只觉得优雅的男人冷峻的线条柔柔的一笑,淡淡的吐出:“因为,我为了完成和仕宸当年的承诺。” “承诺?”弗拉德扬扬眉,迷惑的道。 “嗯,那还是我在王子时候许下的承诺——王子妃的约定。” 冥氏宅邸的大厅中央。 四周寂静得连人咽唾液声都听得清清楚楚,从一进门,在祥叔的指示下,宅邸内的佣人个个惶恐不安的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关上所有大门,连同三层楼的窗户,拉上窗帘,那战战兢兢的程度甚至不亚于跪在客厅中央的两位主子——冥烈龙和长孙仕宸。 不怒自威的闭着眼,笔直的挺着背脊挺拔的落座在那张清代建造的香柏木贵气手扶椅上,乌黑的发丝间穿插着极少的几根银丝,年轻时期的冷酷气息随着晚年滋润而略显圆润祥和,可全府上下的人都深知,千万不能被老太爷的慈祥之气迷惑的眼,毕竟是混黑的出生,即使再如何‘漂白’,身上的那股晦暗杀气是怎么都抹不掉的。 长孙仕宸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自己跟着家里的老祖宗一进屋子就见暴龙老头已经沉着脸,等候在了客堂厅里等待,根本不给他时间质问对方,老管家祥叔已经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示意家规时间到了。 比起直接破口训斥,无声的力量更让人惶恐不安,因为你不知道接下去自己会面对什么,那种忐忑的情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压迫难耐。 不安的看了眼位于中央的老祖宗,说真的……他长孙仕宸还是第一次面对那么沉重的气氛呢!越想越心惊的长孙仕宸小心翼翼的靠近冥烈龙,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暗暗的朝对方挤了挤眼睛,请无声息的道:“臭老头,你不会出卖我了吧?”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回来的。”抽抽嘴角,狠狠的甩开了小外甥的紧张的手,冥烈龙怨念的垂着双肩,娘的,他现在自己心里害怕得都在打鼓了,哪有心思去‘安慰’这个臭小子。 “一定是你告状的吧!你别想跟我装蒜!”长孙仕宸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度扯住了冥烈龙的衣袖,挤眉弄眼的无声‘低咒’道。 “臭小子,敢冤枉老子!你活的不耐烦啦!我告诉老爷子有好处吗,猪脑子!”冥烈龙不甘示弱的狠瞪回去,眉毛都气得直了起来。 “那老爷子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神经病,不是你还会是谁!你就是个叛徒!”长孙仕宸明显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臭小子!我都说不是我了,小心我揍你!”正当冥烈龙气得准备扬起手时,一道清澈温润的声音终于打断了这场无声的舅甥哑剧。 “爸爸,喝茶,”邱杰谨慎的端着手上的决明子茶杯,轻手轻脚的来到冥嘉麒身边,温和的脸上漾着春风和熙的笑容,恭敬的递上,也成功的划破了这一室的恐怖之气。 冥嘉麒阴沉着脸,微微睁开凌厉的双眸,沉吟了三秒,终于接过了儿媳手上的茶杯,不动声色的吹了吹杯口的热气,那与生俱来的雄浑煞气却并没有因此而递减一丝一毫。 不过……冥烈龙和长孙仕宸还是向邱杰暗中递上了一道‘感激涕零’的眼神。 起码,老爷子总算有‘动作’了,虽然,这个‘动作’并不具备任何意义…… 顶着莫大的压力,再度煎熬了整整一分钟,正当舅甥俩快要陷入‘绝望’之际,那道他们‘期待’中的雄浑之音终于缓缓的溢了出来。 “怎么样,你们两个,口径都对好了吧?” 苍老的讽刺口吻让长孙仕宸和冥烈龙顿时肌肉一僵,精明的两人暗自互相对视一眼,瑟瑟的同时出口:“那个,爷爷(老爹)……” 居高临下的瞥了眼十步之外的两个男人,将手中的茶杯重新放回了邱杰手上,冷冷的撇撇嘴角,“别急,一个一个来,今天,我有的是时间来听你们两个慢慢‘招供’。” 长孙仕宸心惊肉跳的看了眼冥烈龙,眼神询问道:喂,臭老头,谁先来? 看我的!冥烈龙朝对方眨眨眼,首先发声:“老爹,”只是,平时那招牌的‘狮子吼’早已变身成了波斯猫低吟,带着一丝商界之人的狡诈,试探道:“你,你都知道多少了?” 话音刚落,铁青着脸的冥嘉麒募地夺过了邱杰手上的茶杯,眨眼间,在几个胆小的女佣惊叫声中‘砰!’的一记重响,精准的打在了冥烈龙的额角上,洒落在地上的水冒着浓浓的雾气! 第一百零二章:最大坎坷 随着雾气消散,冥烈龙一动不动的低着头,额头上的血滴滴滴答答的滑落一地,化开在了一滩茶水上,场面显得很是触目惊心。 不堪这'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揪心场面,长孙仕宸微微撇过头,僵硬着头皮,半眯起眼。虽然,虽然暴龙老头是很可恶没错啦,可是……老祖宗这一下子,出手也忒狠了吧! 这伤,少说也要缝上三四针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跪在地上的不是他亲生儿子呢…… “老太爷息怒!”、“老爷子息怒!”……为平息这一室的怒气,一阵此起彼伏的惊恐声响起,一群家仆和保镖齐齐的跪在了地上,俯首磕拜道。 “烈龙哥!”邱杰一声惊声尖叫,惊惶失色的跑上前,痛心的皱着一双楚楚可怜的柳眉,忙不迭的撩起自己的衣袖,轻柔的为其擦拭着涓涓溢出的血丝。 “邱杰,你给我到一边去,这个畜生可没那么容易死!”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矍铄的双眼杀气腾腾的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冥烈龙,冷酷的脸颊,宛若当年的黑道教父! “爸爸!”邱杰脸色煞白,擦拭到一半的手一僵,冥烈龙阴沉的脸荡起了丝丝柔情,大手怜惜的握上他的白皙的纤手,轻声道:“没事的阿杰,你膝盖不好,别陪我跪在这里。” “可,可是……”楚楚动人的双眸依然蹙起,紧握着冥烈龙的手不放,雅致的唇瓣痛心的劝道:“烈龙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既然让你说,你就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啊!” 这话一出口,一旁长孙仕宸的心脏宛若被砍了一刀似的,再加上暴龙老舅的怨念眼神,罪恶感直往上飙。 长孙仕宸!你这个混球!要不是你我会血流成河吗!? 实在顶不住冥烈龙朝他传来的怨恨气息,硬着发麻的头皮,长孙仕宸双腿慢慢的匍匐着爬到冥嘉麒脚边,深深的吸一口气,暗自酝酿了一番感情后,充分的利用了自己娃娃脸的先天优势,撒娇的嘟哝起红唇,小心翼翼的轻扯一记冥嘉麒的衣角,细声细气的道:“爷爷,孙儿知道错了,您……您别生气了,对身体不好。” 脸颊上的冷酷依旧,只是眼角细微处还是能够窥伺到一丝淡淡的柔软,冥嘉麒板着冷峻的脸,令人生畏的声音低沉的道:“好,那你来说说,自己到底错在哪里?” 呃?想套他话?长孙仕宸抽抽眼角,这到底该说什么?说多少才适当?看这架势自己和布鲁斯那点'苟且'之事十有八九的应该是曝光了,僵硬了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学着冥烈龙打起擦边球道:“爷爷觉得孙儿错在哪儿,孙儿就错在哪。” “哼!”冥嘉麒冷哼一声,在众人和长孙仕宸的惊诧中,蓦地站起身,拄着那根沉甸甸的青龙拐杖,疾步走到冥烈龙跟前,不等对方反应,便是狠狠的三棒子,毫不留情的对准那道血淋淋的伤口抽打下去! 众人一声抽气惊呼,尤其是邱杰,眼泪夺眶而出,绞痛的赶忙起身用身体护住冥烈龙的受伤的额头,咬牙任由沉重的青龙拐杖敲打在自己的背脊上。 “老太爷息怒啊!”三五个身强力壮的保镖齐齐上前,不动声色的架住冥嘉麒的双臂,连一旁始终冷然着脸的祥叔都皱眉上前,附耳为其求情道:“老爷子,大少爷也是人到中年了,可经不住您这般家法伺候了,这血再止不住可是要晕死人的……” “死了最好!这种人渣活着有什么用!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好好的一个孩子被你教育成这副德行!啊!?我不打你打谁!看我不打死你……”一边低声咆哮一边将青龙拐杖狠狠的敲打在了那些无辜的保镖身上,“都给我放手!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想造反不成!?” “属下不敢!请老太爷手下留情!”精壮的保镖苍白着脸,在这一声威严的低喝下个个打颤的重新跪在了冥嘉麒的脚下,只是巧妙的用身板做起了隔离他与冥烈龙间的肉墙。 冥烈龙难看的青着脸,怨念不甘的撇撇嘴,不服的声音暗暗嘀咕道:“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我不就是学你来着的嘛……” “什么!你给我说什么!”冥嘉麒怒目横眉的射向冥烈龙,冥烈龙立即噤若寒蝉的缩起脖子,宛若惊弓之鸟的躲到了邱杰身后! 自己老爹的这脾气他可是最清楚不过了,这辈子,他挨过三次打,第一次是十六岁刚刚学会抽烟时,发现后,被打得皮开肉绽,当场晕死过去,醒来后整整一个月不能下床;第二次是仕宸这个臭小子被邱豪那家伙抱走,自己明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照样被揍得鼻青眼肿,两个星期不能见人;第三次则是为了邱杰而出柜时,那简直就是往死里面'整'了!头破血流不说,腿都差点被打残了! 即使已经快到八十高龄了,冥烈龙依然不敢小觑冥嘉麒身上的那股凌厉煞气!并不是出于'威胁',要不是一群保镖上前当肉盾,冥烈龙完全相信,他老爹有这个'意识'将他打死……尤其是刚刚那三棒子……可不是打假的,痛得他的视线都开始出现蝶影了。 再回神看看那个罪魁祸首的臭小子,依旧安然无恙的跪在一旁,用那双'猫哭耗子'的眼睛充满同情的看着他,冥烈龙抽着眼睛,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 真是一团糟啊……望着邱杰'舅妈'的抽泣声,长孙仕宸'良心'总算发现了,沉沉的吐口气,站起身走到冥嘉麒身边,呶呶嘴,轻轻的唤了一声:“爷爷――” “别叫我!”冥嘉麒狠狠拿拐杖砸了下地砖,严厉的沉声道:“我没你这样不知羞的孩子。” 长孙仕宸瞬间脸色一白,知道这次老祖宗是动真格的了,没有打自己已经算是最大的'恩宠'了,半晌他叹了口气,怔怔的说:“爷爷,我和布鲁斯的事,你都知道了吧……对不起。” “你不但对不起我,对不起死去的茵茵,对不起冥家的祖业,更对不起你自己的命!”冥嘉麒痛心疾首的压低嗓门怒气冲冲地低吼道:“我问你,你什么不好学,为什么要学你那个没有出息的舅舅!这些年,你应该比谁都了解你那个混蛋舅舅出柜带给爷爷精神上的打击的!” 邱杰闻言,浑身一颤,温润柔弱的脸上因为冥嘉麒的那句话更是凄凉黯淡得仿佛没了生气,这些年,他自认最愧疚的就是烈龙的父亲了,就是因为自己,硬生生剥夺了这个老人含孙弄殆的晚年之乐不说,更是在他失去女儿的悲痛中雪上加霜的给予了最沉重的打击! 冥烈龙警觉的感受到了爱人情绪上的波动,阴沉着脸,霸道的揽过他纤细的腰肢,摇摇晃晃的起身,将他悄悄的带离到了客厅角落处,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附耳坚定的溢出:“阿杰,你别胡思乱想,当年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跟你没有关系!” 邱杰惨白的摇摇头,眼泪打湿了这个呵护了他一世的男人的肩膀,呜咽道:“不是的,都是我,都是我的错……” 冥烈龙铁青着脸皱眉道:“我们经历了多少考验,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想离开我身边吗?” 见对方不语,冥烈龙浅叹一口气,温柔的抚上男人那张忧郁清秀的脸庞,正色道:“阿杰,你要想清楚,你真的希望我的怀抱拥住别的女人吗?……” 话音未落,邱杰终于失控的紧紧抱住男人,埋在对方的胸膛上,摇头痛哭失声道:“不要,烈龙哥!我不要……”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那就对了,小傻瓜?”冥烈龙暗暗的舒了口气,爱怜的抚了抚怀中人儿的柔软发丝,望着前方那爷孙'对峙'的冷肃场面,低低的叹道:“阿杰,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会有坎,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已经跨过去了,现在,只看仕宸如何越过了。” 对长孙仕宸来说,冥嘉麒刚刚的一番话已经算是非常严重的措辞了。还未等长孙仕宸来得及说话,冥嘉麒换了口吻,悲切地说,“仕宸,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爷爷哪里舍得对你说一句重话?无论你做错了什么,在我这里,也不算是个错,为什么?因为我护短啊!我自己养大的孩子,好不好轮不到别人来说!但是你这次,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一边由私人医生悄悄为自己包扎的冥烈龙闻言狠狠的抽抽嘴角,暗暗咒骂:“可恶的死老头!你终于承认自己护短了吗?” 长孙仕宸垂下头,低声困难地斟酌说:“爷爷,那个布鲁斯,他对孩儿是真心实意的……” 冥嘉麒啐了一声打断他,醇厚的嗓音怒骂道:“闭嘴!你现在被那个混蛋男人灌了迷魂汤,当然为他说话!枉你继承了爷爷那么聪明的脑袋瓜,怎么那么耳根浅心肠软,别人说几句好话你就相信啦?上层人士生活的男人你还看得少吗?啊!?全都是一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家伙!我告诉你,只要我老头子一天不合眼就一天不可能让你和那种男人生活在一起!” 第一百零三章:被逼妥协 “爷爷,布鲁斯他跟一般的富家公子哥不一样!孩儿相信自己的眼光……”憋着倔强的唇瓣,长孙仕宸抬头试图解释。 “不一样!?”冥嘉麒冷哼一声,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打在瓷砖地上,挥了挥手,一旁的祥叔点点头默默上前,不知从哪里忽然'变'出了一杳资料,恭敬的递给老太爷,冥嘉麒想也不想的直接接过后,狠狠的摔在了长孙仕宸的脸上。 “我的乖孙子,你倒是来跟爷爷解释一下,他怎么个不一样法?这些女人,都可以从九龙排到新界了!比起那些香港的一般公子哥,还要更恶劣!” 长孙仕宸怔怔的扫了一眼地上的资料,轻叹口气,暗暗咬牙咒骂:那个死混蛋!说起来自己当初也够生气的!现在倒好,这些东西全成了爷爷反对他两在一块的有力'罪状'了…… “爷爷,他自从和我在一起后就再也没有花心过,你相信我!这些女人我跟他在一起前就知道了,谁年少时没有轻狂过?我之前不也有几个女人吗?再说舅舅,他和邱杰舅妈在一起前不也是臭名昭着的花花大少吗!” 这话音刚落,邱杰便瞪着不爽的眼神忿忿的射向了环抱着自己的男人,'待会回房,你给我从实招来!'无声中传递着耿耿于怀的过往怨念。 “呃……这,这个我可以解释的!当年我是很混蛋,可是我们两情相悦后我发誓,我可一次也没偷吃过啊!”冥烈龙暗暗一惊,忙不迭的摆手解释。 “我知道,”邱杰阴沉的看着他,“说起来,我认识你之前可从来没有和别人拍拖过,就凭这一点已经让我很不爽了。” “呃……老婆,你别闹了好不好……”望着爱人怨念的双眸,冥烈龙可谓心惊肉跳,咬咬牙,可恶的臭小子,他绝对是个魔鬼!当初他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把这个家伙当宝贝似地从邱豪手上接过了呢? “臭、小、子!你出柜就出柜!别把自己身上的一滩污水往我身上泼!”冥烈龙不顾身边私人医生的包扎,狠狠推开对方,蓦地站起身,也不管冥嘉麒是不是在场,皱着眉头火爆的朝前面的长孙仕宸破口大骂道。 “我只是举一个例子而已,舅舅。”长孙仕宸睁着无辜的双眼,一副就事论事的道。 “你!你个不知悔改的臭小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冥烈龙怒不可赦的咒骂一声,撸起拳头就直往自家的外甥这边跑。 长孙仕宸见状不妙,一缩脖子,紧紧的拉住老太爷的衣服,惯性的直往冥嘉麒身后躲去,不要命的大喊:“爷爷,爷爷!救我!舅舅要打我!” “不怕!他敢!”冥嘉麒一瞪眼,立即拿出了母狮护牍子的姿态,暴喝一声,撩起青龙拐杖就要往自家儿子头上劈。 “你这个没出息的畜生,你出柜的那笔账我还没好好跟你清算呢!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你个畜生给起的榜样!想跑?看我打死你!” 现场陷入了一场让所有佣人狂汗的混乱阵势,只见冥嘉麒追着冥烈龙猛打,冥烈龙一边防着自家老爹的拐杖,一边恨恨的朝着让自己陷入狼狈的'罪魁祸首'长孙仕宸撒气,长孙仕宸丝毫不敢懈怠的紧随冥嘉麒身后可怜兮兮的叫'救命'!…… 祥叔抽抽眼角,这都什么跟什么了?自家的老爷子到底有没有觉悟?这都跑题跑哪去了? '三人兜大圈'持续了整整十分钟,直至冥嘉麒气喘吁吁才终告结束,冥烈龙额头上旧伤未干又添新伤,见三人终于歇气,二十几个保镖在管家样叔的示意下很快一窝蜂的跑上前,分离了火爆的老中青三代。 “老爹!你朝我撒什么气,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这臭小子的问题吧!?”冥烈龙颤着手狠狠的指着自家那个魔鬼外甥,愤愤不平的朝冥嘉麒'提醒'道。 “他……他的问题……不用你、你个畜生来管!”毕竟上了年纪,这一折腾累的冥嘉麒上气不接下气,在样叔的搀扶下,瞪着冷酷的眼睛,一副誓将护短进行到底的气势朝自家儿子开炮:“要是再年轻个十年,我早就把你打残了!” 冥烈龙抽着眼角咬牙切齿的吐出:“爸,我是你亲生儿子吧!?”这些年他严重怀疑这一点! 冥嘉麒冷冷嗤笑一声,一脸鄙视的道:“不是你以为自己还能站在我面前吗?” “这……老爷,现在可不是和大少爷置气的时候,小少爷的事……”祥叔皱着眉头上前,躬着身小心翼翼的好心提醒说。 “嗯,我知道,”冥嘉麒顺了顺气,冷峻的正色起脸,重新将'矛头'转向一侧的宝贝孙子,严厉的道:“仕宸,别跟我解释那么多了,我已经说了,我不会承认你和一个男人在一块的!我告诉你,我情愿你找个尼姑草草完婚都不会答应你跟一个会随时丢命的花心短命鬼!” 长孙仕宸抽了抽眼角,靠!怎么连尼姑都出来了……“爷爷,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听您的,即使你今天让我辞了这份警察的工作我都不会说第二句,但是唯独这一点,我不能答应,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想放开这个男人的手,我的直觉告诉我,错过他,将来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长孙仕宸一鼓作气的将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怔愣了两秒,微微的溢出一丝苦笑,原来不知不觉间,那个混蛋在自己的心中已经那么有'分量'了…… “什么后悔一辈子!仕宸,你涉世未深,被一个男人迷昏了头才会有这种可笑的错觉的!”冥嘉麒怒着老脸振振有词地骂道:“撇开那个臭男人是不是真心不谈,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人言可畏这件事吧!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舅舅当年出柜那一会,报纸杂志,八卦是怎么骂他的你知道吗?冥氏股份连续七个跌停板,两个月创下历史新低,经过整整一年,事件才被人群淡忘,企业重新走上正轨,这些你作为这个家的继承人到底有没有好好考虑过?难道你想再度为这个家蒙羞吗?” 长孙仕宸一愣,着实没想到暴龙老舅竟然也有这一段艰难的过去,痛苦的闭上眼,又重新睁开,低下头,低哑着声音说:“爷爷,我是为自己的人生而活,不是为了取悦大众而活的,舅舅能够跨过这道槛,我相信自己也可以。” 冥嘉麒瞪大了眼睛,全身仿佛像炸开的毛一般,雷霆大怒道:“你!你还是不是爷爷的乖孙!?你想气死爷爷是不是!?” “爷爷,为什么您就不能理解我爱人的那份心情呢?您也是过来人,当年您为了守护奶奶而脱离黑道,重新做人的那份心情跟我是一样的不是吗?” “你!”冥嘉麒忽然一副气红了老脸,狠狠的呛了一声,颤巍巍的指着长孙仕宸的脸,摇摇欲坠的颤声道:“你想……要……爷爷……死,死不瞑目……是、是不是?” “老爷?!不好,老爷血压冲上来了!快那安定片来,快!”祥叔惊恐的大喝一声,连忙上前扶住那倒下的身子。 “爷爷!爷爷!您快别生气,别生气啊,您别吓我好不好!”长孙仕宸亦是一惊,慌忙跑上来搀扶,慌了手脚的低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快!快去叫救护车啊!!” 从纷争中脱身刚和邱杰回到卧室中的冥烈龙听到动静也立刻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惊愕失色的拨开人群,抱住了冥嘉麒的身子,嘶哑着声音惶恐的大喊道:“爸!爸!您这是怎么了!?您不要吓我!” 安定片很快被仆人从房间取出,小心翼翼的由祥叔放进了冥嘉麒的唇瓣间,“小少爷!您明明知道老爷身子不好,还要这样气他!您真的想让老爷死不瞑目吗?”祥叔忽然严厉的抬起头,朝长孙仕宸拧眉狠狠责骂道。 “别,别怪,仕宸……”冥嘉麒悠悠的睁开眼,挡住了祥叔的责怪,颤巍巍的握住长孙仕宸的手,苍老的声音颤声道:“孩子……答应,爷爷……好不好?不,不要,走你……舅舅的……老,老路……” “小少爷!老爷都这样求您了!您还不快答应。”祥叔红着眼睛,第一次如此痛心的朝长孙仕寡低吼出。 长孙仕宸被逼得慌了手脚,六神无主的他红肿着眼眶,张了张嘴唇,最后闭上眼睛,狠狠的一咬牙,终于妥协的点了头。 第一百零四章:意外请帖 长孙仕宸焦虑不安的坐在医院的长廊板凳上,黑眼圈浮上了那双俊美的双眸,将脸深深的埋在自己的双手间,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冥嘉麒从抢救室出来进入重症病房后已经整整一个晚上了,医生皱着眉,带着责怪的眼神训斥道:“你们这些家属是怎么当的?病患已经八十高龄了,可经不起这般情绪起伏!” 远远的看见前方的外甥久久没有合眼,冥烈龙浅浅的叹了口气,提着一袋清粥糕点,沿着长廊走到对方身边,提着的麻袋轻碰了长孙仕宸的头:“都累了一整晚了,快吃点东西垫垫胃。” 长孙仕宸回过神,才倏然发现,自己的四肢早已僵硬麻痹,略微晃神的红肿眼瞳闪烁着丝丝后悔,麻木的拿出清粥,看也不看的,直接喝了起来。 “吃完了就回去吧,老头子也不会因为你蹲在这里就马上好起来。”冥烈龙同样疲软的靠坐在一边,摸了摸小外甥的头发,吩咐道。 “……没关系,我等爷爷醒来。”长孙仕宸睁着惺忪的眼,面无表情的倔强说。 “行了行了,回去休息吧,老头子没那么容易挂的,这里有我和邱杰守着,不会有事的,等老头子醒来,你再过来也不迟。”冥烈龙蹙眉拍了拍长孙仕宸的后脑勺,叹息道:“你不用太自责了,人各有命,老头子脾气一向不好,年轻时比我还火爆呢。” 长孙仕宸沉吟了几秒,终于沉重的点点头,囫囵吞枣似的将稀粥全灌进嘴里后,忧郁的起身,拿起一旁的披肩便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了医院。 这长孙仕宸前脚刚走,祥叔后脚便板着脸走了上前,冷然的苍老脸,机械一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对着冥烈龙,深深弯下腰,慢条斯理的唤道:“大少爷,老爷让您进去。” 冥烈龙疲惫的取下金丝边眼镜,揉了揉眉心,有些愕然的道:“父亲大人醒来了吗?” “是的,大少爷。”祥叔挑挑眉,口气中有一丝轻易察觉的轻松。 可当冥烈龙紧随老管家一踏病房大门,脸颊上的肉就狠狠的一抽,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门上牌子,的的确确的写着四个大字:重症病房! 可里面的主人此刻正翘着双腿,摆着一副严肃姿态,两眼发光的看着手上那套厚厚的'世界美女珍藏'杂志的老家伙真的确定是重症病患吗?! “老、爹!你……你……你太不像话了!”冥烈龙霎时怒目圆睁,咬牙切齿的怒吼道:“这种玩笑也是可以随便乱开的吗?” 这带着一身匪气的一主一仆两人竟然联手把他也骗得团团转!亏他还红着眼眶差点浪费了两滴孝顺眼泪呢!TNND,就知道祸害遗千年,古人不诚欺我也! “哦,你来啦,”冥嘉麒懒洋洋的抬头,淡淡的瞥自家儿子一眼,全然没有一丝愧疚感的道:“别?在那里傻站着,过来给我捏捏肩。” 接着又在冥烈龙无言的抽搐中,带着一丝埋汰的嘀咕道:“这个宸小子也太孝顺了,害的老爷我卧了十二小时的床,一身的老骨头都要僵掉了……” 怒目而视的瞪着对方半晌,最后仅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一招用来对付那个臭小子的确够绝的。 抽掉那'老不正经'手上的那本美女杂志,冥烈龙双臂环胸,紧锁双眉,居高临下的斜觑道:“老爹,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吗?” “哼,兵不厌诈,难道你忘了自己的那些'小把戏'还不是当年我传授的吗?”冥嘉麒冷肃着脸,眯起眼冷哼道:“我跟你的那笔'知情不报'的账还没算呢!臭小子,别想给我含混过去!” 冥烈龙抽着眼角,咬牙切齿道:“我额头都给缝了三针,你还要怎么个'算'法?!”这个死老头,是不是要把自己脑袋都打开花了才算满意? “那是你教坏仕宸的账。”冥嘉麒斜睨了他一眼,颇有一副冷面笑匠的味道。 “你!那你还想怎么样?”冥烈龙终于游走在暴走的边缘,怒火中烧的低咆道。 冥嘉麒眯起危险的眼,浑厚的声音警告的溢出:“怎么?你想造反不成?” 呃……冥烈龙浑身一僵,'得意忘形'的火气霎时被浇熄得只剩下一缕青烟,撇撇嘴嗫嚅道:“那还不是你用计太过'阴险'了……” “混蛋!老子我不阴险,你小子当年早就饿死街头了!”冥嘉麒难得涨红了老脸,粗声粗气的破口大骂道。 “老爹,好汉不提当年勇吧?你年轻时常常教育我的噢……”冥烈龙好整以暇的回道。 “你!臭小子你再说一遍试试!”某老爷子老羞成怒的咆哮。 “我这是实话实说……”见老头子快要发飙,冥烈龙呶呶嘴,见好就收的轻咳一声:“那您预备这样多久?”他可是很忙的,没那个美国时间来配合这个阴险的死老头给臭小子整什么劳什子的'苦肉计'。 “一个月,直到那布什么死的流氓家伙滚蛋为止!”冥嘉麒气煞着脸,气呼呼的突然转头向冥烈龙道:“你要给我把皮绷紧了,我乖孙不见了看我不扒了你一层皮!” 另一边,被蒙在鼓里的长孙仕宸就这样为冥嘉麒的病危而分了心,每天忙碌于家里与医院之间,很难再抽空去想其他,直至潘晓东再度来了电话,告知他,任务已被正式取消,斯坦利的国王已经向联大正式要求撤换政府护卫员。 放下话筒的长孙仕宸陷入了焦炙状态,一方面为冥嘉麒的病情还没有稳定而忧心,另一方面却因为布鲁斯的拒绝而着实恼怒万分! 思索了良久,心绪依然无法平静的长孙仕宸拿起车钥匙,刚想避开一干保镖,驱车前往洲际下榻质问布鲁斯时,祥叔仿佛能看穿了自己似的,上前阻止了他出门的脚步。 “小少爷,除了医院和公司,这一个月您哪儿也去不得,您没忘记前几天是怎么答应老太爷的吧?”祥叔说话鲜少有起伏,永远操持着一副硬邦邦的模样,眼里没有一丝感情,这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的时候,比在游泳池瞧见鳄鱼趴在岸上做日光浴还惊悚! 而且,所有冥家的人都知道,祥叔不是这个家的奴才,任何人,即便冥烈龙都使唤不动他,他,只是老太爷的一条狗,并且以此为荣。 不过,再如何地位'崇高',但这样的高姿态,还是触怒了长孙仕宸的底线。 “祥叔,”长孙仕宸不悦的眯起眼,口气低沉道:“您这是准备把我圈禁起来吗?”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提醒小少爷,别忘了您是怎么和老太爷约定的。”祥叔不受那危险之气的影响,依旧躬着身,状似恭敬的身形却丝毫感受不到其中作为下人的意识。 “我没忘!难道我出去散步也不可以吗!”长孙仕宸被堵得着实一怒,怒火中烧的直接推开前方围在自己面前的黑衣护卫,焦躁的低吼道:“你们还不给我让开,别逼我动手!” “您当然可以去散步,不过,请在手下们的保护下出门会比较安全,”祥叔不慌不忙的朝一旁的黑衣男子们使了个眼色,保镖们很快利落的自动让出一条'通道'。 长孙仕宸紧了紧手中的拳头,恼怒的瞪视着眼前令他快要窒息的人群,暴怒的大喝一声:“混蛋!”扫了一桌子的玻璃杯,直至砸到客厅再没有什么可砸时,才气喘吁吁的甩头回了自己的卧室。 令他惊讶的是,这次冥嘉麒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来圈禁自己的行动,这幢别墅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连保镖也增加到了以往的三倍,三班倒的轮流值班,将自己看守得严严实实,没有丝毫可以逃脱的可能。 更蹊跷的是连暴龙老舅在这个'敏感'时期都带着邱杰舅妈丢下堆成山的公务,出门五度蜜月了,让他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 正当他被前所未有的烦躁不安包围之际,一条出乎意料的震惊消息,却给长孙仕宸带来了一丝甩开粘人苍蝇的曙光。 一张烫金的婚宴请帖,地点是帝乐文娜公馆,日期是三天后,新娘是长孙仕宸略有耳闻的,以经营酒店企业的韩大千金,新郎则是长孙仕宸想都没想到的家伙――黎韶楹。 第一百零五章:惊愕绑架? 这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政治'联姻,黎韶楹本就是父母最宠爱的幺子,在他前头的三个哥哥娶的不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便是政治家的孙女,黎氏已经不需要再牺牲小儿子的幸福去做此无谓的'强强联手'。 韩玄美是黎韶楹大学时期的同窗,动人的容颜加上有点可观的身价,让她轻而易举的摘得了那时候的校花提名,让长孙仕宸印象深刻的也就是那个高傲得宛若孔雀一样的个性,大学那段时候他也很惊诧,黎韶楹这样的傲娇贵公子竟然也会迷恋上那种徒有美貌却浑身沾满了'公主病'的女人。 把玩着那张淡青色请帖,长孙仕宸悠悠的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那个家伙是怎么想的,难道正印了那句:得不到的才是最让人留恋的? 他记得,为了这个女人,黎韶楹还是第一次和绫安飒争吵,要不是自己那时拎着他狂做'思想工作',大概现在那两人早就'割袍断义'了。 对了,忘了说明了,韩玄美这个任性妄为的骄公主当年抛下一身的娇贵,对绫安飒的迷恋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 后来,这段不了了之的三角恋,(话说绫安飒似乎连看都没正眼看过那个女人吧……)一直持续到了大学毕业,黎韶楹再度恢复了他花心大少的面目,韩玄美则顺势进入了演艺圈,本以为黎韶楹早已释怀,没想到…… 长孙仕宸无奈的抓了抓头,那个没脑子的家伙,不要怪做朋友的错霉头,他可绝对不看好这段'傲娇对傲娇'的婚姻。 如果是换成一般状况,他是一定会出声阻止的,不过既然碰上现在这种'特殊'状况,怎么样都无所谓啦,他的当务之急就是要脱离这群恼人的'眼睛'。 总算过了'心急如焚'的三天,迎来了婚礼当晚,祥叔似乎有些察觉了某些潜在危险,出门前,加强了保镖人数,力保对帝乐文娜各个出口都做到最严密细致的严控。 虽然据说黎韶楹的老爸对女方家庭不甚满意,可终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难得愿意定下心来的决定,拒绝了各方媒体,婚礼举办的低调却还算有些规模,婚宴足有200桌,黎韶楹的三位精明能干的哥哥和嫂嫂,女方宴请的娱乐圈大牌明星和众多商界名流齐聚一堂。 婚宴开始,美艳群芳的新娘挽着黎韶楹的左手,姿态优美地出场,黎韶楹似乎心情也不错,身着一套枪驳领,单排单粒扣,后摆单开叉的那种纯黑色的西服,里面搭配上纯白衬衫,非常正统的英格兰式样,为他那张俊美的邪气面孔添上了一分庄严稳重。 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那个从小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雀斑娇少爷竟然也可以长成这等人魔鬼样了。 只是孩子心性这一点却没有丝毫的改变,在长孙仕宸看来,那个家伙根本不是真正的喜欢姓韩的那个女人,韩玄美对于黎韶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生而言就像一根刺,就仿佛任性的孩子终于得到了那只他肖想已久的玩具,其结果根本不用思考,绝对以'丢弃角落'而收场。 不过,现在跟那个家伙说了也没用,反正笨蛋是从来就没药医的。 拿着手上的酒杯,身后两个甩不掉的'跟屁虫'着实让长孙仕宸心情郁闷,正凝神算计着逃脱之计时,左肩却轻轻的被拍了一记。 长孙仕宸下意识的向左转首,不见人影,抽搐了眼角,再立刻右转,果然对上了那张似笑非笑的绝世无双的艳美容颜。 “……我还以为你是不会出席这种'尴尬'场合的。”长孙仕宸复杂的斜觑了绫安飒一眼,好整以暇的吐出。 “尴尬?为什么要尴尬?”绫安飒无辜的一挑艳眉,摆了个装摸作样的'反思'动作,笑意晏晏眯起了那双让人永远看不透的算计眼眸,突然像八爪鱼一样的抱住他,憋屈着脸却没什么诚意的喊冤道:“哦,我知道了!小宸宸是在担心英俊的我抢了今晚的新娘子吗?竟……竟然把我想象成那么没品的家伙,太让我心寒了……” 长孙仕宸一群僵硬得汗毛倒立,像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一般,嫌恶的用力推开他:“靠!别跟我拉拉扯扯的,你不觉丢人我还要脸呢!” “有什么关系嘛~表现一下兄弟爱很平常吧?”痞痞的勾着笑,绫安飒再度凑上了跟前,却在抱住他的一霎那低声道:“喂,听说你被你家老头给禁足了?啧啧,这阵势还真堪称是'十面埋伏'呢。” 长孙仕宸恶狠狠的皱起双眉,顺着那个姿势,暗暗的掐住对方的脖子,“你有这个时间来看我笑话,不会快点给我想办法脱身啊!” “行、行、行、行,别那么暴力行不行?”绫安飒一副举双手投降状,被捏得憋红了脸,哭笑不得的道:“我这不是为了兄弟你都不惜冒着被砍头的危险都打点好了嘛~” 长孙仕宸暗自一喜,倏地放开了他的脖子,又立刻拉住对方的领子,凑上前迫不及待的道:“什么具体计划?快说快说!”他TMD这几天都快憋疯了! “待会你先去黎韶楹的更衣室里假装聊天,这个时候是你离开那些保镖视线的唯一时机,那里面有一套伴娘的礼服,你穿上后,给我传个信号,我让酒店暂时起火,再在长廊里投掷催泪瓦斯,你就乘乱戴上防护罩逃脱出来后,我会安排你出酒店的。” “你让我扮女人!?”长孙仕宸恼怒的抽着眼角,他能不能认为这个家伙其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故意恶整他?! “拜托,我有那么无聊吗?我这还不是为了能让你混出底楼的玻璃门吗!”当然,期待能看上一眼长孙仕宸的女装装扮确实也是让他实施这次计划的重要原因之一啦。 算了,为大局考虑,暂时先不和这个家伙计较了,怎么说这个计划还算是比较靠谱的,长孙仕宸咬牙暗暗的忍了下来,“对了,你别做的太过火了,毕竟是黎韶楹的婚礼,搞砸了总说不过去。” “没事没事,我做事你哪一次不放心的?”绫安飒愉悦的眯着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安心的道:“行了,你快去更衣室换装吧,搞定后到三号口,那里会有我的人来接应你的。” “还有,”绫安飒稍稍停顿了半秒,在长孙仕宸的疑惑中痞子笑的弯弯俊眉:“别忘了涂上玫瑰色的口红哦――恩!”话音刚落就被怒火中烧的长孙仕宸回旋狠狠踢中了腹部。可怜兮兮的闷哼一声。 按照计划,长孙仕宸终于隔离了那群烦人的眼线,走进了黎韶楹的更衣室,里面果然放着一套玫瑰红的吊带,无肩带妖媚礼服,穿上后大小意外的合身,长孙仕宸本来就皮肤白皙,骨架也不大,套上金色卷发后,看了看镜中的背影,竟然出乎意料的优雅性感! 一切准备就绪,按下了通讯器,没过几分钟后,绫安飒果然如预计的那样,外面传来了一阵'躁动'声后,长孙仕宸戴上面罩后,便倏地冲出了更衣室,外面的四个保镖早就在重咳声中呛得睁不开眼,长孙仕宸甩开了'尾巴'沿走廊小跑时才发现,绫安飒此举竟比想象中还来得'逼真',婚礼大堂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火灾而惊慌失措的乱成了一团! “这个家伙怎么搞的那么夸张,明明让他别过火的。”长孙仕宸撇撇嘴,带着一丝对黎韶楹难得的罪恶感叹气的来到了三号口,等待接他的绫安飒指定的手下。 可来到约定地点时,长孙仕宸意外的看见一个男子倒在了红毯地上,却看到了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霍希俊! 他大概也有些意外和……惊艳的看着穿着女装的自己,勾着那一惯邪肆的绅士笑容,走向他,长孙仕宸惊愕得正想说话,他便手臂一伸,一块脱脂棉捂上了自己的口鼻,在一阵奇怪的刺激性味道传来时,他听见那个人在自己的耳边亲昵的说:“宸,对不起了,这一刻,我已经等了很久了。” 而记忆最后看到的竟是……霍希俊专注和宠溺的?……眼神。 下意识的道了一声:'糟糕!'后长孙仕宸抬脚想踢,却觉眼前一黑,一阵眩晕袭击而来,失去了知觉。 第一百零六章:真情告白 霍希俊荡着满足的笑靥,将长孙仕宸以'公主抱'的方式托起,刚走了两步,竟被迎面向他走来的绫安飒逮了个正着,霍希俊一愣,不动声色的紧了紧手中的力道,微微绷紧了神经,很早他便知道,这个男人,是飞龙馆四个人之中最不好惹的一个。 而让他稍稍意外的是,此刻的绫安飒手中竟也抱着一个陷入昏迷的男人,仔细一看,竟是今晚的主角――黎韶楹。 “哎呀,真是稀客呢~霍少竟然也在百忙之中参加婚宴了呢。”绫安飒似笑非笑的勾着唇瓣,含有深意的黑色眼眸饶有深意的瞅着对方。 “咦?出什么事了,这是你的女伴吗?霍少还真是出乎意料的体贴呢。”说着,绫安飒还刻意的探出头,状似好奇的道。 “是……是啊,毕竟黎韶楹都是那么多年来的老朋友了,他的场,怎么能不捧呢?”霍希俊手心捏了一把汗,忙不迭的抬起手臂挡住了怀中长孙仕宸的整张脸。 “不好意思,我的女秘书喝醉了。” “噢~”绫安飒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点点头,抱着身边的男人,勾着邪魅的唇瓣微微急促道:“那就不多聊了,快下楼吧,今晚还真是歹势,火势似乎蔓延得很厉害!” “好,那稍后见。”霍希俊点点头,随着蜂拥而至的宴会人群,从安全通道里急急下去,一刻也不敢耽搁,直到与绫安飒冲散后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昏暗的地下停车库。 将怀中昏迷的男人小心翼翼的安放在轿车后座躺下后,坐在驾驶座的绫安飒那双总是喜欢眯笑的妖艳眼眸缓缓的舒展了开,邪气的黑瞳在望向前方的反光镜时,肆意地展露着属于猎人般的深沉欲望。 车外的反光镜处由远及近的驶来了一辆宝蓝色跑车,绫安飒阴柔的双眼微微弯起了一抹讽刺的弧度,拿起手中的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几秒后待接通电话后,蛊惑的声音低沉的命令道:“阿彪,目标出来了,给我好好跟上,跟丢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的,大少爷!”电话那端的男人低沉应声后,随即挂断了电话。 轻轻的溢出一抹惊艳的笑容,绫安飒无意识的把玩着掌中的手机,布鲁斯,偶尔体验一把焦急应该也不错吧? 后座上的黎韶楹仿佛很是难受的蹙眉低低嘤咛一声,拉回了绫安飒正凝神思索的心绪,透着肆无忌惮的狂野占有欲的目光,在暧昧的黄晕光线下炙热的看向前座上方的反射镜,美艳红润的薄唇却似有若无的溢出了一句听不出情绪的震惊呢喃:宝贝儿,任性时间结束了哟~ 有知觉的时候,长孙仕宸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好在思绪已经完全清晰了,长孙仕宸放慢呼吸,就如同进入深度睡眠了一般,眼皮有些沉,让他无法睁开眼,可上方规律的呼吸声已经让他明白了如今可能处于的状况。 长孙仕宸有一丝紧绷,虽然看不见,可敏锐的直觉告诉他,上方的男人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自己,接着,慢慢的,有炙热的呼吸喷到了他的脸颊上,随即,温湿柔软之物轻轻的碰触上了他的嘴角,只停留了片刻,便随即离开了。 长孙仕宸听见他叹息了一声,床垫一陷,应当是侧坐了下来,随后伸手温柔地抚摸过自己的头发,顺势滑过他的脸颊,停留在嘴唇上。 震惊,心悸同时闪过了长孙仕宸的脑海,是……他太迟钝了吗?竟然那么多年都没有察觉到这个男人对他持有的心思! 现在这种状况该怎么办?很显然,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绑架了,这个家伙……既然敢对他做到这一步,想来已经经过了缜密的计划了。 长孙仕宸尽量努力的放松,但任是谁,被这么抚摸,也很难继续装睡。他索性皱了皱眉头,装作睡不安稳,辗转了几下,猛的睁开了眼睛。 那一霎那,霍希俊脸上有一丝惊讶划过,但随即又缓和了下来,与印象中一般无二的温柔笑脸还有……满载深情的眼眸注视着自己,现出宠溺和关怀,含笑着柔声问道:“醒了?” 长孙仕宸故作困感地发愣,过了一会儿,沙哑的声音缓缓溢出:“霍希俊?” “恩,是我。”他执起自己的手,在上面如情人般的吻了吻,低沉好听的声音含笑着说:“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一边说着一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 长孙仕宸乘机打量着四周格调优雅的欧式家具,柔和的棕蓝色纱帘透出淡淡的暗光,他略略移动了一下,淡淡道:“没有。” 身体很僵硬,而且又没有力气,可是长孙仕宸却什么都没问,多年来的磨练已经让他懂得,适当的等待是必要的,尤其是别人拥有更多的筹码的时候。 他的朋友……真的还是他的朋友吗? 霍希俊荡着柔和的波光,看着他,握住长孙仕宸的肩膀,慢慢地说:“别担心,我给你用了肌肉松弛剂,你只是用不上力,对身体没什么害处。” 他能说什么呢?长孙仕宸躲避着他的眼光,只好点点头。 “脸子饿了吧?想吃点什么东西吗?”霍希俊荡着包容的笑容,柔声的问他。 是有点饿了,长孙仕宸点点头,霍希俊见他温顺,勾着愉悦的弧度,忙不迭的从一旁的桌沿上端来了一碗鸡肉粥,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吃,俊美出众的脸上闪烁着令人发烫的宠溺,连长孙仕宸嘴边的米粒子,他都用手指拂过,然后放到自己嘴里吃掉。 虽然大概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心思,可这种肉麻的举动……还是让长孙仕宸两耳根不由自主的烫了起来。 喝完了一碗香粥,趁他端着空碗离开的功夫,长孙仕宸赶紧低头观察了自己的情况。 身上的衣服都换掉了,甚至连手表和戒指都被拿掉了,长孙仕宸略微一沉,那戒指和手表都是特制的,上面装上了定位芯片,万一出事的时候,冥家就能很快就知道自己所在的方位。 也不知道霍希俊拿走它们是偶然为之,还是发现了什么…… 这里到底是哪里……从透过纱帘处,只能看见幽暗的天空,月亮斜斜的悬挂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湿的气息,他到底还在不在香港呢,现在长孙仕宸心里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了。 霍希俊很快便进来了,来到他的床头坐下,邪魅的容颜在长孙仕宸的沉静中微笑着道:“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吧?如果想问什么就问吧。” 呃……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开诚布公,这一时间的,太多的问题涌上了脑子里,倒不知道从何问起了,干涩的轻咳一声,艰难的开口道:“还是你先说吧,把你能说的全都告诉我,然后我再提想问的问题。” 霍希俊含笑的点点头,伸手按住长孙仕宸的肩膀,半抱着环住他,距离很亲密,却又留有一定的空隙,不让人觉得尴尬,柔声的娓娓道出:“恩,这样也好,毕竟事情太多太久远了,若你一点点地问,还真难讲得清楚。” “仕宸,你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时候相遇的吗?” “呃……是八岁那一年香港少年组的武术大赛上吧。”这个记忆还是比较深刻的,那时候这个家伙性格很是乖戾,眼神也很野,一眼看去就是个很嚣张又难驯服的家伙。 霍希俊一愣,失笑的摇摇头,温柔的眼神仿佛陷入了远久的记忆,“其实不是,你可能都没有印象了,但我都记得很清楚,是在那次政商名流的聚会上,你跟在自己的舅舅身边,一脸渴望的看着酒宴上的红酒,想偷偷的拿来喝上一口,却被冥总狠狠的敲了一记爆票,那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这是阴郁的他第一次失笑的咧开嘴角。 呃……长孙仕宸皱皱眉,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于长孙仕宸迷茫的反应,霍希俊只是笑笑,轻轻的抚摩着他的脸颊:“对我来说,生活是无聊的,身边的人都是谄媚的嘴脸,只要是我想得到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不用开口都能被自己的父亲看穿,然后第二天就会摆在我的面前,渐渐的,对这样的日子,我感到了厌烦,对人生也没了欲望,可没有欲望的人生是可怕的……” “可是那次遇见你之后,我的胸口忽然有了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欲望,你那双正义又不羁的眼神深深的吸引着我的目光,虽然也是出生名门,却丝毫没有属于贵公子的恶习,浑身都充满了无穷的神力和一股耀眼的光芒,就好像是炙热而迷人的太阳一般。” 第一百零七章:道出始末 太阳?长孙仕宸抽搐了一下眼角,他怎么都不觉得自己有这男人说的那么好? “再后来,暗中观察已经不能满足我对你的欲望,我开始想方设法的接近你,可孩提时代的我,又是在笨拙的不知该用什么方法打入你的视线才好,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无意识的看见了贴在学校围墙公报上的一张区域武术大赛名单,正好路过的我随意一瞥,却惊讶的看见了你的名字。” 长孙仕宸皱皱眉头,插到:“所以你也来参加比赛了?” “恩。”霍希俊点点头,伸手抚平了长孙仕宸的额头,失笑道:“我那时候给你留下了很差的印象是吗?” “是不太好。”记得还是小屁孩的时候,这个男人的名声就很差,几乎所有人都畏惧霍震东的财势,明明身手不怎么样,可就是没人敢和他真正较量,而且,他总是瞪着一副倨傲乖戾的眼神,好像看所有人都像是看蝼蚁一般,这就让当时的长孙仕宸更加讨厌了。 那时,毫不畏惧霍希俊权势的长孙仕宸,毫不犹豫的就上前狠狠的教训了对方一顿。也因此,两人还结下了仇恨。 “抱歉,都怪我太笨了,因为是第一次想要真正接近一个人,年幼加上与生俱来的孤傲,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霍希俊垂眼,有些沮丧的解释道。 长孙仕宸幽幽的叹了口气,心中竟生出了意思怪异的心疼感,沉吟了几秒,出声阻止道:“算了……我大概也知道一些你当时的想法。” “不过,你当时不是很恨我吗?我记得你还叫了一帮人来我学校准备群殴我吧?”突然,长孙仕宸又像想到了什么,蓦地蹙眉问道。 长孙仕宸的阻止显然很取悦他,霍希俊眼神一动,笑意更深,蛊惑的唇瓣养着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发,“是,那场武术比赛后,我被你揍得真的很惨,看见你眼中的不屑和厌恶让那时的我心里乱到了极点,为了吸引你的注意,像笨蛋一样的我又走了一步‘臭棋’,那时,我其实没想真的让那些手下打你,只是想吓吓你,然后威胁你跟在我身边,当我身边的小跟班……” “……你性格还真扭曲。”长孙仕宸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 “对不起……”霍希俊完全不否认的温柔失笑,紧了紧抱着长孙仕宸的手臂,将头埋着他的肩膀上,嗅了嗅对方淡雅又熟悉的发香味,手中的力度宛若要把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一样。 “没关系,这些都是很遥远的事情了,而且,你当时也只是小屁孩一个,你可以接着往下说。” “恩,后来我又被你狠狠的揍了一顿,看着你那双充满傲气的眼神,我第一次尝到了颤栗、震撼的滋味,直到现在,我都无法忘怀那时候你不驯又骄傲的双眼,说起来你可能无法体会我那时候的心情,对任何事都无欲无求的我,遇见你之后,仿佛得到了救赎,毫不夸张的说,你是我生命中唯一一根呼吸下去的救命稻草了,有时候我总在想,如果没有遇见你,现在的我TMD会是个什么鬼样子……” 长孙仕宸默默的听着,动了动手指,面无表情的表皮下已经惊起了丝丝波澜。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粘着你,在你面前,高傲的自尊早就被我抛诸在了脑后,因为和看见你露出快乐的笑容相比,那种无趣的东西简直不值一钱,慢慢地,心胸宽广的你也接受了我的存在,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直到……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出现为止,我终于隐隐的感受到了威胁。” “……”长孙仕宸气息一滞,漆黑的眼睛空灵地望着纱帘外的月亮,“怪不得你当时总找她麻烦。” 霍希俊沉默一秒,苦笑的点头,温和的道:“仕宸,我们先打个商量吧,我可以一直给你打肌肉松弛剂,可是你也知道,那个用多了,对身体并不好,当然,还有一个选择,就是锁住你的手脚,怎么样?你怎么选?” 长孙仕宸的嘴角一阵抽搐,这个家伙竟然用着一张绅士脸说出那么鬼畜的商量,稍稍思量一下,锁住手脚的话,或许他还能有些办法,于是平静的开口道:“那就锁住吧。” 霍希俊魅惑的俊脸满意的点点头,动手从床底拿出了四条铁链子,长孙仕宸无语的看着他,好小子,道具的都为我准备好了不少!TMD这不是白问吗! 男人将他的手脚一一铐住,长孙仕宸暗暗目测一下,算这个臭小子有点良心,链子的长度还算可以,能够让他在五十米之内自由活动。 等工作全部做完后,霍希俊竟然也躺在了他的身边,捆住自己的腰形成一种极度亲昵的姿势,然后继续再他的耳畔处絮语道:“我越来越无法忍受那个家伙围绕在你身边,更多的时候,你看着她的眼神如此温柔,我的心痛苦到撕裂了一般,为什么……明明是我先认识你的不是吗?我不甘心,就因为她是女生就可以获得这种‘优待’吗!?接着,我甚至不惜第一次开口请父亲调查这个叫夏嫣然的女孩,可调查了一个月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实质意义的资料,这让我的父亲也开始产生了‘兴趣’,为了讨我开心,父亲甚至不惜砸下大价钱,找了当时很有名的地下情报商,经过三个月的调查,终于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你知道?”长孙仕宸惊愕的抬起头,就连黎韶楹这家伙都没查到的消息,这个家伙竟然很早就知道了! 揣着忐忑的思绪,长孙仕宸踌躇半响,呶呶嘴开口问道:“她……她是谁?” “呵呵……看来那个家伙到现在还没跟你坦白了。 霍希俊魅惑的黑瞳闪过了一丝讥屑,低沉的声线略带一点压抑的道:“那个家伙当然不敢说了,因为她根本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什,什么!?”长孙仕宸猛的跳了起来,虽然手脚依然软得可以,可真相太过震撼,起伏着激烈的胸膛瞪大眼睛道:“你……你刚刚那个话是什么意思?她,她到底是谁?”听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自己身边的人? 霍希俊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优雅的唇瓣隐隐的溢出了苦涩的弧度,蛊惑的嗓音有着一丝凄凉的意味,“金发金瞳,仕宸,你还要迟钝到什么地步?” 布,布鲁斯!?长孙仕宸愕然的瞪着眼,怔怔的看着霍希俊的眼睛,是……他心中对这个男人其实早就怀疑了,那个神仙果,那个艳丽无双的笑容,那股倔强又执着的个性,还要对自己超乎寻常的爱意……这一切的一切,如此熟悉! 有时候,长孙仕宸也常常迷惑,这个男人,仅仅只认识自己两个月,对自己的爱却深得让人不可思议,霍希俊的答案,听起来那么荒诞,可联系眼前的一切,却又无法让他反驳。 “那时候他为了躲避国内的追杀,而逃亡到香港,飞龙馆的确是个不错的避风港,如果,他不来和我抢你的话,我是不会管闲事的……”霍希俊阴恻恻的笑了一声,“可是,他的存在是在太碍眼了,所以,我就让父亲私下做了一点手脚,辗转的将他在此地的消息卖给了弗雷德里卡亲王,也就是那个家伙的叔叔。” “你……”长孙仕宸不可思议的看着身旁的男人,……是自己太小看这个男人了,原来,很早,他便把人玩弄在股掌之上了!倏地回想起绫安飒曾经无意间开玩笑的话:那个霍希俊可是个‘人才’啊…… 是啊……他怎么会那么笨!能让绫安飒说出这番话的人,怎么可能不是厉害角色?! “你想说我很卑鄙,是吗?”霍希俊贴着他的胸膛轻轻的笑了几声,俊脸却始终荡着温柔的波痕,也不等长孙仕宸回音,接着道:“很快,一拨又一拨的杀手便接踵而至了,这个男人也终于待不下去了,只是在这次暗杀现场,我没料到你竟然会为了保护他而不惜用身体来当下那杀手的匕首,那一天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那个男人的贴身护卫,我记得是叫纳克尔,当时就很迷恋他了,见到你昏过去,那个护卫便起了邪念,一边安慰着他的主子离开,一边将你带到后山上,准备将计就计的将你一刀毙命。” 长孙仕宸狠狠一惊,手,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一阵阵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四肢百骸。 男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不动声色地用大手覆住了他,带着一丝痛苦的道:“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自己的行动竟然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灾难……后来,我让手下的保镖适时的出现,朝他开了一枪后,他便放下你,惊慌失措的离开了。” 第一百零八章:他的意图 “那次你伤得很厉害,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和后悔,我的目的只是想赶走那个男人而已……那次事件后,让我在往后与你相处的日子里,坐下的任何决策都要以你的安全为首要,我想一直守护你,看着你,即使以朋友的身份呆在你身边……” 长孙仕宸静静的听着,在对方停顿的片刻中,蹙眉插了一句:“这我就奇怪了,你讨厌布鲁斯,甚至为驱赶他而不惜将他置身于危险之中,但这些年,我身边的好多个床伴,还是你给我拉的皮条吧?你这又算是什么心态?” 霍希俊宠溺的轻笑一记,抚了抚他的头发,蛊惑的薄唇带着一丝苦涩的幽幽溢出:“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关于同性恋的看法吗?” “呃……”好像有这么回事,“记得……”应该是大学时候的事了。 霍希俊叹了口气,“我那时就给自己一个机会,因为毕竟你的舅舅和爹地年轻时都是以相当高调的方式出柜的,我想可能你不会那么排斥同性之间的爱恋,没想到,那时你竟然撇着不屑的唇说了一句:‘别谈这种我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东西’,所以,我退缩了,我不想让你不开心,连想都不敢想,万一告白了,你会用怎么样的厌恶眼神来看我。” 他……好像是说过……那时自己也是随意敷衍的一说,因为家里的老爷子一直耳提面命的告诫他,Gay有多祸害,他舅舅就是个很好的反面教材……事实上,就从他自身来讲,他对Gay完全没有什么偏见。 “你第一次和女人睡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是大二的时候,那时候我痛苦的彻夜无法入眠,痛苦过后,我慢慢的观察你吼惊喜的发现,你虽然和别人上床,但是你的本性里有一种倾向,让你不会放纵自己,对任何事物也没有贪婪之心,说白一点就是,你不会爱上任何人,牢牢的将本心深深的包裹起来,而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够我乐的了。” “可在你身边,说对你没有肉体幻想就太虚伪了,这就是我为何会热衷于吧自己的床伴‘送’给你的关系,我要求那些女人口述和你做爱的各种姿势,对我来说,她们只是让我感受你气息的一种媒介罢了,呵呵……算是有些变态了吧?” 长孙仕宸听得,简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了…… “我家有一个管家常常说,活着是痛苦,死亡是痛苦,爱是痛苦,背叛是痛苦……年少时,我觉得这话是在无病呻吟,也常常嗤之以鼻,可是在你身边越来越久后,我越来越深刻的体会了这些话中的意义,但是,又有些不一样,我时常觉得自己,痛苦又欢愉。” “只要看见你对着我笑,我便觉得很欢喜,你就像是我的救赎。” 霍希俊一口气说了很多,长孙仕宸沉默无语,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体验一连串让他震惊的话,当惊讶到了极致时,大概就会什么都说不出了吧。 霍希俊轻笑着亲了一记他的嘴角,宠溺的勾着唇角说:“好了,我这二十年来的心情,已经完完整整的传递给你了,接下去,你有疑惑可以随便提问。” 长孙仕宸定定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吐出:“你爱我?”别怪他问傻问题,因为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个家伙的眼神有传递过暗恋这样的光芒。 “恩,我爱你,很爱很爱。”霍希俊点点头,俊美的丹凤眼认真的回视着对方,里面的炽热一目了然。 “你把我关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这是关键问题,说实在的,他虽然很震撼,也不得不承认对他的告白有些感动,但是——被圈禁让他非常的恼火。 “我想和你独处一段时间。”霍希俊温柔地将他揽入怀中,拍拍她的后背,语气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长孙仕宸心下咯噔一声,心里忽然间有些明白对方的意图……虽然还不是很确定,沉着声竭力装作淡然的表情道:“那……一段时间又是多久?” 霍希俊摸了摸下巴,蛊惑而性感的声线淡淡溢出:“呵呵……这就要看布鲁斯的本事了,或许只是短短的一天,或许是一个月,又或许这个家伙最后死在了政变中,那么,你一辈子就是我的了。” 霍希俊边说着,心里却暗暗苦笑,只绫安飒不会让他有‘一辈子’的机会吧…… “那布鲁斯找来之后呢?既然你做到这一步,你是了解我和布鲁斯之间的感情的,你打算怎样来结果这件事?”或者说,长孙仕宸很不解的是,这个加厚到底想在他和布鲁斯之间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之后么……”霍希俊风流的眼角慢慢泄出幽幽的凄凉,他轻轻的抚摸着长孙仕宸的脸。如此眷恋,又如此揪心,停顿了半响,重重的舒了口气,轻声道:“之后,你的生活里将不会再有我的存在,就像树干,布鲁斯是你的主干,而我,只是不起眼的一个分支罢了,相信我,结果一定不会让你为难的。” 什么主干,分支的!这个家伙,有够狡猾的……长孙仕宸复杂的撇撇嘴,“你既然在我身边都忍耐了二十年了,为何不继续忍耐下去?”这爆发的也太让他惊悚了! “因为让我震惊的是,这个男人又回来了,而且,你明明那么讨厌同性恋,却又偏偏被恢复男儿身的他给‘融化’了,这个男人……呵呵……对你的用心也的确够深,是我输得心服口服……你拒绝了最喜爱的碧纤柔,接下去,你的世界里也再也不会有别人了,我的感情……已经完完全全的没有了希望,而为什么选在这个时机,是因为你要重新回到那个男人的身边,但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了他再冒这样的生命危险。”他用脸轻轻的碰触着长孙仕宸的脸颊,轻轻答道。 长孙仕宸心里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他有些明白这个男人的真正意图,却没办法讨厌他的这些行为,浅浅的叹了口气,低低的文:“那,这里到底是哪里?” 霍希俊忽然勾着有些愉悦的笑容,轻笑道:“船上,亚桑尼克号,这是我名下的一艘船,我想带你去新加坡,我想,即使布鲁斯现在知道了,也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来的。” “船上!?难道我们现在在大海中央!?你TMD疯了吗?!”长孙仕宸惊怒的再次跳起来,身体已经慢慢的能活动了,只是浑身有些奇怪的燥热。 “你个混蛋!我的随身物品呢?你给放哪了?” “你的衣服护照都在啊,至于戒指和手表么……我邮寄走了,我想此刻那位装模作样的国王已经收到了,傻瓜,里面的芯片怎么可能瞒得住我呢。”霍希俊勾着邪邪的坏笑,径自又亲了长孙仕宸一口。 这家伙……亲自己亲上瘾了么!满脸都是这个家伙口水!长孙仕宸省着自己都不理解的闷气。虽沉默不语,头脑却在快速的运转着接下去该怎么办,霍希俊是被‘宠坏’的‘孩子’,虽然已经人魔鬼样了,但本质这种东西是刻入骨髓的,他大概早就不在乎惹恼冥氏会给他老子带来什么麻烦了,这种完全不计后果的方式,也很符合他的一贯‘任性’风格。 再来,布鲁斯这个死混蛋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找自己,还有绫安飒,这个白痴到底在想什么,平时明明就是他们四人中最精明的那一格,怎么就让自己掉进霍希俊这个家伙的‘陷阱’里去的!而且,那场酒店的大火也有‘演’得过火的嫌疑了…… 正凝眉思索着,霍希俊已经伸出了手来,解开了他的衣服扣子,邪魅但脸上荡着毫不掩饰的炙热欲望,蛊惑的嗓音和火热的呼气声扑面而来,瞬间就让浑身发热的长孙仕宸感到了阵阵的酥麻难耐。 “好了,我想你已经有些发热了吧,现在,让我们来做一点有趣的事情吧?” 有趣的事情TMD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长孙仕宸恶狠狠的看着他,咬牙切齿道:“你这个混蛋!在我昏迷时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了!?”燥热感愈来愈烈,再猜不到自己就是白痴了! “药?除了肌肉松弛剂外,我什么都没瞎啊。”霍希俊用着无辜的眼神邪肆的笑道:“不过就是在房间里燃了一些能让人发热的焚香而已。” 下面已经顶了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沉重难耐,浑身又痒又麻,长孙仕宸用手指紧紧的掐进了自己的腿上的肌肉里,高涨的情欲渐渐的占领了理智之上,长孙仕宸喘着粗气,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霍、希、俊!你TMD!别逼我恨你!” 第一百零九章:无法忘记…… 霍希俊被他的低吼一愣,但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便再度恢复了如沐春风的无谓笑容,“恨……如果你没办法爱我的话,恨也不错,什么都被那个国王占去了,还真让我不甘心呢。” 说着,他不再停顿,长孙仕宸身上的药性还没有过去,再加上那一坛的合欢香,炽热软绵的只能让他为所欲为。 霍希俊解了他身上的铐链,也顺便脱掉了他全部的衣服,再重新将自己锁起来,不过这回,他只锁了自己的双手,长孙仕宸暗暗低咒,这个混蛋想做的方便些吧!狗、娘、养的,这种漂泊在大海上的情况还能让他怎么办,即使四肢都有力也是白扯,四面都是海,而且,他最不擅长的就是游泳了! 可恶!长孙仕宸咬咬牙,权当被狗咬了吧…… 霍希俊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罐药膏,俊美的双眸柔柔一笑,在长孙仕宸的惊诧中,带着他从没见过的妖娆神情,一件一件的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竟不惜放下男人的尊严,极度挑逗的眼神一边盯着长孙仕宸,一边舔舐着自己的手指。 “希俊……你,你想干什么……你别闹了好不好……”长孙仕宸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将手指狠狠的掐进了自己的肉里,脸血丝溢出都毫无察觉。 “诱惑你啊……”霍希俊邪魅的轻笑一声,若隐若现的扯下包裹自己最后一条内裤,从口中抽出手指,将药膏挤上,当着长孙仕宸的面,嘴角勾着银丝的将之伸进了他后面从未开垦过的私密里和……清晰可见的紧致皱褶。 长孙仕宸震惊的长大了嘴巴,这张看了近二十年的不驯高傲的俊脸,竟可以摆出如此妖孽勾人的一面!呼吸声越喘越厉害,这个家伙……竟然……竟然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吗?他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长孙仕宸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烫着脸颊,咬着牙只是撇过头,努力平息着自己的燎原般的欲望,每一秒的都在警醒自己,不要看,只要不看就可以了…… 可霍希俊哪会那么容易就放过他,勾着邪魅的笑容,男人匍匐着爬到他身边,在长孙仕宸骤然僵硬和挣扎中,他的手强硬的已经碰上了那硬如烙铁的长孙小兄弟,看着手中的东西因他的碰触而愈来愈烫人肿胀,霍希俊的媚笑也随之加深。 “不……不可以……霍……希俊……”所有的快感瞬间击中了身下的一点上,虽然早已头昏脑胀,四肢乏力,可长孙仕宸依然在坐着最后的挣扎。 正痛苦呻吟之际,霍希俊倏地俯下身,那瓣魅惑的红唇已经亲了下来,撬开对方的牙齿,强硬而狂野的与之唇舌共舞,长孙仕宸颤抖着手,用尽全力的推着覆在他身上的胸膛,可就那力道,荡妇是在欲擒故纵一般,终于在他快窒息时,霍希俊才退出了他的双唇,蛊惑的唇瓣邪气的一勾:“仕宸,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 “混……混蛋……”长孙仕宸还在咒骂着什么,霍希俊却只是充耳不闻,他贪婪而坚决地顺着长孙仕宸的下颔一路吻下去,微微的痛感中夹杂着酥麻快感,在他吮吸啃咬胸前最敏感之处时,长孙仕宸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从此再难抑制。 体内仿佛有奔腾洪流,在他的撩拨挑逗之下苏醒乱窜,令他无法拒绝。终于,腿间早已颤巍巍抬头的肿胀被含入处温暖潮湿的地方,一种灭顶快感袭击而来! 长孙仕宸又怕又急,想推开他,却被他舌尖轻轻一勾,那力气顿时转成一声声不堪入耳的吟叫和更深沉的喘息,世界仿佛不在存在,所有感官都几种在被他舔弄的那处地方,长孙仕宸难以自持紧紧拉着铁链,弓起身,现在,他的脑海里只想彻底地追逐那灭顶的快感…… 霍希俊忽然抽出口中的东西,红艳而滋润唇瓣荡漾蛊惑的媚笑,轻笑着瞥了眼困惑而难耐的长孙仕宸,低头覆上他的耳边,吐着或者的气息,呢喃道:“想不想插进去?” 好……好难受,好想……好像插……进去……这个混蛋!!!!!长孙仕宸瞪着满眼通红的深眸,无声的传递着快被灼烧的隐忍。 霍希俊金塔不语,勾唇一笑,手掌似有若无的再度撩拨了他昂扬的分身,惹得长孙仕宸狠狠一抽,“恩,要不要?仕宸,我不喜欢强迫人性爱,你若不说,我是不会给的哟……” 混蛋!好卑鄙!你这个老流氓!可是……他又不想认输……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快说,说了就解脱了哦……”魅惑的声线依旧在他的耳间徘徊,长孙仕宸的意志力越来越薄弱,直到对方的手准备抽离自己的身下的灼热时,终于崩溃了。 “要……” “要什么?” TMD你个混蛋!长孙仕宸红着眼眶,恨恨的瞪着他深邃含笑的双眸,咬牙切齿的吐出:“……我要上你!大爷我想干你!” 霍希俊忽然露出了一抹满足而惊艳的笑容,接着,抬腿跨坐在他身上,一边开阔着自己的后庭,一边将长孙仕宸的火热顺着他的穴口忍着疼痛,慢慢坐下,直至,冷汗涔涔的全根没入…… 看着那张高傲又苍白的俊脸,被紧致烫人的内壁包裹的长孙仕宸忍着灭顶的快感,哑声说:“ “为……为什么……混蛋……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因为……这是我……心甘情愿的……”霍希俊勾着满足的笑容,额头上忍着滴落的冷汗,咬着牙,坐在长孙仕宸身上,扭动起了自己的腰肢。 “我……我要你……永远……都……无法忘记我……”这是接下去那场暴风疾风般的性爱霍希俊最后说的一句话。 霍希俊仿佛化身成了妖精一般,揉成了谁,只是温柔的包裹住他……长孙仕宸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经历,而且,后面的部位明明让他痛不欲生……难道就如他之前所说的,为了爱自己,真的禁欲了十多年?从晚上……到早上……到再次夜幕降临…… 长孙仕宸是被焚香驱使,渴求着进入他,不知疲倦,可是对方也有这么强的体力和持久力,从痛苦到找到‘诀窍’慢慢适应,再到后来深陷快感,着一些列的‘进化’就让他无语了…… 昏睡前,耳畔处传来他坏笑的声音,“宝贝,我的身子味道不错吧?这种感觉,我会让你刻入骨髓的,即使将来再也见不到我也不能忘记……” 长孙仕宸脸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懒得理他,在进入深眠的最后一刻时,脑间划过了一句咒骂:这个狡猾的混蛋,明明自己是被强奸的一方,怎么感觉变成通奸了…… 北京,位于长安街,这一代寸土寸金,是极权的财力象征。 在一道闹市取静的花园里,伫立着一幢不引人瞩目却难掩气派的豪宅,不引人瞩目是因为这里郁郁葱葱,四周全被一株株美丽的饿棕榈树环绕,花园是一处经过名家之手而设计的幻美园林,里面草木苍翠,贵气逼人,沿着那一道径直的蜿蜒小径向前一直走,便是豪宅高三米,气势轩昂的大门口。 一位西装笔挺的的中年男子伸手在大门的一侧仪器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核对指纹又确认头像后,偌大的门才缓缓地给予开启。 拎着手上一大包用塑料袋包裹的名牌内衣来到别墅大唐,中年男子抬起头朝二楼的某一处瞥了一眼,几秒后,幽幽的叹了口气。 谁能想到在北京大少爷会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基地’呢……不过,这北方的气候也真够干燥的,害得他土生土长于香港的这把老骨头,都干得天天流鼻血了。 一个乖巧的女仆见他回来,端着一盘水果茶上前来到中年男子身边,低着头带着敬语的道:“管家大人,主人要的茶水已经备好了。” “恩,”中年男子点点头,微微蹙起眉,面无表情的沉声道:“把这些衣服送进黎少爷的房间去,对了,黎少爷醒了没有?” “醒了,是刚刚醒来的,主人正在黎少爷的卧室里,这茶水正是要给黎少爷喝的。”女仆脸上挂着有些不安的笑容,手上的那一盘水果茶端得很少僵硬,怯怯的看了眼眼前的管家老人。 蒋毅若有所思的沉吟两秒,立刻了然了女仆脸上的难色,想来,房间里,主子和黎少爷之间的气氛太过‘微妙’了…… 说‘微妙’好像太轻巧了点,蒋毅暗暗的吐了口气,毕竟,这是自家主子真正撕下伪装了十多年的无害脸皮,抢婚后与黎韶楹正式面对面‘对峙’的诡谲场景啊…… 第一百一十章:同陷圈禁 昏睡了一天的黎韶楹动了动手指,微微的睁开了眼,思绪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昏迷的感觉…… 一霎那印入眼帘的是天花板,有没的弧形线将平面扩展到里面,从二维延伸到三味,色彩鲜艳又极富有想象力的设计……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他很陌生! 睁开眼后,昏迷前一刻的思绪如火山岩浆般的喷涌而出,夜晚,他和韩玄美正举行着隆重的婚礼,虽然,这门亲事父母并不看好,可只要是自己喜欢的,母亲没有一次‘忤逆’他过。从小他就对美的事物特别没有抵挡,套他大哥李慕容的话说,最后他就得死在女人身上,风流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无法医治的绝症。 很难想象他这样的男人最后会在三十岁之前便踏入婚姻的殿堂,已经不记得是怎么看上韩玄美这个女人的了,和其他绝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只是一般意义上的一见倾心,可她却真正的让自己对其产生了很大的执念。 他追了她四年,她却对他始终不屑一顾,这让很挫败,也许得不到的才让人难忘,面对这个女人,他始终耿耿于怀,直到有一次,在校园的后花园里,他无意间的瞥到她竟忐忑的红着脸向绫安飒告白的那一幕,才倏然明白,自己到底输给了谁。 他还记得那时发生的一切,绫安飒双手插袋,酷酷的看着她,比女人还俊俏三分的阴柔眸子一片愣然,他不耐烦的听着,眼角却不经意间瞥到了角落中‘偷窥’的自己,那双艳丽美眸突然划过了一道讥讽之光,唇瓣间那抹弧度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失败和无能! 那一霎那,高傲的自尊让他‘嗡’的一声,瞬间便失去了理智,不顾在场人群的尖声惊叫,狠狠的上前揍了这个比女人还女人的男人。 说真的,从小,他就一直很‘怕’这个绫安飒,没有理由,只是那种直觉……对了,顺便说一下,他的直觉一直很准,尤其是遇到危险的人事物时,那第七感就会敲起警钟似的,提醒他改如何保持距离。 从他第一眼见到这个‘柔弱’的男人时,他就知道了,自己敌不过对方,他从来不敢小看这个男人,即使恶劣的性格让他总是喜欢和长孙仕宸挑衅,对叶阑珊恶作剧,也从来不敢去招惹这个绫安飒。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是对的,在往后的岁月中,他曾无数次的见证这个男人漾着温柔惊艳的笑容却让多少小看他的竞争对手最终落魄潦倒,痛不欲生……灰飞烟灭! 甚至……他还见过,他眯着如沐春风的美好笑容,踩在一个曾经调戏他的黑道老大身上,一手抓起对方的头发,一手伸出两指直接毫不留情的戳进了对方的双眼,挖出了那双血淋淋的眼珠子!而谁能想象得到,那时的绫安飒才十六岁! 那个被戳瞎的男子的凄厉惨叫和惨烈的画面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恐怖,那种自脚底窜起的阴森冰寒感,他发誓,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甚至,直到现在,他都会因为那时候的场景而噩梦连连。 这或许是一种积威,他始终不敢和这个男人亲近,不,别说亲近了,就连说话都不会超过三句,因为他了解,自己的实力不是这个男人一个等级的,因此,潜意识里他便尽可能的不想和这个男人说话。 少年时,飞龙馆旗下的很多孩子都喜欢这个阴柔男人脸上那抹艳美的笑容,可对他来说,那抹薄唇微翘只不过是撒旦的微笑,每当,男人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眸停驻在他脸上,他就有一种头皮发麻的颤栗感。 因此,有时候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那时候竟会因为男人眼角间传来的那抹嘲讽而冲动的上前狠狠的揍了他的下颚一拳。 愤怒过后,他喘着粗气,再次碰触到那人那双眯起眼眸的温柔笑容,才倏地感受到了四支冰凉,寒气以前从未有的速度,如癌细胞扩散一般,忘全身个个角落侵袭。 后悔,不敢置信的后悔,想抽打自己耳光的后悔…… 男人没有说什么,即使嘴角被那一圈打出了血丝,他……始终勾着那抹阴恻恻,冷到心扉的温润笑容看着自己。 别问他怎么会把冷到心扉和温润放在一起,但……那时她就说那种感觉,那种宛若置身在冰火两重天的寒颤、恐怖,仿佛灼烧自己肌肤的僵硬感。 他不知道自己被看了多久,其实科学的说也就是十几秒而已,可对他来说却宛若十几个世纪那般漫长,绫安飒伸出拇指,抹了抹嘴角边的血丝,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的注视着自己,仿佛在打量着猎物一般,当他硬着头皮以为对方会挥拳反击时,男人只是用那惊艳的舌头仅仅舔舐掉了粘在拇指上的血丝,勾着邪气而绝艳的笑容,娴雅的吐出一句:“小白兔的胆子越来越大了嘛?” 他震惊的呆立在一旁,久久无法消化那句话……小白兔、小白兔……自己在对方眼中竟然弱到这种程度! 后来,他心惊胆战的度过了一个星期,一直以为男人会以其他出其不意的狠戾方式来实施报复,让他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因为,他再了解不过这个男人的手段了,凭他的实力,黎氏还不放在他眼里。 他甚至不敢再去飞龙馆,尽量避开在学校和他相遇的一切可能,即使说他懦弱无能没种不是男人……这些都无所谓,因为他就是怕他,那种怕已经深入了自己的骨血。 最后,如期的报复竟然始终没有到来,倒是长孙仕宸不知怎么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后,不但跑来将自己重新拉回了馆内,还做起了‘和事佬’调解了那场因女人而引发的‘纠葛’。 谁都不知道,他那时差点抱着那家伙的肩膀痛哭流涕了! 因为绫安飒一直将长孙仕宸看做真正的朋友,所以那一次,是长孙仕宸救了他。 大学毕业后,他们四人接任了飞龙馆,也直接受雇于政府的情报部门,总的来说,他对能和长孙仕宸这个家伙一起共事还算是挺开心的,虽然随着年岁的增长,吵嘴功夫自己越来越不是他的对手,但和这个人相处真的是一件可以忘记一切烦忧挺快乐的事,叶阑珊性格虽然冷冰冰的不与人亲近,但惹他变脸也成了自己这些年最大的乐趣…… 美中不足的就是那个绫安飒!真不知道阎殷鸿怎么就选中那个恐怖男人担任中东‘辰’部组长的,以至于,他和这个恐怖阴险男的孽缘一直持续至今。 上个月,他再度于某场时装秀中和韩玄美相遇,当年没追到手的挫败感再次附上了心头,他试着接近她,使出浑身解数提出邀约,没料到,竟惊喜的得到了她的回应。 他沾沾自喜于这些年自己生的愈发成熟俊帅了,就说嘛,向他这种高富帅的极品王老五怎么可能有迷不倒的女人?这是不可能的嘛!韩玄美也总算擦亮眼睛了。 结婚是女方提出的,她说她这些年累了,想定下来,离开演艺圈,女人嘛,图的不就是找个好归宿,平平淡淡的过一生吗?他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怎么犹豫的答应了,反正自己也总要接受父母指定的女孩联姻,与其最后找一个丑八怪,韩玄美放在家里要更来的顺眼些,再加上她家世也还算不错,自己也对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花花公子的他就这样竟也起了结婚的念头。 然后,便是那场低调又不失隆重的婚礼,再接着,婚礼的酒店忽然失火了,滚滚浓烟从上面窜起,伴随着浓烟竟然还有刺眼的疑似辣椒水的烟雾…… 他被呛得睁不开眼,现场陷入一片混乱,人群开始逃窜,他和韩玄美也因为混乱而失散了,四周上面都看不见,他捂着脸跌跌撞撞的叫着自己父亲和哥哥的名字,知道不小心撞到酒宴桌子差点跌倒之际,一双有力的大手突然扶住了他。 他抬起头,本能的想道上一句:“谢谢。”却在见到对方那双妖艳阴柔的桃花眼后倏地僵硬了身子,那双眼睛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些什么,没有平时伪装的眯起,是那个男人真正的面目!混乱中,他心惊的暗忖,只是,里面又有些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很深邃充满着浓浓的欲望?…… 男人在他惊愕中突然抱住她,自己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觉得后颈被什么刺中,身体一麻,霎那间便陷入了黑暗。 第一百一十一章:不祥预感 这些就是黎韶楹恢复意识后的所有记忆了,转了转眼珠,卧室不算大,却出乎意料的温馨,黄白格子粉刷的墙壁,与米黄色的床榻很是相衬,床榻两变有设计独特的钢琴桌灯,旁边甚至还要安放着两盆娇艳欲滴的白玫瑰,这种品种,一看便是空运而来的纯种英国昂贵花卉。 黎韶楹略略皱起了不安的眉头,显然,屋里的主人对他的喜好了若指掌。 身旁是一扇遮着米黄色浣纱的窗帘,落霞的雄伟余光随着纱帘落在他床榻上,怎么感觉……这里……还是香港吗? 一个女佣适时的进来,打断了他的蹙眉,见他将目光射向她,还是女孩的佣人略有些羞涩和惊讶,紧张的轻轻溢出一口标准的京腔:“黎、黎少爷,您、您醒了?” 黎韶楹闻言心里一沉,脸色阴沉的倏地起身,忍着头昏目眩的不适,拧眉局促低吼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谁把我绑架到这里来的?你的主人是谁?知不知道这是犯罪!?” 黎韶楹情急之下,朝无辜的女孩低喝了一连串的质疑,那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严很快便吓到了对方,女孩手足无措的摇摇双手,一副差点被吓哭的模样,颤巍巍的慌乱道:“我、我、我没有……您、您是……主人……带回来的……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他也很想做绅士,可现在可不是怜香惜玉的时候,黎韶楹皱着眉头,焦躁的再想开骂时一道倒三角的美型身影悠悠的从微微开启的门外走了进来,当身影的主人完整的暴露在卧室的灯光下时,黎韶楹俊美无俦的脸上霎时大惊失色!被单下,暗暗紧了紧忐忑的拳头,果然不是梦吗?难道是这个家伙从火场中救了自己?可怎么也应该吧自己送回黎家不是吗?还有……这女孩的一口京腔又是怎么会是? 黎韶楹脑袋里的马达加速到最大化,不停评估着眼前的形势,难道是为了韩玄美那次事件中自己揍过他一拳,所以这阴险的不男不女选择这个时间对他展开报复?对!这很有可能,而且也符合他的一贯脾性! “我……”怎么会在你这里?黎韶楹很想这样问,可明明到口的话却在男人的魅笑中僵硬得怎么也问不出口。 绫安飒拍了拍被吓到的女孩肩膀,漾着那一贯的温柔笑容,轻声安抚道:“黎少爷在跟你开玩笑,下去吧,给黎少爷倒一杯水果茶上来。” “是……是……我马上去。”女孩红着脸,忙不迭的点头应答道,那羞涩的眼角显然被男人迷人的魅笑迷炫了,刚刚的惊吓不但被平息了下来,她可真是找了一个好雇主呢,既温柔体贴又帅气美艳! 可爱的女仆刚刚离开,空间霎时变得狭小起来,空气中流转着一丝丝诡谲的气息,黎韶楹在男人的微笑中,如坐针毡,他可不是天真无邪的无知少女,这种邪恶的笑容可迷惑不了他! 绫安飒勾着那抹艳笑,步履沉稳的一步一步向黎韶楹所在的床榻边走来,没走一步,都让黎韶楹的心狠狠的一收缩,直到绫安飒坐到离他不到一米的床榻上,黎韶楹差点就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或者说是如此认真的看着对方的脸,以前因为害出于对男人的害怕,他从没有正眼好好的打量过男人的五官,当然,他只对方一直是有名的美男子,可现在这种情况,连对方的呼吸频率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深黑如墨的发丝,银丝细边的眼镜,白净如大理石的 黎韶楹撇撇嘴,虽然很不服气,可不得不否认这个男人的确有女人为他疯狂的资本。 一想到自己的准老婆可能还对这个男人旧情难忘,心里再度隐隐的生气了一抹不愤,暗骂自己白痴,竟然看一个男人看到了晃了神,又是没见过角色尤物……总之,面对这个邪恶的男人,绝对不能大意了! 黎韶楹暗暗吸了口气,为自己壮了壮胆,没好气的吐出:“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有没有联络过我的家人?我老婆现在还好吗?你能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绫大少爷?” 绫安飒带着笑,戏谑而深沉的看着他,细长的丹凤眼魅惑人心,“我说……你那么多问题,要我回答你哪一个好呢?” “那……那你就说重点!还、还有,你能不能不要靠的那么近,我快不能呼吸了!”黎韶楹被那双眼睛看得一阵气闷,粗声粗气的吐出。 绫安飒优雅的撑起半身,在黎韶楹的僵硬中,忽然出人不意的伸手抚了抚对方的后背,如猎人般的锐利双眼眯着笑,鬼魅的吐着轻气,“你在害怕我妈?小白兔?” 男人的手温不是冰冰冷的那种,也不是热情如火的那种,而是温润如玉般的恰如其分……要不是那句‘小白兔’,黎韶楹的思绪差点被那种触感给凝固了! 慌忙的拍打掉了对方的手,“别开玩笑了!谁……谁怕你了!我……我要回去了,总之,谢谢你把我从火场就出来。” “回去?如果你现在回去的话,可能会不太妙哦~”双臂将身下的男人牢牢的固定住,绫安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双充满邪气的双眼溢出了毫不掩饰的欲望。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个姿势让黎韶楹很不舒服,就仿佛自己真的就是对方口中的白兔,而男人,则是翱翔在天空的高傲雄鹰一般! 那是典型的捕猎者紧盯猎物的眼神,黎韶楹心脏蓦地慢跳了半拍,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的浮了上来,怎么会……难道……抓着被单的手心慢慢的沁出了冷汗。 “长孙仕宸在你的酒宴中被人劫持了,到现在还下落不明,冥家老太爷震怒,正愁着找不到开刷的对象,若你现在回去了,你想,自己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麻烦?”绫安飒悬着狐狸般的笑容,不紧不慢的道出了让黎韶楹惊愕失色的消息。 “什、什么?长孙仕宸……失踪了?”黎韶楹瞪大眼,不可思议的跳了起来,用力的扯开禁锢自己的双臂,心神大乱的黎韶楹刚想下床,却被身旁男人的手从背后绕过,抱了个满怀。 “你,你这是干什么绫安飒?还不放开我!”这个姿势太过强势暧昧,黎韶楹下意识的一阵惊慌挣扎,红晕悄无声息的爬上了他的脸颊。 “你想去哪?这里可是北京哦。”绫安飒磁性的声音在怀中男人的耳畔处低低的溢出了一声呢喃,诱惑的薄唇有意无意的触碰在黎韶楹的颈后的白皙肌肤,在感觉到对方一阵敏感的颤栗哆嗦后,那鬼魅的眼眸在暗处更显深邃了。 “北京?”一连串的震惊已经让黎韶楹内心的不安加剧到了快要暴走的边缘,他倏地转过身,愤怒的抓住了对方的衣领,甚至忘了潜意识的恐惧,怒不可赦的低吼道:“绫、安、飒!你是在耍我妈?!我知道,你TMD就是在记恨我当初打你一拳那笔帐!你想报复我是不是!?我知道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对不对!?我就奇怪……我就奇怪了!你这种人当初怎么会那么简单的放过我,原来,原来你就是在等待时机,好给我最沉重的一击! “一人做事一人当!对!当初是我向你挥的拳,有什么仇你冲着我一个人来就够了,如果你敢动我家人一根汗毛,你别太小看我了,即使是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绫安飒我告诉你,别把我的忍耐,当做你不要脸的资本!” 红着眼,再度失去理智的黎韶楹将这些年对绫安飒的恐惧一股脑的全吼了出来,长久以来,对着这个妖邪男人,他一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可这不代表他黎韶楹就是个软柿子,可以给人随便捏! 绫安飒直勾勾的看着他,就这那个姿势,眯着笑靥的妖艳眼眸出了嘲讽竟夹杂着一丝丝……享受的以为,魅惑的唇瓣抿成了一跳性感的直线,伸手轻佻的拂过了因愤怒而气喘吁吁的男人的脸颊,令人酥麻而低沉的声线不慌不忙的溢出:“你的话很有意思,不过……小白兔,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对‘报复’你可没有任何兴趣。” 黎韶楹一怔,那股不安和胆颤再度窜了起来,感受危险的敏锐直觉让他本能的松开了男人的衣领,宛若惊弓之鸟般的口吃道:“绫安飒!那……你想怎么样?你、你把我弄到北京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一百一十二章 网中之鱼 绫安飒漾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双手插袋,优雅的站起身,黎韶楹吞了吞口水,那笑容让他如芒刺在背,本能感觉到威胁的后退一步,很没出息的口吃道:“你……你要说话,就,就好好的说,别,别过来。” 绫安飒挑眉,邪邪的眼眸溢出了一丝玩味,他停顿了几秒钟:“黎韶楹,”绫安飒忽然收敛笑容,目光利如刀剑,淡谈地说:“你知道你最吸引我的是哪一点吗?” 吸引?这是什么鬼词语?见男人向他靠近,黎韶楹紧了紧拳头不动声色的再度后退了一步,咬牙说:“你想说什么?我听不懂!” 绫安飒双臂抱胸,仿佛看穿了他胆颤的心思,边踱步,魅惑的薄唇边冷冷地吐出:“你知道吗?从小你就很机灵,机灵得让我感到惊讶,虽然一开始的确让我很恼火,不过……渐渐的我发现,你机灵得很可爱,黎韶楹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 对!这就是男人的真面目,那双如嗜血般的狂野眼神!黎韶楹心中巨震,恐惧,无穷的恐惧,他知道是一回事,可真正面对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知从哪里生出的力气,他突然折身住卧室门外撒腿就跑,也不管此刻有没有穿上鞋子,此时此刻,他已经顾及不来那么多了,只想远远的逃开,逃开绫安飒,逃开那令人窒息的意味和他隐隐清楚却不敢面对的男人的企图! 哪知才刚刚打开门,却与端着茶水的蒋毅撞了个正着,他的身子本来就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被打了麻药的后遗症依旧残留在体内,随着茶杯摔破后,狠狠的晃了几步,黎韶楹再想跑时,已经被身后的护卫人恶狠狠的勒住肩膀,他拼命的挣扎也无法挣脱,随即,一人将他双手反扭,一阵剧痛传来,黎韶楹闷哼出声,想也不想一口咬去了那人的手腕! 那人诶哟地叫了一声,当场应激地劈手击到了他的头颈,可惜,慌忙之下不但没将他击昏,痛的黎韶楹狠狠的发出了一声惨叫。 “住手!”身后,传来了绫安飒的一声猛喝。 那护卫一惊,快快在住了手,绫安飒大踏步走来,扬手一巴掌,打得那人嘴角即刻溢出血丝不说,那只劈打黎韶楹的手更是被绫安飒反手一折,凄厉的一声尖叫,当场脱了臽! 绫安飒沉着可怖的脸,阴恻恻的狠戾道:“谁让你打他的?” “对……对不起先生,他……他刚刚咬我。”那人匍匐在地,卑躬屈膝的解释道。 “他一个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人,能把你咬死吗?”绫安飒伸腿一踢,击中那人的腹部,阴沉的道:“还不给我滚!” 那人应了一声,捧着肚子快速的跑开了。楼道中的护卫佣人皆大吃一惊,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温润如玉的主子如此震怒,惊慌失措之下,齐齐的随着前次那名护卫退了下去。 只是在退下之前,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了一个事实:这个男人对主人来说,非常重要! 待四周静悄悄后,绫安飒不顾他的挣扎,将黎韶楹半搂半拖,硬是走了几米路,黎韶楹死命挣扎,张牙舞爪的低吼着:“姓绫的放开我,你这个鬼畜,你放开我!我才不怕你!你给我听清楚了,我不怕你!” “你不怕我?你不怕我就给我乖乖的回房里,难道还怕我绫安飒吃了你不成?” 黎韶楹一呆,停顿了挣扎,却也是这短暂的停止,让绫安飒有机会直接将之抱起,一鼓作气的拽入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黎韶楹猛然醒悟,冲上去对他拳打脚踢,绫安飒这回不再忍耐,反手将他的双手轻而易举扭到身后,手劲奇大,登时令他无法动弹。 绫安飒贴着他的耳朵,微微喘气的说:“黎韶楹,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你只要给我乖乖的,我就会给你选择的机会,恩?” 黎韶楹胳膊处一阵阵锥心的痛,疼到眼前都快发黑了,他知道男人不是在吓唬他,恢复理智的他忙不迭的点点头。 绫安飒深吸一口气,低哑的声音缓缓的吐出:“好,我放开你,但你别企图乱攻击,明不明白?要不然,我怕最后会将你弄骨折。” 黎韶楹点点头,绫安飒一把推开他,黎韶楹一阵踉跄,忙扶住墙壁,低低地急喘气,绫安飒半天没动静,隔了一会儿,忽然一个冰凉的东西贴到了他的半边脸颊,黎韶楹吓了一大跳,刚想逃开,只听绫安飒沉声说:“冰块敷着会舒服的。” 黎韶楹默默的接过手帕,贴着脸颊头颈处,那阵冰冷带来的刺激令他打了个激灵,冷静下来后的黎韶楹暗暗思忖男人刚刚对他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偷偷的瞥了一眼绫安飒的侧面,怯怯的道:“你……你刚刚说的选择……是,是什么意思?” 绫安飒不语,刚刚的阴霾仿佛昙花一现,俊美的脸上染上了温润无害气息,可即使如此,黎韶楹依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绫安飒从房间的橱窗柜上拿出了一瓶红酒,来到黎韶楹身边坐下,为他倒了半杯满,妖艳的唇瓣低低溢出:“来,喝一点,放松一下,你绷得太紧了,小白免。” 小白兔,小白兔!黎韶楹快要抓狂了!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白痴,谁是小白兔啊!? 绫安飒为自己点了一根雪茄,烟雾缭绕之际,瞥见了对方红彤彤着脸射向他的大白眼,绫安飒不怒反笑的弯了眼,优雅的交叠双腿,邪肆的看着对方,暗哑的道:“你一直很好奇长孙仕宸生父的事吧?” 黎韶楹一愣,怎么会突然扯到这个上面?不过,这倒也是事实,十六岁时,长孙仕宸这小子曾拜托他帮忙调查他的父亲,当时他没怎么放在心上,以为只是一般程度的'案子',可随着调查的深入,他发现那家伙的父亲绝对不是一般人,只大概的查出了那个长孙扩当年是和他哥哥一起消失的,虽然可能还活着,可至今不知所踪。 这是他黎韶楹第一次遭遇挫折,虽然他搜集情报能力早已往日不比今夕,可不可思议的是,他依然得不到那小子的父亲当初离开的真正原因。 “我可以告诉你哦。”绫安飒勾着邪气的弧度,幽幽的在迷雾中吐出烟圈。 “你……知道?”黎韶楹皱皱眉,有点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毕竟,那个人,他可是'找'了十年之久了,而这个阴险男竟然那么笃定的告诉自己,他其实早就知道了!? 绫安飒眯着笑,在妖娆的烟雾中显得很是鬼魅幽深,“那家伙的父亲啊……” 时光滴答,不为世间任何人停驻向前的步伐,随着绫安飒展开'故事'到随着剧情逐渐深入,黎韶楹的脸上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深刻变化,从沉静到蹙眉,从蹙眉到惊讶,从惊讶到震惊,再从最后的震惊到了然对方告诉他'故事'始末的真正用意后的面如死灰! 绫安飒眯着柔柔的弧度,掐熄了手上的雪茄,享受的看着对面早已煞白了脸的黎韶楹,轻笑道:“比起叱咤美国商界风云的叶子容,从小,我却更'钟情'于长孙胤轩的处事手腕,就连后来调查后才知道的,他为了得到长孙仕宸生父的那段禁忌之恋,都不可思议的深得我心……” “别说了!”黎韶楹如坠冰窖的站起身,颤栗着手指着对面那张让他从脚底冷到头顶的男人的妖孽俊颜,脸色发白,嘴角颤抖,扶着茶几竭力忍住恐惧的咆哮道:“绫安飒!我可不是什么狗屁的长孙扩!你若敢这么对我,我就是鱼死网破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一边说着,眼尖的黎韶楹忽然看到了在他不远处竟躺着一根棒球棍,也许是遇到危险的本能反应,他倏地弯下腰,跑过去将之捡起,指着前方的男人,摆出了一副你敢乱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的模样。 绫安飒眯着邪气的眼眸,性感的唇瓣微微翘起,情绪丝毫没有因为对方的暴怒威胁而有所浮动,他饶有兴趣的看着黎韶楹方寸大乱的动作,蛊惑的声线淡淡的溢出:“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长孙扩,而且,我也说过我会给你第二个选择的。” 绫安飒忽然站起,转瞬间便抢过了那根发颤的棒球棍,恻恻的眯着阴柔的笑容道:“小白兔,在你不愿意的情况下,我可以保证不强迫你,我也可以给你在阳光下的自由,可你要记住,我给你的这些条件的前提是,你不能有逃跑的念头,当然,如果你想试试也无妨,只是,一旦被我逮到抓回的话……” 绫安飒停顿了一秒,瞥了眼浑身一颤的男人,声音骤然急转直下,冰冷的接着道:“黎韶楹,你既然比谁都清楚我不是什么好人,那么游戏规则重新洗牌,你会面临什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默默离去 待长孙仕宸睡醒之后,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霍希俊也不在卧室里。 肚子空的厉害,瞥了眼纱窗外,月亮高悬在天空,长孙仕宸力气都已经恢复了大半,起身走了几步发现铁链的长度增加了,他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整个套房。 去卫生间洗漱,身体好像也被简单的擦拭过了,不过他还是在里面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 懒懒的眯起眼,在氤氲的雾气中伸展了一下四肢,深深的叹了口气,回想那家伙好像说过,准备带自己去新加坡,如果渡轮从香港出发的话,一千五百多公里的路程应该需要一个星期左右。 虽然自己从不混迹商界,可这些年多少也从暴龙老舅那里听说了一点霍希俊的事情,在新加坡,他投资了好几个工程,算是开辟了自己的一番新天地了。 也不知道布鲁斯这个笨蛋能不能找到自己,现在的情况很被动,他只能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了。 梳洗完毕,穿上浴室里的睡袍出来时,霍希俊已经在卧室的饭桌上摆好了一桌子的菜等在了一边,见他出来,二话没说的走上来勾着柔软的笑容,抱起了自己的腰,那动作之间,体贴的宛若高贵的绅士面对尊贵的女王般,和他坐在了一起开饭。 吃完饭没多久,他又抱起自己来到了床上。 霍希俊一把将他推倒,双腿利索的跨坐在自己的腹部,一副急色鬼投胎似的解开了长孙仕宸的睡袍。 长孙仕宸抽搐的看着,他昏迷之前在药性的作用下与之'大战'了一天一夜,自己的腰间还隐隐酸痛着呢!可这个家伙……明明是承'受'方,而且还是第一次!竟然那么快就恢复了体力,用着色迷迷的眼睛精神奕奕的看着自己…… 记得自己第一次和布鲁斯做的时候,后庭裂开的厉害,整整三天都不敢做剧烈运动,和反观这个'兴致勃勃'的男人……他可以骂脏话吗? “怎么了,兴奋不起来吗?”男人一边忙活地在自己的身上开垦,一边勾着魅惑的笑容,挑眉道:“那还是来点一些情趣香料吧。” “不用了!”长孙仕宸翻翻白眼,急忙大喝一声,断然拒绝了。白痴才会答应用那玩意!这东西一进体内不大战个一天一夜是消不了火的! “我,我说你……后面没问题吗?”长孙仕宸尴尬的红着脸,闷闷的道。 霍希俊闻言脸上忽然看起来有些开心,“仕宸,我能理解为,你这是在怜惜我吗?”他俯身便想吻了过来,在没有焚香的驱动下,长孙仕宸本能的撇过头,而男人似乎早已预测到一般加重了擒住自己下颌的力道,长孙仕宸没有这择,只能闭着眼睛,任他撬开自己的唇齿一个劲亲个没完。 他的亲吻不可谓不热情,不可谓不缠绵悱恻,他的温柔,他的宠溺,他表现出来的无可挑剔的欢爱技巧,却像博物馆中金光闪闪的精美器皿,名贵是名贵,价值也不菲,欣赏它还需要具备一定的素养知识,但总是隔着一层玻璃罩,不知为何比起布鲁斯令他颤栗窒息到心扉的吻,霍希俊的,却让他有一种疏离和……不真实感。 长孙仕宸并不是一个唯贞操论者,唯独对接吻这件事却极为挑剔,不是能让自己心动的对象,就犹如被人从唇瓣表层下强行注入污浊一般,长此以住,都将如一层洗不掉的油腻之感一样如影随形。 即便是在布鲁斯之前,他都很少和自己的女伴有过多的唇舌相交,一般也就是浅尝辄止而已。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霍希俊的挑逗前戏技术还算不错,那匀称的身材犹如希腊神话里的雕像,完美而有力。有些人生下来就是天之骄子,从小那个家伙就孤傲中有些自恋,但看着坐在自己身上,如此放浪而妖孽的男人,长孙仕宸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自恋的本钱。 霍希俊成长的很早也很快,在他和布鲁斯还是纯善懵懂之际,他便已经开始学会如何谋划算计,将别人的人生和生命玩弄在自己的鼓掌之上了。 作为初尝情欲的承'受'方,他还不能做得很完美,可男人很配合他的动作,那生动的表情,有时强悍的如铁,宛若君王无人能忤逆他,有时犹如妖艳精灵,柔软似水能够包容自己的一切。 明明自己是被囚禁着,可长孙仕宸却无法对这个男人产生恨意,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他的感情,他的变化,他的经历,他的本性……霍希俊都了解。这个世界太寂寞了,有一个人能完全的了解和理解自己,其实于长孙仕宸的内心而言是喜悦的。 所以,或许,他打心眼里不希望布鲁斯和这个男人之间会是你死我活的结局。 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长孙仕宸竟然在没有药物的情况下也温柔的做完了这一次,当然,自己又再一次佩服对方的忍耐性和坚韧性,第一次之后,他又缠着长孙仕宸来了两次才疲累的抱着自己倒下睡去。 在船上接下去的日子里,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本古代龙阳之好的春宫手绘图,硬是将长孙仕宸和他把书中的每一个姿势都用遍了,只是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要进入自己的意思,这和他长期骄傲强势的个性很不相符,不过,这样也好,就他那个堪比野兽的精力,要自己做受,长孙仕宸这老腰估计就得报废了。 整整一个星期,长孙仕宸都是在床上度过的,尤其是渡轮越靠近新加坡时,连吃饭都直接在床上解决了,长孙仕宸每晚在昏睡前都暗骂着布鲁斯那个笨蛋好几遍才消火,那家伙和绫安飒到底还要笨到什么地步,为什么还没有找到霍希俊的行踪! 靠岸来到新加坡后,霍希俊将自己安排在了一个很不起眼的乡村宾馆中,白天他会为了公事而出去几个小时,其他大部分时间就全用来粘着自己的身体了。 长孙仕宸算是真正见识这个混蛋了,在床上竟比布鲁斯正要狂野,他笑着说是为了自己已经整整禁欲了将近二十年,一开始,长孙仕宸只对这一听就是胡扯的话嗤之以鼻,可随着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的体力,他真的开始相信了,因为这个混蛋似乎永远都没有满足的时候。 只有一开始的时候,霍希俊对他用了焚香,后来在他反对后,就再也没用过,从小,长孙仕宸就知道这个家伙很会读书,不管在哪个领域,他都会用最短的时间来掌握最有效的学习方法,如今,就是在和自己欢爱也不例外,才短短两天就掌握了自己身上的所有敏感点,即使自己发自内心的感到抵触,那个家伙都有办法重新挑起他的性致和欲望。 后来,长孙仕宸也渐渐的察觉到了他的'阴谋',因为自己始终处于在'上'的体位,再加上他积极的配合和越发变好的技巧,让长孙仕宸始终没办法对他产生厌恶或者仇恨的情绪。 真是个很狡猾的男人,不是吗? 就事论事的来说,他的性爱技巧很少有人能真正抵挡,早此时,长孙仕宸就见识过好几个被他抛弃的女人对他还'旧情难忘',要死要活的纠缠不休,想来也确是如此,只要经历了他这样的手段,还真没有几个人能逃出他手掌心的。 但是,很可惜,这里面并不包括他长孙仕宸。 越到后面,霍希俊的情绪就越带着一丝绝望的意味于其中,他没日没夜的和长孙仕宸做爱,仿佛知道了终点的那一日在哪里…… 长孙仕宸忽然明白,这个男人已经在给自己决定了结局。 一天晚上,男人绝望的气息似乎达到了临界点,不要命的拖着长孙仕宸整整做了五个小时,直到他再也射不出任何东西,眼前发黑陷入昏迷前,他似乎听到了男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呢喃的痛苦声音:“仕宸我永远爱你,再见了……” 待醒来的时候,长孙仕宸一动不动的在床上若有所思了好几分钟,身子的每一处都像散架一样,酸痛到连起床都气喘吁吁,身上的链条早已不见,连带着,还有属于霍希俊的气息…… 深深的吸一口气,聚积了一些力气,穿起躺在床边的那套男人为他留下的……中山装,前方的台桌前摆着一张黄皮硬纸包裹的类似文件的东西,长孙仕宸蹒跚的走过去,从黄皮纸里将文件取出,里面,竟是一份船舶的转让证明书,转让的对象显然是自己,而那艘船舶……应该就是那艘亚桑尼克号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曾带着羡慕的口吻指着他的这艘亚桑尼克发过感叹:“你小子真是幸福,真希望有生之年我家老头也能给我这样一份浪漫的生日礼物……” 第一百一十四章 后悔莫及 男人走了,没有留下信或者电话留言,不过,长孙仕宸并不感到意外,这种行为很符合霍希俊的个性。 除了那份文件和床头自己的护照,他现在可是身无分文,暗暗低咒了一声,那个混蛋就是要走也给他留点现金什么的吧! 拿起台桌上的文件夹,长孙仕宸扶着自己的腰肢,有些吃力的第一次走出了房门,宾馆过道外面有几个服务生,一见到他所在的大门开启,齐齐的用某些暧昧的眼神射向他,看得长孙仕宸一阵尴尬窘迫。说起来,他在宾馆里也快待了两个星期了吧。 加上船上的那一个星期,他已经近一个月'不见天日'了。 阳光懒懒的照耀在自己的身上,长孙仕宸走出宾馆,外面是一片绿意盎然的花园,一眼望去,全是茂盛的植物和卓锦万代的兰花,可现在真不是欣赏的时候,宾馆所在的村庄五十里处有一条蓄水池,清晨的花园人烟很是稀少,好不容易见到一个路过的当地村民,长孙仕宸忙不迭的走上前,勾着温和的笑容,客气的用英语问道:“老奶奶,您知道这里附近有没有典当店门吗?” 不错,这可算是他第一次落魄到要用身上的饰物来兑换回香港的'交通费'! 那位老妪见到眼前的大男孩,苍老的双眼瞪的直直的,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那么俊的男孩子呢,平日里,只有在电视上才遇得见哦! “你……你是……哪家的孩子啊?有没有……娶媳妇啊?”一边颤巍巍的说着,一边激动的执起了长孙仕宸的双手。 长孙仕宸闻言一脸黑线,这算什么?鸡同鸭讲?无奈的好不容易挣脱了老人的手,树丛边的林间小道上忽然驶来了一辆红色的凯迪拉克小轿车,路过长孙仕宸身边时忽然停驻了下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轿车上的主人已经打开了车门,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狠狠的抱住了自己!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股久违的安心甚至让长孙仕宸难得微红了眼眶…… “我真的快疯了!”布鲁斯仿佛呼吸暂停似的哽咽溢出:“对不起……我不该……不该对你轻易放手的……对不起……我真是太傻了……” “笨蛋……”竟然现在才找到自己。 男人紧紧的抱着他,一刻也不撒手,显然,这一次是真的吓到布鲁斯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在那条整洁迷人的小道上互相相拥,长孙仕宸早已疲惫不堪,站着站着竟然就这样倒在布鲁斯的怀中陷入了昏迷。 醒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身处在了几千米的云端中,布鲁斯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冷艳的双眸毫无睡意的抱着他。 “这是哪里?”长孙仕宸看了看四周,空间狭小却很是奢华。 布鲁斯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一记他的额头,磁性的声音悦耳温厚地溢出:“马上就到香港了,宝贝。” 长孙仕宸一愣,半晌没反应过来,侧过头,看了看窗帘外,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了飞机上,头还是昏昏沉沉的。 “你是怎么找到新加坡来的?”垂着眼,长孙仕宸扶在男人的肩上,低低的问道。 布鲁斯担心的蹙起眉,对方的额头有些烫,站起身,从靠椅上拿过了一条羊毛毯,温柔的披在长孙仕宸的身上,轻柔的梳着他柔顺的黑发,犹如丝绸般顺滑,牵着疼惜的唇瓣,向来冷峻的口吻里溢出了深深的懊悔。 “是我求绫安飒告诉我的。”布鲁斯一边解释着,一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他的手表和戒指,轻轻的为自己戴上。 长孙仕宸闻言倏地睁开了眼睛,将眼微微眯起,沉着声危险的道:“你说什么?” 布鲁斯暗暗的紧了紧手中的拳头,妖艳的俊脸阴沉的接着道:“我是三个多星期前收到姓霍的家伙寄来的手表和戒指的,当场便感到不妙的我疯了似的到处找你,几乎将香港翻了个底朝天,你舅舅本来是将矛盾对准黎氏当家的,不过蹊跷的是,当天和你一起失踪的还有黎韶楹,所以剩下的便是我的嫌疑最大了……” 长孙仕宸紧紧的锁着眉,绫安飒分明知道自己的下落,却始终不来搭救他,还有黎韶楹又怎么会失踪呢?难道也是那家伙一手策划?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一切,不会都是绫安飒那个混蛋一手策划的吧?! 靠!那个臭小子,最好不要给他逮到,不然的话……不把他痛扁到残废他就跟那个家伙姓! 不知道是不是长孙仕宸的怨念太深,正在北京宅邸悠哉悠哉的喝着下午茶的绫安飒,耳根忽然发热,还好巧不巧的打了个喷嚏,到口的茶水就这样撒了一地。 老管家蒋毅微微挑眉,关切的上前掏出上等的手捐,一边微躬屈膝的为其擦拭,一边带着一丝不敬的调侃道:“大少爷今天不舒服吗?” 其实他更想说,大少爷,您一定亏心事做多了,遭诅咒了…… “蒋毅,”绫安飒难得眯着有些僵硬的笑容,抽抽眼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哦。” “对了……我家老头是冲到你那里去大闹一场了吧?”长孙仕宸挑挑眉,带着一丝笑意的道。 这很容易想到,根据冥烈龙对布鲁斯的'敌意'来说,不管手上有没有证据,本能的会以为是对方来掠走了自家的小外甥。 布鲁斯抽抽嘴角,何止是闹啊,那头暴龙简直要将他所在的下榻的屋顶都掀翻了!害的他又不能报警,他可不想还没把长孙仕宸'娶'进门呢就得罪了那头火爆的准'娘舅'了。 虽然布鲁斯什么都不说,可神色间的无奈已经让长孙仕宸多少猜到了一点,“我外公现在情况怎么样?”老人家前段时间为了他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这厢若知道了他被人绑架了……长孙仕宸皱着担心的眉头焦虑的问道。 “他老人家没事,我已经让人通知你家人,说找到你了。”布鲁斯紧了紧抱住他的手臂的力道,语气平淡的道。 长孙仕宸的头变得越来越沉,身子在男人的怀中缩成了一团,明明周围开着暖气,可牙根依然打起了哆嗦,一听到家人没事,便放下了悬着的心,再次闭上了眼睛…… 从新加坡回到香港的飞机上,长孙仕宸真正的病倒了,和霍希俊一个月精神高度集中的对峙,见到布鲁斯后突然放松下来,好像身体的免疫系统也集体罢工了。 这场病来的又快又急,长孙仕宸是个从小就不怎么生病的体质,可一旦病起来就如山倒,高烧竟然上了四十度,整整昏睡了三天。 “仕宸……快醒醒,都是我的错……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我发誓……你快睁开眼睛好不好?”一声声的呜咽和喃喃细语进入了长孙仕宸的耳畔,这个声音他听过,里面嘶哑着,蕴含了巨大的痛苦。 无尽的黑暗缠绕着长孙仕宸,他奋力的分开,奋力的挣扎,猛然间,他睁开了眼睛,迎接他的,果然是满室的阳光。 还有一个形容枯槁,瘦骨嶙峋,满脸胡渣的男人,布满红丝的眼中死死地盯住自己,难以置信地说:“仕宸,你,你醒了?” 长孙仕宸怔了怔,自己这不是在洲际酒店吗?再见布鲁斯那一脸'狼狈'的模样,不禁好笑的道:“我这是睡了多久了?你怎么变得那么丑了?……” 他这厢话还没问完,布鲁斯已经狠狠的一把将他抱住,他颤抖着压抑着自己,哽咽出声:“你这该死的磨人精,你终于舍得醒了吗?这种时候了,你还跟我开玩笑,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长孙仕宸轻笑着拉过他的手,难得温柔的像安抚小孩似的道:“大男人的还流泪,丢不丢人啊,我发烧一直有周期的,五年一次,时间间隔很长,每次也会烧的很厉害。” 不过,布鲁斯显然没有听进去,他俯下身,将头深埋在长孙仕宸的脖子里,颤巍巍的口吻里有着后怕和一丝淡淡的……狠戾。 “那个霍希俊……这次我绝对饶不了他!” 第一百一十五章 劫后缠绵 布鲁斯口吻里透出的肃杀之气让长孙仕宸暗暗一惊,布鲁斯是一个说到便一定做得到的男人,可本能的,他不希望霍希俊受到伤害。 长孙仕宸垂下眼,低低的道:“算了布鲁斯,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一段陈年恩怨,现在都过去了……” 话还没说完,长孙仕宸就敏锐的感到了空气中流窜了一丝阴沉压抑的气息,倏地抬起头便对上了布鲁斯那双阴鸷美艳的双眸,男人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可长孙仕宸却知道这是男人真正发怒的特点,越是愤怒,越是面无表情,只是眼中深处有厉光闪烁,熟悉他的人,当知道他睚眦必报的个性,更何况此番事情涉及到自己…… 心中冉冉的升起了一丝丝心虚,毕竟身体'出轨'已成事实,虽然布鲁斯什么也不说,可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长孙仕宸对他波澜不兴的盛怒多少有一些畏惧和担忧,禁不住拉紧他的手'哄'说:“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是知道的。” 布鲁斯紧紧的看着他,阴郁的眼神缓了缓,暴戾的气息也减弱了许多。 “我一直把他当成很好的朋友,”长孙仕宸浅浅的叹口气,补充说:“虽然……他这次是有一些过分了,可毕竟没有伤害我。” 长孙仕宸一边微笑着一边拉住布鲁斯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深情款款的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温柔的溢出:“这次病来的那么突然跟我的体质有很大的关系,我知道你心疼我,不过现在真的没事了,不信你摸摸,退烧了吧,我真的没事了。” 柔情攻势似乎对布鲁斯很受用,虽然男人也知道长孙仕宸的'用心',可他就吃这一套,布鲁斯抚摩着长孙仕宸的脸颊,目光中的厉色早已没了痕迹,磁性的嗓音里柔和而带着几丝属于小孩子的沉闷地说:“……我知道,可这次怎么说都是因为这个家伙才让你发病的,反正我就是对那个姓霍的不爽……” 靠!还没完没了了!自己难得想起爹地的话使出了柔情攻势来'哄'他,长孙仕宸蓦地沉下脸,板起脸急道:“你还敢跟我提不爽,布鲁斯,我跟你的账还没算完呢!如果不是你把我从你身边'推'开,至于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吗?!” “在你眼中,爱人的定义到底是什么?难道我就没有资格跟你同生死共患难吗?你把我从你的世界隔开,有没有想过我心里有多焦急心痛吗?如果我在你心中只是这种程度的存在,那OK,就当我没认识你,以后……” “对不起……”布鲁斯脸色发白的慌张扑过来,紧紧的搂住他:“对不起,对不起,别说了仕宸,我再也不会了,都是我的错……” “那你还一心想着向霍希俊报仇吗?”长孙仕宸沉着脸,'趁火打劫'的逼问道。 “……”布鲁斯别扭着脸,咬咬牙,在长孙仕宸愈发阴沉的脸色下叹了口气,闷闷的退让道: “我知道了,仕宸,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算了……反正面对长孙仕宸,他这辈子都赢不了了…… 长孙仕宸暗暗的松了口气,总算搞定了这个男人,对于霍希俊这个人,他心里的感觉,与其说是仇恨,不如说是防备,这个男人从小就心思缜密,总觉得这件事完结得太诡异太容易了……还有一点,若他告诉布鲁斯,当年是霍希俊在背后搞的鬼,卖消息给弗雷德里卡才引来那一拨拨杀手,估计布鲁斯就要气炸了,到时就算自己使出'美人计'大概都不管用了。 不过,显然眼前的男人也不愿意将当年'夏嫣然'的事和自己坦白了,虽然有些对不起他,不过……唉,怪不得自家老头子常常说,有些秘密只适合带进棺材…… 带着一份愧疚之心,长孙仕宸紧紧环住了男人的肩膀,爱怜地抚了抚男人高贵华丽的金发,布鲁斯金色的眼瞳那抹深情和炙热深深的熨烫了他的心扉,自己……其实又何尝还能对这个男人放手呢? 轻轻放开他的时候,布鲁斯妖媚的眼眸目光炯炯,俊脸上满是喜色,磁性的嗓音颤着声问:“仕宸,我可以把你刚刚的拥抱理解为,你已经爱上我了吗?” 长孙仕宸一怔,抽抽眼角,这个就喜欢得寸进尺的家伙,怎么一天到晚在纠结爱不爱的问题,两个大男人的,他怎么说的出口啊!刚刚难得的柔情攻势已经是极限了! “我从小受的是西方教育,抱一下很平常嘛,”长孙仕宸挑挑眉,不以为然的说:“而且你刚刚失落难过看起来好像很需要我抱抱安慰的样子,不是吗?” “Shit!”布鲁斯低声咒骂一句,狠狠的一把将他拖入怀中,哑声骂道:“什么让我糟心,你就说什么,每次都把我挠得心痒痒的才开心是吧?看我这次怎么罚你!” 一边说着,布鲁斯竟然一边挠起了长孙仕宸的腋下,虽然有些幼稚,可显然是找到了对方的'要害',惹得长孙仕宸一阵阵的尖声狂叫。 “布鲁斯,你欺负病患!算什么英雄好汉!?”长孙仕宸一边疯狂的在薄被里闪躲,一边喘着气笑骂道。 “我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英雄好汉过,再不给你一点规矩,你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了。”男人身体刚刚复原,布鲁斯也不敢闹得太过,半晌终于停止了对长孙仕宸的'摧残',托着对方的后脑勺,浅浅地啄了一下对方的红唇,妖媚而充满诱惑色彩的舔了舔自己的,哑声说:“可恶,真是想死我了。”话音未落,又凑过来,这回是深深地吻了下去。 这是他们劫后以来的第一个亲吻,比以往的亲吻更多了几分珍惜和不舍,渐渐的,两人都吻得失了控,长孙仕宸被布鲁斯锲入怀内似的吻得七荤八素,待稍微有些清醒,早已软了腰肢,伏在他怀里微微喘气。 布鲁斯的呼吸同样变粗,金瞳深?的目光中似乎燃烧着安静而暗色的火焰,嘶哑着嗓子说:“我真TMD在活受罪!” “恩?”长孙仕宸眯着眼,模糊地应着他。 “反正总是要讨你做我老婆的,我干嘛为了收拾弗雷德里卡这个老家伙跟和你在一起搅合到一块去,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天。” 长孙仕宸闻言一怔,随即璀璨一笑,喘息带着色情意味的魅惑道:“那,现在要不要补回来?” “当然要!”布鲁斯妖孽的眼睛微微眯起,果断的四答,立即俯下头,又朝着长孙仕宸的唇上狂亲了起来。 他们两个不知道在一起亲了多久,大概长孙仕宸从少年开始跟人拍拖到重新和他相遇加起来的次数,也没有现在这一次来得那么多了。那感觉实在太好,仿佛踏入云端一般,阵阵酥麻自脊椎攀沿而上,仿佛不是亲吻,而是用亲吻传达他们之间,尤其是长孙仕宸平时一般说不出口的话,比如依赖,比如慰藉,比如温情,又比如诺言。 布鲁斯和他就像上了发条一样,怎么吻都停不下想要亲吻的欲望,这种感觉,就好像想要贴近这个人,从他最柔软的部位进入他的内在情感的欲望。吻到最后,长孙仕宸的嘴唇几乎已经感觉到了麻痹,而布鲁斯妖艳的朱唇也泛着奇异的红肿,等到对方终于放开自己时,长孙仕宸已经差不多要在这场激烈而浓密的亲吻中晕过去了。 这就是他接受不了霍希俊的真正原因,因为,无论如何,能打动他心弦挑起他深沉欲望的,只有布鲁斯的吻而已。 “真的很想现在就要了你。”布鲁斯舔了舔那妖孽惑众的唇瓣,身下的坚挺早已顶在了长孙仕宸的大腿上,“等你的病彻底好了,就把身子给我好不好,我已经憋了整整一个月了。” 长孙仕宸一愣,脸色微微潮红,暗暗使坏的在男人顶起的部位若有似无的轻轻摩擦几下,惹得布鲁斯一阵抽气,妖艳的脸上快感与痛苦并存,抱着他身子的手臂更紧了,邪肆的声调低哑的警告道:“仕宸,别玩火,一个月的积攒,你绝对承受不起!” 长孙仕宸挑衅的扬扬眉,变本加厉的在男人敏感的耳垂处,轻轻的咬了一口,“我知道,你可不舍得伤害我。”话音刚落顶在自己腿上的硬挺霎时更加肿胀炽热了……长孙仕宸一阵哈哈大笑,布鲁斯闷哼一声,妖冶的红唇撇了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容,一边制止了怀中男人的恶作剧,一边柔声的突然溢出一句让长孙仕宸惊诧的话语。 “明天,带我去你舅舅家吧,我想,差不多该是去拜见你家长的时候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山雨欲来 一辆豪华气派的轿车在冥氏大宅附近,后座处,长孙仕宸缓缓拉开了车窗,瞥了眼始终笑容满面的布鲁斯,暗暗的叹了口气。 他都快紧张死了,这个家伙竟然一点神经都没有! 长孙仕宸撇过头,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忐忑的道:“我说……你真的确定要进去吗?”其实他更害怕自家外公看到布鲁斯,会气压爆掉。 布鲁斯一愣,呵呵低笑,跟只粘虫似地又缠上了长孙仕宸的腰肢,安抚道:“没关系,你如果实在担心的话,我就先待在外面,反正我都已经和你舅舅说好了。” 长孙仕宸再度深吸了口气,这就是他为何会同意带布鲁斯这个家伙来见'家长'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了,也不知道在他给霍希俊'绑架'的期间,那家伙都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他老舅给'收服'了。 可即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太多的不确定,毕竟他还没从上次的那场冥嘉麒突然昏厥的'阴影'中走出来。 “好了,别担心了,这次不是还有我嘛~”布鲁斯冷艳的唇瓣微微上翘,弹了一记怀中男人的额头,说:“来,趁着下车前,我还有东西要给你呢。” “什么?”长孙仕宸转过头,好奇的问。 布鲁斯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精致的天鹅绒方块盒子,递给对方面前。长孙仕宸接过后困惑地蹙眉问:“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布鲁斯优雅的唇瓣妖孽一笑。 长孙仕宸打开一看,一颗剔透冰清雕琢唯美的鸽手蛋彩钻!妖娆条纹中间刻着的无数颗蓝宝石将那颗镶嵌的璀璨钻石衬得莹润光泽,令人心动,连见惯各种美物的长孙仕宸都不禁晃了神。 这种东西……即使是一般富豪都望尘莫及的吧,稍微凝思几秒,长孙仕宸便猜出了个大概,想来,应该是斯坦利的皇室收藏了。 “怎么了不喜欢吗?”见长孙仕宸不语,布鲁斯低头柔声的问道。 “不是……”应该是太美了吧,长孙仕宸合上盒子,斜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反问道:“你这是想要干嘛?” 布鲁斯接过天鹅绒方盒重新打开,执起长孙仕宸的左手,将那颗珍贵的戒指颇有些凝重的缓缓戴上了无名指,随后又默不做声的轻轻抱紧了对方。 “这是我母亲唯一留下的东西,我的父母是汽车引爆而双双离世的,他们身上唯一还能找寻得到的就是这颗她和父皇当年的结婚戒指了。” 布鲁斯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的用着平静的口吻叙述了那颗钻石的来历,可长孙仕宸的心却狠狠的一揪,汽车引爆……这种事怎么可能只是偶然呢,这个男人不但肩负了使国家富强的使命,竟还背负着一段让人永远都轻松不起来的血海深仇。 长孙仕宸蜻蜒点水的吻了吻男人俊美的脸颊,喟叹说:“你受苦了,可惜那种最艰难的日子里,我却不能在你身边。” “没关系,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布鲁斯宠溺的笑了笑,因为怀中男人的主动'献吻'而让他眼眸里的深情更浓郁了几分,“这是斯坦利皇室代代相传,授予王妃的定情信物……” “王妃?!”长孙仕宸拔高音调,抽着眼角有种被雷得外焦里嫩的无语感,没好气的怒喝道:“靠,我才不要做什么鬼王妃呢!不行,这个东西我才不要!” 一想到他一个顶天立地的九尺男儿被一群人叫'王妃',长孙仕宸就一阵恶寒!没错,喜欢这个男人是一回事,可不代表他就TMD要做什么见鬼的王妃吧?! 布鲁斯忙不迭的阻止了炸毛男人欲撤下戒指的手,拍拍他的背,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听我说完,这是斯坦利国母的戒指,当然我们皇族中也有过国王爱上男人的先例,不过,戒指依然会给予该男子,只是封号会改,不是王妃,而是亲王。” 亲王?这个听起来还算不错……不过,长孙仕宸仰起头,怀疑的眼神瞥了他一眼,粗声粗气的道:“你不会框我吧?” “哪会呢~”布鲁斯笑着低下头用吻封住了他,辗转了片刻,方分开,磁性的声音略带嘶哑的说:“现在把它交给你,是想向冥老太爷表明我爱你的决心,不管他怎么反对,我再也不会放手了。”一边说着,一边用下巴蹭着长孙仕宸的脸颊。 正当布鲁斯抱着怀中的长孙仕宸你侬我侬之际,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咳嗽声,长孙仕宸一惊,立即推开了布鲁斯,回头一看,竟然好死不死的看到了冥烈龙双手叉腰,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长孙仕宸的脑子倏地涌上了一股热潮,脸上脖颈上迅速火烫一片,不用看也知道,一定如猴屁股一样红透难堪了! 可气的是布鲁斯,竟然还一脸无所谓的紧紧搂着自己的腰肢,还冷着脸低低的道:“冥先生,你当初可跟我说的好好的,找到仕宸后同意我们俩在一块绝不打扰的。” “呸!我再不打扰,我家臭小子就该被你拆骨入腹了!臭小子,你给我下车回来!”冥烈龙忿忿的皱着眉,低吼道。 长孙仕宸抱歉的看了眼布鲁斯,乖乖的下了车,才刚靠近冥烈龙就被其狠狠的掐了一下,长孙仕宸揉了揉胳膊,娃娃脸难得勾着委屈的说:“老头,你又发什么神经啦?” 冥烈龙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缓了缓口气道:“臭小子,你可胆大包天了啊!什么地方不好亲热,竟然在家门口上演十八禁!刚刚这一出,看到的不止我,还有你外公,你就先想想怎么去哄他老人家吧!” 长孙仕宸暗暗一惊,结巴道:“爷爷……什,什么时候看的,他现在在哪里?” “刚刚看到的,老头子虽然恼怒你跟外面的野男人厮混,可毕竟你刚刚从绑匪手中回来,所以特地到大门口等你。”冥烈龙努了努嘴,无奈地说:“现在他可气的不轻,连我想上前为你说好话,都挨了他一拐杖。” 长孙仕宸闻言心里更为紧张了,回头首次用求助的眼神看了一眼布鲁斯,布鲁斯从车上下来,众目睽睽的牵起他的手,道:“别担心,这次有我在你身边呢,再说,老爷子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长孙仕宸想了想,咬牙蹙眉道:“布鲁斯你还是不要跟进来,我去就可以了。” “这可不行,”布鲁斯也皱起了眉头,说:“万一你又被老爷子不讲道理的囚禁起来怎么办?” 实在拗不过布鲁斯的坚决,长孙仕宸和冥烈龙还是决定,偷偷的把布鲁斯带进宅邸。 这是被安排在大厅隔间的布鲁斯,透过门缝第一次看到令长孙仕宸和冥烈龙都打寒颤的冥老爷子,虽然曾经也对其辉煌的一生也做过一些调查,可真正看到、感受到却又是另一番感觉。 大厅中的冥嘉麒笔直的站着,撑着手中的拐杖,乌发中夹杂着几丝银发整齐的往脑后梳起,脸上每一根皱纹似乎都绷紧起来,微微喘着气,显然气的不轻。 老人的眼神很是锐利冷酷,仿佛匕首上的刀尖处,被扫过的人,齐齐的冒上一股冷颤到心扉的颤栗感,气氛就这样诡异的凝结着,久到站在外面的冥烈龙和长孙仕宸都觉得低得脖子都有点酸了,那位站着的老爷子身旁那个高瘦类似管家的男人才开口了,声音虽然不大,但透着一股精明和威严。 站在老爷子旁边的那个高瘦男人开口了,声音虽然不大,但透着一股精明和威严。 “你们两个进来吧。” 冥烈龙这才不动声色的拍了拍长孙仕宸的肩膀,一起踱进了大厅,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厅中央。 冥嘉麒转过身,严厉的看着低着头的冥烈龙,浑厚的音质沉沉道:“你现在胆子可不小啊!”冥嘉麒拨弄着手中的板指,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 冥烈龙心里一惊,暗暗腹诽,难道他私下和布鲁斯见面的事这老头子都知道了不成? “爸……” “你别叫我爸。”他眯着眼看着,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从你出柜那一天我就当你死掉了。” “我……我……”冥烈龙支吾着说不出话,老爷子挥了挥手,一脸不耐,他转头朝长孙仕宸看去。 “仕宸,你还是不是我孙子?” 第一百一十七章:尖锐考验 “是的,爷爷。”长孙仕宸小心翼翼的呐呐道。 “那好,你现在就给个痛快,跟不跟那个布什么死的洋鬼子分手。”冥嘉麟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一记地板,威严道。 “……爷爷,这个我绝对办不到。”长孙仕宸虽然头低低的垂下,可吐出的声音却掷地有声。 “你!好、好、好得很!你们都长大了,都翅膀硬了会飞了,我……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两个不肖子孙!咳咳……”冥嘉麟即可像老了十岁般,摇摇欲坠的猛咳了几声,他身旁的祥叔立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背。 “老爷,您可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祥叔担忧的皱着眉头,这次不是‘演戏’,他真的感受到了冥嘉麟内心的苍凉,他用眼神示意长孙仕宸赶快认错,长孙仕宸却摇摇头,握紧了双拳。 冥烈龙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忙不迭的上前搀扶冥嘉麟,“爸您先消消火,仕宸这不是才刚刚大病初愈嘛,这孩子说话急躁了些,您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厢冥烈龙话音未落,那厢长孙仕宸却沉声打断道:“爷爷,我是认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请您别再迁怒舅舅。” 冥烈龙气得没差点跳脚!这臭小子是怎么搞的,这是不火上浇油吗! “你!你这个不孝子!”冥嘉麟果然气红了老脸,拿起拐杖首次对准了长孙仕宸,本想吓吓那孩子,却不想到那孩子竟起头,闭上眼睛,完全做好了被挨打的准备,冥嘉麟握着拐杖的手,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重重的落在了宠爱了二十多年的孙儿的脸颊上,红肿霎时浮在了长孙仕宸白皙的肌肤上。 长孙仕宸被打歪了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见布鲁斯大跨步的从隔间走进大厅的脚步,以及慌忙中带着几丝心痛的声调:“住手!” 阻止的同时,布鲁斯当着冥嘉麟的面拥他入怀,小心翼翼地抬起长孙仕宸的脸,心疼地说:“很痛吗?” 长孙仕宸忙甩开他的手,急着道:“没事,你出来干嘛?还嫌不够乱是吧?” 布鲁斯自顾自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上的拐杖痕印,性感的双眉微微蹙起略带一丝不悦的道:“我再不出来额头就改出血了,烧刚刚退下,你哪经得住这种家暴。” “布鲁斯!”眼瞅着冥老太爷越来越铁青的脸,长孙仕宸恨不得立即堵上男人的‘鸟’嘴! 对面的冥嘉麟气得浑身发抖,颤声说:“这是我们冥家的人在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洋鬼子插话,还有,谁允许你进这个家的!臭洋鬼子,信不信我告你擅闯民宅!?” “冥家人?”布鲁斯挑了挑眼眉,磁性的嗓音慢悠悠的说:“这样说起来的话,仕宸好像也并不姓冥啊?” 这话一出口,连冥烈龙都煞白了脸,当场头疼的垂头抚额了。 “私……私闯民宅,还敢……给我大放厥词,来人,给我把枪拿来!问我要当场毙了这个诱拐我孙子的臭洋鬼子!”冥嘉麟狠狠的一击地面,狠狠的朝一旁的祥叔尖声吼道。 “爸,您别闹了,这里可是香港啊!”私闯民宅可以击毙那是在美国好不好,冥烈龙一边扯住冥嘉麟的手臂。一边狠狠的朝布鲁斯猛瞪眼:你这个混蛋家伙,别给我整个雪上加霜了! 正当大厅陷入连冥烈龙都不知该怎么收场的白热化状态时,冥嘉麟忽然颤巍着手指着长孙仕宸,狠厉着脸,怒吼道:“你这个不孝子,和这个像娘们一样的洋鬼子搞在一起也就算了,居然……居然还给我整成了下面那个!连你那个没出息的舅舅都不如!你,你说,你是不是想气死爷爷!啊!?” 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布鲁斯在内,瞬间风中凌乱了——尤其是长孙仕宸,眼睛狠狠一抽搐。 这场闹剧整了半天,感情您老爷子是因为自己的孙子被压才那么生气啊?! 偌大的空间霎时陷入了一片死寂中,冥嘉麟缓缓的撇过头,见到一旁跟随自己多年的祥叔第一次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自己。 “你这个……”愤怒之下不小心将最在意的东西给‘喷’了出来,一时找不到话讲的冥老太爷微红着脸,又轻咳了几声。 “爸爸……您小心身体……”冥烈龙微微抬头,还是颇为担忧的小声说道。 “你给我闭嘴!”冥嘉麟怒瞪着眼,威严的斥退了冥烈龙,甩开左边祥叔的手,目光矍铄的大步走向一旁双手紧护长孙仕宸的布鲁斯。 “这就是你看中的什么劳的国王小子?”虽说是问长孙仕宸,可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布鲁斯,低沉的开口道。 “嗯……”长孙仕宸低低的溢出了一个单音。 “叫什么名字?”冥嘉麟严厉的眼神正式的上下打量起那挺拔不凡的男人身姿,只是看到布鲁斯那张比女人都要艳上三分的五官时,老爷子的眼角微微抽了抽。 暗自腹诽:男人长成那样,还不如去做变性手术得了! “他叫布鲁斯……”长孙仕宸刚想开口,却被冥老太爷冷冷的浑厚声音打断了:“我没有问你。” 一边说着一边用那严厉矍铄的眼神冷酷的继续看向一旁的布鲁斯。 “我的全民是Blues.Stuant.Daly,冥老先生,我是真心爱您的宝贝孙子,请您成全我。”布鲁斯挺起胸膛,毫无畏惧的对上那冷彻心扉的严厉眸子,虽然语气中透着恳切恭敬之情,可与生俱来的冷峻高贵气场随着吐出的话霎时溢满了整个空间。 冥老太爷从鼻子里冷冷的嗤笑一声,怒斥道:“成全?我为什么要成全你?就凭你轻轻松松的一个‘爱’?我辛苦带大的孩子,将来也有偌大一间公司在那等着他,前程似锦,风光无限,香港可还没有开放到接纳同性恋的法案出台,当年,我那个臭小子出柜时已经让冥氏股份大幅震荡,差点就陷入一蹶不振的境地,如今,我再把为i的孙子交到一个男人手上,那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冥氏的基业毁于一旦吗?!” 布鲁斯闻言皱皱眉,磁性的声线掷地有声的吐出:“冥老先生,您的过往经历一直让我钦佩有加,当年,您是一个穷小伙子靠着自己的双手为妻儿打下一片蓝天的,因此我认为,您是一个更看重实力的明白人,我承认,流言蜚语确实会给事业造成一时的阻碍,可这不会是长远的,我始终认为,一个想要生存并创造辉煌的企业,最终决定成败的还是领导者的判断力和决策力。” 冥嘉麟刚毅的眼角隐隐一柔,似乎很满意于那外国‘人妖’身上散发出的王者气息,尤其那双狠厉的眼睛,凭他纵横黑道四十年的直觉,这个男人可不像他外表来得‘妩媚’! 也难怪,自己的臭儿子会背着自己那么欣赏他了,这个臭洋鬼子,还真和当年他的魄力和风范呢…… 醇厚的语气稍稍和缓,然冥老爷随即说出的话却更为尖刻:“我承认你说的有些意思,可你有没有为我们家的孩子想过,事业遭遇挫败可以重新复苏,可名誉呢?人言可畏的事应该不用我多说吧,冥小子和邱杰两人是怎么被报纸杂志,低俗八卦谩骂的,就是出个门,都遭到邻居路人无情的白眼和难堪的戳脊梁骨……” “爷爷,这些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当年,舅舅和邱杰小舅舅都可以挨过,如果我连这些抗压能力都没有的话,还谈何将爷爷的家业发扬光大?”长孙仕宸抬起头,倏地抢过了,冥老爷子对布鲁斯的难题。 长孙仕宸话音落下,大厅内再度陷入了冗长的沉默,冥老爷子看不出情绪的脸上似乎陷入了思考,拄着那根青龙拐杖,幽幽的闭上了略有些疲惫的双眸。 良久,久到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感到站立的双腿传来了酸痛的抗议时,冥嘉麟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拿起拐杖指了指布鲁斯,定定的道:“我冥嘉麟打滚在这残酷的社会大半辈子,动听的废话既不能做呈堂证供,也不能换真金白银。要我相信你爱我家孩子,你就必须拿出一点实际的保障。” “我准备一个星期后就带仕宸会斯坦利,在那边正式举行婚礼,登记结婚。”布鲁斯没有任何思考的沉声答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提前回国 “现在离婚率那么高,一纸薄薄的结婚证书纸抵什么用?”冥老爷嗤之以鼻。 “那你要怎么做?只要是晚辈我能做的,就一定会竭尽所能的按照您的指示办。” “很简单。”冥嘉麟狠狠地说:“到公证处拟一份法律文书,如果哪一天你和我家孩子和平分手,你必须割让所有财产的百分之三十给他;如果他单方面想和你结束离婚,你必须我条件答应,不然就损失百分之五十财产;如果你因为有外遇而被抓,你要赔偿他百分之五十的精神赔偿金;如果你先死,那就对不住了。”冥嘉麟目光中透出一道锐利的精光:“你名下所有的财产,将够归长孙仕宸所有。” 长孙仕宸和布鲁斯都微微一愣,互相对视几秒后,长孙仕宸不可思议的道:“爷爷……您这在胡说八道什么呀,布鲁斯是皇族,任何一个国家的皇族都是一样的,即使国王去世也无权将皇家一切财产赠予外族人士的,照您这般说,万一布鲁斯不幸先离世了,那斯坦利的国王不是变成我了吗?您老人家是不是糊涂了呀?” 冥老爷子从鼻子里冷冷轻哼一声:“我是老了,就是因为我是过来人才知道,甜言蜜语还抵不上菜市场的猪肉价钱,你国王小子刚刚在我老头面前不是信誓旦旦的吗?就这点要求,就让你那些所谓的‘爱‘举步维艰了吗?” “如果你爱我的孩子没有这点觉悟的话,我告诉你,想过我这一关,免谈!” 布鲁斯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长孙仕宸的心竟也难得的被这样的考验而不自禁的‘怦怦’直跳起来,虽然知道布鲁斯对他的用心,可这个难题出的太刁钻了,如果今天布鲁斯只是一般的富豪问题还不大,可他背后肩负着一个国家,一旦点头,他就不得不修改国家法案,那么接下去,他面临的会是来自自己人民的谴责和谩骂! 长孙仕宸急红了脸,“爷爷……您……您这不是明摆着不给我俩在一起的机会吗?!” “你闭嘴!什么叫不给机会!?我今天能开出条件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做不到那你们俩就是没缘分!” “你别怨做爷爷的无情,我今日过分总好过你日后痛苦,我冥嘉麟为人处事向来喜欢先礼后兵,先小人后君子!即使当初你舅舅出柜那一会,也是通过我各种考验的,什么都不是那么容易的,国王小子,你就好好掂量掂量吧!” 冥嘉麟严厉的瞪着眼,如冰刀般的目光重新汇聚到了布鲁斯身上。 布鲁斯深吸一口,棱角分明的妖治红唇溢出了一抹绝艳分笑容,哼笑一声道:“冥老先生,您不用费心给我下套子,我布鲁斯不想做的事,别人再如何实施激将法都不管用,我若想做,也不用人说,我自己会动手。” 他伸出手紧紧的拦住了长孙仕宸的腰肢,魅惑的金色眼眸炯炯有神的看着冥嘉麟,扬声到:“这条件难不倒我,只要是关于仕宸的,我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好!够爽快!”冥嘉麟用拐杖用力的敲了一记地板,气势汹汹的道:“那现在就去公证处请律师立文件,你敢不敢?” “冥老先生,不是敢不敢,而是需不需要。”布鲁斯双臂环胸,荡着柔波的眼眸温柔的看着长孙仕宸,邪魅的笑道:“仕宸,你爷爷说的对,没有一点觉悟怎么能和你在一起,别说我死后,就是现在,我也愿意将名下所有财产过户到你的名下。”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立下这种文书就等于给你贴了名花有主的标签,这辈子谁敢跟我抢,就是抢我活命的那口面包,到时候别怪我布鲁斯不客气了!”尤其是他那个头号情敌霍希俊,正好可以让那个混蛋彻彻底底死了那份‘龌龊’的心思! 这种没脸没皮的话竟然被布鲁斯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别说长孙仕宸脸上窘迫,就连没少见过市面的冥嘉麟就忍不住赧赧德尔撇过了头,装模作样的轻咳了一声,但不可否认的是,长孙仕宸的内心涌上了一股新奇的喜悦。 被甜蜜冲昏了头的长孙仕宸随着布鲁斯和冥老太爷准备出门备车而霎时反应了过来,惊讶的跺跺脚,拉住布鲁斯的胳膊:“行了布鲁斯,你来真的啊?立这种文件算什么,你回去怎么和斯坦利的人民交代?” “我要去。”布鲁斯狡黠地眨眨眼说:“这样你以后一定会觉得对不起我,然后就更加离不开我了。” 这份不可思议的文件竟然在当天下午就被冥氏和威戈尔委托的律师拟定好了,条款几乎都由冥老太爷单方面提出,当事人布鲁斯连反对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在一旁看着全过程的鲁萨克和费拉德那两张‘老脸’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布鲁斯郑重其事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盖上红章,一式二份的交到了冥烈龙的手中,在冥嘉麟满意又显而易见的奸诈笑容中,微微颔首,同意了布鲁斯将自己的孙子带走。 不知为什么,满头黑线的长孙仕宸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这怎么看,自己好像都是被冥老太爷当成商品给卖了吧? 回到下榻饭店已是深夜,不过布鲁斯似乎很高兴,还特意兴致勃勃的在回来的路上采购了大量的火锅原料,那模样就好像是谈了一笔几亿元的大单子一般,全身都洋溢着疑似幸福的气息。 看着热气腾腾的锅子,长孙仕宸却迟迟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蠢毙了的协议那个笨蛋竟然会签得那么轻松……眉飞色舞? 实在没忍住,抽着眼角,暗地里狠狠的踢了一记对方的小腿,“我说布鲁斯,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知道自己刚刚签下的那时什么玩意嘛?” 名下所有财产,最少也都有几千个亿了吧?!我的妈呀,怪不得自家爷爷乐的眼睛放光,一副恨不得布鲁斯现在就去死的表情…… 布鲁斯连头也没抬一下,吹着口哨,不假思索的道:“当然知道,不就是一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吗~” “你知道你还签的那么痛快?”长孙仕宸恼怒的忿忿道:“现在怎么办?你的国籍又不是香港,这种东西应该可以不作数吧?” “没事没事,我已经和你爷爷保证了,回斯坦利也再立一份合同,现在签下的是所有我个人在香港的动产和不动产。” “靠!我不是担心这个好不好!”长孙仕宸脸色一沉,倏地用力放下了筷子,“难道你真的准备陪着我家那个老太爷发疯,把皇室的一切都当赠品给捎上了?!你敢送我还不敢收呢!”他可不想成为一个岛国的大众敌人。 布鲁斯笑呵呵的抬起头,执起他的双手摩挲着,慢条斯理的说:“难道我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你不喜欢吗?” “不是……可是我又不是没见过钱。”长孙仕宸蹙蹙眉,不悦的道:“这实在对你太过分了,你这样会让我压力很大知不知道!” 布鲁斯闻言,美艳的唇瓣翘得更深了,他双手包裹着长孙仕宸的手,送到嘴边轻轻一吻,目光温存地注视着对方,定定的道:“仕宸你知道吗,对着你,我总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放在你的面前,我想对你好,好到不能再好,这种程度我自己也无法形容,不过,如果可以用钱来体现这种‘好’的话,我真的很乐意也很开心。” “我签下这份协议时,心突然有一种很奇妙德尔感觉,总觉得这份东西比结婚正是更让我安定,就比方说,如果你爱我,你会为了钱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不爱钱,那么你会因为感动而更加对我‘死心塌地’了。” “你刚刚既然说你有‘压力’那就说明你不爱钱,好了,现在你告诉我亲爱的,你感动吗?” 这个家伙原来算盘打得叮当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二话不说的直接拧住了对方的隔壁,在布鲁斯一阵夸张的惨叫中,冷冰冰的斜睨道:“谁对你死心塌地了?你个白痴,自我膨胀也该有个限度吧?”嘴上虽然毫不留情,可心中的暖意却一阵阵的涌上了心田。 “好冷淡……你都快是我的老婆了好不好……”布鲁斯一边躲闪一边可怜兮兮的哀嚎道。 “谁是你老婆了?!”对这个次特敏感的长孙仕宸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上去。 “唔——那我是你老婆总可以了吧?”布鲁斯闷哼一声,笑嘻嘻的说。 …… 正沉浸在幸福里打闹的两人却在费拉德凝重着脸敲门而入终止,拿着手上的行动电话,在布鲁斯的点头示意示意下,费拉德蛊惑的声音低沉的溢出:“陛下,是帕萨林公主来的急电,看来,我们明天就该发出回国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他的帝国 仕宸连眼睛都舍不得眨巴的叹息道:“我的天……这里真的好美喔……” 由几千多余小珊瑚岛屿组成,其中三百多个岛屿居住这居民,总面积达五百平方公里。 斯坦利北部的赤道海峡为海上交通要道,基于环境因素,境内无法建设铁路,唯一存在陆地交通要道的就是首都若波里斯,那里还修建了一个不亚于任何发达国家的拉切尔德里国际机场。斯坦利虽然国土不大,也抱有着古老的旧习制度,但很多西方节日,在斯坦利依然也很盛行。 刚一打开机舱,放下机翼扶梯,长孙仕宸第一次享受道宛若总统级别的迎宾仪式,底下一排排训练有数的年轻将士个个严阵以待,用着崇拜的目光翘首看向以布鲁斯为首的斯坦利领袖,有意思的是,斯坦利的军服和白俄罗斯的版型很是相似,翠绿色烫韵得很是笔直帅气,海陆空三军都选择佩戴大盖帽,帽子上印刻这一只只桀骜不驯的高贵雄鹰,佛拉德曾经介绍过,斯坦利的军服很能体现出斯坦利民族彪悍勇敢的人生观,现在看来,还真有那么一点点意味…… 布鲁斯穿着一套绅士燕尾服,胸口挂满了一排排的十字勋章,伴随着一条金色的高贵链条,将这个妖冶而挺拔的男人,此刻衬托的宛若人间俊美威严的天神一般! 而长孙仕宸的出现,显然震惊了在场所有的斯坦利人民和军人,布鲁斯好不避嫌的亲昵的牵着他的手,勾着魅惑而愉悦的微笑,在铺有红地毯的迎宾路上,笑容可掬的朝自己的人民挥手致意,迎来了现在一大批女性群体的阵阵尖叫。 当然,仅次于布鲁斯的就当属长孙仕宸身后的那位佛拉德公爵了,据不完全统计,因为那家伙的关系,让人群怀中的阵阵尖叫声无限延长了大约五分钟…… 不过这次回来,弗拉德显然情绪有些失落,原因还是落在了叶阑珊身上,在离上飞机的前一天,叶阑珊冷然着脸,第二十次明明白白的拒绝了他的告白。 佛拉德虽然整装待发,勾着那招牌的优雅蛊的弧度,可长孙仕宸还是看出了,这其中有着多少的苦涩和伤痛,仔细看的话,那迷人的弧度显得如此僵硬而酸涩。 这个气势不凡的睿智男人显然遭遇滑铁卢了,不过,长孙仕宸倒不认为他一点希望也没有,从叶阑珊冷然的眼角处,他还是感受到了那意思几不可察的温存和……迷惑。只是,年少时的亲情上的伤痛太过深厚,封闭了太深的心扉也不是那么容易敞开的。 长孙仕宸倒认为弗拉德的回国也算是一个不小的契机,一个可以让叶阑珊人情自己真正心意的契机。 终于坐进了那辆总统轿车,长孙仕宸疲累得全身软了下来,还真佩服那些总统政要,每天要端着那张亲民假笑的脸庞,肌肉都快要抽筋了! 行驶在前往若波里斯皇室城堡的路上,十几辆轿车四面环绕的形势在长孙仕宸的总统轿车身侧,斯坦利安全局个个绷紧了神经,将外松内紧的保卫工作调制到了一级戒备中。原因是在于帕萨林前日来的那通急电——弗雷德里卡为首的五分之一朝臣已经蠢蠢欲动,准备进行最后一次军事大反扑。 所以这次回国后,布鲁斯在私下没有丝毫的笑纹,魅惑的俊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肃然,即使在长孙仕宸面前,也仅仅勉强的微微上翘意思若隐若无的弧度。 长孙仕宸并没有因此而不快,没人任何人比他更了解这个男人的心思了,这个笨蛋,之所以绷紧着脸,说到底不过就是害怕自己在这场接下去的政变中连带着遭遇危险。 不过,乐天派的长孙仕宸好像并没有把那个头号大敌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此刻,他正趴在车窗上,像好奇宝宝似的看着车窗外的一切,刚刚才飞机上就觉得这座岛屿美丽的宛若上帝掉落在人间的一颗璀璨钻石了,这一来到陆地,那种在飞机上看到的惊艳感又加深了不少。 整洁的大马路上,象征十八世纪的贵族马车络绎不绝的行驶在各个错综复杂的街道中,整个城市就宛若中世纪的华贵欧洲,一路走来,令长孙仕宸疑惑的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一根电线杆…… “我说……你们这里不会告诉我,落后的都还没有电源这个东西吧?” 开车的依然是威戈尔,见他提出这个问题后,漾着慈祥的笑容,颇有些自豪的解释说:“斯坦利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现代化都市,陛下当年为了开发旅游业,强行保留了岛屿上维持了几百年的自然风貌,像您说的电线、电缆、铁路甚至公路都隐藏在了地底下,反正来日方长,有机会的话,您一定要好好的看看我们斯坦利的风俗民情。” 说真的,自从霍希俊将当年纳克尔那个家伙欲杀他灭口的事情告之后,他就对这位和蔼可亲的老管家产生了丝丝排斥,虽然也知道对方是无辜的,可是……要和差点抹了自己脖子家伙的父亲亲近,这好像有点勉强了。 威戈尔的说词也让长孙仕宸想起了鲁萨克曾经告诉他的一些事,斯坦利几百年一直闭关锁国,与外界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即使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也对那些毫无兴趣,当时,十八岁刚刚躲过劫杀回到祖国的布鲁斯想要引进美国的先进科技时,曾遭到一大批守旧派官僚的竭力反对,认为这会对斯坦利的文化和传统带来很大程度上的冲击,本能的排斥这些外来的陌生事物,导致了新旧两派始终僵持不下。 到最后,还是即位不久的布鲁斯在大会上抿着玩味笑容半开玩笑的说:“既然想要保留地面上看得到的一切,那就改造地面下看不到的另一个世界好了。” 现在长孙仕宸总算亲眼见识到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用地底下的先进技术来维持地面上的古老风貌,说白一点,这座岛屿就是一个同时拥有现代最进步的科技与古老传统相结合的国家。 车子终于稳稳德尔停靠在了若波里斯宫殿,一直听鲁萨克说他们的宫殿有多雄伟华贵,甚至比起凡尔赛宫都毫不逊色,当时,长孙仕宸闻言总是一笑置之,如今打开车门,实实的踏在这寸地面上,才真正感受到了布鲁斯那尊贵到令人望尘莫及的超级财富! 要长孙仕宸来形容若波里斯宫殿的话,在夜幕下,整个殿阁更像是巴黎市政厅,设计很有十三世纪末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特点,简直震撼到让他忘了怎么呼吸。 被拉到记忆中的长孙仕宸抽抽眼角,也难怪爷爷那个老家伙拿到那张‘卖身契’会高兴成那副恨不得布鲁斯马上死翘翘的模样了,简直是……两眼都发出野狼之光了! 回到宫殿后的布鲁斯根本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便马不停蹄的投入到了一个又一个紧急的朝野会议中,这几天,已经让长孙仕宸对布鲁斯的印象完全颠覆了,在香港,这个男人总会给他几丝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傻傻又痞痞的感觉,可自从踏上斯坦利这片国土,这个男人好像真正化身成了这里的神袛,优雅、沉稳、睿智、狷狂…… 长孙仕宸曾憋不住好奇,偷偷的来到顶层的那间帝王大厅中,打量一眼布鲁斯的‘工作地点’,在一群贵族官僚的簇拥下,王座上的帝王,明明是同一张脸,可那妖艳的五官硬是在被凝重威严德之气衬托下更加硬朗,那见惯的柔艳轮廓犹如刀锋般犀利。他只是静静的半阖着眼,单手撑着头,听着底下臣子汇报的最近国内实况和对解决矛盾所提出的一套套建设性方案。,那举手投足之间,带着睥睨的高傲和不可一世的霸气,立刻就震慑了偷窥中长孙仕宸的心魂! 即使没有身处在那间帝王大厅内,他便感到了布鲁斯身上传来的令人喘不过气的严厉气息,更别提那些正跪坐在里面的大臣们了…… 还有就是,呆在这里越久,就越觉得鲁萨克曾经对布鲁斯的崇拜并不是随便说说的‘马屁话’,这里所有的人,上到王侯将相,下到侍女护卫,只要一说起他们的国王,那一个肃然起敬的姿态真正的让他体会到了来自布鲁斯另一面的非凡魅力。 当然,除了众人发自内心的恭敬姿态,还有另一件让他震惊久久的事情,就是宫殿里的那间据说斯坦利最大的藏书馆,他曾独自进去参观过,比起布鲁斯在波士顿的那幢豪宅里的图书馆,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本来他一直以为这些书不过是那个笨蛋用来粉饰自己的摆设罢了,当他进去翻开里面金融理论书籍后竟发现,这里,几乎每一本都有布鲁斯亲手留下的注笔,而如果他真花那么多时间看书的话,那从前黎韶槛调查得到的关于他纵情声的资料,长孙仕宸就不得不提出质疑了。 真不敢相信,他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第一百二十章:宣布‘主权’ 是夜,一声清脆的叫唤叫醒了正悠哉在书房阅读的长孙仕宸。 “CoolGuy!”长孙仕宸抬头,随着书房大门打开后,一张五官与布鲁斯有着七分相似的女孩探头,调皮的叫唤了一声。后面紧跟着的是布鲁斯的妹妹帕萨林。 “你是……”这张美丽俏皮的瓜子脸很是印象深刻。 “我是塞维斯啊!”女孩突然从门后冒出,嘟哝着红唇,不满的抗议道:“CoolGuy你怎么可以忘记我!布鲁斯哥哥真是太狡猾了……” 塞维斯对长孙仕宸的感觉不过是青春期的少女心中对白马王子的一种梦幻憧憬而已,而且,年轻嘛,感情就跟一阵风一样,过了就忘了。 不过,在鲁萨克回来和她说了好多长孙仕宸的‘事迹’后,她对长孙仕宸的好感似乎有增无减,只是,这些好感都化成了对强者的一种崇拜。 “有什么事吗?”长孙仕宸定定的打量了两位美丽的女士,弯着温柔的笑容,挑眉道。 “今天晚上有一个世界性的记者招待会,而且是以舞会的形式举办,我家弟弟说将你的身份当众公开!仕宸大哥你想好穿什么了吗?”帕萨林漾着妩媚的笑容,上前勾着兴味的目光,淡淡的回答道。 “啊~~~~那以后CoolGuy就变成斯坦利了王妃了哟!”塞维斯兴奋的跳了几下,颇为欢快的道:“太好了太好了,以后我就天天可以看到CoolGuy了哟!” “塞维斯,不许调皮,是亲王,不是王妃!”眼尖的瞟见长孙仕宸脸色乌青后,帕萨林见机行事的故意摆出一副训斥的姿态呵斥道:“还有,以后也不准一口一个CoolGuy的唤,你要叫仕宸哥哥,知道吗?”暗地里却因为长孙仕宸的神色而笑翻了天。 “哦……”塞维斯想犯了错的小女孩似的吐吐舌,可转眼间又活蹦乱跳的走到长孙仕宸身边,双臂抱住他的脖子,一点都‘不怕生’的亲昵道:“仕宸哥哥,你教我练中国武术好不好?我看过你个恒隆馆的比试哦!简直——太帅了!那个叫什么拳?纳克尔那个奸贼打得落花流水,好过瘾哦!!” 长孙仕宸满脸无语的抿着唇,面对这样天真率真的小姑娘,他都不知道该什么好了…… “好了,塞维斯,别忘了今天来该干什么了。”帕萨林适时的阻止了她的顽劣,轻笑道。 “嗯,看我都快忘了!仕宸哥哥,你准备穿什么出席晚宴呢?一定不能马虎哟!布鲁斯哥哥可是特意关照我们要把你带到的哟!”塞维斯一边娇声娇气的说话,一边趁机的揩了长孙仕宸的油,狠狠的在他的左脸上亲了一记。 “等等……我都完全不知道……”长孙仕宸后知后觉的刚想拒绝,却被塞维斯和帕萨林两个美女一左一右的架住,异口同声的打断道:“不能不参加,这是布鲁斯哥哥命令的!” “可是……”长孙仕宸为难着脸,还在试图抗拒。 “这场宴会对布鲁斯来说真的非常重要,请您无论如何要出席,这是他这辈子为之奋斗的最后宣告。”帕萨林勾着柔和的笑容,却用着无法拒绝的口吻解释道。 “我知道了!”长孙仕宸无可耐的叹了口气,这几天布鲁斯似乎一直在谋划着什么重大的国事,其实,他多少也有点预感了…… “那我可以穿燕尾服吗?”他这次匆匆忙忙过来,正装里面就是这样一套西服。 “不用担心仕宸哥哥,我们已经为你准备好唐装了。”塞维斯轻快的快嘴道。 ……这两个在斯坦利最高贵的女人的‘虎视眈眈’,他还能脱身吗? 宫殿化妆室门口,此刻正聚集了众多还卜卦的年轻女仆,她们实在是太好奇了,听说,这次随她们陛下回来的男子会成为将来的斯坦利亲王耶…… “等一等!不要剃我的眉毛啦!”化妆室内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长孙仕宸捂着自己的脸,一边躲着两个豪放女的‘辣手摧花’一边尖声阻止道。 开什么玩笑,他那双浓眉当年可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年轻少女们的心,这一剪掉自己还怎么见人?! “不是啦,仕宸嫂嫂,我们只是帮你修一下啦,你别那么紧张啦!”帕萨林急急地安抚道。 他可是今晚全世界的主角耶!一举一动,还有那张脸可是会被媒体的镜头无限放大的,一点瑕疵也不能有啊。 “你看你看,布鲁斯陛下还特地请人为你量身定制了一套唐装,你看帅不帅气?”帕萨林接过侍女手上捧的礼盒,轻快的道。 长孙仕宸忘了挣扎,好奇的依言打开,里面整齐的摆放了一袭宝蓝色的贵气圆领唐装,长度到了下身膝盖,轻柔的质感,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哇,好漂亮哦!”一旁的塞维斯不禁低喊了一声:“我也想要唐装啦,我要旗袍我要旗袍!” “好了,嫂嫂快乖乖的坐下来,让我们蹂……咳咳为你打扮吧。”差点脱口而出蹂躏了呢! 但长孙仕宸从外面出来时,早已焦急等候在外面的帕萨林、塞维斯和鲁萨克等得脖子都快断了,只是当看到本人时,三人俱是一震。 “哇……好帅气……怎么办,怎么办帕萨林姐姐,我又爱上仕宸哥哥了啦!” 硕长飘逸的蓝色上将长孙仕宸那张瓜子脸衬得宛若从墨香白纸里走出的古代男子,俊美的五官,出尘而华贵的气质,眉梢走路间都透着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独特优雅气韵。 “……我也想要唐装啦……”鲁萨克怔怔的看着这个俊美的东方男子,羡艳的喃喃道。 帕萨林勾着美艳的笑容,一边打量,一边暗忖道:相信不久的将来,因为这位王妃而回在斯塔利刮起一股中国风的! “仕宸哥哥,今晚你做塞维斯的舞伴吧?”回神后的塞维斯再度蹦蹦跳跳的跑到长孙仕宸身边,睁着迷恋的眼眸,挽住了对方的臂弯。 “那你就做好从这个地球消失的觉悟吧。”鲁萨克挑眉,冷冷的朝女孩道出2了残酷的现实。 “哼,布鲁斯哥哥就是那么独裁专制……”塞维斯呶呶嘴,不是滋味的嗫嚅道。 美妙的圆舞曲已经随着全世界各地的各大媒体到场出席而翩翩的飘逸在了众人的耳畔处,今晚是豪华的城堡第一次接纳如此多嘉宾贵客,全场都弥漫着一丝丝轻松梦幻的童话气息。 “我说布鲁斯,你是不是疯了,即使再如何爱一个男人,你也不能把整个斯坦利都拱手送给冥嘉麟这个老狐狸吧?”弗拉德呐呐的埋怨道,还在为一个星期前陛下去公证处盖章协议而耿耿于怀。 “而且这个东方男人脾气差又有暴力倾向……”弗拉德边不知死活的数落长孙仕宸的不是,一边不甘的忿忿道。完全没注意布鲁斯的脸色已经不善。 “你对我的眼光有什么意见?”布鲁斯美艳的唇瓣微微抿起了一道不悦的弧度,幽幽的传到了对方的耳畔。 “你的眼光实在是太……”弗拉德正数落得‘欢快’,却霎时被楼上一道魅蓝色的削瘦身影而睁大眼闭上了口。 “太怎么样?”布鲁斯脸上可是一点笑容都没有了。 发现对方将交代呢凝聚到楼上甚至还闪了神,布鲁斯皱眉迷惑的转过头,顺着视线往二楼望去。却在看到那抹移动的身姿后差点止住了呼吸! 他就知道他的仕宸是美丽的!至少在他的眼中一向如此,可以……没想到盛装过后的长孙仕宸会帅的如此动人心弦,紧紧的吸引住了楼下所有媒体宾客的眼睛。他挑选的这件衣服将男人打扮的古典而儒雅,而他身侧一直和他形影不离的雄狮‘黄黄’更是让这一副仕男图,烘托的像是穿越时空来到现代的古代王侯将相! 布鲁斯漾着迷恋的眼眸快步的走向长孙仕宸,在现场众人的震惊中,牵起了他的手,勾着绚烂的笑容,向全世界宣告了他对长孙仕宸的所有权! “我的宝贝,我就知道你是今晚最耀眼的明星。”他将魅惑的吻于人群的尖叫声中轻轻的烙在了长孙仕宸的手背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一箭双雕? “这都是你两个好妹妹出的‘主意’”长孙仕宸抽抽眼角,这两个恶魔,把他脸上能折腾的部位一个也没落下,还有……他将手从布鲁斯手上抽出,红着脸咬牙切齿的轻声道:“混蛋,要我提前几遍,别把我当女人!”因为布鲁斯的举动而让他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的焦点!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女人过,宝贝。”布鲁斯对他宠溺一笑,重新牵起他的手,美艳的唇瓣邪魅一笑:“请跟我来,宝贝,现在是我人生最重要的一刻,我希望这一刻,你能站在我身边。” 人生最重要的一刻?长孙仕宸不解的瞥了他一眼,说真的,他真的蛮好奇的……这一个星期来,男人忙碌的身影他看得正切,连三餐都没好好的吃几口,还是鲁萨克苦笑着请自己过去帮忙,男人方才愿意从公务中抽出时间,停顿片刻。 布鲁斯走到宴会大厅的最高演讲台上,拿起了麦克风,调整了几下音量后,勾着招牌2的笑容,举起手对在场的人点了点头,霎时,整个宴会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各位女士、先生们,很高兴在如此美好的夜晚和大家齐聚一堂,相信世界各地的许多来宾已经多少知道了我接下去要发表的内容,但为了郑重起见,所以我选择了在今晚向世界媒体来宣布两件有关斯坦利人民未来的重大决定。” “第一件事,经过各方协商,联大已经批准了斯坦利的加入!长久以来,斯坦利闭关锁国,与外界隔绝,这很大程度上阻碍了斯坦利的科技经济发展,联合国是融入世界的大家庭,在这里,不但可以让斯坦利了解世界,也让世界有机会认识我们斯坦利,在未来我们期待与世界各国交流、沟通。增加彼此的了解和信任。” “第二件事也是斯坦利人民最关心的一件大事,经过斯坦利高层反复讨论,突破重重苦困难,终于在昨日通过了宪法法案,斯坦利百年来的君主专制将得到终结,未来,人民将享有选票权,尽管具体国情不同,但人民群众追求民主,向往自由的都是相同的,民主可以有效的制约权力遏制腐败,也是现代社会不可阻挡的前进齿轮。” “斯坦利的政权不再属于Daly(戴丽)家族所掌管,而是由我们千千万万的斯坦利人民亲自选出来的领导者来执政,从现在起,我要向全世界人民宣布,斯坦利已经真正的进入了民主政权时代!” “好!” “太了不起了!” …… 话音刚落,全场顿时哗然一片,紧接着便是一阵轰鸣般的击掌声,几乎响彻了整个若波里斯宫殿! 布鲁斯勾着优雅的笑容,再一次举起双手试图让大众安静下来,全场的掌声整整持续了三分钟,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为了王权,长久以来,斯坦利的血腥暗杀从来没有结束过,尤其是近二十年来,一次又一次的引发了暴乱个革命,君主政权对斯坦利人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灾难,所以,为了避免再牺牲无辜的百姓,我诚心的代表Daly家族宣告此次消息,希望斯坦利在民主制度带动下能更美好的未来,谢谢!” 布鲁斯话一说完,底下再一次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一大堆世界各地的著名记者一窝蜂的冲上来围堵在了布鲁斯的身边,硬是把身边的长孙仕宸给挤出了圈外。 看来,一时半刻的,布鲁斯是脱不了身了。 长孙仕宸怔怔的看着被媒体包围的男人,回神后,慢慢的离开了人群,没料到……这个男人竟然会做到这种程度,还真够疯狂的。 毕竟,有多少人能真正的把权利和金钱置身度外的?! 想来为了这一刻,男人真的付出了太多的努力,首先最棘手的应该就是与斯坦利的封建旧贵族之间的斗争,那些强权既得利益者这几日吵的非常凶,定睛一看,震惊的看见,身影的主人竟然是消失了近两个月的混蛋发小——绫安飒! 而正当自己发现那家伙时,绫安飒正眯着眼睛,一脸笑容满面的与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忿忿的瞪着眼睛时,一肚子疑惑的长孙仕宸疾步的向对方方向走去。 “小宸宸~今晚这身唐装你可真是帅呆了~”勾着那招牌的痞痞音调,绫安飒像个没事人一般的轻佻道。 “别在我面前装腔作势!”长孙仕宸倏地抓住他的衣领,拧眉‘狰狞’道:“你胆子倒不小!竟然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上次那件霍希俊的‘绑架’事件你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黎韶槛婚礼被迫取消,紧接着人也随之消失,你以为我不知道黎家不敢对你怎样是以为内黎慕容这个家伙根本被你收买了这个事实吗?!OK!黎韶槛这件事就先姑且不提,可你绫安飒这次竟然敢算计到我的头上来,你这个混蛋!你以为现在是公众场合我就不敢揍你了吗?!” 绫安飒依旧眯着笑容,举起双手作出讨饶腔势,“小宸宸,冷静点,冷静点哟,这次宴会可吸引了全世界不得了的媒体机构喔,BBS、CNN、NEWYONKTIMES、DNAVDA/TNUTH……啧啧,小宸宸~你确定要在这些家伙面前动手吗?” “你以为这样说我就对你没办法了吗?”长孙仕宸‘红’着眼,恨恨的凑上前,咬牙切齿的吐出。 “好、好、好,你先让我透透气,我老实交代还不行吗?”绫安飒可怜兮兮的皱着无辜的眼睛,忙不迭的讨好道。 今晚可是和这个暴力发小‘坦白从宽’,避免血腥案发生的最好时机…… “好,那我问你,霍希俊的事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长孙仕宸微微放松擒住阴柔男人衣领的力道,眯着眼危险的问。 “是啦~是啦~”绫安飒硬着头皮,直言不讳的咧嘴道:“小宸宸,那姓霍的对你这些年眼睛里的那一簇簇火焰我都看得清清楚楚,还不是你太迟钝了~我也是看姓霍的可怜,就刻意的将上次救你的‘计划’委婉的透露给了他,让他有机会的有生之年刻意倾诉自己的满腔爱恋,事实证明,被‘绑架’后的你也有被感动到了,不是吗?”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是……这些日子里,他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想到那个从此他生命中消失的男人,霍希俊……虽然谈不上心动,可是,他已经把他的影子成功的刻进了自己的心里,要忘记他和自己在一起的那一个月谈何容易?!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绫安飒这个混蛋! 长孙仕宸恨恨的扭曲了自己的脸颊,“所以我才更想揍你,你知不知道?!”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嘛~”绫安飒眯着眼角,妖艳的阴柔黑眸闪着他一贯的无害笑容,“我这可是一箭双雕的英明决策啊~小宸宸真是不理解我对你的良苦用心~”说到后来竟露出了抹受伤的神情,还摆出了一副捧心状。 长孙仕宸抽抽眼角,“一箭双雕?绫、安、飒!你TMD把我当八嘎了吧?” “啧啧啧~没有姓霍的‘绑架’案发生,你以为就布鲁斯那只‘呆头鹅’会那么快的想通,然后下定决心把你带回斯坦利吗?小宸宸你真是太天真了,恋爱中的男人,适时的给对方制造一些竞争对手可是很必要的哟~” “那……那……”长孙仕宸被他说的一时语塞,的确,就像眼前这个阴险的家伙说的那样,如果不是霍希俊绑架自己的事情发生,布鲁斯这个笨蛋可能还转不过弯来,可是……长孙仕宸阴沉着脸,恻恻的道:“可恶!我TMD还是很不爽!绫安飒,你就乖乖的被挣扎,让我揍上几拳解解气吧!” 话一说完,长孙仕宸就拖着男人的衣领忿忿的离开宴会大厅,向宫殿天台方向走去。 绫安飒无奈的抓抓头发,难得溢出了一抹苦笑,看来,今晚不出一点小血是平息不了暴力发小的怒火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最大危机 绫安飒准则此倒是让人颇有些意外了,难得,竟然抱着头,乖乖的做起了长孙仕宸的人肉‘大沙包’,任他打到酐畅淋漓、手臂酸软、气喘吁吁,脸长孙仕宸自己都有些不习惯,这个家伙真的是那个阴险狡诈,人面鬼畜的奸猾男人么…… 不过,不管怎么样,气总算是出完了,正待静下心来盘问黎韶槛的事,夹在耳间的通讯器亮起了红灯讯号,看来是布鲁斯脱离记者群后见不到自己的影子而焦灼了。 “行了行了,你气也出完了。”绫安飒揉了揉自己满是乌青的肩膀和脖子,阴柔的脸上荡起了一抹正色,却用着轻佻的口吻道:“竟然将那么罗马蒂克的梦幻时光耗在我身上,啧啧~我就怀疑了,你这家伙不会暗恋我吧……?” “想死就早点说!”长孙仕宸抽搐了一下眼睛,话音刚落就出腿朝男人的腹部狠狠一踢,不过这一次,绫安飒仿佛事先就评估了这一腿的力量,‘识相’的立马飞快的往身侧一闪,躲过了这招‘飞来横踢’。 长孙仕宸斜了斜嘴角,睨了让一眼,倒也不计较,“舞会结束了,我再找你算账。” “是是是~真够暴力的。”绫安飒啧啧嘴,抓了抓凌乱的头发,无奈的暗叹了口气,就算他再‘潘安再世’也经不住这家伙那么折腾啊,“那我先回房间躺一会,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绫安飒可以加重了‘享受’二字,说完,也不等长孙仕宸说话,便径自离开了。 和绫安飒相处久了,就本能的有一种习惯,揣摩他的‘话中话’,长孙仕宸就算再如何单细胞都多少感觉到了那家伙的‘弦外之音’,刚回神蹙眉想要追问,哪里还有那个家伙的影子呢?! 看着空荡荡的天台,长孙仕宸抽了抽眼角,“这小子,拳脚功夫学得不怎样,逃跑的功力倒是越发长进了。”要放在古代,这个臭小子绝对是个轻功高手。 “你跑到哪去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长孙仕宸刚一出现在宫殿大厅会场,布鲁斯便沉着脸,疾步向他走来。 “在教训绫安飒这个臭小子!”长孙仕宸没好气的道。 “嗯?”布鲁斯一愣,若有所思的沉吟几秒,“我……好像不记得有邀请这个人啊。” 长孙仕宸翻翻白眼,粗声粗气的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个家伙从小就是那副德行,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经兮兮的!到现在为止,只要他想去的地方,还真没有他进不去……” 说到一半,长孙仕宸才突然回过神,既然布鲁斯没有邀请他来过,那回房什么的……长孙仕宸忽然‘狰狞’起了眼眉,可恶!又被那家伙逃走了! 见自家宝贝突然脸色不善,布鲁斯凑上前担忧的问:“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的,在想什么?” “……没什么。”黎韶槛的事绝对有蹊跷,这次事情解决了,他一定会调查清楚的,长孙仕宸从思绪中抽拔,撇撇嘴道:“我只是在想,你……放弃了王位,不心疼吗?” 布鲁斯闻言不屑的失笑道:“人们对金钱和权利的欲望哪里有满足的一天?名利场只会腐蚀人的心灵,这个宫殿,虽然华丽惊艳,可掩盖在表皮下的丑恶……不是你能够想象的。”他摇摇头,妖艳的薄唇继续幽幽的吐出:“为了这个王位,我二十年来逃亡流浪;为了这个王位,我双亲死于非命;更为了这个王位,我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你说,放弃这个王位我会心疼吗?” “要不是当年斯坦利一切都没上轨道,要不是父皇托付我的那一份戴利家族对斯坦利的责任,我连这个王位都不想接。” 长孙仕宸闻言,默然良久,然后,他像想到了什么,颇有些不置与否的挑眉,掩嘴轻笑几声,在布鲁斯的疑惑中,温和的解释道:“说真的,我对政治上的‘权力’这种东西一直很无感,不过就金钱而言,我记得我爹地小时候常常教育我,钱,可是个好东西,没有的时候,你寸步难行;有的时候,你还想更多。有种说法称钱多到一定程度时,就成为了一种数字游戏,当然,这对某些富二代的纨绔子弟而言确实如此,可真正的实干家,那句话简直是放屁,钱到什么时候,都是钱,都是可以明明白白换各种各样的好东西,有形的,无形的,你想得到的,你想不到的,林林种种。人爱钱,绝对不是什么不好的品质,相反,它让你有欲望,当然。”长孙仕宸停顿一下,笑意加深的继续道:“欲望其实也是一种好东西,好好的利用它,它会让你更有力量,有计谋,有野心和狠劲去往前走,所以,爹地就常说,一个对金钱没有欲望的男人就不是个真正的男人。” 布鲁斯一怔,邪魅的唇瓣弯了弯,似乎很玩味长孙仕宸这一番论调,的确,在他依靠自己的双手和精明的脑袋积累财富的那一个过程,的确就是一个让人兴奋、沸腾的过程,“那我应该算是男人中的男人了吧?” “嗄?”长孙仕宸眨巴这眼,故作嗤笑的道:“你又自恋了吧?” “我的另一个身份可是麦克?约瑟夫哦,你不会忘了吧?”布鲁斯颇有些沾沾自喜的接着道:“我早时候研究中国文化那会,常常看到电视剧里演的模范丈夫总是吧赚到的钱全部交到自己的老婆手上,然后再从她那里领取买烟钱,刚开始觉得这中国模范丈夫还真有些让人无法理解,只要把赚到的钱留一份给自己买烟,其余再上缴不就省下不少‘麻烦’了吗?后来渐渐的,我多少也理解这‘麻烦’中透出的丝丝幸福……” “冥老太爷让我签下那份协议时,你知道吗,我那时候脑海里就突然想到了曾经电视剧里看到的那一些桥段,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竟然可以身临其境的感受那份幸福,真像做梦一样!”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但是男人中的男人,还是个名副其实的模范丈夫。 “哎哟喂~我都忘了。”长孙仕宸抿嘴屏住扑哧大笑,“我差点就忘了你都签下那份‘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呢!说起来……”他阴恻恻的笑笑:“不做国王后,你可马上就是我手下的‘打工仔’了嘛~” 布鲁斯咧开嘴,没神经的傻笑道:“为老婆做牛做马才是合格的好老公。”一副他早就做好觉悟的幸福样。 “去。”长孙仕宸终于没忍住笑容,一脚踹了过去,骂道:“有这闲工夫瞎扯,还不给老板我拿一份香槟来,我被你两个魔鬼姐妹折腾得可到现在还腹中空空呢!” “Sir!YesSir!”布鲁斯调皮的给他敬了个服从的军礼,妖冶的唇瓣宠溺的笑道:“那你在这里等我,我顺便给你弄一盘食物来。” 长孙仕宸似笑非笑邓飞点点头,双手插袋,带着一丝甜蜜的哼着小调,来到了前方幽静的阳台上,等待那香槟回来的布鲁斯。 突然,从他身后传来了一个微小的声音,长孙仕宸挑眉的转过身,“你动作怎么那么快,香槟……”长孙仕宸的话在看清楚黑暗中的男人和抵在他腰间的一个硬物后,自然消失了。 那个硬物,刑警出身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是枪! “别妄想可以轻举妄动,小白脸!”黑暗中的男人有着一双狠毒的金色眼瞳,不如布鲁斯的幽魅,那双金色双眸浑浊而疯狂,宛若困兽之斗,让人看了不自觉打从脚底皮凉上心头。 “小白脸,你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 “当然,不过,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呢?是‘毒蝎子’呢,还是……弗雷德里卡亲王?” 长孙仕宸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唇,可心跳不由自主的慢跳了半拍,弗雷德里卡这个老家伙的眼神看起来相当不妙,做了那么多年的刑警,他很明白其中代表了什么!这……是拼死一搏的狂乱! 布鲁斯这几天的行动他虽然没有参与,可也知道男人已经和联大真正的达成了默契,斯坦利的未来可以说已经‘木已成舟’,弗雷德里卡被‘整’的内外交困,他如同一只不顾一切的野兽,而野兽的行为,通常是不受常理所约束的! “小白脸,我在这儿可等你很久了,你的价值可不小啊,我的‘可爱’侄儿可是把你当成心头肉了呢!”弗雷德里卡阴冷一笑,“你身手虽然不错,不过别给我动什么歪脑筋,在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是绝对不会失手的。” “好了,不想伤及无辜的话,现在就给我乖乖的举起双手。” 长孙仕宸扫了一眼前方灯光下人来人往的宾客,还有穿梭在人群中的那个最终要的男人的身影,沉思两秒,配合着,慢慢的举起了双手。 “很好。”弗雷德里卡伸出另一只空档中的手,从他的上衣取出了一支随身佩戴的手枪,森森的得意一笑,这时候,除了指着长孙仕宸胸口的那一黑洞之外,又多了一把黑堂堂的洞口,指着他的脑袋。 看来这头野兽还算有点脑子,如果只是一把枪的恶化,长孙仕宸还有办法拼一拼,只要闪过老家伙的一发子弹,在地上爬滚的瞬间取出自己怀里的灭声手枪直接将他的手腕打下。 但是现在,自己不但没了武器,对方还两把枪一起对着他,就算他是蜘蛛侠也没办法同时躲过近距离下发射的俩发子弹了! 如此看来,他只好再另做打算了才行了。 长孙仕宸将眼睛对上弗雷德里卡,虽然对方的眼神此刻森寒得让人浑身僵硬,“‘毒蝎子’,”他故意激怒对方冷冷的道:“你个畜生,上次没让你死在我手上,让你苟延残喘了不少快活日子嘛~” 弗雷德里卡狰狞着脸,拿起枪突然朝长孙仕宸脸上狠狠一挥,而另一只依然稳稳的指着他的脑袋,让他一点脱险反制的机会也没有。 长孙仕宸一阵剧痛,用用舌头舔舐了嘴角流溢出的鲜血,这一手可不是开玩笑的,这个肥硕的老东西身手竟然那么矫健利落,再想起一年前那场围堵行动中让他成为唯一一个漏网之鱼……看来,那时并不是巧合,这位斯坦利亲王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小白脸,激怒我对你可没有好处,不信邪的话,你可以再试一次。”他牵起阴寒弧度,低沉得宛若幽冥的声音冷冷溢出。 “……什么意思?”长孙仕宸眯起眼,冷静的问。 “看到前面那个孩子了吗?”弗雷德里卡金瞳残忍的瞥了眼正乖巧的坐在台阶上品尝从母亲手上接过的美味果汁的小女孩,“你敢轻举妄动或言语相激的话,我就一枪毙了她。” 长孙仕宸身形一僵,“你想怎么样?” “一直以来,你破坏我杀布鲁斯那小子的计划,一次又一次,都只差一点点而已……呵呵。”弗雷德里卡眼中闪过了嗜血的红丝,“你认为我接下去会做什么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危险对峙 弗雷德里卡的语气让长孙仕宸打心底里透出了凉意,看眼前这个老家伙的样子,仿佛跟他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情事很是不妙。 “你将我做人质也好,将这里所有人做人质也好,已经改变不了既定的现实了。”长孙仕宸冷静下来,沉着声,试图挽回眼前这个老东西的理智。 “哼!”弗雷德里卡阴冷一笑:“我早就知道自己玩完了,我太小看我可爱的侄儿了,没想到这十几年来,这小子锋芒尽敛,处心积虑,没想到最后竟然给我使这一招!与其坐以待毙,让那些国际警匪来抓我,也要拖着我那个可爱的侄儿来跟我陪葬!” 长孙仕宸心里一咯噔,如果是亡命之徒就棘手了,一旦布鲁斯落到他的受伤,那后果绝对不堪设想,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 “你今天会走到这一步,完全是你咎由自取,与人无关,怎么可以把责任推卸到布鲁斯身上呢?” “小白脸!你知道什么!?”弗雷德里卡忽然愤怒的低咆道:“就因为出声比那个庶出的儿子晚上几个小时,便注定与皇位擦身而过!不过没关系,我一直暗中悄悄的给我那个无能又自以为是的皇兄下一种无毒无味的药引……呵呵……想不到,那个家伙竟然还是狗屁运的有了继承人!布鲁斯从一出世就破坏了我的计划!如果没有他的出生,只要皇兄一死,那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斯坦利第一继承人!” 弗雷德里卡停顿了一会,紧了紧握枪的力道,黑暗处额头竟爆出了青筋,“而最可恨的是……我一辈子都在追逐的王位竟然被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弃如敝屣!” “出生并不是可以选择的,布鲁斯这么做也是为了更好的发展斯坦利罢了。”长孙仕宸微微蹙眉,虽然表面仍然平静,心里却在听到这些皇室‘秘辛’而暗暗咂舌,这个老家伙为了得到王位的确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让自己的同胞手足‘断子绝孙’的损招都想得到…… “你闭嘴!”弗雷德里卡目眦欲裂,愤怒的歇斯底里道:“那个小畜生竟然趁着出国将我的注意力移向海外,然后暗中指使长老会那群老东西通过立宪法案,现在斯坦利已经没有实权皇室的存在了,他……竟然敢……破坏我一生的心血!” 长孙仕宸一怔,没想到布鲁斯早已预谋已久,想来费拉德和鲁萨克也毫不知情了。 “你以为你们香港政府手上的那些罪证真能把我怎么样嘛?哈哈……实在太天真了!如果我是国王的话,那么贩毒和军火的犯罪证据,国际法是根本起诉不到我头上的!你说,这一切是不是都是那个家伙造成的!?” 长孙仕宸抽搐了眼角,这个老家伙……明明是他爱做坏事脑袋也不好使,有这种下场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口出狂言,一旦被国际反恐怖组织盯上了,他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狗屁‘国王’就能躲过劫难了?像他这种笨蛋最终的命运,即使不是用法律来制裁,最终联大也坏派国际特种兵暗中将之刺杀。 连自己犯的罪都要算到布鲁斯头上,那布鲁斯也未免太可怜了吧。长孙仕宸很想这样说,不过看这老家伙的样子就知道,现在他说什么都没用了。 “好吧,既然今天我落在你手上,那么要杀要剐也只能随便你了,但只要你别伤及无辜就行。” 对于长孙仕宸不怕死的态度,弗雷德里卡有些惊讶,但随即又冷冷的笑道:“你放心,小白脸,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引我那侄儿上钩,让我解决了他,我自然会放了你的。” 才怪!长孙仕宸翻翻白眼,骗三岁小孩呢。 弗雷德里卡撇了撇头,示意长孙仕宸转身进入宫殿大厅,而他则走到长孙仕宸身后,压着声音警告长孙仕宸不要耍小聪明,否则他就朝其他人开枪。 二十步之遥的布鲁斯端着餐盘和酒水看见长孙仕宸从阳台走了进来,还以为他的宝贝大概是等得不耐烦了,正要举步迎上去,锐利的神经让他凝眉停下来脚步。 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长孙仕宸的动作太过僵硬,而他身后好像的黑影处有一个男人的轮廓,好像是——弗雷德里卡! 布鲁斯倏地了然了当下的情况!他的仕宸被那个不要命的老家伙挟持了! 布鲁斯紧了紧手,第一次感到了颤巍打哆!不能慌,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慌了阵脚!仕宸不会有事的,一遍又一遍,布鲁斯在给自己强行洗脑! 真是该死!他怎么都没料到这个老东西三天前失踪逃逸竟然不是窝藏起来,反而胆大包天的跑回皇宫,这样子看来,老家伙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和他同归于尽了! 望着长孙仕宸稍显苍白的脸色,布鲁斯心中一揪,难道那时候让他肝胆俱裂的回忆要再一次上演在他面前吗?不行,绝对不行! 正待布鲁斯锁眉凝思之际,弗雷德里卡已经向天空发了一枪,一瞬间,整个热闹的宴会大厅一下子陷入了安静,接着,完全像炸开了锅,全体惊吓尖叫的到处窜出,其中一个来自香港的狗子队竟然由于太过恐慌,直接抱着头,撅着屁股钻进了在酒桌底下。 这个财经报的记者长孙仕宸很有印象,记得以前还用过非常不善的笔墨‘讨伐’过冥氏的黑道底子,如果不是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发笑,他真的很想抱着肚子好好笑上一番。 “都TMD给老子闭嘴!”弗雷德里卡朝大厅狠狠的大喊一声,一下子,刚刚还人仰马翻的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皇叔,你真正的目标是我吧?放了你手上的男人。”布鲁斯放下手中的盘子,将手高高举了起来,缓缓的从人群中走出来。 “陛下!不要啊!”不远处的弗拉德和鲁萨克胆颤一声,齐齐尖叫道。 长孙仕宸抽着眼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尼玛!还那么屁颠屁颠的跑出来,你以为别人请你吃饭啊!” 亏他还对这个男人的智力抱有幻想,现在看来,是他TMD太天真了! 只是他的话换来了弗雷德里卡亲王后脑勺的狠狠一击,并狠狠的抓住了他的头发。 布鲁斯的心狠狠一抽,魅惑的唇瓣早已被牙齿咬出了血丝,“仕宸,你乖乖的,不要说话!”这个老家伙的神志已经陷入了疯狂了,仕宸再激怒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乖乖的……他娘的!这句话他今晚可听腻了!长孙仕宸毫不领情的将头撇了过去。 “小侄子,我为什么要放了他?呵呵……要不是这个男人多事,十九年钱你早就成为地下亡魂了,哪还轮得到你今天在这里大放厥词?!”弗雷德里卡浑浊的金瞳闪过了一道戾光,谁都不知道的是,十九年钱的那次飞龙馆后山上的暗杀事件,他这位亲王可是亲自参与的!要不是当时那个臭小鬼多事挡下了那一刀,今天,他早就是斯坦利的国王了! 布鲁斯脸色阴沉,暗处的指甲已深陷了自己的肌肤!没想到……这个老东西竟然查出了仕宸就是当年保护他的男孩! 似乎看出了布鲁斯变了脸色,弗雷德里卡笑得更是猖狂,“哈哈……我的小侄儿,你想不到事可多着呢,就连你已故的双亲那场车祸也都是我串通当时的司机安排的,哈哈……” “你!混——蛋!”布鲁斯扭曲起了脸,颤着音,痛苦的低声咆哮道。 “痛苦吗?哈哈……你这个小畜生,只要我轻轻的拉动扳机,相信你会更痛苦的!皇叔我就爱看你痛苦的样子!哈哈……”弗雷德里卡很是享受的狰狞大笑道。 长孙仕宸暗暗一惊,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一个脱身反制计划却在瞬间产生。 “那个……我能不能稍微打断一下?”长孙仕宸作出一副迷糊状,蹙眉转过头,朝弗雷德里卡亲王不解的问道:“你认识我吗?听你这口气,好像很早就认识我的样子,可我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有得罪过你吗?” “哼,小白脸,你忘了吗?这也难怪,那时候你还太小,不过,你身上的那道伤疤应该还在吧?那可是出自我的‘杰作’,这下——你应该想起来了吧?” 弗雷德里卡的话让长孙仕宸震惊的看向布鲁斯,略略口吃的道:“原来……原来你……你就是……那时候的那个小女孩……夏嫣然?!你……你骗得我好苦啊布鲁斯!!” 第一百二十四章:终成眷属 “仕宸,我……我……”布鲁斯脸色霎时一阵惨白,长孙仕宸脸上那愤怒指控的表情让他的心脏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气,他最害怕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就在布鲁斯脸色发白的同时,长孙仕宸敏锐的感受到了弗雷德里卡亲王的手微微一顿,接着一阵嚣张的狂笑从身后传来,果然……事情如他预料的一样。 针对身后这个老家伙已经疯狂变态的心理状态,长孙仕宸准备再接再厉。 “布鲁斯!是我看错你了!你、你根本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当年……当年我为了你差点死在血泊中,可你呢?你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你TMD的连一声谢谢都没有!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长孙仕宸继续声情并茂的涨红着脸控诉道。 “仕宸,我、我是有原因的,你,你相信我!”布鲁斯颤巍的身影,妖治的脸上仿佛想要哭出来似的,痛苦的根本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 “原因?哈!你不用再跟我狡辩了,我不会相信你的!”长孙仕宸嗤笑一声,不屑的直接打断了布鲁斯的解释。 “仕宸,我求求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布鲁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不能这样对他,不能没有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就判自己死刑! “哈哈哈……我可爱的侄子,双亲亡故,现在又被心爱的男人抛弃的滋味怎么样?哈哈……”弗雷德里卡看着一脸绞痛的布鲁斯,得意的意味甚嚣尘上。 正当长孙仕宸凝神准备之际,眼角忽然闪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微微向上侧头,竟然是二楼处的绫安飒在朝他招手微笑! 算这个小子有良心!长孙仕宸屏息对二楼的男人使了使眼色,多年来的默契已经让两人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做。 让敌人短暂松懈的时机已经成熟,长孙仕宸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飞身一个旋转,踢飞了弗雷德里卡亲王因为太得意猖狂而微微偏离他身体的手枪,在对手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二楼的绫安飒掏出怀中早已准备好的狙击枪‘砰’的一声便射中了弗雷德里卡。 这是一次完美无缺的联手行动,长孙仕宸出色的身手,绫安飒精准而又迅速的射击,可是,他们却独独漏算了弗雷德里卡那渗入骨髓的怨恨! 只见他拼着最后的一丝力气,紧紧握着右手的枪,怨毒的朝长孙仕宸方向开了一枪! “小侄子……我说过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的!”口中吐着血丝,弗雷德里卡咧着最后的疯狂,说完后,缓缓的向后倒了下来。 而让所有人屏息的是,那一刻,就仿佛像电影慢动作一般,布鲁斯在弗雷德里卡开枪的同时到达了长孙仕宸身前,硬是用后背替他挡下了那颗子弹,然后,紧紧的用双臂抱住了长孙仕宸的身体! “仕宸……你……你没事吧?”布鲁斯惨白着脸,喘着气,焦急的问。 “为……为什么?!谁让你过来的!?”长孙仕宸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男人慢慢倒下,而身后已经渗出了一大片的鲜血! “仕宸……你……你……要相信,相信……我。”布鲁斯忍着剧痛,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那个力道,就仿佛生怕自己一松手,就再也看不到眼前的男人了。 “我……不是,不是故意隐瞒……的,这……这些年……我,我从来……从来……没有……忘记你……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别说了,你的伤要紧!”长孙仕宸苍白着脸,紧紧的抱住对方的身子,朝着前方的鲁萨克愤怒的低吼道:“还愣着干嘛?快来救人啊!救人啊!” 鲁萨克颤抖着上前,刚想碰触布鲁斯,就被布鲁斯奋力的推了开! “不行……你……你告诉……我……你会……会原谅……我的!”妖冶坚毅的眼角竟渗出了一滴眼泪,布鲁斯执着的想听到那句他最在意的话,可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最后,他依然没抵住黑暗的笼罩,缓缓的闭上了眼。 布鲁斯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景象,是长孙仕宸脸上那抹嘶声力竭的痛苦…… 待布鲁斯醒来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长孙仕宸一定走了! 宴会上的那一幕幕让他绞痛心碎的记忆如潮涌办的冲刷着他的脑袋,仕宸2对他说的话到底是为了扳倒弗雷德里卡而做的戏呢?还是出自内心的呢?他……会不会就这样永远离开自己了?! 他到底昏迷了多久?仕宸……仕宸到底在什么地方?不行,他要去找他!他不能没有他!这个想法让他胸口像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般的疼痛,一颗心疯狂的狂跳着,而紧接着,接在他身上的心电器也因为呼应他猛然升高的心跳而响起了警告的声音。 一霎那,一群医生、护士和焦急等候在外面多时的人全一窝蜂的涌入了布鲁斯的病房,一时间把不算大的病房挤得水泄不通。 布鲁斯微微一怔,妖艳的双眼大大的睁着,拼命的在众多的人群中找寻那抹最让他揪心的身影,可躺在床上的角度让他能看见的地方并不多,而越是看不见长孙仕宸,他的心就慌慌乱的跳得越是激烈,心电器刺耳的声音也遥相呼应的随之疯狂叫嚣着。 “布鲁斯陛下,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医生恭敬的弯下腰,蹙眉不解的询问道,虽然布鲁斯已经宣布废除王室,可是,斯坦利的人依然没有改口。 “医生!陛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心跳会那么快?不是说已经过了危险期了吗?!”鲁萨克急急的揪着御医的衣领,急急的低吼道。 “我……我也不知道……陛下的身体各方面都已经稳定了,可是,他的心跳却快的太不寻常了。”医生有些害怕的忙不迭的解释说。 布鲁斯使劲全身力气的拿掉了自己脸上的呼吸罩,不耐烦的急促道:“我……我没事,仕宸,我的仕宸呢?!”他话音刚落,人群顿时闪出了一条通道,让被‘排挤’在外围的长孙仕宸这才有办法靠了过来。 长孙仕宸刚刚来到病榻边缘,他的手仿佛被确定是否真实一般的就被对方紧紧抓住了! “我……我以为……你离开我了。”布鲁斯红着眼眶,急急的道。这一平静下来后,心电器也随之安静了下来,这下,众人都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大家面面相觑了几秒,在弗拉德的一声似笑非笑的轻笑中,很是识趣的默默退出了房间。 待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长孙仕宸抿着笑,突然起了逗他的心思,“你当时隐瞒我身份的事,的确让我挺生气的。” 果然……果然他想要离开自己!听到这句话布鲁斯心尖上的痛比身上的伤口更是疼上几百倍!“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休想!”他狠狠的瞪着长孙仕宸,苍白的脸上闪过了一道隐隐的狠厉,全身散发着紧绷的气息。 “我留不留下来很重要吗?”玩性大起的长孙仕宸故意淡然的斜睨着身下妖艳的男人,“小时候虽然我是救过你一次,可现在你也同样救了我一次,你也不欠我什么了。” “不欠什么?”长孙仕宸的不在乎让布鲁斯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中,他死死的捏住男人的胳膊,心电器又开始叫嚣了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那我对你的爱恋算什么?你要怎么来还请我这么多年的心情?”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伸进了自己的被窝,摩挲了一会,竟拿出了一块让长孙仕宸颇为眼熟的糖果。 “这是……”长孙仕宸一怔,这不是孩提时代,邱豪爹地总是用来哄他‘幸福牛奶糖’吗?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送给我的温暖糖果。”布鲁斯痴痴的凝视着长孙仕宸的眼睛,定定的道:“每当自己支撑不下去时,我终会含着你给我的糖果,那个味道……总会让我有你就在我身边的那种错觉。” 从前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他……他想起来了,那个时候……他和布鲁斯第一次见面时,为了安慰哭泣的对方,而将随时放在身上的糖果送给了那时候的‘小女孩’…… “你……你真是个大笨蛋!”长孙仕宸的眼泪差点竟夺眶而出了,为了这个男人的痴傻。 “仕宸……你别哭,我知道要让你爱上我还需要一段时间,可是……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我……我做不到,就算你骂我霸道也好,独裁也罢……”布鲁斯心疼的抬起手,轻柔的抚上了爱人的脸颊。 “我有说我不爱你吗?”长孙仕宸噙着泪,睨了他一眼。 布鲁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此时的心电器又开始疯狂的乱叫起来。 长孙仕宸红着脸,窘迫的撇过头,从鼻音里发出了别扭声音,道:“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啦!” “不行!我要你亲口说出来!仕宸你别想敷衍我!”看布鲁斯这样子,长孙仕宸知道,自己这次是打哈哈打不过去了。 半响,他叹了口气,微微俯下身,在布鲁斯期待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小声说:“我、爱、你。” “真、真的?”布鲁斯睁大了眼睛,小心翼翼的颤抖问道:“那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吧?” “我刚刚逗你玩的呢,谁让你瞒了我那么久?”长孙仕宸点了点他的鼻子,失笑道。 “对、对不起,以后不管什么事,我发誓,再也不会瞒你了。”布鲁斯身子依然紧绷,惊吓后怕的余波还没有褪去。 “我知道,傻瓜,我什么都知道。”长孙仕宸用手轻轻的抚上了男人美好的薄唇,对他露出了一抹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动情笑容。 “那时……那时我拿着你给我的糖果,看着你离去的背影我就发誓,你会是我永远的爱人,现在……终于实现了……”布鲁斯深情款款的握着他的手,有些激动的道。 这一天,他真的等了太久太久了…… “还真是无可救药的大笨蛋。”长孙仕宸柔软一笑,俯下身,轻轻的吻上妖艳男人的唇瓣,而因为他的动作,心电器那疯狂的声音在这一刻却成了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一曲美妙的背景配乐。 ——正文完—— 番外:霍希俊(一) 你知道吗。 爱你并不容易,还需要很多勇气。 是天意吧。 好多话说不出去,就是怕你负担不起。 你相信吗。 这一生遇见你,是上辈子我欠你的。 是天意吧,让我爱上你,才又让你离我而去。 也许轮回里早已注定,今生就该我还你。 一颗心在风雨里飘来飘去,都是为你。 一路上有你,苦一点也愿意,就算是为了分离与我相遇。 一路上有你,痛一点也愿意,就算这辈子注定要给你分离…… 他时常回想这段纠缠了自己大半辈子的爱恋,若用一首歌来概括自己的这些年苦涩压抑心绪的话,似乎张学友的这首老歌最为贴切…… 对他来说,人生在世,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无欲无求。 出生在霍家,注定一生都是高高在上,要风有风,要雨有雨,面对这样的身份,他连质疑的时间都可以直接省略了。 他的父亲霍震东虽然为人冷酷老辣,即使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和妻子也从不留情。可面对自己,总是笑容可掬,宠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在外人看来着很让人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如此,他是霍震东年届四十的老来子,也是整个霍氏未来的继承人。 霍震东常常对他说:“俊俊,人生在世,应当早早为自己定下目标。” 他每每听之,总是嗤之以鼻。 这种反应倒不是因为他太过叛逆,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只要是自己想要的,玩具、宠物、仆人、保镖、玩伴、教室甚至一眼‘相中’的大型游乐园……根本不用开口,他那个眼力‘毒辣’的父亲就马上‘猜’到了,这些东西即使再昂贵,第二天也会变成他的所有物。 在这样的溺爱之下,很快,他身上就养成了每个富二代都有的通病: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眼高于顶、盛气凌人、目空一切、孤高冷酷、使人如草芥…… 不过,最最可怕的还是莫过于没了欲望! 父亲是一个真正的商人,非常有手腕、心思也沉得不容别人揣测,他也常常耳提面命自己:“商场如战场,你不能轻视任何看似不起眼的对手,不能让任何对手有趁虚而入的机会,俊俊,你记住,一定要死守自己的战场!” 所以,还是孩童时期的自己,就早早的将《孙子兵法》翻了个底朝天。 除了性格看似不讨喜之外,从小,他就比一边孩子来得聪明,连他的家庭教师都啧啧称奇,也因为这一点,让他的父亲对自己的溺爱更加变本加厉了。 在他家的那间豪华客厅里,他见识了很多一般孩子永远都见识不到的属于商海的‘孙子兵法’,他看过太多的虚假,也从自己的父亲身上学到了太多的商界手段。 在周而复返的日子里,他渐渐的看透了人性,也渐渐的对这个世界丧失了趣味。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那个让他兴趣缺缺的政商晚宴而告终。 因为是父亲的老来子,也因此,他那个父亲不管出席哪个正式场合,总爱带着他,美其名曰是拓宽自己的见识。 他记得那场晚宴算是比较盛大的了,是某大财阀的千金与政界的某位议员强强联姻,这种宴会用手指头想的也知道,里面,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一双眼都隐藏着精光,说得好听点是政商名流,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鬼畜大会串。 小手被父亲牢牢牵着,穿梭在灯红酒绿的佳肴美食周围,他只觉得无聊,让人发疯的无聊。 知道遇见距离自己十步之遥的一位和自己年纪相近的男孩才稍稍提了提眉头。 他会注意长孙仕宸并不是因为对方的那张脸有多可爱精致,只要是在霍家服务的人,不管是仆人厨师还是管家保镖,哥哥都称得上容貌上乘。 那时候他穿着一套迷你的黑色小西装,打着很是正式的领结,一头帅气时尚的动感纹理烫发型,一对小小的酒窝和一双璨如星辰的眼睛,要不是他身旁的那位高大冷峻的冥打总裁陪着,那些个被萌翻了的富家小姐,大概早就上前伸抓‘染指’了。 不过,五官俊俏的他见得多了,可那个与他年龄相近的孩子在那时偏偏诡异的吸引着他的双眼,直至今日,他都无法理解当时自己是怎么着魔的…… 那个孩子似乎很苦恼的看着高他半个头的酒桌上的拿杯透着魅惑气息的琥珀色鸡尾酒,可他这个年龄显然并不适合把这种液体当饮料,那双璀璨的黑瞳,纠结而郁结的眼睛也让他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兴味好笑,霍希俊甚至想到了家里的那只调皮的波斯猫,只要拿着弹球在他眼前左右晃动,那只白色波斯猫绝对会专注的连头带身子的一起跟着移动…… 他停下了乏味的脚步,那着手中的果汁定定的看着那个男孩,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平生第一次渴望了解一个同龄人…… 果然,不到几秒,一个‘绝佳’的机会出现了,一位妙龄女子缠住了他身边的冥总裁,男孩来回偷瞄了几秒,似乎在评估冥烈龙与谈话者的专注程度,直至,再也受不了右边美酒的诱惑,好笑的蹲下身,像猫爬的偷偷移到就桌边,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咧着沾沾自喜的笑容,踮起脚,小心翼翼的端起酒杯,眯着眼,伸出那小舌头,试探性的舔了舔。 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那时候的感受,浑身一紧,内心窜起了一股说不上来的潮热,紧接着又莫名其妙的吞了吞唾液,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化作男孩酒杯中的液体,融进他的小口…… 只是,那时候刚满十岁的他还太小,根本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世人所说的‘一见钟情’。 男孩显然太小觑了身边那位精明的冥大总裁,还没等他喝下第二口,那位家长便狠狠的一个爆栗敲在了他的头上,他摸了摸被狠敲的头,那张精致的小脸也瞬间的皱成了一团。 这也是他霍希俊十年来第一次发自内心不自觉的扑哧而笑,他拉了拉身侧的父亲,抬起头,在父亲的疑惑中,指了指那个男孩,理所当然的道:“爹地,我喜欢他。” 话音落下,他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第一次将那双狠厉的剑眉微微皱起,露出了罕见的为难表情,宠溺的抚了抚他的头发,好声好气的蹲下身子打着商量的说:“俊俊乖,那孩子是冥氏集团的未来继承人,跟俊俊一样,也是身份高贵的大少爷,俊俊如果喜欢的话,爹地明天找一些比他更可爱的孩子,来陪我们家俊俊玩好不好?” 他闻言,蹙蹙眉,抗拒了来自他父亲的提议,本能的,他知道,比他更可爱的任何人都代替不了那个男孩,而他,只想要这个冥氏集团的大少爷做自己的玩伴! 想得到那个男孩的欲望如此强烈,以至于回家后一直念念不忘那张俊俏可爱的脸蛋,父亲依言在第二天不知从哪里又带来了几个跟昨晚宴会中那个孩子同一款类型的小男孩来做自己的玩伴,他居高临下的定定的扫了一眼那些在他眼皮底下显得很是自卑局促的孩子,揪了揪眼皮,兴趣缺缺的挥了挥手,第一次拒绝了父亲的‘礼物’。 在遣散了一群时时跟随在身侧的‘爪牙’后,十岁的他也第一次决定了自己的人生最大的目标。 这世上,有人要名,有人要利,有人则要证明自己…… 这一切对他霍希俊来说都不重要。 他只要,有一天,那个叫长孙仕宸的男孩心里,能容下自己。 番外:霍希俊(二) 本以为只是三分钟热度,谁知,霸道的他第一次那么用心费尽的打探另一个仅仅一面之缘的男孩,这让他的父亲霍震东都万万没有料到。 虽然父亲对他总是百依百顺,可那个男孩毕竟2是以黑道起家的冥氏大佬冥嘉麟的掌上明珠,这次,连金融界呼风唤雨的父亲也有心而无力了。 父亲半蹲下身,首次用着抱歉的神情爱怜而无奈的抚了抚他的额头,在他歪着头迷惑的眼神下,叹息道:“俊俊,你记住了,爹地并不是万能的,将来,如果你希望的都能够得到,都能够做到,那就先累积你的实力。”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的轻轻点了点他的脑袋。 他知道父亲的意思,这一次,他要用自己的手段和方法才能驻进那个男孩的视线。 不过,很快,他就为自己的长年累月堆砌的嚣张倨傲行径而买了单,第二次糟糕到令人难堪的相遇方式——少年组的武术大赛,不但让他辗转反侧了整整一个月,连带着父亲的暴怒也让霍家和冥氏的关系到达了水火不容的临界点。 父亲第一次用着严厉的口吻‘勒令’他不许和冥氏的小少爷再有任何意思接触。 他不否认自己的自尊心在那次武术大赛后受到了很大的创伤,他恼羞成怒的并不是从此在校园里成为了周围人私下窃窃私语的笑料,而是,自己被长孙仕宸单手摔地后,从对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里闪过的嘲讽和冷然。 他从来就信命不信天,直至现在,在处理商场上的各种事务上,他也依然坚信人定胜天,强者为王。可是,对长孙仕宸,他却常常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请仿若就是天意,从第一次邂逅到后来二十年来的苦恋,就仿佛是为了还自己上辈子的情债般,明知不可能有结果,却依然深陷‘泥潭’无力自拔。 还是年少的他有想过就这样忘了这个让他人生第一次‘蒙羞’的男孩,可是,那双耀眼璀璨的双眸却无时无刻的萦绕在自己脑海里,心中最真实的声音告诉他,他想看到那个叫长孙仕宸的男孩对他露出温暖的笑靥…… 要强的个性注定自己不可能把长孙仕宸仅仅当作是人生中的一个印象深刻的过客而已,在天性的驱使下,他抛开了父亲的警告和反对,开始用自己的‘原始’方式靠近对方,虽然结局似乎看上去更糟糕了,可也因此让他更认清了自己对长孙仕宸执着而懵懂的感情。 虽然才十岁的他还不够成熟,可这并不代表自己没脑子,相反,冷静下来后他开始洞悉并细细的揣摩起长孙仕宸的脾性,正在苦恼之际,脑海中却忽然闪过了一句诡异的结论:烈女怕郎缠……终于阴郁的唇瓣缓缓的溢出了一抹上翘的弧度,脸上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尽了。 二十年来,他始终以好朋友的形象陪伴左右,小心翼翼的呵护这这段见不得光的暗恋,勾着温和绅士的笑容,在男人看不到的角落敛起无害的弧度,狠厉的解决了许多欲接近长孙仕宸的女人…… 而这些年来,唯一清楚他真面目的就是绫氏的大少爷绫安飒了。 他霍希俊可以看不起任何人,甚至是后来那位斯坦利王子,他都从来没有惧怕过,可唯独,他不敢小觑绫安飒这个男人!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起他就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披着柔弱羊皮的笑面虎! 虽然自家的家族势力这些年也并不弱于以石油垄断企业的绫氏集团,甚至于,绫氏总裁绫祁东也始终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两家的合作企案,可作为强者的本能却让他嗅到了,未来,绫安飒绝不会是甘于趋于被动的池中物。 霍氏和绫氏尽管长久以来以和睦融融的姿态强强联手,可在私下,每次他与绫安飒的客套话不会超过十句,那个男人,一直用那双锐利而阴柔的双眸,勾着玩味的弧度,任你的阴暗掩饰得如何滴水不漏,在那双似笑非笑的目光下,自己的那些秘密,总感觉是无所遁形的…… 不过,真正确定姓绫的那个家伙看穿自己对长孙仕宸保持那份阴暗心思,是在尖沙咀某酒店附近,他搂着一个娇柔而不失妖艳的女人,正激情舌吻时竟好巧不巧的与经过此地的绫安飒撞了个正着。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家伙阴柔的黑瞳里在看到自己怀中的女人先是一怔,一秒后微微挑了挑右眉,若有所思中夹杂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讽刺瞥了他一眼,在自己头皮发麻的窘迫中,仿若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扬长而去了。 他会感到心虚窘迫,也更确定那个姓绫的男人看穿自己的心思是因为,怀中的那个女人,正是大学时期长孙仕宸第一个认真交往女人…… 那时候是他第一次感到惶惶然,自己深埋了那么就的感情,好不容易得到了那个男人的信任,一旦被绫安飒‘揭发’,他真怕自己再也无法在长孙仕宸身边了! 那之后整整一个星期,他不敢出现在长孙仕宸面前,他害怕那双耀眼的黑瞳里重新对他染上受伤和冷漠,甚至,他害怕长孙仕宸的质问而索性把手机都砸了…… 他的人生字典中没有‘畏缩’这个词,可面对长孙仕宸,面对这段见不得光的感情,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也有做缩头乌龟的潜质…… 然而意外的是,一个星期后,当他揣着忐忑的心情重新出现在长孙仕宸面前时,对方只是微微蹙眉,问自己这几天这是去哪了,怎么手机都关上了……俊美的黑瞳里依然是他所熟悉的信任而关心的光芒。 悬着的心放下的同时,眼角第一时间的对上了总是跟随在长孙仕宸身侧的绫安飒那双似笑非笑的讽刺光芒,倍感压力的他虽然揣摩不出这个城府深沉的阴柔男人到底是什么用意,可有一点却透过性绫的那双兴味眼神,心照不宣的确定了——他看清了自己的‘底牌’,而且,不会道破。 番外完妖冶王子正太妃 下+番外——Maxwell
作者:Maxwell 录入: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