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男人的情调——木朽林

 文案：

 一个不得不欺，欢欢喜喜 一个甘愿被欺，哭哭啼啼。 一个情之所至， 一个一往情深。 待看两只男人怎样小资小活的情调。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晋玉，楚绪┃配角：曾毅，小七，晋言┃其它：男人 第1章 其实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试图脚踏两只船的人，你不甩了他，还留着他干嘛，等着他甩你？楚绪拎过收拾好的行李，往门外一扔，嘭的关上门。玩完儿。到阳台上，拧开洗衣机，放了水，从卧室把被单被罩统统扯出来，扔进去一股脑的搅。又把沙发垫扯下来，扔进去。洗衣机自己个转了半个小时，楚绪才发现忘放洗衣粉。低骂一声，直接拿过洗衣粉往里面倒，手一抖，半袋进去了，于是洗衣机满了泡泡。楚绪深吸一口气，靠在阳台上，低着头，不知思索什么。过了会，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眼排在第一位的人名，又锁了屏。 到傍晚时候，门被拍的咣咣响，过了会，手机也叫起来。楚绪坐在光秃秃的沙发垫上，忍无可忍，啪的站起来，把门打开。 门外是个年轻男子，身材不错，脸蛋也不错，眼睛吊着。 刚打开门就道“怎么了这是，半天才开门，还有那是什么，垃圾？扔在这里不怕邻居上下楼看见了告居委大妈。”边说边往玄关走，被面无表情，插着手的楚绪抬腿挡住。 晋玉抬头看着楚绪，终于发现有什么不对，“怎么了？” 楚绪靠着门口，淡漠的看着“你不用进了。” 晋玉愣了下，嬉皮笑脸道“开玩笑，这是咱家，我不进这儿，还能进哪。别闹了，累了一天，洗洗，赶紧滚床单吧。大好良宵，别浪费那。”顺手摸了楚绪抬起的腿，色样。 楚绪还是那个姿势不动，晋玉收起笑容，正经问道“到底怎么了？”末了加俩字长调“亲亲。” 楚绪一只手抬起，揉揉眉间。“就是咱俩崩了，你可以滚了。” 晋玉雷击了一般，喃喃道“为什么？昨天大前天大大前天都滚了被单，你是我的人了，我要对你负责。” 楚绪呸了一声，伸手往外推人“谁要你负责，赶紧滚。”晋玉抓住俩胳膊，急道“就是分也分个明白，我哪对不起你了，你说。” 楚绪抬腿顶上晋玉小腹，被挡住，有些气急败坏“你试图脚踩两只船，居心叵测，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我傻子还是怎么着，我就是瞎了眼，才能跟你好。” 楚绪趁晋玉愣住之际，挣开。 晋玉正色道“你没有瞎眼。”顿顿一字一句道“我、也、没、有、脚、踏、两、只、船。” 楚绪喘了口气，指着门口“重点都找不着，给我滚，外边行李，车就不用开了，当分手费。” 门被当先关住，晋玉走上前，看着楚绪，“你不相信？” 楚绪扯嘴冷笑“我凭什么相信，就凭你这身勾肩搭背的皮相还是你勾肩搭背的技术？” 晋玉伸手想抓住楚绪放在腿侧的手，被拍开“我跟你后，就没跟别人来往过。” 楚绪冷哼一声，“我说了不想听，赶紧的，自己团团儿滚吧，别闹的人尽皆知，丢面子。” 晋玉低头想了会道“难不成你是说的小七？” 不说还好，一说楚绪火有点儿上了，顺手抓起旁边的东西，扔到晋玉脸上“滚。” 晋玉急辩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一小弟，我俩清清白白的，为了这么点事生气，你也不怕气坏了。” 楚绪看让这位出去是没望了，转身，大步走进卧室，开开柜子，开始收拾衣服。 晋玉跟后面，看见就急了，扯过衣服，扔到地上“不是说了，我跟他没事，你就不信是吧。” 楚绪拉过行李箱，打开拉链，往里塞衣服，道“你不滚，我滚。” 看楚绪态度坚决，晋玉脾气也上来了“你别这么小肚鸡肠行不行，都跟你解释没什么了，你还想怎样？” 楚绪心抽了下，放下手里东西，看着晋玉“是，我就是小肚鸡肠，你第一天知道？我想怎么样？我不想怎么样，我滚我的，就这么简单。” 晋玉挡住楚绪，吼道“我就不让你走。” 楚绪低着头，不见表情。 “你还是不相信我？”晋玉抓紧楚绪肩头，生怕有一个是字。 楚绪平静一下，抬头，还是那句话“我凭什么信你” “我是你男人。” “现在不是了。” 晋玉倒吸了口气，怒道“你是不是后悔了？你是不是后悔了？跟了我，你后悔了？” 楚绪歪头，嘴角弯了弯，“听实话” 晋玉彻底疯了“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后悔了，你就是后悔了“末了轻声不甘心又问道”是不是？是不是？” 楚绪偏头，没吭声。 晋玉放开手，眼眶红了，点头道“难怪你要分手，他快回来了，你还想着他，你还想跟他一起。”末了眼泪汪汪，抬头看着楚绪，轻轻的又问了声“是不是？” 楚绪也不着急走了，松开行李箱手把，双手插在胸前，靠一边的墙上，讽笑道“原来晋大公子一直这么想的，我该说你不相信咱俩的感情呢，还是说你这么没自信呢。” 晋玉也不理会话里的意味，拽过行李箱，撒气把里面的衣服都倒在地上，“你别想跟他好，我不同意，你也别想再找他，我不让，我要告他说，你早跟我好了，跟我上床了。别想打什么主意……”说着就掏出手机要给曾毅打电话，手下哆哆嗦嗦的，拿手机也不稳。 楚绪上前一步夺过来，叱道“有病吧你。” 晋玉眼泪就啪啪掉下来了，哽咽道“我就是有病，也是因为你。我不让你走，不让你跟他好。” 楚绪不理他，蹲下身，开始捡衣服，晋玉抬脚踢上去。 楚绪抬头看着晋玉，“说你病，你还犯上了，挺同步的啊。” 晋玉眼泪还是啪啪的落下来，问道“你不是说有点喜欢我了么，我没有跟小七好，我不喜欢他，我就喜欢你。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你别找曾毅，我不喜欢他。”说得诚挚可怜。 楚绪索性坐地上，低沉了片刻，听完抬头看晋玉，语气倒平静温和“别来这套，我已经免疫了。” 晋玉盘腿坐在地上，也不抹眼泪，跟掉泪的不是自己一样，解释道“小七就是让我给他找个正经工作，别的没什么。我也没有说谎，跟你挂完电话，小七就过来了，然后说会话，想去吃饭，刚巧你就过来了。” 楚绪待了片刻，没问说什么话能凑得那么近，抬头认真道“你要是喜欢他，真的，我理解。” 晋玉紧了紧拳头，眼里面有受伤，问“我喜欢你那么久，你为什么以为我会喜欢他。” 楚绪笑笑道“谁也有疲惫的时候。” 晋玉急道“我没有。” 楚绪摇摇头“别说的那么绝对，什么都有可能。” 晋玉道，“别找别人的借口，你是不是嫌我太粘你了？” 楚绪摇摇头，片刻后仰起脸，神色黯淡“嫌倒不嫌，只不过有时候会有担心。” 晋玉看着他侧脸，干净美好，还有点忧伤。“什么担心？” 楚绪扭头对着晋玉笑笑“一直以来你付出那么多，我害怕还不了，担心你有一天疲惫，与其这样，不如早点寻你一个差错，借机胡闹一场，也好让我心安点。” 晋玉心里紧下，嘴上微带点调笑，肯定道“你心疼我。” 楚绪点头，一本正经“那我惨了。” 晋玉头凑上去，找准两片，对了上去，有点凉，但很甜。 楚绪别开头，喘气，舔舔嘴角，道“晋玉，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晋玉眼神危险，问“为什么？” 楚绪理了理额前的发丝，理所应当“你不说了么，小毅快回来，我要等小毅，再找小毅。” 晋玉推倒楚绪，狼吼“我不让。” 楚绪枕着胳膊，轻声吐字“没戏。” 晋玉一拳打在自己身侧，咬牙切齿“你干嘛还找他，你对他还念念不忘？” 楚绪轻叹口气道“只是想弄清楚我的感觉，想知道我跟曾毅之间到底是哪种感情。” 晋玉急道“你已经跟我在一起了。” 楚绪垂下眼睫道“我知道，可是，”话没说出来，楚绪倒在地上，轻声道“晋玉，对不起。” 晋玉自己倒下去，脑袋埋在楚绪白颈一侧，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心里还有他。” 楚绪身子微僵，没说话。 晋玉抬起脑袋，食指顺着晋玉侧脸由额头滑到下巴。叫道“楚绪。” 楚绪恩了一声。 晋玉又叫了一声“楚绪。” 楚绪扭脸看着晋玉，下巴微扬，“干吗？” 晋玉道，“我害怕。” 俩人倒在地上，一时无话，各想各的。 过了会，晋玉开口叫了声楚绪，等楚绪扭脸看过来，才道“我不想你的心里还有别人。” 楚绪点头“我会做个了结。” 晋玉低头笑笑“不管结局如何，我认了。” 楚绪闭上眼恩了一声。 第2章 晋玉又道“还有……” “嗯？” “我饿了。” 楚绪悠了一声“今儿爷儿没做饭心情，你代劳吧。” 晋玉嚎了嗓子“爷，我做的饭你也敢吃？” 楚绪摇头，“谁说我吃了，你吃！” 晋玉继续哀嚎“爷，小的错了，您大人大量，别让我自个给自个毒死呀。” 楚绪安抚道，“怕什么，有我呢。” 晋玉抹泪道“这句话的场景不对。” 楚绪瞥着，邪笑道“难不成还有规定？” 晋玉看着，有苦难说“没没，小的哪敢呀！” 楚绪温和笑道“其实我想说，楼下新开了家餐厅，貌似味道还不错。” 晋玉庆幸自己识体，谄道“那，小的跑腿，爷您想吃什么？” 楚绪一根手指头摇摇“吃饭这种事，亲力亲为才有意思。”末了，抬头别有意思的问晋玉“是不是？” 晋玉确定自己被摆了一道，含泪指控楚绪“你这个坏人！” 楚绪理了下鬓角的头发，哦了一声，微笑道“原来我是坏人”，顿了顿拖着长腔，一脸惋惜道“本来还想好心给某人捎点东西吃，哎，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晋玉欲哭无泪，扑上去抱住楚绪的大腿，“爷，现在流行说反话，您好人那，大大的好人，是小的坏，小的自作多情。” 楚绪满意的笑笑，摸摸晋玉脑袋，“有句话你说对了。” 晋玉仰脸啊了一声。 楚绪道“你都说你自作多情了，我再给你带饭，这不打你巴掌么。” 晋玉嚎了一声，楚绪趁势踢开粘虫，拍拍裤腿，朝门口走“没工夫陪你闹，爷肚子饿了。自己玩着吧。” 晋玉指着楚绪，说不出话，一根手指头抖呀抖。最后憋得只叫喊了声“楚绪。” 楚绪开开门，回头一笑“对了，洗衣机里还有沙发垫，床垫，床罩，劳烦了。”嘭的一声门被关上，楚绪嘴角挂着再美不过的微笑，不欺负你就找不着北了，敢背着我见人，还是对你有意思的人。 晋玉那个姿势维持了五秒，最后拎起旁边东西，扔过去，爆发“坏人，坏人，这个坏银。哼哼，等晚上看我不折腾死你。”虽然这句话不敢当面说，不过说出来，心情立马好了，晚上，哈哈哈哈。晋玉掏出手机拨号，开口就是腻死人的撒娇“小姨，房间乱死了，你再不过来帮忙，就见不到我了哦。” 等晚上楚绪遛弯回来，进屋就看见家里面干净如初前，听见声音可怜巴巴抬头，泪眼朦胧。楚绪走近一看，桌子上烧得黑黑的土豆块摆着，晋玉一只手举着筷子，一只手拿着馒头，不知道维持这个动作多长时间，反正摸着盘底是凉了。 楚绪背斜靠着桌子，一手食指成弯敲着桌子，嘴上乐着“哎呦，辛苦了啊。” 晋玉感激点头啄米。 楚绪笑着摇头，好心解释“我说的是摆这个姿势辛苦了。” 晋玉低下头不理，干戳着盘里黑土豆，也不吃。 楚绪哼哼一声，挽挽袖子，朝厨房走去。末了回头吼了声，“还不打下手。” 晋玉屁颠跟后面。 最后一碗面端出来，葱花，打碎的鸡蛋花，前两天炖好放冰箱的排骨，清汤，香油。香喷喷的，看着也好看。 晋玉坐下开吃，楚绪对面看着，“都看多长时间了，猪都会做饭了，你怎么还不会？” 晋玉抽空美道“因为我不是猪。” 楚绪不争气道“因为你连猪都不如。” 晋玉哀怨瞥了眼对面人，问道“你会做饭，我还做干吗？要是我也会做，咱俩挣着干打起来怎么办？” 楚绪接道“那你说你会干嘛，我让给你干不就行了。” 晋玉嘴里呼噜着面，狡猾笑道“客气，你已经让给我干了。” 楚绪听懂意思，不过笑了笑，“呦，嘴皮利索不少。” 晋玉抬头，眼睛眨眨，一本正经“多谢夸奖。” 楚绪笑道，“我看你是有点吃饱了撑着的感觉。”伸伸懒腰，转身走开“碗放水池就行。” 晋玉嗯了一声，埋头苦干。 楚绪脱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刚开了喷头，门就咔嚓咔嚓响，楚绪嘴角微勾，接着洗，还哼起歌来。 晋玉啪啪拍门，嘴里叫着“楚绪，小绪，开开门呀，我也洗澡要。” 水流顺着楚绪头发滴下，映在雪白的胸膛上。 晋玉继续叫着“现在国家倡导节能，小绪，俩人洗澡特省水，这都是国家做调研做出来的，你不能这么浪费，人都说了，浪费就是犯罪，你这不赤裸裸犯罪么，小心等会警察叔叔过来拿人。” 楚绪抹上洗头膏，沐浴露，脖子，胳膊，肩膀，胸膛，小腹，两腿…… 外面晋玉哀嚎“楚绪，你快开门，我身上不舒服，黏黏的，你不能这么残忍，让人干活还不让人洗澡，楚绪，楚绪呀，楚绪啊……” 楚绪冲了几遍，裹了浴袍，嘭的开门，晋玉呆了呆，看着眼前的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楚绪整理了下领口，刚好到胸膛，擦着头发斜眼问道“不是要洗么，赶紧去呀，愣着干嘛。” 晋玉呆看着楚绪，捂着鼻子冲进浴池，嘭的关上门。 楚绪拖着凉拖，低骂声“出息。” 里面晋玉扬着头看看手心，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流鼻血。虽然同居有段时间，但是还是经常被意外惊喜到，尤其是刚出浴粉嫩粉嫩的时候。 晋玉匆匆洗了澡，找楚绪。客厅里灯被关了，只有超大屏的电视开着放家庭剧，那种七八十年代，家里好几口人之间的事，说不上来的真实和温暖。楚绪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的津津有味，交叠的荧光打在脸上，别有一种情味。晋玉走进挨着坐下，闻见熟悉的香味，觉得格外安定温稳。楚绪微微向晋玉靠过来，晋玉单手打开，搁到背靠的沙发上，环住楚绪。 楚绪扭头看他，问道“你多久没回家了？” 晋玉拿过脖子上的白毛巾，搭在楚绪乱蓬蓬的头发上，开始擦。回道“上个星期刚回去了，老爷子健朗的很，你就担心他怎么跟我杠着吧。” 楚绪靠到晋玉肩上，笑道“其实老爷子精明着呢。” 晋玉点头，“不就是想拿咱俩这事威胁我么，我都在公司了，他还想怎么着。”扭头问“你俩不是脾气挺对的么，怎么他还不同意？” 楚绪伸手摸晋玉下巴，“不是我俩的事，是你俩的事，脾气都犟的跟牛似的，没一个服软，谁能拉下脸来答应。” 晋玉哦了一声，道“原来这样。” 楚绪重重嗯了一声，扭脸继续看电视。 晋玉又哦了一声，“原来我是牛。” 楚绪没理这头反应迟钝的猪，却被猪扑到了。 楚绪伸手推压在身上的人，不动。 楚绪恨道“起来，电视还没看完。” 晋玉拉开楚绪推在胸膛的手，低头，眼睛深深，“我想做了，从刚才就想。” 楚绪不争气的耳朵红了，还好没看见。 晋玉缓身压上，细细密密的亲着，呼吸逐渐急促。 楚绪心脏一声声咚咚的撞着，电视被调成静音，于是格外的响。 晋玉褪去身下人的衣服，光洁的皮肤，滑润有弹性。晋玉顺着脖颈亲到胸膛的两点，啧啧舔着，发出水声。 楚绪闷哼一声，双手不自觉圈住身上人脖子。 晋玉一边舔弄，一边伸手扯下自己身上袍子，俩人肌肤相亲，微凉透着热度的皮肤一寸寸挨上，双双抽了口气，仿佛一点击到水面，欲望层层传进身上每一处，渴求，网一样笼罩。 晋玉长臂拉开茶几抽屉，掏出管状东西，往自己手指上挤了，白色薄荷香味。 楚绪低喘一声，看着晋玉动作问道“你什么时候放这的？” 晋玉加了手指搅动，“下午，你不在的时候。” “啊，哈，你……” 晋玉低头咬住楚绪嘴唇，“乖，别说话。”然后一个挺身进去。 楚绪仰头抓紧身上的人，额头有汗出来。 晋玉一手揽住身下人的细腰，一手架开另一条腿缠上自己，进入的更深。急急的抽动了几下，稍解了点火，才停下来，一边研磨，一边亲着身下脸颊红晕的人。 楚绪胳膊搭在额头，眼睛微闭，呼吸急促，感觉身体里东西慢下来，一条腿踢上去。 晋玉低低笑了一声，头压在楚绪耳边“像炸毛的猫。” 楚绪挺了下身，晋玉急喘一声，安抚道“别急。”却没动作。 楚绪睁开眼，眼神慵懒，手指抓住晋玉两只耳朵，嗓音沙哑惑人“我困了。” 晋玉仰天气的吐了口气，还有哪句话比这个更伤男人，一个正在散发雌性荷尔蒙的男人。晋玉马上埋头苦干。 楚绪嘴角邪佞的挑起一个弧度。 客厅响起纠缠的喘息声。 “啊，起来，混蛋！哈，你……” “滚，还来，恩，别动，嗯，哈……” 第3章 第二天，楚绪果然没起来，吃足了的男人好心情的亲亲身边的人，伸了个懒腰，起来洗漱，哼着歌买饭去了。米粥，香菇馅的包子，还有几根油条，豆浆。回来的时候，楚绪已经起来了，冲了个澡，正坐在餐桌前面趴着，浑身懒得发酸。 晋玉把东西摆开，插了吸管把小米粥递过去，到厨房拿了小碟子倒了醋端过来，上面摆了双筷子。 楚绪拿过筷子，插住小包子蘸了圈醋放嘴里咬了口，嗯，香菇馅的，好香。不禁抬头看了眼对面的人，正蘸着豆浆吃油条吃的香，不用问，肯定豆浆又加了糖。 楚绪停了筷子，问道“你豆浆又加了糖？” 晋玉头也没抬，正吃着，含糊的恩了一声。 楚绪插插包子，看着晋玉，“不跟你说了嘛，喝豆浆别加糖，影响钙吸收。” 晋玉抬头，特灿烂的冲楚绪笑了一下，然后接着埋头，致力于吃饭。 楚绪不依不饶，接着道“还吃糖，你牙想不想要了，都吃坏几个了，再牙疼的时候别找我，纯属活该。” 晋玉嘴里满满，嘟嚷了句“反正我昨晚吃饱了，现在就随便你怎么挑刺。” 楚绪挑眉，嗯的询问一声，道“刚说什么？” 晋玉摇头，抬头无辜道“有人说话么，我没听见啊。” 楚绪嘴角扯出弧度，“是么，我幻听了？” 晋玉塞进最后一点油条，舔舔手指头，肯定的点头，“你幻听了。我现在就去刷牙，绝对不会牙疼的。” 楚绪点头“乖孩子。” “谢谢。” 楚绪吃了饭，收拾了下，换了西装，拎起包，分开塞了钥匙手机进去，递给浴室里的晋玉，“赶紧走，几点了都，刷个牙能磨蹭到现在。” 晋玉张嘴啊啊的照镜子，问楚绪“看看牙刷干净了么，好像有点疼了。” 楚绪翻眼“刷的时间太长了，没事，赶紧走，到了公司就好了。” 晋玉合住嘴，哀怨的看着楚绪，“小绪，你越来越不关心我了。” 楚绪无动于衷“昨晚上你有关心我么？” 晋玉忏悔“昨晚是我不好，只顾着爱你了，没有关心你。” 楚绪一只手按住跳动的眉头，一只手指着门口，“打住，现在赶紧上班去。” 晋玉背好包，走近楚绪，不依不饶“你还没帮我看看牙干净没。” 楚绪敷衍道“干净了，可以走了么？” 晋玉继续哀怨“绪绪，你还没有检查。” 楚绪推开越来越靠近的脸庞，无奈命令“张嘴。” 晋玉乖乖张开嘴，楚绪贴近观察，晋玉抓住时机看准猛地凑楚绪嘴上去，被楚绪用胳膊挡开。 晋玉抓住挡着的手，低低道“用舌头检查。”说完，把楚绪压门口，张嘴咬住微凉的下唇，舌尖磨磨，感觉不够，用牙齿磨磨，楚绪挣扎。晋玉一只手使劲按住压在胸前的手腕，一只手托住楚绪脑袋倾身压上去。舌头撬开微凉的嘴唇，伸进去咂住另一条滑润柔软，从舌尖到舌根，蹭了个遍，时不时用牙齿咬上，直到俩人喘不过来，才微露出个缝，低低喘息两声，晋玉再凑上去，亲住，然后开始横扫楚绪每一根牙齿和牙根。楚绪闭上眼，有些麻有些痒，呼吸再次沉重。俩人分开的时候，楚绪脖子上已经重添了新印。 晋玉舔舔嘴唇，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开口“绪绪，我不想上班了。”被楚绪一条腿横过去。 送走晋玉，楚绪就着镜子整理下衬衫，遮好印记，盯着嘴唇发了会呆，收拾了下，开门上班去了。 楚绪在一家事业单位上班，工资不高不低，重在工作轻松，上班跟闹着玩似的，五天带两天假，到了节假日还有东西领，端的自由自在。晋玉八点半上班，楚绪九点，晋玉十二点下班，楚绪十一点，下午晋玉两点，楚绪睡一觉三点上班，傍晚晋玉六点下班，楚绪五点半，所以难怪晋玉怨恨自家老爷子，要不是这么个公司在这，说什么晋玉那个懒蛋也不会去公司里工作。 刚进办公室，隔壁的三姑们就围过来，聊得家长里短，不过是昨天晚上吃的什么，今早做了些啥饭，再就是延伸到哪家的早饭好吃，哪又开了间新饭店，开张的够便宜，味道怎么样。要不就是什么早饭好吃，饭要怎么做，材料哪家超市实惠，口碑不错等等。楚绪笑笑，偶尔插两句，也不嫌烦，感觉还挺好，小老百姓嘛，都是些油盐酱醋的事，杂碎又温馨。没有企业公司的厉害关系，于是这个地方难得的充满了人情味，真实的世俗味，显得懒散美好。 十一点，陆续有人回家，楚绪待到十二点左右，跟晋玉打了电话，十分钟左右，晋玉就找过来。 楚绪指着办公室的阳台，“我想买个躺椅，放那怎么样？” 晋玉一屁股坐楚绪刚起来的椅子上，靠上去，无限羡慕“祖宗，你真当这是自个家了。” 楚绪点头“反正没人管，只要是自己掏钱就行。” 晋玉摸摸下巴，“那是不是我随时来都行，反正没人管。” 楚绪偏头“只要你不喘气就行。” 晋玉“那不就是个死物了？” 楚绪嗯声“只要是死物，就能进来，”指了指对门 “那边刚进来个跑步机。” 晋玉问道“活物不能？” 楚绪笑笑“宠物可以，如果你能化成你本族，我就考虑把你装了臭水带进来。” 晋玉撇嘴“我才不当金鱼。” 楚绪点头“那你就在外头快活吧。咱先吃饭，然后再去市场看下。” “吃什么？我想吃肉。” 楚绪道“走，吃肉去。” “什么肉？羊肉？还是牛肉？” “鱼肉。” “……绪绪，我听说羊肉养顔，对皮肤特别好。” “鱼肉。” “……绪绪，牛肉也不错，纹理清晰，看着也整齐。” “鱼肉，没商量。” “……绪绪……” “鱼肉好消化。” “……” 于是这一顿饭就是吃的晋玉的本本族，不是金鱼，而是鲈鱼，其实也就只挂了个鱼字而已。 吃完饭俩人就逛去了家具城，没有特别相中的，走了一圈旧街，看见两两的白发老人坐着小马扎，出来晒着太阳，有一言没一语的边聊着边打瞌睡，俩人相视一眼，不禁笑起来。秋初的天气，阳光明媚，但不热，有阳光的地方晒得暖和，没阳光的地方，也就是阴凉地，凉呼呼的，额外爽人。晋玉牵着楚绪微有些凉的手，挑着阳光地走，时不时搭两句话，仿佛远离了一切繁杂，活在不可珍视的美好中。逛到一半，看到一个小店，外面放着躺椅，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年轻靠在上面，拿了本杂志遮着脸，正睡着香。旁边挂着的木板，写着出售躺椅的毛笔字样。 楚绪晃晃手，示意晋玉松开握一块的手，晋玉紧握了下，松开。楚绪走进小店，一个约莫二十八九的男子正坐在对门的椅子上玩电脑。看见有人来，忙站起来，热情道“欢迎观临。” 楚绪笑笑，问道“躺椅有什么样式的？” 男子指指左手边的屏风，“都在那边。”说完跟着楚绪走过去绕开屏风。屏风里面的躺椅大多还是老旧的红色，不过还有被油成的白色，绿色，等各种色调，色调不张扬，柔化过了，看着也没那么不和谐，反而有种活泼。 看楚绪着眼有颜色的躺椅，男子笑着道“这些都是店老板闲着没事弄着玩的。” 楚绪微惊道“你不是这老板？” 男子摇头“门外的才是，我在楼上借住，有时候帮着看店。” 楚绪道“店主很年轻啊。” 男子笑道“这是他爷爷留给他的祖业。” 楚绪摸摸身前的红色躺椅，道“这个木料是什么？” 男子转到躺椅身后，手扶着躺椅“不完全是红木的，不过质量还行，手感也挺滑的。” 楚绪看了几个，质量差不了多少，样式大体相同，细节不一样，最后在男子的推荐下，选了一个。晋玉进来，看见颜色的就被引过去了。 “这个米黄色的不错。” 楚绪过去摸摸，四下看看，“你喜欢这个颜色还是样式？” 晋玉摸摸下巴颏“都喜欢。” 楚绪道“要不往家里弄个？” 晋玉晃晃摇椅，问道“这个颜色是自己涂上去的？” 男子点头。 晋玉看着男子“你涂得？” 男子摇头“外面睡觉的那个，他是这的店主。” 晋玉不出所料的样子。 楚绪轻飘飘瞥了眼晋玉，“怎么，感兴趣？” 晋玉忙举双手表无辜“不感。” 楚绪冲着男子道“就这两个吧，总共多少钱？” 男子道“红色的那个一百六，黄的两百，加起来三百六，收你三百五，凑个整数好了。” 楚绪点头，“麻烦给收起来。” 男子边弄边问“用送么？” 晋玉道“不用，我们自己拎着就行。” 男子给收起来，一个给装了大袋递过去给楚绪，楚绪接住，晋玉掏钱付了，问“这东西有保质期吗？” “保质期？” “要是晃着晃散架了，管修管退么？” 男子挠挠头“一般不超重，不在上面做激烈活动，就没事。要是坏了，管修，但不管退。” 晋玉琢磨着“不超重？两人一块晃会超重么？”说着看看楚绪再看看自己。“不做激烈活动什么算是激烈活动，亲亲，还是？”再看了眼楚绪和自己，眼睛里闪着贼光。 楚绪抽出装米色椅子的袋子，砸过去。 第4章 俩人买完了，晋玉跟着楚绪回单位，帮忙把摇椅撑开，放窗前，顺便便宜了会屁股，阳光晒进来暖烘烘熏得人光想睡觉，晋玉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眼泪汪汪，楚绪不忍心赶人，道“现在还有点时间，够小眯会。”晋玉顺势合住眼睛，扭过去冲着太阳，舒服的哼了几声。楚绪爬桌上，睁着眼睛，看沐浴在阳光下的睡猫，懒洋洋的，心里也满满的。 晚上，俩人吃了饭，一前一后出门看月亮。晋玉赶上楚绪，非要拉人家手，楚绪把晋玉的单褂扔给他，大步往前走，楚绪忙忙穿好，又追上去，牵住手。月亮已经是半个多了，格外明亮，青薄的光冷冷洒下来，有层寒意。 楚绪看看月亮，道“快八月十五了。” 晋玉也抬起头，“月亮快圆了。” 楚绪看了眼晋玉“能不能说点有营养的话？” 晋玉看楚绪“月亮有营养的快圆了。” 楚绪笑道“八月十五回家过？” 晋玉正气道“必须的。” 楚绪笑讽道“也不知道谁每年都跑出来疯玩，这次倒乖了。” 晋玉打哈哈“那是没长大，现在好歹男子汉了，要顾家。” 楚绪打趣道“你男子汉的标准是什么，前年二十三了难道还是个男孩？” 晋玉道“我男子汉的标准就是把楚绪同志拐到床上，现在已经达成了。” 楚绪道“要是我一辈子不上你的床，你还能一辈子是个男孩？” 晋玉看着楚绪，“那估计我一辈子也不会了解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楚绪愣了下看着前面道“你现在有多大的担当？” 晋玉抬头想想，笑道“把楚绪栓牢，把家看好，把自己照顾好，把工作做好。” 楚绪笑道“四把很不错，以后晋升成家规。” 晋玉补充道“尤其是第一条。” 楚绪垮住晋玉脖子，心情好到“懒得跟你计较。” 俩人走了会，晋玉道“八月十五我们一块回家。” 楚绪道“家人都回来么？” 晋玉道“大哥跟大嫂刚有小孩，肯定回来，晋三也不知道学校放几天假，回不回来，改天打电话问问。” 看楚绪犹豫，晋玉道“爸妈都喜欢热闹，再说咱俩关系都这么白了，你要是不去说不过去。” 楚绪伸手揣兜里，“总感觉别别扭扭的。” 晋玉伸手也揣进去，握住，“要是我去你们家过，你感觉别扭么？” 楚绪思忖，摇头。“我家里没人了，你要是去我家过，就咱俩，我当然不别扭了。” 晋玉看楚绪难得呆呆愣愣可爱样的，上去亲了两口，道“如果呢？” 楚绪默了会，通彻的吸了口气，决定道“那就去，好久没见老爷子了，跟老爷子拼两盘。” 晋玉道“我怎么感觉老爷子魅力比我大。” 楚绪瞥了眼哀怨的人“没听说老人就像一杯醇香悠远的酒么。” 晋玉道“那我呢？” 楚绪道“正在发酶发酵，还没成型。” 晋玉不满道“好歹我也是杯梨花白。” 楚绪道“能不能别糟践人家酒。” 晋玉看楚绪，默了会道“我们都是梨花白。” 楚绪上下打量了下晋玉，问道“听没听过一句话？” 晋玉好奇道“什么？” 楚绪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晋玉愣了片刻，扑上去嚎道“我是金玉其外，金玉其中。” 俩人走到一家超市门口，晋玉扒住楚绪，站在门口不肯走。 楚绪斜眼看他“你想买什么日用东西？” 晋玉摇头。 楚绪拖着走，晋玉不动。楚绪再问道“你想买什么吃的东西？” 晋玉立马点头“糖块跟凤爪。” 楚绪插着兜，一脸鄙视“你牙不好，不能吃块糖。胃不好，不能吃泡椒。” 晋玉愁眉苦脸，打商量“绪绪，我馋的慌……吃糖我肯定立马刷牙，凤爪就啃一点就行，而且这几天早上喝米粥喝的胃都好多了。”说着拍拍肚子。 楚绪道“不是你喊着不去牙医那了，不是你喊着胃疼睡不着的时候了。不去！赶紧走！” 晋玉拽住不撒手，“绪绪，那咱进去转一圈好不好，不吃，我看看还不行么。” 楚绪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晋玉往超市拉着“既然这样，怕什么，而且我肯定不打主意了。” 晋玉跟楚绪进了超市，八九点的超市，感觉很好，人不多，而且都是出来散步散过来拐进去的，于是节奏很慢，晃晃悠悠的跟逛古玩街似的。 俩人先在日用品地逛了圈，然后晋玉就顺进食品区，楚绪跟在后面看着。晋玉找到卖辣条面筋的地方，看到旁边有豆干，回身问道“绪绪，我不吃凤爪，可不可以吃豆干。” 楚绪上前拿起一小袋，看看里面的红辣椒，再看包装，上面写着麻辣味。道“你喜欢吃豆干？” 晋玉点头。 楚绪想了会道“不能装红色的。” 晋玉乐道“绪绪真好。” 然后扯了个袋，装旁边的白色黄色。顺便抬头问“绪绪吃么？” 楚绪摇头。 晋玉装了半袋多，道“那回去了不能跟我抢啊。” 楚绪白他一眼“稀罕！” 然后晋玉乐颠颠的称去了。 俩人转了会。晋玉问“绪绪，我能不能吃小面包？” 楚绪道“你不是不吃面包么？” 晋玉委屈“不能吃糖就退而求次了。” 楚绪看他，待会道“可以买点冰糖，早上熬粥的时候放，吃么？” 晋玉立马笑道“吃两碗。” 楚绪道“然后呢？” 晋玉接道“立马刷牙。” 楚绪眼里露出你很乖的神情，晋玉道“还要绪绪帮忙检查。” 楚绪一巴掌上去。 最后在金鱼可怜巴巴的请求下，买了点肉松小面包，还买了点散装冰糖。 俩人拌嘴走回去。 “绪绪呀，你说牙上面长得黑东西是什么，是虫子么？” “不是。” “那是什么，我记着小时候都说虫吃牙虫吃牙，那个黑的不就是虫子么？” “那是吃完后的牙齿。” “那虫子呢？” “没虫子，是细菌。” 晋玉叹了口气，“上一辈的人误导了多少个像我一样天真的孩子啊。” 到家里，楚绪洗澡，晋玉趁机解开袋子，扯了包豆干吃的爽歪歪，吃了几袋，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忙把东西藏在电视柜下面的橱里，拿纸巾擦擦嘴，扔了吃光的袋子，消灭证据。楚绪穿着睡衣，扒拉着头发出来，看了眼晋玉，又看了眼桌上的塑料袋。晋玉道“亲亲不要着急，我马上就好。”说完就边脱衣服，边往浴室走。 楚绪看了眼晋玉光裸的后背，从沙发上扯过晋玉刚脱的褂子，裹上打个哈欠，道“你可以不用出来了。”然后躺在客厅阳台上的摇椅上面，晃晃悠悠，瞌睡。 迷糊着，手机铃声响开，楚绪翻了个身，声音从左兜里传出，楚绪半睁开眼，顺手掏出来，“晋言。” 楚绪懒懒起身，打着哈欠往浴室走，道“晋玉，你电话。” 晋玉哗打开门，擦头问“谁呀？” 楚绪道“晋言。”给了手机，又回摇椅上。 晋玉接过手机，“喂？” 那边道“小玉子，快来见驾。” 晋玉调侃道“几个月不见，都已经掌宫了。” “那是，那位已经被我扔在加拿大了。” 晋玉笑道“长本事了啊。” “没办法，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活了这么多年，好歹我也得当会毛爷爷话语的实践者。” 晋玉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没几天，这不快中秋了，大叔大妈，姥姥爷爷，大哥大姐们非得把宫主给弄回来赏月。” 晋玉道“再不把你弄回来，谁知道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上年自己跑撒哈拉去，没把大伯担心死。” 那边叹了口气，无奈道“这么大人了，还能被外星人截了怎么着，非得把我给圈起来，这要是有个牧场，圈就圈吧，偏偏连根草都没看见。” 晋玉道“不管怎么说，这几天你就安生点吧，都几年没跟家里人过中秋了，省省心吧啊。” “不说这些了，你那边怎样？” 晋玉道“什么怎样？” “就是你跟小绪怎么样？” “挺好的，你想问什么？” 那边嬉笑道“够可以的啊，果真是水滴石穿，棒杵磨成针。” 晋玉呸道“那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成语会不会用？” “对对对，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晋玉道“你哪呢？” “御风那。快点过来吧，我个孤家寡人，还仗着你俩解解馋呢。” 晋玉笑道“要是被那谁知道你一个人往那蹿了，你就等着做孤魂野鬼吧。” 那边急道“没你这么做的啊，赶紧过来，领着你家大人。” 晋玉“喳。” 挂了电话，晋玉走到摇椅那，低头亲亲窝在摇椅上的人，楚绪缩缩头，道“晋言回来了？” 晋玉恩了声，接着满脸亲着，楚绪侧过脸往褂子里埋头。 楚绪道“然后呢？” 晋玉逮住嘴唇厮磨了会，道“他现在在御风，让咱俩过去。” 楚绪适时推开这头狼，跳下摇椅道“赶紧换衣服。” 晋玉扁嘴道“又不着急，咱们抽空还能干会别的事。” 楚绪扔给晋玉褂子，往卧室走，“你还能抽空再把糖给藏起来。” 晋玉跟在后面，看楚绪脱了睡衣，穿着小内晃来晃去，上前揩油。“真的？” 楚绪勾住晋玉脖子，在他耳朵边呼气，轻声问道“你说呢？” 晋玉托住楚绪细腰，掌心下皮肤细腻光滑，靠到立柜上，呼吸急促，叫“楚绪？” 楚绪看他，鼻尖缓慢蹭着晋玉脖颈跟喉结，问道“你不想？” 晋玉咽了咽唾沫，嗓音沙哑，“等会还得去御风，你……” 楚绪在晋玉注视下，慢慢解开晋玉睡衣间的带子，一路用微凉的指尖从腰腹划上去，直到喉间。晋玉浑身汗毛竖立，额间渐渐有汗渗出，呼吸沉重。看着楚绪眉目，刚要亲上去，被猛地推开。 楚绪一脸干爽的笑笑“那就赶紧穿衣服吧。”说着打开柜子，挑了几件衣服扔出来。 晋玉站一旁，看着下身，仰天叹了口气。 在晋玉时不时的捣蛋下，俩人穿了半个多小时的衣服，然后晋玉开着车往御风赶。找到晋言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推门一进包厢，哪里是一个人，分明是三三五五个，该到的都到了，都大学一块的人。 第5章 晋玉看了遍道“够周全的啊。” 坐在最里面的左夜拍拍身边空地，调侃道“呦，夫夫这边请。这家伙，俩人一出来，让还是单身的哥们怎么活。” 晋玉和楚绪坐过去，左夜递过去两杯酒，楚绪揭道“你这个冒牌单身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青年。” 中间的晋言笑道“哎，我九点四十打得电话，现在都十点四十了，请问小绪和金鱼同志，这段时间你们干什么了啊？” 晋玉道“怎么，还得来个专访？” 一旁的左夜插嘴“甚是期待。”说着下巴点点坐在晋言身侧看热闹的周洋，口语道“加点火赶紧。” 周洋靠在沙发上，淡淡道“小言子，你说这个点打电话，不是影响人家在床上增进感情么。” 晋言配合的点头“是啊，以后可得注意，我可不想稀里糊涂的当个第三者。” 晋玉道“我们倒不介意你这个三者，不过你可得先通过你们家那位的同意，用不用我提前给他吱个声。”说着掏出手机晃晃。 晋言忙摆手“不用不用，改天我亲自跟他说吧。” 晋玉笑笑，抿了口酒。 楚绪看周洋，问道“你家那位呢？” 周洋道“在外面打电话。” 楚绪道“还没开窍？” 周洋按按眉头“他还不想开。” 左夜幸灾乐祸“这一个可够人儿淘了，今年怎么说也有十八了吧。” 周洋喝了口酒“刚满十九。” 晋言道“用不用哥几个帮忙？” 周洋看了眼晋言，淡淡道“我可不希望越帮越倒。” 晋玉道“长征也该到头了，这都几年了，按我说，该找个人刺激下。” 楚绪看晋玉，“别出馊主意。” 晋玉盯着楚绪有点红的嘴唇，舔舔嘴角。楚绪知会了意，底下踹了一脚。 正乱出主意，门咔嚓一声，进来一个少年，清清秀秀，样子甚好。屋里顿时静了。 晋言咳了声，看周洋。周洋拉过少年坐他身边。问道“果汁还是啤酒？” 周粥嗓音清丽“果汁。” 周洋倒了一杯递过去，周粥接过，看向多出来的人，打了个招呼道“楚绪哥，晋玉哥。” 晋玉道“小粥越长越顺心意了。”看向周洋“怎么养的，传授下经验呗。” 旁边楚绪看晋玉，道“你已经定型了，再多经验也长不顺了。” 人都笑，周洋道“这种经验我还没你俩多，起码有种经验还没实施。” 旁边几个人不正经的哦了声，都不怀好意的看向周粥。周粥眉头微皱，看周洋“什么经验？” 左夜眨眼睛一脸天真的冲周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经验。” 周粥看了左夜一眼，又看周洋，仿佛要他的答案。 晋玉趁机冲晋言使颜色，晋言脸苦的张嘴型，作状捶胸“为什么是我？” 左夜瞥晋言道“因为你命不好。” 晋言咳了声，端起酒杯呷了口酒，道“周洋，你说哥几个里面数你岁数最大了，怎么到现在身边还没个人啊，这怎么给哥们做表率啊。” 左夜伸了个懒腰道“我说最近怎么没一个人碰见，桃花烂的都成泥了，感情问题出在这儿欸。” 身边人一言一语附和，周粥端着杯子，看周洋，周洋只微笑着，低着头转酒不吭声，周粥不禁手紧了点。 晋玉道“周洋啊，晋言刚从外边回来，你要是不好国内的这口，找他就行，哥几个也都别客气。” 晋言配合道“在外边呆了几年，几个朋友还是有的，我可是想当月老了啊。” 左夜兴致勃勃道“改天约出来一起吃个饭。” 晋玉接道“有对眼的就出去玩个半八个月。” 左夜道“感情有了，就顺便结个婚，养个孩子。” 周洋无视正看他的周粥微笑着举杯道“什么时候吃饭吱个声，我随时恭候。” 众人举杯，周粥握紧杯子，盯着周洋，道“你喜欢女人？” 周洋左眉微扬，啧了口酒，品完，看周粥，“还行。” 周粥低下头，不吭声了，也不喝东西。 晋言继续热情道“忘了这茬了，到时候我再叫几个帅哥。”末了拖长调贱道“任君采颉。” 左夜欢呼。楚绪看了眼挂着淡笑的周洋跟低着头的周粥，但愿别出什么乱子。 左夜挑起话道“言子，这年怎么这么老实，不像你呀。” 晋言放下酒杯，一只手搭在沙发上，微侧过身，道“我倒不想，不过没办法，谁让咱家太后发话了呢，再玩，估计买回程票的钱都没了。” 左夜笑道，“混的够惨的啊。” 晋玉道“不还有你家那位么。” 晋言呸了一声，气道“别跟我提他，多亏我回来那天晚上手痒了去他包里边翻了翻，要不指不定哥们现在怎么着呢。” 楚绪道“什么东西怕成这样？” 那边周洋道“链子。”众人看过去，周洋继续喝着人家小酒。 晋言呸了一声，咬牙恨道“胳膊粗的铁链。” 晋玉一脸沉思道“这是个好东西。” 左夜哎呦呦的笑道“玩sm呢你俩要。”被晋言狠狠瞪了眼。 楚绪笑道“段启可是下了狠心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 晋玉哼哼得意道“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小样，最后还不是被我给逃脱了，他要是白娘娘，我就是法海小爷。” 周洋道“晋言啊，别高兴得太早，还有句话是邪不压正，况且段启哪会善罢甘休。” 晋玉侧过身，隔着楚绪拍拍晋言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孩子，敢甩段爷的面，你是第一个，做好准备吧，我提前吱个声，到时候可别说哥哥我不仗义。” 晋言道“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行不行！” 左夜举双手道“我先亮明啊，你俩的事我不参合，就是参合我也站段爷那旁，几位哥们可得给我作证，别到时候段爷发飙，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晋言指着左夜，恨铁不成钢“你个小破胆儿，他人还没来，你就贴过去，以后走街上，别说你认识我，有这么当哥们呢么！”说完看着一圈人。 晋玉申明“我跟小绪靠边啊，到时候能帮就帮，救不出来你，也别说什么哥几个没尽力，段爷，哎，你是不知道啊。”说着又叹了口气。 晋言看周洋，周洋道“我跟段启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你看着办吧。” 晋言仰天长叹一口气，神明啊，看看小民身边的这几颗坏蛋吧，一个雷闪下来劈了俺吧。 这时候一个清丽丽的声音传来“晋言哥，你要跟他斗勇斗志，千万别怕他。” 晋言一个机灵，坐起身，感激得看着周粥，感动的满眼含泪，多好一孩子，罔自己还拿话激人家，太不实在了。 周洋看了眼晋言，嘴角扬起，问周粥道“为什么？” 周粥不看他，看着晋言，一字一句道“这样的话，就是死也死得有骨气些。” 晋言无语含泪，看着周洋，这就是你家那个乖巧可爱的小孩，分明就是个睚眦必报趁火打劫的坏人。周洋难得笑的一脸荡漾。 旁边左夜哎哎的笑着，总结道“这句话告诉我们：千万别得罪小孩子。” 晋玉看周洋，同情道“的确不容易呀，以后有什么需要支援的吭声啊。” 楚绪道“他是自得其乐。” 晋玉道“这也属于闺趣？” 楚绪点头。 玩笑归玩笑，过了会，左夜道“小言子，你这么待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去何伯家玩两天。等十五那天露个面再回去。” 晋言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段启肯定往家里打过电话了，还好这几天我没往家走，不过我还没跟他说十五回家过，他现在肯定以为我又跑哪玩去了。何伯家么，倒是个好去处，不过，光我自己也没意思，不如一块过去玩几天算了。” 看众人犹豫，晋言道“现在棒子快熟了，我们过去还能赶上末，烤棒子、烧野鸡那味可是香死人哦。” 周洋道“周粥跟他同学出去玩，我自己一个人也没意思，跟你搭个伙。” 左夜道“算我一份。” 晋言看晋玉跟楚绪，“想当年曾伯可是没少照顾咱几个，你俩不过去，曾伯问起来，我们可不好说。” 于是最后，五人成伙。晋言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道“那现在赶紧散了吧，凌晨六点渔人码头碰面，过期不候啊。哎哎，晋玉，记着开着你家牛车啊。” 凌晨六点，晋玉载着楚绪到渔人码头，就晋言一个家伙裹着大厚外套，背着个双肩包，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要逃跑的人犯。 晋言看见车过来，猴急的扒上来，嘴里嚷着“这群不靠谱的人，现在都几点了，连个毛也没见。” 楚绪窝在副驾上，没形象的打瞌睡“老大，表也有时差的好不好。” 刚说了句话，晋玉看着外镜呦呦叫道“快看周洋把谁拐来了。” 第6章 三人一起往外看去，周洋旁边跟着的可不是他孩子周粥么。 晋言点头道“看来刺激起作用了。” 晋玉道“的确见效果了，立马就看严实了，周粥这孩子长大了绝对又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楚绪问道“谁还是个披个羊皮的的狼？” 晋玉看的正专心，没留神谁问，一句话就跑出来“我身边不正有个么。” 楚绪歪笑道“哦，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么个形象。” 后面晋言看着晋玉幸灾乐祸“我可没问。” 晋玉谄笑道“绪绪，我是夸你聪明。” 楚绪道“一般你叫绪绪的时候就是你最言不由衷的时候。” 晋玉正色道“楚绪，我真是夸你聪明。” 俩人正说着话，周洋跟周粥就来了，上了车，坐后排，周洋把自己外罩脱了裹还睡眼朦胧的孩子身上，又把脑袋扶到自己肩上，拍拍。 晋言啧啧道“真是细致无微呀。” 晋玉羡慕的扭脸看楚绪，叫道“绪绪。” 楚绪拍拍晋玉“你要是能返到他这个年纪，我也这样对你。”然后扭脸低声冲周洋道“咱低调点行么，这么刺激人，让我们情何以堪。” 周洋淡淡笑道“自行解散，别留恋啊。” 晋言扒开门，作势往下跳，突然指着前面道“呦吼，左夜从哪拐了个人？” 晋玉边扭脸，边调侃道“就这短短几个钟头，也能勾搭个人，能力见长啊，还说自己桃花烂，我看……”后面没出口，就已经愣住着。 那人走进了，虽然没化妆，晋玉还是认出来，不是别人，正是上次晋玉和楚绪吵架的导火索，小七。要说小七怎么出现在这儿了，还得从小七拜托晋玉找工作说起，楚绪跟晋玉吵架后，晋玉把小七扔给了在一家企业当经理的左夜，左夜看小七可爱，又是兄弟推荐过来的，多少照顾些，而小七正好也没地儿住，于是在公司分配房子之前就暂居左夜那。再说小七跟晋玉之间，俩人是初中认识的，交情也有个八九年了，况且之间还有什么说不清的私情。几个人跟小七因为晋玉都见过，只不过不知道里面水深浅。 晋玉转脸看楚绪，楚绪似笑非笑道“缘分不浅啊。” 晋玉有苦说不出。 左夜跟小七上车后，车就开了。 晋言在一旁打趣左夜，小七跟周围人打招呼，最后跟晋玉聊得起劲，楚绪冲着玻璃窗，看过路的风景，蓦然清醒了很多。有时就着射映的玻璃看一侧的人，发会呆，感觉有些感情真的是不可取代，起码那种碰见时的心情是他人不能给予的。或许晋玉跟小七的关系，就如同自己跟曾毅的感情一样，是经过漫长时间积累起来的，超越了普通友情，升至成一种更似亲情的感情。从幼时到成年，因为许多经历彼此熟识理解，于是格外体谅，没有隔阂，相见也更多欢喜，就好像知道曾毅要回来心里不自觉的愉快和激动，是一个道理吧。楚绪听着俩人聊天声，突然想到要是自己从小就认识晋玉，那是不是情景就变了，可是，要真是这样，曾毅怎么办。 车行驶了有三个多钟头，太阳已经升起来，天亮了许多。虽然有两年没来了，周围环境也没多大变化。晋玉开着车弯弯折折走了一段，停在一个闪出来的院子外。 人都下来，四处望望，前面不远处有座山，这算是山脚下的平地部分。 晋言伸了个懒腰，冲着院内预先吼了声“何伯伯，我们来看你了。” 晋玉啪的一巴掌拍上去“别吓人。”指了指后备箱道“给何伯的东西在那，自己去拿。” 晋言笑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院里面出来一男一女，四十多岁，男的黑釉健壮，女的长的利索标志。正是何伯跟何嫂。何伯乐呼呼道“一听声音就是你小子，”拍了拍晋言，看了一圈笑道“今年怎么有空到这了，跟你何嫂正说着你们这帮臭小子呢。” 何嫂笑道“快快，都进屋来。” 七个人陆续进屋，何伯道“还没吃饭呢吧，来也不知道打个电话通知声，还好我们还没开饭，来来来，都坐下。”冲着何嫂道“再多拿些凳子，多备些饭菜，多添些筷子。”何嫂应声。众人挑着地坐下。何伯道“上一年嚷着要来要来，最后黄了，这年没个音信就来了，你们这算是内情” 晋玉笑道“上一年事多的不行，晋言在国外跑的没影，左夜这小子闯了祸不敢回来，周洋他家小子高考，人聚不齐，就没来折腾。” 何伯笑道“现在工作有两年了，差不多也安定下来了。” 看了一圈道“倒是多了两张新面孔。” 小七忙道“以前听晋玉说过，可惜没机会来，今年赶巧碰上了，过来凑个热闹。” 何伯道“我最喜欢的就是热闹，以后知道家了，有时间就来。” 小七笑着点头。 何伯看周粥道“倒是像洋子教出来的小孩。” 周粥乖巧道“阿伯，我叫周粥。” 何伯笑道“以后常来玩。” 周粥应了声。 晋言道“大伯啊，您可别跟我家人说我在这儿，这事绝对保密啊。” 何嫂在外面喊道“来两个人把桌子给抬进去，这个桌子够大，盛的下。” 何伯道“别往里搬了，就在外边吃吧，天不凉，太阳刚升出来，景好着呢。” 晋玉跟楚绪出去帮忙，左夜跟着找凳子。 何伯看晋言道“这演的哪出，回来了还怕被逮找了？” 周洋拆穿道“他是怕被段启逮住了，现在他俩人就是猫和老鼠。” 何伯笑道“段小子对你不好着呢么，上年你没影了，也没听说他怎么着你。” 晋言愁眉的看周洋，其实他心里没数得很，段启平常就不动声色，自己以为他发火的时候他倒一点不生气，就好比上次自己一个人跑撒哈拉里，被他追上了也没怎么样，就是在床上也温柔了许多。这次本来就是他先要制自己，说严重些是他有错在先，自己不逃跑不就是对不起自己么，难道还得好好待着，任他上链子。昨晚上被一伙兄弟说的心里一点底也没有，要是段启真发火，估计自己屁股真得开花，这还不是最要紧的，要是被拷上了，自由是一点也没有了，古语说头可断，血可流，自由不能没有，是活生生的真言啊。说实在的，对段启脾性的了解，自己还没有周洋来的透。 周洋道“谁能允许到嘴边的肥肉被溜走。”冲晋言耸耸肩，道“起码我不能。” 晋言想了会，一下通彻了，回想昨晚上晋玉那句甩段爷的面，原来是挑衅了自家那位自尊心。 何伯道“行，我不说就是了，不过段启可不是好糊弄的，早晚得把你翻出来。” 外面喊着要开饭了。 晋言站起来，一脸没心没肺道“晚一天是一天，反正他现在找不着。” 何伯笑着摇头，道“行，那就吃饭吧。” 都落座以后，开始动筷子，人多口杂，饭桌上又是说又是笑，好不热闹。完了以后，何伯道“山上棒子都已经弄完了，就剩着一块晚熟的，等会你们上去看看。对了，小木屋里边还有你们放这的睡袋，看还能用不。”看晋玉跟楚绪道“等会你俩骑着摩托车买点东西往上送。” 晋玉跟楚绪得令，其余人开始收拾东西上山。山不高，算是一个小丘陵，山上有平地，何家夫妇就在那种点粮食，逢年过节，这些家伙来了，就算是野营。 晋玉骑着摩托车载着楚绪去旁边的镇上买点需要的东西，啤酒，小菜，肉啊，是少不了的。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进了镇子里的街上，都是各家门前堆积起来的玉米，跟刚褪了的玉米皮，还有哗哗的尘土。俩人找了肉食店买完就窜了。送上山后，摩托轱辘里还拖着棒子皮。把东西卸下来放木屋里面，就看见来的时候他们几个带的行李，人影是不见一个，估计溜达去了。 晋玉在前面走，楚绪在后面看周围，木屋前面又块不小的空地，用木头桩子圈了一圈，左边整齐的堆着秸秆，再往前面走，就是桩子外面了，走几步就看见前面满铺在地上黄灿灿的棒子，个子不小，颜色够亮丽，阳光晒着，干净的跟刚蒸出来白面馒头，不带瑕疵的。难怪用黄色象征着秋天的收获，看见这种黄灿灿的却是有种收获的喜悦，这还不是自己家的，要是自己一板一眼种出来收获了，估计这种感觉会更强烈，就跟是自己养出来的孩子似的感觉疼惜，骄傲。 第7章 太阳偏西，人陆续回来寻食，就看见晋玉跟楚绪俩人躺棒子上睡的正香，小七跟左夜对视一眼，眼睛里闪着光。俩人去找了棒子里的红毛毛，搓成一条，挺进俩人。晋言还有周家俩人坐在棒子上看乐。左夜迈着猫步踩着光溜溜的棒子小声上去，还得谨防脚下被滑。小七也好不到哪，脚下滑的厉害，偏偏俩人还躺在中间。左夜好不容易接近，半蹲半坐着，凑头拿着毛毛刚要挠楚绪的鼻子，楚绪眼睛就眨开了，沉静的看着眼前放大的脸，左夜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扶着心口道“鬼呀你。”楚绪抬脚踢了下，声音清朗道“你闹鬼啊。”左夜摸着被踢着的地方，啧啧嘴转过头看另边的晋玉。楚绪也看过去。小七刚接近晋玉，跪在一侧，一只手撑在一旁，扒着脸靠近晋玉脸庞，一只手拿捏着红毛要挠不挠的，那姿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要偷亲人。楚绪不动声色的看着。眼看就要挠上去的时候，晋玉一个挺身，抓着身前人的胳膊给按在地上，登时，位置翻了个个，晋玉压在小七身上，小七在晋玉身下，两只手还被逮着。于是，姿势更加暧昧了。晋玉跟小七俩人也愣了，晋玉脸上一副小样被我逮着了吧的得意，小七半张着嘴还是惊吓的状态。持续了几秒，晋玉忙松了手，慌慌下来，小七耳朵根红透了，晕到脸上。旁边左夜指着明显有点尴尬的人调侃道“姿势不错哦，相当合适。” 晋玉找楚绪看过去，楚绪枕着胳膊，刚扭了脸看向另一边。 稍远点的几位只能看见动作，晋言乐道“笨死了，一个没得逞。” 周洋道“偷米不成反蚀米。” 周粥头枕着周洋腿，拿着棒子不知道研究什么。 中午饭在山上解决，何伯何嫂兜了馒头，拿了东西上来。 晴天大好，一群猫吃饱了，就懒洋洋的打着成群的哈欠找地方睡觉。 周粥手里有根尾巴草，左夜跟他说尾巴草能编东西，还说棒子皮能编鞭子，把小孩给诓走了。几个人里面就左夜好玩，周粥年纪小好奇，俩人搭着伙去找东西去了。 晋玉晋言跟小七在棒子上说话，有打有闹。 楚绪跟周洋爬高高秸秆上，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楚绪仰头看正中的太阳，眯着眼，道“好久没有这么看太阳了。” 周洋笑了笑道“是啊，大白天的谁都忙。” 楚绪躺下去，枕着手臂，看周洋“我怎么感觉你是最闲的那个，挂着证不用上班，悠闲的不行。” 周洋躺在一侧道“我还有个孩子要养。” 楚绪嘴角扬起，眼睛看远处的晋玉，叹了口气道“我也有个孩子要养啊。” 周洋无奈道“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楚绪略笑笑道“哪段感情中都有问题，我总感觉像你跟周粥的这种感情出不了什么大问题，”顿了顿道“虽然么，现在还没有成正果，不过是迟早的事。” 周洋看着天蓝蓝的，轻轻舒了口气，“是么？” 楚绪应声。 周洋侧身看晋玉那边道“那你跟晋玉呢？” 楚绪也侧身看过去，小七坐着拿着棒子一个一个丢晋玉身上，晋玉接住扔回去。道“如果我说内忧外患呢。” 周洋扭头看楚绪，楚绪笑了笑，重新躺下道“开玩笑的。” 周洋道“晋玉其实是一根筋，要不然也不会追你追了这些年。” 楚绪闭上眼，迎着阳光道“我知道，有时候就像只呆雁。” 周洋躺下去，道“你是他的穴点。”过了会，回忆道“大二你刚转过来，进宿舍的第一面，他看你眼神就不一样。” 楚绪嘴角扬起，比喻道“是猫见了老鼠？” 周洋仿佛是回到那个时候，眼神悠长，带着笑意道“反正是眼睛发了光，直盯着。” 楚绪笑道“可惜我没注意。” 周洋扭脸看楚绪道“后来他看你的眼神都这样。” 楚绪愣了下，撇嘴道“好吧，当局者迷。” 周洋笑了笑“你没感觉晋玉很热情当时？” 楚绪思索道“我还当这个同学是哪个班委呢？” 周洋笑了会，接着道“后来，你一直跟曾毅作伴。” 楚绪点头，眼睛放空，道“我当时就是因为他才转过去的，谁知道折腾了半天，也没跟他凑一个宿舍。” 周洋道“然后就隐约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刚开始晋玉还没表现出来，后来不知道怎么脾气就有些暴躁，问他什么也不说。” 楚绪看着远处没说话。 周洋想了想道“左夜跟晋言两个神经一个比一个粗，段启那时候还回家了。我摸摸糊糊知道一点原因，就拉着楚绪喝了回酒，套了不少话。” 周洋停了停道“后来晋玉好很多，脾性安静下来，跟以前一样，能闹能说能笑。不过，到大三又不知道抽什么风，满学校嚷着要追你，宿舍人都吓了一跳。” 楚绪笑笑，脸上有无奈“我也吓了一跳。还记得他跑食堂站我跟前说了句话，当时曾毅也在。” 周洋也笑笑，回忆道“那一年可真是疯了。” 楚绪点头。“真疯了。然后大四下半学期，曾毅出国，工作半年后，我们两个分手，再半年后，跟晋玉在一块了。” 周洋道“在我看来，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楚绪没吱声。 过了会，周洋道“那曾毅呢” 楚绪想了想道“只能肯定我喜欢他，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喜欢。” 周洋没说话。 楚绪道“我喜欢他很长时间，比他喜欢我还长。初中上一个学校一个班，高中一个学校一个班，大学也是。”楚绪自嘲笑笑“我有时感觉我都离不开他，他刚出国的头几个月，我甚至觉得他都没离开。后来，一个人时候多了，才发现自己真是一个人。” 楚绪仰天眨眨眼，语气轻快平和“然后有一天突然感觉自己很可怜，感觉自己是寄托在他身上的一个包袱。最后就分手了，和平解散。过了段时间想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周洋道“你是太专注他，忘了自己。” 楚绪点头笑笑“我就感觉他身上就有种气息，跟近了特别放松安全，于是就不由自主想跟他在一起。” 周洋笑了笑道“是迷恋吧。” 楚绪道“长久的迷恋，有点像梦，很美好，不过最终还得归到现实里面，然后反省自己的感情，再做舍弃。” 周洋看楚绪“你做的是弃。” 楚绪眼睫微垂下来，“或许我觉得放弃了，跟他的感情会留在心里，然后能持续很长很长，什么也不能阻止它。” 过了会，楚绪仰起头，阳光刺眼，“其实我是害怕。” 周洋道“什么？” 楚绪闭上眼笑笑“害怕这么多年的迷恋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周洋道“曾毅喜欢你。” 楚绪道“他喜欢我，多是顺着我的迷恋，不忍心打断。很多是像兄弟之间的那种感情，或许更甚点，像亲情。我都不能确定，要是没有我，他会不会找个女朋友。” 周洋道“不过你还是不甘心？” 楚绪笑道“我有时候想想会不会时间再长点，他对我的感情会转换一下，是不是我再坚持点，我们就还会在一起。有时候又庆幸自己多少从对他的迷恋中走出来了，不会继续着，就不会再害怕。” 周洋道“曾毅快回来了。” 楚绪过了会释然道“所以我想最后确认下，做个了结，给个交代。我最后悔的就是没弄清感情之前，把晋玉搅进来。” 周洋道“他不知道怎么幸灾乐祸呢。” 楚绪道“其实我很庆幸也很感激有他在。” 周洋道“只是你别找曾毅确认的时侯激怒了这只野兽。” 楚绪看向晋玉方向“他现在自顾不暇。” 周洋了然的笑笑，道“你们之间纠结吧，我得看看我家儿子去。” 楚绪点头“赶紧吧，别让左禽兽给拐了，他现在处于空床期，整个一野狼。” 周洋下去后，楚绪脱了外套，蒙在脸上，遮住阳光，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均匀受热。 晋玉晋言小七正闹着，晋玉看见周洋走过来，道“楚绪叫我？” 周洋道“让你过去陪床。” 晋言调侃道“地位上升了啊，现在没你都睡不成觉。” 晋玉一拳头上去，小七拿着个棒子，站在一旁没说话，看晋玉。 晋玉扔了手中的玉米，道“你们玩吧，我也该睡会了。” 晋言起哄了一声。 晋玉朝着棒秸垛走过去，然后猴扒上去坐一旁。见楚绪没理，揭开半截头上的外罩，将自己也蒙进去。 楚绪刚转过头，就被晋玉按住亲了一回。 楚绪把衣罩拿开，晋玉就在上面看着他，两只眼睛墨黑，眼尾微吊。遮住了阳光，挡下来的阴影折叠盖在脸上，说不出的凉爽和清晰，还有些，心动。 楚绪没说话，直直的看着眼前的人，仿佛是看一个梦。 晋玉眼睛眨了眨，头刚要再下来，眼前就黑了，头被罩着衣服，脖子被环上的一只胳膊拉下来，嘴唇再次触及到微凉，软软还有甜甜的领域。晋玉倒下身，两只手臂的手肘支撑在楚绪脑袋两侧，手摸到楚绪有些绒的黑发。不得不说，这是个要尽享和长久，还有占有的姿势。因为很久过后，外罩都没被揭开。 第8章 太阳渐渐斜下去，傍晚的时候，棒秸垛被一群人占着，因为要看日落。彩霞晕在西边整个地平线，一层一层，蓝色，乳白，黄色，微红，粉红，仿佛沉淀的颜料，颜色柔和。大太阳微坠，颜色柔和的像打鸡蛋要掉的蛋黄，远处一两棵高耸的树风吹闪烁着光。黑幕降临，是从东边蔓延到西边，于是整个树黑成一团，西边还是有些光亮和色彩，对比下那些拔高的树显得寂静而默然，有种沧桑的感觉，于是也便更震撼。 晋玉看着坐在身边的人，翘起的眼睫，微扬的下巴，虔诚而真挚。绽放的眼神悠远有孤寂。晋玉放低脑袋，再放，放到楚绪肩膀。楚绪收回目光，看了他一眼。于是，就这一眼，晋玉感觉幸福和满足。 如果真的天上有神明，这一刻，就请睁眼看下在这个不高的秸杆上的人儿，他们真诚而存善，脆弱而感性，希冀和感动着上天的福泽，请别吝啬，请别伤害，请给予，请真爱，请给他们心中的幸福。 天彻底黑下来，开始准备烧东西吃。何伯从家里拿出些好多东西，先是褪了毛的鸡，剥了内脏，用粘土裹了一圈，埋地下，然后左夜跟小七捡过来秸秆跟树木枝儿，在上面搭起来，点火生着。晋玉楚绪周洋帮着拎啤酒，晋言跟周粥来回窜窜，东一手，西一脚。 完事后，围了火堆一圈，席地而坐。晋言从何伯拿上来的袋里，抽出绿艳艳的嫩棒子一人给了一个，用斜斩下来的棒杆穿住后面尾巴，烤火上。小七坐在左夜跟晋玉中间，看着晋玉弄，晋玉自己穿好，拿着小七的，给穿过去了。周洋直接穿了俩递给周粥一个，周粥闹着把杆抽出来自己再穿了一遍，坐在一边的晋言笑的打趣。 小七转着杆，问晋玉“哥，直接剥了皮穿进去不熟的更快么。” 晋玉道“有棒子皮在，吃着更香。” 见小七不理解，晋玉道“棒子皮上有汁，烤的时候汁就进棒子里了，这汁还是甜的，烤出来的棒子也更有味。” 旁边左夜道“你看棒子上面是不是冒烟了，就是正烤着汁呢。” 小七点头。 晋玉道“小的时候，还拿棒杆当甜杆吃，现在折根下来，尝尝也不是说多甜的。” 晋言道“那是以前没吃过糖。” 晋玉笑道“我可记着你没少抢我糖吃。” 楚绪道“你该感谢言子跟你抢糖吃，要不现在说不准你就是白云第二，没牙。” 晋言往火堆外面围了圈毛豆，又往里面扔了几个红薯土豆蛋蛋。冲楚绪道“就这初中时候，还往枕头下放硬糖，翻他兜，肯定能翻出薄荷糖。” 小七举手道“我作证，我吃的最多的糖就是跟晋玉在一块的时候。上身三个兜，最起码就有三块。” 楚绪瞥了晋玉一眼道“看来你的牙还是很坚强的，现在还没坏透。” 晋玉急道“绪绪，你别听他们瞎说。” 楚绪道“人证跟物证都齐了，你还想说什么。” 晋玉瞪了两人一眼，乖乖看楚绪“没有物证。” 楚绪转转手上的棒子，道“家里面那一罐冰糖就是物证。” 晋玉委屈的抿嘴，“绪绪，那是你让买的。” 楚绪道“可我没让它去的那么快，一天就去了三分之一。” 晋玉道“是不是往锅里放多了。” 楚绪道“我抓了五块。” 晋玉过了会，没底气道“是不是家里招贼了。” 楚绪道“偷糖的贼？” 晋玉低头不吭声。 楚绪道“而且厨房里装小料的袋子也少了。” 晋玉看了眼楚绪，不说话。 楚绪接着道“要是招贼的话，是不是那贼到厨房里拿了袋子，然后小心翼翼的装了三分之一的糖，最后逃走了。” 晋玉抬头看楚绪，还是没说话，因为肯定还有后招。 楚绪道“要真是这样，疑点一，有为了糖当贼的偷么，不值得。二，袋子放在厨房上面左边数第三个柜子里的第三个小抽屉里，不熟悉家里情况的偷能翻找么，暂且不说他干嘛不自己拿一个袋子或者随便找一个。三既然是偷糖，他干嘛偷三分之一而不是全部，他在忌惮着什么。” 晋玉扯住楚绪裤腿，晃晃。 楚绪不理，接着道“综上所述，这要是个贼儿，肯定是家贼，还是个爱吃糖的家贼。你说，他是谁。” 晋玉垂着眼角，可怜巴巴地道“绪绪，我错了。” 楚绪抽出手摸摸晋玉下巴，慈祥又宽容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晋玉抬头，大大笑容打开“我就知道绪绪最好。” 楚绪缩回手，叹口气道“可是你不该在我分析了这么久以后才认错，死了几百个脑细胞能活过来么，你吃坏的的牙能重新活起来么？” 晋玉愣住，然后诚实的摇了摇头。楚绪把手中的杆递过去。晋玉接住。 旁边人忍笑。楚绪扒拉过来毛豆到脚边，从晋玉手中接过杆，一手拿起来毛豆递过去，道“吃吧。” 晋玉接过去，楚绪把他的杆也拿过来，道“以后别吃那么多糖了，毛豆也很好吃的。” 晋玉暗暗松了口气，恩恩点头，乖的不行。 楚绪道“回去以后，咱俩把糖倒出来，好好数数罐子里到底有多少块，然后装成五个五个的小袋，一早晨一袋，数数能吃多少天，你说好不好？” 晋玉刚剥出来放在嘴边的豆子噔时掉了。 左夜笑道“这个主意当真妙，我举双手赞成。” 晋言叹为观止“最狠不过小受心。” 晋玉嗜糖是全宿舍闻名，牙疼起来整晚上不能睡觉，还不说。再怎么劝也改不了，后来楚绪转过来，有时候会说，晋玉才好点。而且牙疼了就看医生，在医生帮助下，牙才没被折腾的厉害，再者也是男生，不喜欢奶糖，就吃块糖，噶蹦蹦嚼碎，跟吃冰块似的。 晋玉刮了左夜一眼，道“你闭嘴。” 左夜咧牙看楚绪，啧啧吸着气道“绪绪，我牙疼。” 楚绪面无表情拉近看了下烧得差不多的棒子道“活该。” 晋玉冲左夜道“不许你叫绪绪。” 左夜做鬼脸，晋玉隔着小七挠左夜。 周粥佩服的看着楚绪道“我也不能叫绪绪么？” 周洋道“不能。” 楚绪看着周粥耸耸肩。周粥撇嘴也耸耸肩。 何伯跟晋言聊着他家里的事。 差不多熟了，都开始剥棒子吃，又香又甜，就着一瓶啤酒，爽的不行。还抽空拨几个豆放嘴里。 手机震动，楚绪放下酒瓶，还嘶嘶烫的啃着棒子，拿出手机，看来电“曾毅。”顿时愣住了。过了几秒，扔下棒子，往裤子上蹭蹭手，起身到稍远点接下。 通了两边当时都没说话，过了会楚绪道“曾毅。” 曾毅那边笑了笑，道“林绪。” 挂了电话，楚绪站了会，然后才回去。 晋玉看着楚绪走过来，低着头啃着棒子问道“谁呀？”。 楚绪坐下去，拿起棒子嚼了几口，道“吃完再说。” 晋玉刚剥了个红薯要吃，被楚绪夺走，塞了个土豆蛋。 晋玉可怜兮兮的看着手中圆滚滚的胖蛋儿，“绪绪，你不能这么残忍。” 楚绪道“土豆蛋比山药蛋更美（没）味。”说着把酱调料递过去。 晋玉看楚绪“为什么你不吃？” 楚绪咬了口红薯，道“我更喜欢吃山药蛋。” 晋玉把土豆拨了，抹上料。咬了一口道“绪绪，其实我也更喜欢吃山药蛋。” 楚绪道“这最后一个了，你还要吃么？” 晋玉看看楚绪手中去了一半的最爱，刚想开口说话，被楚绪一眼睛瞪过去，生生咽了口唾液，摇摇头。晋玉一口土豆一口酱再一眼楚绪，吃了会，终于小心翼翼的问楚绪“绪绪，我犯什么错了。” 楚绪看晋玉，过了会仰天道“我忘了去你枕头底下翻糖。” 其实楚绪是后悔没翻初中时候晋玉的枕头。 到最后，挖出来的整鸡吃的也差不多了，楚绪去小木屋，晋玉跟着。 楚绪看晋玉道“曾毅要回来。” 晋玉表情一瞬僵在脸上，过了会问“什么时候？” 楚绪回身收拾东西“明儿一早。” 晋玉在楚绪身边看着，有点慌道“你现在就回去？” 楚绪边收拾边道“他家钥匙还在我这，家里没打扫，我回去收拾收拾。” 晋玉急道“现在天黑了，山路不好走。明儿收拾不行么，收拾用不了多长时间，明天醒了就回去，打扫打扫，然后去接他，时间够用了，非得今大晚上回去吗？” 楚绪拉上拉链道“要是飞机早到呢。” 晋玉焦急道“飞机早到就让他找个地歇会，总不至于这么大个人没地去吧。” 楚绪收拾东西不停“我还是早点回去以防万一。” 第9章 晋玉拽住楚绪，看着他，“你这么用心干吗？” 楚绪停手，对视道“就算是普通朋友回来，也该这样吧。” 拽住楚绪的手紧了紧，晋玉道“就算是普通朋友？你的意思是他不算普通朋友，那是什么朋友，亲密朋友？” 楚绪挣脱晋玉的手，道“你别鸡蛋里挑骨头成不成？” 晋玉眼圈顿时红了，缩紧手劲，气道“我鸡蛋里挑骨头？你心里压根就是这么想的，他回来是他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飞机早到晚到，关你什么事，你手里有钥匙，他那没有么。你就是还想着他，想早点见他。” 楚绪愣了下，猛地推开晋玉，背上书包，嘴角微上勾，看着晋玉一字一句道“你说对了，这都不关我的事，我就是自己犯贱贴上去的，我心里压根就是想见他，就是迫不及待想见他。” 晋玉眼泪一下就涌上来，心痛如绞，紧拽住楚绪胳膊，吼道“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楚绪挣了一下，没挣开，淡淡道“那是你的事。” 晋玉眼泪啪啪的往下掉，“你现在是我的人，不能想别人，也不能跟别人走。” 楚绪看着啪啪掉的眼泪，待了一会微垂下眼道“我们不是说好了分开一段时间处理下自己的事么。” 晋玉忙摇头，哽咽道“我不分，我不分。你是我的人了，你不能跟别人走，谁也不行，曾毅也不行。” 楚绪道“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 晋玉眼泪汹涌，不能言语。 楚绪接道“就是没处理好前一段感情就跟你在一块。” 晋玉心尖抽搐，哽咽道“你还是后悔了。” 楚绪看着晋玉道“跟你我不后悔，我只是后悔把你越伤越深。” 晋玉摇头。 楚绪凑上前，舔了口晋玉腮边的泪，咸的有点苦。抵在耳边道“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要认真听。”停了停道“对曾毅，这一年我没想过他。还有，跟你在一起的这些天，我很喜欢。”楚绪歪在晋玉侧肩，鼻子轻触晋玉脸颊，低低道“谢谢你，晋玉，谢谢你喜欢我，一直陪着我。” 晋玉转过脸，看着楚绪，眼睛红红，不依饶道“我不让你走。” 楚绪嘴角弯了弯，脚尖微抬，轻轻亲了亲两个核桃，道“我今晚不走，明天还是要走的。” 晋玉把书包扯下来，放一边，不吭声。 楚绪无奈，道“就算作为朋友，不也该去接机么。” 晋玉不吭声。 楚绪道“何况上次我也说了，我想做个了结，这你不是也知道么。” 过了会，晋玉终于抬起肿着的俩眼看楚绪“你就是想跟他在一起，你就是借着这个还想跟他在一起。” 楚绪噔时楞那，有点不可置信，低下头，再抬起时眼里是淡漠夹着冰凉“那你说我跟你在一起是为什么。” 晋玉眼里又有泪。 楚绪不为所动，嘴角挂上讽意，直击过去“是寂寞难耐，还是为了走出跟曾毅分手的阴影里，又或者是可怜你？” 晋玉眼泪掉下来，摇头。 楚绪退了一步，缓缓点头道“真好。原来你这么以为我跟你之间的感情。” 说着转过身，拉门出去，晋玉泪眼朦胧的看着走远的背影，抓紧心前的衣服。 外面一群人，看着楚绪走出来，道“怎么了？” 楚绪道“没什么，明天曾毅回来，我得赶过去接他，你们再接着玩几天。” 左夜伸了伸懒腰“这小子可算回来了，出去好几年，就前年回来过一次，不知道现在变什么样了。” 周洋接道“带我们问个好，过几天回去替他接风。” 楚绪道“肯定的。” 晋言雀跃道“海归终于归来了，这下人可算齐了。” 左夜道“还有你们家那位呢，难不成你们俩现在正二合一了。” 晋言拍过去“滚。” 左夜嬉皮笑脸“你们两个，我也滚不过啊。” 俩人闹上。 周洋看看小木屋道“有醋味。” 楚绪笑了笑，一个人往远处走开了。 晚上拿着睡袋，聚火堆三三两两聊天。楚绪听他们聊了会，就钻睡袋睡去了。晋玉没在，小七没在，周扬跟自家孩子踏月光去了。过了好久，才听见周洋叮嘱周粥穿厚点，谨防感冒。然后又是细碎的说话声。楚绪睁着眼睛，黑黑的黑夜，其实单纯的可怕。 睡得不踏实，睡睡醒醒，最后看了下手机，凌晨三点。爬出睡袋，还是黑蒙蒙，火堆零星，天空上有星星眨眼。坐了半个钟头，起身到屋里背出背包，最后看了眼火堆边的睡袋，六个不包括自己的。给周洋发了个短信，然后下山去倒客车。 八点左右，火堆旁陆续人醒过来，晋玉要去叫晋言，被小七挡住“他昨天睡得很晚，让他再睡会吧。” 何伯骑着摩托车驮了早饭上来，卸下来搬到木屋，人过去帮忙布置。周洋拍拍唯一一个没起来的人，没动静，又拍了会，晋玉才探出脑袋，脸颊有些晕红。 周洋道“你没事吧。” 晋玉晕晕的摇摇头，脑袋有些沉。 “楚绪已经回去了。” 晋玉反应了会，坐起来，点了点头。 周洋伸手摸了下晋玉额头“有点烫，是不是发烧了？” 晋玉愣愣的不知道想什么。 周洋道“你等会，我去拿点退烧药。”说着离开去木屋里拿东西。 再出来已经不见人影了，找了一圈，还是不见。周洋跑进木屋，急道“见晋玉了没” 左夜道“不正在外面睡着么？” 周洋道“刚才我把他叫起来了，他有点发烧，就进来拿了点药，再出去人不见了，快点，帮忙找找。” 都放下东西，赶紧出去。小七在前面，出门看了下院子，站那道“摩托车不见了。” 左夜看何伯，何伯眉头皱着“车钥匙没拔。” 晋言脸白“我沿着路去找。”说着跑出去。 左夜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小七哭着脸“别说话，你个乌鸦嘴。”完了追着晋言跑出去。 周粥揪着周洋袖子“怎么办？” 周洋道“何伯，这就一条路吗？有没有什么近道通山下，晋玉知道的。” 何伯皱着眉头，道“跟我来。” 于是兵分了两路去找。最后在山下路侧边的树枝堆里找到了，晋玉不省人事，一条胳膊被摩托车的烟筒压着。 送往医院的途中，嘴里还迷糊道“别告诉楚绪跟家里面。” 再说楚绪赶到家里，拿了曾毅家的钥匙，开了车就往曾毅家里赶，六点半，收拾了将近半个小时，再赶往飞机场，时间刚刚紧的够用，只不过人已经在等着了。楚绪看着十几米远的人，曾毅看着十几米远的楚绪，一步步走过去，走近了仔细看着眼前的眼目，伸手摸了摸，微微笑道“还是没变。” 楚绪笑着接过行李箱道“变了”，看看手上道“得帮你提行李箱了。” 曾毅笑意加了几分“不愿意？” 楚绪道“乐意至极。” 曾毅道“过得还不错？” 楚绪道”还行。” 曾毅看了圈道”晋玉没跟你来？” 楚绪微侧下头，道”他们一群人在何伯那玩呢。我是他们代表人。” 曾毅笑笑，没再问。 楚绪开车，车上道”你家收拾的差不多了，早饭是在外面吃还是买东西回去吃。” 曾毅道”我想吃你做的菜。” 楚绪道”那去菜市场。” 回到家里，楚绪把曾毅推卧室，道”赶紧休息会，睡一觉，我做完饭叫你。” 曾毅无奈道”林绪，我不困。” 楚绪眉头紧紧”那你干嘛？” 曾毅道”我可以看着你做饭。” 楚绪道”你是多久没吃过炒菜了。” 曾毅耸耸肩”从上次走了以后。” 楚绪道”不是有中国餐馆么？” 曾毅道”味道跟你做出来得都不一样。” 楚绪转身挽起袖子，”好吧，特赦你参观浏览。” 曾毅跟着去厨房”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楚绪回头道”不应该？” 曾毅微笑着摇头”似乎脸皮比以前厚了。” 楚绪笑道”把似乎去了。” 一顿饭做出来，俩人聊了不少。 曾毅拿着筷子尝了口菜道“果真还是这个味正。” 楚绪尝了口，还行。“那是你吃惯了。” 饭后，俩人聊了会天，楚绪开车带着曾毅转了一圈，特别是变化比较大的地方。 晋玉再醒过来是当天晚上，已经从当地医院转回来了。睁眼的时候，身边几个人都在。 周洋道“彻底醒了吧。” 晋玉抬起右胳膊搭脑袋上，嗓音沙哑问道“怎么回事？” 旁边左夜被气的都笑了，“什么怎么回事，您老自杀未遂，不，应该是为情自杀未遂。” 晋玉气呼呼的看着晋玉道“你说你发着烧开摩托车干吗啊，是嫌摩托车不要驾照，还是嫌自己命贵了啊？” 晋玉待了会，想起来了，身上的感觉也回来了，左胳膊疼的厉害，左半身生硬的疼。周洋帮忙扶起来，把靠枕靠上。晋玉抬起左胳膊看了看，绷带卷住了。 周洋道“被烟筒烧伤了，医生已经把烧伤的皮跟肉剪了，现在就等着长呢。左半身腿上跟腰上被树枝划伤了，不严重。” 晋玉道“麻烦了。” 周洋道“说的什么话。” 晋言刚想说话，被周洋扯住“你出去买点白米粥跟水果。” 晋言生生咽下要出来的话，看了晋玉一眼。 周洋拍拍周粥“你跟着他，别让他乱七八糟买什么补身体的东西。” 周粥点头，跟出去。 第10章 左夜拉了个板凳，刚想坐下，被周洋指道“你出去跟医生说声，看用不用量体温挂水。” 左夜抬屁股出去。 周洋看了眼小七，小七识趣道“我跟出去看看。” 周洋点头，等小七走了，坐在凳子上，问“没跟家里人说，要不要我跟楚绪知会一声。” 晋玉摇头“不用了，他现在反正也没时间。” 周洋停了会道“你担心楚绪跟曾毅旧情复燃。” 晋玉闻言黯然道“不会吗？” 周洋道“应该不会。” 晋玉抬眼看周洋，道“为什么？” 周洋道“要是有事，早就有了，何必等到现在。” 晋玉摇头“他们后来是因为距离远了才分开的，感情还在。” 周洋道“我不否认他们之间感情，但这个感情或许不是爱情。” 晋玉道“他们之前在一起。” 周洋道“他们之间要还是爱情，距离会分开这俩人么，他们一块长大少说也有十几年了，会难支撑这几年么？而且，晋玉要是心里不想放下曾毅，会跟你在一起吗，只能说他想放下，想跟你试着在一起。” 晋玉垂眼看蜷在胸前的胳膊，喃喃道”真的么？” 周洋道“要不你以为呢？楚绪要是很少说什么话，对你承诺什么，大概是害怕你陷的太深，他负罪太重。因为他感觉他对曾毅还放不下。但我看得出，他跟你在一起快乐很多。” 晋玉道“我害怕他跟曾毅走了。” 周洋道“你只要仍旧喜欢着他就好。剩下来的选择留给他。” 晋玉点头，周洋叹口气道“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过了会又道“要是告楚绪说你出事了，楚绪估计气的不轻。” 等了会，左夜跟小七回来了，后面跟着护士，左夜道“医生说烧早已经退了还量什么，我算明白了周洋，你丫的就是让我去碰钉子。” 周洋道“你反应太慢了。” 护士给晋玉挂完水，叮嘱晚饭只能喝点米粥。过了会晋言跟着周粥回来了。刚进门就告周粥状“周洋，你家孩子太抠了，什么东西也不让买。” 周洋笑到“以后谁生病了，让你照顾，可真是老天不开眼。” 晋言道”你的意思是老天开眼，以后我照顾的人都不生病。” 周洋把床上的桌子打开，把饭放上去，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晋言道“呈您吉言。” 周粥拉拉周洋袖子低声道“晋言给楚绪打电话了。” 晋玉拿勺子的手顿了下，看晋言。 晋言看周粥，“你个小叛徒。” 周粥理直气壮道“我跟周洋之间不能有秘密的。” 晋言看晋玉道“我就跟他说你出了点意外，别的没说什么。” 晋言看周粥，周粥犹豫点头道“应该是这样。” 晋玉捏捏勺子把儿“楚绪说什么了么？” 晋言吱唔道“他说让你好好养伤，别操劳什么的。” 过了会，晋玉抬头道“你们都回去吧，在这待一天了，我也没什么事。” 看没人动，道“就算有什么事，护士姐姐还在这呢，赶紧回去吧，自觉点。” 晋言帮着往外撵人“我在这看着他，你们赶紧回家休息，明白天没事的接班。” 周洋领着周粥跟左夜回去，小七不舍得走，非得看着。晚上俩人一个靠着椅子睡过去，一个缩在沙发上睡了一宿。晋玉睡会，又疼得醒过来，最后盯着天花板到天明。 第二天，周洋拎着早饭过来，俩人帮着晋玉洗漱完了吃饭。整俩个白天，晋玉都盯着门口看，手里握着的手机寂静无声，渐渐心都灰了，连话都不说。晋言在旁干着急，小七心疼的不行。 楚绪晚上接到晋言电话，知道晋玉出事后，的确气的不轻，最后倒平静下来了。直到第三天晚上才跟曾毅道“晋玉出了点事，我过去看看。” 曾毅眉间微皱，道“什么事，严不严重？” 楚绪道“胳膊被摩托车的烟筒烧了。”曾毅过了会道“是不是跟我有关？” 楚绪淡淡道“跟谁也没关，他自己乐意。” 曾毅道“我跟你一起去。” 楚绪道“你明天再去吧，这么晚了。” 曾毅点头应了声。 楚绪去超市买了点水果开车过去。进病房，晋言跟周洋都在，晋玉抬头看过来，眼睛瞬时有了光彩。楚绪把东西放桌上，周洋起身道“那个，我跟晋言出去看看还需要什么不？” 晋言抬屁股，道“对，对，我俩出去看看。” 说完，俩人一前一后走了，病房里就剩晋玉跟楚绪，楚绪从桌上袋子里拿出削苹果刀，拿了个苹果，坐在周洋的位置上，开始削。晋玉从头至尾盯着楚绪，楚绪从头至尾盯着手里的苹果，谁也没说话。苹果削完了，楚绪从拿来的袋子里拿出小碟跟牙签，把苹果削块插上，苹果核扔垃圾筐里，小碟放到挨着晋玉的桌角上。起身抽了张纸巾擦手，问到“还有事么，没事我回去了。” 晋玉呆呆看着楚绪，不说话。 楚绪把纸巾投到筐里，转身走了几步，后面突然响起脆脆的碗碎声，楚绪待了几秒，回身。眉间微皱的看过去，小碟碎在地上，一块块苹果摊开。 晋玉刚碰触到小碟的右手楞在那，眼睛从地上转到楚绪眉间，急道“我不是故意的。” 楚绪皱着眉没说话，也不看晋玉，走到跟前，把碎片捡起来，手掌拖住，扔到垃圾筐，又去独卫拿扫帚跟簸萁扫干净，洗洗手，重新拿了个苹果坐下削。 晋玉看着楚绪，一滴一滴泪不由自主，啪啪打在被子上，楚绪削苹果的手停了停，看了眼晕湿了一片的被子，又开始接着削。从袋子里拿出小碟，切块，插牙签，放桌角，楚绪起身道“还有事么，没事我回去了。” 晋玉泪眼朦胧，看着楚绪，拼命点头，哭道“我不舒服，我不舒服。”泪也拼命的流。 楚绪看着哗哗的泪，别开眼，问道“你哪不舒服，用不用叫医生？” 晋玉哭道“哪都不舒服，哪都难受，身体难受，”手抓着胸前衣服“心里也难受。” 楚绪重新坐下去，不说话。晋玉抓住楚绪衣服，“你别走，好不好？” 楚绪看晋玉，用手擦掉晋玉脸上的泪，只道“别哭了。”拿起桌角的小碟递过去，晋玉左手伸出来，要接过，楚绪看见左手上的绷带，楞在那里。晋玉刚要缩回去，被楚绪轻轻拉住手腕。楚绪看晋玉，问“疼的厉害？”晋玉摇头，把手放回去，右手接过去小碟，放被子上。 楚绪站起身走到窗户前，隔着玻璃看外面，灯火散散落落。晋玉看着这个背影，感觉到他的孤寂落寞。 半晌，楚绪侧过身，看着晋玉道“要是你觉的委屈，我们就分了吧。” 晋玉楞楞的看着楚绪，手尖攥紧床单。 楚绪握在左侧的手紧了又松，最后转身离开。关门的时候听见里面东西噼里啪啦的落地声。 外面周洋按着晋言，晋言看着楚绪，双眼瞪的老大，骂道“楚绪，你混蛋。” 楚绪看了他俩一眼，擦身而过。 晋言冲进病房，地上一片狼藉，晋玉坐在床上。周洋道“这不是他本心。” 晋言恨道“什么是他本心？抬屁股说走就走，还是说分手就分手？” 晋玉眼圈红红，喃喃道“我知道。” 晋言诧异道“你知道什么？” 晋玉躺下去，不说话。盖住被子，蒙着脸。旁边两个互相看了两眼，默默坐下，开始想刚才那位懂什么了。 大早晨，小七跟左夜掂着早饭过来，周洋回去看周粥。几个人轮流照看着。 曾毅这天去走下叔伯家，途径医院拐进去，左夜在门外等着，看见曾毅，扒上去，曾毅扯不下来。左夜道“还好，没显老。” 曾毅道“你是岁数最长得，再比也比不过啊。” 左夜挎着曾毅“你要不说，我都忘了。” 曾毅看左夜挎着的胳膊道“这么大岁数还没定？” 左夜道“什么定不定？” 说着目光看到自己挎上去的胳膊，哦了一声，“哎，现在小年轻不知道想什么呢，这么个大帅哥一站，没人敢勾搭。” 曾毅笑道“是你没人入眼？” 左夜扶着额头，苦恼状“是我们家那位骑着白马迷路了，现在毛都没见。”俩人往病房边走边聊。 开门，晋言正闹着晋玉，看见曾毅过来，“哎呦”一声，上前扒住“海归见海归，眼睛泪汪汪啊。”曾毅拍拍晋言肩膀，道“让我看看，你闪烁的泪光。” 晋言装模作样的用手抹了下眼睛，“没了现在。” 曾毅拍开晋言，把东西放桌上，看晋玉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晋玉举起左胳膊晃晃“没多大事。” 曾毅道“那就好。” 晋玉停了会还是问道“楚绪呢？” 曾毅道“估计在家呢。” 晋玉笑笑“没跟你一块？” 曾毅道“没有。” 过了会，曾毅道“林绪看的出来过得很好。谢谢你，晋玉。” 晋玉看曾毅道“你还喜欢楚绪么？” 曾毅笑笑“我希望他永远像现在幸福。” 晋玉点点头“我会的。” 曾毅道“林绪有的时候认死理，虽然那个理儿有时候是错的。“其实这个理潜在名词应该是人。 晋玉笑笑。 曾毅顿了顿还是道“以前他自己走了不少弯路撞了不少墙，也花了不少时间。不过幸好这回有你陪着他。” 晋玉道“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曾毅看了看晋玉胳膊，玩笑道“你还是先把自己顾好吧。” 晋玉嘴角勾起，不在意道“这只是个意外。” 几个人又待了会，曾毅最后道“我还得串亲戚，改天再来看你。” 晋玉道“行，你忙吧。” 第11章 晋言跟左夜去送曾毅，碰见刚买东西回来的小七，小七看了眼陌生的人，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有种吸引人的气息。 曾毅问晋言“段启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你俩怎么了，玩什么游戏呢？” 晋言抓住曾毅衣服，紧张道“他怎么说，有没有很生气？” 曾毅道“恨不得撕了人。” 晋言打个冷颤，道“你别吓人啊。” 曾毅道“我说温柔你信么？” 晋言摇摇头，“你跟他说什么了，你也不知道我行踪吧。” 曾毅道“我以前是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了。” 晋言露出一副哥俩好“你可不能出卖兄弟我呀，咱俩感情可不能这么说。” 曾毅道“我记得我跟段启大学一个篮球队的。” 晋言道“咱俩大学宿舍门对门。” 左夜道“言子啊，听哥一声劝，早死早超生。” 晋言瞪了眼道“感情不是你。” 曾毅道“最多就是拒禁你半把个月。” 左夜道“再在床上折腾你几个星期。” 晋言缩缩脑袋。 曾毅道“你要是趁早打个电话招了，段启有可能会网开一面。” 左夜点头道“而且现在晋玉正伤着，段启也不会不顾情面，所以你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晋言道“好，我想想。” 曾毅跟左夜互相看了两眼，有默契达成。 曾毅道“我先走了，过一阵请你们吃饭聚聚。” 左夜道“还想着给你接风呢。” 曾毅道“都回来了，不用这个，改天联系。” 左夜道“行，开车慢点。” 别了以后，晋言回病房的路上正纠结到底要不要打个电话。 晚上，楚绪来了守夜，其他人都走了。跟医院要了一个床号，在晋玉旁边加了个床。晋玉看着楚绪，楚绪歪在一边的床上，拿出旁边左夜带过来的杂志消遣。晋玉低低叫了声楚绪，楚绪抬起头看晋玉，晋玉看着楚绪的眼睛，一澜不惊，最后嘴巴张张合合也没吭出声。楚绪低头继续翻杂志，“要是伤口疼，你旁边有拉铃，可以叫护士来打止疼针。”晋玉眼神暗下来，仰头靠在墙上，嗓音低哑“不用了。” 一直无话，只有楚绪翻书的声音，过了不知多久，有护士过来做护理，晋玉道“等会他帮我洗漱就行。” 护士看一旁的楚绪，楚绪把书合上，抬头嘴角拉起，客气道“麻烦你了。” 女护士再看看晋玉，犹豫上前道“还是我来吧，要是不小心感染了伤口就不好了。” 晋玉扯开护士过来的手，抬头盯着护士的眼，一字一句道“我说不用了。” 女护士尴尬的定在那，收回手，退了一步，道“不，不好意思，不过你朋友他……” 楚绪站起身，适时开口“他伤口疼，心情不好，你谅解些，我还有事，得出去一下。他就麻烦你了。” 女护士冲楚绪感激的笑笑。晋玉眉头皱的发紧，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楚绪，楚绪拿了外套转身关门出去。 晋玉暗淡的靠着墙壁，过了会道“你出去吧，有需要我会叫人。” 女护士双手交叉攥在腰前，紧了又紧，最后出去了。 楚绪拎着外套，在医院的楼道里，看着刚才的女护士出来，靠着墙抽了根烟，然后上上下下，沿着楼梯走了四个来回，心情略微舒畅些，感觉时间差不多才进去。 晋玉手抓着床单，看楚绪把外套放下，沙哑道“你什么意思？” 楚绪拿了个桌上的苹果，咬了一口，眨眼道“什么什么意思。” 晋玉手搅着床单，过了会把头扭一边，闷闷道”我还没洗漱。” 楚绪道“我去叫护士。” 晋玉气道“我不要。” 楚绪沉默。 晋玉指控“你为什么不能给我洗？” 楚绪晃晃手里的苹果。 晋玉看着耍赖的楚绪，有气撒不出。 楚绪吃完苹果，伸手拿了个香蕉，晋玉脸都被气得有些红，瞪着楚绪。 楚绪拨开手里的香蕉，“你要吃就自己拿。” 晋玉瞥过眼。 楚绪心情再次有了好转，欺负人的感觉着实不错。 最后吃完了香蕉，楚绪巴拉巴拉桌上的东西，晋玉没好气道“我要上厕所。” 楚绪伸了懒腰，把晋玉身上被子扯了，晋玉右胳膊搭上楚绪脖子，下身慢慢从床上移下来，因为受伤的大多是左半边，所以动作虽然有点麻烦，但还不至于艰难。楚绪架着晋玉一步一步朝独卫走过去，把晋玉松在马桶边，然后掀开盖子。 “用我解裤子么？” 晋玉摇头。楚绪靠在一边墙上看着。 末了，晋玉盖上盖子，楚绪冲水。 楚绪洗洗手，把毛巾湿了，给晋玉擦手擦脸擦身子。晋玉看着楚绪拧毛巾，再贴上来，感觉着毛巾一片片凉凉的挨着肌肤，再近看楚绪低头认真的睫毛，鼻梁，微薄的粉唇，不觉有点动情。低低叫了声楚绪，待楚绪抬头时，贴上去，含住厮磨。楚绪抵开晋玉，侧过头，把毛巾湿了湿，道“把裤子脱了。” 晋玉看着楚绪手里的毛巾，无耻道“我会有反应的。” 楚绪作势把毛巾扔池里道“那就别擦了。” 晋玉右手搭裤腰上，往下扯了半截，看楚绪“……扯不下去了。” 楚绪上前撑开腰带的绳，把受伤的腰腹，大腿躲过去，然后猛的用力把裤子直接扒到了脚边，内裤也是如此命运，被扯到底。晋玉右手撑到墙，看着激情肆意的楚绪傻眼了。然后几近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楚绪已经拿着湿毛巾擦了一遍。晋玉楞在那里，楚绪一把把毛巾甩池里，看着犯傻的人扬眉道“我去给你拿内裤，你动脚把衣服扯下来。”小样，我让你没反应的时间。 晋玉把脚从衣服里面抽出来，楚绪从自己带过来的书包里，把内裤拿出来，给晋玉穿好。 洗漱完了，楚绪馋着晋玉，放床上，然后拿过自己书包里的睡衣，去洗澡。 晋玉看着楚绪的背影，右手抚额头，为错过的机会暗自恼火，显然没把自己受伤这个事实考虑进去。 等楚绪出来，晋玉已经有点困，只不过左胳膊肘紧钻的痛让人再困也不能深睡。 楚绪看着晋玉略显疲惫的脸，把大灯关了，只剩床边一盏灯，昏昏照着。 晋玉半眯着睡眼，看楚绪。楚绪上床靠着墙，擦头。“睡不着？” 晋玉打个哈欠，“睡不真切。” 楚绪道“疼得厉害？” 晋玉望着楚绪微皱的眉间，笑笑道“也没那么厉害，不过就是让人感觉很清醒。” 楚绪默了会，道“以后不要这样了。” 晋玉轻笑声，“怎样？” 楚绪皱眉道“你说怎样？” 晋玉正色，眼眸深深，看着楚绪道“就算再来一次，就算结果再坏一点，楚绪，我也不后悔。” 楚绪楞在那，随后异常平静，面无表情道“你想用这个说明什么？” 晋玉道“我不想说明什么，只想告诉你我做的事都是心甘情愿。” 楚绪嘴角斜上去，有点淡，多了几分凉薄“如果你这么做是为我，我承担不起。如果你是心甘情愿，我无话可说，但别拿我当借口，我同样受不起。如果还有下次，你拿任何东西或人当生命赌注”楚绪看着晋玉，格外认真决绝，“我不会保证还见你。” 晋玉不说话，过了会，低声道“你不喜欢？” 楚绪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喜欢？” 晋玉有点委屈道“不会有第二个人值得我这么做了。” 楚绪撇头，“我不想做第一个。” 晋玉低头。过了良久，喃喃道“为什么？” 楚绪沉寂了会道“我不想一个对我，对我和他感情不信任的人，付出无畏的，他自以为是的牺牲。” 晋玉眼圈红红急道“我没有对你不信任，也没有对我们的感情不信任。” 楚绪躺床上，望着半边阴影的天花板，心里凉道“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你早点睡吧。” 晋玉默默看着楚绪翻过去的背影，久到月亮西行。 第12章 一大早上，迷迷糊糊，晋玉听见旁边隐约窸窸窣窣的声音，只不过昨晚上睡得太晚，现在睡意正浓，眼皮试了几次都没睁开。一觉睡起，到九点左右，神智刚清醒过来，急急扭向旁边的床铺，看见了那人的身影，心里慢慢落下来，眉头也舒展开来。楚绪盖着本杂志，身上衣服整整齐齐，半躺在床上打瞌睡，听见那边动静，扒拉开杂志，看过去，正瞧见某个人的呆样。楚绪嘴角不经意挑起，起身扶着伤病人士洗漱。 保温瓶里的小米粥冒着烟气，黏黏稠稠，金色暗韵，香味飘鼻，楚绪盛了一碗放到床上支起的桌子上，递给晋玉一个比碗口稍小的勺，晋玉眉眼抽抽，看着这个大勺子，再看看楚绪，楚绪回看过去，眉眼微扬，于是晋玉乖乖低头，用勺子一挖，几乎是半碗粥的量，来回倒了几下，最后舀了大大一勺，使劲吹了几口，再凑过去眯着眼，小心的嘬了一口，烫的，还是甜的，很甜的，再喝了一口，恩恩，肯定放了四包糖块，晋玉心里这样想着，眼尾都将近飞到鬓角里，眼睛笑的跟个狐狸差不多，楚绪懒得看他这副得瑟样，别过头，不过是放了三包糖。 一碗下去，楚绪再盛上一碗，晋玉方回过神来，“你吃没？” 楚绪把碗递过去，“早吃了。” 晋玉哦了一声，继续埋头。 到了上午边，晋言一个人晃悠过来，其他人估计知道楚绪在这候着，都识相的避开了去。楚绪拎着保温杯打算回去，问晋玉“中午想吃什么？” 晋玉眼巴巴看着楚绪，一面舍不得让楚绪离开，又不愿意过多挽留，道“一个炒菜跟馒头。” 楚绪看了眼趴在晋玉床上瞪眼的晋言，恩了一声转身离开。回到家里刚洗了个澡，手机就来了电，曾毅的。楚绪接过来，“曾毅？” 曾毅道“今天中午有时间么？” 楚绪拿着手机找吹风机，“怎么了？” “八月十五差几天就到了，买点东西。” 楚绪想想道“那行，我说买还没买呢，正好一块买点，你现在在哪呢？” 曾毅抬头看看五楼道“你家楼下。” 楚绪扔了手机，插上吹风机的插口，拨弄了几下头发，半干不干时候，拎起玄关挂着的外罩，直接出门下楼。 曾毅正靠着车，看见楚绪出来的时候，头发微有些湿，拉开车门，语气叱道“天冷了，就这样出来也不怕感冒？” 楚绪坐到副驾驶位置，摸摸发梢，嘴角略笑“哪能这么容易，等我头发全湿在下面跑个两圈也指定没事。” 曾毅开着车叹了口气道“小年轻，口气不小啊。” 楚绪撇撇嘴，道“我正当壮年。” 曾毅有点发笑，看了眼楚绪，“你这小身板，壮年有存在过么。四十以前好听点是年轻，五十以后难听点就是迟暮。” 楚绪道“没有壮年，那我就是一直成熟。” 曾毅看着楚绪眯的有点渗人的眼睛，脸上不着痕迹的附和道“是，成熟。” 楚绪勾嘴角，道“你怎么在楼下边，要是我不在家，你不白跑一趟么？” 曾毅道“你不在家，就在医院，大不了往医院跑一趟。” 楚绪道“算了，还好我在家就是了。” 曾毅看楚绪“晋玉恢复的怎么样？” 楚绪道“这五六天还行，刮伤不厉害，正长痂，就是胳膊上烧伤的太深，还得花时间再看看。” 曾毅点头“把你拎出来没问题吧，他身边还有人么？” 楚绪看窗外道“没事，晋言在那边待着，等会给他打个电话。” 曾毅道“我前几天过去看了看，人没变多少，不过看着稳重多了。” 楚绪语气恨道“他要是能稳住，估计母猪都会上树了。” 曾毅笑道“多少长进了些。” 闻言，楚绪垂下眼睫，看不清表情“还是小孩子性格，要不着的就抢，抢着了又害怕，到最后其实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抢，抢的值不值，说到底他只跟着自己感觉走，旁人的一点心思也不理会。” 曾毅思索道“或许感情里面，只有这种性格才能走的更远点。勾心斗角，害怕得失，欺瞒怀疑，什么不来的比这个可怕。” 楚绪望着窗外不说话，只能看见眉头微皱，似在思索，疑惑。 曾毅接道“你多给他点时间，给他安全，给他你的心思，一旦他明白认定了，一切就好说了。” 楚绪看着前方喃喃道“或许是我没给过他信心，所以他对我才没信心。”所以听自己一提起曾毅，就生气，或许这才是问题的根本。从自己嘴里听见的都是对曾毅还残留的不确定的喜欢，所以惶然不安，从来没有听过自己对他渐变的那种由心里扎根生出来的爱恋和不舍以及不明显的娇惯妥协，所以才会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跟他一起。原来自己对他的心思他一点也不知道，心里是有失落，就仿佛全世界都可以不理解我，你怎么可以不懂我，还有点点的委屈，是你不了解我，还是自己没自信，我怎么可能为了别的什么原因跟一个人在一起，即使这个人很喜欢我，若我不是对你有感觉，若我不是对你有心思，我怎么可能跟你在一块，你又凭什么以为我是那种只有利用别人的感情才能走出失恋的人，以为我是那种可以因为可怜就跟人在一块的人，我本以为我们心跟心的距离曾经那么近，原来不过是咫尺天涯，而这一切的一切，我宁愿相信只是你的不自信所以让你忽略了太多，才会对我们感情有所怀疑。想到这里，楚绪心里不是只一点点的失落委屈，是一点点扩大开来的，漫天遍野的心寒和透入骨子里的伤心。靠在靠椅上，楚绪终究只能闭上眼睛，由着没顶的感情从头到脚浇了个遍寒。 曾毅开开暖气，把车转过一个弯。 最后到了目的地，俩人刚下车，曾毅就被人熊抱住了，曾毅拍拍人的屁股，那人也不撒，一个劲的蹭上去。楚绪看着身前方的楼，正是小三前年开的杂货铺。再看那个不知廉耻的人，除了小三还能有谁。小三爬下来，方才看清这人面目，一边毛刺，一边甩的拇指长的头发，一身劲皮黑装，利索时尚，再看眉目，清俊有余，只不过嘴角一边搭起，怎么看怎么不像一般小青年正儿八经，夹着一股子似熟未熟的痞劲。小三转向楚绪，张着手过去，直接抱住。小三假意叹道“小绪可算胖点了，上次抱着他，还瘦得跟个杆似的，这回没了相思之苦，好歹长了点肉。” 楚绪推开他，揭道“您老上次抱我，是在我年满十二周岁的时候，能跟现在比么。” 小三挎过曾毅，“小绪记得怎么这么清楚，难道是我的每次拥抱都让小绪乐不思蜀？” 楚绪微调眉梢，“那是，每一回过后，都有一星期不能吃饭。” 小三眼睛眯起来，不问后话，直接结果“古代有废寝忘食，想必，小绪也是这个原因吧，一个拥抱能顶过小绪一周的饭食。” 楚绪道“你要是这么理解，我也没意见。” 实际是十二周岁时候，小三给楚绪过生日，小小年纪喝了一瓶啤酒就醉了，撒酒疯抱住楚绪，就开始狂吐，吐得楚绪现在都能记得那个味呦。 曾毅在一边无语的看着这两个从小一到一块就开始斗嘴揭短的人，俩人嘴尖利点，也没见对一个人尖利到这种程度的，逮住个对方小尾巴能从八岁说道现在的，只能说这俩人命中犯冲。曾毅夹中间，把俩人分开，小三咳咳一声，整理了下衣衫，仿佛恶战过后。楚绪依旧是不动声色。 小三问曾毅“这回还走么，两年进修也完了吧？” 曾毅道“回公司直接接手工作就行。” 小三瞥了某人一眼道“可惜某人跟你无缘了。” “什么意思？” 楚绪主动道“我不在公司了。” 曾毅道“为什么？” 小三插嘴道“记恨公司把你分出去，想想鸳鸯两地分隔，继续呆在公司里难道不触景伤情？” 楚绪笑道“你编的理由不错，我可以借用。” 曾毅把小三拍过去，看楚绪。 楚绪道“没什么，感觉不适合就辞了。” 小三把脑袋凑近来，“那现在这个工作呢，整天闲的找不着东南西北就适合了？” 楚绪瞥小三一眼，扒拉下差不多干了的头，道“这叫享受生活好不好？” 小三呸一声，“自己找安慰吧。” 曾毅道“你感觉不错就行了。” 楚绪嗯声，道“咱也别在这杵着说话了，找个地吃饭歇会。” 小三来了兴致“走走，前面不远就有个世贸酒店，上那待会算了。” 楚绪道“败家。” 小三眉毛往下一搭，装委屈告状“小毅，我败家么？” 曾毅不留情面“你有家可败么？” 小三看着眼前自家的杂货铺，实在委屈。 楚绪道“告状也得挑人告，不知道你小三这个爱称从何而来么？” 小三恨恨“凭什么我跟曾毅先认识还得落个小三，凭什么啊，啊。” 小三在一串不满中被扯进车里。 最后三人找了个楼上楼的饭店进去要了几个菜。 楚绪一摸口袋，空的，问曾毅“有晋言的手机号没，手机忘带了。” 曾毅拿出手机，翻到晋言的号码拨出去，递给楚绪。 楚绪接过来，开开门出去到走廊上接听。 第13章 “曾哥？” 楚绪咳了声，道“是我，楚绪。” 那边炸了锅“楚绪，你怎么手机老不接，晋玉打了十几个电话也没通，让人担不担心，这么大人了竟干小孩也不干的事，等等，你怎么用曾毅的电话？” 楚绪不理这茬，交代道“我今天中午过不去了，你自己去饭店拎几个菜回去，不要辣的、口味重的，也不要有鱼腥的菜，明白？” 那边沉了几秒“你跟曾毅在一块？” 楚绪道“你说呢？” 晋言哇哇叫，“好啊你，晋玉正病着呢就出去乱搞，要是晋玉知道准饶不了你。” 楚绪翻白眼，这分贝不被人知道都难。 楚绪道“就这样，挂了。” 晋言大嗓子喂喂几声，手机里传者嘟嘟声音， 再说晋言推开病房门进去，看看晋玉，道“楚绪跟曾毅在一块呢，过不来了，你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晋玉靠在竖起来的枕头上，低着头拿着游戏机，目光停在玩了一半的游戏车上“随便。” 晋言挠挠头发，想想刚才还期待满满的等着楚绪捎饭过来，不忍道“其实，那个，哦，楚绪还说不能吃辣的，嗯，不能吃重口味的，还不能吃有鱼腥的，你说，吃什么？” 晋玉把游戏机甩到一旁，完全靠下去，有点长的前帘零星散落到眼前，挡住眼睛里的情绪，“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晋言哦了一声，不再问了，转过身出去，关上门嘴里恨恨的嘟囔着，不用说肯定是在诅咒楚绪。 楚绪进屋，菜已经上了几个，把手机还给曾毅，坐位置上。 小三问“晋言回来了？” 楚绪道“偷跑回来的。”扭头问曾毅“段启知道晋言回了么？” 曾毅道“岂止知道，简直就是了如指掌。” 楚绪好奇“有人跟踪打报告？” 小三道“跟踪哪里用的上人了现在，都高科技了，指定是跟踪器。” 曾毅点头，“段启在晋言身体里植了个跟踪器。” 楚绪嘴角翘起“这回有得好看了，看来左夜那小子真是挑对了阵地。” 曾毅道“是根本就没有选择阵地的需要。” 小三摸着下巴，琢磨道“段启那小子的确不错。” 楚绪瞥了眼小三“说来某人跟段启是一个年龄层上的，怎么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三道“我怎么了，我过的风生水起，我过的自由自在，我脑细胞还发达。” 楚绪抿了酒水，调侃道“大哥，我说的是您怎么现在也没找个伴。” 小三缓缓道“这有什么着急的，姻缘该来的时候自然就来了，急也没用的。”尾眼冲着楚绪扫了下曾毅道“认识早也没用的，不如认识的巧哎。”最后一句话显然指的楚绪跟曾毅认识的早最后也没成，戳楚绪脊梁骨。 楚绪眉眼抽抽，曾毅举杯“今人齐了，咱三能重聚到一起，说什么也得同端一杯。” 俩人举了杯，一块干了。 喝了一阵，三人又提到曾毅的工作问题，小三不满道“好容易在外边待了几年，怎么还分到这，就你这个公司不在国外也有分支，留外边吃个洋货也不错，怎么就还回来了？” 曾毅举杯子的手顿了顿道“回来离家里还近点，父母年纪大了，多少能照顾些。” 小三接着道道“伯父伯母不都在邻市么，要说近，哪也比不了那吧。” 楚绪加了菜到小碟“俩地开车来回一个钟头，没什么区别。” 小三看曾毅直言道“你是还舍不下什么。” 曾毅道“这城市虽然不是一线城市，但毕竟待得时间长了，在外面待得久了，就想着先窝在熟的地方歇会。况且，你跟小绪不都在这么，好歹还有得照应。” 小三咬着筷子，暗地里眼睛眯了好几次，随后给楚绪倒了杯酒道“晋玉受伤的事搁到刚才才跟我说，太不够意思了啊，枉我们从小玩了这么久，这杯罚你不当我是朋友。” 楚绪嘴角斜挂一丝，举杯赔罪。 小三看着楚绪一杯酒下肚，就着满上道“就因为你不告诉我，害的我没去看晋玉，要是我知道了去看晋玉了，我们俩的感情说不定能更上一层楼，这杯就罚你影响我跟晋玉感情。” 楚绪手指滑着酒杯杯沿道“你俩感情？你俩能站一块待够三分钟，我就算你俩有感情了，待够五分钟，你俩感情就算的上深厚了，不是我说，要是你说影响你俩感情，这还真算了，找个靠谱点的理由。” 小三道“想当初我巴巴的上去跟人家打架为的是谁呀，到最后你俩拍拍屁股，跟人家好的跟人家好，出国的出国，我一个夹缝中的人受了多大的不明之冤，罚你一杯酒算少的了，我没叫你掏钱让老天爷六月飘雪洗我冤屈算够哥们义气的了。” 曾毅跟楚绪互相看了一眼，双双举杯，“劳累了。” 就如此不知道多少杯酒下肚，那些不靠谱的理由说到底只是让人醉的借口。 喝到最后，如小三所愿，楚绪脸颊微红，话语渐渐少了，安静的不行，这就是楚绪醉前的征兆。小三跟曾毅在那热火朝天的聊着小时候的丑事，很多东西，当时无论怎么感觉，是愧疚也好，不安也好，激动也好，如今回忆起来只有一种往事如烟的轻松和怀念，所有的事情都能拿来自嘲和开玩笑，包括那时自己再恶劣再可笑的想法，于是再放不下的东西都能在你一言我一语中就那样悄无声息的过去，而过不去的仅仅都只是现在。 曾毅搀扶着楚绪进车里面，小三一人横占着后座，一条胳膊枕在脑后，另一只手断了似的指着副驾驶座上楚绪，嘴里类似嘟囔，说出的话微有些滞顿，“小毅呀，你，你赶紧再找个吧，就这么拖着，指不定，额，把人家俩拖散了。” 曾毅透过反光镜看小三，那姿势果真像个喝醉的人。 楚绪歪着头靠在座位上，迷蒙着睁开眼，把脑袋扭向曾毅，看着他。 曾毅头靠在座上，“不没碰上么。” 小三继续嘟囔“你是不是还惦记着某人呢？” 曾毅偏头看了眼楚绪，又转回去，淡淡笑道“像惦记着你一样惦记着林绪” 楚绪靠着座的头滑下去，不见表情。 小三嘴巴嘟起，呢喃道“你们俩可真是的，好说也是咱俩先认识，怎么就不是我跟你好了，偏偏跑出来个林妹妹，还说我是小三，我是倒了几辈子霉气。”过了会问“哎，小毅，要当初没有楚绪，你是不是就找个女朋友了？” 曾毅笑意淡淡，“哪有什么当初？” 小三大着舌头，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改天我介绍个人给你，怎么也得试试感觉。” 楚绪那边听见话，慢慢晃着头，“不要。” 小三嘴角一边不经意的上翘，“为什么？” 楚绪脑袋晕晕，重复小三的话“为什么？”连着重复了五六次，眼睛已经半阖，方才开口“我不想。” 小三诱着说下去，“为什么不想？”小三眼里闪的亮光刺眼的反射给曾毅，曾毅不理都不行，无奈道“楚绪，你放不下？” 楚绪看着曾毅，眼睛里迷蒙，那种表情似乎带着俩人回到了十几岁时候的样子，也是醉酒后，也是这么相望着，只是那次是个开头，而这次是个结束，一个于两个人跨了十几年的结局。 曾毅伸出手摸楚绪头顶“我也放不下你。” 楚绪眼里水盈盈的光亮，泛出点希望。一旁小三眉眼抽了几抽，他辛辛苦苦的目的哟。 曾毅不急不缓，甚至带了点温柔，“我不想你谈恋爱，不想你结婚，想你时时刻刻靠着我，也依赖着我。” 曾毅顿了顿，收回手，笑笑道“男人跟男人的关系不只朋友和恋人，还有第三种关系。不关爱情，不关性，是另一层次上的感情。我跟你，我们就属于这层。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大多是夹在爱情和友情之间找不准平衡点，因为它比友情更深，但不似爱情。如果我说我看着你跟晋玉更类似爱情，你会不会相信？” 楚绪全身泄了劲，靠在椅背上，垂下眼睫，盖住眼睛，脑海中迷迷层层的雾涌过来，只有一个念头；不一样，跟曾毅在一起的感觉和跟晋言在一起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怎么不一样，不知道，等楚绪想通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夜半了。 曾毅跟小三听着楚绪深长的呼吸声，深深叹了口气，曾毅道“别装了，你那酒量楚绪不知道，我还不知道。” 小三双手都枕在脑后，道“这小子心里果真还放不开。” 曾毅道“会想开的，有晋言在那，也不得不放开。” 小三道“你对他挺有信心的么。” 曾毅也不问是对谁有信心，转了个话题道“你果真是别有居心。” 小三讪笑道“这不是为你俩好么，说清楚了对谁都好，难得有我在一旁指点指点。” 曾毅瞥了身后小三一眼“你是唯恐天下不乱。” 小三嬉笑。随后正色道“说真的，你心里怎么想的？” 曾毅头仰起靠着椅头，“什么怎么想的，他好就是我好。” 小三道“你要是还喜欢楚绪，就再开始，哥们我支持你，你要是安安生生的想做朋友，就保持点距离，别把楚绪弄的六魂不舍，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人家那可还有个死心塌地的晋玉呢。” 曾毅沉默了会，嗓音低低，像是自言自语“第三种关系再适合不过。”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