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寡人想你了 下——玥漫

作者:玥漫  录入:03-15

 71、风雨来前奏

 帝宫内,衣解罗裳半香露。爱残颚疈发带,衣带,衣裳,亵裤在地上凌乱地随处可见,空气里旖糜的气味更是昭显着正在发生的事情。 帝床在有节奏地摇晃着暧昧的声音,放下的罗帐照出两个相对而坐模糊的人影。红罗帐内,更是声声喘息低吼不断传出。 帝床上,两人裸露相对,血脉喷涨的某处轻轻摩擦着彼此的。轻恺地吻从罗裳的嘴角一路浅吻而下,停在他性感的锁骨处,舔吻一翻过,张口便咬下,舌头还在那处打转流连。 沿着胸膛一路往下,“舒服吗?”埋头在罗裳的肚脐眼处,模仿着动作,偶尔抬头看着罗裳的表情。 罗裳抱着轻恺的脖颈,不知是太过舒服还是承受不了,他高仰着头,努力往后仰,嘴巴微张,努力的呼吸着。 罗裳急喘着,声音断断续续,“你,要怎么样,啊……就给我快点,到,到时我后悔了,啊……轻点,你可不要再怪责到我身上。”他真的不明白,明明在说着离开的事,他怎么又答应了到床上这事? “哈哈,我的罗裳,到了这步,你还能后悔吗?要我怎么样都可以吗,这可是你说的。”他坐起,抱住罗裳的身后,双手不停地在他的后背游动。他突然进入,带着强势。 “啊……你。”罗裳大叫,后仰的脖子,弯起诱人地弧度。轻恺又怎么受的了,身体紧绷,感觉体内的欲火更是有龙卷风之势。双眸暗沉,舌头却再一次席卷上他的脖子,沿着那弧线一路而上,到达他梦寐之地,勾起罗裳的舌一起舞动。 从床上到御桌,从御桌到日暮西垂的窗台,再到那名贵的地毯,帝宫内再一次无一处没有留下他们的痕迹。 折腾,折腾,从面对面而坐,到罗裳背对而坐……只要轻恺想的到的姿势,他都给一一试了一遍。罗裳想提剑杀人了,可每每罗裳大吼一声,轻恺就会极极无辜可怜的用他那双明亮的大眼看着罗裳,只把他看的什么也不说了,只好再次躺下,认命给他折腾了。 其实吧,罗裳是想,被他折腾就折腾吧,过了今晚他们就是路跟路桥归桥,只是陌路罢了。 所有动静慢慢歇下,两人平躺在红罗帐内平息着喘息,此时的帝宫更是旖糜不堪。 轻恺不说话,睁着眼睛瞪着,内心却像一个无底洞,怎么填都感觉到空虚,罗裳又何尝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异样。 很久,罗裳想开口说点什么,可又担心给越说越乱,越说越徒增他的愤怒与伤感。他缄默,突然间他不想离开了,也许,也许只要轻恺再挽留一句,他就顺意留下,他期待着轻恺的话。 “我……” “离开后要好好的照顾自己。”罗裳的话才刚开口,就被轻恺打断,“看见合适的就娶了吧,寡人打断了你的婚礼一直愧疚于心。” 微张的嘴慢慢合上,眼眸里冰封一层。解罗裳,你到底想怎么样,人家努力挽留你,低三下气的乞求,你都执意离开,现在人家放你走,你为什么不开心了。 “找个与你相配的,与你自由笑傲天下,至于寡人,寡人会在这座寂寞的皇城内为你祈祷,让你们永远平安……”轻恺不停地念叨着。 “不要说了。”低语一句。 “记得那座欢承殿吗,在你成亲之时,寡人就会令人毁之……” “我让你不要说了。”不忍在听,罗裳只好大吼一声,过后才幡然醒悟,他却不想轻恺看见他失措的一面,毅然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右手盖住他的双眼。 罗裳的吻在他的唇上勾弄,“陛下放心,您所期望的,罗裳一定不会辜负。”这话颇有赌气的意味。不过其中个中意思也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就让臣让陛下舒服吧。”制住轻恺的双手,压在头顶之上,“你,不准动。” 新一轮较量再一次开始…… “佐少,熙涟大人进了帝宫一直都没有出来。” 帝宫内,一小太监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着,时不时抬头看看坐上之人的脸色。 没有出来,没有出来吗,好一个一直没有出来。好样的。解罗裳,本少会让你知道与本少争宠会是什么样的下场的。 “解罗裳,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本少爷夺宠,我不会放过你的。”桌上的陶瓷杯子被佐岚一一扫到地上。 “你为什么不死了,既然想死,为什么不割深些。解罗裳,你死,你死。”墙上的字画,挂着的幕帘一一被他扯下。 “我要你死。”佐阁内的东西,该摔的该撕的,都无一幸免,看着一屋的狼藉,佐岚喘着气坐下,端过躲过一劫的茶杯就往嘴里送。 “呸,凉的。”茶杯还是没有幸免一难,“一杯茶也泡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茶杯丢到太监的身上,也不见躲开。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少爷消气,少爷消气。”太监不停用自己的头磕在地上,就跟感觉不到痛一样。 “既然知道该死,那还呆在这干什么。想本少爷送你一程吗。”一脚踹在太监的身上,一脚又踩在右手上,太监除了面对,不敢反抗半分,一堂跪着的太监宫女连抖都不敢动一下。 “不,不,求少爷饶奴才一命。”太监头又重重磕在地上。 “少爷饶命啊。”纷纷磕头求饶。 “不要把本少爷想的这么坏。”撩袍坐下,“想让本少爷饶命也不是不行,只要以后听本少的话,你们就是本少爷的人。本少爷可是很护短的。” 他一口一个‘本少爷’就好像这些个太监宫女会不知道他的地位一样。 其中一个太监倒也是伶俐,知道这在皇城后宫的人,不管是少爷还是娘娘,都为的不就是陛下的宠爱吗。现在天下都在传陛下是如何对熙涟的大人,那独居厢房的后宫人肯定是要心情很不好的。所以,面前佐少爷的坏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找到事情源头,这命留住就有希望了不是。 “佐少爷,奴才愿意唯少爷马首是瞻,熙涟大人算什么,样貌也只不过算是清秀,哪里比得上少爷。”其中一个太监自认了解事情,大胆着站起走到佐岚的跟前。 “说的很有道理。”佐岚放下茶杯,猛然一脚踹飞跟前人,“谁让你起来的。敢揣测本少爷的意思,你算个什么东西。” 恭恭敬敬跪着,不敢多说一句。 “你叫什么名字。”问着刚刚被踹的太监。 “奴才黑牙。” “你留下,其他人退下吧。若是让本少爷知道今天晚上的话走路一句,我就让你全家都死光。”刚才他说的话,这么多人听见,要是不威胁,明天那就是他的死期。 “说说看,最好说个让本少爷信服的理由,要不然……”所有的人都退出去了,佐岚这才看着黑牙哼笑两声,其中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黑牙狗腿上前,“这熙涟大人既然不知好歹要出皇城,离开长安,那就让他永远也回不来。” 走到窗前,逗弄笼子里的小鸟,“继续说。” “奴才认为,只要请杀手带着陛下的旨意前去杀人,那熙涟大人永远也不可能回到皇城,就算回来了,也不可能与陛下有任何的可能了。到时,别说后宫娘娘们了,就连苏贵妃娘娘还不被少爷踩在脚下。”黑牙阴毒说着。 佐岚想着这其中的厉害之处,这样做又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危害或者好处,若是被陛下查出他可以把所有责任推到这个人的身上就行了。心里冷笑两声,他已经有了决定。 笼子里的鸟凄厉一声惨叫,扑哧着翅膀铿铿躲着佐岚的魔爪,“那这件事就你去给本少爷办妥吧。不要让本少爷失望。” “不成功便成仁。”黑牙跪下。 “记住今天说的话,不然本少可不敢保证你的家人会不会怎么样。”佐岚冷笑着说。 “是,奴才永远不忘。” “嗯,好好为本少做事,好处少不了你的。” 有些人,你不知道为何喜欢,从什么时候爱上的,一旦发现你才知道这是一种宿命。为了爱,可以忘却自我,丢弃本性。一旦爱上,你会执着的要天长地久,地老天荒不变。 爱上,爱如骨髓,胜如生命,就算只是单相思,也只想让他幸福。这,也许会是爱情的最高境界了吧。 苏虞就是这样的女人,亲手算计着把最爱的人推到别人的身边,还要独守身边,以别人的妻子的身份,充当着一朵可以让人致命的守护花。 她亲自浇灌着一株兰花,每日细心照料,爱如珍宝。 她一边给兰花浇水,一边痴迷般的喃喃自语,“花儿啊,等你长大了,我就让你见见他,把你送给他好不好,这样你就可以代替我,就能每天就能见到他了。” “他一定对你很好的,他很温柔的哦。在这个世上,他是待苏虞最好的。他就像一朵圣莲,美好给苏虞希望。” 轻柔抚摸着兰花瓣,就似在抚摸着最爱之人的脸颊;声声低喃,更似在爱人耳边柔情爱语。 “啧啧,本少爷一直想不通,堂堂棠周第一美女与智慧并存的女人,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家罗裳呢?本少现在还想不通呢?”窗柩之上,凤墨蹲在其上看着殿内的苏虞,不住摇头叹息,“唉,好好的一个大好少女,哦,不,是大好少妇,怎么就被我家罗裳给迷惑了呢?” 听见声音,苏虞有片刻身体一顿。她就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手里的事。 凤墨跳下窗台,走到一边坐下,顾自厚脸皮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哎,美人,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上我家罗裳呢?” “没有为什么,爱就是爱。”继续手里的事。 她说的是爱,而不是喜欢。 “既然爱,那为什么还要嫁给陛下,还天天同在屋檐下与之朝夕相处。”凤墨站在苏虞身后,“难道,你就不妒忌吗?你,不恨吗?” “哈,妒忌是肯定有的。”放下花洒,擦拭手指,“但恨,我为什么要恨,就因为熙涟不爱我吗?我苏虞虽爱的卑微,但至少要爱的清白,这样才能让他更加的喜欢我。” “可是他却永远也不会爱你。”凤墨说的更是直接,有些事他必须要自己亲自确定才行。 “至少他不会讨厌不是吗?”苏虞说。 凤墨,“!”他想这个女人肯定是怔魔了。 苏虞让小河端上上好的茶,又让她在外好好的守着,不让任何人进来,这才坐在凤墨的对面,带着点敌意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进来,你是要带熙涟走的是不是。” “苏大贵妃娘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凤墨执意,“至于本少为什么而来,那就不是苏贵妃娘娘该操心的了。” 苏虞看着凤墨,似在想着该不该说,或者该怎么避重就轻的说,毕竟这个人虽是熙涟的义兄,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特别是在这敏感的时候。 很久,凤墨喝完了一杯茶她才开始说,从她第一见罗裳,到她为什么要嫁给当时的太子睿,她一一说了一遍,“这个世上啊,我不知道我能爱多久,也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但至少我现在想,只爱他熙涟一个人。也许以后我不爱了,或者爱上其他人了,但至少我现在只爱他,为他我愿意放弃所有,陪他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并且我在为此努力着。至于以后……” 她看着凤墨,讪笑一声,“至于以后,谁又说的清楚。忠于自己的心,不逃避,不舍弃,只要还有爱。他不愿做的事,我帮他;谁挡他幸福,我除之;谁害他,我也不在乎手染鲜血。我,本就不是一个善良的女人。” 凤墨摇着手中茶杯,看着杯中茶水晃动,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苏虞的那句话:忠于自己的心,不逃避,不舍弃,只要还有爱。 他的手有丝丝颤抖,内心更是震撼不已,他从没有想过,一个女人的爱可以让他感动,更没有想到,他既然在内心同意了这样舍身为爱的观点? 凤墨眼里有着轻佻的笑意,抬头看着苏虞,“想法很美好,但我想说的是,现实其实很骨感。” “谢你吉言。”苏虞回一笑,“对了,听说歌浅一直在等你呢,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这下凤墨愣了,无神了,呆呆的自觉地到他来时的窗户前,临走时还特淡定的不忘叮嘱一声,“嗯,千万不要说本少来过,特别是歌浅,你也知道他现在好不容易跟那小将军走到一起,可千万不能破坏了。” 说完,他就不见在原地了。苏虞扯出罗帕擦擦嘴角。哼,想跟我斗,想让我主动离开,再修炼几年吧。自从棠轻恺默许了解罗裳的离开后,两人的气氛明显好了很多,至少不会是两个人不是这个躲就是那个躲了,偶尔还能看见轻恺从罗裳的房内出来呢。 这可是把醉离战南等人高兴坏了,可后宫的娘娘还有佐岚可就是愁的要命了。相对的苏虞就是这其中的一个怪咖,她过的安稳,只要解罗裳不出事,她是十天半个月都不会出她的宫殿半步啊。 这天轻恺刚去上朝,佐岚就到了阁楼,却被告知,陛下吩咐谁也不能打搅熙涟大人歇息。 睡觉,竟然还是睡觉,那陛下刚刚与他…… 佐岚压抑暴躁的心,强装淡定地坐在椅子上喝茶。 半个时辰后罗裳终于醒了,这才知道佐岚在外等了很久,他一边让小单服侍着洗漱好,一边告诉他,不可以把佐岚来的这件事告诉轻恺,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说,轻恺也是知道的吧。 是谁说,他跟佐阁内的佐少爷有八成像的,为什么他自己看着就一点也不觉得像呢? 两人互相的一礼,毕竟一个还是朝中重臣,一个是后宫陛下的男宠。 佐岚先是问了手腕上的伤痕,又问了什么时候离开长安,再给轻恺说了一些好话,这些罗裳都一一象征性地回答了。 “之前在下听说了很多有关佐少爷与熙涟很像的传闻,今天看见佐少爷,简直就是无稽之谈。熙涟只是熙涟,佐少爷也是佐少爷,谁也不像谁,还望佐少爷不要在意还好。”罗裳观察良久,并没有觉得那里很像。可为什么轻恺就是认错了呢? 解罗裳公子啊,你怎么还在纠结那八百年前的芝麻绿豆的事呢,别家的万花酒楼都不在了,你还记着! “不会,熙涟大人多心了。”佐岚看着阁楼的布置,很明显是经过精心布置的。再联想自己住的地方,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嫉妒,他恨啊。 说了太多的废话,他终于开始主题了,“熙涟大人,为什么我们同住一样的阁楼,却相差这般的大呢?难道是那些个奴才看见我不受陛下的皇宠,暗自扣下了我的东西。” 罗裳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佐岚这是变着法的说他也不过是暗地里的一个男宠罢了。 他没有动,也没有开口辩解,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多说了什么,那就是在承认一些事情。 “自从知道熙涟大人割腕自杀这件事情后,我很难过,我知道陛下前些时候有太多的时候是陪着我的,所以冷落的熙涟大人,可却不知道大人要用这般狠绝的手段来博的陛下的关注。”佐岚站在罗裳的面前说着,“这都是佐岚的错。所以这段时间陛下从大人这里离开后,佐岚就跟陛下讲,就让大人离开吧,这万一出了人命就不好了。是不是,熙涟大人。” “佐少爷要是有意见不凡跟陛下谈。”轻抿了一口茶,不咸不淡地开口,“还有,为谁割腕,都只是熙涟一个人的事。熙涟永远也只是熙涟,不会成为后宫之中的少爷,所以请佐少爷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这是嘲笑?嘲笑佐岚只是一个男宠,还是一个不受宠的男宠。 不是的。 可听在佐岚的耳里,那就是的,是在嘲笑他只是一个少爷,一个男宠。 他气急,一怒之下运用武功快速地往罗裳的脖子上掐去,却又在最关键的一秒内收住手臂,不甘心地放下,“解罗裳,你有什么好嚣张的,你也只不过仗着陛下的宠而放肆。” 刚刚,他居然没有躲,那后宫里传言并非传言了…… 他,失去了武功…… 倾世熙涟公子不会武功那不就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是不是,天都在帮他佐岚了。他已经没有的了内力,他曾经说的话也只不过成了一个笑话。 什么只要他是棠周的王,就为他战得整个天下;什么只要他的棠周的王,就算与死神为舞又怎么样;什么你生我不敢死,你死我陪葬的。现在看来简直是荒谬,他连佐岚的手臂都躲不过,他谈何天下,谈何效力。 佐岚说的没有错,现在的他要不是有着陛下的所谓的庇护,他还能安然自在地出入皇城?要不是有陛下的所谓的宠,他的任何所作所为也只是笑话而已。可是,现在的他,只会给他添麻烦,拖累赘,所以,他要走了,也该走了。 后天吧,后天他一定该走了。 歌浅站在解罗裳的身边,从佐岚到然后离开他一直站在一旁,他看着一切的事情经过,他也看着佐岚的痛苦,还有解罗裳的挣扎。公子说的对,不爱的两个人在一起,永远也不会有幸福的,就算用了一百年的时间磨合也不会。 所以,公子,我帮帮你吧,让你有离开的勇气,继续笑傲你的江湖。 “公子,佐少爷也只不过看不管陛下对您的好,所以在吃醋,只要你离开了,一切都会好的,您不要放在心里。”歌浅站在罗裳的身后安慰着。 看着佐岚离开的背影,黑瞳悠远深思,“希望如此吧。” 歌浅看着罗裳脸上的哀伤,也跟着皱紧了眉头,心里的话就那么自然的脱口而出,他带着反问的语气问,“公子,要是哪天小浅为了公子的幸福,做错了一些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怎么突然这样问?”转头看着歌浅,“为了我,我又怎么会怪你。你跟了我六年,从我步入江湖你就在身边照顾我,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小弟弟的,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能为了我犯险。” “可是要是……” “好了,没有什么可是的。赶紧回去吧,不然醉离又要来念叨我了。”拍拍歌浅的手,其实歌浅的内心所担心的,他又何尝没有想到过。 “公子,我不放心你。”歌浅不安看着,心里所想的可就不如表面的那般了。 公子,是你不让我与凤少爷在一起,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再见凤少爷。 罗裳又站在了窗前,面对着御花园不知道在看着什么,背对着歌浅冲他挥了挥手,不再多说什么。 歌浅面上不安地离开了,却在出了阁楼后冲冲往佐岚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想,这个后宫里要找出下手的地方是一件最容易的事情了吧。 “佐少爷请留步。” 假山水榭后,他喊住佐岚。 “你……”转身看着来人,“本少爷记得你,你不就是熙涟大人身边的那个小厮吗?” “正在奴才。”躬身一礼,“但佐少爷一定要相信奴才,我在公子心里的位置也许比陛下都还要重要也说不定的,毕竟我跟了公子六年,而陛下与公子认识也只不过短短三四年时间,期间还分开了三年。” 佐岚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歌浅,“跟了六年又怎么样,有些人就算跟一辈子还是能在转身就出卖的。” “别人也许会,但我家公子一定不会的。”歌浅肯定,他只有先跟面前的这个佐少爷联手,他才能让公子见不到凤少爷。 “既然这样,那就说说找本少爷有什么事吧。”白色的袖袍甩在身后,昂首阔步地走到亭子里,黑牙跟在他的身后,见歌浅还没有动,就厉声喝了一声。 歌浅连连应道,赶紧奴样的跟在其后。 “本少实在想不通,你有什么理由要背叛呆你如亲兄弟的解罗裳。”只剩下两个人,也探清歌浅找他的原因,佐岚也不废话直接叫出罗裳的本名。 看着歌浅因为自己的一个称呼就有片刻的微愣,他笑了两声,把手里已经空了的茶杯往歌浅的旁边推了推,说道,“怎么,你不会要告诉本少,你连你家公子的原名也不知道了吧,那你这小厮当的可真的一点也不称职了。” 毕竟也见过大世面的,在没有遇见解罗裳前,他也是在中档的小倌楼里当过花使茶奴的,一见佐岚的动作他怎么可能又看不出其含义呢。 一股屈辱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冒出,咬着牙,他还是伸出了手。 喝着歌浅泡的茶,闻着鼻尖的茶香,“真香,本少还真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既然会喝到熙涟大人身边亲信泡的茶,真是香啊。” 这样的感觉就好像让那高高在上的人,一身冷傲的人给他泡茶一样的感觉。 “这样的机会日后会有很多。”歌浅退后三步,这是一个奴才对主子的安全距离。 佐岚自是看见了他的动作的,他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冷嘲着,“怎么离本少那般远,难道本少还能吃人不成。” “这是一个奴才对主子该有的礼遇,歌浅不能不遵。”这简单的一句话要了他多大的勇气。 “哼,知道就好。”把茶杯重重放下,“说说看吧。” “我恨他。”看着亭外的桃花树,他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开了口,“我恨他,他自己说过不爱的两个人强加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可他还是狠心地把我送给了别人。他狠心地把我内心的期望都给掐死了。” “哈,原来是情仇啊,这倒好,至少与本少是一样的情况。”佐岚说着,“明明不爱却还要霸占,都说倾世熙涟公子睿智明理,也都只不过欺骗世人的吧。” 一朵桃花飘落到歌浅的掌心,掐碎如泥,“不仅欺骗世人,还欺骗他自己。不爱就不爱,离开就行了。这样身边的人才有幸福,才会感觉到快乐,偏偏什么也不愿多说一句。” “看来你对你家公子怨恨在心很久了。”佐岚满意一笑,“可是怨恨是怨恨,你能做出,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你……什么意思?”歌浅看着佐岚表情一窒。 “说了这般多了。本少也知道你今天追上来是为了什么,既然想要与本少合作,你不拿出点诚意,本少又该如何相信你呢?” “……诚意……佐少爷等着,我的诚意一定会很大。” 诚意…… 笑话…… “佐少爷,歌浅今天来找你,并不是一定要与您合作的,但是没有我的帮助,你一定完成不了你的事情。有我,您可以事半功倍。”这下歌浅反而一派轻松,擞着肩,完全的无所谓。 走到歌浅的面前,“你是在威胁本少爷?” “奴才不敢。”脸上却扬着笑,“奴才说的只是事实罢了。”苏贵妃虞香殿内:“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苏虞倚躺在贵妃榻上,十指纤细绞着手中的金蚕丝罗帕,描着紫罗红的眼影更是给她添了一抹娇媚还有一丝的神秘。 这是棠周第一美人,果真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的。 “娘娘,奴婢已经派人秘密跟踪佐少爷了。”小河跪在跟前,“奴婢今天还看见熙涟大人身边的歌浅跟着佐少爷进了佐阁。” “什么?”苏虞惊呼一声,立马坐起身,手中的罗帕更是被她绞的不成形。 小河站起身,走到苏虞的身边,倾身在她的耳边细语几声。苏虞听她的话,媚眼如丝的眸瞳一紧,“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听的一清二楚。” “诚意?”苏虞站起走了两步,“他为什么让歌浅拿出诚意?这是什么意思?” “会不会是他要背叛熙涟大人?”小河疑惑的问。 苏虞转头看着她,很快的她就否定了小河的说话,“不,不可能,本宫前些年跟熙涟去往邻国的时候,亲自听到熙涟说过,歌浅跟在他的身边已经有六年的时间,还是熙涟救了他一命。”苏虞喃喃,“不,不可能的。” “那……”小河一步一步跟在其后。 “没有什么可是,先密切注视着佐岚的一举一动。他怎么会甘愿呆在那小小的佐阁。哼,佐岚,本宫不会让你在皇城内无所欲为的。”转头看着小河,“切记不可被陛下发现。” “奴婢就算死,也不会让娘娘有事。”小河立马跪下一表明志。 “看你说的,要真出事了,你一定要保住自己,本宫还事事需要你呢?”上前扶住小河,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你娘的病好些了吗?” “托娘娘的帮忙,我娘她已经好了。”她唯懦坐着,不敢动一分,对于苏虞的话,她多少还是感动的,在这个皇城内,她小河上辈子烧了好香,才有这把好的命。 “母妃,母妃,我要见母妃。大胆狗奴才,既然敢挡本太子的路,是不是嫌命太长了。”殿外,小沧寒暴戾的声音响彻大殿。 苏虞听这声音,头就开始疼了,揉了揉眉心,“让太子进来。” “母妃,您不爱我了,你不爱儿子了。你要告诉干爹。呜呜……”小沧寒擦着眼泪一屁股就坐在苏虞的身边。 苏虞汗啊,这跟熙涟有神马关系? “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敢这么跟本少爷说话的人,是什么样的下场吗?”转身坐下,“你还是走吧,本少爷可不能跟你合作。” 不管这个歌浅为什么而来,他要是为了解罗裳的命令而来的话,那就不要怪他手狠,到时连一个全尸都不留给他。 “为什么?”歌浅问。 他冒着多大的危险与他说话,他既然不领情。 “为什么。”佐岚反问,“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你可是解罗裳身边的亲信,我拿什么相信你,到时你反咬本少爷一口,那本少爷可就跳进高泥河都洗不清的。”吹着指甲,瞥歌浅一眼。 歌浅咬唇看着他,“我都跟你说了,我跟你合作是为情仇。你不也为夺陛下宠爱而恨着公子吗?而且你也说了,我是他身边的亲信,那么他就什么都会信我。”歌浅顿了顿,眼里闪烁着一抹忽明忽暗的仇恨,那是为爱而蒙蔽的双眼,“佐少爷不用担心我半道检举您,更不用担心我会揭发你,或者半道狠不下心不干。” 嘴边弯起笑,“因为,只有他死了,我才能得到我的爱。” 歌浅是这样坚信着的,所以,“就连如何让他痛心离开我都想好了。至于离开后,哈哈……” 那天从上午一直到下午,歌浅一直呆在佐阁内,一步一步商量着该怎么为罗裳布下一个天罗,设下一个地网,只等着他慢慢地踏进。以歌浅对罗裳的了解,歌浅坚信,他布置的陷阱一定会成功。 “没有想到你平时不说话,温弱的像只小白兔,可狠起心来比谁都要狠。”佐岚站起,拍着他的肩膀。 “想要自己幸福,那就一定要狠得下心。成大事者,就该不拘于小结,该放弃者就不该留恋。”公子,不要怪我。 “没有错,那本少就等你的好消息。黑牙,上茶,上最好等的茶。”最后是跟站在门外的黑牙说的。 “不用了。”拦住佐岚,表情上还带着孤傲的笑,“我相信公子那里的茶比你这要好的好几个等次。” 这是嘲笑,这是轻蔑,佐岚咬着牙,也无所谓的淡笑,“也对,你家公子那里好的多的是,那你就赶紧趁现在能喝的时候多喝点,免得以后喝不上了。送客。” 黑牙送人离开,站在门外,歌浅走了两步停下脚步看了看身后紧闭地大门,脸上扬着意味不明的笑,这才离开。 公子,六年了,歌浅照顾了你六年了,该还是也早就还了。不要怪小浅,谁让公子你扣下我送给凤少爷的锦囊的。 帝宫阁楼上,罗裳远观一切,他看着歌浅追上佐岚,看着他们谈论,也看着两人一起离开,也看见歌浅从佐岚的住所出来,他看着,却只是看着,什么也没有多想。不是他不想,是他一直一直都很相信着歌浅,他从没有想过歌浅会背叛他,所以他只是以为歌浅去跟佐岚交流感情而已。 “人走了。”捣鼓着药盂内的药草,眼都没有抬一下问着。 “是的少爷。”黑牙站其一旁,很想不通为什么他们要跟歌浅那奴才合作,而且万一他只是诱饵,那少爷不是给人留下证据了吗? “很猜不透本少爷为什么会答应与他合作是吗?”继续手中的事,黏一残根断叶在眼前看,嗯,这味药很快就行了。“本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这情仇可不能少看的。” “是,少爷说的对。”黑牙应声。 解罗裳,不要怪本少心狠手辣,是你,是你们太过无情,是你们害我主人永失最爱。我又怎么会让你们活的安生,怎么说,你们也要陪着我主人活得痛苦,活在痛恨永失所爱的遗憾里。 “人处理好了没有。”在宫女的帮助下,佐岚是净了手,这下看着黑牙。 黑牙先是一拜,这才说着,“少爷猜的果然没有错,从我们出了帝宫就一直有人跟在我们的身后。奴才担心打草惊蛇,并没有反身跟上。” 佐岚点了点头,“她听见了我们多少的话。” “少爷与那奴才说完话,那宫女才来,所以并没有听到多少。”黑牙擦了擦额间的汗,心里就想着佐少爷千万不要追究,不然他可是又要有苦头吃了。 佐岚看了一眼颤抖着的黑牙,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心里暗骂懦夫,还是挥了挥手,“下去吧。”歌浅离开佐岚的佐阁后,脸上又恢复了那冷淡冷漠好像什么也不能激起他兴趣的性子。要是碰见几个后宫的娘娘,他就弯着腰低着头,顺着眉让人过去了再离开。往日他都是这样的,可是今天他还没有出佐阁巷堂,还只是转了个身,就被人拉住了手臂,给拖到了阴暗处。 “谁。”歌浅淡定的问。 “放开我,不然我就不客气了。”手臂微曲,已做好攻击的姿势。 身后之人抓住歌浅往后撞的手肘,倾身在他的耳根下轻声说,“是我。” 只两个字,歌浅已知道是谁,可是他的手不但没有收回,反而更加用力一撞,“你跟踪我。” “没有。”翻身把歌浅压在墙上,“告诉我,那个人找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问我公子最近跟陛下干了什么。我什么也没有说,他总还不能杀了我吧。”歌浅也老实回答。 “我很担心你。”把头搁在歌浅的肩窝处,“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看见他就绕道走,知道吗?” 歌浅低头并没有回答,其实相处这么久他不但没有感觉到幸福与快乐,反而更多的是束缚。是因为他的心里有别人,所以他是内疚的吧。 两人一时无话,歌浅挣开,“我知道了,回去吧。”怕醉离还会多说什么,又主动去牵过他的手,两人十指紧扣相携离去。 醉离低头看着两人的手,内心激动不已,驱赶着马儿快马加鞭往府里赶,一路上更是少不了又一顿柔情蜜意,风花雪月的事。 被压在床上的别扭受,还不忘内心的小九九,那狠毒的如意算盘那是打得啪啦啪啦响啊。 醉离的内心自从那天过后一直都在不安地跳个不停,担心着是不是边境出事,就时不时到军营里一趟。直到有一天,皇城传出惊天丑闻噩耗。 “倾世熙涟大人意图谋杀陛下,惑乱朝纲,秽乱后宫,抢夺玉玺……” 72、浪漫之惑乱朝纲 皇城内的桃花开满了整座城,让整个皇城都渲染在一片粉红色的意境里。爱残颚疈既浪漫又甜美温馨。 这是皇城后宫内的女人一年一度最是繁忙的季节。从睿熙帝继位三个月开始选秀,后宫有封号的女人就不止上百个,可偏偏她们还没有见过陛下一面,每天就呆在自己的绣阁内,可就算这样,她们还是在外出散步的时候看见其他的女人也会损上两句。 正值三月,恋爱的时节,只要她们打扮一番,在陛下经过的地方多多留意。也许就能一夜成凤凰了。就算她们已经听到过陛下喜欢的是男人,但并未说陛下就不喜欢女人了,所以只要是女人都有机会的不是。 阁楼里,罗裳依旧赤足踩在地裘上,还是站在面对御花园的那个位置的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曾轻恺也站在那儿看过,却始终什么也没有看见。 朝堂上,百官已经陆续离开,醉离等英澜众人却被留了下来。 轻恺一直没有放弃,把罗裳留下来的打算。 他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不走。” 额,以熙涟大人的个性来讲,这是一个难题啊! 四人开始冥思苦想了…… 小桑,“陛下,要不您送一大堆好吃的给熙涟大人,属下知道城内哪家的最好吃。”说着他又要流口水了。 众人,…… 英澜,“陛下,依臣之见,熙涟大人喜自由,爱音律,陛下要不带熙涟大人出皇城呢?” 战南就立马反驳,“这不好,这万一熙涟大人走丢了怎么办?” 于是,第二个方案不成立! 英澜抱胸倚着柱子;醉离盘腿就地坐着,一手放在膝盖上,一手撑在地上;小桑则在吃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一个苹果,至于战南好像不在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轻恺看着底下的四人,气不打一处来。揉着眉心,使劲地在想办法。 “啊,有了。”醉离突然大叫一声。 其他三人抬眼看着他,就连轻恺也从皇椅上下来,揪着他的衣领问,“是什么,快说。” “陛下,疼,疼,快要不能呼吸了。”拍了拍他的手。 轻恺放开手,众人又是一会的大眼瞪大眼,醉离这才开口开始说道,“现在不正是桃花盛开时吗。”他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你们说,谁不爱浪漫?谁不爱感动与惊喜。” “详细点。”战南催。 “你们看啊,熙涟大人又不是一个无情冷清的男人,他有血有肉,那就一定能被陛下的真诚感动。到时,陛下只要……” 五人席地而坐围成一个圈子,秘密的计划着…… 若干时辰后:“熙涟大人,我跟小桑听说您最近就要离开了,所以请示了陛下后,决定为你办一场别开生面的饯别宴。”战南已经在阁楼里说了快要半个时辰了,也不见罗裳有半点要起身的意思。 “不用了。”冷冷回答。 “说到底,我跟小桑的事还是靠的大人,要不是大人提醒,恐怕现在也还……唉,所以,大人您可一定要去啊,不然小桑他。”战南急得脸上都开始冒汗,“小桑他就要跟我绝交,他还说要另外去找一个比我好几倍的男人。” 那悲痛欲绝的表情让人看者伤心呐! 他这是上辈子造的什么孽哟,为什么就给他扯到了那根最短的那根红木棍呢? 罗裳本来要拒绝的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吞了下去,放下手里的书,他还是答应了。他倒要看看,他们又要耍什么花样? “熙涟大人小心脚下,路滑。”从帝宫到御花园这一路的石道上,战南狗腿地走在前面为其引路。 桃花苑暗香亭,轻恺独站一藕,一股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却独增了形单影只的寂寞,让他周围都形成了一股浓烈的孤独。这样的他,也许让解罗裳看见会感觉到心疼吧,可是他却偏偏从未在他的面前表现过。 御花园的桃花苑,是从他们相识到他继位的年前才完工,他用了四年时间,从全棠周每个城移植一半的桃花树,一共三百零三棵桃树种植而成,每一棵都是他亲自督促种植。 曾经他担心这些桃花树适应不了各地的气候温度,在皇城会不会枯死,为此他还特意请了三十名护工,天天照顾,只为在桃花盛开的时候能让罗裳看见一齐盛开的桃花苑。本想等今年桃花盛开,整个天空飘满桃花雨的时候带罗裳一起来看的,可谁知道会发生罗裳成亲等一系列的事。 桃花苑外,三流氓围坐,看看圆形拱门,又看看幽静路尽头。 啧啧,这陛下的秘密工作那是又厉害了几个层次,这桃花苑在这皇城内有三四年了吧,居然没有被先皇给发现,现在又还没有被他后宫的那些个女人发现,真真的秘密工作一流啊。 “你们说,战南能不能把熙涟大人请来。”实在受不了眼睛瞪眼睛的安静,醉离率先打破沉默。 “……很难说。”英澜点了点头。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熙涟大人可比以前要难伺候多了,就战南那乐呵大嘴能请来? 小桑看了看两人,显然是对两个人如此不看好他男人很不高兴了,他一拍桌子,猛然站起,把两个人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要为他男人平反,可谁知道,他既然说,“吵什么,不如我们来赌一场怎么样。我压二十两,外再加一天不见小南,两天不吃肉,就赌小南请不来熙涟大人。” 两人抬头微张着嘴,那是听的一愣一愣的。一天不见小南,两天不吃肉,他们很怀疑啊! 磕上嘴边,两人互看一眼,很是不怀好意,醉离说,“小桑啊,不是哥哥看不起你,你要是一天不见南,你受的了吗?” “一天而已。”小桑很是大方。 “可是一天过后,你得可要为你身体多想想了。”醉离说。 “建议你多找几个大夫在府上以备万一。”英澜也打趣。 “你,你们。”手指指着两人不停地颤抖着,背刺激的赌气说着,“好,为了你们这句话,我赌了。” 醉离说,“那一天不吃肉就换成二十两银子,我们就一共堵四十两,怎么样。” 英澜手肘支撑在桌面上撑在半边脸,慢悠悠说,“我再加六十两,赌小桑第二天下不了床。” 小桑跟醉离,“!……” 什么叫腹黑,这就是啊! 小桑对着英澜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头,颤颤巍巍的开口,“你狠,你给我等着……” 三人敲定,望眼欲穿的看着唯一到桃花苑的小石子铺成的路。 小桑:千万不要来啊。 醉离:熙涟大人这回可全靠您了,您可一定要争气啊! 英澜:嗯,一定会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蓦然的声音打破沉静无声硝烟的空气。 “……” 三人望着前方的目光同时一呆滞,收回神思,眨眨干涩的眼睛,这才呆愣地转过身,在看见身后站着的人后,又同时转回头看了看还是静寂无一人通过的道路,三人对望一眼,异口同声朝战南大吼一声,“你在怎么过来的?” 这回轮到战南疑惑了,他可是从他们眼皮底下走过来站他们身后的,现在居然反过来问他怎么过来的?简直是莫名其妙,“我当然是从那儿走过来的。”冲那小石子路抬了抬头。 三人,“?” 可是为什么他们没有看见,于是这就成了一个悬案! 同时三人还是看见了战南身后的罗裳。这…… “哦,我差点忘记了,熙涟大人我带来了。小桑,我很厉害吧。”走过去抱着小桑,一脸的讨好掐媚,还凑脸求要一个奖励吻。 “你为什么要来,你来就来了干嘛还要把大人也请来,我都被你害死了。”小桑不高兴,双手双脚对战南上下踢打。 战南那个眉皱的高啊,制住小桑的双手,“怎么回事。不是你让我带大人来的吗?” “我,我……”小桑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罗裳,选择缄默了。 醉离英澜幸灾乐祸了,小桑生着闷气恨不得掐死了战南。还要吻呢,为了自个的屁股着想,今晚房都不给你进。 “哈哈,南恭喜你,今天晚上可以休息一夜,不用喂饱小桑桑了。”醉离调侃。 战南看了三人,最后把目光定在小桑的身上,“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那个,那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啊,对了,熙涟大人小将带你进去吧,里面有人在等你呢。” 罗裳在四人之间看了会,没有遗漏他们间的眼神交流,最后眼睛定在朵朵桃花从桃枝上开过墙头的桃花苑。 他看着想到了他与轻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空的月亮也很圆,空气中也似有似无地飘来桃花香,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潜意识里喜欢上了桃花香的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去忙吧。”说着他已经踏进了桃花苑。 罗裳没有沿着石子路走,而是踏进了桃花树下,从中间而过,穿插在每一棵树下,感受着春天生命的气息。 另一边,轻恺也似想到罗裳在看见这满园的桃树肯定也会是一个人进来,而且一定不会按这铺好的路走,所幸他就踏进了纷乱的桃花林。 一人从门外往内走,一人从内往外走,就算这桃花苑三百零三棵也总会碰上的。 三千发丝隐与身后,不安分地跳动着华世乐章。 一步一步靠近,一个面容柔和,一个脸部孤寂;一个三千发丝梳与脑后,一个墨黑长发不系让它随风飘动;一个脚步轻快,随手黏一朵桃花在指尖玩弄;一个负手而走,掌心却躺着一根桃枝。 漫天的桃花雨中两人脚步一顿,彼此相望,一时无话。 “你……”两人同时开口。 “我……”再一次同时开口。 ……对视苦笑,彼此向对方走近,面对面而站,最后还是罗裳先开了口,“还是陛下先说吧。” “……我。”嘴角扬起腼腆的微笑,拿出一直放在身后的手,放到罗裳的眼前,“送给你。” 罗裳低头,眼里波澜不惊,他只是看着,并没有接过。 一直注视着罗裳的轻恺,更是没有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的情绪,似想到了罗裳的为难。心里低咒一声。也对,桃花一直是女孩子喜欢的,他现在这般唐突说要送给他,会不会让罗裳认为是自己把他当女孩子看待了。想到这,他脸上一阵青白相交,讪讪收回手,“我,我说笑的。我怎么能送你这般女孩子玩意呢。明天,明天我送你更好的。” 说着轻恺就收回手,可是罗裳却伸出手接过,在掌心看了又看,他说“很好。”。低头看着手中的桃枝,嘴角勾着轻笑,起步继续往前走。 “还是算了,还给我吧。”急步追上就要抢过罗裳手里的桃枝。 躲过他的手,罗裳说,“送给臣的,就是臣的了,哪里还有还回去的道理。” “可是,这,这……”轻恺抢。 “没有可是,这是臣的。”罗裳躲。 一抢一躲,追逐在桃花苑内,长袂飘飞,此时他们忘记了内心所坚持了。开怀,就让在离开之际忘我畅快一次吧。就只这一次,解罗裳你就忘记那个佐岚,忘记苏虞,也忘记帝王之命,你只是解罗裳,而他也只是棠轻恺。 想清楚这一层,罗裳便放开了怀,对待轻恺那是更加的温柔戏弄,轻恺抢,他偏偏就是不给。 万事想的清楚的解罗裳,偏偏在面对棠轻恺,在面对自己的感情这事,已经钻进了细缝。 三百零三棵桃花,绝唱盛世浪漫,追逐在桃林内的两个男子,容貌上乘,身姿轻盈,很快就消失在原地。 桃园外,四人听见声音,倒是不住点头说这个办法好,不过醉离看着小桑的眼光就带着许多的暧昧跟赤裸裸地的调戏了,他拍了拍战南的肩膀,“小南啊,本将先恭喜你。” 战南,“?” 英澜也上前两步,不过他的同情的看着小桑的,“小桑啊,记住明天不能见南将军,所以今晚你就自求多福吧。” 小桑苦着脸看着两个先后离开的两个人。 战南看看那边离开的人,又看看耷拉着脑袋的小受,心里那个气啊。瞪着小桑,他心里很不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小受对着手指。 “说还是不说。嗯……”最后那个字咬得那个威胁深重啊。 “我,其实吧……那个……”于是小桑把三人打赌的事一一说了一遍,可说完,他看着战南那兽眼就后悔了。 他怎么就全说了呢,这不就是把自己给推进狼窝了吗,看来他今晚是真的菊花不保了。虽然他早就没有花苞可言了。 小桑那是一步一步后退,“你,小南,我们有话好说啊。” “好说,当然。”战南紧跟,脸上尽是银荡的笑,“等会到床上我本将允许你说很多话,不过你可不能只给我喊一些单音呐。” “不,不用了吧。” “为了弥补明天一天你不能见我,我打算要提前喂饱你。好了,不要推辞了,我们回去吧。”说着,那是不给小桑移动一步,手臂转动就给小桑扛在了肩膀上了。 “放小爷下来,再不放下小爷,小爷要你全家不得安宁。我要杀了你,废了你宝贝,放开我……”人影渐远,小桑的咒骂喊叫却一声大过一声。 “让你办的事,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办成?”皇城内的某处荒殿内,一身黑衣,脸上带着一块黑布的男人看着面前的佐岚口气阴厉急躁。 “属下已经开始让他们相互误会,前几天解罗裳为此自杀,只是便宜了他,刀子割的还不够深。”佐岚单手负背,看着荒殿外的杂草。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这样最好,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太子动了情,生了不舍之心,那我只好拿你家人开刀了,到时你可就不要怪我心狠啊。” “不。”佐岚急转身,“我怎么会对陛下动情,那个草包的陛下,我恨不得杀了他。大人救了我,我的命就是大人的,只要大人想杀的,我都会为您办到。” “哼,知道是我救的你就好。”黑衣人转身背对佐岚,“回去吧,让你发现你不见了,可就不好了。” “是。”佐岚应着。 “等一下。”黑衣人在佐岚走到门口又叫住,“我要让解罗裳死。” 桃苑内,两人躺在树下,手牵着手,看着天空中飞舞的花瓣。墨黑长发被枕在身下,纠缠着彼此的。 “罗裳。”轻恺叫。 “嗯。” 勾着唇角,闭着眼,感受着桃花瓣落在脸上的芬香,声音从喉咙里闷哼出来。 轻恺低眉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眼中复杂一片,嘴角弯着的弧度尽量是愉快的语气,他说,“我很开心。” 罗裳睁开眼抬头看着轻恺,“……臣,也很高兴。谢谢陛下。” 轻恺满是期盼的问,“可不可以,在这最后几天不君臣相称。” 罗裳看着他,只是看着他,没有表情,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可就在他刚张开嘴,一直注视着他的轻恺却打断了他的话。 “只要你高兴就好,我怎么还能要求其他。”他低落喃语。他是怕听见从罗裳醉离说出那些拒绝的话,那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完结。 罗裳因他的话黯了眸,他不想听到那些他在躲避着的话。他站起拍了拍衣摆,扫落一地是花瓣,“陛下该回去了。”他弯身一礼,“臣,告退。” 说着往后退了两步,快速消失在桃林尽头,细看似是落荒而逃,可惜轻恺一直低着眉看着桃花雨,所以并没有看见他的失态与紧张。 桃花一直在落,从早晨到傍晚,从罗裳来到他离开,从未停过。三百零三棵桃花树让罗裳见证了世上最美的一刻,也算是它们的功劳。 伸出手,捻一片桃花在掌心,“裳,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留下,为什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哪怕从此你是臣,我是君,那又能这么样,我只是想要你留下。” 桃花入嘴,他笑,“罗裳,其实你才是世上最胆小的。为什么你就看不见我为你掏心掏肺付出的。还是,你从未真正的把我放在心上。裳,不管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我说过的,你走,我送。你来,我陪,我棠轻恺一生只为你一人。” 棠轻恺的背后,佐岚站在身后的树后看着他的失意,也听得清清楚楚他说过的话。解罗裳,陛下已为你做到这般的地步,你为何还不动于衷。既然如此,解罗裳,你不要怪我。 虞香殿内,香炉里杳杳升起熏香,宫女小河为苏虞送上酒菜。 今天是她与罗裳相遇相识的日子,那就让她一个人纪念吧。 一杯一杯的酒下肚,她笑,笑自己太过痴情,却更笑自己生不逢时。如果,如果她能早点,在陛下之前遇上他,该有多好。可这偏偏就是命啊,命里注定她要为熙涟苦其一生。 罢了。罢了,只要他过的快乐,过的幸福,她还有什么所求的。 “花开两生,见花不见叶,见叶不见花。穷奇一生,我苏虞独自相思入眠。”仰头一杯酒下肚,清冷地泪从眼眶流下。 “熙涟,熙涟……”嘴里不停地喃喃着,站在门外守着的小河担心地望了一眼,摇了摇头。 从桃花苑离开的罗裳,并没有走多远,他就站在他经常在阁楼上看的亭子内,淡定地站在中间。望着每一处,眼前却慢慢地浮现出两个人相拥而笑的画面,可是那其中一人并不是他。 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并没有用,脑海里的画面只更加的清楚割人心。 轻恺,我相信,没有了我,你会更好。 “公子,苏贵妃娘娘差人来请你过去一聚。”亭外,歌浅小声叫唤。 从他跟了醉离回府后,他每隔一天就会进宫伺候罗裳。可最近不知他与醉离怎么了,这进了宫也不离开了,罗裳问了几次他也不说,罗裳想,也许让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吧。 转身疑惑看着歌浅,苏虞找他?他问,“有说是什么事情吗?” 歌浅回答,“没有,只是过来的宫女挺急的样子。” 苏虞找他,很急?是不是她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小沧寒出事了。 想着,罗裳还是认为过去一趟比较好,“那过去看看吧。” “公子。”罗裳从歌浅身边经过,歌浅弯腰退一步,小声的叫住。 罗裳停住脚步,看着歌浅,“小浅,怎么了。” “公子,你最近休息的不好,我为你做了一个安神香囊。”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过去,“我不太会,但公子晚上一直睡不着也不是个事。公子,试试看吧。” 自然般接过,“小浅,谢谢你。”快要离开了,他该高兴的,可是他却整夜整夜睡不着,内心里也隐隐不安着。 “小歌浅。”还没有走出十米远,不见其人,但闻其声。 歌浅双眼猛然瞪大,身体一僵,动不了了。这声音,不用想他都知道会是谁了。该死的,那抽筋的男人该不会来了吧,他不能让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 罗裳自然是看见了歌浅的反应了,他笑笑,停住脚步,等待醉离的到来。 果然还没有等上半盏茶的功夫,醉离那是一蹦一跳的出现,如狗尾熊一样黏在了歌浅的身上,“小浅浅宝贝,你怎么扔下我不管了。你看,我都瘦了。” 歌浅咬咬牙,手掌起,一掌拍在醉离的脑门上,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不要来恶心我,离我远点。” 罗裳淡笑看着两人闹,“既然离将军来,那小浅就交给你了。” 醉离说,“大人,我……” “公子,我有话要跟离将军说,小浅就不陪你了。”歌浅打断醉离的话,很意外的,他今天既表现的异常热情。 “好,跟离将军好好的说。”罗裳点头。 “不是,大人,我……”醉离再次插话进去。 “你前几天问我的话,我想好了。”歌浅清浅打断,他也不拦醉离,顾自往假山后走去。 醉离看看罗裳,又看看歌浅的背影,内心一片复杂,“大人,我不能失去小浅,所以,所以,对不起。”说着低下头。 “你又没有对不起我,不必跟我道歉。我离开后,还望离将军好好待小浅。”罗裳说。 “我,我会的,那,那我……”醉离不知所措地摆弄着双手,尴尬地转身离开。 苏虞香殿内,苏虞还在一杯一杯酒喝着,小河推门进来,“娘娘,熙涟大人来了。” 举杯的手一顿,“不要跟我开玩笑了,他怎么会来这里呢?” 可是他偏偏就是来了,罗裳进来,一屋的酒气,让他皱紧了眉头,他看了看正在燃烧的香炉,香味中有一丝让他感觉不对劲,可偏偏那香味是清凉的。 也许是他想太多了吧! 睁着迷蒙的眼,苏虞看着面前男人的一举一动,就好像一眨眼他就会不见了,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怎么喝这么多的酒?”拿过苏虞手中的酒杯放下,扶她坐好。 “你,你来了啊。”脚步踉跄,说话结巴。 “发生什么事了,太子呢?”一眼扫视,并没有看见小沧寒,他多少放心了点。 猛然抓住罗裳的手臂,在其蹭了蹭,“我好想你哦。” “你喝多了。”罗裳推了推她,却感觉自己站不稳脚,扶着桌面他摇了摇头,却感觉更加的晕眩。 被下药了,他今天明明什么也没有吃?那会是谁?苏虞吗,可是她明明喝醉了,那…… 皱着眉缓慢转头看着焚香的炉,没有错啊,只是凝神的?那到底是谁? 此时苏虞已扶着罗裳的手臂晕倒,却抱着他的手臂更紧,不松一分,嘴角也弯着满足的笑。 罗裳低头看了看苏虞,努力支撑着意识。勉强把苏虞扶到床上躺好,此时他已经出了一身汗,还没有走出两步,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哈,看来他离开已不是轻松的事了。 假山石后,醉离紧追而上,拉住歌浅的手反压在石壁上,“你给了?”他问。 “给了。”直视而对。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醉离怒吼,“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你愧疚一辈子的。” “那又怎么样。”甩开醉离的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就去说啊,我不会怪你的。但你要想清楚,你说了,那就是我死。”趴在醉离的怀里,食指摩擦着他的嘴唇,“你舍得吗,你不是说为我可以做任何的事吗,我不要你做什么,你只要不说就可以了。” 抓住他的手,“歌浅,不要这样。” “你不是问我心里还装着谁吗?”抓着醉离的手放在心口,“是公子让我爱而不得,我恨,我不甘心。可是我现在有你了,我想好好的对你,一心一意的对你。离,你懂吗?” “可是……” “嘘。”食指压住醉离的嘴唇,“我只是想跟过去那段感情说声再见。而且我只是在香囊里放了点迷香而已。” “迷香。”醉离吃惊了,那要是熙涟大人走到池水边,掉下去可怎么办。越像越惊出一身冷汗,拉住歌浅的手就往刚才罗裳离开的方向而去。 “要去哪里?”歌浅问。 “当然是去找你家公子。” “不去,不许去。”歌浅又怎么会允许呢? “为什么?对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对话,他转身看着歌浅,“你说苏贵妃娘娘找你家公子?” “是。” “你,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这下醉离再也不淡定的好好说话了,抓着歌浅,脚步那是赶得上飞了。 希望,还来的及啊…… “等一下。”抓住醉离的手,专情的看着他,倾身到他的耳边,呼吸喷到耳根,他说,“我想吻你。” 说完并不给醉离说话反驳的机会,他的唇就沿着醉离的耳根往上,缠吻着他的嘴唇舌头。 呼吸在快速地加快,手掌在醉离的身上到处点着火,他低声呢喃,“不要走。我喜欢你。” 舌吻水渍声在彼此的耳边响起,此时的醉离已失了对外的感官,他的脑海里,思想里都是歌浅的那句‘我喜欢你’。 “就当今天你什么也没有听到好不好。”吻渐深,歌浅的话一遍一遍在醉离的耳边响起,“好不好,好不好。” 鬼使神差的,被迷了心神,失了意识,他点了头,应了声,“嗯。” 两唇分离,水光银丝在两人中间扯出细线,歌浅喘着粗气,趴伏在醉离的身上,“我很高兴。” 抱着歌浅,第一次他没有高兴的心情,他问,“你,真的会高兴吗?” “嗯。” 歌浅离开了,醉离瘫痪在假山石壁上。 陛下,熙涟大人,醉离对不起你们! “值吗?”英澜站在面前,右手握着腰间的长剑。 抬头看着英澜,又把头埋头在双腿间,“只要他高兴就值。” “醉离,这样不像你。陛下要是知道了,你知道你会怎么样吗?”英澜看着他说。 “陛下不会知道的,只要你不说。”站起身,紧盯着英澜。 英澜默,转身看着雄伟的帝宫,良久他闷闷开口,“这样做,你高兴吗?” “只要小浅高兴,我就高兴。” “是吗。”英澜喃喃,“我不会说的。” “谢谢。” 英澜说,“我们是兄弟。” 两人相视而笑,转头看着重峦叠嶂的宫舆。 醉离,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只要你高兴,哪怕那是犯滔天大罪,我也愿意为你赴汤蹈火。 歌浅,我能为你做的,只是不说,可是你的眼里真的会倒印出我的身影吗?你的心里,真的有想,好好的跟我在一起吗? 日暮西沉,桃花苑灯火明亮,照射出一片粉红的世界,却唯独偌大的三百零三棵桃花苑,只有棠轻恺一人只身其中。 是寂寞,是心殇,可是谁愿意懂。哈,就连那唯一一个懂他之人也在不久的日子里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为什么他要当这棠周王?为什么他要独自守着这深宫寂寥,看他的罗裳与别的男人双双离开,朝夕相处屋檐下。 可是他不愿让罗裳失望。 “陛下,该回宫了。”路公公挑一盏灯站在不远处。 哈,回宫,是啊,他该回宫!回到那将会囚禁他一生不能与罗裳双速双膝的帝宫。 拍拍一身花瓣,却看见路公公手里的灯,蓦然想起年前他与罗裳在长安街一起点的灯。罗裳,现在你还没有告诉我,那花灯,你到底是为谁祈的愿。 接过路公公手里的灯,“路公公回去吧,寡人一个人走走。” 路公公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有说,看着陛下那孤单背影,路公公的叹息里满是心疼。 不知不觉棠轻恺手里挑着灯站在了罗裳住的阁楼外。他用膳了吗?不知今天可有等自己? “陛,陛下。”一声惊呼打断棠轻恺的思路。 “熙涟大人呢?”他问跪在地上的小单。 “大人去了苏贵妃娘娘哪里还没有回去。” 苏虞,他去苏虞的殿里干什么? “陛下,不好了,熙涟大人他……”路公公踉跄着步子跑到轻恺的跟前。 “他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不安在内心越卷越大。 路公公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小单,伏在轻恺的耳边,把发生的事大概的说了一遍,只是路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轻恺手里的灯‘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罗裳,为什么? 73、“陛下”的杀令,鞭笞罗裳?? 虞香殿内,后宫的女人已经站在了内室的门外,对着里面在指指点点了,争吵着。爱残颚疈“苏贵妃娘娘已经得到了陛下的宠爱,怎么还会做出这般的丑事。”A女指着说道。 “陛下待熙涟大人也不薄,原来也是个吃里扒外的人。”B女满腔愤怒。 “不管是苏贵妃娘娘还是熙涟大人,至于他们为什么会躺在一张床上,都不是我们可以谈论的。大家姐妹一场,本宫也只能在此提醒你们,就算这两人再得陛下的心,今天也必定不会有好下场,你们今天给本宫好好看看,免得以后收不住心神。”朴家女儿朴妃站出来,高傲着头,大有后宫之首的风范。 这件丑事现在曝光在人前,这两个人还能好好的待在后宫吗?肯定是不能的,那这皇城后宫还不是他朴妃的天下。 “熙涟大人,就算陛下宠爱与你,但你也不能做出如此丑事,这要是让天下人知道,让我棠周有何颜面在众国立足。”朴大人气着身子,指着还不在状态中的罗裳大骂。 “唔……”罗裳揉了揉头,慢慢抬起头看着四周。 “熙涟大人,本少虽然是后宫的少爷,陛下待我也不错,但是用度一直是没有超过你的。陛下宠你,信你,却没有想到,你既做出如此的事情。你把陛下的心踩在脚下,你就不愧疚吗?你就没有良心吗?”佐岚为轻恺打抱不平,脸上更是气得青白交加。 罗裳看了看面前的一干众人,又看了看门外的女人们,脑海中的记忆慢慢地回归。他记得他扶苏虞到床上后就倒在了地上,然后…… 猛然回头,自己的身边赫然躺着苏虞。这,这,是谁,他被谁算计了? “熙涟大人,你还有什么话说。”朴大人一掌拍在桌子上,阴鸷着双眼看着床上的罗裳。 罗裳看一眼还在昏迷中的苏虞,注视着面前的众人,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什么场面迎接他与苏虞,但是他们的清白的,苏虞为他做的也已经够多了,他不能让她再遭受这么大的诬蔑。 苏虞,我解罗裳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 他想,既然有人请他入瓮,那这个场面轻恺就不会到场的,他们要的,就是逮住他的错,冠冕堂皇地给他下罪,致他死地。 想清楚轻重,罗裳反而更加的淡定轻松,就连脸上都扬起了他特有的微笑。 掀被下床,为苏虞盖还被子,穿鞋穿衣,一切从容淡定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熙涟大人,只要你把事情说清楚,本少也许能求陛下网开一面,饶你与苏贵妃不死。”佐岚上前两步看着熙涟,“本少知道你一直不满陛下把你囚禁在皇城内,可陛下已经允你离开。本少也知道当年你与苏贵妃娘娘暗生情愫,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们就算情不自禁也该顾忌小太子吧。” “佐少爷此话何讲。”手中绑着衣带的手指一顿,慢慢转过身看着佐岚,“哈,什么暗生情愫,什么情不自禁,佐少爷可以编故事了。” “那这又怎么解释。”朴大人手指指着绣床。 罗裳嗤笑一声,“从始自终都只是熙涟爱慕苏贵妃娘娘,所以才有了大人们看见的这一幕。”罗裳看大家脸上明显的不相信,他继续说道,“苏贵妃娘娘已经为我棠周诞下太子,已经是母仪天下,又怎么会喜欢上我。想来朴大人是知道当年先皇在时,熙涟与当年还是闺中小姐的苏贵妃娘娘已经认识,也就才那个时候熙涟已经心生了歹念。” “那你为什么到今天才有了行动。”佐岚迫不及待的问出口。 罗裳好笑的看着佐岚,“要是你知道在几天后离开,你会怎么对你心中所爱。只能眼睁睁眼着吗?熙涟已经看了这么多年,也许这一走就再也不能见了。” 朴大人与众臣看了看,点了点头,认为罗裳说的很有道理。 佐岚身后跟着的黑牙暗中拉了拉他的衣袖,他冷哼一声,“哼,那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对陛下那般的好,还让陛下误会。” 他站在罗裳的面前,眼里似藏了冰剑射向罗裳,他吼道,“你在看着陛下为你付出的,你是不是很得意,心里在嘲笑着陛下的自作多情。” 罗裳自是看见了佐岚与黑牙的小动作,可他并没有多想,“陛下为君,熙涟为臣,为陛下着想是臣之本分。哈,至于佐少爷说的误会,熙涟从没有说过任何过分让陛下自作多情的话。” 是绝情吗,也许对于轻恺来说这是毒药,可是他要救苏虞,也想他离开后轻恺能忘记。所幸的是,轻恺现在并没有在。 佐岚笑,“陛下喜欢你,让你宠冠后宫,熙涟大人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可熙涟并不喜欢陛下,从未。就算待在朝堂,也只不过为待在苏贵妃娘娘身边而已。”罗裳的毫不掩饰,让在场的人更是怒红了眼。 门外渐没有了后宫嫔妃争吵的声音,个个静若寒蝉般跪立在地上,脑袋都快要低到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从没有爱过,从来就不喜欢’,罗裳的话让门外的轻恺暗淡了双眸,心里如渗了极北寒冰。 “熙涟大人,你想过这话要是让陛下听见会如何吗?”佐岚倾身在罗裳的耳边,冷冷的说着,“也许陛下现在就在外边也不一定哦。” 罗裳内心一震,身体既开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看着门边的墙壁,似是透过了冰冷的墙壁看见了那一边轻恺伤心悲痛的影子。 不,不可能,他一定不在外边的。 佐岚站在罗裳的背后,小声的只用两个人的声音说着,“只要你说你不爱陛下,从未爱过。你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利益,为了能看到苏贵妃,本少就帮你。而苏贵妃还是苏贵妃,不然,你死。” “你……”恨意半转着头看着佐岚,他几乎是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来。 “不行吗,那就让苏贵妃娘娘跟你一起上黄泉吧,也许她连全尸都没有也不一定哦。”解罗裳,这是你要同我抢陛下该付出的代价。 苏虞,对,还有苏虞,可是…… 把衣带系好,“谢佐少爷的好意,熙涟本来就没有喜欢过陛下,又谈何爱。”为自己倒一杯茶,“若是佐少爷喜欢,熙涟可以帮你跟陛下说说,趁现在熙涟还有陛下宠爱在时候,说的话可是很有价值的。” 解罗裳,你从没有爱过我就算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给别人,你凭什么! “本少不用你假好心。”一甩长袖,“本少很好奇,熙涟大人是怎么到虞香殿的?” 此时早就站在一旁的侍卫提着小河甩在地上,小河不停地磕着头,求饶命。 “你身为苏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你说,熙涟大人是怎么进来的。”朴大人一脚把小河踹倒在地。 看来朝堂命官很多还是很不懂人命是为何物的啊! 小河抬起头,看了看佐岚,又看了看罗裳,在自是懂刚才罗裳为什么要那般的说。可是,她的家人还在佐少爷的手里,她只能顺从了佐少爷的说辞,再说她这般说也是与熙涟大人的意思符合,娘娘就会没有事了。她天真的想着。 “你但说无妨。”罗裳看着小河说道。 “熙涟大人每天在娘娘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出现。今天娘娘说想喝点酒,女婢就招呼御膳房为娘娘做了点小菜,可是再回来的时候,奴婢,奴婢看见熙涟大人又来啦,奴婢知道娘娘在喝酒,怕会出事,就拦着大人,可是奴婢一个人又怎么拦的住。”小河闪烁着眼神,“熙涟大人见奴婢再三阻拦,竟把奴婢给敲昏了,再醒来,再醒来,就发现在出了这事。奴婢说的都是实话,饶命啊。”说完,小河的脑袋又不停地磕在地上。 “小河你……” “陛下到。”罗裳的反驳的话刚出口,站在门边的黑牙就大喊了声。 轻恺阴着脸踱步站在众人眼前。众人纷纷下跪,齐呼‘吉祥万岁’,佐岚脸上带着悲痛哀伤的跪下。 “起来吧。”话虽是对大家说的,可是他的眼睛从没有离开过罗裳的身上。 罗裳跪着没有动,低着头,看不见表情。 “陛下饶命啊,奴婢已经尽力阻拦了。”小河磕着头移动脚步到轻恺的跟前。 佐岚移步到跟前,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快方帕擦拭着眼角,半靠在轻恺的身上,“小佐为陛下难过。” 那声音,那语调,真让人起鸡皮疙瘩,让人想吐。 拍了拍佐岚的头,“没有寡人的允许,爱卿们为何会在苏贵妃的寝殿内。”未召如宫,是死罪。 “陛下,臣……” 狠狠推开佐岚,他站在罗裳的面前,金丝蟒袍晃花了罗裳的眼,他没有情绪的开口,“寡人刚刚在外面什么也听到了,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 沉默,空气只剩下沉默,谁也不敢大声说话,就连佐岚也闭上了口。 轻恺转身背对着罗裳,微仰头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里冷清绝情如一片死灰。他一甩衣袖,背在身后,“把解熙涟关进大牢,寡人要亲自审问。” 命令一下,立马就有侍卫上前把罗裳架起,就往外拖。 大牢,死囚之地。 “等一下。”罗裳拦住侍卫,他并未起身,却一眼不眨看着轻恺,“这事是熙涟的事,完全与苏贵妃娘娘无关,求陛下不要为难娘娘。”他磕下一头,“求陛下。” 求! 哈,解罗裳,当年先皇在世你高傲着头也不肯求一句,今天你既然为了这个女人而求我。 “你求我,高高在上的熙涟大人,居然会求寡人。你求寡人,哈哈,哈哈……”看着罗裳,他步步后退,癫狂大笑,“你居然为了她求寡人,你求寡人,哈哈……” 身体一软,轻恺晕厥在身边路公公的身上,却吓了满室的大臣。 “陛下,陛下,快叫太医。” 佐岚扶着轻恺,恶狠狠转头看着罗裳,“倾世熙涟大人意图谋杀陛下,惑乱朝纲,秽乱后宫,抢夺玉玺,立马压入大牢。苏贵妃娘娘没有陛下的旨意不得出虞香殿半步。” 佐岚妄自下嘴,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可以让罗裳诛九族的大罪。可是,他什么谋杀的陛下?又什么时候惑乱了朝纲?什么时候抢夺了玉玺? 看着轻恺被众人搀扶着离开,罗裳笑,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临走前,他吩咐小河,千万不可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苏虞。高扬着头,如参加盛宴般在众侍卫的拥簇下往大牢而去。 熙涟大人入狱之事不胫而走,整个天下都知道了倾世熙涟公子谋害棠周王而被下狱。这可不比前两次被棠周王囚禁的事了,这下可再也没有江湖人士敢仗义相救。难怪两次都被棠周王囚禁了,原来是已经起了反叛篡位之心。 “你是不是跟佐岚合谋了。”离将军府,醉离把歌浅关在房内,双眼如炬般看着他。 摆弄着书本,歌浅淡淡回答,“是。” “你,你……”醉离那是气的手直抖,他居然成了帮凶,也许就他一犹豫就把熙涟大人害死了也不一定。 把醉离的手抱在怀里,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看着他,“你现在跟我是同一根绳上的了,你要抛下我吗。” “你……”这样的歌浅让他感觉陌生。他不该是这样的。 歌浅冷笑一声,坐在一旁他们经常运动的床榻上,“还是说看见这样的我,你已经不喜欢了。哈,原来你的爱也只是如此而已。” “不是的。”醉离焦急打断,把歌浅抱着怀里,“爱你,这一辈子也不会改变。为你,我愿意做任何的事,只要你高兴。可是……熙涟大人是你的公子,我怕你日后会后悔。” “从他把锦囊给我,他就不是我的公子了。”歌浅推开醉离大吼着,看着醉离慢慢地他沉淀激动的情绪,再次开口他的语气满是狠辣。“现在我要他生不如死,这样我就会高兴。” 四目相对,歌浅眼里满是仇恨,良久醉离满是震惊开口,“歌浅……” 却只开口说了两个字歌浅倾身把他压在身下,头凑到他的耳根处,“既然说爱我,为我愿意做任何事都愿意,那就让我感受你的爱。” 醉离拒绝,歌浅更加上下其手。 醉离,你说爱我,而我既然走上这条路,那么你就得陪我走到最后,哪怕用上我所有的手段,我也要你跟我一起,永永远远!哪怕是前途尽毁,共赴黄泉。 终还是没有忍住,翻身而上,把歌浅压在身下,运动着最原始的动作。 歌浅,既然爱上你,我就不会把你一个人扔下,我说过的从来没有忘记过。既然已到这步田地,我不会让你有任何的危险。 既已万劫不复,那就陪你共赴黄泉,不管生死都要与你在一起。 帝宫内,轻恺在昏睡一天后,终于在众大臣的期盼下醒来。此之间,大臣们又在嘴上把熙涟数落了一翻又一翻。 “熙涟呢?”身体微动,就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他问的,心心念念的,想要知道就是关于罗裳的情况。 佐岚一愣,随后脸上扬着笑,把轻恺扶坐起,语气尽是温柔关怀,“听从陛下的旨意,熙涟大人被关在大牢内。小佐已经派人吩咐下去了。” 暗淡着眼神,他看着佐岚,眼里渐渐闪过一丝明亮。佐岚看见了,心里苦笑,也许陛下眼里的光芒是从自己的笑容里看见的是另一个人的身影吧。 轻恺细细看着佐岚,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淡淡的应了一声“是吗”后就再也没有出声了。 侧身躺下,“都出去吧,寡人要静静。” 帝宫外,天气晴好,连一丝乌云也没有。暖风徐徐,让人懒惰想睡觉。佐岚站在帝宫门前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歌浅与醉离,眼里闪过一丝奸计得逞阴险的笑。 佐岚以为熙涟大人被关,陛下至少还会去质问,还会去要一个解释。可是,轻恺却一次也没有去,就连问一下大牢内的状况也没有,这实在是诡异的很。 第三天用晚膳,佐岚终于忍不住猜测,他问,“陛下,为什么不去审问熙涟大人?” 轻恺阴晦看他一眼,回答的轻松,已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既然瞧不上寡人,寡人又何必勉强。他不要的,会有更多更好的人给寡人心。”他挑起佐岚的下巴,“比如,小佐你。” 佐岚笑了,心口却猛然一痛,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轻恺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仰头饮下一杯酒,示意一旁的嫔妃继续歌舞升平。 又是皇城内的某座杂草丛生的荒殿,黑衣男人负手站在桃花树下看的认真。 “来了。”黑衣男人说。 “我毒药发作了。”佐岚捂着心口,额头不停地冒着汗,喘息也在加快。 甩手抛给佐岚一个小瓷瓶,“这次做的很好,这是给你的赏赐。接下来就不用本大人教你该怎么做了吧。” 佐岚伸手接住,复杂的看一眼,立马倒出一颗扔进嘴里吞咽而下,“知道了。让解罗裳生不如死。” “很好。”黑衣人点了点头,“记住你的命捏在本大人的手里,只要你事情办的好,解药是迟早的事情。”说完起步离开,慢慢消失在佐岚的眼前。 直到人已看不见,佐岚低咒一声,把瓷瓶狠狠摔在地上,喃喃细语,“解罗裳,你让我受毒药噬心之痛,我要你加倍偿还。” 地牢里阴暗潮湿,罗裳已蓬头垢面,衣裳略带凌乱,可是他对窗而坐,浑然天成的高傲,还有让人看着心疼的……悲伤。 他相信轻恺会相信他,会亲自来接他出去。 “传陛下口谕:解熙涟犯杀头大罪,念其曾有恩与寡人,赐鞭笞刑百下,白绫一条。” 罗裳猛然转头看着牢门。这是……醉离的声音。没有陛下的旨意,醉离又怎么会来这里。 他,要杀了自己。他不相信自己。 这个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嘴里念叨着‘这不可能’,内心深处却更加认定了这个事实。瘫软在茅草上,双眼失了所有的神色,脑海里一遍一遍闪过,‘赐鞭笞刑百下,白绫一条’,‘赐鞭笞刑百下,白绫一条’…… “熙涟大人,得罪了。”两个狱卒打开门,看着瘫坐在地上的罗裳。 “毛三,你说什么呢?什么大人,在这大牢里,没有大人,只有罪人。”另一个狱卒拍了一下先前说话的狱卒,“不会说话。” 被打的狱卒摸了摸后脑,连连点头说是,“罪人熙涟,陛下有令,你若反抗遍是罪加一等。” 两狱卒上前一人架起罗裳的一只手臂,见罗裳没有反应,如木头般。两人对视一眼,猛然放开手,罗裳如期摔倒,两人哈哈大笑几声,一人一脚踹在罗裳的身上,这才一人拉住手臂,就把罗裳给拖出了牢门。 罗裳没有动,他就如失去灵魂的木偶,任其摆布。 “熙涟,画押吧。”狱卒头头拿给罗裳一张纸,“画了押,我还能让你死的轻松点。” 呆然地接过,罗裳并没有马上看。他抬头看着阴暗的大牢明亮出口的处,心里死灰一片。手指缩紧把塞进他掌心的毛笔握紧,就要在落笔处写下名字。 狱卒头头咽着口水紧张的看着,不停催促,“对,对。写下去,就行了。”这要是写下去,他不仅能得到白银一万,还能加官,好事好事啊! 罗裳听着却不动笔了,抬头看一眼双眼泛着红光的狱卒头,毛笔一扔,“我要见陛下。” 他不相信轻恺会下这般的旨意。 狱卒头狗腿捡起再次递给罗裳,“熙涟,你就写下名字吧,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好。” 手臂一挥把人给推到在地,“棠周刑罚律例第一百三十六例,私自动刑,流放塞北。棠周王法律例第三百零三例,假传陛下旨意,诛九族连坐。” 这话一出口,狱卒们傻了,愣了,身体僵了。身为皇家狱卒,他们可是很清楚罗裳说的可都是真的。 狱卒头狠了狠心,毛笔一甩,“想吓我,你算哪颗葱。也不想想自己的情况,我现在要你死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来人。”招呼上两个人,“给我绑了。” 狱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 “还不动。一句话被吓成了这样。”狱卒头踢了两个人,“他现在是犯人。我们是按陛下旨意动刑,谁说是私自用刑的。” 狱卒们想想也对,一群狱卒上前把罗裳压在地上用铁链给绑了,吊在半空中。也许是泄愤刚才的怒气,狱卒都用了很大的力气。 “放开我,我要见陛下。”没有了武功的罗裳,哪里是长年教训犯人狱卒的对手。 “呸。”被刚刚罗裳挣扎时赏了一拳在命根的狱卒,一口唾液吐在罗裳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陛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解熙涟,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说完,狱卒头就招呼人拿着鞭子一步一步靠近罗裳,“陛下可下了旨意,鞭笞一百,我们这些狱卒可不能偷工减料的。” 十鞭使了全力打在身上,罗裳身上几处已经被打破,额上也开始冒着汗。他咬着唇,就是不出一声。 “熙涟,只要你画押,我就可以让你死个痛快。”狱卒长看着,啧啧着摇头。 “呸,死也不画。” “好,看你命硬,还是我鞭子狠。” 十鞭,二十鞭,五十鞭。刚失了武功内力,身体本还很虚弱的罗裳又怎么承受的住。六十鞭的时候再也承受不住,晕厥了过去。 “狱卒长,他晕了。” “真不赖打。”狱卒长把手里的瓜子扔在桌上,走到罗裳的面前,两指掐着罗裳的下颌,抬起他的头左右看了看,“反正也没有说到底打多少,只要不死就成。每天五十鞭,我就不信他嘴硬到这种程度。” 此后罗裳就开始了他每天五十鞭的日子,每一鞭他都咬着牙,就算把唇给咬破了,也没有喊出一声。 狱卒长叹,真的条硬汉子啊。 罗裳的隐忍不屈,完全是激起了牢狱里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的嗜血因子。手里的鞭子那是甩的越来越有劲,越来越兴奋啊。罗裳那本如墨如锦缎的三千发丝早就凌乱如鸡窝,本是绫罗绸缎的衣袍也早就破烂不堪。狱卒们在看见罗裳破衣下那白嫩皮肤双眼里那是闪动着愤怒外加猥琐的光芒啊。要知道现在天下谁不知道,倾世熙涟公子已经是棠周王后宫男宠之一,既然是男宠,想来那就是已经被用过了,而现在他下狱,陛下从未来,还下了杀令,狱卒就开始擦拳流口水了。 “你们要干什么?”罗裳睁着迷蒙的眼看着四五个狱卒擦拳嘿嘿笑着靠近自己,脑海里那久远的记忆如流星骤然席卷。 不,不行,不可以。辰哥哥,救我。墨,救我。 只能脚尖勉强着地,手被铁链锁着。尖叫着,挣扎着,使劲晃动着身子,摇晃着手臂却把手腕磨出了更多了血迹。 三天的鞭打都没有让罗裳哼一句,突然的尖叫把狱卒吓了一跳,互相看了看都有点被罗裳激烈的情绪吓着了。 狱卒长可是说了:只能打,不能干任何事的,更不能让他死了。 其中一个人站出,拍打着罗裳的脸,“好了,搞的要强奸你一样。把人拖回去。”对其他人吩咐着。 奄奄一息被摔在草席上,他摸着手腕上被铁链勒出来的痕迹,想起前些日子,那个人还怜惜亲吻着,现却要他惨死。 罗裳冷笑两声,“你就这般的恨我了吗?” 回答的只有沉默! 虞香殿清冷如荒殿,寂廖如死墓。 苏虞坐在梳妆台前,看着渐憔悴的面容,唯有叹气。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一切都变了。问小河,她磕头把脑袋磕破了就不愿多说一句。 “娘娘,佐少爷来了。”小河推门进来。 “他来干什么?”话虽这样问着,她还是放下了手中的琉璃梳站了起来。 “看来娘娘过的很好。”坐在上位,吹着茶水,一派他就是老大的姿态,还不等苏虞说话,他又开口了,“可惜了熙涟大人啊。想要英雄救美,却要害死了自己。真是感人,感人啦。” “你什么意思。”苏虞上前两步,震怒拍在案桌上,“这个位置也是你一个男宠有资格坐的。” 佐岚一脸平静,像没有听到一般,“娘娘说的对。”放下茶杯,接过黑牙递上的手帕,又仔细拍了拍衣袍,就好像沾染了什么脏东西,这又道,“本少可是堂堂棠周皇城最受宠的,就这虞香殿淫座,哪里配本少。” “淫座。”苏虞低喃一声,狠厉抬头怒视佐岚,“放肆。来人,把佐少爷给本宫拿下。” “别喊了,就算娘娘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嗤笑着,“这虞香殿早就没有人了。你以为你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苏贵妃娘娘啊。哈,也对,那天娘娘与熙涟大人逍遥快活后熟睡于绣榻,又怎么知道熙涟大人为救娘娘自揽罪责。” 内心嘲笑着,看着苏虞脸上已然青白交加,就感觉大块人心,心情好不爽快。可这一爽快吧,嘴里的话那是更加的滔滔不绝,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直有把苏虞气死的趋势。 苏虞大吼,“你对熙涟做了什么。” 冷哼一声,“哈,熙涟,叫的可当真是郎有情妾有意,只是这郎妾都承欢陛下身下,不知娘娘是何滋味,想必销魂之极。”站在苏虞的身后愉悦地幸灾乐祸,从身后倾身到苏虞的耳边,“可惜被抓奸在床,熙涟大人锒铛入狱,生死不知,娘娘却还在这享受着贵妃的待遇,本少真替熙涟大人不值。” “你,你……”气得抬起手臂,巴掌对着佐岚的脸就要扇下去。 抓住苏虞的手臂,“打本少,苏虞你想好了吗。这一巴掌下去,你情郎的性命本少可就不能保证了。” 咬牙瞪着佐岚,美眸秋瞳怒意横生,“放开本宫。” 用力甩开苏虞的手臂,连带的把她推到在地,“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个阶下囚,别跟本少本宫本宫的叫唤,要不是你情郎求陛下饶你一命,你现在连骨头都没有了。听清楚是求,是熙涟求陛下饶你一命的。” 被推倒的苏虞‘噗咚’一声撞在榻壁上,额头立马肿起一个大包,金钗掉落在地,手撑着地上坐起,“他为了救我,居然求陛下。哈哈……”大笑着,眼泪都从眼角流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牢里,罗裳还是被绑在锁链上,狱卒还是执行着一天50的鞭笞刑。 “熙涟,你只要画押,我就放了你。”狱卒长把毛笔递到罗裳的面前。 罗裳‘呸’了一声,“就算死,也不画。” “哈哈。好,不画,那就不画吧。来人,给我打,使劲地打。” 为什么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为什么她会被囚禁?为什么佐岚会说熙涟是她的情郎?为什么佐岚会说抓奸在床?种种疑惑,东连西串,她隐约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去承认。她宁愿承认她是多想了,可到底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她多想,佐岚就打破了她自欺欺人。 “想知道,本少就告诉你,也好让熙涟死了,也有个人给他烧纸扫墓啊。”接过黑牙端来的茶杯,坐在属于苏虞的位置上看着坐在地上的她,示意黑牙给她说说。 黑牙听命,添油加醋,避轻说重把那天晚上如何发现她跟熙涟躺一张床上的事给说了一遍。 浅抿一口茶水,“就算情难自禁,只为春宵一刻,但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这话听着是关心,但言下之意却是赤果果的嘲笑与谩骂。 苏虞听着,瘫坐在地上,似再也没有了力气,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 猛然抬头怒视佐岚,“是你,是你,是你对不对,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说着就朝佐岚冲去,带着全身的力气。这一下是佐岚没有想到的,眨眼见,苏虞就把他推倒,一下一下如泼妇扇打着佐岚。 “还看着干什么,把这泼妇给本少拉开,拉开。”被压着的佐岚大叫着。 站在一旁的黑牙也被这吓的一愣,佐岚的大喊他才回过身赶紧上前把苏虞给拉开。黑牙本就是公公,看过了宫内的兴衰生死,也听过只闻新文笑不闻旧人哭,对他来说,现在的苏虞就是一个死人。既然死人,那下手就更加的不知轻重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我要见陛下。陛下,熙涟冤枉。你不能杀了他,不能杀了他啊。” “佐岚,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我要见陛下。” 苏虞一声一声大喊,脚踢拳打,就算黑牙钳制,她还是拼命对着佐岚龇牙咧嘴。看模样已接近癫狂。 佐岚揉着手臂,摸了摸被打的脸,‘呸’的一声,淬掉口里的血水,“臭女人,力气还很大。” “少爷,陛下召见您。”殿外有人通报。 “黑牙,替本少好好的照顾一下苏贵妃娘娘。”临走前,他说着,‘苏贵妃娘娘’这五个字却咬得特别的重。 离将军府,白鸾帐暖,颠鸾倒凤,喘息低吼声声入耳,“小浅宝贝,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再也不能有下次了。” “嗯……啊……你,他还没有走呢,啊,轻点,他走的远远的,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的。这样不好吗。”醉离身下,歌浅婉转勾引诱惑,“嗯……他要是不走远点,那就是我的死期了。哦……我舍不得你。” “那,大人离开长安,我们就退隐好不好。嗯。”说着,身下又加了撞力。 抬手抚摸着醉离满是汗的脸,“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只要事情一完,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小浅宝贝,我爱你。” 歌浅:可是,我不爱你。 月高风冷,英澜手提着一壶酒站在屋顶,看着醉离的房屋处。摇头叹息,满是无奈,还有无处开口的悲悯。为他自己,也为醉离。 带着伤的佐岚还真的去见了轻恺,又在他的面前把苏虞给告了一状,于是震怒之下,苏虞这一次是真的被打下了冷宫,这再也不可能有翻身之日了。至于小沧寒也一下子从太子的待遇掉到了比太监都不如的小孩。 养了两天的伤,佐岚也从佐阁搬到了佐苑,有回廊有假石,还有一个小厨房,这是简直就是皇城后宫内四品的宫妃的待遇。虽现在后宫女人品阶比他高的多的是,可最受宠的是他。是他佐岚。 俗话说,鸡犬升天,他的佐苑在这两天可都快要被人踏平了。送来的见面礼那是都快要把他的佐苑都要堆满了。 大牢内,罗裳被吊在半空中,狱卒的长鞭还在往他的身上挥舞着,身上已不见一块好处。而且这两天多是阴雨天气,春天本也是潮湿气候,所以几处地方已开始起肿化脓。 “啧啧,真是惨呐。这原本白如胜雪的皮肤,现在让我这狱卒看了都觉得恶心。” 说着,手用力往那伤处按下去。罗裳闷哼一声,紧咬牙关。 “好好的一个美人变成这样,真是让人怜惜。你说这个样子的你,陛下就算见了,也再难得圣宠。所以,熙涟,为了少受点苦,画了押又何妨呢。你说是不是。”狱卒长再一次递出毛笔,这一次好话歹话说的舌头都快折了,罗裳都没有多看一眼。 罗裳望着,既然颤着手接过了毛笔,狱卒长高兴笑着,罗裳却在纸上画了一个乌龟,狱卒长那个气啊,“给我打,狠狠地打,只要不打死就成。” “狱卒长,佐少来了。”狱卒在身后小声道。 “哟,这是谁呢?”佐岚站在罗裳的面前,“这还是我们高傲的倾世熙涟大人吗?啧啧,看看这狼狈的样子,陛下看见了那该多伤心难过呐。” “佐岚,是你。”虚弱着抬起头,罗裳嘴角弯起弧度,“我要见陛下。” 他始终还在相信着,轻恺不会这般的对待他的。一定是有人在故意挑拨。 “对,是本少我。本少听说你最近在牢里过的很不好,所以就来看看你,这也许就是此生最后一面了。至于陛下……”佐岚一顿,在狱卒长的位置上坐下,“陛下说不想见你。本少也多次劝解让他来听你解释。可是,唉,你也知道陛下的性子有多倔强。没有办法,我只能亲自来看你了。” “我不相信你。” “你……” 佐岚的话还没有说完,牢外响起一片吵杂声,然后就是声声惨叫,“来人,来人,有人劫狱。” 惨叫声,尖叫声,刀剑相碰之声,佐岚看看罗裳,又看了看狱门,“哼,都这个样子了,才来救你。你走吧。”放下锁链,他背过身,“我当做什么也没有看见。” “罗裳,罗裳,你在哪里。”在外面打的正舒畅的凤墨,手里提着剑闯了进来。在看见倒在地上一身血迹的罗裳,又看见站在一旁的佐岚,他双眼一红,内心的杀意又给袭了上来,要不是这个人,他家罗裳会到这个地步,“你这个祸害,我要杀了你。” “你杀了我,就走不了了。”佐岚看着。 “杀了你,替我家罗裳报仇。”提着剑就冲了上来。 “墨,等等。”艰难地扯住凤墨的裤管,“他是来帮我的。” 弯腰把罗裳抱起,看着佐岚,“我不相信你,除非……” 佐岚晕倒在地,罗裳却不肯走,“你怎么就这么固执,他都要杀你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听到他亲口说,我不会相信。” “你,你要气死我。你失身失心给他他就算了,你还打算把命赔给他不成,你不要忘了,你的命是项辰给的。” “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今天你不走也得走。”凤墨说完,抬手就点了罗裳的昏睡穴,抚开他脸上的发丝还有凝固的血迹,满是心疼,“你就好好的睡一觉,睡醒了,一切都好了。” “陛下,有人劫狱了。”早朝上,朴大人禀告。 “熙涟呢。”口气有忽略不了的紧张。 “熙涟大人被有救走,来人很是凶狠,不仅打伤了佐少爷,还挟持了太子殿下。还口口声声说熙涟大人是他家的,此两人想来定也是有着密切的关系。”又一个大人站出来奏上一本。 他家的。 好一句他家的,寡人倒要看看,他解罗裳到底是谁家的! “而且,上次熙涟大人为了跟那个叫凤墨的男人在一起,还不惜跟陛下大吵。依臣之见,熙涟大人是与凤墨私奔了。”朴大人也上前一步,“他们想杀了佐少爷,毁尸灭迹,幸好佐少爷命大,只是晕了过去。佐少爷在晕前,还看见,还看见……” “说。”轻恺一拍龙案。 “看见熙涟大人与那个叫凤墨的乱党拥吻在一起。” “去给寡人抓回来,抓回来……”激动拍打着龙椅,“咳咳……” “报……”殿外带剑侍卫高声通传。 “进来。”怒喝。 “越狱罪臣熙涟,回解府了。” “抓回来,不管是活是死。”他绝不能让他的罗裳同那个人离开,他绝不允许。 74、死也不让他离开,血染解府! “报……罪犯熙涟藏匿解府,正打算携府内一干家眷逃匿。爱残颚疈” “给寡人抓回来,不管生死。”罗裳,你怎么能这样就离开我,你还没有跟我解释你跟苏虞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就能跟着那个人离开我。 佐岚的额头缠着药布,身子软若无骨般倒在轻恺的怀里,手轻抚着轻恺的胸膛为他顺气,“陛下,要不让熙涟大人离开吧。心已不在这,强行留下,陛下不会开心的。” “滚,他的心就在寡人的身上,不然还能在谁的身上。”毫不留情地挥开佐岚。 踉跄几步,佐岚扶着柱子才勉强站好受伤的身子,声音带着哭腔,“陛下这又是何必。熙涟大人都抛弃了陛下,要跟凤墨走了,陛下却还在这痛苦难过,他不会看见的。陛下,你就放过您自己吧,小佐会陪着你的。”从身后抱住轻恺,把头埋在他的后背上,“熙涟大人心里要是有陛下,为何会连一个解释都没有。明明陛下已经答应了要让熙涟大人离开的,可还是跟苏贵妃娘娘发生这样的事。这从头到尾,哪里把陛下放在了眼里。” 瘫坐在龙椅上,佐岚的话刺痛他的心,可他却不能不承认他说的很对。他解罗裳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从前为了要让自己登上帝位,他留下。现在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他离开。 好,好的很。解罗裳,你不是想要离开吗,寡人倒要看看你该怎么离开寡人禁军的重重包围。 罗裳,是什么让你忘记你曾经教我的一句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离开了天牢,离开了寡人,离开了长安,就算离开棠周,可是,你能离开王土吗?如此离开的你,又能在哪里立命安身? 佐岚站着,看着轻恺痛苦纠结着浓眉,就知道自己的话成功了。也不枉他苦肉计一场。 轻解罗裳为棠开,如今的解府海棠花还有兰花都开了,可是却染上了血色,开的也却异样的红艳欲滴了。 罗裳的房内还留下的几个下人抹着泪端着水进进出出。刚开始的时候清水进,出来的却是血水,直到换了五六盆,那水才算彻底的干净了。 老管家站在一旁,看着那水红艳的程度都红了眼,偷偷地摸眼泪,心里直骂轻恺暴君。 “呜呜……公子……呜呜,公子……”七儿站在床边看着,从凤墨把罗裳抱回,他就没有一刻停止过哭。 小安拉他离开罗裳的房内,他也不走,口里直念叨着,“你打死我,我也不要离开公子了。”小安没有办法就到大门前练武顺便望风。凤墨听着烦躁,大吼让他闭嘴,他就闭着嘴咽唔着不出声,那眼泪却变本加厉了。凤墨听着实在难受,就停下手里的事,对着他就一拜,“我的大姑爷,算我怕你了。我求你了,求你了还不行吗,你还是哭出来吧,你哭出来,我也好受些。” “真不是人,不就睡了他的女人吗,至于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还说爱你!”凤墨边给罗裳擦拭好一身的血迹,一边念叨个不停,“早就告诉你,趁早离开,明明自己比谁都要清楚,伴君如伴虎。” “你啊,都说要跟我回一趟上甘城的,等了你几个月,也不见你动身,现在看你还不跟我一起离开。”又给罗裳擦拭着一身脏乱,给他换好衣服,这才又变回的往日的倾世熙涟公子,只是在怎么也掩饰不了脸上的憔悴与苍白。 “其实,现在这样也好,看你以后还听不听兄长的话。” 凤墨念叨着,也许他也有这样不停地说着,才能让自己不安紧张的心安顿下来,从而转移自己内心的胡思乱。从把罗裳从大牢内救出,他的精神一直都在紧绷着,一边担心罗裳的伤势,一边还要担心追上来的侍卫。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清理了罗裳的伤,而又能暂时躲避侍卫禁军的地方就只有解府了。至于小沧寒太子完全是意外,也是无可奈何的。 当时凤墨解决了大牢的狱卒,背着罗裳已经抱着大干一场的准备,可没有想到刚出了大牢就看见站在牢门前大汗淋漓,还在急速喘息着的小沧寒,看那样子想来也是赶来救罗裳的。不过当时的凤墨可没有想那么多。他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小沧寒的老子把他家的罗裳害成这样,他就气得提着剑抱着先杀了太子让棠周绝后的想法就冲了上来。 当时剑在弦上,离小沧寒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小沧寒超级牛逼的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杀了我,义父恨死你。” 凤墨握着剑的手抖了几下,大有春风席卷之势,咬着牙挤出两个字,“你狠。”那样子看得小沧寒那个心惊啊,就担心那剑不小心地把自己的鼻子给削了。 “我要跟义父一起走。”看着凤墨从他身边进过,他赶紧说道。 “累赘。”脚步不停。 “我要跟义父走,又没有跟你走,你没有表示意见的权利。”啧啧这话,颇有几分皇家风范,“而且带上我可以当人质威胁大臣侍卫。最重要的是……能讨好义父。”小沧寒那说的信心十足呐,如果在他的脸上用毛笔写上‘无耻’那就更好了。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呐! 凤墨不待见他,小安,七儿看见他也不给好脸色,小沧寒也识趣的很,自愿说去转转,顾名思义——望风。 “不好了,陛下临着禁卫军来了。”小安匆匆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长矛,“凤少爷,您赶紧带着公子离开,我殿后。” 凤墨汗,上下扫视那小身板,“你确定。” “我已经十四岁了。”小安拍着胸脯保证,“我能保护公子了。”第一次见公子她就想永远的保护公子,现在可是她表现的时候。 “你……” “咳咳……”一声咳嗽打断屋里的气氛。 “罗裳,你醒了。”凤墨的声音。 “公子。”小安。 “公子,呜呜,你终于醒了,七儿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义父。” ……众人挤到床边紧张外加喜悦的看着慢慢睁开眼看的罗裳。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罗裳,现在我们就离开。那个暴君已经派人来抓我们了。”说着就要抱起罗裳离开。 “等等。”按着凤墨的手,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他摇了摇头,“我不能走。” “为什么?”这下大家不能理解了,就连水龙头七儿都止住了眼泪。 “我要是走了,那不就坐实了我与苏虞的关系了。”说着他捂着胸膛咳了两声,“所以,我不能走。你们快走吧,我不能连累了你们。” 静,很静。大家都没有说话,把目光放在了凤墨的身上。 “你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吗?”一掌打在床柱上,怒吼咆哮,“现在根本就不是你不走就行的,他要杀你,要杀你,你知不知道。你以为还是跟以前一样,你笑,他看吗?你醒醒吧。” 罗裳低头笑,“要杀我,那又怎么样。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凤墨插着腰,转了两圈,指着罗裳,恨铁不成钢,“好,好,你要死是不是。那我先死了,免得下了黄泉见到项辰没法交代。” 拍掉凤墨手里的长剑,“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都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抱胸背对着罗裳。 在七儿的帮助下,艰难坐起,“墨,对不起,我……” “罗裳,放了太子殿下,寡人可以饶了你。”罗裳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着声音他支撑着就要起来。 他的表情微暖,暗淡的眸光一亮,脸上掩饰不住的愉悦。 是他的声音,是陛下的声音。他来了,他是相信我的。 府外,五十禁军把解府围住,醉离驾着马在轻恺的左边,低头用两个人声音小声的说,“陛下,真的要这样吗。要不就让熙涟大人离开吧,反正陛下又不喜欢苏贵妃娘娘的。” 他虽已与歌浅密谋耍了手段让熙涟远离长安,可是若是让陛下对熙涟大人放箭,以至于让熙涟大人恨陛下一辈子,这不是他乐意看见的。 可是为了歌浅,他唯有负了天下。 “离开。哈,让他跟别人的男人走吗。寡人宁愿他死,也不会让跟别的男人离开。” 口气暴戾,眼神却缱绻注视着眼前,三两枝桃枝爬出墙,若不是他执意要把罗裳关在帝宫,现在也不会这样了。可是,罗裳,你也让我看见了你的心,那么向往着自由。 “可是……” 醉离还想说什么,轻恺却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他说,“你去把歌浅带来,若他执意要走,也让歌浅见最后一面,这是寡人对你最大的宽限。”又转头看向别处,随便点了一点禁军,“你陪离将军一起去。” 醉离看了看紧闭的解府,还是驾马往离府而去,这一来一回起码也要半柱香的时间,希望时间还来的及。 看着醉离离开已不见影子,轻恺又等了一会也不见府门有要开的迹象,他才开口说话。 还不等罗裳高兴完,咧开的嘴角还没有来得及张扬,轻恺的下句话就把他打入了阿鼻地狱。 轻恺说,“解罗裳,你已犯死罪,寡人饶你一命,你若执意离去,那就不要怪寡人心狠手辣。” 踉跄着后退两步,要不是凤墨手快扶住,他一定倒在了地上。 握着凤墨的手,他直摇头,“不会的,这不是他说的。” 凤墨看着罗裳,眸里担忧一览无余,“你,爱上他了。” 他说的虽是疑问,却更似陈述,抬起头看着他,眼里一片坚定,“我要见他。” “不行。出去,你会死。” “可是……不见他,我又怎么会死心。” 凤墨拗不过罗裳,对他再三叮嘱,要他听他的话,不能妄自行动,这才抱着罗裳出去。 却不知这一出,就是万劫不复,生死不知! 曾经他说过,就算在人海中只一眼,他也能认出罗裳。 曾经他说过,就算是他死,也要保罗裳毫发无损。 曾经他还说过,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罗裳走,他送。罗裳来,他陪。 可是现在,他却要罗裳死。 沧寒走在前面,凤墨横抱着罗裳站在府门前,后面跟着一脸警惕的小安还有抽着鼻子的七儿。他们一出来,站在府前的禁卫军就展开了架势,拉开了弓对着他们。 眼前的画面让轻恺原本就赤红的眼眸又是一紧,他看着罗裳,注视着抱着他的那双手,心里只想跺了。 罗裳,只能他一个人才能抱。 “放我下来。”罗裳扯了扯凤墨的衣袖。 凤墨低头看着他,语气温和,“不行,你的伤若是有裂开怎么办。” 眼前画面缱绻美好,给人眼前一亮的赏心悦目,这是对面众多禁卫军一众的想法。可是看到轻恺的眼里那就是十恶不赦,碍眼的。 轻恺红了眼,心里犹如万马奔腾碾压而过,“凤墨,上一次寡人放了你,并不代表这一次,你还能安然离开。”说着指着他怀里的罗裳,冷笑恶语,“他只不过是寡人睡了不要的破鞋。你,也要?” 罗裳睁大了眼,不置信的看着轻恺,似不相信这样的话从他的口里说出来的。 “哈。”凤墨闷笑,“听见了吗,现在你还要留下吗?”似还嫌不够刺激,凤墨又低下头靠近罗裳的耳边低语。 罗裳的不反抗,顺从彻底激怒了轻恺。在他的面前,罗裳不是冷喝就是冷语,要不就是淡然说教。 他挥手示意身后的禁卫军准备,双眼紧盯着罗裳,他命令,“把罪犯熙涟拿下。若有人阻止,杀,无,赦。” 一场腥风血雨,一场以多欺少,一场情仇,染红三月的天。 明明,明明前几天我们还一起躺在桃花树下看桃花雨,今天你却要杀了我。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我。原来,在你的心里,江山地位是不能撼动的底线。 为什么,我已经答应让你离开的,我也想好关你几天就会放你出来。可是,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在我的面前,与别的男人情意绵绵,你把我置于何地。难道,我的爱,对你只是一场玩笑的戏弄。原来,在你的心里,从来就没有留下我的位置。 凤墨把罗裳放下,让小沧寒还有七儿好好照顾,有沧寒这个太子在,相信还是有人顾虑的。 刀剑相向,嘶吼喊叫,在这个春天渲染的几分恐怕阴冷。 凤墨一人,面对几十的皇家禁军,就算武功再了得又怎么样。这场群架迟早会是以压倒之势完败。 “想抓熙涟,经过本座同意吗?”血腥天空飘来清新芳香,一身红衣飘飞,踏着风而来,身后跟着众多的黑衣人。此拉风高调闷骚的来人正是杀手楼雅香楼的楼主——重殇。 “暴君,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本姑娘就跟熙涟大人洞了房再说。”一身绿衣劲装的李脂颜跟在其后,猛然跳出,指着轻恺的鼻子就开骂,“想当初熙涟大人为了你不惜性命,可是你呢。不就是睡了你女人吗,至于这样斤斤计较,大不了赔你一双,一个给你捏脚,一个给你暖床。” 这精辟啊,重殇凑过头,“那你也送我两个吧。” 李脂颜挖他一眼,“你不是喜欢男人的吗。”往罗裳那抬了抬眼,“呐,你想要的在那,看好了。” “哼,我把熙涟大人拐到手,再叫上玄弟。” 这边小声嘀咕,聊起了天,把那边的禁军气的那个够呛啊!这等忽视瞧不起,爹能忍,娘也不能忍了,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禁卫军提着刀又与重殇带来的黑衣人混战在一起了? “熙涟,我们走。”重殇等人围上来,一个带一个。 “我不走。”就算要走,他也要把话说清楚。 轻恺看着眼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轻嘲的笑,伸出手,立马就有一个侍卫递上一把弓箭。他慢慢地拉开弓,对着的人赫然就是罗裳,可是凤墨却站在他的面前,那么就一起吧。解罗裳,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你离开。 “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难道想我们跟辰一样吗。”凤墨看着他,双眼如炬,已然发了脾气。 “……”刚张了口,眼角闪过光芒,想都没有想,一把推开蹲在他面前的凤墨。 箭入身,刺在左胸,杳杳鲜血,静默几人的世界。轻恺手里的弓箭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为什么?”罗裳看着他,抬起的手,想要碰触他,却在半空中掉落在地上。 “罗裳。”抱着倒下的罗裳,凤墨忍不住仰头爆吼,“啊……” 小沧寒:“父皇,我恨你。义父,呜呜……” 七儿:“公子,公子,你不可以丢下七儿……呜呜……” 李脂颜:“喂,熙涟,你还欠我东西没有还,赶快起来。” 凤墨:“棠轻恺,此仇不报誓不为罢休。” 重殇一把香粉撒向天空,粉散人空,独留一滩血迹。天空下开始下起了细雨,轻恺从怀里掏出一块方帕,跳下马往罗裳流下的那滩血迹而去。 罗裳,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75、一路追杀,轻恺不得而为之的妥协 一行人从解府离开,罗裳一身的伤又裂开,新增的箭伤更是触目惊心。爱残颚疈罗裳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狼狈,感觉自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彼岸,想来离死大概不远了吧。看着还刺在自己胸膛没有拔出来的长箭,罗裳一声嗤笑,眼眸里一片冷然。 棠轻恺,你这一箭,把我对你的一点愧疚射穿,把我对你仅存的一丝爱意射碎,你让我如何不相信牢里传来的话不是你的旨意,你让我从此如何爱上他人。你让我的心情何以堪面对自己。 “罗裳,不要笑了。”马车里凤墨抱着罗裳,看着他的笑,一声怒吼。棠轻恺,你这般对罗裳,你会后悔的。 “墨,对不起,让你伤心了。我可能……” “我不准你乱说,你还要跟我回上甘城,你不想看看项辰了吗。”打断罗裳的话,他的眼里猩红一片。“难道你想让义父义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忍心吗?” “墨,我好痛,我的心好痛,我感觉好累,我想睡觉,让我休息会。”说着,眼睛慢慢地磕上。 “不准,你不能睡,你跟我说话。”凤墨摇着他,甚至用手去撑开罗裳的眼皮。这动作看得李脂颜那个汗颜呐。 抓住凤墨的手,在大家惊喜的眼光着,罗裳眼都没有睁,他说,“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只是,只是眯一会而已。”他不会如此不甘的就离开的。 “那个暴君,听信奸臣的话,要是让我再看见他,一定狠狠的骂他一顿。熙涟,你可别死,不然我们都白费了功夫,呸呸,我说什么呢。”李脂颜呸了两声,自己给自己打了一巴掌,又说道,“你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可以给你找到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还可以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的。” 李脂颜感觉自己凌乱了,越说越不着边,索性撩开马车坐到外边,跟重殇还有沧寒坐在一起。 “喂,小子你怎么也跟来了。”一巴掌打在沧海的小脑袋上,对于看见他,李脂颜颇为气结,“是不是要给你那暴君父皇通风报信的。” 沧寒说,“他是他,我是我,他要是还想着杀义父,我就跟他拼了。” “哼,服毒不食子,臭小子记住你说的话。” 听着耳边的说话声,重殇皱着眉注视着前方,加快了驾马的速度,没有想到他堂堂雅香楼楼主,有一天既然沦为车夫,实在憋屈的很啊。 万籁俱寂的小镇,一辆马车疾驶而过,停在一家正在打烊门口写着一个大大‘医’字的门口。 “等一下。”李脂颜把剑一横,挡在了老板的面前。 老板看一眼挡在胸口的剑,在看一眼抱胸站在身后的重殇,原来是私奔的一对小恋人啊!可是,这从马车上下来的一干众人又是怎么回事,谁私奔还拖家带口的? “投宿请去客栈,小店不打尖,不收留私奔残疾人士。”老板牛逼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李脂颜脸上一红,“谁,谁说私奔了。我,我们是要你救命的。” “啰嗦。”重殇受不了的上前把李脂颜推开,单手把老板提在手里,就招呼着凤墨一干人赶快进来,他们的时间可不多,天亮前必须离开。 “你们要干什么,我要告你们私闯民宅。”被提在半空中的老板,挥着手臂手舞足蹈着。 “行啊,你要是还有命在的话,本座让你去告。” 性命相胁,老板无奈只好让一干人进了门,然后再把门给关的严严实实的,关门前还不忘左右望望,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赶快把这位公子放在床上,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老板招呼着凤墨赶紧把罗裳放在病床上,就捣鼓着什么去了。 “我们这是在什么地方。”罗裳睁开样,看看四周,“这里安全吗,他们会追来吗?” “义父,你放心好了,他们就算追来,我也会保护你的。”沧寒蹲在罗裳的床边,一手握着他的手。 “乖。” “公子,我这没有了麻醉了,你等会可要忍忍。”在罗裳的胸膛比划一下。 “先生不用在意,尽快帮把箭我拔出来,我们时间不多。”罗裳虚弱着说,心里也把事情给想通了些。 老板看了一眼罗裳,“行,开始吧。”先擦拭着手,却看见床边站满了人,老板不爽了,斜一眼,“你们是大夫吗?不是,就不要围在这,碍眼又碍事。走,走,一边凉快去。” 老板注视着伤口,“好狠的心呐,不过这人的箭发眼力倒是一流,这要是再下去个一分半寸的,你们就要直接准备棺材了。看来这射箭之人有意要留下公子一条命呐。” “拔箭就拔箭,哪来那么多的废话。”重殇吼一声,下一秒他就后悔了,怎么感觉这老大夫看他的眼神,让他遍体生寒呢? “你过来。”老板招手,“等会需要你的帮忙。” “哦。”想到等会罗裳有需要他帮忙的地方,重殇就屁颠屁颠着过去了。 “上床,蹲在旁边。等会公子要是受不了,可能会咬自己的舌头,你就牺牲下吧。” 众人:! 果然是惹谁都好,就是不能救人的大夫啊! 重殇内牛满面的坐在罗裳的旁边,感情自己就是一炮灰。 “公子,我要拔了,你等会痛可千万不要喊出来啊,不然让邻居误会我这要杀猪的。”老板苦口婆心,双手出其不意就给箭拔了出来,罗裳刚张口,声音还没有喊出来,老板就把重殇的手给塞进了罗裳的嘴里。众人看的那个是胆寒呐,小心肝都颤了几下。 “啊……本座要杀了你。”重殇一记刀眼扫向老板。 “身体真弱,看来要好好是补补。咦,奇怪……”老板看着箭又看看晕过去的罗裳,不解? “又怎么了?”凤墨问。 “他居然没有流血?”指着罗裳的伤口。 众人也看去,也感觉有点奇怪,按理说着箭头取出,会流出很多的血才对,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居然连一滴血也没有流下。 “看来,这射箭之人,不仅心狠还心软的很,真真是煞费苦心啊!”细细地看着箭头,“这上面居然涂了世上最贵重最好的金疮药,看这药量,想来起码有一瓶的分量。这一瓶药下去,别说是箭伤就算真射到心脏,只要没有咽下气,就能救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老板警惕看着眼前的人。这金疮药可是棠周王的御用药,贵重的很那,他都不舍得用。 “凤少爷,他知道我们是谁了,要不……”小安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不,不,我不会说见过你们的。”老板摇着手,眼睛滴溜溜转动着。 “我们不相信你。”李脂颜也怒。 “想不到一美人居然这么心狠手辣,难怪没有人要你。”说着转头看向重殇,在接触到他杀气的视线,赶紧移开了视线。 “要我说,也杀了他。”重殇的话。 “你这是报复,赤果果的报复。”老板不依,“还有别他,他的叫,我有名字的,叫李张三。” “那个,要不,我们带上他吧,也能照顾公子身上的伤。”七儿说了一句总结的话。 “对,对,带上我,不然我要是被人杀了,做鬼也不放过你们的。” 众人商量着,最后还是决定对罗裳保密老板刚刚说的话。不管棠轻恺出于什么原因对罗裳下的杀令,他们都绝不允许他再进入罗裳的生命。既然放罗裳离开,那就再也不要肖想。 一行人简单的休息会,老板把东西收拾好,重殇又提着老板一把甩进马车,威胁了几句,老板低吼,这是报复,这是虐待俘虏。 罗裳是在第二天的正午醒过来的,醒来时,他们已经在一处荒郊野外,马车内只有七儿还有那个老板在,却听到马车外有激烈的刀剑声。罗裳撑着就想要起来。 老板抱着胸假寐,连眼都没有睁,他说,“你要是不想拖他们的后腿,就躺好不要动,我可是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救出来的。” 罗裳听话的没有动,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凤墨等五人身上染着血跳上了马车。 “该死的,那个棠周王哪里好了,看来他是要打定主意要把我们赶尽杀绝了。”重殇坐在马车外恨恨说道。 “小声点,熙涟听见又该难受了。”李脂颜坐在旁边推了推。 凤墨看罗裳苍白的脸,叹了口气,“不要担心,这是那些杀手的血。” 解决完杀手,众人明显精神轻松了下来。 重殇那是直想骂天啊,明明他就是杀手的头子,居然还被杀手追杀,这天理何在啊! 帝宫内,从罗裳离开那天开始,棠轻恺就再也没有上朝,把自己关在帝宫内,除了路公公谁也不见,就连佐岚去了也是拒之门外。 朝中众臣想,陛下一定还在生熙涟大人的气,陛下那般的宠他,他居然先睡了陛下的妃子不说,居然还跟男人私奔了。这要是换到平常人家早就浸猪笼了。 刚从边关回来的小桑战南,在听到他们离开后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后,水都没有喝,就赶到了帝宫外。 小桑那是一路走一路说,一路走一边问候醉离还有歌浅,就说他们两个怎么不劝劝陛下什么的,这下好了,熙涟大人离开了,受苦的就是他们了,等等一系列的话,比他娘都还要啰嗦了。 终于到了帝宫殿前,醉离歌浅想,终于耳根可以清净点了,哪里想到,小桑说的口舌干燥,战南很贤夫范地递上一个梨子,然后小桑一边抖着脚,一边指着路公公,“你,赶快给本将进去通传,要是本将梨子吃完,你还没有出来,我就把你宝贝丢进茅坑里。” 要知道,男人做了公公后,他的宝贝就会被侵泡在一个坛子里,可以保持不坏。顾名思义,死后给一个全尸。所以,那宝贝就更加万分的小心收藏。 小桑这样一说,路公公不敢怠慢了,颤着脚就进去了。 得罪谁也好,千万不能得罪小气又护短的小桑将军。这是军中传遍的话。 在等待的期间,小桑与战南又柔情蜜意了会,直把醉离歌浅酸了个半死。路公公出来的时候,小桑的梨子正好啃到一半。 “怎么样,陛下是要见我的吧。”小桑颇为傲娇地抬着脚就要进去。 路公公使劲地弯着老腰,“桑将军,陛下不见您。” “什么?”小桑不淡定了,转身对着路公公就大吼,“你再说一遍。” 战南干净解围,“小桑,不准为难公公。” 小桑这才放过,狠狠一口咬下梨子,一边嚼一边对着帝宫的门就念叨了,“陛下,你别以为躲着我们就没有事了。你射伤了熙涟大人,小桑不喜欢你。” “陛下,你宠佞妃,你杀良臣。你趁我们不在,就把熙涟大人赶走了。呜呜,熙涟大人一定很伤心,心一定很痛,你个暴君,你怎么能这样对熙涟大人,呜呜……” 说到最后,小桑那是一边咬着梨子,一边倒在战南的怀里哭了起来。 醉离汗颜呐,他一直以为他们四人中小桑是最胆小的,现在看来,他才是最牛的那个了,连陛下都敢骂! “让他们两个进来。”帝宫里传出一声怒吼。 众人看了看,两人?哪两人? “你好大的胆子,连寡人都敢骂。”小桑跟战南一到里面就迎来了一顿骂,两人那是把头低的就跟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谁让你不相信熙涟大人的。”小桑嘀咕一声。 “谁说我不相信他了。”轻恺瞥两人一眼。 于是在两人的不解的目光中,轻恺就把事情说了一个遍,从罗裳要离开,到醉离为了歌浅背叛之后。 “寡人怎么会不相信罗裳呢,只要他说的,寡人都相信。可是当时朝中大臣还有后宫嫔妃都在,寡人为了保护他,只好先把罗裳关进大牢,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假传了圣意,要至罗裳死。”痛恨说着,一掌打在御桌上,“幸好凤墨来救他了。要不然……” “陛下。”小桑打断,问,“可是,您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向熙涟大人射箭,你就不担心杀了熙涟大人吗?” “乖,把梨子吃完。”战南说的第一句话既然是这个,轻恺斜他一眼,心里骂他没有用。 轻恺叹一口气,“只要能让他活着离开,让那个人认为寡人不在爱罗裳,一箭又算什么。至于死,哈,寡人怎么会让他死呢,寡人已经为他安排了一个很好的人跟着了。” 两人互看了一眼,都在想这狠心的陛下能安排什么好的人跟着。 “寡人要把想杀罗裳的人揪出来,然后五马分尸。” 小桑战南:! 小桑嘀咕,说,“要是熙涟大人恨你,一辈子都不原谅你,我看你就哭爹,不,哭先皇吧。”战南附和点头。 轻恺看两人一眼,低头想了会,闷闷的说,“只要他还活着,让他恨寡人又怎么样。” “一定是佐岚在背后干的这些事,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立马带侍卫绑了他,陛下快去跟熙涟大人解释。”战南看着轻恺的样子心里也难受,拖着小桑就往外走。 “又没有证据怎么绑了他,而且要是真的是他,只绑了他还不便宜了他。”轻恺说一句也不阻拦。其实从所有的事情几乎是他一夜之间发生,他又怎么会没有想过把佐岚绑了。只是绑了他又怎么样,背后的那个人还没有抓出。 “醉离实在糊涂,一个歌浅就让他背叛了陛下,英澜一定很难过了。”战南想起轻恺说的话,实在不愿相信醉离居然会是帮凶之一。 “寡人也只是怀疑。你们切记以后罗裳的事不能当着他二人的面说透,不然寡人就把你们两个劳燕纷飞。”轻恺吩咐着,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出去。而他继续为罗裳伤心。 殿外,歌浅说,“陛下一定怀疑你了。” “你多想了。”醉离抱住歌浅,头在他的肩窝蹭了蹭。 “我多想了,要不是怀疑你了,又怎么会独把你挡下。”推开醉离,拍了拍他碰过的地方,“哼,这么点事都办不好,我跟着你,又有何快乐可言。”说着,就先走了,这一次醉离没有追上去。几天后,罗裳身上的鞭伤好了七七八八。一行人在快马加鞭赶了几天路终于看到一家泥房屋,当场众人就打算借宿下来,当然这中间少不了又是一番口舌,也给了主人家一笔银子,这才安顿了下来,打算好好是对待下自己的五脏庙。 爱香之人本就有洁癖,重殇身为雅香楼楼主,从小就是少主,那是好喝好吃的伺候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被人追杀,几天不洗澡的事情。所以,一看有地方住,那是立马就老大的吩咐上水,撒花伺候。 重殇想,这样的日子再这么下去,那可就真的不是人过的了。想离开吧,偏偏他对罗裳有好感,不舍他在这样的情况下丧命。思量再三,终于从他的澡堂飞出一只信鸽。既然不舍他死,那就让他雅香楼全员出动,护送他直到安全为止吧。 长安城某处酒家,醉离倒在酒壶堆里,手里还拿着酒碗不停地给自己灌酒。 “不要喝了。”一双手拉住醉离的手,英澜皱眉看着他,黑眸里尽然是怒色,“他就那么好,让你如此为他买醉。” “哈,他好与不好,又关你什么事。走开。”甩看英澜的手,又要给自己灌下一碗。 夺过酒碗,“我陪你喝。” “不需要,你就算为我死,我也不会爱上你了。所以,你离我远远的。”醉离并不买帐,醉酒也力气很大的,把英澜推的远远的。 “那我为你死,是不是会喜欢。”英澜执意不走,一次一次夺过酒碗,灌下自己的肚子里。 “哈哈,……”醉离看着他,没有说话,却笑出了眼泪,“为我死,哈哈……”“扣扣。”两声敲门声,重殇皱眉,想不通会是谁在他沐浴的这个时候有人找他。 “重殇,我给你带来了半月香你要不要。我知道你一定受不了这一路的马车颠簸的。” 意外的是门外敲门的居然是李脂颜。想想也对,这个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就一直在缠着他。想让她走吧,可又舍不得她手上的月半香,咬咬牙,重殇让她放在门边,直到门上的影子慢慢地走开了,他才起身随便在腰间围了一块布,悄悄地取下门拴。 重殇手里握着的拴还没有放下,本就不坚固的门板就被人从门外猛然推开了。重殇的另一只抓着布的手一松。于是,某处果断地露了出来。 “啊,暴露狂,变态。”突击的某女人被眼前的画面惊住了,一只手下意识地挡住眼睛,却从指缝里打量着眼前的重殇,她虽嘴里一边骂着,心里却在想着,‘原来挺有料的嘛’。 “你这个变态女人,谁让你闯进来的。”一只手遮上面,一只手遮下面,慢慢蹲下身去捡掉地上的那块布。 李脂颜鄙视一眼,“拜托,你是男人耶,我一个女人都没有说什么,你有什么好遮的。”李脂颜说着在重殇满含怨毒的目光中踏了进来,门一关,从那块布上踏了过去,留下一个娇小的脚印。 纤细五指掬起一把水,“啧啧,难怪皮肤那么滑,原来是泡了这么好的花。不过我说啊,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在意外表干嘛,又不是女人?” “该死的,你这个无耻银荡的女人。”被气的不轻的重殇也不管下面有没有被遮住,跨步上前一把扛起她就往外走。 “喂,喂,你干什么,我不喜欢施暴的床上关系的。”李脂颜反抗,心里却早就高兴翻了天。哼哼,重殇,你注定是我的。 “动作快点,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他们杀了,不然死的就是我们。” 门外响起声音,门内打着的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再一次被打开了,不过这一次是被人用脚踢开的。 听到声音的凤墨等人也在最快的速度跑来,不过眼前的画面那是傻了一干人的眼。 而此时,重殇全裸着身体面对着门板,肩上扛着李脂颜,一只手搭在她的臀部上,这还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某处正趾高气扬地翘起面对着门外的一干人等! 眨眼眨眼,再眨眼,老脸上一红,凤墨等人,包括前来刺杀的黑衣刺客在内,在静默了一分钟后,很是默契的转身,打算另找战斗场地。其中一个黑衣刺客在临走时,他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先忙,忙完了我再来。” 重殇那个气啊,“李脂颜,你还我清白来。” 李脂颜也不淡定了,红了素脸,也知道这次是玩的太过了,她低着头,对着指头小声地喃喃“大不了我负责还不行吗?” 一拨一拨的杀手,罗裳在七儿的搀扶下看着被杀害的夫妇,心中的恨意从没有过的强烈。更恨自己失了武功,连保护自己都不成,生生拖累了他人,成了累赘。 棠轻恺,你恨我,我可以理解,你想杀我,我也不计较。可是,为什么无辜的人,你也不放过。 凤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扶着他上床,“罗裳,不要乱想,等到了上甘城就好了。” 天还没有亮,一行人又开始了赶路,半路进来的李张三虽毒舌,但却把罗裳照顾的很好,没有十天箭伤就好的差不多,鞭伤更是好的连痕迹都快要淡了。 罗裳开始变的更加的不爱说话了,每每看见桃花树,都会看的出神,凤墨为他折来,他却不要,又让凤墨嫁接回去。 时间久了,大家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但毕竟这是心殇,还得要心药医。凤墨叹气又懊恼,只想快点到上甘城。 皇城荒殿,黑衣人看着远处的帝宫,却一脚踹飞了跪在地上的佐岚,“没用的东西,杀个人这么点事都变不好,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佐岚咳嗽两声,擦掉嘴角的血渍。 “大人饶命,实在是熙涟身边的高手太多了。”黑牙嘭咚一声跪在佐岚的面前,生生替佐岚挨了一脚。 收回脚,看着黑牙,“你是谁?” “奴才是替佐少爷办事的。”黑牙说,头‘碰碰’磕在鹅卵石上,“求大人开恩。” “哼,倒是挺衷心的。”黑衣男人甩给佐岚一颗药,“那就再给你点时间,记住,解熙涟一定要死。” “佐少爷您怎么样了。”黑牙爬起把佐岚扶起。 “死不了。” 两人相扶着离开,却没有看见在清冷地荒殿后,一双冷漠的眼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林海悦,原来是你! 太阳的余晖照在一片草原上,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黑衣死人,更是给着火红地夕阳添了一抹阴冷恐怖。 罗裳因为伤还没有好,被强令坐在一旁休息,几人好像已经习惯一路的追杀,淡定地把尸体搬到远处找地方埋了。 三月的夜晚,冷风徐徐,摇曳着新冒的狗尾巴草,几只萤火虫在月光下扇动着翅膀,罗裳的耳边此时还回响着白天黑衣杀手的话,‘陛下有令,天涯海角,熙涟杀无赦。’‘杀无赦’凤墨在他的身边席地而坐,“还在想白天的那句话。其实我倒是在这其中看出了点蹊跷。” 躺下,手臂枕着头,“我虽不太喜欢他,但追杀到天涯海角这样的事,不太像是棠周王的性子。每批来的刺客口口声声说是棠周王派来,好像我们不知道一样,一遍一遍的重复,让我们意识里认为是棠周王要至我们于死地。”转头看着罗裳,“也许我们被人耍了。” 罗裳看着月亮,吹过的风迷了他的眼,他没有回答凤墨,却顾自说道,“快到了。” 76、上甘城,那些无耻的三两事 上甘城位于棠周最南边,独立形成一个小国,不受众国的约束,不上贡任何一个国家。爱残颚疈气候温和常年穿暖花开,民风淳朴,护短又善良。可偏偏就在这平和温暖的地方在二十年前生出了三个小霸王。 二十年前…… 上甘城有三个既天真无邪,又可爱漂亮的竹马。他们一个是城西项家二子项辰,那是生的就跟画里的人偶娃娃一样,性子也是极温和,更是爱笑。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小眼睛也眯起跟一只会笑的小兔子一样,所以看见的人都想要去捏捏他的脸。 另外两个那是城东解家的独子跟义子,那两小子生的一张惹人喜爱让人流口水的脸,性子却是乖张调皮极了,别说捏他们的脸,他不拔你头发,往里碗里放蟑螂就很不错了。 可偏偏就是这顽皮的孩子却跟项辰那乖乖孩子成为了竹马,并且吧,只要跟项辰在一块,那两孩子也乖的很,让他坐就坐,让他倒茶就倒茶。 于是,为了上甘城的百姓着想,两家私下讨论了起来,最后项家决定让自家孩子在解家呆一年,然后解家孩子在项家呆一年,这样让两家孩子不分开的情况下维持了四年。 三毛孩子九岁: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再乖的孩子也会被两天性调皮的孩子带出几分孽性。而再调皮的孩子也会被天性温柔爱笑的孩子带出几分温和尔雅的感觉。 所以,天崩地裂,鸡鸣狗跳,道貌岸然的三孩子成了上甘城的太子爷。那是闻者又爱又恨。 九岁,三无耻的孩子,瞒着家里的人,那是逛了小倌,砸了青楼。从此三人知道了,原来这世上还可以男人跟男人相爱的,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他爹娘一样的。 九岁,三皮孩子,爬上树,戳了蜂窝,被叮的满头是包。可是第二天却包着头,既然把蜂窝带进了青楼,最后两家差点没有把家底给赔了出来。两家人气结,把三孩子关禁闭,罚抄金刚经,男训,关了半个月才放了出来。 当然,三毛孩子做的事,也不尽然都是捣蛋的,跟着项辰这样的温柔孩子,怎么说也要学出几分样子来才对。 某天,三孩子挤着脑袋看着酒楼外的人,叹息一声又叹息一声,仆人就问了,“少爷,您们叹什么呐。”该玩的都被你们玩了,现在上甘城的人都怕了你们了,你们还有什么好叹的。 解罗裳撑着脸说,“好无聊啊!” 凤墨咬着手指说,“好热啊!” 项辰看了看两人,很是二的说,“我跟着他们叹的。” 很无聊怎么样?那当然是找乐子了! 九岁的三孩子,调皮的那两个手里摇着扇子,一派公子哥的模样。项辰跟在两人的身后,手里拿着书,一边看,一边走,偶尔用手给自己扇风。 解罗裳停下脚步,看一眼项辰,又看一眼卖伞的摊子,如此看了几遍后,很是牛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可以把人砸死的金子,爆发富的说,“给本少爷来一打。” 摊子老板不敢不买啊,心里直求这三祖宗赶紧买了就走,可千万不要砸了他摊子才好。 仆人不依了,一个金子都可以在他家用一个月了,可少爷却只买一些破伞,他心里怎么会平衡,于是仆人上前阻止,“少爷不可,买把伞哪能用这么多,还是用奴才了好了。” 解罗裳看着仆人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扔给老板,又把自己的金子揣进怀里,想了想,算了,反正都给项辰买了伞,就不计较了。 于是,顺利买到伞的解罗裳,讨好地给项辰撑着,“辰哥哥,你看书很累吧,罗裳给你撑伞。” 项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兰花伞,点头咧开嘴,扬起一个笑,“好啊。” 解罗裳看着那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不是自己的了,连燥热的天也不热了,就好像春天来了,又是暖,又是香。 九岁,三孩子坐在茶棚里对来往的人评头论足。 解罗裳,“我说,那男的臀部要是再大点,一定更加的性感。” 凤墨,“你那什么眼光,再大点人都要被压死了,应该小点嘛,娇小可爱。” 仆人站在一旁,天雷滚滚。该轮到项辰发言了,可千万不要把他雷的吐血啊! 果然,项辰不负众望,他说,“嗯,可以再大点。” 仆人倒地捶地喊天,这是什么世道啊!难道他玄幻了,为什么连辰公子也变得这么无耻了! 仅此一役,仆人感觉自己内心还不够强大,为了锻炼自己,自动请缨继续贴身照顾三祖宗,从此过上了戴避雷针生活的日子。 九岁,天真浪漫,想要做英雄的年纪。 某天,三孩子招摇过市,偶遇一强抢民女的戏码,三人一问身后的仆人怎么回事。 仆人嘴里啃着糖葫芦,很是顺口的说,“没什么,只是那男人想把那女的抢回去当夫人而已。” 说完,仆人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果然下一秒,三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箩筐鸡蛋,对着那恶霸说道,“你这个禽兽,放开那女子。” “哟,这哪家小屁孩呢,跟哥哥回去吧,哥哥会对你很好的哟。”恶霸说着,然后就有了接下去的事情。 其实吧,一切真的不能怪恶霸的,谁让他刚到上甘城,就遇上这三孩子呢? 凤墨转头看着两人,语气很是轻松地说,“他好像很喜欢女人,我们要不把他扒了裤子送到春苑吧(青楼)。” 解罗裳摇头,“不可,他好像更喜欢男人,我觉得送小倌楼更合适。” 此话一出,直接把在场的人雷的那是眼泪直流啊。他们果然是老了,连九岁的孩子都要比他们开放了。 项辰看着一筐的鸡蛋,“那这些怎么办?” 三人看着,好像能用自己的视线把鸡蛋变成鸡仔一样。 项辰把手里的书本合上,让仆人拿好了,走到恶霸的面前,很是温和的谈判,“我们打算用一筐鸡蛋砸晕你。你有权保持缄默,也可以为自己辩解,不过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堂上铁证。所以,你还是放了这位小姐的好。” “奶都没有断的臭孩子,滚开。”恶霸把项辰推倒在地上,娇生惯养的手立马被擦出了血。 这下大家不干了,这三孩子虽调皮了点,捣蛋了点,但也是上甘城的孩子啊,哪里能让这一个外地人欺负了。 于是吧,恶霸硬生生被围观的群众用鸡蛋群殴了! 解罗裳拍着其中一人的肩膀,“孺子可教,本少看好你。” 正说着,上甘城的父母官带着衙役来了,恶霸捂着脸抱着大人的腿,“表姨夫,你可来了,他们要杀了我。” “这里发生的事,本官都知道了。”父母官大人推开抱着自己脚的手,猛然一觉踹在恶霸的身上,“你良心何在,居然打这么可爱的孩子。你虽是我表侄,但这三孩子可是我上甘城的孩子,怎么能允许你一个外人打了。来人,再搬一筐鸡蛋来,本官要把他砸的连他娘也不认识他。”对着衙役吩咐。 仆人站在一旁咬着糖葫芦,扭捏着也扔了一个鸡蛋,对于今天少爷们没有把他雷的倒地颇感欣慰。 反正吧,三孩子九岁这一年那是非常的忙碌,生活过的那也是有滋有润!可就是苦了上甘城的一干百姓还有他家爹娘了! 十岁,三孩子那是更加长的俊俏,再加上那多情又带点下流的话,更是把一群少妇少女杀的心猿意马,脸红心跳。 某天,三孩子看着上甘城的人看着他们都绕道了,大感无聊没有意思。于是,决定要做好事了。 好事!这可把仆人吓的小心肝一颤了,赶紧回去告诉老爷,好提前做好赔银子卷铺盖的准备。 做好事当然是要选好良成吉日了。 于是,某天,某日,某风和日丽下,三孩子正在琢磨着该什么做好事,正好看见去年那恶霸又来了,这次是在抢一个民男,于是三人对看一眼,转头看着仆人。 仆人很淡定地把嘴巴里的糖葫芦吐出来,他可不想等会被噎死! 玩了十年的三孩子,武功那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被带坏的项辰武功却是比那二货无耻的人就高了很多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三孩子翻墙钻狗洞,摸进了父母官的大宅。咱就不管这过程是多么的艰险搞笑,反正他们是找到了那恶霸的房间了。 此时那恶霸正在3p的嘿咻。十岁阅尽男欢女爱,男男情事的三孩子,当场就对房内的事情来了个现场解说。 凤墨,“应该来个男女开弓的。” 解罗裳,“墨,我真的不想鄙视你。恶霸就一根,怎么满足两个人,而另外两个男人一看就是在下面的那个。” 项辰皱皱眉,对于两个无耻的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迷药,“还要不要迷晕的。” 于是三孩子是把人给迷晕了,剃了恶霸的头发,在脸上画了一个乌龟。临走时,项辰看了看恶霸,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人,很是好心地帮他们身上的东西该塞哪就塞哪了。 两孩子回头看见,凤墨竖起大拇指,“项辰,我发现你才是最无耻的,果然书本是强大的。” 项辰做了什么?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也就是把三个人当汉堡叠好,恶霸在中间,其中一个小受男的某根塞到了恶霸的菊花里。项辰闷哼,“让你欺负我。” 这件事的后果就是,在第二天从父母官府上传来一声大吼,惊起了一群鸟,恶霸从此从直男变成了小受。 解罗裳感叹,生活真美好啊。 十一岁,解罗裳拉着项辰到郊外的某片树林里。 解罗裳对着手指头,红着脸,“辰,辰哥哥,我,我喜欢你!” 嘎嘎,一群乌鸦从天边飞过…… “辰,辰哥哥,你,你喜,喜欢我不。墨说,我再不表白,以后你就会被别人抢走的,我不要你被别人抢走。我,我要辰哥哥,是,是我一个人的,”越说越小声,越说头低的越低。 解罗裳看着他,等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项辰温柔地摸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解罗裳说,“傻瓜,怎么现在才说。” “真的吗?”解罗裳那个喜出望外啊,“那我可以亲你嘴吗?” 项辰点头,于是准备一亲芳泽的小无耻,还没有扑上去,就看见从树上爬下一条蛇,正准备偷袭他的辰哥哥,那怎么行,辰哥哥可是他一个人的! 再于是,解罗裳被蛇咬了,躺在地上无病呻吟,“呜呜,辰哥哥我要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每年的今天给我烧纸。” “乖,辰哥哥不会让你死的。”项辰把人拖到树下躺好。 “呜呜,辰哥哥我好痛,你亲亲我吧……我不要死!”连哭都不忘吃豆腐。 项辰低头在解罗裳的嘴上亲了一下,“罗裳,你乖。这蛇没有毒,你不会死的。我现在就回城里找人来,你不要乱动乱走,知道吗?” 项辰再三叮嘱,解罗裳很听话的点头,再三保证不会离开一步。 数着天上飞过几只鸟,又跟地上的蚂蚁聊了会天。好无聊哦,好想动动,可是辰哥哥说不能动的,他要听辰哥哥的话! “哟,瞧我看见谁了,这不就我们上甘城的小解太子爷吗?”恶霸翘着兰花指,啧啧的看着解罗裳。 解罗裳瞥他一眼,“你谁啊?” 不能怪他贵人多忘事,实在是面前这个花里花俏的恶霸跟九岁十岁时那个满脸胡腮的汉子挂不上钩。 “你居然忘记了,我就是被你跟另外两个小鬼扔鸡蛋那个恶霸。”‘鸡蛋’两字,恶霸说的很勉强,很显然是很不愿意提及的。 鸡蛋?解罗裳想不到,倒是想到了去年干的那件事缺德事,“哦……”拖长了音,“是你啊,怎么样,是来感谢我的吗?其实不用了。我也只不过看你喜欢男人,所以就帮了你下而已。” 这话一说,事情就大条了,恶霸那个气得就差没有吐血了,“原来是你,是你让我从此喜欢上男人的,我今天非宰了你,替上甘城众多百姓一雪前耻。” “喂,你要干什么?你敢碰我一下,我等会一定要叫上兄弟宰了你。”对于九岁就混迹青楼小倌楼的解罗裳,一看恶霸眼里闪着的光就知道在想些什么力量。 他虽是上甘城小霸王,但终归也只是十一岁的孩子而已。 “宰我,那老子先上了你,看你还敢嘴贱。”恶霸招手让身后跟着的两个仆人上前,“你们两个让这兔崽子享受下什么叫男欢。” “表姑爷啊,你怎么不上啊。”两个仆人嘀咕着。 恶霸恶寒了,别以为他不想,可是自从一年前开始,他是彻底的受了。 “上了他,我给你们两一人一百两。” 一百两!能用上半年了,两个仆人犹豫了! “我给你们两百两。”解罗裳说。 强权之下必有死士。被蛇咬又加项辰吩咐,他是一点也不敢乱动,现在就算杀了他,他可能也不动一下。 “小解少爷,不要怪我们,我们也是不得已的。”其中一个仆人制住解罗裳,另一个仆人已经在恶霸的威胁下脱了裤子。 “你们敢,放开我。”解罗裳挣扎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所谓的报应。 “哼,放开你,你做了那么多的恶事,我这是替天行道。”恶报说着冠冕堂皇的理由。 “啊,放开我,放开我,呜呜,辰哥哥救我,救我,我不要……”解罗裳挣扎着,手挥脚踢,被蛇咬的地方更是痛的他冷汗直冒。 小孩子的身体就是软,再加上解罗裳是从小就娇生惯养,十指不碰阳春水,身体又是香又是软。仆人闻着心痒,摸的更是血脉膨胀。 两仆人摩擦着拳脚就要上,此经过为了不被观众追着打,就略过了!反正项辰跑到半路觉得把解罗裳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不好,回来看见的就是一个仆人压在解罗裳的身上,某处在解罗裳的身上进出着,而解罗裳早就失去了意识,嘴角边还吐着白沫。 项辰当场红了眼,捡起地上的大石头就冲了上去,“畜生,我杀了你们。” 两仆人闪躲不及,被正中脑门,一个也愣在了原地不知怎么反应了。 “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恶霸上前踹一脚仆人。 “杀人犯法的。我们还不想死。” “强奸幼童照样是死罪,现在只有杀了他们,你们才能活。”恶霸恶狠狠,心里却想着怎么瞒着他表姨夫逃命。 两仆人听了恶霸的话,心里想也对,只有杀了这两个小孩,他们姑且还能留下一名。于是就下了狠手,两个大人联手招招都往项辰的致命处袭。 “罗裳,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罗裳,你醒醒。”项辰虽跟着两坏孩子,但武功并没有落下。他虽是以一敌三,但也没有让他们讨了好处。 小孩子的体力终还是敌不过强壮的大人,恶霸被踢到命根,低吼一声使上吃奶的力气把缠在他身上,用不知哪里捡的石头敲打着后背的项辰给推倒,正好撞到项辰刚刚用来打仆人的打石头上。 四溢横飞,从没有杀过人的仆人两人,那是颤着脚,再也不听恶霸的吩咐,撒开腿就跑了。 恶霸咒骂一句,上前又踢了一脚项辰,这才踉跄着跑开。 “罗裳,罗裳,你怎么了,你醒醒。对不起,不该留下你一个人的。”项辰哭着爬到解罗裳的身边,把他抱在怀里。双手颤着,跟没有知觉一般为解罗裳擦好一身的脏东西,为他穿好衣服。 “罗裳,你醒醒,辰哥哥对不起你,都是我害了你!”一边整理,眼泪一颗一颗掉在罗裳的脸上。 “辰哥哥,你怎么哭了。”解罗裳睁开眼,勉强的扯出一个笑。 “你醒了。”紧紧抱着解罗裳,不停地呢喃,“太好了,你醒了,你醒了……” “辰哥哥,我,我不能喜欢你了。……”昏过去之前的记忆全部回到脑海里,解罗裳笑着,身体更是抖得厉害,“我脏了,我脏了,我不能喜欢辰哥哥了。不要碰我,我脏了……” 一遍一遍说着,不停地挣扎,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项辰抱得更紧了,头抵在解罗裳的额头上,“不脏,不脏,你还是辰哥哥的罗裳。我最喜欢的罗裳。”说着就要在解罗裳的嘴上亲下去。 “不,脏了,这么的脏,好恶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对,这么脏,怎么能污染上甘城,怎么能还活着!”推开项辰,踉跄着站起,失了灵魂般喃喃着离开。 “你要活下去,你的命是我用命换来的。”项辰靠在树干上,眼一下一下磕在一起,却还使劲地看清眼前的解罗裳。 “你,什么意思。”转头看着项辰,“你怎么了。” “我不能陪你长大了。”闷哼一声,“以后一定要听话,不可像现在这般,要好好的上学,好好的练武。不可再凶巴巴的,不然会没有人要你的。”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会没有事的。我不死了,我不死了,你也不准有事。”把项辰抱躺在腿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掉在他的脸上。 抱着项辰的手,黏黏的,一看,既全是血。“你伤在哪里,你伤在哪里……”把项辰全身检查了一遍,这才发现,一手的鲜血既然是从后脑流出。 解罗裳哭着,“我们回城里,我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你一定没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可以丢下我一个人!辰哥哥,你说过喜欢我的,我们还没有交往呢!” “傻瓜,不要哭了。”抬手擦掉解罗裳脸上的泪,却染了他一脸的血,“你要好好的活着,代替我看这世间的风景。答应我,好吗!” “我不答应,我只要你活着。” “你想要死也不能安心吗?” 项辰死了,临死前给了解罗裳一个小竹筒,那是项家求救信号。项家当家担心三孩子哪天惹大祸,虽在上甘城但也给了信号弹。 解家,项家,凤墨赶来的时候,解罗裳一身凌乱污秽,头发散着,脸上青红一片,却紧紧抱着项辰,嘴里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凤墨小心地上前,这才听懂原来解罗裳说了都是他们以前干的那些事。 “罗裳,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凤墨上前,想拍拍解罗裳的肩膀,可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他激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却也碰到了项辰已经没有温度的脸。 凤墨看了看在场的人,也被吓住了,很久才回过神,“死了。” 上甘城迎来了一场浩大的葬礼,大家纷纷前来祭拜,为上甘城失去一个可爱的孩子而惋惜。 对于那天发生的事,解罗裳三缄其口,不管解家父母如何打骂也不开口。在项辰的灵牌前不吃不喝跪了一天,第二天他却不见了人影,任谁也找不到。大家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内疚而寻短见! 直到五天后,项辰遗体准备大葬,他才抬着一副冰棺出现,一身的狼狈破烂,脸上大小伤痕,更别说那隐了衣服下的身体会是怎么样的? 把冰棺交给项家父母,解罗裳噗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头,“伯父伯母,对不起,但是这条命我不能赔给您们。这条命,我答应过辰哥哥,要好好的活下去,替他活下去。” 解罗裳离开了项家,把自己关在府内,再也没有踏出过府门一步,项家更是再也没有去过!直到两年后…… 上甘城没有了那三个捣蛋的孩子,恢复了宁静祥和,却更加的无聊了。于是大家开始怀念那些日子里角落里偷笑的孩子;被马蜂窝追着跑的忙绿日子;还有悬在上甘城上方那些开怀大笑的明媚…… 只是那笑什么时候可以再听见。若是再听见,请告诉他,你的笑,真的很明媚!很温柔! 两年后,解府的门口出现两个翩翩少年。一个红衣似火,一个白衣似雪;一个负手而立,成熟冷漠;一个手执折扇,儒雅温柔。 走过的人看呆了两秒,下一刻人就不见了,再次出现时,围上了一大群人,手里不是提着一篮鸡蛋,就是拿着一把伞,七嘴八舌的,“小解少爷啊,好久不见呐,我们都很想你啊!” 解罗裳看着那伞上印着的莲花,有一瞬间失神。他弯着眼,勾着笑,独接过那把伞,“谢谢大家的关心,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原谅。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叫少爷太过见外了,以后……就叫我熙涟吧!” 跟在身后仆人那个感动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家少爷也能有这么有礼貌的一天。只是为什么是熙涟? 两年没有出府的解罗裳,得到了上甘城一众百姓的热情关注,他都是礼貌温和的面对。 凤墨说,“罗裳,你越来越像辰了。” 这是死穴,他知道。所以说完,为了不被打,他是赶紧地溜了。 像辰哥哥了吗?也好,本来他就是为辰哥哥而活的。 离开十年,再次站在上甘城的土地上,罗裳百感交集。熟悉的人,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气息,还有他们坐过的地方,放佛历历在目。 “墨,我想去看看辰哥哥……” 77、罗裳,说一次,就说一次你爱你 项家外还是依旧门庭若市,繁华仿若十年前他离开时的样子。爱残颚疈项家一家老少站在门前看着一行人,罗裳由凤墨扶着。 大家都没有说话,路过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凤墨扶着的人就的罗裳。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上甘城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解罗裳回来。 回来了,那可就热闹了! 项父看着罗裳,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回来了,进来吧!”这话说的就好像远出的孩子归来,对他又爱又恨。 一行大小跟着罗裳与凤墨的身后,好奇的举目四望。 亭台楼榭,回廊假山,流水荷塘,竹林花园,就连房屋都包围在花林内,这简直就是一花园。 李脂颜看着,忍不住感叹要问了,“熙涟,这就是你的家吗?真漂亮!” 凤墨转头瞪他一眼,小声地在罗裳耳边安慰,“这么多年,你也不要太自责,其实两老都已经原谅你了。” 大堂内,项父负手背对站立。其他人都坐在两边。 罗裳让凤墨放开扶着他的手,对着项父跪下一拜,“伯父,侄儿回来了。” 项父冷哼一声,并没有让罗裳起来的打算。 李脂颜重殇对望一眼,他们记得熙涟的父母还健在,怎么先来见伯父?搞不懂? “侄儿,想见他。求伯父成全。”项父的冷漠罗裳早就想到了,所以也并不在意,一直跪着。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倒是坐在一旁的项母擦着眼泪赶紧把罗裳扶了起来。“你也真是的,孩子没有回来你念叨,回来了,你就不能笑一下吗。” “笑不出来。”项父这才转过头,咳嗽两声在首座上坐下,“坐下吧。” “罗裳啊,知道你要回来,伯母给你准备了好吃的,等会吃完,你就先回去休息两天,咱们再去。行吗?”项母上下打量了一遍罗裳,一只手偷偷地擦掉眼角的眼泪,“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你瘦了。在外面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没有,罗裳过的很好,伯母挂心了。” “这么会过的好,这一身的伤。伯母看着都心疼呐……” “哼,连棠周王都敢刺杀,他还有什么过的不好的。”项父可能被两人酸的不行,说出的话带着严重的酸味。 李脂颜看看罗裳,又看看在吃醋的项父,这中间奸情多啊! 熙涟回家不见自己的父母,见别人的父母,别人的父母对他又是好,又可以说是坏?这关系好难让人理解呐? 项父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冷哼一声,指着凤墨道,“墨儿,你过来。” 凤墨很听话的过去了,接下去发生的事,直把在场的人雷了个里焦外嫩。 只见项父瞪一眼那边关怀备至的夫人,对着凤墨那个温柔,那个关心啊,项父说,“墨儿啊,在外可有想家啊。看看,都瘦了一圈了。现在回来了,就不要走了。” 项母一听丈夫说的话,脚下一跺,“小解,伯母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保证跟你十年前吃的还一个味道。” 项父也毫不相让,“墨儿啊,伯父知道你喜欢红袍,已经命人给你做好了十套,今天你就在伯父家睡,别回你义父家了。” 额,这情况…… “伯父。”凤墨看一眼罗裳,也知道他心里焦急,“还是先去看他吧。” 这下项父不高兴了,重重冷哼一声,“看什么看,就你这样,一身的血腥,你也不怕吓着辰儿了。” “我……”罗裳抬袖闻了闻,“是侄儿考虑不周。侄儿这就回去。” 项父这下更加不高兴了,一掌拍在罗裳的肩膀上,“哼,一说不能看辰儿就立马走了。没有孝心的东西。” “恩。”罗裳闷哼一声,脚步后退了一步,脸上隐忍着一抹痛色。 项父瞥一眼,“没出息的样子,跟十年前一样。回去吧,回去吧,省得我看的心烦。”项父摆摆手,转身躯搀扶项母,“夫人,我们去看我们的孙女。” 一行人离开了,罗裳拒绝了凤墨的搀扶,直挺着背,在项家人的面前一步一步离开。 李脂颜歪着头蹙着秀眉问,“凤墨,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很显然这个问题是一行人都想问的。 凤墨瞪他一眼,感觉罗裳脚步还是轻微了顿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带着点怒意般的吼道,“不该问的就不要问,收起你的好奇心。” 可其实呢,这个问题的答案谁也不知道,整个上甘城的人都不知道十年前那片树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他。 这话重殇听见可就不舒服了,脸上带着愠色,扯过李脂颜的手就道,“不让问就不让问,吼什么吼,李脂颜,我们走。” “别怪我事先没有警告你们,城里的人可是很排斥外来人的,到时要是发生什么激烈的事,我可就不会管的。”凤墨不急不慢的说。 重殇给了凤墨一个‘你狠’的眼色,却没有注意到,他牵着李脂颜的手并没有放开。 从城西到城东,说不远但也不近,独可以把整个上甘城转一遍。 出了项家,罗裳把自己又整理了一遍,从怀里掏出一把印有莲花图案的折扇。 众人:? “公子,这扇子您怎么来的?”小安问。 “该不会刚才进城的时候,顺手牵羊了吧。”重殇瞥一眼,居然比他的扇子要好看,还比他的看着要风流。 罗裳笑而不语。 一路上不停地有人打招呼,卖伞的铺子拉着罗裳说,“熙涟啊,你回来了,买把伞吧,不收你钱了。” 罗裳道了谢拒绝着,“不用了,现在没有下雨,也没有多大的太阳,要来……何用。” 最后的四个字,他说的异常低落,既然让人感觉一阵荒凉袭过。 老板讪笑,李脂颜在老板从她身边走多的时候,她居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加油’声。她不解了,不买他伞,他居然还笑的出来,这老板真开明! 还走了不到十米,又走来一个提着篮子的中年妇人,“小解爷,小墨,你们回来了。来,阿姨送你们鸡蛋,尽管教训坏人。” 罗裳看着那一篮鸡蛋,竟一下没有回过神。当年的事,像倒带录像,在罗裳与凤墨的脑海里一一而过,那用鸡蛋砸晕恶霸的事情放佛就在耳边叫嚣着欢乐。 凤墨怕刺激到罗裳,接过鸡蛋道了谢,拉着罗裳就继续走。 老妇人站在原地,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这上甘城什么时候能让咱的小解爷开心起来哟。” “公子明明在笑,婆婆为什么会说公子不开心。”走在最后的七儿抬着头问。 老妇人脸上的笑立马冷却,冷哼一声,拄着拐棍离开了。 风姿绰约的新妇,“熙涟公子,你们可回来了,你不在的这十年,城里的马蜂窝都长到我家床边了。你有空可一定要出来玩玩,不要整天闷在家里练武读书的,会把你家小鸡鸡闷出病来的。” 罗裳柔着笑,一派风流地摇着折扇,直应着一定一定,新妇这才放过他。 李脂颜想,这美女,真开放啊! 小安却低咒了句,无耻。 大夫李张三那看的,就差没有把眼睛沾新妇人的身上去。内心大声感叹,这上甘城果然是一块风水宝地啊,不仅民风好,就连嫁为人妻的女人那容貌身材也是顶呱呱啊! 不过很快的一行人就发现了一件事。虽上甘城的百姓都很热情,但看重殇李脂颜等人的眼光,那是带着赤果果的防备还有警告。 这…… 他们该不会抓了他们,效仿那些古人,把他们绑在柱子上,用火刑吧? 罗裳却笑,看着不断打招呼的百姓,手中扇子一合,望着身边的人,他说,“他们是熙涟的救命恩人,大家可要善待,善待。” “是是,那是自然的。” 凤墨说,“罗裳,我发现你就算十年没有回来,但你说的话可比父母官要管用了不止十倍。你看,大家都还记得你呢。” 罗裳笑,并没有接过话。他抬头,看着紧闭的大门。 李脂颜看着那门匾上写着,“解府。”那这就是熙涟大人的家了吧,可为什么跟项家比起来,这好像一点也不欢迎呐? 李张三咂咂嘴,“哟哟,看来公子的家人并不欢迎你啊。” 重殇给七儿一个眼色,七儿上前敲门,“开门,公子回来了。” …… 七儿转头看了看自家公子,继续再接再厉,“熙涟公子回来了。” 这下终于有听到一点响声了,可是等了很久却依旧没有人来开门。凤墨无奈,只好自己翻墙进去开门了。 也就在凤墨有动作的时候,门开了,是那个一直跟在三孩子身后被雷的不轻地仆人。只见他打着哈欠,睁着迷蒙的眼,“凤少,你就不要想着翻墙了,老爷说了,你再翻墙就把你跟猫关在一起。说,物以类聚,不能让你跟家人分开。” 凤墨咬牙,心里算计着晚上怎么找他算账。 “就你话多。”罗裳用扇子敲了一下仆人的额头,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去了。倒是把仆人给吓得呆愣住了。 应该是吓的吧,不然他的脚怎么会发抖呢?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老爷……”罗裳等人的脚步还没有踏出几步,仆人就尖叫着用光的速度给他们给挤到一边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重殇拍了拍衣裳,“熙涟啊,你家的仆人真的好好的管教了。” “鬼叫什么。”一声妇人的声音。 “凤少爷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爬墙没有。没有,没有那不就得了,去叫你凤少爷洗洗出来吃饭,还有不准叫着叫到床上去……”之后就是不停地念叨。 “不是,是,是……”仆人急得一头的汗。 “是什么?” “娘。”还不等仆人说出口,罗裳已经站在了大堂的门口。 此时,大家才看见,刚才那个说话中气十足,又开明的声音,原来是坐在大堂纱帐内的中年妇人,她的瞳孔没有焦距地摸着一块玉佩。 听见声音,妇人手中的东西啪嗒一声掉桌面上,“你,你……” “娘,儿子不孝,回来看您来了。”说着罗裳把妇人抱住,“儿子好想您。” “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你真的是我的儿子吗,你回来了,快让娘摸摸。”妇人显然不太相信,双手不停地在罗裳的脸上抚摸着,“你瘦了。” “乐弦,快,快叫老爷,小解回来了,马上准备少爷爱吃的,不,等会我自己来。”妇人流着眼泪语无伦次。 解家当家是上甘城学堂的武学夫子,脸上因为岁月的沉淀已经没有了年轻时闯江湖的血气方刚还有冷漠。他的脸上反而带着一股书卷又潇洒的感觉。 李脂颜想:真是一个美貌的大叔,这可当真是大叔控中的个中极品。 解当家是一个严夫也是一个慈父。他先给你一个红枣,然后给你几棒,那是常有的事,罗裳跟凤墨早就习惯了。但对于李脂颜等一行人那简直就是五体投地,膜拜崇敬。 解当家知道自己十年没有回的儿子回来了,那是提着手中的剑就冲了来。本来大家还以为老人家气得不清要教训罗裳的,都已经准备好了劝架。可没有想到,老头淡定地把剑顺手递给了七儿,一脸慈祥地拍着罗裳的肩膀,“儿子啊,你在外面闯了那么大的祸,本夫子就知道你会胆小的躲回来的。来给本夫子说说,是谁欺负你了,本夫子帮你撑腰。” 这话说的颇有黑社会的味道。 “他得罪的人可多了。”重殇就想啊,有这么好的父亲还离家出走,还一走就是十年,这解罗裳太不识抬举了。 “哦,是吗?”解当家看着罗裳。 旁边凤墨不停给重殇挤眼,他当没有看见,继续说,“他不仅睡了棠周王的女人,更是把棠周王的男宠给得罪。更重要的是,还在盛传他要杀棠周王,还……” “我让你说了吗?”解当家打断重殇的话,眼里喷着三味真火对着罗裳,“你真是有出息了,老子今天非要教训你,替天下百姓除害不可。”抢过七儿手里的剑就往罗裳的身上砍。 这下可把大家吓傻眼了,怎么说打就杀的。倒是凤墨是坐在一边,翘着个腿,“你老可是想清楚了,罗裳现在失去了武功,您这一下去,这上甘城可就少了一个小解爷了。” 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危险呐! “哟,本夫子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家的凤少爷回来了,今天没有爬墙了?”解当家还真放下了剑,跟凤墨坐在了一块,开始聊起了家常。 这天,变的可真快,真让人适应不了。这要是长久待下去,非得精神病不可,难怪要离家出走啊。 凤墨把罗裳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解当家又骂了会自家儿子没有用,被人算计也不知道算计回去。又骂了会那啥棠周王没有用,自己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这才心疼地吩咐叫大夫好好的给治治罗裳的伤。 解当家,解主母对罗裳那是百般的问候,千般关心,却对十年前的事情闭口不提。 解当家说,“凤墨,为了奖励你把你小解爷带回来,今晚乐弦就赏给你了,但仅此一夜。” 于是,夜深人静的某处,声声喘息不绝于耳,还伴随着句句淫语荡话,直把人刺激的血脉喷张,鼻血直流。 重殇站在桃花树下略带嘲笑又带点痴迷的看着罗裳,“熙涟大人,听着这声音,你有什么感想?” 罗裳捂着心口,那儿很痛,从他给自己定下死罪,从离开长安一路追杀,就没有停住过痛。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从梦里醒来,他都会以为自己会痛的死过去。可是白天睁开眼他还活在这个世上,带着对那个人的思念,又爱又恨。 他中毒了,中了相思之毒,入骨入心,剔骨放血也难忘。辰哥哥,我终还是把你忘记了吗。我不要,在我的心里,辰哥哥才是最重要的,你才是罗裳心里最爱的。 罗裳不爱棠周王! 重殇看着罗裳脸上纠结的一片,心想,也许此时乘火打劫不太光明,但乘热打铁总不会错了吧。 步步紧逼,把罗裳推倒压在桃花树干上,一手撩起罗裳耳根的发,深深嗅着,“真香。”果真是他闻过除了月半香之外最香的。 他的手沿着罗裳的腰线一直往下,从衣摆伸到里衣,挑起一颗在两指间挑弄捻玩。罗裳没有反抗,就连一丝挣扎的痕迹都没有。重殇看着罗裳,耳边听着不远处房内传来的喘息低吼,更是感觉靠着罗裳的身体热的都快要把他燃烧了。 他努力控制自己的力度,努力表现的深情款款,他说:“熙涟,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的爱上你了,你就我天上的那颗启明星。” 罗裳看着他,眼中闪过光亮,“真的吗,我也好喜欢你。” “那……” “我们今晚……” 于是,可是,然后,第二天起床,重殇那个心满意足,舔着嘴角好不餍足啊。他摸摸旁边人的侧腰,“熙涟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座的了,本座不允许你再想那棠周王。你可记住了。” 再可是,怎么手中的感觉不对劲?胸口怎么挺的?身上怎么没有伤痕?翻开被子一看,“怎么是你?” “相公,奴家昨晚可是你的人了。”李脂颜笑的那个春风得意,娇媚百态。 “为什么会是你,熙涟呢?”重殇莫名看着李脂颜,不知道什么时候人换了? “一直都是奴家,从头到尾。熙涟还在睡觉呢。我们再来一次吧。”说着就扑了上去。 “不要,本座要去洗澡,你别拦着本座。” “我没有拦着你啊。相公你真坏,想要同我洗鸳鸯浴,说就好了吗。”李脂颜她懂,他理解的表情,差点没有把重殇给气昏。 果然,女子唯小人而难养也,特别是彪悍无耻,没有下限的女人。 李张三看着手里的信,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再把事情写得严重些。好吧,其实他已经把昨天发生的事情避轻捡重的写到信上了,相信陛下看了,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的精彩。想到陛下看见信时的表情,李张三就感觉天气晴朗,风和日丽,适合谈情说爱的好日子。 “大夫在看干什么?” 蓦然的声音把李张三吓了一跳,索性信鸽是放了出去。他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看着站在他面前的罗裳,“没,没什么,是给药店里的信。我,我先走了,去给你熬药。” 罗裳点头,却看着李张三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此时某处官道上,一辆马车急速往上甘城而去,驾车的是一个蒙面男子,眼睛偶尔迸发出寒冷的冰光。 “信还没有来吗?”车帘再一次被掀开。 “公子,今天你已经问了三十遍了,加上前两天的已经有七百七十七遍了。没有收到信就说明熙涟公子现在很安全。”马车里小桑幸灾乐祸的说着。哼,让你对熙涟大人那么狠的,收到就是不给你。 “可是,没有收到信,万一……小黑,你到底有没有收到。”小黑就是驾着马车,全身黑的那个人。 “属下……”看看一遍挤眉溜眼的小桑,“没有看到。” 轻恺看一眼两人,“到底有没有收到。”语气中带着威严。 “没有。” “额……” “到底有没有。” 半柱香后,轻恺反复看着手中一大摞书信,“这是没有。嗯,小桑将军,你好样的,公子的信,你敢扣留,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嗯。” 被吼地缩到角落里,小桑喃喃着,“我这是为熙涟大人报仇。” 轻恺怒,反复把从小桑手里抢来的信一一看了一遍,越看越生气,越看越冒火,“好你个李张三,寡人让你看着罗裳,你就是这么看着的。” “怎么了,怎么了。”小桑凑过头。 轻恺瞪他一眼,吩咐小黑,“加快速度。” 轻恺是在三天后到达上甘城的。此时的罗裳好好的修养了几天,终于再次去到了项家。 他终于在十年后,可以再次看见他的辰哥哥了吗…… 项家项父拍着罗裳的肩膀,“罗裳啊,其实当年的事情,伯父已经不怪你了,你不要总放在心上。你真的没有必要像辰儿一样,我们大家看着都难受啊……” “伯父,伯母,罗裳爱辰哥哥,所以……” “那你爱我吗?”轻恺打断罗裳的话。他根据李张三的提示,知道今天罗裳会到城西项家,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带着满心思念,已经想好要怎么解释一切,却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他若爱那个叫什么辰哥哥的,那么他呢?他又算什么?哈,其实罗裳早就说过不爱他,只是他还不死心罢了。 那么,他今天寻来,是想让自己死心的吗? 可是心死了,他活着还有什么用。 心心念念的人就站在面前,多少个午夜梦回,他都看着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笑着。可是真的站在面前,罗裳才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勇气去面对。 “罗裳,寡人来接你回去了。”轻恺跳下马,他的脸上带着笑。 那轻松的表情,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就连那死令都不曾下过一样。凤墨是见过大牢内罗裳的样子的,看见轻恺脸上的笑,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嘲热讽的说道:“陛下真是贵人多忘事。大牢内的鞭笞,一路的追杀死令,陛下能当没有发生过,罗裳能不计较,但我上甘城。”凤墨冷哼一声,“可就不能让陛下称心如意了。” “追杀?什么意思?”轻恺暗沉眼眸急剧紧缩,他看着凤墨,似要从那眼眸里看出几分真假。 “什么意思,要不是陛下的旨意,谁敢下圣旨。”李脂颜笑,“所以,陛下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罗裳,你也不相信寡人吗?”转头看向罗裳,“寡人让你去大牢也是不得而为之的事情,当初那么多人在,寡人必须要给天下一个说法,可是寡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的事。罗裳,寡人可以给你解释一切的。” 罗裳退后一步,躲开轻恺的触碰,压下心里烦乱,努力保持镇定,对着轻恺一礼,“罪臣熙涟拜见陛下,不知陛下来临,有失远迎。” “罗裳,你愿意听寡人的解释的,对吗。”轻恺站在罗裳的面前,带着气愤又期待的看着罗裳,“寡人不管你以前爱的是何人。寡人只想知道,在你的心里,罗裳,你可有想过要听寡人的解释。” 罗裳冷漠着脸,没有情绪,“熙涟的原谅重要吗,熙涟的存在就是这世间一粒小小的尘埃。” 轻恺,我没有恨你,我只是更加看清了帝王朝堂的明争暗斗。 “很重要,你,你会听吗?”看着罗裳。 “如今的解释又何用。熙涟只想在这上甘城好好的生活。如陛下内心祈祷的,找个好闺女,与她安稳过一辈子。这些对熙涟来说足以。”说出这些话,罗裳脸上是笑着的,可是心里却早已把自己割开,一块一块晒在太阳下。以烈日而焚烧。 轻恺后退一步,不置信看着罗裳,“这,真的是你所想的吗?” 罗裳说的坚决,“是,罗裳想的就是在这上甘城与妻子安稳,平凡,过与世无争的日子。这一切与陛下毫无关系。” 脸上扬起痛色,“你,可有爱过寡人一分,你的心可曾为寡人留下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落。” “陛下没有给熙涟全部的心,又何必来讨熙涟的心。熙涟的心,十年前……已经没有了。”眼里冷漠而对,他清寒着眼,没有一丝的温度。 “寡人没有心,哈哈哈……寡人没有心。罗裳,你捂着心问问,寡人待你不好吗?”倾身而上,握着罗裳的手紧紧压在胸膛上,赤红着眼,一句一句逼问着,“寡人若没有对你真心,为什么要把长安城你看的上的女子都纳入后宫?寡人若没有真心,为什么百般阻扰你成亲?寡人若没有真心,为什么这里这般的痛。”他戳着自己的胸膛问。 “陛下是来责问罪臣的吗,罪臣担待不起陛下的心,更担待不起如斯对待。”抽回自己的手,他抬眼看着项家碧池内早早开花的莲。再次回头,他脸上已然温笑,勾着唇,就像他们第一次在温池见面一般,他说:“陛下,罪臣恐怕不能实现曾说过的话了。这个天下,陛下只能另找他人了。” 似不相信一般,“你,你连你说过的话都要背弃了吗,你就这般恨寡人。”想着日后这浩大江山只有他一人坐看,他内心的惶恐从没有的巨大,仿佛要把他吞噬一般。他闭了闭眼,语调里尽是颤抖,“罗裳,说一次,就说一次你爱我,好不好。” 可是罗裳却说,“陛下请回吧!熙涟,也该去看至爱之人了。” 也许是至爱两字刺激了轻恺,只见他抢过李脂颜随身携带的长剑,“哈,一个爱字也吝啬吗?”他突然大吼,“你的至爱只是寡人。寡人杀了他,杀了那个让你背弃寡人,背弃誓言之人。杀了他,你就能跟寡人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罗裳没有动,突然悲戚从心而来。他站在原地,放佛是对自己说一般,他说:“杀了他,熙涟血溅当场。熙涟从没有爱过陛下,熙涟会爱上这世上任何一人,独独不会爱棠周睿熙帝。” 哐当一声,剑掉在地上,轻恺低着头,轻轻地笑了,“罗裳,寡人从不知道,原来你是这般的绝情,狠心。寡人祝福你,祝你们白天到老,伉俪情深,黑发人送白发人。” 说完他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好好的照顾罗裳,要是寡人知道他有个什么不测,寡人就发兵踏平你上甘城。” 他走了,这一次,他是真的动了怒,伤了心吧。这一次离开,他们就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吧。 “这又怎么了,我只是晚了一会,怎么又要回去了,这不刚来吗?”小桑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口齿不清的追上轻恺。 罗裳留恋的看着他怒气而走的背影,眼中万般心痛,但那又怎么样。 上甘城外,几匹马飞速离开,跟着身后的小桑跟小黑大喊,怎么也搞不懂,他不就去买了馒头吗,怎么就要离开了呢?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小桑问。 “战南说的对,寡人要去杀了佐岚,一切都是他搞出来了。要不是他,寡人与罗裳就不会是这个样子。”此时的他已然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他的脑海里只有罗裳那一句话不停地回旋转动,不给他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小桑摇头,恋爱中的男人啊,智商永远是负数,特别是痴情的男人,更是负一百啊! 78、曝光 项家府宅有一座地底密室,里面阴寒,整一座用冰堆砌的雪白世界。爱残颚疈而这中央放着一副冰棺。冰棺并不是很大,也就只有一米五左右,而里面躺着一个十一二岁的雪白少爷。 项家地底有密室,这在上甘城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却不知道里面却还存放着项辰的遗体。 目送轻恺怒气离开,罗裳捂着心口踉跄倒下,幸好项父及时扶住。 项父说,“罗裳,不要勉强,还是去把棠周王追回来吧。” 解当家一声大吼,“没用的东西,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本夫子明天给你找一打来。” 罗裳站起,“谢伯父关心。侄儿没事。” 可谁都看的出,他说这话是多么的勉强,难看。 大家都看着罗裳,都沉默的缄默不语。李脂颜本就是多话快嘴之人,也被重殇扯住,对她摇了摇头。 解当家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进去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项父也说:“辰儿等了你十多年,现在回来了,好好的陪陪他。” 凤墨也说,“帮我问好,一年没有见,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罗裳进去了,本来七儿是怎么也不离他公子一步的,可在跟到门边的时候,凤墨扯住了他的手臂,对他摇了摇头。 “啧啧,现在那暴君一定后悔死了。”看着罗裳进到那门内,李脂颜砸着嘴巴,想到轻恺刚才的表情,她就觉得大块人心。 “本座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温文尔雅的倾世熙涟公子,既然会说出那般绝情冷血的话。”重殇叹气,摇着头大感失望。原来熙涟的底线就在那道门内啊,不过,那里面到底藏了一个什么人呢?让人提及都感觉一股悲凉在四周蔓延。 重殇的话让李脂颜不高兴了,很不高兴了。这一不高兴,总有人吃亏的吧。李脂颜抽着鼻子,眼里迸发着哀怨的眼神看着重殇,一步一步向他靠近,“你还想着熙涟对不对,你明明都有我了,你把我吃干抹尽,连骨头都不剩,你还想着别人。你个杀千刀的,你明明说过,我要是把你掰直,你就会爱我的。你个负心汉,我要告诉天下人,你雅香楼欺负弱女,奸淫民女。呜呜……” 她一边锤打着重殇,一只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就好像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一样,那眼泪掉的那是比屋檐上的雨滴稍微多一点。 项父叹气,“日风世下啊!” 不过倒是解当家开明的很多,他走过去,一掌拍在重殇的肩膀上,那一拍绝对是带着三分的内力,解当家脸上带着笑,“年轻人啊,做男人可要有担当,这么能对做过的事情不负责呢。丫头,你这事,本夫子替那你办了,你就等着做新娘吧。”转头又看向李脂颜。 李脂颜那是感动的千谢万谢,又是点头又是要认干爹。 重殇冷哼着,却不敢出声反驳,他可是在这两天见识过这解老头的厉害,武功厉害不说,那阴晴不定的性子,更是让人招架不住。他可不想武功废了不说,还要被折腾精神失常。 “你,没有意见?”重殇相对于默认的态度,让李脂颜反而有点不安起来。 重殇看着她,有点鄙视的道,“你这弱女子谁敢惹啊。”惹不起,他总躲的起吧。 “哎,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神秘。”李张三站在一边偷偷地问着凤墨。 陛下啊,您实在太弱了,熙涟大人的一句话,就把你给气了回去。哎,看来现在只能老夫来搞定,把熙涟大人给骗回长安城去了。 “对啊,对啊,那里面是谁?”小安也追问。 “里面那人一定对公子来说很重要。”七儿盯着又关紧的门,“不然公子也不会这么紧张了。” 凤墨也看着,好像所有的注意都集中到了门板上,他喃喃着,“是啊,很重要的人。” “那怎么不见他出来呢,他父亲来了,也不出来见的吗?”小安更加好奇了。 凤墨转头看着小安,又看了看在场人好奇的目光。他笑笑,这人要是能出来,就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他走到一旁,站在两长辈的面前,“义父,伯父,罗裳一时半会不会出来的,我们先回去吧。” 两老头点头,“也好。” 李张三转头看了看紧闭的门扉。看来,晚上他有必要来一趟,看里面住的到底何方人物。 冰室内,罗裳站在离冰棺不远的三米处,他睁睁的看着冰棺,就好像只要看着那冰棺,里面的人就会突然站起来,又对着他笑,告诉他,他会保护自己的。 罗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冰棺前,他感觉眼前湿湿的,蒙蒙的一片。一定是寒气太重,是被寒气所致,他才没有哭呢。 抬手如孩子般擦了擦眼泪,蹲下身把冰棺上所染的雾气擦掉,一个白皙脸上还扬着笑的少年渐渐出现在罗裳的眼前。 他从冰棺上抚摸项辰的脸,“辰哥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样子。而我,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捣蛋的孩子了。” “辰哥哥,对不起,过了十年才来看你。你会不会怪我。这十年,罗裳发生了很多事……” 他把脸贴在冰棺上,也不管寒气会给他刚痊愈的伤带来这么样的后果。他靠着,就好像要把冰棺里的人抱着怀里一样。 “刚离开上甘城的那一年,我很你,晚上做梦都会梦见我们在莲花塘一起玩水的情景。”他的眼前似再次看见了当年的一幕幕,“那么开心,那么无忧无虑。可是一会你却不见了,你让我好好保护自己,你不能陪在我的身边了。我很伤心,我想回来,哪怕一辈子陪在你的身边我也愿意,可我知道你会不高兴的。” “我答应过你,代替你看这天下,我又怎么能死,我要好好的活着,我不能害怕退缩。这条路,我知道会是孤单的,但那又怎么样。” “辰哥哥,你在那边过的好吗?开心吗?孤单吗?我好累,我想去看看你,我想陪着你。好想好想你……”他的眼泪落在冰棺上,咸咸地流到嘴里。 冰棺很薄,可以很清楚看清里面的人,罗裳贴在上面的脸就好像已经融入冰棺内,落下的眼泪也滴都了项辰的脸上。 他闭着眼,似在感觉他的温暖。嘴角勾着笑,不知在想些什么。 蓦然的,他却突然说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月亮很圆,就连空气中都带着花香的味道,很好闻,就像辰哥哥身上的味道一样。于是,我就接近他,才发现他一点也不像辰哥哥,他无耻,也很风流,不按常理出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眼神开始跟着他转,我害怕有一天我忘记了辰哥哥,我不要这样,我想离开。可是我再也不能像以往一般潇洒离开了。我知道我再也忘不了他,我是不是罪该万死。哈,我怎么能在辰哥哥的面前说别的人呢。” “他后宫三千,他说的爱又能保持多久。可是,辰哥哥,你知道他刚刚说了什么吗,他居然说,后宫三千都是因为我对其有好感,才纳入皇城的,这多么的荒谬可笑。哈哈……” “辰哥哥,我不喜欢他的,我只爱你,我怎么能忘记你呢。二十年了,你在罗裳的心里呆了二十年,他,十年都没有,我怎么会喜欢上他呢。辰哥哥你不要不开心,好不好。” 他一句一句不停地说着,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一会笑一会哭,那脆弱单薄的身子,就好像在下一刻就会倒下去,与冰棺内的美人一同睡过去一般。 他想:若是,能一直一直陪着,永远也不出去那该多好。那样他就不用想那个被他伤了心的男人会怎么样。皇城内,佐苑“想不到你还是挺狠心的,居然真的是一路追杀熙涟。你也不怕被你家公子知道吗?”罗帐内,佐岚勾着歌浅的下巴,在他的嘴角琢吻一下,“是本少的技术好,还是醉离将军的技术好。嗯。” 歌浅反身而上,坐在佐岚的腰部上,“要是被陛下知道,你可就是死罪。反而我,我只要说,是你耐不住寂寞,强上了我,就单醉离就可以把你杀死。” “你舍得吗?”勾上歌浅的脖子,把他拉到胸前,“再说,陛下怎么会来我这。我跟他,根本什么事也没有过,就连在床上,也都一次也没有。”哈,他棠周国最受宠的男妃,居然还从未与陛下同床,说出去谁信。大概还会被笑死吧。 歌浅不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佐岚苦笑两声,推开歌浅走下床,随意拿过屏风上的外袍披在身上,“所以,我们各取所需,我们的共同目标都是熙涟。只要他死,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挥袍注视着歌浅,“所以,接下去的事情,你准备好了没有。这一次,不死也要他疯了。若是办不成,死的可就是我们。” 歌浅应着,心里却在冷哼。哼,一起死,他不会死,死的那个人只会是他佐岚。 “放心好了,就算他们回到上甘城又怎么样,我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一场好戏。”歌浅哼哼笑了两声,那笑竟有点癫狂。 而此时帝宫殿前,也并不太平。自从棠轻恺把一堆烂摊子扔给英澜、醉离、战南后,帝宫前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你要去哪里。”帝宫前,英澜拉住醉离的手臂,“为什么我说的你不听,你维护的那个人,你知道他背着你做了什么吗?你不愿相信,还是你不敢相信。你不要骗自己了。” “放开。”醉离低眼看着拉着自己的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要让我听到你侮辱歌浅的话。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侮辱他。是他说的吗?他说什么你都信,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却不相信我。”英澜感觉自己很悲哀,他为这个人付出的,他却没有看见一分一毫,却还在质疑他们之见的感情。 “是我自己看见,亲耳听见的。你让他离开我,英澜你说我不相信你,可你又在背后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醉离也恨,他信任的兄弟不支持他,却还要自己最爱的人离开。这难道也不荒唐吗! 英澜沉默,醉离却说上了瘾,要把罪状一一数出,“从认识歌浅到现在,我从没有如此的清醒过。你说我被他蒙蔽,他却在我的面前说尽了你的好话;你说我不信任你,我把自己交给你,你却干了什么;你说我变了,不,是你变了,你变得小心眼,斤斤计较,不分是非。英澜,为什么你就容不下歌浅。” “醉离,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我们回仓余边境吧,只有我们两个人,像以前一样。那天你也这般说,你说……” “够了。”怒喝打断英澜的话,手中的佩剑猛然指向他,“不要跟我提那天晚上,不然我们就连兄弟都做不成。” “兄弟。哈。”英澜看着指着自己的剑,“你还有把我们当兄弟吗。有人会拿剑指着自己的兄弟的吗?有人会在背后算计兄弟的吗?醉离,你就承认吧,你的心早就被歌浅那狐狸精迷住了。来啊,往这儿刺,刺深点,免得以后你看着心烦。”英澜点着自己的胸膛,却在一步一步向着醉离靠近。 “喂,喂,闹的过了啊。大家都兄弟,这是干嘛呢。”战南站在一旁看不过去了,他要是再不出来劝劝,这两个人估计就该要打起来了。 英澜说:“醉离,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若还是执意相信他,那就不要后悔。” 把剑收回,醉离也毫不示弱,“爱上歌浅,我就没有打算后悔过。” “好,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多谢提醒,不送。” 背道而驰的两个人,背着风,踏着夕阳下清冷的余晖,渐行渐远。站在中间的战南看着两人的背影,长叹一口气。我的陛下啊,你快点回来吧,属下实在累啊! 古庙火苗乱窜,小黑给两大爷铺好草席正好看见一鸽子停在破烂的窗柩上,正好晚餐还没有着落,于是提着剑,就把鸽子给削了。 “晚上吃烤鸽吗?太好了。小黑黑我要吃鸽腿。额,这只鸽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小桑突然蹿出,捡起地上的死鸽子左看右看,突然从死鸽子的腿上解下东西,“啊,小黑你死定了,你把陛下的鸽子给杀了。” 小黑惊悚了,“小桑将军,你确定这是我们陛下的鸽子。” “嗯哼。” “小桑将军,这可不能全怪我,刚刚你可是也想吃来着。要不,我们……” 于是,两人围着开始合计了。先把死鸽子身上的信拆下来再说。再于是吧,棠轻恺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一只鸽子在火上烤着,他问了一句,“鸽子啊,很不错。” 两人凌乱了,坐在地上都感觉自己的屁股都在颤抖。 罗裳还在不停的对着项辰说着,好像要把这数十年的发生的事情都要跟他说一遍他甘心。 “你不知道,那个地方可漂亮了,花是紫色的,我带了花籽,等过几天我就把它洒在上甘城的每个角落。到时一阵风吹过,空气都会是清凉的。” 而冰室的门外却已是另一翻的天地,项家的大门被一群人踢开,恶霸临头走了进来,“项老爷,听说解罗裳回来了,我来看看他,多年没有见,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 “你是……”项父疑惑,上甘城并没有这号人啊? 恶霸四周看了看,眼里闪着让人恶心的光,“看来今天有很多的客人,本不应该打扰的,但实在想解罗裳的紧,还望恕罪。” “方恶霸,你居然还敢到上甘城来,十年前你还没有被我三兄弟制服吗。”每次看见这方恶霸,他都会想起他们三兄弟干那些事,可是现在物是人非。就算方恶霸每次见到他不是躲着自己走,就是绕道走,还是让凤墨几度的不满。 “呸,凤墨,老子想收拾你想了十年了。十年前你们三个兔崽子不仅剃了老子的头发,还让老子一弯不直。十年前老子能收拾得了那两个孩子,今天就把你们全部都毁了。”方恶霸指着大家一个一个数过去。可他的心在颤抖啊,要不是那个人说事成后给他白银万两,他才不愿把杀人的事情说话出来。 方恶霸的话一说出来,就惊了全场的人,“你什么意思,十年前,你把两孩子怎么样了。”解当家率先冲了上去,把方恶霸给提了起来。 “解当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惊吓了我,你们可谁都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了。”方恶霸拍了怕解当家的手,示意放自己着地。 “当年啊……” 大家屏息听着。 “当年,我在城东树林里听到小解爷对辰少爷表白,辰少爷当时答应了,那个情真意切,让人酸的牙齿都要掉了。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辰少爷又离开了。”方恶霸顾自坐下,几个牛瞪眼,下人不得不给端上茶水。 “还有呢?”项父催促,难道这十年他都错怪罗裳了? 冰室里罗裳跪坐在冰棺旁,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方帕擦着冰棺,一边嘴里还在念叨着,“可惜我现在失去了武功了,保护不了自己。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会努力的,最多三个月我就能跟以前一样了。” “辰哥哥,我要先出去了,不然大家该担心了,明天我再来陪你。” 大堂,方恶霸享受着上宾的待遇,在大家的注目下,他才接着又说道,“当年那三孩子实在调皮的很,我就找人教训了他们。三孩子不是经常出入青楼小倌楼吗,那我就让人教教什么叫男欢,谁让他们得罪本大爷的。” “你,你说什么。”项父跌坐在椅子上。 “我杀了你。”凤墨冲上去,却被方恶霸带来的人隔绝了。 “你畜生。”解当家气得跌坐,扶着桌角不停地咳嗽。 “老爷。”两夫人扶着自家的相公,“方恶霸,你不得好死,十岁孩子你都不放过。”解夫人狠狠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从来不敢相信,温柔如水的倾世熙涟公子,小时候既然被…… 李张三犹豫了,不知道这消息是写还是不写进信里呢?而且,刚刚陛下跟熙涟大人吵了一架,也不知道这信到底还要不要写? “这还不是精彩的,最精彩的是,正好被辰少爷撞见了。没有办法,本大爷只好让人把两孩子打晕,没有想到手下下手重了。”方恶霸说的事不关己的样子,嘴角甚至还勾着得意的笑。 “十年过去了,你为什么现在突然来说这个。”重殇很快找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哼,要不是有人出钱要买解罗裳的命,本大爷宁死也不愿在踏足上甘城这地方。”方恶霸冷哼。“本大爷……” “那你就去死。”方恶霸的话还没有说完,暴怒的声音从后方传出。众人惊觉,罗裳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处,清冷的双眼此时像从火里走出来般,染红了双瞳。他一步一步,捏紧了手里的折扇,“那你就去死。替辰哥哥的一起,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他竟已来到了方恶霸的身边,手掐在他的脖子上,只一下,就把他的脖子扭歪了,却还没有让他死。“让你如此轻松死去,岂不便宜了你。”罗裳手中的折扇更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只在瞬间他便挑了方恶霸的手筋。而下一刀割在方恶霸的脖子上,伤口不深,却能让血流不止,慢慢地干涸而亡。 这一切可以说发生在瞬息间,等众人晃过神,方恶霸已经倒在地上,只剩出的气了。 罗裳颤着身子,呼吸像是生死边缘绵长的等待,他的双手应用力撑着椅子而青筋尽显。他低着头,扶着椅背才勉强站稳脚,染了血的折扇差点从他指尖掉落,却在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不敢抬头,他抬怕看见大家怜悯同情的眼。 他低笑出,还是做不了缩头乌龟,“你们,知道了。” “义父,您……”沧寒上前两步,想要抱抱他,却不敢去触碰。 “我很好,不要担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问题,可他却不敢转动头脑一下。每每眼角只是瞥见方恶霸影子,他都会惊慌更加无措。 “义父,您不要这样。”沧寒哭着紧紧抱住罗裳,却感觉有什么正在一滴一滴落下,滴在他的脸上。 沧寒抬头看着,罗裳的扬起的嘴角正在一滴一滴,更多的血从嘴角流下,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睛上。鲜艳的红色血液似要穿透他的瞳孔,带着他满心的慌乱。他怔怔看着,连呼吸在那一刻都感觉停止了般,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还在想着,‘义父会不会就此离开自己?’罗裳抱紧沧寒,似要揉进骨血里。他闭着眼,小心地摩擦着沧寒的头发,喃喃自语般,他说:“辰哥哥,不要怕,罗裳会给你报仇的。” 众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也没有听见。他的耳朵里,脑海里有两种声音不停的说着什么。他想逃,不想醒来。 辰哥哥,对不起,罗裳喜欢上别人。罗裳愿意用剩下的半辈子陪着你。 79、求武心切 睿熙帝三年,轰动一时皇城后宫鸾变,因为倾世熙涟公子突然失踪而告一段落。爱残颚疈世人不断猜测,熙涟公子去了哪里。而同一时间陛下也消失,是不是皇城太过阴暗,陛下终于忍受不住后宫三千粉黛的争风吃醋,带着熙涟大人离开长安,逍遥江湖了? 也有人说,曾在长安城郊看见了熙涟公子,他一身白衣被鲜血染红? 这些世人都只能猜测。有人兴奋,因为独占江湖好名声的倾世熙涟公子也许已经陨落。也有人伤心,为这世上又少了一名蹁跹公子而惋惜扼腕。 上甘城的天空染着一抹哀愁痛惜,也许这在十年前就已经存在,却在如今更加的分明。 一时之间整个上甘城都知道曾经那个嚣张流氓的小解爷,原来在十年前那片树林里已经被父母官的外侄糟蹋,项辰发现,居然还痛下杀手。 上甘城父母官痛惜,居然是他引狼入室,让上甘城出现了一场百年来最大的冤案。父母官痛心疾首,知道做什么也不能挽救,当夜一头撞在柱子上——猝亡。 解府外,不断都百姓前来问候,不是送鸡蛋就是送伞,就药材什么的,更甚至有人送来百祈卷,求解罗裳平安早日走出阴影。 乐弦不喜欢这些人,明明他家少爷还好好,却搞的跟追悼会一样。但因从小跟在三孩子身边长大,性子虽傲娇了点,还是很明事理的。他礼貌接过送来的礼,好好的把人送走,就是没有放一个人进去。 这天午后,天气下着淫雨,乐弦想今天总没有人来了吧,就打算找凤墨好好的叙叙旧,可还没有转身,就听见敲门声。他狠狠一跺脚,咒骂一句。 不远处的亭子里,凤墨抱胸看着,忍不住笑出声。很显然那笑乐弦听见了。 他转身,看着抱胸倚柱,一副慵懒样的凤墨。他看着那笑,竟有点愣神,这笑从小解少爷出事后,他再也没有看见。 收回神,朝凤墨做了个鬼脸,跑去开门去了。他听着身后传来吃吃笑声,也悄悄地勾起了唇。 “都下着雨的,回家休息吧。”话虽这样说着,但乐弦还是开了门,“你是……” 门外,一身湿淋的女孩,头上的发还在着滴着水,而她的手里拿着一朵莲花站在门前。 “这是送给小解少爷的,那天看他一直看着城西那片莲花塘,我猜他一定的很喜欢的。希望他身体赶快好起来。”说着女孩把手里的莲花踢给乐弦。 乐弦没有接,反而上下打量着女孩。许是乐弦的眼光太过专注,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湿透的衣裳,渐渐晕红的脸颊。“给你。”莲花又往乐弦身边移了一分。 站在远处的凤墨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冷着脸,甩开袖袍离开了。 “夫人,有个姑娘冒雨给小解少爷送来了一朵莲花。”大堂内,乐弦看着满脸愁容的解夫人说道。 女孩跟在乐弦的身后,她踌躇着脚步,头不住张望着,每走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水印。“夫人好。”女孩站在乐弦的身后,礼貌问安。 “莲花?”解夫人问一句,没有焦距的眼瞳看着前方,暗淡的唇色扬起一抹苦笑。解夫人摸索着走到女孩的面前,“姑娘费心了,我让下人先带姑娘换一身衣物吧。” “不,不,我送了莲花就走了,不碍事的。”女孩摇着头拒绝。 “姑娘为我儿送来莲花,还是亲自送给他好些,不然我儿又怎么能对姑娘道谢。”解夫人拉着女孩的手拍拍。 女孩再三婉拒不了,也应承了下来。 “夫人。”看见女孩被人带下去,乐弦不安地看着解夫人。 没有焦距的眼瞳,一瞬不眨的看着面前,让人有一种发寒的感觉,“乐弦,你明明知道莲花对罗裳有刺激,为何还有把姑娘带进来。” “我……” “你想看让罗裳死吗?”解夫人怒吼一句,一巴掌打在乐弦的脸上。 乐弦噗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乐弦没有这般想,只是觉得少爷闻见莲花的香味会高兴,会醒过来。” 解夫人罢罢手,疲惫的坐下。罗裳只昏睡了三天,解家两老竟感觉一下老了不止十岁。 “呜呜,公子,你要丢下七儿了吗,你说过要教七儿认字的。呜呜……” 罗裳床前,七儿从他吐血晕迷就一直断断续续哭泣没有停,听着的人心烦,吼两句,他却哭的更大声。 “呜呜……公子,你要是不要七儿,七儿也会跟着公子,陪着公子的。呜呜……” “哭什么哭,哭了三天你不烦,你家公子都要被你烦死了,到时看你以后给谁哭去。”李脂颜最受不了哭哭啼啼的样子。好话说了三天,终于失去了耐心。 “呜呜,也许公子怕被我烦就醒了。”七儿抬袖擦掉眼泪,继续他的事,完全不把李脂颜的话放在心里。 “你这是什么谬论。”戳着七儿的额头。 “公子喜欢清静,我要是天天在他耳边哭,他一定不忍心的。”七儿说。 李脂颜歪头想了想,居然认为七儿说的话很有道理,于是立马跑出去,她要把解府所有的人都拉到熙涟的床前哭,把他吵醒,看他还睡觉。 解府的哭声不绝于耳,简直就是闻着心悸,听着流泪。 一听到这声音,解家两老不淡定了,坐在座位上猛然滑落在地。 “我儿怎么了,我儿怎么了。”解夫人与解当家相搀着赶到。 “夫人不要担心,我们这是给熙涟制造噪音,不给熙涟清静,好让他自己醒来。”李脂颜干净解释。 两老拍着胸膛,压下自己一颗被吓得不清的心。 解府某处,李张三正在奋笔疾书,他在信中写到,“公子,您赶快来啊,不然你连熙涟大人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额,他这绝对不是诅咒,他只是想让看这封信的人略焦急而已。 可是昨天他却写,“公子,熙涟大人受刺激过度,心殇成疾,想见你最后一面。” 前天他这样写的,“公子,不是我不帮助您,实在是没有想到熙涟大人十年前就被人给那啥了,您要是还不嫌弃,就赶快到上甘城吧。越快越好。” 本来李张三这样写,以为第二天就会看见轻恺的,可没有想到一连三天,别说人了,就连一个鸽子毛都没有看见。 哎,也不知道陛下亲自调教的那只鸽子怎么了,送了几封信脾气就大了,居然敢离家出走。没有了那只鸽子,这些平常的鸽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陛下? 离将军府,醉离歌浅各坐一边,中间全是清淡的素菜,醉离给歌浅夹菜,“身体不舒服多吃点素菜。” 歌浅看着,并没有动筷。就好像没有看见歌浅一脸阴郁,隐忍的表情一般。他还在不断往歌浅的碗里夹着他喜欢吃的,可是他自己的碗里除了白饭却什么也没有。 啪的一声,歌浅把筷子拍在桌面上,“我不喜欢吃这些。” 醉离走过去把他抱着怀里,疼惜地吻落在歌浅的脸颊,“不要闹,不吃蔬菜你身体怎么会好。” 歌浅怔怔不语,过了很久他很是无奈开口,“离将军,我不爱你,你放我走好不好,算我歌浅求你。”说着就跪在了醉离的面前。 “你……”踉跄一步,把身后地椅子撞倒在地,“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总想着离开我! 歌浅说:“就是因为你对我太好,歌浅不配你。” “哈,不配。”醉离冷笑,“歌浅这并不是理由。” 抬头看着醉离,他的目光太过坚定,“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不爱你,我要离开你,这就是事实。” 这么多天了,解罗裳一定崩溃了吧,这个时候他出现在凤少爷的身边一定会让他看见自己的。 跪在歌浅的面前,把他抱在怀里,头抵在他的头上,他说:“要怎么你才会爱上我。” 头皮下清冷的温暖让歌浅全身一愣,他,是在哭吗? “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你。求你不要离开我。”多么卑微的乞求,他终于明天当时陛下对熙涟大人付出的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 只是,熙涟大人,你清冷如谪仙,为什么就连跟在你身边的书童都要跟你一样的性子。 “我……”想要拒绝的话堵在喉咙内,说不出,咽下又不甘。 眼角余光扫向那一桌没有动的饭菜,他记得当年陛下带兵出征偷偷回来过几次,而那几次跟在陛下身边回来的人就是醉离跟英澜。当时在碧亭陛下追问熙涟喜欢吃什么,问到醉离时,他却说了一大堆英澜的喜欢之物。歌浅再看一眼饭桌,一抹冷笑在嘴角挂起。 英澜,就算我歌浅不要的,也不会让给你。 “为我,你……真的什么也愿意?”他问的小心,带着点试探的意味。 “只要你不离开我。”头在歌浅的头顶蹭了蹭。 歌浅难过,掩下眼中算计,“可是你的心里却还装着英澜将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说什么?我怎么会爱他。”醉离的语气急躁,几乎是带着吼。 “我说中了是不是,不然你为什么这么着急。醉离,你根本就不爱我。”挣脱醉离的桎浩,走了两步又转回,素指不停戳着他的胸膛,激烈大吼,“你根本就不爱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还不放我走。” “我不爱他,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抓住歌浅的手,醉离第一次在他的面前大声的吼着。 “那就证明给我看,杀了他,杀了他我就相信你。”看着醉离因他的话而呆愣,歌浅好像早就知道答案一样,冷哼一声,挥开醉离的手,淡漠着,“哼,要是舍不得,那就放我离开。” 醉离低着头,没有去看歌浅背过身背影,就在歌浅的一只脚跨出门槛,他说:“可以。” 歌浅回身看他,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我说可以,你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隐在宽大袖袍里的双手紧握,醉离的话却让歌浅皱紧了眉峰。醉离,你不要对我这般好! “公子,您受了伤,现在又这么赶路,您的身体会吃不消的。”小桑说。 上甘城的官道上,轻恺用剑当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爬上马背。 “罗裳那般说,一定有他的难处。而我却在伤害他后,只是模糊解释了一番,他心里有气,我知道的。”双眼晦暗看着地上的黑衣死尸,“查清楚是什么人。” 短短几天,从他离开上甘城,他们一路被人追杀。难道凤墨所说的追杀其实就是这些人。他们要杀罗裳。 想到着,他一身杀气覆盖,恨不得再上去补两剑。 “公子,你受伤了,必须先包扎。”小黑挡在马前。 “让开。” “公子,你就算不为自己想,难道你就带着这一身的伤去见熙涟大人吗?”小桑虽平时看着不靠谱,关键时候他比谁都精明,脑筋转的快。 低头看一身血污,若是这样找罗裳,一定会让他担心的。 “对了。”捂着伤口,轻恺转身看着小桑,“这两天没有收到信吗?” 呃!这下两人冒汗了,相互看了一眼,很是默契的说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收到。” 鸽子都被他们吃了,怎么还会收到信! 不过,“倒是收到另一封。”小桑从怀里掏出被封的严实的信,递给轻恺。 小桑说,“林海悦不在皇陵,而且佐岚最近居然什么也没有做,倒是苏贵妃娘娘那经常有人出入。” “哼,这样看来,这几天的刺杀就不是毫无头绪了。寡人想不通的,他林海悦为什么要杀寡人?”把手中的信递给小黑,“给寡人继续盯着,苏虞那不用每天派人看着,关键是佐岚跟离府。” “醉离他……”他不会背叛陛下的。他想说这句话,可是每天送来的信,却让他不得不相信,他,已经跟歌浅同一战线了。 “陛下。”小黑又递上一封,“刚送来的。离将军他……要杀了英澜将军。” “他疯了。”小桑怒吼。 轻恺心里扬起一抹苦笑:爱情哈,会让人如魔如疯,癫狂成痴!却还甘之如饴! 话说解府一家在罗裳的房外哭了一个小时,还真把罗裳给‘叫’醒了,只是他醒来的第一句话却是:父亲,有可以在短期练成的武吗? 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想缓和气氛,这世上怎么会有一蹴而就的武功。可是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及其认真严肃的。 “孩子,父亲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武功岂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解当家坐在罗裳的身边,“而且,你现在的身体,短时间内也不能剧烈。” “儿子,你就听你父亲的话,啊!”解夫人站在一旁抹着眼泪,也许是喜极而泣的吧。 罗裳没有说话,可是一连几天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固执的样子就跟十年前一样。 沧寒上前敲门,“义父,吃饭了。” 看着当初那个在他怀里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已经长大,他生出无限悲凉。对着沧寒招了招手,“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答应做你义父吗?” 沧寒摇头。 “因为当初的你,像极了义父小时候的样子。义父想你一辈子高兴快乐。”慈爱地摸着沧寒的脑袋,他是真的把这个棠周未来国君的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的。 “可是义父你不高兴。沧寒现在长大了,沧寒可以保护义父了。”沧寒拍着胸膛。 “傻孩子。”罗裳说,“如今战事连连,各国想要侵吞其他国家,义父答应过你父皇要帮他打下着天下,怎么能食言。沧寒,你要记住,失去什么都行,唯独不能失去诚信跟信用。” 罗裳并没有说他急学武的为了报仇,沧寒还太小,他不想小小年纪的思想里满是丑恶的仇恨。 罗裳翻出十年前的武籍,跳过心法口诀,直接打坐运气。可是他已二十多岁,练武什么已成痴妄。但不试试,他又怎么会甘心。 莲花池边,他一把碧华长剑,耍的好看,却再也没有之前的力度跟剑气。 解当家看着,摇头兀自走开。 桃花树下,罗裳一身白袍,手执碧华剑穿梭其中。但在不远处的凤墨还是一眼就可以看出,那华美的剑姿下,罗裳已然没有力气,只是短短的几招,已经让他气喘吁吁。 罗裳,这么多年过去,你何必还执念不忘! 七儿看着眼前消瘦如柴骨般的罗裳,很是心疼,可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就连站在罗裳的面前他说话都结结巴巴的。他只能在罗裳强行练武时,悄悄地跟在身后照顾。 重殇摇着扇子,在掌心一搭,两指夹着罗裳要挥出去的剑,“你再这样练下去,你会死。” 罗裳笑笑,无所谓,“我答应过要为辰报仇的,这点小伤又算的了什么。” 重殇看着罗裳,“那个人到底是谁,能让你不惜性命,要是这样,本座倒是希望你跟棠周王在一起。” 他的话一落,罗裳一顿,却也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熙涟,刚认识你的时候,你一身香气,温柔平静。你注意了吗,现在的你,暴躁易怒,血气不稳,这样下去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重殇上前两步,拦住罗裳的脚步,“你清醒点吧,难道你想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 “怎么会,还有墨呢?就算没有了我,他也会代我好好的照顾两老。”也幸好还有一个凤墨,不然他离去,爹娘又如何受得了。 “你自己想死,我就先解决了你,免得义父义母看着你伤心。”凤墨猛然冲上来,一拳把罗裳打倒在地上。 “你执意学武对不对,你执意找死对不对,我成全你。”一拳打在罗裳的脸上,怒吼着,“还要不要学武,要不要。说。” “不悔。”罗裳不退让一步,双眼是不肯就范的坚决。 “熙莲,学武对于现在的你来说太勉强了。”重殇也站在一旁劝解。他可是还很喜欢熙莲身上的香味的,虽然现在这种香闻不见了,但相信日后一定还能闻见的。那香味,清香凝神,高雅而不失平凡。 “哈,怎么会勉强。只一个月我就可以跟以往一样。死,怎么会。”他还没有为辰报仇,还没有为陛下打下这万河江山,又怎么会去死。 “罗裳,你,你……”凤墨指着罗裳,“你,真没有救了。好,你要学,我不管你。”凤墨一甩长袖,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长剑,泄愤般狠狠把它踢的老远。 “哎,熙莲,你这有何必呢?”重殇长叹一声,摇着折扇,姗姗而去。哎,也不知道那个泼辣孟浪的女人在干嘛呢? 执意吗?固执吗? 漫天的桃花香,飘过天空,落在罗裳的身上。他抬手挡在自己的双眼前。眼前项辰于轻恺的身影交错而过。他的眼泪从眼角流下,就连呼吸也在变的急促起来。是啊,他的身体太勉强了,可是不给自己找的点事,他又能做什么,他不想整个思想都是轻恺的身影。 哈,天蓝地长,花香柳绿,这个天下,他失去的又何尝只是武功。 他时常想,要是辰还在,他就不会跟轻恺遇见,那就不会让自己这么为难痛苦。辰,为你报了仇,我就带着你,青山绿女,隐士郊外。 而他,他是帝王,爱他的人何其之多! “这刺杀还有完没完。”说话间,小桑一剑把刺向轻恺的的人斩杀。 “公子您不可再受伤了。”小黑说着,慢慢往两人靠拢。 树林里,三人背靠背与一群蒙脸黑衣人群殴。从离开上甘城开始,也就才只有五天而已,他们遇见的刺杀活动就已经有十次。这样的车轮战术,就算他们三人有大罗神功,散命乱剑下也是迟早的事情。 “公子,这么下去我们太忒么被动了。”小黑紧盯黑衣人,两边僵持着,就等轻恺一行人一动就杀上来。 “公子,这样下去,饭馆里的菜要凉了。”小桑说着,“公子您在中间,我跟小黑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厉害。” “什么话,我就是那么没有用的人吗。你受的伤比我重,战南还在长安等着你。我没有人等,出了什么事也没什么关系。”轻恺的话带着苍凉,双眼看着眼前黑衣人,却带着狠劲。 罗裳,若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只能跟你说对不起! 80、走火入魔 都说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那在皇土上刺杀一国君主,又该怎么说? 当年征战伏荆,他有千军万马,得力四将,现如今,三人受伤,用来传递消息的冷焰也掉进了水里,此时他们就跟砧板上的鱼一般。爱残颚疈“准备好了吗?”轻恺问。怎么死法都行,总好过让他堂堂一国之君死在刺客手上要来的好。 “本将早就想杀出去了,要把他们大卸八块才行。小黑你可千万不要跟我抢。”小桑紧了紧手里的剑,周身冷气压不断增强。 “这句话是我说的才对。”小黑反说一句。 “哼,死到临头还在嘴硬。”带头的黑衣人说,看着轻恺慢慢地嘲笑出声,“想不到我们这些亡命之徒,有生之年竟然能把棠周王给杀了,这可就是我祖上光荣啊。” “哼,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轻恺给站在旁边的两人打了一个眼色。两个会意,轻微地点了点头。 “车轮术,我就不相信你们现在还有力气。棠周王,束手就擒,也许我还能给你一个全尸,不然你……呃……” 黑衣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我的脖子就被小桑给开了一道口子,“老子忍你很久了。从来就只有我家公子留别人一条命。” 擒贼先擒王,杀了黑衣临头其他刺客就不足为惧。抢了刺客的剑,强忍着伤口,一个一个杀了刺客。 他们三人都不能死。 幽静树林里,刀剑相碰惊起阵阵鸟鸣。 小桑别看他平时就知道吃,杀人却比谁都要利落干脆。他不仅剑剑刺入要害,更是狠心残忍。 砍到手的,他挑了手筋;砍到脖子的,他直接就把头给削了下来,那轻松的样子,就好像那刺客根本就不是人;刺到胸膛的更是恶心,一剑刺下去,拔出来的就不只是一把剑那么简单,连带的还有肠子。 其他刺客看着小桑的剑法,那是一步一步后退,被吓得不轻呐!只是他们还逃的了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记得曾经战南看见过小桑杀人的手法后,问过这么一句话:“你那么喜欢吃东西,可你这么杀人,难道你就不恶心吗?” 当时小桑是这样回答的:“当然恶心啊!可是我已经麻木了。” 战南抱着小桑,在他耳边就说过,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再让他杀人,就担心会影响了小桑的胃口。 可是现在时局不对,小桑只能在内心对战南说声抱歉了。 轻恺虽听过小桑杀人的手法很是残忍,但在自己亲眼所见后,他没有觉得残忍,反而替小桑感到难过,怜悯。这要杀多少的人,才能练就小桑这般心境。小桑以前一定是受过很残忍的对待吧? 小桑杀红了眼,鲜血刺激了嗜血因子轻恺一看不对劲,小桑这样下去,定然会失了心智。对小黑交代了两句,轻恺大喊着小桑的名字向他靠近。 此时小桑的周边已没有刺客敢靠近,也幸好刺客也只剩下几个不足为惧的小喽喽。 “小桑,快清醒过来。”要是让小桑在这里出事,他没有办法跟战南交代。 杀,杀,杀了所有人…… “小桑,战南还在长安等你。”不断地靠近,小桑却赤红着眼,手中的长剑不断挥舞。他的脑海里只一个字‘杀’。 “小桑,醒醒。”轻恺大吼一声。小黑那边已经把人解决了差不多。 看着小桑没有焦距的眼眸,知道要是再不尽快让他清醒过来,别说是战南了,他恐怕连自己都会杀了。 小桑的剑劈下,轻恺抬手就用自己的手中剑去挡。也许这几天一天两次的刺杀,精神已太过疲惫。轻恺的手刚抬起,剑就掉落在地上,同时小桑的剑已挥下,再躲已经来不及。索性也就不躲。 剑入肩胛,轻恺嗯哼一声,趁着这个空档,栖身而上,夺了小桑的剑,一记把他给劈晕了。 “陛下,您怎么样了。”此时小黑已解决完最后一个。 “没事。”轻恺挥挥手,“去看看小桑怎么样。”说完他却率先晕倒了。 “陛下。”睡梦中的罗裳一身冷汗猛然的惊醒过来。 “义父。”沧寒蹲在床边,“义父你怎么了?” “没事。”摸摸沧寒的头。梦境太过真实,他都要质疑他梦见的到底是一个梦还是事实的发生。 “你去叫李大夫来。”有些事情是该问问了。 河滩边,小黑嘀嘀咕咕地把两个晕迷的人放下,又弄了水把轻恺一脸血渍擦干净,瞥一眼小桑,“早知道你杀人会变成这样,还不如让你坐着看戏呢?” 正好这话被刚醒过来的小桑给听见了,猛然坐起,不爽地来到小黑的身后,“你说什么呢,我可是听见了。” “哟,大爷,你可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没有的话,就去找吃的,陛下醒了就该饿了。”小黑冷嘲一声,对小桑刺了轻恺一剑耿耿于怀。 “为什么你不去。我来给陛下处理伤口。”说着就要把小黑给挤走。 “那可不行,万一你又给陛下一剑,那小黑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什么意思?” 于是小黑就把小桑杀人砍头挑肠失了神智,陛下为了救他,被刺了一剑给一一说了一遍。 “现在你还认为我还该把陛下让你照看?”小黑口上说着,手上更是动作不停,也不知道他找了什么草,咬碎就给轻恺涂在肩胛处的伤口上。 “我……”小桑低着头,“对不起。” 小黑抬头看他一眼,长叹一声,“等会你跟陛下说吧。你先去弄些吃的,陛下要补充营养还有体力。”其实他也知道这并不是小桑的错,而且还要谢谢他,要不是小桑处理了大半的刺客,按当时他们那种情况,能不能活下来也不一定。 生好了火,小黑就近在河里抓了鱼,小桑也带着两只兔子回来了。而当晚轻恺却开始发起了高烧,这对于他们现在的情况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 两人也幸好休息了一夜,当场就很坚决地两人轮流背着轻恺,必须尽快找到大夫。两人此时心里那个恨啊,早知道那只鸽子那般重要,他们就不该吃了,现在他们简直就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而一般的鸽子又怎么会轻易找到他们的位置。 于是两个苦逼的人开始在树林里转悠了,而更苦逼的居然是……他们迷路了!! 罗裳的房内,两个男人大眼瞪大眼。罗裳看着李张三,推给他一杯茶,“说吧,为什么一定要跟在我们的身边。” 李张三拿着茶杯的手一颤,几乎要拿不稳,“公子说什么呢,刚开始可是你们闯到我医馆的,我不跟着你们,难道被人杀了不成。” “是吗。”罗裳笑一下,“那这一路李大夫一路飞鸽传书又是因为什么?” “那是因为……” “不要跟我说是因为医馆。罗裳记得,当时走时,你给了医童钱,医馆的门也关了。那不知这信是给哪个医馆的?”罗裳给窗台上那朵莲花洒了几滴水,“李太医,你跟我,还是不要打哑谜的好。”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张三问。 “罗裳在长安为官多年,虽是不参朝政,不去医署,但还是知道医署有多少太医,叫什么名字的。陛下让你跟在罗裳的身边,李太医又没有改名字,不知是太过自信了,还是不相信罗裳的智商。” “哎……”李张三轻叹,走到罗裳的身边,“我就说这样是不行的,陛下非要这样做。熙涟大人啊,你也不要怪陛下了,当时那样的一个情况,陛下必须要维护我棠周的尊严啊。只是没有想到熙涟大人入狱后,一连串的事情都接踵而来。在听到熙涟大人在大牢被处鞭笞刑就立马派微臣去救熙涟大人了,可谁知道还是晚了一步,你已经被凤墨给救了。那只好微臣冒充大夫了。” “李太医说的我都知道。”罗裳看着他,显然李张三的事情还没有交代清楚,没有让他满意。 “那熙涟大人是……”该说的他可是都说了,要是再把熙涟大人一日干的事都报告给陛下知晓了,熙涟大人会不会立马把他赶走了。 “我说的是信鸽。” 李张三看着罗裳,慢慢走到桌边,很淡定地坐下,然后趴在桌子上,一只手用力捶着,嘴里不断念叨着,‘想什么就来什么,果真是缺德事不能干太过啊’,云云之事。 “李太医,你还好吧。”罗裳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他可是一定要问出点什么才会放人离开。 猛然转头,双目圆瞪着罗裳,挥开他的手,“好,我好的很。既然熙涟大人已经知道了,我也不隐瞒了,我就实话跟你说吧。” 罗裳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李张三转了两圈,“其实吧……”再转两圈,“我把你每天发生的事都告诉陛下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也就是那日在项家之后,我传出的信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也没有收到陛下的来信。”那天熙涟大人说的那么过分,陛下一定是生气了。 “你说,从那天开始,陛下就一直没有回信?”罗裳问,心下百转千回。他还是生气了,回皇城了。 “熙涟大人你可不要乱想,陛下可能刚回到皇城,有很多的政务要处理。”李张三赶紧说好话。 “这都半个月,再怎么忙也该有空回信了吧。”刚说完,他就看见李张三张着嘴看着他呆呆的,他才醒悟过来,原来是他说错了话。 李张三一听熙涟那话,心里就高兴了啊,这就说明熙涟大人的心里还是有陛下的啊! 李张三似笑非笑的表情,让罗裳心里堵着难受,又说了几句,赶紧让他离开了,那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 轻恺,你还是被我的话伤了,对吗?以后,我解罗裳是不是都看不见你了? 这样也好,挺好。这样对你,我就不会再心存妄想,更不会愧疚于辰。 解府凉亭里,项家、解府两家都积聚在一块,七嘴八舌,就讨论罗裳执意要再次把武学到之前那个水平为话题,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他之前伤的那般重,又气血攻心,现在不能让他乱来。”解当家说。 “怎么不行了,武能强身健体,他不能剧烈运动,但适当的还是很好的。难道你不允许,罗裳就不会练了吗?”项父很轻松就给反驳回去了。 凤墨靠着柱子抱着胸,“他想死,就让他去好了。” 他这话一出,就得来大家一致的刀眼。凤墨摊摊手,扯过从他身边经过的乐弦就坐在回廊的长椅上,开始调起了情。 “其实,我也认为,既然熙涟想学武就让他学好了,不让他学只会让他更加想要急求练成。练武一急,就会出事。”重殇手里还是摇着扇子,眼睛却不停往李脂颜的身上瞟。 “你说什么?”解当家不开心了,居然敢违抗他说话。 “其实吧。”李脂颜开口,一瞬间大家的眼睛都看向她身上,“我觉得熙涟现在不要练武的好,他现在心绪不宁也很容易出事。” “心绪不宁就更好找事转移注意力。”项父说。 “万一他走火入魔怎么办?”解当家大吼一声,气的眼睛都鼓了起来。 静,安静,这确实是一个难题! 于是,大家不欢而散,个个脸上带着忧愁走开了? 走火入魔!其实现在罗裳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了。为项辰失了心,为棠轻恺失了所有的理智与判断! “老爷,你为什么不让罗裳重新学武,想一个月重新练就之前的功力也并不是难事。”回廊里,解夫人不解的问着,其实她也是赞同罗裳的。 “哎,你们都以为我不为罗裳考虑,其实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不准罗裳再重新练武是有原因的。”解当家搀扶着自己的夫人。 “怎么一回事?”解夫人问。 “当年,辰儿去世后,罗裳也急求武功,要为辰儿报仇,当年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可就铸成了大错啊。”解当家长叹,“罗裳他当年练功已经走火入魔一次,要是再发生一次,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那……”这下解夫人更是焦虑了,扶着解当家的手,更是死死地抓住。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不过夫人,你现在可以放心,我已经派人日日不分昼日看着罗裳,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希望吧。” 而另一边,李脂颜跟重殇也一直在谈论着罗裳。李脂颜张口闭口,不是为罗裳叹息,就是为罗裳着急。这些话听在重殇的耳朵里吧,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感觉那是无比的刺耳又让他恼怒的。 “你说,要是那个暴君不给熙涟下了散功粉,熙涟也不会这样了。这一切都要怪那个暴君。”李脂颜叨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男人因为他的话,寒冷着一张脸了。 “你干嘛一直在说熙涟,他的事,自有人为他操心。”重殇没有发觉他这话说出来,那是浓浓的酸味。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李脂颜绞着胸前头发,高皱着秀眉,“啊,你要干什么?” 重殇猛然倾身,把李脂颜压在柱子上,“说他,还不如我们来干点比较实际点了。” 说着,重殇的身子就往李脂颜身上压来,倾过来的头,以唇封缄,堵住了李脂颜所有反抗的话语。 “你干什么,这里是回廊啊。”推开重殇,李脂颜四处看着有没有偶尔从这边走过来的人。 “那不是回廊就可以了。”说着,也不给李脂颜反应的机会,就把她给扛在了肩膀上。 “你要干什么?”她问,其实她的嘴巴早就裂开合不拢了。 “你说要干什么。”一巴掌打在李脂颜的屁股上,“你不是说要给我弄直,让我喜欢女人的吗?本座现在就给你机会。” “真的吗,那快点快点。”她等这一天可等了很久了。终于让她等到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了。 于是一场注定的颠鸾倒凤,还有浓重的喘息艳语在白帐内热血沸腾! …… 上甘城郊外,小桑跟小黑还背着轻恺不停地走着,这片树林,他们已经走了快几天了,都还没有走出去。 而轻恺被那二货折腾了几天后,倒也不发烧了,就连伤口都开始消肿。小桑两天前吃着兔肉(他们是再也不敢吃鸽子肉了),还在笑轻恺身为皇家只人,居然生着一草根的命,那般伤口居然都没有事。 轻恺狠狠挖他一眼,小桑生生忍住准备放进嘴里的兔肉,立马狗腿地把兔肉给轻恺呈上去。 为什么要说呈呢?那是因为,几天前吧,某人自知理亏,把陛下给刺伤了,就自动请缨负责了三人的伙食,还发誓日后凡是到他嘴边的东西都要分给轻恺一份。本来轻恺是很不屑这样的,但身居野外,又被困在树林里,知道这样的惩罚对小桑这样的吃货来说,绝对是比让他把战南送给别人都要严重的。为了缓和被困的焦急心理,轻恺那是答应的理所当然啊。 小黑此时从树梢飞身而下,来到轻恺的面前,“陛下,我刚看了,这树林很大,而明明我们走的路并没有错,可就是走不出去?” “走不出去。”轻恺看着他们刚刚走过的路。 “难道是有阵术,而我们正好走入了别人设下的阵术内。”小桑咬一口兔腿,也皱着眉看着那条并没有什么不同的路。 “不对,这路就只有一条,但这座树林却像个迷宫,不管我们怎么走,最后还是会走到我们站的这个地方。”小黑却若有所思的看着头顶的的天空。 “我们怎么出去。”再咬一口兔腿。 小黑看着轻恺一脸菜色说,“要么我们从头顶,上树出去。要么把这所有的树都砍了。我看这两者我们都没有办法施行。” 小桑鄙视一眼,“你的意思,你在上面蹿了半天,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让我们别走了,省点力气,直接在这等死就成了。” “不要吵了,我们再去试一遍,这一次我们重点注意周边路,千万不要走了同样的还不知道。”轻恺看着路的尽头,他确定,只要从这里出去就一定是上甘城。因为,他感觉到了罗裳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罗裳,等我…… 从辩论那天开始,解当家就把罗裳关在了房内,收了他房内所有的武籍还有刀剑,反正说了不让罗裳再次学武就绝不给反抗的机会。 可解当家千算万算,却忘记了,罗裳习武二十年,对于那些招式岂是一本武籍就能忘记了,早就熟记于心。 罗裳站在窗台前,看着窗外花飞花落,心里的念想早就跟着清风不知飞往了哪里。 他想到了项家内死了十几年却还保持着原样的项辰。他愧对于辰,辰为自己而死,自己也发誓此时不爱一人,他却爱上了别人的人。这是他内心永远的心结。 “公子,该吃饭了。”七儿手中端着饭盘,“公子,你不要这般看着七儿,七儿答应过老爷不能放公子出去的。” 手指敲打着窗台,似笑非笑看着七儿,浅淡开口,“我又没有让你放我出去,你紧张什么。乖,去给公子拿把琴来。” “好,我这就去。”只要公子不出去想着练剑,他就是没都不担心。 可谁也不曾知道,罗裳这一弹琴,却从傍晚时分一直到深夜还没有停止,这下解府一家人都不安宁了。没有过多久,就连城西项家也赶了来。 几个时辰前,几个下人从来罗裳的房外过。A说,“当年辰少爷为了救小解少爷,死于非命,却不想小解少爷离开十年后回来却爱上了其他男人,这下辰少爷要是泉下有知,肯定很不瞑目。” B也说,“对方是棠周王,要是我,我也会爱上的。更何况,总不能让小解少爷真的为辰少爷守一倍棺材。” 这时C说,“可是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小解少爷这般折腾,苦的可就是我们这些下人了。哎……” B又说,“小解少爷就算真的很想恢复武功,可也要看什么时候啊,明明知道身体状况还要乱来。老爷夫人简直为小解少爷操碎了心啊。” C说,“我想少爷就是想让自己不能闲下来。一个是为自己而死的心中所爱,一个是现在的爱人,小解少爷心里一定很难受。” 哈,很难受。他的心明明在用刀子一片一片地割着。 手下几跟琴弦猛然加重了手劲,他已乱了心神。他虽被关,他却能盘腿打坐,把以往学过的武籍都在内心过往了一遍,他学的急促,就跟拔苗助长一样。 本来心里就藏着很多事,身体又受了重创并没有恢复,现在又被这三下人的话给刺激的。内息不稳,血冲丹田,呼吸逆转,一口血吐在琴弦上,他的手却停不下来了。罗裳知道,这一次他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 轻恺,要是再见你一面,我解罗裳定要告诉你,我爱你,很爱,从第一次见面。 众人赶到,一看罗裳的样子就知道是出了大事。 看着罗裳闭着眼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指下不停地挑拨着琴弦,而他的周身满是杀气。解当家一看,几乎站不脚。他说过,罗裳要想恢复武功不难,但这中间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是生命之危。这也是他反对罗裳练武最重要的原因。 当年他可能还能制止罗裳,可现在,他强行冲破内力,武功虽是恢复了,可却也走火。 现在的罗裳,恢复了武功,失去了神智,并且走火入魔,要是稍有不慎,他们在场的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义父。”沧寒不知这其中的厉害,他上前试探性喊着,罗裳没有回答,他想在走近一点,却被拉住了手臂。 “不要过去,不然你会死。”李脂颜拉着沧寒,眼睛却注视着罗裳。她真没有想到,熙涟想恢复武功已到了这般急切的地步。 “你放开我,就算死,我也要跟义父死在一块。” 沧寒挣脱李脂颜的手,他却还没有走两步,罗裳猛然睁开眼。眼瞳如泣血,仿若来自修罗场上的恶魔。 看着这样的罗裳,大家竟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生生生出一股寒意。 “罗裳,我是墨。你,你还记得吗?”凤墨小心走到罗裳的面前,试探的问。而他的身体向外倾,随时准备着撤离的动作。 果然的,凤墨的话才落,罗裳的视线就转到了他的身上。一个飞扑,凤墨还是没有躲开,罗裳的一掌就打在了胸膛,震出一口血。 “墨。” 众人还来不及把凤墨扶起,一阵带着清香的风佛来,等他们再次睁开眼,那个地方哪里还有罗裳的影子。 “快,出动全城的人,立马去找罗裳。”解当家大吼一声,跟着罗裳的身后率先消失了。只是,他能找的到吗? …… 宽大的床上,两具引人遐想的身体在纠缠着,他们不停地变换着姿势,可是他们却不说一句话,就连喘息都是小心翼翼的。 迷蒙地罗帐内,隐约可看见一人跨坐着,而躺着的人,身体以臀部为力不断往上。 在最后一刻,两人都在享受灭顶的快感,英澜闭着眼,抱紧怀里的人,他近乎是从喉咙深处喃喃说:“我爱你。” 醉离没有听到,快感来临,他全身如一滩泥陷在英澜的身上,另一只手却抬头英澜的肩膀,从枕下拿出一把崭新的匕首。 英澜,对不起,为了歌浅,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81、你是谁??? 这世上最悲剧的是什么,是明明爱的人就在面前,他却不认识你。爱残颚疈这世上最残忍的是什么,是最爱的那人前一刻还躺在怀里,缱绻温情,下一刻却刀子相见。 英澜捂着被刺的胸膛,双眼中迸发着不可置信的光,“哈,明明知道你跟我一起不会那么简单,可我还是偏偏相信你。醉离,你可知道,这里快要干涸了。”他一手指着心脏,一手努力想要抓住醉离,可是却在眼睑里看见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醉离,若我死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带我回仓余边境。”英澜虚弱的看着醉离毫不留恋的背影说着。 醉离一顿,他说好。他会的,他要是死了,他会让人把他带回仓余,但也只是他回去。而他,他有歌浅陪在他的身边。 可就算这样想了,为什么他感觉到眼角湿湿的,内心深处更是彷徨迷茫! 回去,回到他们相识的那片天空,就只有他与醉离。慢慢合上的眼,好像就看见了,在那片稻田里,他们笑傲白云下的惬意。醉离笑,醉离难过,还有他在月光下偷偷吻醉离的画面。 醉离,我若死了,你的心里可否就此留下我的身影,你是否就会永远记住了我。 再看一眼醉离没有停顿的脚步。罢了,罢了,我英澜能在死前还能清醒着与你一场欢好,已经是上天待我最好的礼赐了。 醉离坚定着脚步,不让自己的有停歇下来的机会,转过弯,已经离英澜府有一段距离,他才扶着墙角停下脚步。他捂着心口,不停地捶打在自己的身上。紧咬着唇,不然自己有一点异样的声响,就连眼角流下的眼泪也是无声无息的。 一辆马车从他的身后使过,在经过醉离身后时,他挑开一角,冷冷的看着醉离。 马车是在英澜府的后门停下的,他给马车里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就看见一个提着药箱的大夫从马车上下来,英澜跟在身后。 站在英澜的床前,战南紧皱眉看着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他,“你这有是何必。” 英澜却只是凄凉一笑,他只说:“你来了。” 对于英澜的痴情固执,战南一直都不看好,可劝了,他答应了,那又怎么样,他还不是照样我行我素。 看着战南扳着的一张脸,他转头看着房檐,似叹息,似绝望,“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战南看着他,似也明白了英澜的内心的煎熬。其实他又有什么资格说英澜或者醉离,这要是换了小桑对他这般做,他不仅心甘情愿,更会让他刺的更深,更让他刺的也毫无愧疚。 其实,他们四人,还有陛下熙涟大人,就连佐岚。他们又何尝不是为爱而痴疯的人呢? “你就好好的休息,过几天我们启程去上甘城。”醉离说。 皇城的后宫荒殿,从棠周开国后就再也没有后宫的嫔妃进去过,这苏贵妃娘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成了这后宫的第一人。 “娘娘看来在这荒殿过的很好。”佐岚身后跟着几个太监站在荒殿内,四处打量着。 “哼,本宫就算被打入荒殿,但陛下并没有削了我封号,佐少爷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就算被打入荒殿那又怎么样,她苏虞岂是任别人踏踩的女子。 “行礼。”佐岚似听到了很可笑的话一般,“在这后宫的确是按封号行礼,可这后宫呐,可还有按荣宠嚣张的。本少爷现在就有足够嚣张的资格。” “佐岚,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苏虞恨恨的看着他。 “下场,那是以后的事。就算那天到来了,也有你的熙涟大人在下面等着我,我怕什么。” 他就站在苏虞的面前,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也许这就是所谓的身份吧? 苏虞冷笑,“哈,佐岚,你以为凭你一句话就能让我相信你吗?你要是能杀的了熙涟,你就不会下贱的到我这荒殿出气。” “你……”佐岚上前一步,抬起手就要狠狠一巴掌甩向苏虞,最后还是被黑牙拉住才罢了,“来人,给本少好好看着苏贵妃娘娘,这里可不是虞香殿,别什么好的东西都往这送,让本少知道了,小心你们的狗命。”这些话是对着跪在地上的四五个宫女太监说的。 “黑牙,给本少好好的看着这儿。” 佐岚带着人走了,就跟他来时一样,既嚣张又高调。苏虞坐着,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椅子,她的脸上除了平静,什么也没有。可是细看,她搭在椅子上的五指,似要掐进木屑内。 “小河。”苏虞高吼一声,“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前几天飞鸽传说,熙涟大人回上甘城老家了,一切很好。”小河恭敬站在旁边,“最近监视我们的人越来越多,就连我,只要一踏出荒殿,也会有人跟踪上了,幸好之前我已经让外边的人近期不要传书信进来,不然就麻烦了。” “回上甘城了。”苏虞喃喃一声。 “是的,上甘城民风淳朴,外人进去都会受到城内人的冷落。”小河把知道上甘城的事一一对苏虞说了一遍。 苏虞不知道在看着哪里,脑海里却在想着,若是这样,佐岚一定也会跟去上甘城,那么陛下根本就没有办法跟熙涟解释了,“小河,让人密切留意佐岚的一举一动,若是他离开皇城,想尽一切办法也要阻止他去上甘城。” 小河应着,又跟苏虞说了一些荒殿外发生的事,这才离开。反倒是苏虞看着她离开时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解当家带着上甘城的人把城内翻了一遍都没有找到人,一干人全部聚集在解家府前,一看之下起码都有上百来个人,颇有要打群架的架势。 “义父,我这边也没有找到。”凤墨一身汗,气喘吁吁。 “解老头这边也没有看到。”李脂颜说着。 “解老爷没有看到小解少爷啊,我们上甘城也并没有多大,小解少爷能躲到哪里去。”某个路人甲说道。 “我就说十年前的事,小解少爷一定还没有释怀。看来我们上甘城一定还要加倍努力让小解少爷感觉到关怀才行。”某个路人乙也跟着说道。 一时之间解府门外七嘴八舌,说的都是十年前之事。 重殇抚额,有些话他不得不说,“我说大家。”他的声音并不大,在这嘈杂的人群里简直就如蚊子叫一般,可就是让大家安静了下来,“十年前的事大家还拿出来放在嘴边天天说,就连本座这外城人听着心里都不舒服,也难怪过了十年你们的小解少爷还心存愧疚,自责失常。你们若以后还这般,你们的小解少爷现在别说是走火入魔,与其负疚一生,还不如死了的好。” 重殇甚至带着点嘲笑的的话语,把在场的人说的一愣一愣。他们低着头,似在回忆当年。是的,十年前从项辰被杀,无缘无故死去,到现在都已经快十五年了,十五年他们从没有忘记过当年那捣蛋的三孩子,却不知道这样更加重解罗裳的负罪。 “还有。”重殇撩了下额前的发,“不知道大家可有去项家的那个地下室找过没有?” 于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赶往项家,果然在项家外也听到一阵阵带着肃杀之气的琴弦声。 大家循着琴声走,果然是从项辰冰棺里传出来的。众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解罗裳走火入魔,却还知道来项辰这儿。 项辰的冰棺后,解罗裳披头散发,双眼赤红,双手十指不停地在琴弦上拨弄。 “罗裳。”凤墨看着,双腿不受控制地往罗裳的面前走去。 “等一下。”解当家及时拉着凤墨的手臂,对着他摇了摇头。 “义父,您干吗拉着我,罗裳这样下去,会死的。”凤墨回头冲着解当家就大吼一声。 “亏你还是练武之人,难道你不知道,现在去只会更加快他的死亡。”重殇倚着门瞥一眼全身背杀气包围着的罗裳,他就感觉无比的头痛。他看上的人怎么变成这样了,早知道这个样子他还不如看上李脂颜那个女人还好一点。啊……他怎么又想那个女人了,这两天他脑子里全是李脂颜那无耻的女人,这可不是好现象。 “难道就只能让他这样下去吗?”项父低声说着,语气里是重重的哀愁跟悲痛。 “我们只能等他精神疲惫下来,趁机会再把他打昏,不然我们谁也不能靠近他三尺。”解当家说着,率先转身离开,“三天,三天后他要是不醒,还是这个样子,我们谁也救不了他。” 所有的人都叹着气转着离开,脸上无不带着愧疚还有悲痛。难道当年的那个天真的孩子真的不能回来了?难道他们上甘城又要失去一个孩子? “我听过这首曲子。”就当所有的人离开的时候,沧寒却还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失心的罗裳,“这首曲子我听过,在我父皇的寝宫,父皇他,每天都要弹一次。” 所有人看着沧寒,那么是不是在罗裳的内心深处,他其实是在想念着棠周国的睿熙陛下。 所有人为着个消息震惊了会,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前几天棠周王来了,可是他也走了,现在谁也不知道棠周王去到了哪里。这可怎么办是好? “小子,你说的可是真的。”这么多天,解当家第一次好好的看着这个传说中是他儿子爱上的那个男人的儿子。 “我不想义父死。”沧寒抽了抽鼻子,想上去罗裳的面前,却还是停止住了脚步。 解当家看了看走火入魔的儿子,又看了看沧寒,他说:“本夫子亲自启程去把棠周王陛下给绑来。” 注意,这里他说的是绑,而不请。那天项家门前解罗裳跟轻恺说的话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的,要是因为这个原因,棠周陛下不来的话,他就算冒天下大不韦也要把棠周陛下给绑到这里来。 “不,义父,还是我去。要是罗裳他发生什么……”他看一眼罗裳,跪下,“义父,这就当为义父的养育之恩。” 说着也并不给解当家说话的机会,兀自站起,走到乐弦的面前,狠狠在他的额头亲了一下,“等我回来。”就头也不回的上马离开了。 众人看着解罗裳,都摇了摇头,该回家的回家了,想来这三天上甘城都不会太平了。只希望三天后,他们的小解少爷能好起来。 而此时还被困在上甘城郊外树林里的三人可也不是那么的好过。这个几天他们都是靠树林里的动物饱肚,可这样就算这样,他们的也都很焦急的。 昨天,昨天轻恺那是终于知道为什么他堂堂棠周陛下被困在这,却还没有人知道?也为什么这几天他收不到李张三给他飞鸽传来的书信了。原来是小桑跟小黑那俩吃货给进肚子了。轻恺那个气啊,直接罚两人一天不准吃一口肉,马上给去找出口,而且还下了死命令,等回到皇城立马去范老头报道去,没有一个月不准离开。 两人耷拉着身子,秃废着一步一步去找出口去了。 这一次两人是非常走运,还没有走几步,就遇上了一个背上背着一捆干柴的老头子。 “喂,死老头,快告诉我们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被虐待一天的小桑心情那是肯定糟糕的。 老头看他一眼,鸟都不鸟他一下,继续走他的路。 “喂……” “两个月。”轻恺一记重锤打在小桑的头顶上。 “两个月,不用了吧,我会被范老头弄死的。”小桑哭丧着脸,精神更加的沮丧。 轻恺只是瞪他一眼,看着老头很是礼貌,“大爷,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被困在这已经快半个月了。” 老头鄙视的看他一眼,在看一眼他身后的道路,“白痴,那不就是出口。” 额,这,这态度,简直就让人火大啊。 “死老头,别说的这么轻松,赶快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小桑不淡定地大吼,要不是小黑及时拉住他,不然他很可能就冲上去跟老头干架了。 “三个月。”轻恺说。 “对不起,大爷,我错了。求求您告诉我们怎么出去吧。”小桑向前,强制把老头背上的干柴背在自己的背上。 大叔看了看三人,“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帮帮你们吧。小孩子不要总是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玩。” 小孩子?三人汗! “大爷,能走快一点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轻恺实在受不了老头子慢吞吞的步伐。 “陛下,你不要太过担心,也许您那天的梦只是你多想了而已。”小黑安抚一声。 “等一下,你叫他什么。”老头看着小黑指着轻恺说着。“你叫他陛下,可是我棠周国睿熙陛下?”老头子显示有一点激动。 “老人家,有什么不妥吗?”该不会这个老头跟前几天刺客的一伙的吧,要怎么的那样,那他们可就真的麻烦了。 “你们真不早说,赶快给我来。”说着老头的步伐明显快了很多,三人感觉很是奇怪。 “小解少爷走火入魔了。”老头说,一看三人疑惑的表情,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我老糊涂了。罗裳三天前走火入魔,要是今天还不能清醒,后果不肯设想。” 这下三人愣住了,当下内心那是恐惧,对,对当时的三人来说是无比恐惧的。三人都不敢想象,要是罗裳真的死了他们会怎么样。 熙涟大人死了,陛下肯定会生不如死,那么苦的可就是他们这些兄弟了,所以,熙涟大人您可一定不要出事啊,一定要等到陛下。 轻恺的到来,对大家来说那无疑是一种雪中送炭,既让大家欢喜了一阵,内心却更加担心要是棠周王的到来也毫无办法,他们该怎么办?难道只能看着罗裳在眼前走火入魔而死吗? 到地下冰室,解当家给轻恺说了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的口气那是绝对的不好,甚至还带着点火药的味道。 轻恺从没有想过,当初温池中的那温柔如月光的男人会有一天变成这样。头发散乱,毫无形象,更别说那个温柔的倾世熙涟公子了。 “罗裳。”他轻喊一声,慢慢地靠近,“我来了。” 罗裳毫无反应,兀自沉醉。 轻恺看着冰棺内的少爷,苦笑一声,“这个就是你心里一直想着的人吗?确实很好看,你跟他一样。” 说着,他又上前了几步。 “不可再上前了。”解当家拉住他。 “伯父,罗裳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 “你叫他罗裳?”对于这个轻恺叫出这个名字,他很是吃惊。他虽常年在上甘城,但还是知道在江湖上,所有人都叫他熙涟,而罗裳的本名从没有人喊过。 解当家转身不看他。罢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是不能阻止了。 “陛下,还是让我去吧。”小桑再一次拦住,“您要是被熙涟大人误杀,棠周怎么办。” “要是罗裳出了什么事,我要天下何用。”挥开小桑的手,坚决走向罗裳。 “罗裳,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这一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的。”他一步一步靠近,每靠近一步,他都会被一身的琴弦戾气所伤,不得不退后一步。 “我说过的,我爱你,从来不是玩笑。”他擦了擦嘴角留下的血,“罗裳,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独自留下。没有了你,天下与我又何干。” 罗裳没有动,就连眼睛都没有抬一分,他看着冰棺,不,也许他什么地方也没有看,只是注视着前方。 他的内心在呐喊,他知道自己即将死会,他只是遗憾没有见到轻恺最后一面。 “罗裳,我不会让你出事。”轻恺大吼一声,猛然窜到罗裳的面前,也不管会被罗裳的琴声伤。他甚至的每走一步就会吐出一口血,但那又怎么样,哪怕他死,他只是想罗裳好好的。 站在罗裳的面前,哪怕他被琴声的戾气伤的遍体鳞伤。他的手小心地触碰到罗裳的脸颊,“罗裳,我来了,你看看我。” 罗裳手上一顿,也只是一顿。他抬头看着轻恺嘴角的血迹,微愣,眼瞳内散乱的光芒,慢慢地聚集。 鲜血滴落在他按着琴弦上的手指上,微暖,炙了他的心。 “你……”罗裳说,一口血喷在轻恺的胸膛上,幡然倒下。 轻恺接着他,手指挑开罗裳散乱在脸颊上的发丝,擦掉他嘴角蜿蜒而下的血迹,一个浅吻落在他的发顶。 “罗裳,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手。” 一张床,两个人。他们紧紧相抱,谁也不放开谁。不,准确点说,是其中一个男人紧紧抱着另一个男人。 “李太医,陛下怎么样了。”小黑焦急询问。 “没有事,陛下休息几天就好了。”李张三冷冷说着。心里把这个不对万民负责的陛下问候了几百遍。 “义父呢,义父怎么样了。”沧寒问。 “小太子,臣知道说这个话不好,不过,臣真的怀疑。到底陛下是你老子还是熙涟大人?”李张三恨恨,“放心好了,熙涟大人也好着呢,不会死的。” “罗裳,罗裳。”轻恺大叫着,猛然睁开眼睛,四处转动,自动忽略在场的所有人。感觉怀里的充实,他低头看了看,“还好,你还在。” 下巴蹭着罗裳的头顶,他笑的满足。 “大家都出去吧。”解当家挥手。 罗裳是在三天后醒的,这三天,轻恺没有离开过他一步,他的视线里一定要看着罗裳他才放心。他没有说话,该吃饭,他吃饭,该睡觉,他睡觉,他要让罗裳醒来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嗯哼。”一声闷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罗裳,你醒了是不是。”轻恺蹲在罗裳的床前,满含期许的看着还闭着眼睛的罗裳。 “罗裳,你醒了是不是,你睁开样看看我,我是轻恺啊。是你口中无耻的轻恺啊。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你。”握着罗裳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 手上湿湿的,感觉很不舒服。猛然睁开样,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站在床边的一干人。他眨眨眼,又紧闭。 握着他手的人是谁?还有那些如吃人的眼光看着他的人又是谁? 可是,这个人的人真温暖,想着他的嘴角弯起。看着轻恺,他慢慢地张开嘴边,他说:“你是谁?” 82、罗裳失忆,那些无耻的事 “你,你叫我什么?” “辰,怎么了吗?”罗裳皱眉,看着大家脸上一脸震惊的模样,实在想不通,他到底哪里说错了。爱残颚疈“你知道我是谁吗?”解当家推开轻恺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罗裳。 罗裳上下看了一遍,很是欠奏的说道:“父亲,你更年期了吗,我知道……”此下省略罗裳唠叨的N句话。 解当家点了点头,脸上颇感欣慰,摸着罗裳的头,“嗯,乖。”臭小子,要是敢把你老子忘了,看我不抽死你。 额,解当家可真是一个严父啊! “小解啊,你还记得我是谁吗?”项父把解当家给推开,双眼闪着扑哧扑哧的光。 罗裳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项父,“你们俩老怎么了?更年期都要争。” “臭小子,谁更年期了。是不是十年没有揍你,你就皮痒了。”解当家双手叉腰,气的连头发都要翘了起来,可若细看他的嘴角是扬着的。 “熙涟,你,还记得我吗?”李脂颜指着自己,一屁股就坐在罗裳的床边。 不知为什么罗裳看着李脂颜脸上的笑,心里怪怪的,就感觉手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竖起。嗯,这可能跟不认识她有关系。 再看了看李脂颜的笑,再看看旁边人一脸紧张的样子,罗裳不解的说:“大婶,你,你没有事吧。” 大婶!李脂颜哭了,她哪里像大婶了。“小虫虫,他叫我大婶。”抽着鼻子扑到重殇的怀里,那是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小虫虫! 众人恶寒。 不过重殇不是喜欢熙涟大人的吗,怎么又跟李脂颜这个彪悍的女人搞一起了? 李脂颜一哭,重殇就不淡定了,“喂,解熙涟,你别以为你不记得,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告诉你,马上给她……” “大叔,要给你们叫大夫吗?”罗裳打断重殇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们叫大夫?不对,重殇摇头,重点不是这个,“你叫我大叔,你居然叫我大叔了?”重殇伤心了,肺都碎都几瓣几瓣了。 重殇半趴在门槛上,缓了好久才把自己碎了的肺给拼起来。走到李脂颜的身边,牵过她的手,一边念叨着:“小颜颜,我们走吧。人家都不记得我们了,我们还在这干嘛。本座诅咒了,永远被陛下压。” “他们怎么了?”罗裳奇怪的看着那两个相搀着离开的背影。他们好像很伤心?可是,他们为什么伤心? “没,他们突然想起还有事没有做,先离开了。”小安尴尬地笑笑,也准备好了撤的动作,“我,我也先走了。”她可不想等会也被叫大婶什么的。 “既然姐姐走了,那七儿也先走了。陛下可要好好的照顾我家公子。”七儿红着脸朝一坐一站的人暧昧看去。 “公子?”他身边什么时候都了一个仆人的,他怎么不知道?“你又是谁?”罗裳看着还没有走的沧寒。 “义父,我是沧寒,你忘记了吗?”沧寒扑到罗裳的怀里,那是管你眼泪还是鼻涕都擦在了他的身上。 “你,你离我远点。呀,脏死了。”把沧寒推开,看了看棉被上那一小块水渍的地方,扯着喉咙就大喊:“乐弦,乐弦,这谁家的孩子乱认亲戚,赶快抱走,到城里贴失物招领。” 失物招领! 这下还没有走远的人,心里平衡了。原来咱们的棠周太子爷只是一个物啊! “呜呜,不要赶沧寒走,我要陪着义父。呜呜,我不要走。” 任乐弦怎么拉扯,沧寒就是拉着被子不放,“少爷,要不就让他呆在这算了。”乐弦看不过去了。 罗裳看了看两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被子,他说:“好吧,算了。” 可还没有等沧寒高兴,他又说:“把被子一起带着,给我换新的来。” 他解家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啊! 乐弦愣住了,沧寒也忘记哭了,就连站在一旁一直被忽视的轻恺也愣住了。 反倒是还没有走的小桑给笑了,他走到沧寒的面前,拍了拍他的小脑袋,安慰道:“小太子,你就认命吧。”又站在罗裳的面前,扰了扰头,笑的很欠揍,“小解少爷,我叫小桑,最喜欢干的事就是吃,最喜欢的东西也是吃,能跟你成为兄弟吗?” 罗裳点了点头,对于这个称呼很是喜欢,“行,既然你叫我一声少爷,以后你就跟我身边了。” 呃……留下的人默了,原来失忆的罗裳这么好骗。 罗裳对着小桑勾了勾手指,小桑示意,低下头。没有想到罗裳竟然拍了拍他的头,“乖,少爷今天累了,明天再召见你。现在哪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罗裳并没有看一眼角落里的轻恺就躺下,一趟下他就想到了被他忘记的一件大事,又赶紧坐起来,“乐弦你站住,我让你干什么来着的。”他看了看被子。 “我……”乐弦看了看角落里的轻恺。 “不行,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轻恺三两步走到罗裳的身边,压住他要掀被子的手。 “可是已经脏了。”罗裳皱眉。 “那也不行,擦去就行了。”说着就用自己的衣袖去擦。 “不行。”挡住轻恺的手,“不能把辰的衣服弄脏了。” 轻恺的手一顿,低着的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一定是落寞的,他喃喃着,没有情绪,“我不是辰。” 罗裳看着他,被握着的手慢慢地在颤抖,就连身子都在轻轻地抖动着。猛然挥开轻恺搭在他手背上的手,语气都不似之前的轻佻,他的声音带着一股生气,一股愤怒,他开始大吼,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你胡说,你就是辰,你就是。” 把罗裳压在床上,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我不是,我不是项辰,你看清楚了。” ‘啪’的一声巴掌声,落在轻恺的脸上,养尊处优的轻恺脸上几乎是立马就多了五个手指印。 静,安静,剩下的几个人,眼睛都注视在轻恺被打的脸上。 “你是辰,你就是辰,你为什么就不承认。”罗裳挣扎开轻恺的手臂,双手不停地推打在轻恺的身上,“你为什么不承认,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你讨厌我了是不是。” 抱着罗裳,他还想反驳一句,却感觉他的肩膀上传来一阵湿意。 “你是辰,你是辰,你是辰……”罗裳一句一句不厌其烦的重复着,眼泪更是从他的眼角流下。 罗裳的反应太过激烈,轻恺只能点头答应,一句一句给罗裳说着他要的答案。 罗裳,这是不是就是你给我的折磨。罗裳,若能时光倒流,我宁愿背叛天下,也不让你去大牢避嫌。 罗裳最后还是昏迷了过去,轻恺握着他的手陪着,直到解当家差乐弦叫他,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罗裳的手。又给他掖好被子才离开。 解家大堂内,大家都或坐或站着。轻恺是棠周的帝王,按规矩他本该就过上首,可上甘城是什么地方,管你是谁,只要他们不喜欢,给你留一个位置,那已经算看的起你了。 轻恺坐在左手首位,小桑还有小黑站在他的身后,依次下去,坐着重殇还有李脂颜;右手边坐着项父跟他的夫人。而高座上坐着解当家还有解夫人,乐弦站在解当家的身后,手里端着茶壶,毕恭毕敬地站着。 解当家看一眼轻恺,就冷哼一声。对他,解当家很是不爽,一半原因是轻恺抢了他宝贝儿子,一半原因是轻恺害他宝贝儿子受了这么多的苦。要不是看在他救了他儿子一命的份上,他早就让这什么陛下的走了。 察觉到解当家的不善,小桑摸了摸鼻子。这解当家生气的时候跟熙涟大人还真像,真不愧是父子啊。 轻恺站起对着解当家就是一拜,“晚辈不知有哪里做错,还望伯父指教。” “虚伪。”解当家冷哼,“人都给你睡了,还什么晚辈伯父的。” 众人:! 笑,使劲忍住笑,可是他们忍不住怎么办。那就笑呗! 于是大堂内轰然传来大笑,轻恺却还呆愣着,小桑上前推了推轻恺,“陛下,您还愣着干嘛呢,还不喊人。” “小,小婿,拜见岳父大人,岳母大人。” 说着当场跪下,对着解当家还有解夫人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这下大家都蒙了,都没有想到这个曾经的太子,现在的棠周王,居然这么自然的对着一对民间夫妇下跪磕头。 “起来吧。起来吧。”解夫人双手微抬,对着轻恺跪着的位置招了招。 “棠周王,我能答应你跟我家罗裳在一起,你要是以后敢欺负他,或者让他不高兴,可就不要怪我多事了。”解当家还是不满轻恺。 “是,我会把罗裳看的比我自己还好重。”轻恺应着。 “既然这样,罗裳现在把你当做是辰了,那你就是辰了。”解当家瞥他一眼,“你要是不高兴,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是不是他只要代替那个人的名字,他就可以跟罗裳在一起了。 轻恺点头,只要他能跟罗裳在一起,替代品又怎么样。 可谁也不知道,罗裳再次醒来,看着满屋的人,居然再次问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问题。 当时轻恺坐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罗裳就眨着他那清亮的黑眸,看一眼在场的众人,再看一眼坐在他床边眼里满是爱意的轻恺,他问,“你是谁?” “我是辰啊,你忘记了。”轻恺笑。 “辰?”罗裳喃喃一句,“辰是谁?” 众人面面相觑,这刚刚不还好好的,怎么睡了一觉又把人忘记了。于是大家又把之前的事上演了一遍,所幸罗裳还他父母,还有上甘城的人,唯独不记得轻恺一行人。 轻恺笑,敛下满脸的苦愁,“忘了也好。我们重新开始。” 罗裳一连睡了几天,哪里还有想睡的心思。于是一到晚上吧,就会无聊,人一无聊手就会犯贱,这一犯贱吧,就会出事。 躺了几天的罗裳终于被大家大赦,终于可以下床,可以出去玩了,也可以大家一起吃饭了。 今天罗裳很乖。因为罗裳出事后,轻恺一直同他睡在同一个房间里,只不过罗裳睡床,他睡榻。罗裳看着站在不远处正在穿衣的某人,想起某个晚上睡不着觉干的好事。他跳下床,在衣橱里捣鼓了半天,不停地有衣服从他的头顶飘过落在地上或桌子上。 找到了。 罗裳偷偷地笑了两声,拿着衣服站在轻恺的面前,“我觉得你穿这件好看,你今天穿这件怎么样。” 他虽是在征求轻恺的意见,但他的手却已经动了起来,三两下就给轻恺的衣服给拔了,套上他找的那件。 从头到尾,轻恺只是笑,什么也不说。 饭桌上,气氛有点冷。乐弦手里端着一盘鱼,在路过轻恺的背后的时候,也就那么轻轻一瞥。就这一瞥,出大事了,他手一抖,端着的盘子啪啦掉在地上。 “怎么了?”大家看着乐弦。 “没,没事。”乐弦颤着音,就连手都还在抖着,“我,我重新端一盘来。” 看着乐弦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众人不解。 很快地下一个菜就被端了上来,这一次不是乐弦来的,而是七儿。这一次这盘鱼是没有掉地上了,不过就在七儿打算离开时,他打算偷偷地瞄一眼罗裳,不幸的事情就在这时候发生了。 ‘啪啦’再一次盘子掉地上的声音。 “对,对不起。”七儿红着脸,颤着外八脚离开了。 这下众人更不解了? “喂,我突然感觉有点冷,你帮我拿件衣服来好不好。”罗裳推着坐在他旁边的轻恺。 一听罗裳说冷,轻恺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让轻恺等等,他马上就来。 这本没有什么的。也就是他离开的时候,他的后背被人看见了,而正好看见的那人嘴里正好喝着酒。于是,那酒就喷在对面的人身上。 这下大家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齐齐往正在走出去的某人看去。 “噗……” 喷酒声,喷菜声,喷饭声,声声不绝。 李脂颜憋着笑,把自己的脸都憋红了,她终也还是没有忍住,一口茶水喷在对面的人脸上。 你说轻恺的背上有什么呢?其实真的什么也没有,也就是画了一个半裸着身子的男人罢了。可关键偏偏还不在这,最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的身子上还画着一个极其四不像的东西?说是鸟吧,它又像是一男人身上的某个部位! 听见动静的轻恺回过神,看了一眼趴在凳子上,不停地捶打着凳子,哈哈大笑的罗裳,什么也没有说,反而勾着唇去拿衣服去了。 而在回廊的某处,乐弦趴在一根柱子上,无声地拍打着柱子,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天啊,难道我乐弦又要过带着避雷针过日子的生活了吗?苍天啊。”什么什么云云的,反正就是说了一大堆。 自从罗裳失忆后,轻恺就立马让小桑传信会皇城,让战南从皇城内挑出最好的太医,立马敢往上甘城。一听可以见战南了,小桑哪里还敢怠慢,恨不得鸽子能长出八对翅膀,最好是把信送到后,连人也一并也带回来。可这毕竟是现实,哪里能容他想的那般玄幻。 在去上甘城的路上,几匹马,一辆马车停在官道上。 英澜冷着一张脸,似再也没有了情绪。他抱着剑倚着一颗树站的远远的,不知他在想什么。 醉离站在不远处,几次看向他,还是移开了目光。 从给了英澜那一刀后,他跟英澜就比陌生人还不如。在路上偶遇,他不会再对醉离点头打招呼;在饭馆遇见,他会站起离开,不看醉离一眼;在帝宫看一些折子,他依旧没有表情的倚着柱子,谁也不看,就好像殿外的天空更有什么吸引着他一样。 醉离知道,他们再难回到从前。现在的他们就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只是他为什么不甘,为什么在看见英澜对他的态度后,心里似被挖空了一般。在路上遇见,他会想上前打招呼;饭馆遇见,他想叫他一起吃饭;帝宫遇见,他想要问问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的脑海里,一天一天,慢慢地渗进英澜只留给他寞落而萧条的背影。就连夜晚他抱着歌浅,他的梦里也还是他冷漠的影子。 他怎么了?他生病了吗? 他想,他必须要找英澜谈谈了! 终于在行到离上甘城还有一天的路程的时候,醉离躲过歌浅的眼睛,站在英澜的面前,“我们谈谈吧。” “离将军想谈什么请说,不过要快点,我还有事。”英澜冷漠,还是看着远方。 他叫自己离将军。哈,离将军,第一次他感觉这个称呼是这般的让人生厌。 “我们一定要这样吗?”醉离依旧不甘心,他扳过英澜的身体,让他看着自己。 “我们。”英澜低喃一句,“哈,离将军恐怕弄错了,这里只有你跟我,没有我们。” “你……”醉离气啊,但他能说什么,现在这个局面不就是他一手造成的吗。 “醉离,英澜,我们该走了。”战南站在不远处一直看着,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异样,赶紧叫住两人。他可不想到时再救一次他们之中的某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醉离冷哼一声离开。英澜,你说过你爱我,我倒要看看你看着我跟歌浅亲密,你还能忍受的了。 可惜这一路,不管他怎么跟歌浅说笑,亲吻,英澜别说有动作了,就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到他身上去。 上甘城内突然变得很乱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几天前某人家的饭菜里放了巴豆开始,就陆续有人不是屁股突然被人摸了,就是突然自己睡一觉起来头发少了,又或者半夜睡着突然被子不见了。 这一异象,让上甘城的百姓无一不感觉跟当年那三小太爷一样的捣蛋。 你说这事情是怎么发生了,当然是某月黑风高之时,咱们的小解大爷带着身边不离的保姆兼保镖干的好事了。 这天李脂颜正在睡觉。大家知道的,这女人一睡起觉来,那简直就是山崩地裂,海枯石烂都不会醒的。 李脂颜咂巴着嘴巴,撅着嘴,正梦到她跟重殇亲亲我我,缠绵悱恻,海枯石烂,罗帐销毁。 罗裳蹲在李脂颜的床边,轻恺跟在身后,手里端着一个颜料盘,如一尊雕像。 罗裳钩钩手指头,示意轻恺也跟着蹲下。 “你说,我要在她的脸上画个什么比较好。”罗裳伏到轻恺的耳边小声的说道,却不知道他那呼吸会让身边的人如何的心猿意马。 “画一个乌龟。”轻恺说。 罗裳看看还在做梦的李脂颜又看了看轻恺,“你是不是跟她有仇。” “没有。”轻恺坚决摇头。要说有仇,当然有,想当时,她可是要嫁给罗裳的,现在正好报仇。 “那为什么你要在她的脸上画乌龟,乌龟很大的。”罗裳明显不相信的,“那你画。”把毛笔蘸了绿色的墨就塞到轻恺的手里。 “那个,我,我……”这样的事他怎么做的出来。 “画了,我就亲你一下。”罗裳打断他的话,凑到他耳边诱惑。 “真的。”轻恺兴奋着笑,看着罗裳都带着一抹兽性的光芒。 “嗯哼。”罗裳点头,给他让出位置。 于是,诱惑与被诱惑的两个狼狈为奸的人在李脂颜的脸上画了一个相当让人啼笑的乌龟。 你说为什么是销毁呢。因为她脸上的乌龟是站着的,一只乌龟手摸着头,做着勾引的动作,就连乌龟身上的那个小乌龟都露在了乌龟壳外面,对着李脂颜的樱唇格外的趾高气扬。 轻恺画的时候,完全的无意识的,他的脑海里就想着曾经罗裳在床上傲娇勾引他的样子。于是,李脂颜的半边脸就出现了那么一个人性化的乌龟了。 额!这个,这个,罗裳看着足足愣了半盏茶的功夫,他指着李脂颜的脸,问着轻恺,“那个,请问,这个,这个是乌龟吗?” “当然。”轻恺点头。 “你好无耻。”可是他却捂着嘴在憋笑。 “一般一般。”轻恺也毫不谦虚。 正打算偷跑的两人,正走到门边,罗裳似想起还没有一件事没有做,他抢过轻恺手里的毛笔,蘸了红色的颜料。 正好此时李脂颜不知道又梦见了什么,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罗裳。 罗裳奸笑,挥笔就在李脂颜白色的衣裳上留下六个鲜红欲滴的大字。 83、这个男人是我的 重殇摇着折扇,手里拿着一包香粉胭脂,心里想着等会这个送给李脂颜,她一定会高兴的。爱残颚疈“熙涟,棠周王陛下,你们在干什么?”还没有到李脂颜的房间,就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他立马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没,没有。”罗裳巴结着,偷偷地把毛笔塞到轻恺的手上。可就算这样,他的双手还是背在身后,脸上带着尴尬的笑一步一步移到院子里。 “棠周王陛下,请问您手上拿着的是什么?”重殇再次把人给叫住。 “没,没有,你看错了。”罗裳抢先回答着,却并没有转头看重殇。 “那你手上拿着的颜料难道是你拿着吃的。熙涟,陛下你们若不说你们干了什么,本座可就不放你们离开了。”重殇摇着折扇,慢慢踱步到两人的面前。 罗裳与轻恺紧张的看着重殇,咽了咽口水,突然大叫一声,“李脂颜大婶,你家小虫虫回来了。” 那声音,简直就是好比拿着一个大喇叭在喊。 “喊什么呢?”果然的李脂颜被惊醒了,她伸一个懒腰,慢慢地走出来。 “还看什么,跑啊。”一看等会有好戏看了,奈何他们两个就是肇事者,为免等会被揍,罗裳果断地挥开轻恺手里还拿着的颜料盘,抓起他的手就跑了。 “喂。”重殇高喊一句,“跑什么跑。” “小虫虫你回来了啊。”李脂颜扭着细腰,走到重殇的面前,一想到刚刚她梦见的画面,她就感觉面红耳赤。 “小……”重殇转身,却看见一张大花脸,吓了一大跳,“你谁,离我远点。”说着就推开了李脂颜,他可是有洁癖的。 “我是你的小颜颜啊。”李脂颜生气了,委屈了,拍打着重殇,“你是不是刚看见熙涟你就不要我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虫子。” “你真的是李脂颜。”重殇盯着李脂颜的脸怀疑的问。可其实是他刚看清楚她脸上到底是什么后,他就忍不住笑了。 李脂颜点了点头,就在她快要发飙的时候,重殇稳住她的情绪让她等会,运用轻功飞到房内,再飞到李脂颜的面前,“你看看。” “什么啊?”李脂颜接过镜子,下一刻,她张大了嘴巴,很是呆木的看着重殇问:“这个人是谁?” “很明显,那就是你。” “啊……是谁做的,我要杀了他。”李脂颜跳脚,啪嗒把手里的镜子给摔到地上,还不解恨的踩了两脚。 “本座想,大概就是刚刚出去的那两个人。”重殇高兴地摇着折扇,惹了这个母老虎,等会可有好戏看了。 “熙涟,暴君,我要宰了你们。”大吼着就跑了出去。 “喂。”重殇喊一句,“你起码要把脸上的东西给洗了吧。”本想拉住李脂颜,奈何她跑的太快。 这叫什么,他都可以预想到等会大街上看见这一幅画面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震惊样。 他摇着折扇打算跟在李脂颜的身后看热闹的。嗯,她背后还有什么字? 根据这几日经验,还有刚才发生的事,重殇觉得还是有必要用轻功追上去看看才好。 就在他思考的这会时间,李脂颜已经穿过了回廊,跑过了花园,找过了那两个无耻的房间,都没有看见人,她把目光投到大门处。哼,那两个人一定是逃到外面躲着去了。 她却没有发现,她所到之处,都有异样的眼光还有绯红的脸颊。 重殇找到李脂颜的时候,她已经跑到了大街上,大家对着她指指点点,或捂嘴偷笑,或用手帕捂着脸逃匿了。 这下重殇总算是看清楚李脂颜的背后的写着什么了。 只见李脂颜白色的外衫上,用红色的颜料写着‘重殇我要上你’这六个大字,落款处还有一个大大的烈焰红唇对着他。 重殇感觉头顶在冒烟,七窍都快要流血,内心的气息都要倒流。他三两步跨到李脂颜的面前,冷着脸就拉着她的手,“跟我回去。” “你干嘛,放开我。”李脂颜挣扎,她虽看见周围人对她的指指点点,但她毫不在意。 “你知道你背后写了什么吗?”重殇咬牙切齿。 “本小姐不管写了什么,我今天非要找到那两个祸国殃民的妖孽,亲手宰了他们。”继续挣扎。 众人:额,这个女孩好暴力啊,那个男人一定很吃不消。 “我们先回去再说。”重殇脸上陪着笑,脸却尽力地用自己的折扇给挡住。 “对了,我背后写了什么?”李脂颜稍停下,半转过身看着重殇问的很淡定。在看见她脸上的画之后,她相信等会重殇说了什么话,她都能很平静。 “你要上我。”重殇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了。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众人:“哦……” 李脂颜眨眨眼,再眨眨眼,慢慢地脸上就扬起一个暧昧的笑,“你想要了,早说啊。我肯定是把你放在第一位。先满足了你再找他们算账的。” 一掌拍开李脂颜摸着他脸的手,大吼着,“你个无耻的女人,不是本座想要了,是背上写着的。” 众人看着李脂颜:“哦。原来是你想要了。” 李脂颜无所谓的笑笑,撒娇地拉着重殇的手,“我知道,我们回去吧。”又对着众人摇了摇手,说道:“我们要回去办传宗接代大事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看着男人别扭,女人欢喜拉着手离开的背影,心里大叹,他们果然是落后了,连女人都这么开放了。 一直被追着跑的两人,气喘吁吁地躲在城门边的一条小巷子内。罗裳撑着墙,哈哈大笑着,轻恺看着他,也在笑。 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你在笑,我在看。你在闹,我帮忙。 轻恺看着一直拉着的两只手,他不敢去奢求罗裳说的那个吻,就害怕他们重新开始就给罗裳留下不好的印象。 罗裳扶着墙顺气,“等会我们回去一定会看见一幅现场版的春宫。” “罗裳,以前你也这般的快乐吗?”这般的无忧无虑,这般的捣蛋恶作剧吗? 罗裳点头,“以前我跟墨还一起逛过青楼小倌楼呢,那里面的美女美男好多的。”他没有看见轻恺因他的话而变了的脸色,他继续说,“不过,他们都比不上你。” 栖身而上,把轻恺压在墙壁上,一只手撑在轻恺的耳边,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不知道那方面的技术怎么样呢?” “你可以试试。”轻恺勾眼。 “真的?”罗裳问。 “真的。”再点头。 “你真好。”勾起他的下颚,在他的唇上轻琢一下,“这是你刚刚的奖励。” 却不曾想,他话还未落,轻恺便勾住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反身把罗裳压下墙壁上,“你我就不客气了。”说着舌尖就钻进了罗裳的嘴里,挑起他的舌尖一起起舞。 “唔,你……”罗裳睁大着眼睛看着轻恺闭着眼睛沉醉的模样,双手拍打着他的后背。 轻恺并没有罗裳的反抗而停止,反而更加重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吻。 唇齿间,轻恺笑,伸出手遮挡住罗裳的眼睛,“傻瓜,闭上眼睛。” 罗裳,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害怕你会厌恶这样的我。 水渍舌吻声在寂静的小巷内显得特别的大,渐渐的罗裳也忘记了反抗,身体瘫软在轻恺的怀里,双手勾着轻恺的脖子,慢慢地他开始回应轻恺的吻。 舌尖扫过味蕾,如会跳跃地精灵席卷两人口腔内的每个角落,水乳交融也不过这般。 两人喘息拥抱在一起,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罗裳深呼吸一口,还不忘轻声调戏,“啧,想不到你舌头还挺厉害的。说,你跟多少人这样过。”不知为什么,他只要一想到轻恺跟很多人都如他们刚刚那般过,他就觉得很不舒服。 轻恺低着头不敢看他,“嗯,只跟一个人亲过。” 这下罗裳不高兴了,一把推开轻恺,“真脏,离小爷远点。” 轻恺没有追,还是闷闷地低着头,看着脚尖。 罗裳听身后没有人追上来的脚步声,转身就看见轻恺委屈地看着脚尖,狠狠地一跺脚,站在他的面前,一边抖着脚,一边抬头下巴,颇有居高临下的看着轻恺,他想,有一件事,他必须问清楚才行。 罗裳问:“喂,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还有你跟我是什么关系。” 轻恺的笑不知不觉间在嘴角勾起,似早就知道罗裳会问一样。抬起头,他说:“我是你相公。”那看着罗裳的眼睛尽是被抛弃的哀怨。 罗裳看着他,脚一崴差点站不住,不过只一会他继续流氓地抖着脚,看着轻恺的眼似在说,‘你给我编,你给我编,我看你还能编多久’。 轻恺哽咽着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愿意给你时间,我们重新认识,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重新跟你拜堂的。” 小沁子语录:你丫的,你就继续给我装! 罗裳冷哼一声,心说:小爷我不相信。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你了,你一定虐待我。”罗裳瞥一眼,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小爷我要去玩了,你要不要去。” 解府的某间房内,有一种奇怪的声音,似痛苦,似欢愉。 “不,不要了,……不要,好痛……啊……我要杀了你……” 几个小丫头从窗边经过,不禁侧耳倾听,听着听着就感觉不对劲了。 这不是……啊,羞死人了,大白天的居然就在房间里做了。 而此时房间的一男一女正在努力地做着最原始的动作,女的正被男人压躺在圆桌上,身体不停地迎合着,而声音就是从女人的嘴里吐出来的。 “还想上我吗。嗯。”重殇邪肆说着,身体又是重重一动。 门外小丫头暗骂一句,捂着脸跑开了! 某条大街上两个俊逸美男并排走在一起,惹了不少了回头率。而他们的身后,若是细心,你就会看见一个缩头缩脑的小脑袋,不远也不近地正跟着他们。 有人看着烈阳下躲在角疙瘩正辛苦跟着的小孩子,很是好心地提醒道,“小解少爷,走慢点,后面那位跟不上了。” 唰……这下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了身后那位小脑袋上。 被发现了,沧寒捏着衣摆,扭捏着身子走到罗裳的跟前,看都不看他父皇一眼,拉着罗裳的手,“义父,我要跟着你一起。” 罗裳抽出自己的手,“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义父,都把小爷喊老了。” 看着沧寒扑闪扑闪的眼,轻恺顿感危机,猛然想起某年某月某日他惹罗裳生气后还要靠沧寒讨好的日子。 不行,罗裳的心已经装了很多人了,他可不能再让这个小子再占据罗裳内心一个小地方!不然他就立足之地了。 轻恺看着沧寒那眼,简直就的赤果果的威胁,就好像在说,‘小子,给寡人赶快离开,不然帝座就给别人了’。 沧寒当没有看见,继续拉着罗裳的衣摆,继续撒娇,“真的可以不用叫义父吗?我真的可以叫莲?” 莲,娘!这……“你还是叫我义父吧。” 这下沧寒就高兴了,“义父,我饿了。” “正好我也饿了,走吧。”罗裳拉着沧寒,一大一小相亲相爱的的走了。留下轻恺一人站在风口,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罗裳,我也饿了。”轻恺狗腿跟上。 罗裳转头眯着眼看着轻恺一会,“你先回去吧,我要跟我义子好好的联络下感情。” 于是,于是就是轻恺站在原地看着罗裳牵着他儿子的手越走越远…… 轻恺跟在身后,罗裳转头瞪他,他相当的无耻说,“到日中了,该吃饭了。”于是,他大摇大摆地跟在身后,看着他儿子跟罗裳说笑。 轻恺觉得自己很大方,他看见自己儿子要跟自己抢老婆也很是淡定不吃醋。他只是站在两人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拉住沧寒的另一只手,在罗裳不解的眼光下,他说:“他是我儿子,我有义务带他去玩。” 罗裳随着他说的话,慢慢地冷了脸。冷哼一声,看着正在走过来一个大妈说道:“你去跟她说,你喜欢她,我就让你跟着我们。” “罗裳……”轻恺为难了。 罗裳傲娇了,“不说也行,从今天后,你不准睡在我的房间里。沧寒,你跟我睡。”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沧寒小太子说的。 大妈手里提着一篮鸡蛋,听见罗裳的话,她也不走了,“哎哟,我的小解少爷,你怎么能拿大妈开玩笑。”又转头看着轻恺,“小子,想要睡我们小解少爷,可不能惹他生气哦,不然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就听他的话吧。一个好相公,可是不能拒绝妻子的要求的。” 这下罗裳不淡定了,对着大妈大吼,“谁是他妻子,小爷不认识他。”说完拖着沧寒就走。 大妈摇头,“越大脾气也跟着长了。” 据说某天晚上,大妈的家里传出一声狗叫,然后第二天大妈精神气爽,面带桃花,然后的然后,那位大妈在一个月后迎来了她的第二春。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此时,轻恺并没有拉着沧寒的手,反而他扯过沧寒的手到他的身边,他站在罗裳与沧寒的中间,颇为满意这个安排。 罗裳寒着脸,对于今天他被轻恺气到心里很不舒服,他心里已经想到该怎么收拾轻恺,让他乖乖听自己的话了。 第一战,两人平局,三人很安全的到了解府门口。 只是……那大大小小的包裹是什么?还有,那几个人站在他家门前正准备进去的人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那个趾高气扬指使着他家乐弦搬东西的又是什么东西? 没有错,罗裳在看见佐岚的第一眼就自动把他划分到东西那一类去了! 这边罗裳阴寒着脸还没有在心里把所有人问候一遍,那边那个东西就黏了上来。 “陛下,小佐好想你。”那东西黏上,把罗裳给挤到一边,一把泪一把辛酸的开始吐了。 轻恺想把佐岚给推开,奈何他抱的太紧,他无奈,正好看见罗裳往他这边瞥一眼。好吧,他不动。 “陛下,小佐想你想的心好痛哦。你快给小佐揉揉。” “陛下,小佐想你想的茶不思饭不想,你看都瘦了一圈了。”、罗裳站在一旁恶寒,感觉自己的汗毛都快要竖起。这人谁啊? “死三八,贱人!滚开,父皇是我义父的。”很蓦然地沧寒居然把那东西给推开了,佐岚不稳,居然给推倒撞到马车上。 “小太子,你干什么?熙涟大人拜托你看好你的义子。”佐岚揉了揉被撞的手臂,上前两步质问罗裳。 罗裳没有看他,打算叫乐弦来问问是怎么回事,可却又黏上来了一个人。他抚头,他很不高兴。 “公子,小浅这段时间没有照顾好您,您还好吗?”歌浅站在罗裳的面前,不管语气还是面部表情就跟以往一样。就好像曾经暗地里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他干的一般。 “小爷还没有残废,不需要你照顾。”冷瞥他一眼,“乐弦给小爷滚过来。” “小解少爷,您回来了。”乐弦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脸上痛苦一片。 “别跟你家少爷死了一样哭丧着脸,来,笑一个。”把乐弦手里的包裹随意丢在地上,伸手就在乐弦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 “小解少爷,奴才笑不出来。”继续不为所动。 “为何?”罗裳问。 “他们逼奴才搬行李。” “谁,告诉小爷是谁欺负你。”拍了拍乐弦的头。 “他们。”手指着那东西还有歌浅。 正好此时战南从包裹里拿出一块桂花糕要送到小桑的嘴里,罗裳很是无耻的接过,给塞到乐弦的嘴里,“乖哈,少爷给你出气。” “喂,小解爷那是小南送我的。”小桑跳脚。 因为罗裳失忆的事情并没有宣扬,所以他们除了英澜还有战南两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就连醉离都还是不知道的。 罗裳上前两步正要找歌浅好好的谈谈,而正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句话…… “陛下,身为你的爱人,为你解决后宫之事,是小佐的义务。”佐岚羞答着头,那手贱的就要攀上轻恺的脖子,送上唇。 轻恺冷眼看着,黑眸双瞳不停地紧缩,似在下一刻就要把佐岚杀了。 佐岚无视所有,只想亲吻到梦中想念的嘴唇。 就在零点零一分,轻恺就要推开佐岚的时候,罗裳动了。 “死贱人,谁是你爱人。”罗裳冲上前,从身后把佐岚的衣领给提了起来,一把摔倒在地上,“说话给小爷小心点。” “咳咳……”乐弦的桂花糕还没有咽下去就被卡在了喉咙里。 众人张大嘴巴看着彪悍的罗裳,他们从没有想到温柔的倾世熙涟公子居然会有这么一面? “解熙涟,你以为你还是熙涟大人,你以为你还是世人追捧的倾世熙涟公子吗,你居然管这样对我。”佐岚站起,就要扑上来。可是罗裳哪那么容易就解气的。 “喂。”转头对着轻恺,“给我按着他。” 他要这个东西知道,惹火他小解少爷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 轻恺哪里敢说不,简直就是乐意的很。至于怎么按着,他当然不会用手了。从佐岚跟歌浅合谋做过的那些事的证据到他手里,他就没有打算轻易放过佐岚还有歌浅。所以,他默认了佐岚还有歌浅到上甘城来,他要在这里解决了这两个人。 “阿呸,小爷管你说的什么,敢跟小爷抢男人,小爷就要揍的他连自己都不认识。”蹲下,从轻恺的脚下抬起佐岚的脸,“啧啧,这脸好看呐,比小爷在小倌楼看见的要漂亮多了。” 佐岚这次倒是没有管罗裳,他看着轻恺,眼里闪着泪光,“陛下,小佐这般爱您,您为什么这样对小佐。” “这是给你的惩罚。”轻恺冷冷的说。 “少给小爷眉目传情,小爷今天就告诉你。”一巴掌甩在佐岚的脸上,勾着轻恺看着佐岚说道:“这个男人今天对小爷求婚了,你哪来的滚哪去吧。” 84、炮灰的最终下场 乐弦看着在莫名吃醋的罗裳,感觉很是委屈。爱残颚疈在他终于在把噎住喉咙里的桂花糕咽下去后,赌气的瞪着罗裳,鼓着腮帮子看着罗裳,他说:“小解少爷,你不是说要替我出气的吗?” 为什么现在却在争宠? 罗裳看他一眼,对着站在他旁边的乐弦,“去去,没有看见你家小解少爷在忙吗?找你家男人去。” 乐弦耷拉着身体,暗骂一句,‘没有节操,见色忘仆’等等一系列话,然后在众人注目下进府了。 小桑战南看着乐弦的背影,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啊。只是歌浅怎么就那样呢? 小桑跟战南站在马车后,两人相拥在一起,彼此诉说着相思。更甚者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亲吻,口舌交缠在一起了。 众人看着汗颜呐,这两大男人到底有多饥渴啊! 小桑还颇为得意的说着他跟小黑合谋烤了鸽子,让陛下半个月没有收到熙涟大人的一封信等等。只是他说的那是乐此不疲,战南听在耳里,却偷偷的在为他抹了一把汗。这个吃货,一有吃了就把回皇城到范老头报道的事情给忘在了脑后。 唉……这样也好,趁现在能高兴就多高兴会。反正这个吃货到哪里,他都会认命陪着了。 歌浅与醉离站在另一边,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更似陌生人。 歌浅看着罗裳,心里想着等会该怎么去解释重新回到罗裳的身边。他跟了罗裳六年,他比谁都要知道罗裳的智。他知道,他跟佐岚所做的那些事,他一定是知道的。而他不说,也不过还念着主仆一场。 三个人形成三角直线,歌浅站在顶端,醉离跟英澜站在他的身后,却看着的人都各不同。 歌浅太过专注自己所想,费尽心力想要为自己找一个理由,却并没有看见站在他身后醉离忧愁的眼光。而他,也真的眼里只有了歌浅,却没有看见从皇城到上甘城这一路一直对他不屑一顾的英澜也在看着他,他的眼眸里只有那个背对着他的影子。 罗裳勾着轻恺的脖子,一只手插在腰上,颇为高傲的看着被轻恺踩在脚下的佐岚,“喂,那个东西,你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小爷一定要让你后悔到这世上。” “呸,你跟苏虞那个贱女人滚在一起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陛下会怎么样。”佐岚被踩在脚下,眼里迸发着浓浓的恨意,“哼,陛下要是爱你怎么会把你关进大牢,又怎么会让人鞭笞你。罗裳,你以为你到了上甘城你就能为所谓欲了吗,我告诉你吧,陛下从没有爱过你,就算……噗……” 看着被轻恺无情踢飞的佐岚,大家并没有同情还有怜悯,或者是上前求情的。只是歌浅却在心里冷哼着,没有想到,一到上甘城就被这般的对待,实在是太过无用了。 “陛下,您为什么要这样对小佐,小佐自认没有做错任何事。”佐岚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若没有收齐所有的证据,寡人早在万花酒楼的时候就杀了你,哪里还能让你与林海悦狼狈为奸,陷害罗裳,勾搭歌浅陷罗裳与不义。”他走到佐岚的面前,黑瞳似要把佐岚凌迟般注视着他,“本来寡人还想留你几日,既然你都提起,那就不要怪寡人狠心了。” 歌浅听着后退一步,他没有想到,他跟佐岚做过的事情居然陛下知道。可是,那为什么不阻止,还让他们陷害公子。一定是陛下的猜测,对,一定是的。 醉离本偷看着英澜,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体一僵,居然感觉自己同时有松了一口气。 解府外,越来越多的人围了上来。他们看着表情阴狠的轻恺,都纷纷吸了一口气。 这个是那个抱着小解少爷哭的男人吗? 这个是那个说小解少爷死,他要天下陪葬的男人吗? “哈,原来你都知道,我佐岚却还像个傻瓜,像个戏子一般。陛下,你好狠的心,为什么你就没有看见我佐岚对你的爱,他解罗裳哪里好。”他指着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的罗裳,“他不爱陛下啊。他哪里好了。” “他哪里都不好,可寡人就爱他这一点。你就算成为这苍穹大陆上最出类拔萃的男人,寡人都不会看上你一眼。”轻恺蹲下,勾起佐岚的下巴,咬牙看着他说:“你的爱,让寡人遍体生寒。” 佐岚笑,是那种无声的笑。他的爱让他遍体生寒吗,原来他乞求一分爱,是他太过奢侈了。 可是,他没有后悔,他恨他遇见陛下比熙涟晚了,他更恨他张了一张形同熙涟的脸,而被选中进宫挑拨离间。曾经的他,也如熙涟这般高傲,藐视着一切。他恨,只恨自己先前对罗裳还不够狠,他该听林海悦的话,在大牢内直接杀了罗裳的。 “等等。”罗裳拉住轻恺要掐死佐岚的手,“你先别忙着杀人,小爷还有话说。” 一听罗裳还有话,轻恺那是听话啊,立马站罗裳的身后,狗腿地给他腾位置,就差没有搬一张凳子放在罗裳的屁股下了。 罗裳看轻恺一眼,低喃一句,“没用。” 轻恺摸了摸鼻子,他居然被心爱的人被鄙视了,这可不好。看来他完全不用担心他的罗裳会承受不住他的本来性子了。 嘴角勾起笑,他怎么给忽视了,失了忆的罗裳可要比他无耻犯二的多了。 “小爷听你们说,你好像曾经陷害了本小爷。”罗裳说,“小爷怀疑是不是你害小爷失忆了。”罗裳继续抖脚,却还是弯腰想要把佐岚扶起来。 “你的好心,让本少感觉恶心。”佐岚挥开罗裳的手,自己站起。 一听这话,轻恺就忍不住想要杀了佐岚,可毕竟罗裳还在,他才生生忍住了。 佐岚冷笑,擦掉嘴角边的血,冷笑一声,“熙涟大人,你好像失忆了。熙涟大人想知道为什么你现在会在这里吗,没有错,就是本少害的你这样的。可要是没有……” “佐岚你给寡人闭嘴。”轻恺暴喝一声,他害怕罗裳听到那些他做错的事。 佐岚说:“陛下这又何必,该知道的,迟早会知道。” 罗裳回头瞪轻恺一眼,“滚一边凉快去。” 轻恺摸摸鼻子,乖乖地站在身后。 解府大堂内,解夫人跟解当家各坐一边,手里端着茶水,悠闲散漫。 “当家,夫人,咋们府前今天可热闹了,您们就不出去看看吗?”乐弦一进门就看见俩老坐在那当门神,吓了一跳后,怕怕胸脯给自己压惊。 不过,他那说的是什么意思。幸灾乐祸还是落井下石? 不过解夫人一听就不太坐的住了,“当家,要不我们去看看。”顺便给儿子撑撑场子。 解当家不为所动,抬眼看一眼自己的夫人,“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去热闹了。相信你儿子。” “那,听你的吧。”听见自己丈夫这般说,解夫人又摸索着坐下。 乐弦真打算要偷溜,解当家不咸不淡的把他叫住了。 “嘿嘿,当家,乐弦还有事呢,就不陪你玩了。”乐弦使劲把嘴里的口水咽下去,就担心等会被自己的口水给呛着。 解当家恨铁不成钢的瞥他一眼,“没有出息,跟着两个少爷,还没有学会淡定。老爷又不是要宰了你烤着吃。” 乐弦那小身板,一听烤字那更是如涮了糠般,哭腔着,“当家,乐弦不好吃的。” “行了,看你把乐弦吓的,小心墨儿回来,找你掐架。”解夫人柔声说。 “他敢。”手中茶杯重重放在桌面上,“他敢跟本夫子掐架,看老子还把乐弦许给他。”心里一气,就连称呼都变了。 罗裳指着佐岚,“你,把事情给小爷说清楚。” 佐岚似一下失去了精神支持,他秃废站在那儿,像一颗枯草,“长虹桥下彼岸花,花开叶落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我佐岚半生孤傲,却在长虹桥见到陛下第一眼,甘愿如女子一般承欢身下,用死来换取日日陪伴。”他咳咳几声吐出几口血,接着说道:“陛下说我佐岚的爱让您生寒,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哪怕所有人一同下地狱。” 静默,所有的人都看着佐岚。歌浅倚着马车边缘,身体不停地在颤粟着。醉离想上前扶着他,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却想到昨天晚上他们已经彻底决裂。 而这一次,醉离再也没有求他留下。歌浅走的干脆,他放手也放的利落。 罗裳皱着眉看着他,等待他说完。 “是我故意趁陛下醉酒爬上床又怎么样;是我故意传令大牢鞭笞熙涟大人又怎么样;是我与歌浅合谋买下杀手一路假传圣意又怎么样。要不是陛下给你下了散功粉,令你武功尽失,又怎么会在偌大的皇城步步为营。要……噗……” “住口。”轻恺一脚踹在佐岚的腹部,直把人踹飞一米远。他却不敢回头去看罗裳脸上到底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佐岚知道今天是活不了的,所以有些话的一定要说的。”他颤着脚站起,“要不是陛下下令把你关进大牢,谁也不会有机会一报心中所恨。你熙涟如莲般倾觉天下又怎么样,就连你身边跟了六年的书童都要恨不得你死。” “你住口,我不准你说。”歌浅箭步冲上来,把站起的佐岚再一次扑倒在地。 “我说错了吗。”佐岚一把推开歌浅,他虽被轻恺震碎心脉,但反抗的力气还是有的,他凑到歌浅的耳边,咬着牙,“你跟了一个好主子,得到了一份无悔的爱,但那又怎么样,你永远也不会再得到你心爱之人的心。你看见的吗,就连他也不爱你了呢,你跟我一样的可怜,哈哈……”佐岚疯笑看着醉离,眼里却是绝望。 “他说的是真的。”罗裳看着站在他眼前的轻恺。 身体蓦然一僵,双眼慢慢紧缩。说,还是不说。承认,还是不承认。 “小爷问你话。”几步冲到轻恺的面前,双手紧揪着轻恺衣服,他却问:“你,刚才不会说笑的吧。” “罗裳,你听我说,我以前……我……” “行了,以前的事小爷忘记了,小爷也不想听你解释。”他转身,双手背在身后,“小爷现在虽还不太喜欢你,不过,你刚刚既然对本小爷求了亲,你就是本小爷的人了。你身上从上到下,从里到外,要是被别人碰了那就不要怪小爷了。还有你家那些什么母猪,野花,野草什么的,最好别让小爷看见,不然,哼哼。” 轻恺听着皱眉,很不能接受事情就这般过去了。罗裳回头斜他一眼,就那一眼,里面威胁警告味十足。他在心里轻咳一声,他就说事情肯定不可能这般结束的。 唔……佐岚的嘴角不断流下鲜血。他知道今天就算没有这一出,他也很难熬过。他唯一值得是,能在他死之前,终于能赶到上甘城看他的陛下最后一眼。 他倒在地上,双手大张看着碧蓝的天空。从他拒绝帮林海悦杀陛下那天开始,已经快一个月。哈,林海悦当时是怎么说的,一个月要是没有他的解药,并噬心吐血而亡。 他喃喃着,每动一下嘴就会吐出一口血,“我爱的疯狂执着,总比你熙涟口口声声说不爱陛下,却纠缠不休,现在要霸占着,让整个皇城后宫哭声哀怨载道。解熙涟,我诅咒你。” 罗裳啧了一声,“你就算诅咒小爷,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真是愚蠢。” 佐岚慢慢爬起,他走到轻恺的面前,想要伸手舞触摸轻恺的脸,却被罗裳给拦住。他看着轻恺,眼里是乞求,“陛下,小佐可以问一个问题吗?陛下的心里真的从没来没有佐岚的一席之地吗?哪怕只是一个微小的角落。” “没有。”轻恺冷声说。 “哈,早知道是这个答案,却还是要问,非得要让自己连一丝的妄想都没有。”他低着头,不再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陛下,您一定要小心林海悦,他要……唔……” 佐岚的话还没有说完,三只箭齐发射中他的后背,阻止了他要说的话。 轻恺立马把罗裳护在身后,而小桑战南,醉离英澜等人快速围上把两人围在中间警惕看着四周。等了半响,除了那三支箭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轻恺给英澜打了一个眼色,脚步一错,他就不见在原地了。 “陛下……”佐岚趴伏在地上,背后三支箭让人看着都感觉到疼,他却像根本就没有注意般,慢慢地往轻恺的脚步爬过来,“你一定,要小……心……,他……要……杀……呃……” 他语气一顿,只见又两支箭破空而来,这一次齐射中佐岚的脖子上。 鲜血蜿蜒而下,触目惊心,让人生呕。 而这时英澜也提着一个黑衣出来,“死了。”把人摔在众人眼前,“抓到他的时候,他正好射出了那两支箭,立马咬碎了牙齿里的毒药。” 罗裳看着倒在血泊里的佐岚,惋惜一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罪过罪过啊,阿弥陀佛。” 上甘城众人看着佐岚的死状没有人怜悯,反倒看着罗裳的样子不免嗤笑一声:假惺惺。 “罗裳。这不关你的事,他弄到这个地步,完全的他自己咎由自取。”为自己而死的人就在跟前,他却不多看一眼,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关心都没有,反而更担心罗裳看见后会怎么想。佐岚要是听见这样的话,大概还是会跳起来大声的咒骂吧。 罗裳瞥他一眼,又看一眼还睁着眼睛明显死不瞑目的佐岚,“该是你愧疚吧,他可是为你死的,关小爷何事。” 他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怎么会关我的事。”他抬眼,小心翼翼注视着罗裳的表情,这才说:“他做那么多伤害你的事,又害我们误会,差点生离死别,阴阳相隔,让他这般轻松死去,已经是对他的宽厚了。” 听见他的话,罗裳敛了脸上不羁的笑,“你不愧疚?你不难过?你不……伤心?” 轻恺尝试上前抱住罗裳,“为不值得的人愧疚,难过太浪费时间,他不值得我伤心。我知道这样说,你一定会认为我无情冷血,但我想要告诉你,我棠轻恺宁愿对天下人冷血,也不会对解罗裳无情。我不管你这一辈子还会不会记起我,我棠轻恺爱解罗裳,一辈子,生生世世都不会放手。” “喂,小爷还不喜欢你呢,你就说什么生生世世。”说完又嘀咕一句,“生生世世你都不腻吗?” 旁边一具尸体瞪着他的眼睛看着一切,而轻恺却抱着罗裳在笑,这一情况不管怎么看都感觉有点莫名的诡异跟恐怖。 轻恺的头蹭在罗裳的头顶,“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要跟在你的身后,仆人也好,书童也罢,反正我一辈子你生我不敢死,你死我陪葬。” 这句话,是当年罗裳跟他说的,今天他要跟罗裳说。他要告诉罗裳,他死了,自己也不独活一天一个时辰。 “哟,怎么这么热闹,看来本座错过了一出好戏了。”重殇搂着一脸明显欲求不满的李脂颜站在门前。 “纵欲过度,色欲熏心。禽兽。”罗裳在跨过门槛经过重殇的门前的时候,小声地嘟喃。 “小解爷你说什么?”李脂颜眯着眼看着罗裳。她可还没有忘记脸上跟背后那六个字的事情。 李脂颜这一说话吧,罗裳脑海里那是立马就跳出了她脸上画着小乌龟的模样,这还来不及笑,他就板起了脸。 站在门槛前,一手背身后,素指一伸,“你不准进来。” 众人纷纷看向他指着的人,不解是问他,“为什么?” “小爷不喜欢他,这就是理由……” 85、无耻银荡的二货重现 曾经歌浅是罗裳最看重的,现在他被罗裳拦在门外,一句‘他不喜欢’就把歌浅直接打入地狱。爱残颚疈歌浅求着留下,他若不留在解府,那么他不就是看不见凤少爷了吗? 可同时的,他才发现他跟在罗裳的身边六年,其实他一点也不了解罗裳。就像现在,无情而带着坚决,而以前的罗裳虽固执却很容易心软。 歌浅看着被关上的大门,两个响动着的门耳敲打着门板,无不昭示着他的凄凉。 本来醉离是要陪着歌浅的,可是呢,失了忆的罗裳不仅无耻,那是霸道的简直就不给醉离反抗的机会。五指一张,抓住醉离的后衣领就给提进了府。大家都知道英澜有多讨厌歌浅的,那是罗裳一发话,门啪啦一关,谁也别想进。 罗裳看着众人,最后还是把视线转到了李脂颜的脸上。他左看右看,直把李脂颜看的脸微红,有想跳脚他才转开视线。他俯身到轻恺的耳边,小声的说道,“改天,咱们换个人再玩。” 这话重殇那是肯定听见的了,再加上罗裳看他的那一眼,让他顿时感觉心里发毛。看来他得贿赂下棠周王陛下才行啊! 佐岚的死并没有让任何人感觉心情沉重,而他的尸体罗裳很好说话的让人备了一副薄棺,抬到郊外安葬就行了。 本来身为下属是不能跟主子坐在一起的,特别是帝王。可是在上甘城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了,本来一干众人说什么也不坐下的,轻恺一个眼过去,乖乖地做好了。只是那位置怎么看,怎么就感觉怪异呢。 而身为一家之主的解当家那是见怪不怪,绝对淡定地坐着,只要罗裳不殃及到他就行。 你说怎么个怪异法?一张圆桌,战南跟小桑坐在一起那是不用质疑的,可是为什么英澜必须要跟醉离坐在一起?而且还靠的那是相当的近啊,就差没有两人抱在一起了。 醉离对于这样的安排当然是不能接受的,轻恺看他一眼,还不等罗裳开口,他就说了:“没有看见人很多吗,都坐不下了,不就挤挤吗,寡人跟罗裳都挤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吗?” 有什么话说,他们能有什么话说!就算有,也不敢说啊!可是明明旁边还有空出很多,为什么就只有他们两个挤。而且,醉离相信,这位无耻的陛下那是巴不得跟熙涟大人挤在一块,永远不分开都乐意的很。 可惜啊,这些话他不敢说。再连想到之前他做的那些事,他更加没有发言权了。 而这还不是一个开始,晚上安排房间的时候,醉离明明看见他们旁边还有一间空房,可罗裳就是偏偏把醉离还有英澜给塞到一间房。看着两个不乐意的脸,罗裳一吼,“小爷说没有那就是没有了。睡觉。”手一推,两人不见了。 黑暗中,两人互相看着,可却只看见对方明亮的眼眸。 英澜点亮灯,看一眼还站在原处的醉离,微微地叹了口气。巡视一圈,暗笑熙涟大人真的很折腾,居然在房间里有只留了一张床,一张凳子,一张桌子,难道要让他睡桌上不成。于是英澜很是自然地躺在了唯一的床上了。 他躺下,“你放心好了,等稍微晚点,我就会走。至于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着他就躺下,打算假寐。 听见英澜说等会就走,醉离心里一抽,找了一个比较远点的位置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看着闭着眼的英澜。 醉离的眼光冷冽中却偏偏还带着一丝热烈,英澜想不知道都难,可是他却当没有感觉到。继续假寐,不曾想,这一觉他真的睡了过去,睡的很香,从醉离那一刀后,从没有过的安稳。 英澜醒来后,醉离还是那个姿势,还是用那般复杂的眼光看着他。他整了整衣服,“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对你死心,更不会反对你跟歌浅在一起。” “哦。”醉离只应了一声。听见这样的话,他不是该高兴的吗?为什么他反而感觉悲伤? 看见英澜不打算再说一句话,转身往门边走去,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却叫住了他,“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英澜一顿,心里一丝期盼,但很快的他就明白过来,他的心情是多么的多余,他怎么还能奢求醉离其他。 他脚步不再停顿,“去哪里也好,总比两看相厌,让你难受要好。” “谁说我难受了。”醉离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我……” 他想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却看见英澜拉门的手并没有任何反应,反而听到门板上传来一阵门锁的声音,他尴尬开口,“我想说,门被锁了,出不去。你若劈了门也成,明天熙涟大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们,陛下爱妻如命,惧内成名,肯定会把我们一齐交给范老头。” 额……这,虽说生命诚可贵,但让醉离因此而去了范老头那这就价值更高了! 看见英澜放下压在腰间佩剑的手,醉离心里松了一口气,继续说:“今晚就一起睡吧,反正都是男人。” 他却忘记了,是谁喜欢歌浅那男人的!又是谁多次被英澜压下的? 所以,这人大脑一急吧,就容易短路!这一短路吧,就容易说错话!这一说错话吧,事情就发生了。 夜里,醉离睡在床上,英澜躺在他的旁边,他们之间隔着银河楚汉。 墙壁上,两人的佩剑紧紧靠在一起,相依相偎。床上两人互不相碰,一个靠最里面,一个只占了最边缘。 两人的手,平放在里侧,轻轻地敲打着被褥,慢慢地往对方地那边爬过去,却又在靠近了那么一点点后又回到自己的身边。 夜渐深,两人都睁着眼望着头顶的帐幔,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放的极轻,就好像怕惊扰了对方一样。 英澜他们房间的隔壁是乐弦的房间,听说傍晚的时候凤墨终于回来了。 对于半个月没有见面的小恋人来说,这绝对会是干柴遇烈火的一晚,而且那火还是浇了油的柴,那遇见可就不用火都会燃起。 所以,静寂的下半夜后,躺在床上打算看一夜蚊子的两人,忽然听到了一丝浅吟,而且还越来越大声。而这样的声音对于两人来说并不陌生,还很熟悉。 这骚年的年代啊,果然是让人没法活的。这要是让躺在床上的两人听一夜,那还不郁闷抑郁而死,或者欲火浑身而亡! 隔壁的声音,先“吱咯,吱咯……”传来床板晃动的声音! 然后“吱咯,吱咯……” “嗯……啊……哦……” 更有“睡觉了好不好!啊……你不累吗……嗯……那……就一次……哦” 再然后“吱咯,吱咯……” 这边听着的人就没法淡定了,醉离粗喘几声,猛然坐起。狠狠瞪着那面墙,恨不得取了墙上面那把剑就冲过去劈了那边精力充沛,还在努力的两人。 可是,他一不想动,二更是出不了房门。 醉离现在可以肯定了,熙涟大人跟陛下肯定是早就算好了的。他就说吗,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把他们关在一起这么简单。 随着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大,醉离的呼吸那是更加急促了。反之英澜像是真的睡着一般,一点动静也没有。 醉离看了看黑暗中的英澜,再看看那面墙。要是没有英澜在还好,他可以自己解决,但他跟英澜还没有和好,他怎么能在英澜面前做出那般的事,那还不就是直接在勾引英澜吗。那可不成。 黑暗中,英澜转了个身,背对着醉离,“憋久了不好。” 憋久了不好! 醉离黑暗中石化,却在气愤中漠然转身也用背对着英澜的背。 身后是粗重喘息,还有掌肉相触的水啧声,他心爱的人,在他的身后……而他却…… 英澜低头看了看,心里嗤笑。隔壁那么大的动静他都没有反应,却因为身后之人那几声喘息,他就兴奋了起来。 “你确定英澜还在房间?”门外蓦然响起轻恺的询问声。 “你不相信我。”罗裳冷瞥他一眼。 “不敢。”轻恺轻笑,“我们再给他们下点药,醉离那人很是固执。”就跟你一样。不过这句话他可是不敢说的。 罗裳看着他,很久才说话,“小爷发现你很银荡,居然比小爷还要无耻。带了没有。”向轻恺伸出手。 两人在门外捣鼓半天,罗裳敲了敲门,“你们就不要矜持了,好好的给小爷享受吧。”说着又低喃一句,“小爷最看不得相爱的人不能再一起了。” 轻恺问,“那歌浅跟醉离还不相爱。” 罗裳回他一个白眼,“白痴,你哪只眼睛看见他们相爱了。离小爷远点,不然小爷都要被你传染了。” 里面的两人听见这样的谈话,差点吐血而亡:他们怎么就会碰上这样的主子,天理何在啊! 不过他们可没有时间跟上天讨要天理了! 在经过乐弦的房门时,里面的声音倒是小点了。罗裳再瞥一眼,看了看手里还剩下的合欢香,然后很是随意地,真的很随意地给丢在了乐弦的房间的门缝里。 罗裳抬头看了看明亮的月亮,月色真是美好啊! “棠周王陛下,本座有话要跟你说。”转角,重殇一身黑衣隐在黑暗里。 轻恺看了看罗裳,“你先回去吧。” 两人从罗裳的身边过,往远处的亭子里走去,在经过罗裳的身边的时候,罗裳小声的嘀咕一声:“应该把李大婶的房间也扔一支合欢香。” 重殇脚下一个不稳,差点站不稳。他造的什么孽,为什么刚开始他会觉得熙涟很温暖,这简直就是一个无耻的恶魔。 亭子里,重殇拿出一个被蹂躏的已经看不出形状的花灯。这给现在的罗裳看见一定认不出来,但轻恺却只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年前罗裳放在长虹桥下的花灯,他问了很久也没有问出罗裳在上面写了什么? “陛下看着是不是很熟悉。”重殇晃了晃手里的花灯,“这上面可是写着一些很重要的话哦。” 幸好那个时候他留下了这个花灯,不然不出明天他一定会被棠周王跟罗裳这两无耻无下限的二货给坑死不成。 “还给寡人。”轻恺冷脸去抢。心,有点莫名的激动。 “这是本座捡到的,那就是本座的。”重殇躲过,脸上的表情颇有点欠揍,“要给陛下也不是不行,除非……” 他停顿,看着正在对着他磨牙的轻恺,他在等。 “除非什么,只要不是把罗裳让给你,其他都可以商量。”轻恺紧紧盯着花灯。就算花灯已经破损,但他放佛看见了罗裳对着这盏花灯缱绻的认真。 可以商量那就好办了。重殇撩袍坐下,“本座知道棠周王陛下爱熙涟公子如命,但也不能跟着他乱来啊。您可是我棠周国伟大的睿熙陛下啊。” 轻恺看着重殇,他很清楚重殇在说的是什么。在见过李脂颜脸上的乌龟后,又见证了佐岚的死亡,刚刚还亲眼看见了英澜跟醉离的下场后,看来这位爱香的杀手也不淡定了啊! 轻恺‘恩’了一声,示意重殇继续说下去。 “你们玩谁都可以,就是不要玩到我身上就成了,本座就只有这一个要求。陛下答应了,这个花灯就送给你。”重殇看了看手里的花灯。 “原来就这事,当然成。”轻恺笑着接过,想立马就拆开却又忐忑着。 重殇嘴上的笑随着轻恺的话,那是扬着越来越大。黑夜中,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扇子,‘啪’的一声打开,一派风流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谁说倾世熙涟公子最是无情。哎,身在情中,却不知情深。可悲,可叹啊!” 轻恺看着他,黑暗中他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寡人是答应你了,可却并不能代表罗裳也答应你了。寡人爱罗裳,世人都知道,所以,自然不会佛了他的意。” 说罢捧着花灯如珍宝离开。 “不过你倒是可以放心,寡人会尽量帮你说好话的。”说完,轻恺阴测测半转过身,“既然让你不愿与李脂颜合欢一夜,那就还是不勉强你的好。” 不勉强你的好! 听到这句话,重殇真想冲上去狠狠踹一脚。可是他却石化在原地,呆愣了很久他才回过神,大骂一声,往李脂颜房间快速走去。 看来,他得天天跟在那个彪悍无下限的女人身边才行。保不准哪天那两货还真的给那女人找一个男人,那他可怎么办! 夜灯下,轻恺怀里小心地捧着花灯,脸上荡着幸福的笑。 罗裳,你还敢说你不爱我吗?这花灯就是证据。 转过回廊就是罗裳的院子。解府很大,正院是解家夫妇的,凤墨与罗裳各有一个自己的院子,其他的都是客宾厢房,还有最角落的下人房。 轻恺带着愉悦的心情,甚至还哼着曲子。转角,罗裳突然跳出挡住轻恺的去路,轻恺下意识地把怀里的花灯藏在身后。 罗裳瞥了一眼他身后,带着警惕又危险的目光看着他,质疑的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他给了你什么?” “我……” “算了。”不等轻恺说完,罗裳挥了挥手,拉住他的另一只手,“我们回房在慢慢说。” 轻恺应着,呆木地任罗裳拖着走。 他的裳在吃醋呢,这感觉真好! “给我看看。”一进门,罗裳就把轻恺压在门板上,跟他讨要东西。 “给你看,你可要温柔对待。”轻恺有点委屈。 罗裳看着他,向他伸着手,意思再明显不过。温柔对待他当然会温柔了。他一定会温柔地把那东西摔地上,再温柔地踩两脚。 “这是什么?”看着手里已经没有形状的东西,罗裳歪头问。 “你看上面的字。”轻恺指着花灯上已经暗淡下去字。 “‘江山如墨,战场如火,答应你的,我不曾忘记,你要的,我也会送到你的手上,只愿你一生平安一世幸福。’啧,这谁写的,肉麻死。”他怀疑的眯起眼看着轻恺,“该不会那个杀手给你的情书吧。” 轻恺敢肯定,只要他点头,罗裳一定会杀了他。 “这是你写的。”紧张的看着罗裳,“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胡说,这么肉麻怎么可能是我写的?”罗裳大吼着明显不相信。 轻恺笑着,并没有说话。 罗裳看着他,皱着眉又研究了会,“好像是小爷的字迹。可是……” “罗裳,我很高兴。”轻恺以吻封缄,只是轻啄在嘴角,紧紧抱着罗裳,头搁在罗裳的头顶噌了噌,“罗裳,谢谢你。” “你……”他想说,为什么要谢谢他,可是又想到,不管他说什么,他都已经不记得了,又何必给自己添扰。 “罗裳,我们……”抱着罗裳的手,在他的背后游走,搁在头顶的脑袋也慢慢地往下,停在罗裳的锁骨上。 “你要干嘛。”推开轻恺,双手环胸后退几步看着他。 “罗裳,听着他们的声音,难道你就不想吗?”轻恺步步紧逼,罗裳步步后退,他似乎听到了轻恺内心兽性的欲吼,还有泛着光的眼。 “你,你不能这么无耻。”罗裳伸出手指着他。 把罗裳的手握住放在嘴边亲吻,“我的裳,你以前还说过我银荡,你忘记了吗?” “放屁。”罗裳呸一声,似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两声,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弯,反手勾着轻恺的腰,倾身到他耳边,暧昧的说:“是你想了吧,要是你让小爷压,小爷可以帮帮你。” “恩……你……”轻恺痛苦的闷哼一声。 “怎么样。”只见罗裳上边正经的说着,可他的手,却在两人相贴的身体间,揉捏着轻恺的命处。 “恩……你,加点力……”深呼吸,拉过罗裳的头,唇贴上罗裳的。 双眼暗晦如海,罗裳在加快动作后,却在最后关头放开了手,快速远离。、他斜躺在榻上,以手支头,另一只手对着轻恺勾了勾,“过来。” 被欲念蒙蔽的轻恺毫不反抗上前。不管是上面那个,还是下面那个,其实对他来说真的没有所谓的,但这毕竟是有关夫纲的,说什么也不能是下面那个啊! 轻恺刚走到罗裳的面前,就一个天旋地转,他已经被罗裳骑在身下,只见罗裳恶狠狠地看着他,“别以为你能逃的过,你还没有跟小爷解释白天那个黏在你身上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这算是秋后算账吧!算吧! “我跟他什么事也没有,就连头发都没有碰他一根。罗裳,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发誓的。”说着就举起了两只手。 “解释就是掩饰。”哼一声,双手却在轻恺的身上四处走动,就连唇都贴都着轻恺的胸在游动,他又说:“解释的好,小爷就让你快乐。” 轻恺兴奋的闷哼,努力咬紧牙关守住精关,很是艰难的开始跟罗裳说那些陈年旧事跟他毫无关系的芝麻绿豆的事情。 听到这罗裳可就不高兴了,从轻恺的脖子上抬起头,“要是跟你没有关系,那他为什么会去皇城,是你看上了所以想占为己有吧。” “我冤枉。是你让他进宫的。” “那你后宫的那些女人呢?”这可是很重要的。 “还不是你要成亲,我拦又拦不住,只好把你看上的女子都召进宫了。”看见罗裳危险的目光,他赶紧解释,“不过,我没有碰过她们,连她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嘶……哦……罗裳……轻点……” 听到轻恺这般说,罗裳才满意,“继续。” 轻恺继续说,罗裳继续他手上的事。他低头看着轻恺趾高气扬的某处,至于轻恺说的,他是一边进一边出,完全是没有放在心上。 “等一下。”罗裳突然打断他的话。 轻恺看着他,似在等他的下文。“我不想了。”说罢就往自己的床上走去。 罗裳说,“点枝香吧。”他需要凝神。 会错意的轻恺,嘿嘿笑了两声,很有情趣地从怀里掏出一枝香。 轻恺坐在床边看着罗裳,只是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干。他在等…… 罗裳闭着眼,努力让自己忽略那道热切的目光。 什么味道,深嗅了嗅,这不是安神的香,这香他在什么地方闻过,在哪里呢? “你点的是什么香?”既然想不到,那就问吧。 “合欢香啊。”轻恺反问一句,“不是你让我点的吗?”他反而很是无辜的看着罗裳了。 罗裳那个气啊,一掌拍在轻恺的脑袋上,但是中了合欢香,手劲那是跟棉花一样,哪里还有力气。 罗裳狠狠,耐不住大骂,“你个无耻的二货,赶紧把香给小爷灭了。” 轻恺耷着肩,反而担忧的说:“灭了也好,点一晚上,我怕你受不了。” 安静地空气中,唯独罗裳的磨牙的声音不断传出。 罗裳,我很高兴,我终于知道你的心里是装着我的。就这样也好,哪怕你真的一辈子不再记得以前,那又怎么样。你,不需要记得我,只要我记得你就行了,只要我配合着你所有的情绪就行。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愿陪着你。 罗裳,我怎么能忍心放你一个人寂寞的自由。 一夜欢腾,多少人愁。天还没有亮,上甘城的入住的客栈就被人敲响。 有人说,“歌浅公子,我家小解有请。” 歌浅冷哼一声,转身拿过包裹就走。在经过掌柜的身边更是嘲讽的道:“我家公子不会不要我,昨天你们那般对我,我家公子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掌柜罢罢手,“赶紧走吧,早死早超生。” “你……”歌浅真想一剑刺下去,幸好被人及时拦住。 昨天他被罗裳拦在府外,没有办法,他只好找了一家客栈暂时落脚。却不想,房是最下等的房,饭是别人吃剩下的,就连洗澡水也都是冷的。他忍无可忍,要退房,掌柜把手里的算盘打的那个响啊。 掌柜说了:“退房行啊,手续费二两。不过,我劝你,不要浪费精力了,除了小店能收留你外,方圆百里都不会有人让你落脚的。” 掌柜还说了:“你被小解少爷赶出解府,就不要想着还有谁敢收留你了。你不受我们上甘城的欢迎。你要是还有自知之明,赶紧走吧。” 说为什么上甘城人这么怕罗裳呢?那还不是被小时候的那三人组给折腾怕了。 醉离到解府的时候,解府的人都还在睡觉,就连下人都还在懒觉当中,就只有几个负责早膳的人在走动着。 醉离看着安静的小院,这是他第一次来解府,跟他想象中大的并没有多大的区别。毕竟高院的大户人家都基本一样。 “这就是公子的住处吗?”歌浅问。 “不是?”带路的下人冷冷答。 “那……” “这是墨少爷的院子。”其实是乐弦的房间,但小解爷这样吩咐的,他身为下人也就不敢违抗的。 一听是凤墨的院子,歌浅那是高兴啊,就差没有把嘴巴翘到天上去。 “墨少,你起了。”下人礼貌的一礼。 “嗯。”凤墨点了点头,看都不看歌浅一眼,他吩咐着,“去准备一份乐弦喜欢吃的粥来。” 歌浅晴天霹雳,乐弦不就是那个被他指使着替他搬行李的那个下人吗?歌浅看着下人对他点了点头,确定他并没有听错。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门猛地被人拉开,英澜披散着发,衣裳不整地站在门内,看见歌浅,他也是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挪动身子挡住他身后光裸着身子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醉离,却已经晚了。 歌浅指着门内的醉离,质疑着,“醉离,这就是你所说的爱吗?” 86、鬼花 “我已经不爱你了。爱残颚疈” 醉离移开视线,不让自己去看歌浅受伤的眼神。英澜说的对,歌浅到今天这步还不是自己给惯出来的,他那时要是态度坚决,歌浅就不会走上杀人这步田地。 所以,歌浅,我放你自由,也放过我自己。哪怕这个过程会让我泣血而亡。 歌浅却似根本就没有听到醉离的话,他只是看了醉离一眼就转开了所有的注意力,他的眼瞳里只看见凤墨给乐弦喂粥的身影。捏紧了背上的包裹,唇都给他咬出了血,他都没有感觉到。 曾经,凤墨说,主仆有别,他们永远不可能。 曾经,凤墨说,生病了就照顾好自己,你是书童还想罗裳照顾你不成。 曾经,凤墨还说,做好本分,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可是,他听了凤墨的话,本分的照顾熙涟六年,可是他却连自己送给凤墨唯一的锦囊都扣留下来,他好不甘心。他听凤墨的话,好好的照顾自己,以为这是凤墨对他的关心,他却连一个背影都没有留下。 凤墨说主仆有别,他信了,他默默的跟在身后,只求看一眼就好。那,眼前这一幅画面又是什么? 他把包裹摔在地上,冲到凤墨的跟前,把他手里的碗拍到地上,他质疑着,“你说过主仆有别的,那,他是谁。”他指着坐着的乐弦,“他还不也是下人,为什么他就可以跟你在一起,我就不行。” 乐弦虽从小就跟在罗裳跟凤墨的身边,各种强悍,天雷滚滚的场面都见过不少,但这毕竟的情场,面对一个喜欢着他心爱之人的陌生人,他还是心有胆怯的。 乐弦拉了拉凤墨的衣袖,把自己挡在凤墨的身后,“你好好跟他说话。不然人家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凤墨拍了拍他的头,存心要刺激歌浅一般,又弯下腰为乐弦穿好鞋子,“等会出去玩会,这场合不适合你。不准多吃零食听见没有。” 乐弦一一点头,很是乖巧的答应,可心里却在算计着等会他应该找上小桑一起出去逛逛。 两个吃货碰到一起能干什么,那还就只有一个字——吃。 似想到了乐弦在想什么,凤墨抬起头瞪乐弦一眼,“不准去找小桑将军。” 多么和谐温暖的画面,可就看在歌浅眼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这是嘲讽,这是讽刺,这是炫耀。他,怎么能忍受。 他拉住正要出去的乐弦,把他推倒,撞在门板上,抓着乐弦的衣领不停就要撞击门板,还一边说着,“是你勾引凤少爷对不对,是你勾引他的对不对。所以凤少爷才不会喜欢我的,你这个贱人的男人。谁让你勾引凤少爷的。” “你干什么。”凤墨及时拉住歌浅的手,把他推开,又看着乐弦问这问那,把他护在身后。 “你个怪人,我们都只见过一次面,你就动手打人,难怪我家小解少爷看见你就烦。”乐弦从凤墨的身后伸出一个脑袋,“还有我跟墨从小就认识。他爱我,我也爱他。这一路情走来,可是光明正大的。当家还有夫人已经答应了我们再一起。现在,你才是想着勾引别人男人的第三者。” 乐弦的话可把凤墨感动的要死,他伸手把乐弦紧紧抱在怀里,“乐弦,你这是第一次说‘你爱我’,以后天天说给我听好不好。” “不好。”乐弦想都没有想就给拒绝了。 “为什么?”凤墨不乐意了。 “说多了,你就不爱我了。” “够了。”歌浅怒吼一句,他低着头,过长的碎发挡在他的额前。 院前,英澜还有醉离站在花圃当中。醉离担心地看着房内的三人,英澜却拉住他的手,对他摇了摇头。 “吵什么呢,大清早的就吵着小爷睡觉。哟,原来是你来了。”罗裳打着哈欠款款而来,轻恺跟在身后,手臂上还搭着罗裳的外衫。 “你叫歌浅对不对。小爷昨晚听说了你很多的事,你说你啊,好好的跟在小爷的身边,有钱赚,还管你吃住,你偏偏就不安分,还想着要杀小爷。看来小爷以前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说着,对自己翻了个白眼,又喃喃一句,“看来小爷昨晚做的挺对的。” 他这不提还好,一提就惹了众多人的白眼。 但看见罗裳身后跟着的人,谁敢说一句不是,除非在找死。 罗裳走到乐弦的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弦子,小爷知道你想墨,所以就让他一回来就来见你了。少爷对你不错吧。” 乐弦哭丧着连拍开肩膀上的爪子,“小解少爷,你是不是还干了什么。昨晚我好想有听见你的声音。” 这不像是一对主仆的对话跟态度,反而像是一对很久没有见面的兄弟一般随意的玩笑,这是歌浅永远也做不到的。 罗裳摸摸鼻子,“你听错了,小爷昨晚可是比谁都要睡的早。” 醉离鄙视一眼,熙涟大人你就装吧。 轻恺站在身后笑着,很是贴心地给罗裳套上外衫,丝毫没有打算要拆穿罗裳的谎话。 “罗裳,你可以再无耻一点吗。”凤墨捡起地上没有燃烧完的合欢香,递到他的面前。 他在回来的这一路就已经知道罗裳失忆的事,所以在看见罗裳跟小时候一样他倒是并没有多大的吃惊,反而认为这样也好。毕竟项辰是一段心殇,而罗裳只是罗裳,并不是项辰。 “额……”罗裳搔搔头,明知故问的说:“这是什么?” “你不是最清楚的吗?”凤墨瞥他一眼,把合欢香扔地上,“解罗裳,少给我装我可怜。你,我还不了解。” “墨,不要这么严肃嘛。”罗裳嘿嘿笑两声,在凤墨的一记瞪眼中,老老实实地说了:“我不就是在给你们旁边的那两人加点兴奋剂的时候,合欢香给扔错了吗?”他看着站在花圃里的英澜跟醉离。 凤墨会相信他说的话,那才叫见鬼。 众人的无视谈笑,那般的随意开心。而歌浅却独站一角,形成一个独角戏,连花瓶都蹭不上。 为什么?这一切都跟他无关,明明他可以站在其中,明明可以倚在凤墨的怀里的人该是他才对?为什么这一切都不对了?明明来到上甘城他就可以跟凤墨在一起了,为什么,现在跟他想的差那么多? 这一切都要怪解熙涟,要是不当年他私自扣下自己送给凤墨的锦囊,那个贱男人也不会有机会趁虚而入。要不是他昨天把自己拦在府外,自己也不会这样。对,一切都要怪解熙涟,一切都是他的错。 佐岚,你没有用,临死前明明可以杀了他,你却不忍动手。我不会是你那样的下场的。就算是,我也要拉一个人垫背。 他摸了摸一直放在心口贴身带着的锦囊,一步一步往那边说笑的人走去。 他只是低着头,越走越急,靠说话声分辨罗裳站着的位置。 “罗裳,还记得,你可是说过你不爱棠周王陛下的,怎么现在又要跟他在一起了。”凤墨调笑。 “我以前有这样说过?”罗裳转头看着轻恺。 阴厉看一眼在笑的凤墨,看着罗裳的时候,却又扬起了笑,那变脸速度之快让人咂舌。“别听他乱说,你以前可是说很爱我的。” “真的吗?”罗裳怀疑。 “你相信他,不相信我。”轻恺指着凤墨,“昨晚我们明明说好,要在一起的。” “哪里,哪里,我最相信你了。”一看轻恺生气,罗裳那是马上换脸。 “那叫一声。”还扳着脸。 “相公。”声音细如蚊子。 “没有听见。” “相公。” “还是没有听见。” “你给小爷差不多点。”罗裳吼一声,却在看见其他人忍笑的模样更是在心里把轻恺问候了一遍。 以前都是他笑别人,何时轮到别人来笑他了。这个仇他一定要报。特别是醉离跟英澜,这两个人笑的比别人都要是畅快。 轻恺跟罗裳,乐弦跟凤墨,四人拉着手往院外走去,似乎都忘记了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个歌浅还站着。 歌浅低笑一声,猛然加快脚步,几乎是朝罗裳冲去。 变脸只在眨眼见,就在歌浅的手臂抬起,醉离却已经闪身到了罗裳的背后。而几乎同时的,英澜的剑从空中飞过。 歌浅的短刀刺到醉离的肩胛,英澜的长剑没入歌浅的心脏。 歌浅的血喷了醉离的一脸。醉离的血染红了歌浅的手。 歌浅喃喃着,手从短刀上滑落,“为什么,为什么。醉离,我不是要杀你的。对……对不起。” “贱奴才,死不悔改。”出人意料的是,罗裳居然一改调笑,一脚把歌浅踹飞在地。 “死奴才,居然敢在小爷面前杀人。我活剥了你。”要不是轻恺把他抱住,罗裳已经冲了上去。 歌浅似被他刺中的人吓住了,他只看着醉离肩上的那把短刀,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他却还不明白,他对不起的又何止醉离一个人。 “离。”英澜冲上来抱住醉离欲要倒下的身体,转头看着歌浅,“你怎么下的去手。” 对啊,他怎么下的去手。他怎么能杀了醉离。 醉离却一把推开英澜,爬到歌浅的身边,把他抱放在自己的怀里,“歌浅,你支撑会,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救你的。”捂着歌浅的胸膛,以为那样血就不会流出,就能留住歌浅的生命,他抬头看着凤墨,“凤少,我求你,你救救歌浅吧,看在他为了你做了这么多的份上,可怜可怜他。” 凤墨不忍,转开头。歌浅,已经不可能救。 在醉离的怀里,歌浅抬起染红的手臂,想要触摸醉离的脸,他说:“醉离,对不起,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可是却从他的掌心掉下一个红色锦囊。 他说做牛做马,却不是说用来世尝还醉离。 歌浅说:“帮我给他。” 他…… 他是谁,在场的人都知道。 乐弦却一眼就认出了那个锦囊,“这不是当年你让小解少爷送给墨少爷的吗?”他看着已经半眯着眼的歌浅。 “那个锦囊……”凤墨想了下,看着乐弦说:“不是早就被我丢了吗?” “你骗我,熙涟公子根本就没有给你,要不然他为什么会给醉离。”频临死亡,许是回光返照,歌浅激动坐起,抢过醉离手里的锦囊痴醉看着。 乐弦似是不忍,“小解少爷当时看见就捡了起来,说等以后你遇上更好的,就替你送给那个人。” 歌浅不相信地摇着头,嘴里不断的说着‘不会的’,‘不会的’。若真的是这样,那么他做的这些,是不是就该罪该万死,永下地狱。 “歌浅,不要说了。都过去了,不要说了。”又转头对着罗裳等人凄厉大吼,“不要说了,他都快要死了,你们不能放过他吗?要是熙涟大人你早跟歌浅说清楚,这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你们还想歌浅为你们怎么样。” “不。”拉住醉离的手,断断续续说着:“这都是歌浅造的孽,要不是贪图又怎么会是今天这个下场。”深吸一口气,这一次他的掌心触摸着醉离的脸颊,没有隔着任何的东西。 “醉离,我歌浅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歌浅说,“若有下辈子,一定不要……遇见我。” 他对着空气笑,似又看见了那年青石路上,凤墨温柔地搀扶着受伤的他,一步一步走在柳枝飘飞的河边。 他的手从醉离的掌心滑落,任他怎么抓还是掉落在地。 “歌浅,你怎么了。你不要睡。你看看我,你再看看我。”把歌浅抱紧在怀里,他吻着歌浅的脸,他的唇落在歌浅的染红的唇上,“歌浅,你还没有等到你的凤少爷跟你说喜欢你,你怎么可以丢下我。歌浅,你再看看我好不好,再看我一眼,我什么都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你,不要丢下我。” 可惜,歌浅再也听不见。 而他,他居然哭了…… “凤少,你跟他说,你喜欢他,只要你跟他说,他一定会醒的,一定会的。”他摇着凤墨的手,想要把凤墨拉下,却只是一次一次被甩开。 “离,不要这样,歌浅他,已经死了。”英澜走到醉离的身边,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却被醉离挥开。 “滚,你杀了他,我恨你。”推开英澜,“你杀了他。我会为他报仇的,我会的,我会的。你杀了他。” 你杀了他…… 英澜步步后退,醉离尖锐的声音一遍一遍穿破英澜的心,似要把他千刀万剐也不能解恨。 “哈哈……”醉离突然大笑,仇恨的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抵着歌浅的额头,“歌浅,哪怕世上再没有地方能容你,我也要为你背叛所有。”醉离停顿了一会,“既然他们都不喜欢你,我们离开,去到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把插在歌浅胸口的剑取出,丢在英澜的脚下,横抱着歌浅一步一步走远。 他,没有了灵魂! “你要去哪里?”罗裳问。难道这一次,他做错了吗? 醉离抱着歌浅,走出门槛,“我要带他回家。陛下,醉离可能要请一次长假了。” 回家! 回仓余边境吗? 想到这个可能,英澜踉跄几步,用手支撑着椅子才勉强站稳脚。 他闭了闭眼,压下心里的愤怒还有痛苦。 醉离,那是我们的家啊,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佐岚死了,现在歌浅也死了。醉离抱着他的尸体不知去向。解府短暂的沉浸在压抑里。 而罗裳从他失忆后,他第一次露出不符合他情绪的忧伤表情,他说:“这一切自有冥冥注定,谁也躲不了。” 轻恺一把把罗裳抱在怀里,霸道的在耳边说着,“我不准你说这样的话。” 皇城紧急来报,朝堂内乱,轻恺必须要回到朝堂主持大局。 纵使两人不舍,轻恺还是被解当家给一脚踹走了。 临走前,罗裳那是拉着轻恺千言万语,一定要跟着离开。说,轻恺后宫女人无数,他要看着才行,云云说了一大堆。可是在轻恺说会回来接他后,他反倒罢了罢手,很是潇洒的转身。 他说:“走吧,走吧,你银荡的程度让小爷自愧不如。”可府前台阶才上到一半他转过身,双眼眨着水光,磨着牙怒狠狠说道:“记住你已经是小爷的人了,你要是敢精神肉体出柜,小爷就割了你。” 来时,轻恺只有三人跟在身边。走时,小桑、战南、英澜、沧寒、就连重殇跟李脂颜都跟着离开了。一群群人浩浩荡荡,都是高手。不过不排除重殇跟李脂颜会不会半途离开。 罗裳有小安还有七儿,还有那脱线的乐弦陪着,过了一天的悲伤春秋就又生龙活虎了。 某天罗裳摇着这扇子在酒馆里看风景,凤墨搂着乐弦那是肆无忌惮的公然调情。罗裳酸了两人两句,也当没有看见了。七儿很得解当家的喜欢,天天拉着嘘寒问暖,还非要送他去上学。 而小安武功进步了很多就天天抱着剑跟在罗裳的身边,美名其曰受棠周王陛下的旨意保护熙涟大人。本来就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小姑娘,却偏偏喜欢冷着脸,连一个笑都不会。这让罗裳很是苦恼。可他说也说了,吼也吼了,小安直接甩给他一句话,“这是我的事。” 罗裳看小安一眼,不住摇头叹息,“真是天妒红颜啊,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被小爷给活生生的逼成了尼姑。罪过罪过啊!” “公子,您什么也不用说了,小安早就下过决心要一生保护您。”小安站在身侧,冷脸说着。 “随你,随你的便罢。”罗裳挥了挥手,继续看着窗外柳枝飘动。 “罗裳,该不会在想棠周王陛下吧。”凤墨抱着乐弦,笑看着失神的罗裳。 “啊……”罗裳回过神,刚刚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片片花瓣。只是还不等他看清楚,他的思绪就被凤墨打断了。 凤墨勾起乐弦的下巴,闷笑两声,“还在嘴硬。” 罗裳嗤笑,大方承认,“恩哼,是很想。” “都在呢,正好伯父有话要跟你们说。”项父踏入酒上酒楼就看见围坐在窗边的众人。 凤墨称呼了一声,让出位置,罗裳却瞥一眼项父叫了一声,“老头。” 项父点点头,坐在罗裳的对面,“我要跟你们商量一件事。” 项父说,他要为项辰准备大葬,他们强行把项辰留在身边十多余年,该让他入土为安了。 罗裳却在这时深明大义,别说提起项辰没有反应了,就连说要土葬,他都大支持。 罗裳说,“老头,你也太残忍了,人死了十年多,你都不让他安息,你不会想儿子想疯了吧。” 项父恩哼两声,表示同意了,“要不,小解爷你给老头当儿子怎么样。” 这也算的了了大家的心意了。 罗裳看了看凤墨,又看看项父,还是点了点头。算他做一件好事吧,这老头看着也挺可怜的。 两天后,项辰下葬。项辰的冰棺移除冰室时,冰棺已开始融化。都说千年寒冰可保千年不化,可若硬被内力震碎,哪怕只是一个缺口,也会已极慢的速度溶解。 罗裳走火入魔,又三天戾气不断,轻恺以命相救。鲜血喷在冰棺上,内力相撞,想来那天千年寒棺还是被震碎了吧。 项父夫妇再三商量,最后两人痛定思痛,守了十年的儿子,该让他入土为安,早日轮回了。 罗裳皱着眉看着还躺在冰棺内的项辰,颇为感慨惋惜,“真的可怜,死了十年都还不让你安息。你虽长是长的漂亮,却还是过不了冥王三更一死。” 看着项辰的棺木被移入地下,罗裳的心里有点闷,有点痛。想要抓住什么却想到他跟项辰根本就不相识。那么想来他的痛也只是惋惜而已。 在给轻恺的信件中,罗裳写到:“今天我看见个很漂亮的男孩子,他叫项辰,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我很心痛。” 这信传到皇城的时候正好轻恺正在朝堂议事,一看这信,勃然大怒,心里却已坐立不安,就担心罗裳见到项辰什么事都会想了起来。 不同以往的,在收到轻恺的回信的时候,还附带了一只特别的东西,轻恺说,那是送给他,就当他陪在罗裳的身边。 罗裳看着懒懒趴在地上的小狗,戳了戳小狗翻起的肚皮,“你倒是像极了他。” 小狗顺着罗裳的手掌噌了噌,伸出舌头讨好地舔了舔他的掌心。那模样还真与棠轻恺有几分模样。 “好吧,看你这么会卖萌,小爷就暂时收留你了。”把小狗抱着怀里,为他顺了顺毛发,“让是让小爷知道你背着小爷勾搭别人家的狗崽子。看我不把你阉了,放火上烤了吃。” 趴在罗裳怀里的狗狗颤了下。这个主人真不好伺候,看来先主人说的并没有错,他得要使出浑身解数讨好这个新主人才行。 凤墨瞥一眼罗裳怀里的狗狗,拍了拍狗的脑袋,调笑,“哟,罗裳,你家陛下还派狗狗来监视你啊,看来对你情深意重啊。不过棠周王陛下后宫那是佳丽三千……”说完又凑罗裳的耳边,“万一忍不住就不好了。” “他敢。”罗裳怒回一句,瞪着怀里的小狗,就好像那只小狗儿就是轻恺一般,顺着狗毛的手,那是生生让狗命生寒呐。 “难道罗裳你还真要等到棠周王来接你不成,你应该立马动身,给他一个措手不及。这样你才能知道他背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罗裳看着他,点头说,也对。 于是,几人收拾行李,当天说走就走。因为顾虑到罗裳没有了以前的记忆,凤墨与乐弦奉解当家之命,一同往长安而去。小安是一定要跟着罗裳的,七儿被解当家拉着诉老苦,才硬生生地被留了下来。 轻恺送来的小狗倒是卖得了萌,装得了可爱,逗得了罗裳,顾而罗裳给小狗取名为‘辰萌萌’。 众人惊悚了,小心肝那是在风中不知道石化了多久。 辰萌萌! 也就亏现在的罗裳想的出来。 ‘辰萌萌’唔叫一声,突然蹿出罗裳的怀里,跑进了道路旁的树林里。 罗裳咒骂一句,让凤墨等一下,就追了上去。 “辰萌萌,你给小爷站住。”罗裳一边追上去,一边不停地咒骂。 “辰萌萌,再不站住,小爷就烤了你。” “辰萌萌……” 罗裳一路追着辰萌萌,从树林里一直追到一座寺庙前。 罗裳看了看四周,他既不知道这树林里还有一座寺庙存在。只是这阶梯两旁开的鬼花倒是好看的很。 “这是你的宠物?”阶梯之上,一个老和尚看着罗裳,而他的怀里正好抱着罗裳的辰萌萌,“真是一只有灵性小狗。” 辰萌萌吱吱叫了两声,蹿到地上,咬着罗裳的衣摆,不停地给他往上拖。 “公子,可是知道这两边的花叫什么?”老和尚见罗裳不动,脸上笑着,只好自己一步一步往下走到罗裳的面前。 “小爷当然知道,这不就是传说中不祥的鬼花吗?”罗裳看着那长满两边的妖艳鬼花,这般好看的却是不祥之花。 “世人都知这鲜红如血的花叫鬼花,却不知道这花中的故事。”老和尚喃喃着,“这种花,开花不见叶,长叶不见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永远相识相知却不能相恋。” 老和尚说:“相传此花只开于黄泉,一般认为是只开在冥界三途河边、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罗裳听着,哼哼笑了两声,“说到底还不是不详之花,开在黄泉路上,总不能这阶梯之上就是黄泉吧。” “公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每个人存在这世上都有他自己的价值,人生短短数载,该珍惜的就该好好的把握。”老和尚阿弥陀佛了一声。 “小爷现在好的很,该是小爷的他跑也跑不了,不是小爷的,小爷也不屑要。”罗裳把脚边蹭着的辰萌萌抱起,就要转身离开。 “公子既然看的如此之开,和尚再说一句吧。不要让心里重要的人苦等,更不要让自己后悔一生。阿弥陀佛,好自为之吧。”说着对罗裳点了点头,就往寺庙而去,嘴里还不停地说着… “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尘世忍离谁再念?黄泉一路凝泪眼。叶落花开花独艳,世世轮回,花叶空悲恋。莫叹人间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怜远!只见花开难见叶。黄泉一路两相牵。花开无叶,叶生无花;相念相惜却不得相见,独自彼岸路。” 罗裳紧紧抱着辰萌萌,咬牙看着老和尚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他还是开口叫住了老和尚,“等等。” “公子还有何事。”老和尚回身。 “有这种花的花籽吗。”罗裳问。 “公子可要想好了。这可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给我就是了。”若真如和尚说的,他想,他死后若他真的到了黄泉,他还有下辈子,他不想忘记他。 “唉……”老和尚重重的叹口气,“也好,也好,公子姑且等等。”说着就往寺庙而去。 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罗裳想着老和尚说的话,要是真的,轻恺,我想我要一辈子,不,生生世世记得你,不管你的下辈子还会不会记得我。 老和尚递给罗裳一小包的花籽,转身再也不说什么就离开了。 罗裳把包好的花籽转过看了看,却发现上面写着字: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这话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见! 罗裳抱着辰萌萌,嘴角勾起的弧度却越加明显。往日的画面像是一幅画卷在他的脑海里一幕一幕走过。 轻恺,让你就等了! 87、风华宫(二) 棠周睿熙帝两年,风华宫终于建成。爱残颚疈风华宫之大,占据整个城北,占地百亩,可容万人。轻恺把欢承殿还有温池花林都移到了风华宫内。 主殿倚裳更是富丽堂皇,奇珍贵花。抬头肉眼看,都会感觉眼花头晕,望不见尽头般。这般花费了心思,只是不知能否换来心爱之人的一笑? 民俗说:只见风华宫的绝代,却不闻背后多少汗血和呐喊。 轻恺看着座下众多大臣,他以手支撑头,食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扶手,只把众臣敲打的心慌肉跳。 “陛下,罪臣熙涟,秽乱后宫,做下如此无耻之事,我棠周皇室已成为天下的笑柄,若还不下追杀令把罪臣熙涟服罪。我棠周还有何颜面立足。”朴大人跪下。 轻恺皱眉,一掌拍在龙椅上,站起,“朴爱卿既然天天都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看来是真的老了。那就回家颐养天年吧。” “陛下,臣谏言呐!”朴大人叩首在地。 “陛下,请三思!”众臣纷纷上前。 轻恺看了看跪了一地的,揉了揉又犯痛的额头,一挥袖袍,“退朝。” 哎,要是这样下去,他要多久才能去见他家的罗裳啊! 桃花苑内,轻恺一人独坐在暗香亭里,看着落了一地的桃花瓣,看着已开出绿枝桠的桃树。 他坐着,就像入定的苦行僧一般,直到日暮西沉,路公公来唤他,他才起身离开。 还在往长安城赶来的罗裳一行人,小安骑马跟在旁边,凤墨在外驾车,乐弦坐在罗裳的对面,蹙着眉看着罗裳。他总感觉他家小解少爷有点不对劲,这样的感觉是从给那只永远都不会长大的宠物狗取名叫辰萌萌后就开始的。可他又想不到到底哪里不对了。 乐弦搔了搔头,想不到干脆就不想了,直接问就行了。 “小解少爷,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乐弦问。 “为什么这样问?我很好啊?”罗裳不解的看着他。 “以前你自称小爷的,少爷你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你要是不想去长安,我们现在就回去,你可千万不要憋着啊,憋久了不好的。”乐弦哭丧着脸劝导。 罗裳倾过身子,在乐弦以为罗裳要打他时候,他却拍了怕乐弦的脑袋,“小爷三天不教训你,你就想要爬到小爷的头上了。”接着又说,“滚外边跟你男人坐一起,小爷要一个人静静。” 罗裳在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是笑着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要是跟罗裳相处很久的人一眼就会看出哪里不对劲,可偏偏凤墨跟乐弦都已经有几年没有跟罗裳相处过了,哪里会看出不对劲呢? 看着乐弦出去了,马车内就只剩下罗裳一个人,他靠在角落里,怀里抱着辰萌萌,为他顺着毛。嘴角勾着苦涩的笑。看来他做的还不到位,就连乐弦都看的出他的不同,那到了长安,小桑他们当中的任意一个人都会看出他已经恢复了记忆,更别说轻恺那个比自己还要熟悉自己的人了。 他把辰萌萌提到自己眼前,一狗一人四目相对,“辰萌萌,小爷把你烤了怎么样。” 辰萌萌身子一抖,差点想一狗爪子拍在罗裳的脸上去。 主人,我滴肉不好吃的! 看着辰萌萌那滴溜溜看着他的眼睛,罗裳一巴掌拍在它的狗脑袋上,“明明是一只狗,不要给小爷装这人模狗样的表情。” 嗯,这火爆的性子才像他。 辰,对不起。对不起把你关在冰冷的冰棺里十年。谢谢你,谢谢你陪罗裳走过快乐的儿时。现在,罗裳要去追寻幸福了,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你……会祝福我的对不对! “罗裳。”凤墨掀开车帘进来,丢给罗裳一个纱帽,“之后下了马车你都要戴着。” 罗裳看了看,嘴角勾起笑,却把纱帽丢在一边,“小爷为什么要戴?” 凤墨看着那笑,总感觉怪怪的,可想了想,又想不到哪里不对劲,他也没有管了。凤墨说:“你是失忆了,所以你是不知道你以前干的那些荒唐事,为了还没有赶到皇城就被人给追杀,所以你一定要戴上。” 罗裳不屑,歪头就靠在车背上闭目养神,嘴里闷哼着嚣张,“要戴也是给你家小弦子戴,可被别被人窥视了比较好。至于小爷,小爷虽武功不济,但自保还是有的。” 他是该戴着纱帽躲一阵子,但他能躲一辈子吗?所以,他解罗裳怎么会干那般女人的事。 看罗裳不领情的模样,凤墨气不打一出,“随你便。”说了句,又出去抱着他的乐弦了。 一行几人,倒是一路走,一路玩,过的很是随意惬意,一点也没有到长安面对那一堆事情的自觉。 倒是小安有一句话说的极对,当时她颇有女侠气概高扬着头,她说:“谁要敢对公子无礼,我就杀了他。”说着还按了按握在手里的剑。 凤墨嘲笑罗裳,“罗裳,你看看你,一个大好姑娘,就这么被你糟蹋了。” 罗裳扶了扶额,到了下一个城镇,第一件要干的事就是给小安买了一件极为大家闺秀的衣裳。就希望能唤回小安一点点的女孩子的意识。 小安看着,也是很喜欢的紧,只是吧,“公子,这衣服繁琐的很,我不要。” 她说不要,而不是不喜欢,这就好办了。 “为什么不要,很好看,很适合你。”罗裳怀里抱着辰萌萌反驳她。 “可是穿着这衣服我就不能保护公子了啊。”小安抖了抖衣服,反正她是打定主意要保护好罗裳一辈子的。 凤墨与乐弦并肩站在一旁看好戏。 “这样穿也不妨碍你。”既然不能让小安做一个淑女,那就只能从衣着上让她做足淑女了,这就叫‘表里不一’呐。罗裳看小安张嘴还想说什么,赶紧打断她的话,“好了,就这样吧,以后你就这样穿,要是再敢说什么,小爷就不让你跟着了。” 果然这话一出,那是比什么都好,小安那是立马就闭嘴,乖乖的跟在罗裳的身后。 凤墨说,既然到了长安那么他们就应该马上进皇城,给棠周王一个惊喜,看看他到底在罗裳不在时候,背着罗裳干了些什么事。 罗裳却挥了挥手,跳下马车,怀里抱着辰萌萌,站在长虹桥上。小安手里拿着剑站在身后。 风度翩翩的公子,一身白衣胜雪,站在柳枝晃动了长虹桥上,他怀里抱着一只小狗,面带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眼睑里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邪戾,乖张。 这人很像失踪一时的倾世熙涟公子,可又不像。 倾世熙涟公子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温暖,而这个男子给人的感觉,嗯,怎么说呢,就是深邃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让人感觉不寒而栗,就担心下一刻就会被算计了一般。这也是凤墨这几天一直不敢对视那双眼睛的原因。 “小爷带你来这里,你是不是很高兴。”罗裳拍了拍辰萌萌的狗脑袋,不知在对着谁说这句话。 “呜呜……”辰萌萌呜呜两声,表示它的兴奋。 “小爷知道你高兴,但让我知道,你敢跑去给他通风报信,小爷就把你丢下去。”说着抓住辰萌萌地尾巴,把它掉在半空中。而它下面就是河水。 “呜呜唔……。”我不敢。 听见辰萌萌的声音,罗裳哼哼两声,把它放在地上,看着远方的某处。 那里曾经有一座百花酒楼,可是却因为自己对佐岚的吃醋,而被他毁了,只是现在不知道又建了一座什么? 小安顺着罗裳的视线看着,又看了看罗裳脸上的表情,似想到了什么,不确定的开口,“公子,您……” 罗裳却把食指放在嘴边,对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安立马就知道自己猜得并没有错,难怪感觉最近公子怪怪的呢! 罗裳看着凤墨说,“小爷听说长安城北有一座极为好看的宫殿,我们去参观参观怎么样。” 凤墨那是自然允的,甚至还表示了极度的热情,“我知道你要去的,毕竟那风华宫是为你建的,你要去看看更是应该的,不过我们得明天才能去看了。” 罗裳看了看快要日落的太阳,也就点了点头。 “哎,你这个酒痴,天天来喝酒钱也不给,今天不准进了,不准进了。” 就在凤墨等人要离开的时候,一句怒声打断了他们的脚步,转身去看,就看见英澜手里抱着酒壶,头发凌乱,胡渣满脸,一身的邋遢跟一群伙计在争吵着。 “等会你们去英将军府取就是了。”英澜说着就要硬推开拦着的小二。 “呸。就你这样还是将军,那我就是太子了。”小二吐了一口口水,招呼几个小二横站在门前就是不准英澜进去。 “英澜将军他怎么这样了?好可怜哦。”乐弦嘴里啃着不知什么时候顺来的糖葫芦津津有味的嚼着。 “唉,情自深处,最是伤人。”凤墨说着又勾起乐弦的嘴吻了一会,“幸好,你爱我,我也爱你。” “嗯,我爱你。”乐弦扔掉手里的糖葫芦,立马就给了一个香吻。 “那我们还等什么,现在就找客栈。” “你好坏。”乐弦红着脸,拍打了一下凤墨的胸膛。只是那说打,还不如说是抚摸还差不多。 小安,罗裳看着拉着手渐渐走远的两人,还不忘亲热,就忍不住低咒一声。 罗裳:“银荡。” 小安:“无耻。” 两人同时开口。 再转头,那处已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几个军衙,想来应该是战南安排跟在英澜身后的吧。 “军爷,不是我们惹事,实在是这个酒痴乞丐喝酒不给钱啊。”小二高扬着头,反正他并没有做错,他有理,也不怕。 军衙看了看站在一旁摇摇晃晃的英澜,赶紧上前扶住,“将军,桑将军在到处找您呢?” “找我?”英澜用另一只手指着自己,“不去。”推开扶着他的军衙。 “将军,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军衙陪着笑。 英澜看着军衙,就在军衙以为英澜会跟他回去的时候,他却伸出手指着刚才的小二,“来人,把这个自称太子,辱骂朝廷命官的大胆刁民抓起来。” 小二颤巍巍噗咚跪倒在地,抱着英澜的腿就求饶命。 英澜一脚踹开,“把这个刁奴给本将关进大牢劳改半年。” 小二送了一口气,幸好是半年劳改,而不是杀头。 最后英澜还是没有跟着军衙离开,而进了酒楼,军衙就站在门外,像个尽职的门神。 罗裳叹了口气,带着小安离开了。 英澜你这般又是何必,醉离他……不知道,也亦看不见! 虽说是等明天再去风华宫,可夜一黑,罗裳还是独自一人抱着辰萌萌,怀里揣着老和尚给的彼岸花籽去了城北风华宫。 轻恺,风华宫你还是建了,只是这一次的心境不同了。我虽心里怨怪你铺张浪费,但已无处怨怪你。你所做的,又何尝不是我给的罪过。 “醉离,醉离……”深夜的英将军府很是寂静,可偏偏有一处却有着痛苦的呻吟,在这夜里更添一抹哀愁。 英澜抱着酒壶,瘫坐在地上,墙壁上挂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的醉离的画像。可巡视一圈,这间房间挂满了画像,而画像上的人都是同一个。 酒壶嘭的一声被他扔在地上,碎裂,酒溢出却只有那么几口。 英澜猛然倒下,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喊着,再仔细看,却能看见他的身子下还被他压着一幅画像。他亲了亲画像之人的脸,喃喃着:“醉离,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醉离,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们说好的,要一辈子在一起相依为命的。你不要我了,我又跟谁去相依。” “醉离,他已经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抛下我。” “醉离,醉离,回来好不好,我想你,我想你……” “醉离……” 说到最后,他却已然失去了神智,喃喃着抱着醉离的画像入眠。 黑暗中,窗户被人打开,把倒在地上的英澜抱回到床上,又把他怀里的画像抢出来,放在桌上。 黑暗中,那人说,“英澜,你这又是何必。他……根本不值得你如此。” “醉离,醉离……”英澜顺着那人的手便把他抱着怀里,不管那人如何挣扎他就是不放,“醉离,不要离开我。”他蹭了蹭那个的手,抱的更紧了。 “我不是。”黑暗中那人声音低沉,带着无可奈何。 “醉离……”英澜咂咂舌,抱着的手猛然一扯,就把黑暗中的那人给压在了身下,把头搁在那个的肩窝处,蹭了蹭,“醉离,醉离……” 那人叹了一口气,任英澜抱着,也许只要英澜不做出其他,他就会任英澜抱着一个晚上吧。 那夜,英澜的梦里,都是醉离的笑,还有醉离的难过跟抱着歌浅哭泣的脸。他痛只有把身下的人抱得更紧,更紧,那样他的醉离就不会离开他了。 第一幕晨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房间还是那般的乱,英澜也是睡在床上的,只是除了他,再也没有其他让你,甚至连一丝异样的味道都没有。 猛然醒来,他叫着醉离的名字,却发现他还是在这,哪里也没有去,而梦里的那个人也并没有回来。 他讪笑,让管家拿来酒继续喝,他要醉生梦死,那样他就能在梦里永远跟醉离在一起了。可却没有发现原放在地上的画卷已被收拾放在桌上,而他也是从床上醒来的。 凤墨说该去城北看看那座修建的风华宫,他可是很期待的。罗裳却摇了摇头,不去。 他戴了纱帽,把辰萌萌丢在房间,“小爷出去逛逛。” 可是逛着逛着,他就逛到了皇城脚下,而且吧,他还发现,那辰萌萌居然就跟在他的身后,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他咒骂一声还是带上了。 御花园亭子里,轻恺被一群美人围着,他的眉峰已经皱的老高,一群人却当跟本就没有看见。 美人A说了:“陛下,棠周该开枝散叶了。” 美人B说了:“陛下,棠周只有太子一个皇子那怎么行。” 美人A又说:“今天我们这么多的姐妹在,陛下一定要临幸一个,不然后宫众姐妹就算冒天下大不韦也要留下陛下。” 额,这是打算要用强吗? 好死不死的,罗裳正好用轻功到了了御花园这。于是,华丽丽的,他跟辰萌萌全部听到了。 罗裳看了一眼被他抱着怀里的辰萌萌,一巴掌很不留情赏给了它,“小爷非把你阉了不成。” 许是被罗裳吓着了,辰萌萌‘呜呜’了两声,猛然蹿出了罗裳的怀里,跳到地面上,这可把罗裳吓了一跳,他们站着的可是屋顶啊。 没有想到辰萌萌一个标准的空翻,落在地上后还不忘给罗裳抛一个媚眼,证明它还活着。 辰萌萌跑到亭子里,一口咬住一个美女的腿,狗嘴里还呜呜着。 辰萌萌内心呐喊:禽兽,放开我家陛下,那是我家主人滴。 “这谁养的野狗,连本宫也敢咬。”美人抬起脚就要往辰萌萌身上踢去。 说时慢那时快,轻恺袖袍一挥,美人噗咚掉进了池塘里。轻恺却当没有看见,自顾抱起对着他龇牙咧嘴的辰萌萌,“你怎么回来了?” 辰萌萌翻了个白眼,围着轻恺打转。主人可是跟它说了,不能告诉陛下,主人到长安了。它记得的。 轻恺把辰萌萌提起,与之四目相对,带着点期盼的看着辰萌萌,“是不是……他来了。” 辰萌萌挣扎着跳到地上坐着,抬起头看着某一处。主人,我可是没有说的,我只是坐着而已。 轻恺顺着辰萌萌对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一袭白衣,黑纱帽的罗裳站在那儿,清冷着脸危险的注视着亭子。 轻恺看见那是高兴了,而那群美人可没有看见。被狗咬了,那可是吓了不轻的,于是美人要寻求庇护,都往轻恺的身边挤。轻恺哪里还管的了她们。 罗裳看着眼前的画面那叫一个气啊,一个飞鹏展翅就冲到了轻恺的面前。一人一狗合力把一群美人给推到了河塘里,时间只是眨眼间罢了。 “你好大的胆子。”罗裳把轻恺压在柱子上,“你竟敢背着小爷勾搭女人,看来凤墨说的没有错。小爷要跟你分家产。” 呃!分家产? 轻恺不懂了,“为什么要分家产?不是该分手吗?” 罗裳凑到他耳边恶狠狠的说:“别以为小爷是白痴,分手把你让给别人,你可别忘了,你已经是小爷的人了。” 辰萌萌恶寒,主人,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没有节操啊! 罗裳插腰看着池塘里一群交颈的野鸳鸯,颇有泼妇骂街的气势道:“一群恶女,哪里来的给小爷滚哪里去,后宫容不下你们了。” 战南正好带着侍卫巡视在这边,看见战南来,那是立马就指点江上,把美人给捞上来,打包给送回自己的老家去了。美人被呛的,被淹的哪里还有意识,等回到自己家的时候清醒过来的时候,别说各位美人宫里的行李被送了回来,就连陛下的旨意也早就贴满了长安城的大街小巷。 大家千万要相信皇城禁卫军的速度还有人力,就这么点小事那是别说一天了,那是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办好了。 凤墨搂着乐弦看着告示,一下傻了眼了。这,这罗裳可真够速度的,刚见面就把棠周后宫给解散了,让给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给。啧啧,这醋劲大的,可千万不要把棠周王给活剥了才好。 棠周王睿熙帝拟下圣旨:“后宫女人寡人一个也没有碰,寡人爱倾世熙涟大人。顾,从今日此刻起,后宫遣散,该回家的回家,该成亲的成亲。两年之内,凡出嫁者,按皇家公主之礼送嫁妆。逾期不候。” 这语气,正不愧是罗裳啊! 而帝宫里,轻恺还看着自己的印玺在发呆,看了看蹲在地上逗弄辰萌萌玩的罗裳。这,事情就怎么解决了? 罗裳瞥一眼轻恺,抱起地上的辰萌萌就要走,轻恺拉住他,“你要去哪里。” “你既然如此不舍她们,小爷只要回我的上甘城去了。”挣脱轻恺的手就往外走。 “罗裳,你听寡人解释,她们,她们,我真跟她们没有什么的。”轻恺跟在身后,“罗裳,她们寡人一根汗毛都没有碰的,真的,你要相信我。” “哼。”冷哼一声,推开拦着他面前的轻恺,“解释就是掩饰,别拦着小爷。” “你一定要走。”轻恺闷闷问,“嗯哼。” “我不准呢?”笑话,既然来了,他还能让罗裳离开,他不被人笑死。 “小爷看不上你……啊……你要干什么?” 罗裳的话还没有说完,双手就被轻恺反剪在身后,就把罗裳扛了起来。 想想罗裳虽看着很轻,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怎么说他也是一个男人啊。这自尊心什么的,都掉土里埋了,哪里还有。 帝宫那是一夜春宵,尖叫喘息那是让人猜想连篇啊。 罗裳揉着腰起来的时候,轻恺已经上朝,嘴里一边骂着无耻、银荡、种马什么的,却还不忘叫来公公问轻恺去了哪里。 路公公说:“大人,陛下正在朝堂上与各位大臣周旋呢,大臣很不满陛下昨天把后妃娘娘们遣回家。” 罗裳虽在心里一直骂着轻恺,但他可是很护短的,当下穿好衣服,瞒着路公公那是杀去了朝堂。 走了一半又觉得不对劲,算了,他还是让他自己处理吧,他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事后想来,当时他看见轻恺被一群女人围在中间,那是真的气疯了,所以才干出了那般的事。反正事情也做了,还不如再做的干脆点,直接把女人打包丢出皇城。 轻恺下朝的时候,罗裳趴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晒太阳,而辰萌萌也懒洋洋的趴在身边。 轻恺从身后把罗裳圈在怀里,闭着眼呼吸着属于罗裳的味道。 “告诉小爷,为什么要建风华宫。”罗裳闷闷开口,没有睁眼。 轻恺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送给你,喜欢吗?” “嗯。喜是喜欢,就是大了点。” 轻恺一愣,“那拆了,重修怎么样。” 罗裳不淡定了,猛然翻身,“滚开,小爷看见你烦。” 轻恺从身后抱住罗裳,头搁在他的肩膀上,“不生气了好不好,我只是说笑的。” 罗裳嗯哼两声,与轻恺躺在亭子里晒太阳。 轻恺说,“罗裳,抱着你真舒服。” “滚,小爷不是抱枕。” 轻恺笑笑,并没有再说话。罗裳,知道吗,再次看见你,我是多么的兴奋。能把你抱在怀里,心无所羁的听你发脾气,我是多么的幸福。罗裳,你感觉到了吗? 路公公站在不远处,偷偷地摸了一把泪。陛下跟熙涟大人终于在一起了。 小桑焦急跑来,喘气还来不及,就被路公公给挡住了,“桑将军,陛下跟熙涟大人在一起呢?”他看不能让何人打扰了陛下幸福。 小桑啊呀一声,大吼一声,“陛下,英澜出事了。” 88、用天下给你做生日礼物 轻恺寒着一张脸,坐在英澜的床边。爱残颚疈罗裳蹲在角落里逗弄着辰萌萌。 “怎么回事?”轻恺问着李张三。 李张三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陛下,英将军本饮酒过度伤了脾胃,又精神抑郁,饮食睡眠不调。今天还要趁英雄救一个差点死在马下的老人家。结果被马踢中,撞到了脑袋。哎,也幸好英将军命大。”李张三摇了摇头。 “他那是找死。”战南看着躺在床上不动的英澜咬牙。 李张三也看着,“哎,心药还得要心药医啊。” “混账。”轻恺一掌拍在扶手上,“堂堂棠周将军,竟为了一个男人,弄成这样,成何体统。回宫。” 大家转头看着轻恺不动,就连辰萌萌都看着他不动了。 轻恺瞪一眼还蹲在原地的罗裳,那口气变的啊,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罗裳,我们该回宫了。” 罗裳鄙视的看着他,“棠周王陛下,小爷以前觉得我最是无耻的,过了今天后,小爷自叹不如。” 轻恺不解,“为何?”他真有那般无耻? “你不觉得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英将军的吗?”罗裳指着躺在床上的英澜。罗裳讽刺,“一个为了男人连天下都不要的陛下,又怎么有资格说别人。” “宝贝,我还不是为了你啊,你还这般说我。”轻恺上前抱住罗裳,又在他的耳边说道:“起码要给我留一个台阶下吧。” 罗裳说,既然英将军为醉离而成这个样子,我们现在又找不到醉离到底在哪里,那就只好用计逼他出来了。 轻恺把罗裳抱在怀里,蹭了蹭,“宝贝,你真聪明。” “滚,少来恶心小爷。” 反正不管从将军府传出的消息是真是假,最后整个棠周甚至其他国都在盛传战无不胜的英澜将军突然昏迷,药石无医。 药石无医,那就是迟早要死咯。唉,天妒英才啊! 此时正在某家喝着小酒吃着小菜的某人,听见,手一抖。讪笑两声,他怎么会死,他好的很。 可是,入夜他却再一次潜进了英澜的房间。这一次没有酒壶,更没有醉酒的人。有的只是一盏青灯,还有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人照顾的英澜。 醉离看着英澜,差点站不稳,扶着床支撑着身子,颤着手探去英澜的鼻尖。 幸好,幸好还活着。可却也是极浅的呼吸,随时都有断下的可能。 坐下在英澜的床边,把他落在外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好好的,为何要这般的折腾自己。都跟你说了,醉离不值得你这般的。” 这一次没有人反驳他,更没有人笑着对他说,‘我会永远站在你找的到的地方等你’。 “其实我已经没有怪了你,想通了,其实人生谁都有生死。生生死死只是迟早的事情罢了。歌浅他……只是到了该离开这个纷乱的人间罢了。他……下一辈会活的更好。” “英澜,我回了一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想起了很多以前忘记的事。英澜,也许……我忘记的不只是回忆,还有你。” “英澜,离开的这几个月,我才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原来,对你……我一直不曾割舍。” “歌浅的死,让我痛不欲生,让我想跟着他,陪着他一起死。可是想到你,我想为你好好的活下去,陪在你的身边相依为命。我不愿再失去你了。若你也不在,我醉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醉离伏在英澜的耳边,他说:“英澜,这次换我等你,但我只等你两天,你若还不肯醒,我就再也不回长安。” 他说的决绝,似不给英澜一点商量的余地,说完就起身离开。 “不要走。”醉离只站起转了个身,就给英澜拉住了手。 只见英澜的手从被子里伸出,紧紧拉住醉离的手,眼睛却未曾睁开,他说:“醉离,不要离开我。”说完,却再也没有动作了。手上的劲却任醉离如何用力都拉不出,再加上醉离也不想吵着他,更是动作轻柔了很多。 “罢了,这一次看在你生病的份上,就依了你。”醉离笑,弯身脱了鞋,躺在英澜的身侧,没有看见英澜勾起的唇。 英澜,这一次,我不走了,我永远陪着你。直到地老天荒。 第二天众人在英澜的房间看见醉离,就好像早就猜到了一般,那热络的态度,就好像他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一般。 英澜是在两天后醒来的,醒来后看着醉离坐在他的床边,那是就跟刚会认人的孩子一般。醉离走到哪里他的视线就跟到哪里。醉离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不说话,不出声。 醉离看着心疼,抱住他,吻着他的脸,一遍一遍不厌弃烦的解说他不会再走的事实。 床上,醉离给他喂一口汤药,他就会看一眼醉离,就担心醉离会突然不见了一般的谨慎。 正在龙床上搏斗的两人,一听门外路公公的通报,相视笑了笑,继续他们的事。 “小爷要在上面,不然你也别想。”被压在身下的罗裳,头一偏,就是不给亲。 “不要闹了,寡人这几天处理被你赶出宫的女人一事就已经被大臣烦死了。”轻恺不禁埋怨,强行扳过罗裳的头就要吻。 “你嫌小爷多事对不对,你对那群女人恋恋不忘对不对。”这下罗裳不乐意了,推开轻恺,拉过外衫随意套在身上就要走。 “你又想哪里去了,我哪里对别人恋恋不忘了。我只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发誓。”抱住罗裳,他伸出三根手指对天起誓。笑话,衣裳不整,发丝凌乱,红唇娇艳,脸微红,这个样子的罗裳他怎么能让别人看见他别样的妩媚。 罗裳说,“要小爷相信你,除非……” 又在罗裳的肩窝蹭了蹭,“不要乱想了,好好的享受不就好了吗。” 罗裳眯了眯眼,“也对,那这次就换你享受怎么样。” 说罢就着抱着轻恺步步后退,途中扯下层层纱幔,把轻恺压在榻子上,“相信小爷,棠周王陛下一定会在这其中享受到快乐。” “真就那么想。”轻恺看着他,“那好吧,就一次。以后就不得再闹了。” “一次就够了。”罗裳的唇落在他的耳根处,一路而下,“美人,小爷一定会好好的疼你。” “爷可一定要温柔。”轻恺看着罗裳猴急的样子,只是轻佻的笑,带着满满的宠溺。 好不容易反攻成功,美人那是既焦急又心急。这一心急吧,就容易出错,这一出错吧,轻恺就痛苦了。 轻恺笑,吻了吻罗裳的锁骨处,“裳,轻点,我们还有一晚的时间。” “呸,给小爷闭嘴。”一巴掌打在轻恺的臀部上。让他怎么不急,被压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反压了,不急一点,万一他反悔了怎么办。只是为什么,到了关键的时候,他越来越心慌,动作也越来越僵硬,就连某处也丝毫没有反应。 该死的,到了关键时候就给我出差错。 轻恺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现罗裳的懊恼一般,自顾地躺着,连动一下都不曾。 罗裳那个气啊,一口就咬在轻恺的胸膛上,咂巴着嘴巴,“陛下,等会痛可千万不要叫出声,不然让人听见就不好了。” 挑开轻恺的衣裳,从他的背后一直往下,轻轻地揉捏搓弄。 呼吸深浅轻重喷在轻恺的身上,撩拨起轻恺的每一丝血液。唇往下,吻轻落。 “罗裳,轻点,我以前可没有这般做过。”他倒要看看罗裳能做到哪种程度。 “少废话。”罗裳怒喝一句。 “嗯……那,裳……能快点吗。” “好,如你的愿。”他的手撑在轻恺的胸膛上,看了一眼一旁摆放着的发带,慢慢地撑起身子,“小爷今天一定会好好的疼你的。啊……你……你骗我……啊……” 轻恺一看罗裳狡黠的双眼,哪里会不知道罗裳要干什么,就在罗裳拿了发带要绑住他双手的时候,他身一挺,猛然蹿入罗裳的体内。 “你……”罗裳高仰起脖子,在空中扬起诱人的弧度,重重喘息声,努力平息内心的快感,“你……怎么能……这样……” “寡人可什么也没有做,你现在你不就是在上面吗?嗯……裳,放松点……” “呸,棠周王……额……你言而……无信……” “对你,寡人最听话了。”抱住罗裳的脖子,把他拉到自己的面前,舌尖在他的耳郭内一卷而过,呼吸喷在罗裳的耳根,酥酥麻麻,让罗裳软了身子,他说:“谁上谁下那么重要吗?只要你跟我快乐就好了,不是吗。” 一夜折腾又折腾,把罗裳折过来,翻过去,罗裳在中间只说了一句话,其他都是让人浮想联翩的单音节。 罗裳当时声音断断续续,就连喘气都带着颤音,他说。“罗裳怎么会遇见你这样无耻的陛下,还对你心生爱意。小爷要离家出走。” 轻恺听见这话一愣,“好,离家出走。要去哪里,寡人好提前给你准备好,要不要皇家倚仗,还是让皇城禁卫军跟在你身后,寡人才安心。”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动作跟本就没有停过,反而越烈越快。 “你,居然怂恿我离开,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掐死你。”罗裳说着就动手,“……裳,轻点……你想让我……为你死……” 被折腾了整整一夜的美人哪里还下的了床,心里诅咒着,一直都不曾平衡过。 于是,某天,无耻银荡的陛下下朝回来,等待他的就是一张离家出走的书信。 轻恺捏着眉峰,嘴角只是勾着宠溺的笑,居然给他来真的,只是这一次他会去谁哪里呢?战南还是醉离,又或者是李张三的府上。 路公公说,“要不要去接熙涟大人回来呢。” 轻恺只是笑笑,“让他多玩几天也好。” 英澜府上,罗裳怀里抱着辰萌萌坐在一旁,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坐在榻上照顾英澜的醉离。耳边听着醉离的碎碎念。哼,那人除了在床上压榨他之外,就没有见他照顾过自己。 可是某人忘记了,是谁生气傲娇不吃饭时,是谁好生哄着,劝着一口一口喂下去的;是谁大闹朝堂,又是谁一笑而过。 罗裳心里生气,就把辰萌萌当出气筒,给它顺着毛的手几乎要把它的毛发给揪下来。 辰萌萌‘呜呜’委屈叫了两身蹿出去,躲的罗裳远远的,它可不想招惹一个欲火旺盛之人。 走到两人的面前,轻咳一声,“英将军身体可是好了。” 英澜点了点头,看着醉离那是满脸春光无限。倒是醉离,红着脸,不知道在看哪里。 罗裳看着两人的,一边点头一边说,“好了,好了就好,好了罗裳就放心了。” 两人看着罗裳,怎么感觉怪怪的,两人也没有多想,却到吃晚饭的时候,罗裳说不饿,倒是笑着看着两人把饭菜都给吃完了。 两人看着面前的饭菜,又看着罗裳,不禁想,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罗裳踢了踢卷缩在地的辰萌萌,“你们都吃完了,那罗裳也该走了。不然你们陛下可就要来抓人了。” 一只狗跟在身后,罗裳在灯光中摇着折扇,笑的一脸明媚的离开了。还没有走出饭厅,下人来通报,说陛下来接熙涟大人了。 哈,这可来的真是时候啊! 在回皇城的一路,罗裳把自己干的事跟轻恺说了一遍。轻恺想到那个画面狠狠地恶寒了一阵,随后笑倒在罗裳的怀里。不住的说好。而路公公跟在身后,听见这样的说辞差点摔倒在地。 据说那天晚上罗裳离开后,英将军府人人都在拉肚子,等到半夜的时候,那是鸡飞狗跳,春色满园。 别说府里那些成亲的夫妻房里传出喘息,就连英将军府的那些猫狗都在发春。没有成亲的小丫头那是捂着被子里捂着耳朵什么也不去听,可就苦了那些个正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啊。 轻恺说,罗裳,我在西塞的时候听闻羌国有一个传说。他们会在自己喜爱的人背后画一朵莲花,代表着两人的爱情如莲圣洁。 轻恺说,罗裳我想在你背后也画一朵莲花,画一朵倾世莲,只属于我的倾世莲。 罗裳趴在帝宫凉亭竹榻上,衣裳褪到腰部,露出大半个后背。“羌国不是都灭了吗,这些个东西你怎么来的。” 轻恺站在身后,手里拿着缀着颜色的毛笔,神色认真的答道,“我悄悄潜进城,买的。” “你不要命了。”罗裳激动地翻转身子看他。 轻恺只是看着他异常激动的神色,什么也没有多说一句,对他来说,他很满意两人现在的相处,把罗裳重新按在竹榻上,“不要乱动。我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 轻恺说的轻松,罗裳却听的百般不是滋味,想到万一那个场景发生,他就痛不欲生。 “轻恺,轻恺,我爱你,答应我,再也不要离开我。”抱紧眼前的人,生怕他一松手眼前的就会不见般,可他忘记了,这跟他失忆以来说话的口气完全不痛。 “傻瓜。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的。”摩擦着罗裳的发丝,俯身在罗裳的耳边说,“耐心点,很快就好了。” 罗裳重新趴好,闷闷的说,“当年你就是为了这个才深陷囫囵的是不是。”想了一下又不对,“小爷,小爷是听英将军他们说的。” 轻恺像是根本就没有听明白这其中意思,只是点了点头应下了,“幸好没有白跑一趟,这个颜色一但画上了,就永远也不会掉。我当时就在想这个要是给我的罗裳画在背后,在床上的时候一定很妖艳动人。” 罗裳并没有反驳,却抓紧了身下的竹榻,心在一片一片紧缩着。明明是那般凶险,他却说的如此的轻巧,是不想自己担忧,可自己却是更加心疼了。明明说好,是自己为他征战天下的。 他的手里拿着毛笔,神色认真,他说:“罗裳,寡人都知道了哦。你真是坏,瞒了我般久。” “你知道了。”罗裳反身看着他。 他点了点头,倾身吻在罗裳的唇,把他抱紧,“寡人很担心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罗裳回抱着,他说:“在回长安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一个老和尚,然后就想了起来。你……会不会生气?” 罗裳略有点不安的看着轻恺。 “你恢复记忆我很高兴。”轻恺说着,他却低下头,不敢去看罗裳,“罗裳,你……原谅我了吗,以前我……” “嘘!”压住轻恺将要说出的话,“不要再提以前。现在,以后,我们好好的,不在折磨彼此。” “罗裳,我爱你。”一把抱住罗裳。 “傻瓜,小爷也爱你。” “接下来是最重要的,罗裳可不能乱动哦。”在罗裳的后背浅浅一吻。 一笔一画,一提一勾,上色换色,轻恺画的极为认真,那惟妙惟肖的莲花,不得不说棠轻恺的画功堪称一绝,也许比罗裳还要更上一层。 罗裳看着镜子里后背上的那朵莲花,他问了,可轻恺却笑笑,并没有回答。他又怎么会告诉他,他在军中三年,分别三年,他都是靠画像一睹相思。三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用了一千多个夜晚,才把罗裳的神韵画的恰似真人般。 “罗裳,罗裳,我的罗裳,自此后我就是你的了,你再也不能甩下我。”轻恺摩擦着罗裳背后的莲花道。 罗裳说,画一朵莲,送你倾世一爱,从此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朝堂上,传来军中紧急战报,棠轻恺思忧成虑,却没有武将自缨请命前往。这个时候罗裳排除众难已开始上朝。 他温柔如春还是以前那个熙涟大人,轻恺却更喜欢罗裳偶尔不羁,大怒大骂,更或者无耻恶搞朝堂大臣。因为,这才是罗裳最真实的一面。 “陛下,臣愿去。” 罗裳站出来,轻恺看着他,直接甩手离开,只留下两个字‘退朝’。 帝宫里,两人僵持不下,轻恺恶狠狠地把罗裳压在柱子上,“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离开我。” “轻恺,你如今帝位刚刚稳固,朝中多半势力还在以前的老臣手上,这个时候你若离开,这朝堂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为他人打这江山吗?”罗裳并不管他的不允许,他已然决定了。是该到他履行当年承诺之事时了。 他吻上轻恺的唇,轻喘说道,“我说过,这个天下我要为你打下,答应我好不好。” 轻恺拗不过,两人僵持了几天后,轻恺还是点了头。 那夜,帝宫一夜激情呻吟,轻恺不停亲吻着身下之人,还不忘在罗裳的耳边说一些语情淫话。直把罗裳折腾的让他发誓,不能忘了他,要时时想着他才放了罗裳。 看着罗裳在他的怀里睡的安稳,轻恺却一夜未寐…… 睿熙两年,北漠伏荆国又犯边境,倾世熙涟公子自缨请命前往。封,熙涟大将军。英澜、醉离、战南跟随,小桑在皇城保护轻恺。 临走时,罗裳给了轻恺一包花籽,让他在城北以南最高的山峰上修建一座小屋,是屋而不是宫殿。就让轻恺把花籽种在道路的两边,等到花开的时候,就会像一条红色的地毯迎接他的归来。他并没有告诉轻恺那花是黄泉花,开花不见叶,见叶不开花。他只想,若是他在战场不幸战亡,也能让他留有所有的记忆回到这个有他所爱之人的地方。 相传那天,熙涟带兵出征,士兵竟比五年前太子睿带的兵多一倍。 北城门,百官低头随后。棠轻恺拉着解罗裳的手,两人并肩行走,他一声一声叮嘱外加威胁。 “罗裳,你要是在军中寂寞了,不准你找别人,就连女人也不行。” 这话,是他第二次跟罗裳说。 罗裳点头,也同样对他嘱咐。 “熙涟,我们在这等你。”苏虞拉着沧寒的手,站在不远。 “我知道你挂念苏虞,就放了她。我会照顾好她的。”抱住罗裳,他不舍放手。 “罗裳,你要是想我了,你就写信给我,我,我去看你。”他哽咽,并没有说他要是想罗裳了会怎么样。 可是罗裳这一走,除了战报并没有给他捎回一封只属于他的信件,曾有一度,轻恺为这事砸了这座帝宫的,除了那宝贝般的画像之外。 其实他知道的,他知道罗裳是在害怕,怕自己要是写了一封信,对他畅怀所有相思;怕他会忍不住赶往战场;怕他忍受不住相思之痛。我亲爱的将军,只要让你少饱受相思之苦,没有给寡人的信,又何妨。 他抱住身穿盔甲的罗裳,“罗裳,你要不回来,我要江山何用,所以你要好好的,你若敢死,我就用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亲自为罗裳披上战袍,戴上头盔,摩擦着罗裳白皙胜雪的脸,“为什么你还没有走,我就开始想你了。罗裳,我终于知道当年的你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他抱着罗裳,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罗裳,当年你没有送我,是对的! 罗裳却只说,等我。 罗裳走了,驾马奔驰而去,没有回头再看一眼,那奔驰的速度并没有让任何人看见他流下的不舍的泪。 轻恺,我多想能永远躺在你的怀里,一并看日落朝阳。但我却已不舍你再上战场,更不想再承受当年那种恐惧。所以,所有的危险都让我去吧。 这个天下,我说过,只要你想要,我就会送到你的手上。 北漠,罗裳带着三十万大军以雷霆之势解决了伏荆国,世人不得不服倾世熙涟公子,不仅文能教昔日太子,武更能开疆扩土。 睿熙三年三月二十,棠周王睿熙帝二十八岁生辰,宫廷大宴,他一人冷峻着脸坐在皇位上,睥睨着眼看着各种人,各种与他无关的人与事。 而也就是在这时,北漠传回捷报,还有……轻恺的生日礼物——伏荆国玉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北漠,罗裳带领着军队向另一个国家——仓余出发。他的眉目敛了轻笑温柔,多了刚强肃杀之气,如此的他更像是来自地狱讨债的修罗。 又一个三月,万花盛开的季节。罗裳坐在马上看着山谷万花齐放的美景。这里将过不久就会变成一片黄沙了吧。轻恺,我的轻恺,我多想此时能与你并肩看着如画江山。但我却不能告诉你,我不能告诉你,我……在想你,很想,很想,想到感觉自己的每一块骨头连同每一滴血液都在痛着。 “将军,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达仓余国。” “将军,仓余国陛下是一个骁勇好战之人,这次我们可能是一场硬战。” “将军,部署在仓余国的探子已做好准备。” “将军,陛下快马加鞭密件。” 轻恺说,我的熙涟大将军,寡人想你了! “将军……” 果然这一场战持续了两年,两年就算是敌对也会多少给生出几分的情谊吧。 硝烟战场,强者对决,刀剑视死如归。 “仓皇,你若投降,我还能给你一个全尸。”这是罗裳说的话,这要是在三年前,他万万不会说的。 “宁死。” 仓皇笑,笑的张狂不可一世。刀斩下,劈开了罗裳后背地盔甲,那朵倾世莲印在滚滚硝火中,出尘而炙热,迷幻了仓皇的眼。烈火中,仓皇却突如其来下令撤退。 仓皇说,投降可以,但他的军队要编制到罗裳的军下,哪怕他只是他的属下也行,至于仓余国要给谁都行。 他,迷失在那朵倾世莲里,哪怕就此沉沦地狱也甘愿。 军中也不知道谁听来消息,说,棠周王陛下病重。 至于什么病嘛……咳咳,他是不会说的。 听到传来消息说棠轻恺重病已经卧床一个月,罗裳是一刻都不能安稳下来了。 他匆匆吩咐军中事物,而对于刚刚投降的仓皇他只是在离开时看他了一眼,叮嘱了几声,很安心地把他丢在军营里就快马加鞭地回去了。 他的耳里此时还回响着五年前林大人要求长守皇陵时说的那句话,还有佐岚死前那还没有来的及说完的话,就怎么也待不住了。 长安北城楼上,棠轻恺眺望远观,那焦躁期盼地眼神怎么遮也遮不住。 他变成了什么样子,还会不会对着他浅笑温柔,对他的任何要求都会答应。他受伤了没有,会不会更瘦了……种种的种种都在他的心间徘徊,他想他这不安地情绪恐怕要把他的罗裳抱在怀里才能安下心了。 “报……”侍卫拉长声音跑到棠轻恺面前跪下,“陛下,熙涟将军离长安还有100公里。” 棠轻恺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陛下,您要不先回去歇着。这太阳大,熙涟将军一时半会到不了。” 身边的首席宫女也说,“陛下,您喝茶。” 身边的小桑再说,“陛下,您坐着,坐着也看得见熙涟将军的身影。” 棠轻恺睥他们一眼,还来不及发怒,身边的宫女倒是不淡定了,一摔手里端着的茶杯,“干嘛呢,这可是表诚意的时候,要是熙涟将军回来看不见陛下,或者看着陛下坐着,生气怎么办。” 棠轻恺本来已经打算要弯身坐下的动作硬生生给僵住了,干咳两声,整了整衣摆,一脸若无其事。 于是那天,在艳阳高照,从太阳初升之时,棠轻恺带着一宫的人就站在城楼之上一直等待着。 “报……熙涟将军离长安还有五十公里。” 棠轻恺轻呼一口气,终于可以马上见到他了。 “报……熙涟将军离长安还有十公里。” 十里,那就还只有一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手心冒汗,他问,“寡人现在好不好看,老了没有。” 路公公说:“陛下,您才三十岁。” 轻恺却不信,偏要吩咐人拿来镜子左看右看才稍安了一颗紧张的心。 瞥眼间,他却看见他后宫唯一的一个妃子——苏虞带着太子往他面前而来。本来高兴的笑脸立马阴沉下去,带着几欲山雨欲来的冷冽,手臂一挥把眼前的镜子摔到地上。 “你来干什么。马上给寡人离开。”他冷喝。 “我知道熙涟将军今天回朝,我来迎接他。”苏虞说的恭敬,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离开,不然就不要怪寡人无情。” “父皇,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太子拉扯着棠轻恺地衣摆,扬着脑袋看着他,“我来迎接义父又有何不妥。” “陛下,您这样要是熙涟知道了,他会不高兴的。” 眼看棠轻恺更加阴寒的脸色,苏虞只有帮出罗裳才能让太子免遭轻恺的怒火。 “送太子跟娘娘回去。”佛开拉着他衣摆手,负身而立不在看苏虞一眼。 苏虞与小太子两人还没有下城楼,远处灰尘而过,马蹄声入耳,几处身影隐约可见。 棠轻恺匆忙下城楼,与苏虞,太子擦肩而过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罗裳,我的罗裳。” 解罗裳还没有到城楼下,棠轻恺就已经飞奔出去,拉住缰绳把罗裳给拖下了马。 “你……”他不是生病了,怎么会…… “我的傻罗裳,我要是不说我生病,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三年了,我们三年都没有见了,你是不是在报复当初的我一走三年。可是你真狠心连一封信都没有。” 他把罗裳地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它生病了,相思之病,永远也治不好了。” 把罗裳紧抱在怀里,哽咽着语气,久久没有听到罗裳的话,不确定带着点任性的说,“你,是不是变心了。”他可是知道仓皇跟着他的身边。 罗裳身体一愣,嘴角带着轻笑,那是在战场上没有见过,“小爷的命都给你了,哪里还有心可以变。倒是陛下,那么久的事情还记挂着。” 罗裳捧着他的脸,什么也没有说,直接低下头,吻住那翘的老高的嘴,也不管身后还有上千将士。 看着眼前的画面,将士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他们到底该不该看,而且刚刚将军的笑好美。算了,就算回军中训练加倍他们也想看,可是棠轻恺的一个眼神他们就低下了头。 日落红晕下,两绝世男子相拥而吻,忘却了时间,也忘却了地点。 交颈缠吻,绵延暧昧,似怎么也不够。 罗裳,我的罗裳,我要是知道这一吻,将会带着我们走向灭亡,把你推进阿鼻地狱,我宁愿永远只是远远地看着你。 轻恺,我亲爱的轻恺,哪怕我知道这一吻带来的将会是什么,但为你安心,做什么我也甘愿。 皇室男子之恋,诉说着满场的风雨,同时却还有另一个惊人的消息在民间走遍,带着世人满腔地怒火…… 流言一起就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更如止不住地病毒在棠周瞬间激起万层浪。 这天,天还没有亮,长安皇城下聚集了一群的皇族贵族富商平民在城楼下嚷嚷。 据说前太子也就是现如今的棠周王睿熙帝能登上帝位,不仅杀了亲兄,驱逐了亲弟,更是弑杀了亲父,这是要遭天谴更是世人难容的,而这样一个嗜血残忍的男人又怎么能当他们棠周伟大的王呢。 想到他们伟大英明的墨上帝惨遭了亲儿子的毒手,世人都愤愤,誓要宣泄心中的怒火。 杀了他,杀了如今的王,为太上皇报仇。 更者堂堂一国之帝王怎么能允许喜欢男人,喜欢也就算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城楼下堂而皇之地亲吻,就连平常人家在街上也不敢拉手。身为一国之帝居然,居然,简直羞死世人的脸。 要么睿熙帝禅让,要么杀了那个蛊惑君心的熙涟将军。什么倾世熙涟公子还不是同样是被压的。 棠周既能让一个废物太子当上王,也能让他下台,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棠周皇族贵族中不乏人才的佼佼者。 这样的话片刻间就传到了正在上朝的大殿上,先朝老臣还有几个新上任的大臣纷纷上奏折施压。 哈,终于是忍不住了吗,他就说嘛,他怎么可能只会乖乖地守皇陵。 棠轻恺阴霾着脸,双眸越发深不可测,阴狠着下令把上奏的大臣打入天牢。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不管任何人,只要想害罗裳的,他都不会让他们好过,不管是谁…… 而此时的罗裳揉着腰,嘴里低咒着慢慢地爬下床,裸露地肌肤隐约可见一些粉红的暧昧痕迹,特别是在锁骨以下,胸膛的位置更是密集清晰。 该死的,就算真的很想他,也没有必要把他折腾地这么狠,他真怀疑那个银荡的人是真的爱他,还是只迷恋上他的这具身体。 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自己看上了,自己的身体也给了他,他要是敢负他,他就,他就……终还是说不了狠话,更下不了狠毒的诅咒。 没有给罗裳更多地时间思考他到底会把棠轻恺怎么样,殿外的吵声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听到外面的争论,罗裳嗤笑。林大人,林海悦,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的,亏你真能忍下了这么久。 罗裳是个好人,谁帮助了他,他会一辈子记住,但他也绝对是个坏人,更是个护短之人。他既已明白了自己的心,又怎么能忍他人对棠轻恺的污蔑。 “你要去哪里。” 罗裳还没有跨出门就被突然出现的棠轻恺轻拦腰,给压在了门后。 “你,你怎么样。” 罗裳着急询问,双手更是在轻恺的身上摸索着。皇城外有人闹事,他,应该去看了吧?没有被伤着吧? 聪明如罗裳,在碰上与棠轻恺有关的事后还是脑袋断了一根筋。想他棠周王,就算曾经被世人叫了草包,但背后可是阴险耍赖无耻银荡的,更何况还是经过沙场与死亡之后,又怎么可能还会被人玩弄。想来,还是他想太多了吧,但担心还是如洪水般开始泛滥,压的罗裳喘不过气。 “不要担心,我没有事,但是……你要是再这样摸下去,可就出大事了。”轻恺重喘呼吸抓住在他身上点火还不知犯了大错的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压在墙上,另一只手紧握着罗裳地手。 “安分点,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罗裳抬起头,隐下眼眸里的思绪。 “没有什么好说的,过两天就好了。”棠轻恺随意应付两句,埋头在罗裳地脖子上。 “不……” “罗裳,罗裳,我的罗裳,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他虽是询问商量的语气但完全没有给罗裳说不的权利。 睿熙五年,棠周内讧。 轻纱掩面,一袭黑衣,藏了轻笑,敛了温柔。 罗裳走在昔日热闹的长安大街上,看着四周已冷清的街道,内心长叹了一口气。 就算这样他也不会放手离开。就算世人说他自私也好,他爱上了,就不会离开,只会同甘共苦。 抬起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这天啊,还真是要变一变才好呢。若一直这么晴下去也不好,现在该是考验他的时候了。 “不准你们这么说他。” 蓦然清脆更似惊吼的女声打断了解罗裳的思路,他转身四处凝望,终于在一处角落地树下找到了。 “哼,本来就是,世人都说倾世熙涟公子才情貌美,果然是个祸害,连当年的太子都能勾引,还借太子之师的名义,简直是在欺骗世人。” “红颜祸水就是他那样,当年他可还是太上皇的入幕之宾。” “还倾世呢,简直就是惑世。” 七嘴八舌的议论,这样的话解罗裳已经听的够多,他反而已经冷静了下来。 两天前,他跟棠轻恺易容出来,再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自己第一次在大街上失了态,差点动手。棠轻恺反而冷静地拉着他的手,轻轻地把他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罗裳,要淡定。” “欺骗,公子哪里欺骗了世人。公子带军打战,堂堂正正,比起你们这些只会在这说,拖棠周后退的虫子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公子与陛下相爱又怎么样,他们光明正大,情不自禁。你们这些人能爱,凭什么他们就不可以。”小安伸出食指一一指着在场的人。 亦然打算转身离开的罗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一僵。他加快脚步,飞身上马。 “将军,前朝御史林大人带人逼宫了。” 报仇吗?也许是的吧…… 朝堂上,林大人带着百官站立在正中央,傲然地带着视死如归的凌厉看着高高在上的棠轻恺。 “棠轻恺,你杀兄弑父该当何罪。” “林海悦你好大的胆子,你已经自贬官职,是谁敢放你进皇城的。”棠轻恺重重一拍御桌。 “哼,棠轻恺你看看这个是什么。”林海悦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这是陛下亲赐的,你为何不跪。” 棠轻恺咬牙看着林海悦高举着手里的金牌。不仅免死,还有随意出入皇城的特权,见金牌如见陛下本人。他终还是在原地跪下了。 “棠轻恺,你终辩解不了的,今天我就让你死的明白。” 墨,今天我终于可以为你报仇了。墨,黄泉路上,你走慢点,等等我,等我亲手为你杀了这个不孝子,我就下了陪你。 林海悦给身后的人递了一个眼色,不过一会的时间,就陆陆续续有人压着人进来了。 棠轻恺看见那些人心一惊,但他却很镇定地掩藏了脸上惊慌,“林海悦,你好大的胆子,你……” 林海悦勾起轻笑打断了棠轻恺的话,让跪在地上的人一个个说。 越听越心惊,刚开始棠轻恺还能反驳,但他又能说些什么,毕竟那些都是事实。 “你好大的胆子,是谁给你贱舌,让你乱说。”罗裳一身戎装,三千骑兵跟在身后,一脚踢飞跪在地上还在诉说着罪状的男子。 “林大人,您是我恩师,我敬重您,但是您万不该如此污蔑我棠周睿熙陛下。”罗裳站在林海悦面前一礼。 “我有没有污蔑,熙涟你最清楚不过。我万想不到的是,当年那个温柔正义的熙涟,会变成与杀兄弑父之人狼狈为奸。”林海悦鄙视一眼,满眼愤慨,眼角却飞快闪过一丝异光。 “林大人说的对,熙涟也没有想过,当年的熙涟会变成今天这样。但熙涟不后悔的心情就跟大人一样。”罗裳撩袍到身后把轻恺扶起坐下,“堂堂一国之帝在臣子面前跪下,像什么样子。” 此时的罗裳就好像当初太学院里的那个老师般,紧绷着脸。 “林大人,还有在场的诸位大人,今天就请你们听好了,这谋害太上皇的到底是谁。”他走到跪着的其中一人面前,带着杀气的看着那人,“你说,谋害先皇的到底是谁指使的。” “是,是,那天……” “住嘴,你只要说是谁就成了。” “是,是熙涟将军。” 朝堂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罗裳,你干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棠轻恺扯过罗裳地手臂,恶狠狠地瞪着他。 “陛下,还记得当初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杀兄弑父必遭天谴,幸好你听话了。可是,你要的我又怎么能不送到你手上。”反身对着轻恺笑。 “罗裳,你,你……”棠轻恺不置信地后退。他的罗裳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依稀想起,罗裳从邻国回来后,他从父皇手上救下罗裳后,他跟自己说过的话。原来,原来那个时候,他的罗裳就存了这样的打算。 “不,是我下的毒。” 苏虞款款而来,带来一室的芳香与惊叹,昔日这个棠周第一美女好像与岁月绝缘了。她还是当初闺阁中的模样。 娉婷而高傲,聪明而貌美,明明是一代红颜足有祸水的资本却甘愿嫁进皇城,明明知道太子心有他属。 也许爱情真的是一股火,明知道是死亡却还要学飞蛾,试图能飞过沧海桑田飞向温暖。 世人皆知她爱上了太子睿,愿意放下身段与一个男子争宠。可其实,她恋上的一直都是当初那个浅笑如春的男子,他才是她想学飞蛾扑火的温暖。为了那段温暖,别说是一生的幸福,就算是命又有何不可丢的。 而也是第一次,第一次苏虞在朝堂上,向世人宣布去她对熙涟的爱。 “虞儿你来干什么,退下。”林海悦沉下脸,给身后的侍卫一个眼神。不管怎么说,对他这个表妹他是真心的疼爱。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碰本宫。”苏虞退后一步,双眼冷硬地逼视这想上来抓她的两个侍卫。 侍卫犹豫了,就算皇城之外都说陛下杀兄弑父,皇位来的不正当,但这对他们这些天天最接近皇权的侍卫来说,苏虞到底现在还是皇妃,并不是他们能碰的。 苏虞两步上前跪在了棠轻恺地面前,重重地磕了个头,“陛下,请原谅苏虞的欺瞒。——太上皇的死是苏虞下的毒。” “娘娘,你为什么要投毒。” “娘娘,你完全没有投毒的动机与必要。”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承认,这可是弑君杀父的大罪,是要判十八酷刑的。” 罗裳看着苏虞,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她会突然出来承认,把罪揽身上。他虽视苏虞为亲妹妹,但他还是不禁想苏虞的举动到底是谁授予的。他虽急于巩固棠轻恺的帝位但还没有到晕了头的地步,苏虞虽是皇妃但到底还是林海悦的妹妹。 罗裳给他身后的三千骑兵一个眼色,要是局势真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哪怕要杀了这大殿上的所有人他也在所不辞。 苏虞说,“苏虞自觉不才配不上熙涟将军,但也不会允许任何人侮辱熙涟将军,哪怕那个人是万人之上的墨上帝也不允许。” 罗裳浑身一震,这句话是他第二次听见了。 “苏虞,你知不知道就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杀了你。”苏虞的话让林海悦有一种被背叛的厌恶感,没有想到他视如亲妹的人会在最紧要关头背叛了他。 “哥哥,妹妹这辈子做的最疯狂的事就是爱上了熙涟,但从不后悔。” 众人不懂了,既然爱的是熙涟将军,那为什么还要死要活的嫁给当时还是太子的睿熙帝。这个疑问,他们很快的就得到的解答。 “哈,嫁给陛下,为棠周诞下皇嗣只为了能让熙涟能得到爱情,能与陛下长相厮守。嫁给陛下,只为能与他更近,更近一些。” 苏虞站在最前面,与棠轻恺并肩,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她向世人宣布了她的爱情,哪怕这会是她最终的万劫不复。 苏虞说,“本宫看不下去太上皇下为阻止陛下还有熙涟将军的感情而做的那些龌蹉的事,居然在军中使计陷当时的太子睿与死局。所以本宫在太上皇的菜肴里下了无色无味的毒。本宫还记得,那天哥哥逼迫太上皇吃的。” 苏虞说,“所以害死太上皇的是哥哥。哥哥,你收手吧,妹妹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离开。”说着,苏虞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刀,递到林海悦的手里,“哥哥,他在等你呢。” 林海悦呆愣的看着掌心地刀,再看看面前他一直疼爱的妹妹,蓦然想起那一天。那一天,是他第一次被留下用膳,也就是那次后,他与他最爱的王永隔生死。原来,这一切错的都是他,如果那天他不逼王吃了那道菜肴,是不是如今他已然接受了自己。 不,他不相信,怎么可能是他害死王的。 林海悦步步后退,嘴里喃喃着不置信。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众大臣后退,毕竟是皇城秘闻,但个个更是好奇,太上皇到底是谁杀害的,被儿子下毒,被最爱的人下毒,被儿媳下毒,最后却是死在最爱他的人手上。 想来这要是太上皇天上有知,不知会被气成如何个模样。 “报,边关紧急军报。” 骑马穿过被拥挤地街道,送信骑兵快马赶回皇城。这个消息让沉浸在痛恨中的世人蓦然醒悟过来,现在并不是起内讧的时候。现在熙涟将军要是死了,有谁能挡住三国七部落的围攻。 “报……西塞两国联盟共犯我边境,我军已被逼退回一百公里。”报信骑兵一路大喊着到达朝堂。 这…… 国人震惊了,棠轻恺猛然从高座上站起,这绝对是一个坏透顶的消息。 朝堂之上一时间议论纷纷,惊恐神色一览无余。 “陛下,请立刻派熙涟将军前往。” 棠轻恺看看朝堂大臣,又看了看解罗裳,“来人,把林海悦关进大牢。”至于其他人过后再处置。 林海悦被压了下去,没有一点的反抗。跟着他反对棠轻恺帝位的大臣们跪了一地,他们的大限也快来了吧。但今天这么多的大臣在,他们赌的也不过是,初登帝位的棠轻恺不敢拿他们这么样,但她们又忘了,还有一个罗裳在。 “我要亲自带兵出征。” 朝堂后堂里,棠轻恺与解罗裳争执不下,经历了这一次后,他怎么可能还会让罗裳一个人去。而且此次并不是平常战事,两国联手,怎容小觑。 “不行。”罗裳一口否决,“朝堂现刚安分下来,棠周百姓人心不稳,你现在离开不是给别人有机可乘吗?” “那就让别人去。” “陛下,你让我失望了。” 罗裳离开了,带着铁血地手腕在跨出朝堂时,当场挥剑斩杀了闹事大臣。 轻恺,如果这是我最后要对你说的话,我多想告诉你,我爱你——轻恺,如果我不能回来,请不要等我…… 战场传来捷报,熙涟将军大胜,令人送回西塞两国帝之玉玺。 他,却还是没有回来。 罗裳这次一离开已经四年。 四年,皇城内的竹叶落了几度,他还是没有回来。他以为他等到了白头,可是原来也只过了四年。 四年,棠轻恺把从长安城外连接到皇城的最近一条街,也就是长安城最繁华的主街改成了官道,除了战场战报之外一律不准其他任意使用。只为能更快的知道边关罗裳的一切近况。 东宫殿里,棠轻恺刚去看了太子熙,走在九曲回廊里,他却并不急急回帝宫了,脚步轻转,他往东宫殿后院的竹园而去,他的身后跟着辰萌萌。 深秋,竹叶已变黄,纷纷飘零在地已没有人拾。 棠轻恺背手而立,周围毫不掩藏一身的落寞。 四年,你可还在生气。 当年是我错了,不该任性地说出那样的话,但求你保重自己,为我安好。 从怀里拿出四年来从没有离身的纸张,这是当年罗裳离开时让苏虞交给他的。是让自己留下她的一条命吗? 不管与否,只要是罗裳想的,他都会照做。 信件写着:轻恺,我这一走,经别多年,望你好自珍重。 轻恺,你忘记了太上皇教导你帝王之术了吗,朝堂之上从不需要软弱。 轻恺,我会夺得天下给你做生辰之礼,我说过的话,从不食言,哪怕与死神为舞。 轻恺,如果这次我不能回来,请,忘记了我,忘记了罗裳。 轻恺,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哈,罗裳,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当年我说过那么多的话,我说过,让你永远不要离开我,为什么你没有记住,偏偏就记住了这句话。与死神为舞也甘愿,可是我不愿了。 当年,在处理了林海悦的事情后,他看着罗裳的背影离开他的视线,他想喊住,但他知道他的身份还有局势不允许他出声。 罗裳离开了,他站在高座上看着跪满一地的大臣,他出乎了所有的意料。把那天在场的大臣一半打入天牢,一半贬官流放。而那些长安皇族贵族的议论不满,只要议,皇城禁军就会以议论皇家而被处死。他用着铁血手腕把流言制止,他成功的成为了世人眼里的嗜血暴君。 四年,他用四年的时间发泄当年罗裳被逼离开的怒气。 他怒,怒罗裳轻易让他忘记,但他却超乎平常地冷静把手里的纸张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胸膛地位置珍藏着。 转身看见苏虞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只冷哼擦肩而过。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苏虞当初对罗裳说过的话。可其实他在嫉妒着,嫉妒苏虞可以用一辈子的幸福为罗裳做一切力所能及,可是他呢,他只能守在皇城,每天惊心胆战地守着关于他的一切消息。 原来,我什么也没有为你做过。 罗裳,我不要什么天下了,我只要你,只要你好好的,你回来好不好。 千里之外,黄沙席卷。 多少个夜晚他再难入睡,梦里他的轻恺总是乞求着他不要离开。 可是我最爱的轻恺,我只能加快脚步,加快把天下送到你的手山,我才能放心。 “传令下去,午时拔营出发南疆。” 轻恺,再等等我,还有一国三部落,最多五年,我们可以见面了,到时我会天天陪在你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熙涟,你疯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能拔营。” 仓皇怒气冲冲而来,为罗裳不保重自己的身体而生气。五年了,他已不再对罗裳有其他的幻想。不管他是如何的威逼利诱,勾引,罗裳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罗裳对他说过:仓,我解罗裳这辈子死也只是他棠轻恺一人的鬼。 罗裳睁眼看重帐顶,“仓,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的,我现在很好。” 他说:仓,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请你不要急着告诉他,请你帮我打下这片天下送给他当生辰礼物,这是我答应他的。那个时候你再告诉他我已不在的事实。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生死沧海,岁月沉淀,轻恺你与我始终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我很高兴。 89、罗裳为后,情断生死 分裂的天下正已快速地步伐走向统一。爱残颚疈这场为走向统一地战场厮杀终于在经历了十五年的征战还剩下一国一部落了。 棠周朝堂上的御桌上越来越多的敌国玉玺,还有降书。举国同庆,他们的王却始终高兴不起来。从此朝堂之上寒冰刺骨,阴森如地狱。 城北以南高峰上,一座二层石屋挺立在高处,四周开满了火红的彼岸花。红的妖艳,红的似火似血。 轻恺背身站在彼岸花海里。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还会不知道这花叫什么,又有什么花语呢。 只是罗裳,这花是不祥之花,你又是为何而喜欢,为什么执意要我种在这城北以南的高峰上。 罗裳,你要告诉我什么? 他站在二楼上,面对着风华宫,侧右边是长安城门,侧左边者是棠周皇城。独站在高峰上,居高临下,傲视天下。再看看楼下开了一路的彼岸花,果真开花不见也,见叶不见花,如今这么多年,他看尽了彼岸花花开叶落,生生相惜,却生死不见。罗裳,你要告诉我的是,你要与我生死不见吗。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落在彼岸花身上,溅开一朵一朵水花。 小桑站在其后,手里啃着窝窝头,他看着开遍山野的彼岸花,真是好看呐,只是,“陛下,熙涟将军要您把花种在这地方是何用意?”给自己建一个花园,还是这么样? “……也许,是为了好看吧。” 小桑吐槽:好看,放屁,简直就是以花表情,陛下啊,你真是太迟钝了。 “你好像有话要说。”瞥一眼嘟喃不停的小桑,“战南走后,你好像过的很开心,你就不担心他勾搭别人。” 继续啃一口窝窝头,“担心什么,他能勾搭别人,我在长安,别说女人了,就算是男人,小桑勾下手指还不是排队送上来。” 轻恺看他,这也许就是他跟小桑不同之处。小桑跟战南爱的随意,只要其中一人背叛,另一人也可轻松退出。可是他不同,他失了罗裳,他的整个天下也跟着塌落。都说这个世上失了谁,并不是就活不下去的,可他堂堂棠周睿熙帝,失了罗裳这个男人,他就是活不了。 “哎,我小桑怎么就跟了你这么个情痴的主子。这满山的彼岸花,虽说是不祥之花,但花语可是就连黄泉路也不相忘的。嗯,我家小南要是有这份浪漫那就是太让我开心了。”小桑咂咂嘴,就在感叹他家战南不知浪漫,榆木脑袋。 轻恺看了看彼岸花,又看了看小桑,“你吃的很开心。” 看了看手里的窝窝头,好吧,人家是陛下,他是臣子,他分一半就好了,“给,陛下您今天也没有吃吧。” 轻恺满意的笑笑,看着满山的彼岸花。罗裳,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一起看这黄泉之花。 熙涟将军离开有多少年了,算算,已近七年,七年从没有回过长安。 城墙上,王的脸色愈加憔悴阴郁,城楼上一站就是半天,看的如痴,看的入魔。有时候半夜里都会从帝宫的床上爬起来,吓死一干的宫女公公,就担心陛下一个没有忍住连夜去了边关。可是一年、两年他始终站在城楼上看着遥远的天空,寂寞而哀伤。那曾经东宫殿发生的事,就好像遥远的都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了。 雨淅淅沥沥而下,转瞬倾盆大雨,他却始终站在城楼上,如一个孩子般拒绝雨伞,拒绝离开。 罗裳,如果我生病能换你回来一趟,那就让我任性一次好不好。 罗裳,你那儿是不是也如长安,是不是此时与我同看一片雨夜。 “陛下,陛下,不好了……”身边的总管公公气喘吁吁地跑到帝宫内。 “怎么了。”棠轻恺始终看着御桌上的画像,眼都没有抬一下。 公公咽下嘴里的口水,“将,将军在战场受伤,晕迷不醒。”明明才十几个字,他却说的无比艰难。 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落在白色的宣纸上,渲染出一朵黑色的骨朵。 他如没有了灵魂地木偶,轰然倒在身后的榻上。心底的恐慌如无底洞慢慢地把他吞噬。 罗裳,罗裳…… 他嘴里一句一句不厌其烦地念着,眼泪从眼角四溢流出,滚落在发丝里。 “罗裳,你敢死,我就毁了天下为你陪葬。”咆哮九天的声音响彻帝宫。公公站在门外身体抖了三抖,心里又叹气又为陛下心疼。熙涟将军,你可千万要挺住了啊。 “备马,寡人要去边关。” 没日没夜地赶路,累死了上乘宝马,他生生把两个月的路程缩到了一个月。 罗裳,我终于有理由可以去见你了。 边境棠周军营里,罗裳捂着心口,一口一口吃着仓皇喂过去的稀粥。 “仓,最近要麻烦你了,我受伤这段时间敌国定会乘机攻打我军,你要多多提防。” 吹了吹了汤匙里的粥,又放在嘴边尝了尝温度,才递到罗裳的嘴边,“我知道,你好好养伤就好。我答应过你的,不会忘记。” “仓的大恩,罗裳这辈子可能还不了了。”罗裳抬头轻笑,温暖如春。 “熙涟,如果是我先遇见你,你会爱我吗?” 罗裳沉默,没有回答。 他摩擦着背后的那朵倾世莲,“人生本就没有如果。爱上他,是我这辈子注定了的,逃不了。” 仓皇走了,他望着帐顶,竟一时恍惚感觉他躺在了东宫殿里,曾经他的房间里的那张床上,而他就睡在他的旁边,对他耳语细喃。 自从两年前他大病一场后,他就很少上过战场了,而他如今的命只是靠昂贵的药还有强烈的精神支撑着。就连小安还有英澜等人都被他蒙着。战场上苍皇代他上,他在背后指挥,所有人以为他只是累了。对啊,他累了,只是累了。 而这次消息被传出,他应该快到了吧。 轻恺,我终于有理由见你一面了,哪怕这会是我此生见你的最后一面。 罗裳一觉醒来天已大黑,帐篷内更是漆黑连十指都看不见。他想动动,却感觉到身体被禁锢住,就好像,好像被人牢牢地困在了怀里一般。 他浑身一愣,竟再也不能动弹,这样的感觉,这样占有欲十足的力度,是他,是他来了吗? “不要动,再睡会。”环在罗裳腰间的手又加重了一分,搁在罗裳肩上的脑袋蹭了蹭。 罗裳不在动,乖乖地躺着,原来这样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竟是他如此怀念的。 回抱着他,黑暗中他竟看清楚了他憔悴的面容。从传出他昏迷的消息也还不过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既然来的如此之快,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幸好,幸好昨天让仓做好了准备。 在确定了身旁之人的呼吸平稳后,黑暗中的男人才睁开眼,利眼盛满寒意并快速把怀里的人打量一遍,在确定怀里的人有着温度还好好的他才松了一口气。 想要好好的看看怀里的人,借着月色棠轻恺脸上带着做弄的笑意抬起头,却在下一秒怔愣住。 他来的急,到的时候大营的时候,仓皇领他到罗裳的帐内,告诉他罗裳在睡觉。在看见罗裳还在睡觉,他也并没有仔细看,就把罗裳小心地圈抱在怀里。现在想要好好的看着眼前自己日夜思念的人,他却震惊了。 眼前的男子,真的是他的罗裳吗? 只见罗裳的右侧脸从眉毛到鼻子边一条恐怖的刀疤如扭曲地虫,蜿蜒在脸上。脸色也不如当年的白皙柔和,反而带着黝黑的冷酷。 这…… 像想到了什么,棠轻恺俯首撕开罗裳身上的衣服,果然身上各种刀伤剑伤或其他的伤痕清晰可见的刻在他的身上。 吻如羽毛般轻轻地落在那些伤痕上。一定很疼吧。对不起我不在你的身边。 这一觉罗裳睡的无比的踏实,梦里再也没有恶魔侵扰。醒来帐篷内烛光明亮,却没有他要见的那个人。他嗤笑,原来只是他做的一个梦。 他伸出手臂,横挡在自己的眼前,却还是没有拦住他对轻恺的思念。轻恺,我很想你。这般想着,他的眼角却慢慢地流下了液体。他勾起唇,任眼泪流下,反正现在谁也不在,就让他软弱一点。 翻身下床,倒茶看折子,看似与平常毫无两样,而他的内心却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 “仓,我现在还不想吃,你先出去吧。”罗裳头都没有抬,在军中能不通报就能进他帐篷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进来的脚步一顿,“怎么起来了,身体怎么样了。” 罗裳手中的折子掉在桌子上,头缓慢地抬起。 “你,你怎么在这,那刚刚,刚刚……”他转头看向旁边的木榻,脸微红。 “罗裳,幸好你没有事。”把罗裳抱在怀里,让罗裳坐在他的腿上。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听到罗裳昏迷后他心如死灰的恐惧。 “罗裳,答应我,不要再这样吓我,我会心跳停止的。”他埋首在罗裳地怀里。 “堂堂一国之君,这像什么话,你……。”想要推开他的手,在半空蓦然停顿,那炙热了他心口的液体是什么? 他哭了吗,是为了自己。 “只为你,罗裳,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这样。”捧着罗裳地脸,浅吻落在罗裳地脸上。 罗裳,这样的一面,只有,只有在你的面前,我才这样,我不想在你的面前隐藏我最真实的一面。 抚摸着棠轻恺垂在腰上的发丝,“傻瓜”两个字从齿间溢出,溢满怜惜还有心疼,两个字挂满了他所有的思念还有爱意。 许是轻恺的眼太过耀眼,照射出罗裳的脸,罗裳恍然醒悟,茫然推开抱着他的棠轻恺,转过身不再看他。 如今这样的自己,哪里还配得上他。 知道心爱之人为何别扭,棠轻恺板起脸,转过罗裳的身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就算你毁了一张脸,我爱的是你解罗裳这个人,而不是一张皮。”看解罗裳神色还是躲避着他,“裳,如果你觉得配不上我,那我就去毁了这张脸。” 裳,你可知道,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你如此的耀眼,战名天下,艳绝棠周,而我,还是当初的那个草包。 “你怎么能如此自残自己。我,我会心疼的。” 低头,擒住那片思念的唇瓣,身体相触,同时激起两个人的欲念,他要用行动证实他的轻恺就在他的身边。 “罗裳,罗裳……”轻恺的声音沾满激情过后的嘶哑。 棠轻恺的还埋在罗裳的身体里久久不肯离去,双手抱紧罗裳,把他压在身下,身体却在不停地战粟着,“裳,你知道我在听到你昏迷的消息时有多害怕吗。差点就疯了,你怎么能如此待我,怎么能如此……不保护好自己。” 他说,如果你死了,我也决不独活。生不能跟你永相守,死也要与你在一起。 他说,黄泉太冷,有我跟在身边陪着,看你还敢招惹烂花疯蝶。 他说,天下之大,没有你,我要与谁共享。所以,裳,不要挑战这颗脆弱的心。 他说,罗裳,彼岸花开了,开满了整个山峰之巅。 棠轻恺的吻流连在罗裳身上的那些伤痕上,如吻着蜜般反复啃噬,流连不去。 抚摸着棠轻恺因情欲还没有消退下红晕的俊脸,七年没有见,他的样貌变了,变得更加的刚硬还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邪戾。 双手圈着棠轻恺的脖子拉近,“傻瓜,小爷怎么舍得留你一个人。” 主动送出身体,又一轮的基情即将爆发。 帐篷外,仓一脸阴郁地站在帐篷边,耳边是越加清晰的喘息。 熙涟,为了他,你要这般作践自己吗。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再也不能承受那般激烈地动作,你却还甘愿如矣。 睿熙十二年,远在边关的熙涟将军受伤昏迷不醒,这是熙涟将军带兵打战以来传出了第一个受伤的消息。睿熙帝听闻这个消息震怒朝野,立马赶至边关。 传闻睿熙帝在边关与熙涟将军日日笙箫春度,形影不离;传闻熙涟将军帐篷内每到深夜都会传出低喘娇喊,惹人脸红心跳;传闻……传闻睿熙帝在边关呆了一个月后,被熙涟将军打包送走。 此时分裂的天下还剩一国两部落。 罗裳说,轻恺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必须要为我守住这个天下。 罗裳说,轻恺,你把天之治理的更加富饶就是送我最大的礼物。 罗裳说,轻恺,你离朝一个月该是时候回去了,不然朝堂该打乱了。在我还没有大胜回朝,你可以来慰问将士。 于是,每半年特定的某一天,罗裳都被突袭的某人压在身下,他说,罗裳,我想死你了。 他说,罗裳,这感觉真刺激,真像是在偷情。 英澜嘲笑,“陛下,您就算春宵苦短也可要照顾熙涟将军的身子啊,熙涟将军可不像陛下养尊处优的。” 小安冷哼,“陛下,公子说你无耻,让你以后不要来了。” 仓皇却在无人的时候对着罗裳大吼,“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还放任情欲伤身,熙涟你想让我死在你面前吗?”罗裳笑,始终笑着包容仓皇所有的怒气。 硝烟如火,滚滚红尘。一国两部落联盟,不是棠周亡,就是天下统一。 战场上并没有罗裳的身影,反而是仓皇如杀人上瘾的恶魔挥舞着手中的长剑。那一股子狠劲比小桑杀人的时候还要疯狂。 他的身边响起罗裳虚弱的声音,“仓,我想要嫁给他,但我知道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熙涟,为了你的愿望,我入阿鼻地狱又有何不可。所以,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嫁给他的,哪怕那天我会枯竭而亡。 熙涟,天下是你要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么这最后一场战役是我送你的礼物,免你再受相思流离之苦。 睿熙十四年十二月南疆最后的一国两部落终于不堪仓皇如疯子般地攻打而投降,次年二月罗裳班师回朝。大军经过半年的时间终于到达长安。 睿熙十五年五月,棠周睿熙帝改国号‘曼陀’,称皇,统一这片苍穹大陆。 那天,棠轻恺率百官领长安百姓十里相迎;那天,他们在万人欢腾下相拥而吻,喜极而泣;那天,万人俯首朝拜,他与他被世人所接纳;那天,棠轻恺与解罗裳偕手一路走到皇城,身后是百官天下百姓。 父皇,您说皇室不允许娶男子为妻,可是,你看,天下都赞成了。 罗裳执意要住在自己的府上,棠轻恺拗不过只能应允,同时住进罗裳府上的还有,仓皇、为罗裳治病的神医、还有小安。 神医手说,“将军积劳成疾,又常年征战不顾性命。” 仓皇紧握成拳,“还能活多久。” 神医说,“最多到明年春暖花开。若是发生意外的话……” 春暖花开,发生意外,那不就是还有半年……仓皇的世界轰然塌陷,虽然这个结果他早就知道了,但他还是遏制不住地疯狂了。 棠轻恺,你何德何能让熙涟为你付出到如此地步…… 棠轻恺与罗裳日日相伴,看着眼前日渐消瘦的人,他的内心惶恐难安。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罗裳,你说过的,我生你不敢死的。 冬日暖阳正好,桃花苑桃花香清风伴琴箫,棠轻恺趴在罗裳地膝上,他说,“罗裳,嫁给我吧,当我的皇后,我唯一的妻子。” 罗裳惊恐地睁大眼睛,毫不犹豫的拒绝。起身离开想躲避这个问题,却被棠轻恺扑到压在身下。 他在罗裳的耳边说,“裳,答应我吧,不然我会被百官烦死了。” 他的吻落在罗裳的发间,“裳,答应我吧,让我成为你的。” 他的泪落在罗裳的唇里,苦苦的,“裳,以你之名冠我之姓,永生永世。” 罢了,罢了,答应吧,这不就是你一直在等的吗。而且你根本就拒绝不了,以前是,现在也亦是。 棠周,睿熙十五年,同年十一月初七,睿熙帝与熙涟将军终于大婚,三千皇城禁军,三百宫奴从城南山峰彼岸花田一路到风华宫。一路红绸铁军,桃花香飘在空气中,染了整个长安城上空。 罗裳一身红裳与彼岸花融为一体,他站在其中,看着满山的花,他笑了,笑的倾世。 战南站在不远轻声催促,“将军,时间该到了。” “去给我拿一把琴过来。”罗裳负手而立,微抬头看着红海蓝天。 仓皇哪里会违抗罗裳的话,他才不会管什么时辰,什么大婚,他只想要罗裳开心,对他来说,罗裳的开心,比什么都要重要,甚至比他的生命还要重要。 如今春已暖,花已开,罗裳的生命,他只希望能从这一次大婚中延续,或者让罗裳好起来。 琴音回荡在山峰里,摇晃着彼岸花,辰萌萌软趴在罗裳的脚边,蹭着罗裳的脚边,狗嘴里还‘呜呜’的叫着。 “公子,我们该走了。”小安站在一旁,手里搭着红色外衫。 “让熙涟弹完这一曲,不好吵。”仓皇打断小安。 “嘭。”一根琴弦突然断裂,罗裳按着琴弦,抬起手悄悄地擦掉嘴角流下的血渍。 轻恺,我要给你一个最幸福,最快乐的一天。 这天举国欢腾,棠周帝,不,应该叫曼陀皇下令整个苍穹大陆欢庆半月,免税三月,户户送喜糖。 朝堂上,百官而立,最前面站着两个同穿红色喜袍的男子。 仓皇一杯酒一杯酒下肚,眼前随处可见的红晃花他的眼,压的他喘不过气。 熙涟,这一天你终于等到,可你从没有回头看一眼身后的我。就连叫你一声‘罗裳’的权利都没有。 “礼成,送入洞房。” 两人相携而去,棠轻恺脸上的笑堪比日月,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一路走过,百官贺喜入耳,罗裳却再也忍不住,每走一步就从嘴里吐出一口血,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滴滴落在脚下,更盛这火红地礼堂,还有一路的彼岸花。 仓,答应你的,我恐怕做不到了…… 90、一梦一生,一情两魂 曼陀次年,三月初七,帝后大婚,本该举天同庆,可是他们的战神熙涟将军却在这一天突然死了,死在同陛下拜堂的朝堂上。爱残颚疈陛下疯了,棠周乱了,百姓……泪了! 朝堂上,罗裳地身体慢慢倒下,形成一个绝美的弧度。 他,终还是没有跨出这朝堂的门槛。 轻恺,我最爱的轻恺,对不起,不能陪你到生命的尽头了。 “裳,裳,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抱住罗裳的身体,右手不停地擦拭着罗裳嘴里溢出的鲜血。 “轻恺,还……还记得……我……我跟你……说过的话吗?”罗裳说话已断断续续,紧抓着轻恺的手,“我说过,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为我守着……不能……让我的死变得,变得毫无……价值。” “不,不会有那一天的。裳,天下是你打的,要守你自己守着。”抓着罗裳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摩擦,吻落在每一个指腹,“罗裳,要是没有你,朝堂叛乱怎么办,天下叛乱怎么办?你,不在,谁还会听我的。” 他的泪顺着脸颊而下,落入罗裳的掌心,滚烫了罗裳的一生。轻恺,我想陪你一辈子,可是,我大限已至,我无能为力啊。 “裳,你说过的,我生你不敢死,你要是敢,敢……我就让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轻恺……”反握住轻恺的手,却已是毫无力气,只能软绵绵的拿着。 “不要说,不要说了。”抓着罗裳染血的手放在脸上,大喊着,“太医,太医……” “没有用的,我知道,这一次我必死。”他用力地喘息,“听我……说完好……好吗?” 罗裳说,还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温池吗?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完了。 罗裳说,若有下一辈子,我宁愿你先死,也不愿你在我离去后孤独一生,所以我不要你陪葬。我会化为清风陪着你,黄泉路上太冷,我会在彼岸等你,哪怕一千年。 罗裳说,天下是我送你的唯一的礼物,你不可以抛弃,你若想我安心,就不要让我失望。 罗裳说,那朵莲花真美…… 罗裳说,我爱你…… 罗裳还说,轻恺,我想去山峰看彼岸花! 帝辇咕噜咕噜行驶在青石路上,撞飞热闹的集市,身后跟着一干将领,而仓皇却不在其内。辰萌萌在轻恺抱着罗裳上帝辇的时候突然蹿上去,蜷缩在罗裳的身边,它瞪着罗裳,似感觉到了氛围的不同,很安静,很乖巧占据一个角落。 “罗裳,你跟我说说话,不要睡,我们还没有到,还没有到呢……”把罗裳抱在怀里,不停地亲吻着罗裳的脸,还有干裂的嘴唇。 “今天……我看见整个……山峰都开满了彼岸花……真的很美……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温池林吗?”罗裳看着晃动的车辇,似又看到了那夜温情的月光。 “记得,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还记得那座欢承殿,还有温池水林吗?我费了好多的精力亲自吩咐,看着人布置好了,却没有……没有想到惹了你生气。”轻恺哽咽着语气,“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罗裳笑笑,“你还说,让你不要修建什么风华宫的,你偏不听话。” 轻恺迷离了眼神,被水雾遮住了神色,那是他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那个时候,他要是听罗裳的话,他们也不会错过那么多美好的时间,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 罗裳抬手替轻恺擦掉聚集在眼眶边缘的泪水,“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般。” “还不是你的错。”任罗裳的手肆意在脸上,“那座风华宫建也建了,修也修了,你却连看都没有去过一次,你不知道我伤心了多久,却又不敢在你的面前表露。罗裳,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梦见我们就我们两个人住在风华宫的样子。” “对不起。”罗裳苦笑。 “不过现在不同了,以后我们就住在山峰顶上的石屋里,天下就让沧寒管理就好了。我们啊,在这里种花,把整座上都种满彼岸花,再养很多的辰萌萌二号,三号,四号……养很多的,每天都陪我们玩。”轻恺絮絮叨叨的不停地说着话,“下雨的时候,我们就在亭子里听雨,看花,你弹琴,我给你做画。春天,我们就一起看桃花;夏天,我们一起满山翠绿;秋天,我们就踏着落叶;冬天,我们一起看雪。我们在一起,一直一直都不分开。” 一直在一起吗?他的眼前似看见了轻恺说的画面,嘴角勾起弧度,就连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形。 抓着轻恺的手紧了紧,他点了点头,“好,一直一直……在一起。” 低头,贴着罗裳的脸面蹭了蹭,“罗裳,我爱你。” “陛下,公子,到了。”车辇外,小安轻声通报。 “罗裳,我们到了。”轻恺抱着罗裳下了帝辇,两人一身大红喜袍拖曳在地上,抬头看着阶梯两旁的彼岸花,又看了看阶梯之上的石屋。罗裳,我们回来了。 英澜,乐弦等人都站在原地等待。 轻恺看了看怀里的罗裳,展开一个笑颜,一边走一边说。 轻恺说,罗裳,我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你可要记住了。 轻恺说,罗裳,昨天我听说乐弦跟凤墨也要成亲了,到时我们一定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的。 轻恺说……他说了很多,罗裳只是抬着眼,一眼不眨的看着他,看着他悲伤的瞳孔,看着他蠕动的嘴唇,看着他笑的僵硬的脸庞。 两人坐在彼岸花中,轻恺把罗裳抱在怀里,他的身上披着轻恺的外衫。 辰萌萌跟坐在一旁,偶尔蹭蹭两人的腿,呜呜叫两声,狗眼里闪着悲伤的光。 这只狗活了十六年,有十五年是跟在轻恺的身边,天天听着轻恺对它念叨罗裳,诉着相思。 轻恺低头亲吻罗裳染着血迹的唇,“罗裳,先不要睡好不好,你看看这一片彼岸花,你还没有好好的看看呢。” 罗裳抬手抚摸着轻恺的脸,“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个天下……我用命……换来的……一定……一定……守着,我死后……把我……葬……葬在这……彼岸花里……我……我……爱……你……” 啪嗒,罗裳的手掉落在地,他的嘴角勾着,面带笑容。 轻恺看着自己空落的手掌,愣愣的就是没有回过神。直到辰萌萌的叫声还有不停地蹭着罗裳还有他的腿,他才恍然回过神,耳边再也听不见声音,眼里除了躺在怀里的人之外再也看不见其他。 “罗裳,你怎么了,累了吗?”抚摸着罗裳的脸,低头亲吻上罗裳的唇,“累了我们就回去好不好,不要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轻恺说,罗裳,你看,燕子回来了,你抬头看看。 轻恺说,罗裳,黄泉路上,你一定要走慢点,一定要等等我。 罗裳死了,棠轻恺地咆哮哭喊震动了整座山峰顶。他紧抱着罗裳的身体,嘴里不听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罗裳,我知道你是逗我的是不是,以后我会乖乖的听你话,我会乖乖的去太学院,乖乖的抄兵法的。 罗裳,这玩笑不好笑。 罗裳,你说过要陪我到生命的尽头的,你说过要陪我看一生的繁华烟落,你怎么能食言。 罗裳,没有你,你让我……怎么活! 罗裳,黄泉路上太冷,太寂寞了,你不要等我,一直一直往前走,不要回头,下一世,我一定还会找到你。那时候,我一定好好的待你,不让你受一点的苦。 熙涟将军死了,棠轻恺抱着他的身体在帝宫待了三天没有出来,期间哭喊嘶吼轻语乞求从没有断过。 仓皇跌跌撞撞回到将军府把自己关进罗裳从不允许第二个人进去的书房里,一关就是半个月。 棠轻恺说,裳爱热闹,今晚喜宴如期举行。 那年的烟火开满整个三月,就连熙涟将军出殡那天都是十里烟花相送,不允许街上看见一点白色的东西,那每一条街道喜庆的就好像帝后大婚一般。 而跟在罗裳棺冢的后面是一具极小的木棺,据说里面安放着熙涟将军爱宠‘辰萌萌’的尸骨。 可是谁又能想到那熙涟将军的棺木里其实什么也没有。轻恺化了罗裳的尸骨装在一个白玉盒子里,夜夜同枕而眠,日日朝堂相伴。 他想,他已入魔。 他抱着白玉盒子看着十里送殡,想到还在不久的前几天,他明明还与罗裳一起睡在帝宫的床撒上,一起嬉笑,一起吵闹。一切都还历历在目,为何你却已经不在了。 若是,罗裳,若是我不那么任性的拉着你,那么多的日夜一起淌过情欲高峰,你是不是就还站在我的身边,一直都会陪着我,陪着我看这盛世繁华,浩瀚苍穹。 那天,大婚的前一晚,两人躺在山峰顶的床上,两人怒目相对,罗裳上,轻恺下。 “我想要了。”罗裳说。 “不行。”轻恺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仓皇管着他,他还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一向在床上无耻银荡的陛下也要跟他说‘不’。 “因为,因为……”轻恺闪躲着眼神。 “因为什么,给的理由不让小爷信服,你就从了小爷。”罗裳轻佻勾起轻恺的下巴,另一只都已经到处点火。 “罗裳,不行。”急忙抓着罗裳作乱的手,却在他不满的眼神中,他还是说了理由,哪怕又会被罗裳笑,“因为,我要留到明天我们洞房花烛夜。” 罗裳一愣,笑的意味不明,弯下腰,凑在轻恺的耳边,“那……今晚是今晚,明晚是明晚,今晚小爷想要了,你要不给,小爷就去找别人。” 轻恺看着他,没有动,眼里闪过一丝不解,“罗裳,你怎么了,今晚为何这般急。” 为何……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翻身躺在轻恺的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罗裳说:“我爱你。睡吧。” 爱,最近罗裳对他说这句话说太过频繁了。可他偏偏就是擦觉不到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现在想来,罗裳,你瞒的我好苦,你怎么能算尽心机,只为给我一个没有你的天下…… 小桑,英澜等人看着,只能摇了摇头,劝又劝不了,说又不能说,只能看着干着急。 仓闯入皇城与棠轻恺打了一架,把他拖进了将军府里。 他说,棠轻恺,你要死要活,我管不了,但是熙涟的愿望我会帮他完成,有生之年我定会为他守住这天下,你想死也死不了。 之后把他推进了罗裳的书房内。 因开门带起的风吹起挂在墙上的画像,还有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纸张。 墙上挂满了棠轻恺的画像,仓说,那是熙涟在边关七年画下的。 书桌上堆满了封起来的信,仓说,那是熙涟在边关因思念成疾而写下来的,却害怕受不了相思却始终没有送回一封。那里有一千三百一十四封信。 仓说,看完这些如果你还是如这般要死要活的话,我不会拦你,但我决不会让你跟熙涟同葬一处,因为,你配不上他。 是谁说,罗裳征战天下没有一信一语? 是谁说,罗裳无情一走七年? 是谁说,罗裳狠心一生只给一梦,一情却带走两魂? 又是谁说过,就算你不要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原来至始至终无情狠心的那个人都是他。 转眼年三十已到,长安大街小巷热闹一片,皇城内却寂静的可怕。 高高城墙上,却见他抱着白玉盒矗立在城楼之上,头微抬看着盛开在天空中的烟火。孤寂而落寞。这个人从罗裳离开的那一瞬就已经随着离开了,如今的他已是没有魂的躯壳。 曼陀二十年,棠轻恺禅位棠沧寒,他却依旧独住帝宫。 曼陀四十三年,棠轻恺独自坐在帝宫内,怀里紧紧抱着罗裳的白玉骨灰盒,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罗裳我终于完成了你的心愿,守护了这片天下,现在,我终于可以去陪你了。 罗裳,罗裳,我的罗裳你在哪里。 曼陀四十四年八月,棠轻恺驾崩与长安城郊外的温池边,享年八十二岁。 同年九月,仓老死在将军府里,怀里抱着罗裳的画像,享年八十五岁,一生未娶。 正文完
推书 20234-03-15 :未来之植物联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