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再度的分离
庄逍遥出了乾坤殿,也不知道到底是要去哪。 其实他也不是气鄂子督,只是觉得心里难受,不想要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才哎会跑出来。 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 这样好像显得自己有点小家子气了。 果然吃醋的男人也是一样很不可理喻的生物。 有些闷闷的走着,结果一个不小心,便跟正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 “哎呀。”一声惊呼,然后猛地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用力的一拉,一带,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抬头,便看到阳光下,那张盈满了笑容的脸。 “南宫影?”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庄逍遥有些错愕。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上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似乎是要去边疆打仗的,没想到,没死掉,现在又有了功夫来勾引自己了。 “我们又见面了。”将庄逍遥搂在怀里,看着那张略带些惊愕的脸,南宫影勾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淡淡的说道。 “松手!”看到南宫影的那个表情,庄逍遥脸一沉,冷冷的开口。 这个男人,真的是浪费了他那一副好皮囊,净做出些禽兽的事情来。 “就那么不待见我吗?皇上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听着庄逍遥的话,南宫影并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是更加的搂紧了庄逍遥。 那如女子一般纤细的腰肢,让他有些忍不住,大手有些贪婪的在上面流连着,他轻轻的凑近了庄逍遥的脸,滚烫的呼吸轻轻的从他的脸上拂过,似乎是在撩拨一般。 这样亲密的举动,让庄逍遥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一阵的厌恶感从心而发。 下意识的便抬脚,朝着南宫影要害的部位狠狠的踢了过去。 南宫影吃痛,却依旧没有放开庄逍遥,反而是用双脚,将他踢上来的脚夹住。 这般暧昧的姿势,让庄逍遥不由大怒。 “南宫影!”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庄逍遥是怒极,恨不得将这个男人暴打一顿。 这样光天化日之下的,他就明目张胆的调戏自己,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够恶劣的。 “你在他的面前,也是这般样子的吗?”庄逍遥的生动,让南宫影脸上的玩味更重了一下,凑近庄逍遥的耳边,似乎是撩拨一般的低声说道。 他的呼吸滚烫的,从庄逍遥的耳际划过,吹起了他落在脖颈处的碎发,带起了一阵阵酥酥麻麻的感觉。 庄逍遥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想要将他推开,但是有使不上力来。 “南宫影!你真该死在边疆算了!”咬牙切齿的在南宫影的耳边说着,庄逍遥语气恶毒。 “逍遥你就那么巴不得我死吗?可惜了,我还舍不得死呢,没回来见你最后一面,我怎么舍得死?”听着庄逍遥那恶毒的诅咒,南宫影也不生气,依旧是痞子一般的吊儿郎当。 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很想试试看,这个让鄂子督为了他宁愿负了天下的男子,到底有何吸引人之处。 可是相处下来,他却开始被他的宁静淡然所吸引。 看着他这个样子,果然不只是空有一副臭皮囊而已。 “那你现在看到了,快去死吧!”感受着南宫影那只在自己的腰间来回游走着的手,以及他那不断的在耳边划过的炙热气息,让庄逍遥再一次的咬牙切齿出声。 “这张嘴,还真是恶毒呢。”抽出了空着的右手,抵在庄逍遥的嘴唇上,南宫影淡笑着摇了摇头。 庄逍遥真的很想张开嘴狠狠的咬掉那只手指。 “对你这种人就不需要客气!”狠狠的厉了南宫影一眼,庄逍遥依旧是刻薄的说道。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就在南宫影为庄逍遥唇瓣的美好触感感到心中一阵悸动的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却是突然的从庄逍遥的身后传了过来。 听到那冰冷到极点的声音,庄逍遥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同时也是狠狠的瞪了南宫影一眼。 这下倒好了,他倒是有种被人抓奸在床的感觉。 这个南宫影,非得要那么明目张胆的对自己无礼才可以吗?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实在是让人气愤! 听到了鄂子督的声音之后,南宫影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庄逍遥,然后朝着鄂子督行了个礼。 “参见皇上。”那一脸的不卑不亢,倒是没有半点被当场抓住调戏皇上宠男的那种感觉。南宫影看上去很坦然,似乎是他这样公然的调戏庄逍遥,是很合情理的事情。 狠狠的瞪了南宫影一眼,鄂子督冷冷的目光投向了庄逍遥。 “逍遥,你胆子真大!刚刚回宫,就忙着要来幽会老情人了吗?”瞪着庄逍遥的目光,似乎想要将他撕裂一般,鄂子督心里真是气愤! 刚刚还以为他吃醋了,心里还在高兴着,这个男人终于是开窍了,知道吃自己的醋了,这也证明着他开始在意自己了。 结果,现在倒好,才一个转身,又跟别人勾搭上了! 先是易裘,然后是鄂子腾,现在更好,又来了一个南宫影! 这个男人到底还要去勾搭多少的男人才甘心? 听了鄂子督的话,庄逍遥不由翻了一个大白眼! 这个男人,又吃醋了吧?事情都还没搞清楚,就硬是要说自己勾引男人,他要是有那个闲工夫的话,早就跟人跑了,干嘛还要留在这里遭他的欺负? “鄂子督!你不要没事又发神经了!我什么时候幽会老情人了?就算是要幽会,那也不可能是找他!”庄逍遥也是气极了,刚才在乾坤殿里面看到董丽,他心里也是有气来着。人都住到乾坤殿里面去了,若是还要说他们俩真的没有任何关系的话,那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怕是这半年里面,这个家伙说想自己是假的,根本就是已经彻底的忘记了自己,抱着那个女人夜夜销魂吧? 只要一想到鄂子督跟别的女人发生过点什么亲密的事情,庄逍遥就觉得心里难受,恨不得将那个被别的女人碰过的男人一脚踹飞出去。 “那你想找谁?”鄂子督周身的气息降到了冰点,看着庄逍遥的目光也是变得森冷。 “我要找谁你管不着!老子跟着你没名没分的,爱找谁找谁去!你用什么身份来管我?你要是看着不爽,就回去找你的美人去!反正你后宫什么都不多,就美人多!今天传传这个,明天传传那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还不带重复的!”吃醋愤怒的男人,也是没有太多的理智的,此时的庄逍遥,根本就没有看出鄂子督到底有多生气,双手一叉腰,便直接吼了起来。 站在庄逍遥不远处的南宫影不由掏了掏耳朵,有些被震到的感觉。 看着两人吵得激烈,倒是完全的无视了他这个始作俑者,他倒是有些无趣了。 摸了摸鼻子,再看了两眼两个瞪视着彼此的男人,他们之间,似乎都只有彼此,丝毫都容不得任何人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南宫影还是觉得先走为妙。 说不定一会儿这里就要发生点什么流血事件了。 听着庄逍遥那明显的埋怨,鄂子督倒是冷静了些了。 再三的看了几眼那个气得眼眶都有些发红的庄逍遥,心中有些愧疚。 好像也是,庄逍遥跟在他的身边久了,他也习惯了一直有他的守候,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他一个什么名分,还真是亏待了他了。 后宫美人无数,虽然他从来不宠幸任何一个,可是他们的名分还是在的。可是庄逍遥呢?在这个皇宫之中,他恐怕是唯一的一个特殊的存在。 没有任何的妃位,可是却又是他最亲近的人。 “逍遥。”想到这些,鄂子督的眼神也是突然的就柔和了下来。 鄂子督突然的转变让庄逍遥有些不适应,依旧是狠狠的瞪视着他,那眼神里,有太多的埋怨,太多的不解。 “不要每次都是打了人家一个巴掌,又想要亲回来!老子现在不吃这一套了!”看到鄂子督朝着自己一步步的靠近,庄逍遥下意识的就往后退去。 他不想继续这样没骨气,每次都是轻易的就原谅他。 这个恶劣的男人,越是这样就越不拿你当一回事儿了。 “我又怎么舍得打你一巴掌呢?我一直都在亲你。”庄逍遥的后退,却是比不上鄂子督那前进的速度的。 才片刻的功夫,他便已经在庄逍遥毫无防备的时候,来到了他的面前,大手一伸,便将他拉入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逍遥是在吃醋吗?”看着脸上带着些哀怨的庄逍遥,鄂子督低声的问道。 庄逍遥却是呸了一声,“呸,谁要吃你的醋了?不要脸。” “不要脸的不就是你吗?刚刚吃醋了?那个丽妃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看到庄逍遥那别扭的样子,鄂子督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是高兴呢,还是无奈。 没想到逍遥吃醋的样子,居然那么别扭。而且他好像一吃醋,就会乱发脾气乱说话。要知道,有时候听着他那些无情的话,他的心,也是会痛的。 “谁要你的解释?你爱谁就宠幸谁去!你是皇帝老子,谁敢说你半句不是?你就算是把全天下的女人都睡了,你也是对的!”似乎还是在生气,庄逍遥也不管鄂子督是不是已经低声下气了,依旧是别扭着,傲娇着。 听着庄逍遥的这些话,鄂子督还真是无奈啊。这个男人吃醋起来,居然比起女人还要可怕,没想到平时庄逍遥看着温文雅尔的,结果一吃醋,就好像从小绵羊变成了大老虎一样的凶猛。 “逍遥,不要闹了好不好?我们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听着鄂子督那明显是服软的话,庄逍遥的心有些动,可是一想到他在失去记忆的时候,很可能也做过一些禽兽不如的事情,他的心里就还是觉得怪怪的,很别扭。 “我不相信你!你不也是一样不相信我吗?明明就是那个该死的南宫影一直勾引我,你却偏要说我对他有意思!你那么喜欢吃醋吃去好了!” “你……”听着庄逍遥的话,鄂子督气结。 他本来就不会安慰人,而且已经够低声下气了,可是庄逍遥却还是要给他脸色看。刚才看他跟南宫影倒是不觉得他会这样,看来他还是不够爱自己,所以连信任都不给。 猛的推开了庄逍遥,鄂子督也是生气了,站在他一步之遥的位置,冷冷的看着他。 “庄逍遥!你是真的铁了心想要跟我耗上了,是不是?”没想到,不回宫的时候两人倒还是好好的,结果一回来,问题就出现了。 或者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最大的障碍,并不是外人的阻拦,而是他们之间的那些不信任,不确定! 身体往后退了一步,站定了以后,庄逍遥也是一脸不屈的看向鄂子督。 “是!”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鄂子督,庄逍遥也是来了劲了。 “好!那你就去找你的老情人!我去找我的美人!”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鄂子督便生气的拂袖而去。 看着鄂子督远去的背影,庄逍遥气极,眼眶都气得红了,冷哼了一声,他也是倔强的转身离去。 可是,偌大的皇宫,哪里才有他熟悉的地方? 对于庄逍遥来说,这个皇宫,如果没有了鄂子督,便只身一个美丽的牢笼,而他,则是那只被囚禁在其中的金丝雀。即使美丽,即使锦衣玉食,却了无生趣。 一想到鄂子督又要去找他的那些美人们了,庄逍遥就恨得咬牙。 鄂子督!你丫的直接死在女人的身上好了! 恶毒的想着,庄逍遥漫无目的的在皇宫里面转着。 才走了一半,鄂子督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可是,帝王的该死的面子和那该死的自尊心,又让他拉不下面子来去回头找庄逍遥去,只有气鼓鼓的一口气往前冲。 回到了乾坤殿,却发现丽妃居然还在。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话,庄逍遥也不会生气。不会跟他闹别扭。 一想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她而起的,鄂子督就很想杀人。 “不是说了,朕回来的时候,不想再看到你们吗?为什么还不离开?”冷冷的看着那个有些呆滞的坐在前厅的董丽,鄂子督冷声质问。 很明显的,鄂子督将那一肚子无处发泄的怒气全部都发泄到了董丽的身上去了。 听到突然传来的声音,董丽猛的抬起头,看向门口。 迎着光,鄂子督就那样站着。他的身影还是如从前一样,只是目光更冷了,脸色更难看了,对她,也更不温柔了而已。 看着这张她念想了一辈子的脸,董丽突然苍凉的笑了笑。 “皇上,难道在皇上的心里,臣妾就真的那么微不足道吗?连一个小小的位置,都不吝留给我了吗?”一脸悲凉的看着鄂子督,董丽轻声的问了出来。 听着董丽的话,鄂子督不由皱起了眉头。 “女人还是不要太过自作多情比较好!深宫后院,不是宠便是废!朕不想杀你,快滚!” 鄂子督是什么人?他可是堂堂的无尘的皇帝,如果今天这句话,是庄逍遥来问的,他或者会很高兴,这个庄逍遥终于是开窍了,知道要争取了。可惜了,现在问出这句话的,是一个不受他待见的女人!而且,还是在他最生气的时候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所有的怒气,似乎都全部发泄到了面前的这个无辜的女子身上。 说起来这个董丽也是够倒霉的。 莫名其妙的被慕念选中了,安排她在鄂子督的身边。被鄂子督和鄂子腾算计了,失了身子失了心不说,现在连那仅剩的一点自尊一点期盼都没了。 “果然,帝王皆是无情。”闻言,董丽突然惨淡的笑了起来,那绝美的脸上,带着那种绝望的笑容,看起来,居然有几分美艳动人。 可惜,鄂子督却是无暇欣赏。 他现在只想要让这个碍眼碍事的女人快点滚出他的视线。 人家可怜不可怜他不在乎,因为他心里装载不下太多的人。他只在乎一个人,那个人,叫庄逍遥,而庄逍遥,现在在生气。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的烦躁。 狠狠的扒拉了一下头发,鄂子督便如一阵风般的从董丽的身边走过。 可是,就在他经过董丽的身边的时候,却突然被一只纤细的手猛地拉住。 鄂子督的脚步顿住,有些不悦的看着那只拉着自己的柔若无骨的手,那手实在是太过纤细,仿佛只是一层皮包裹着骨头,瘦弱得让人心悸。 看着那只手,鄂子督那好看的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他记得,在他离宫之前,董丽还没有变成这般样子,怎么才离宫一个多月,就变成了这样?而且,那手上皮肤上面布满了奇怪的紫黑色斑点,看上去,好像是中毒以后积聚而成的毒斑。 猛的抓起了董丽的手,将她的衣袖拉起,看着那上面布满着的斑斑点点,鄂子督的眉头再度的纠结成一团。 “怎么回事?”鄂子督的语气里,命令多于关切,可惜,听在了董丽的耳里,却是变成了一种异样的关心。 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鄂子督,董丽心中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或者可以这样欺骗自己,他其实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是在乎自己的,这样即使真的死去了,那至少也是安慰的。 “皇上,可以求您一件事吗?”并没有回答鄂子督的问题,董丽只是一脸恳求的看向他。 鄂子督皱着眉头,看着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的董丽。刚才只顾着生气了,倒是没有发现她这惨白的脸色。 “说!”毫无表情的冷声道,鄂子督并不想在这里跟她浪费太多的时间。 “求皇上,永远不要对臣妾说出,你不爱我这几个字。还有,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将我的尸体烧成灰,洒在这皇城里。”我想,留在有你的地方,哪怕不能陪着你……后面的那句话,董丽并没有说出来。 看着鄂子督,看到他眼里的厌恶,还有无情,董丽突然凄然的笑了起来,鲜血,顺着他的眼耳口鼻流出,黑色的血带着一股浓浓的腥臭味,异常的难闻。 体内毕竟是积聚了太多的毒性,她可以忍到鄂子督回来,只是为了要见他最后一面,想听从他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句,我爱你罢了。 可惜,那终究只是她的奢想,她的梦。 这个男人,不管任何时候,心里眼里,都不曾有过自己。 那一夜,怕是她人生中做过的一场最华丽,最唯美的梦罢了。 感觉到董丽的气息在慢慢的消失,鄂子督不由蹙眉。猛的抓起了她的手腕,探上了她的脉门。 “中毒?而且看样子,毒性已经有超过半年的时间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鄂子督那好看的眉不由拧起。 松开了董丽的手,失去了依附的她便直接的倒在了地上,即使是死,眼睛都还是瞪得老大,似乎是有什么不甘一般。 “来人,将丽妃娘娘的尸体拖出去。”看了一眼地上那狰狞的尸体,鄂子督沉声说道。 两个侍卫从门口进来,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都有些厌恶的掩住了口鼻,刚刚打算将她拖走,却又听得鄂子督淡淡的吩咐了。 “将丽妃娘娘的尸体火化,然后到皇城的最高处洒下来。” 想起了董丽临死之前的恳求,鄂子督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了。 如果她想要的是爱,那么他自认自己无法给她,甚至连让他进入鄂氏皇陵都无法做到,但是如果只是那么简单的一个要求,他还是可以满足她的。 处理完了董丽的事情以后,鄂子督便开始盯着门口发起了呆来。 也不知道庄逍遥到底跑哪儿去了,刚刚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气得不轻。也不知道现在跑去哪儿去了。 “来人!”想到他自己一个人在皇宫里面乱走的话,很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毕竟在这皇城,也是有不少慕念残余下来的势力的,虽然他现在是将慕念变相的软禁了,可是她毕竟还是一国的太后,而且是自己的母后,他也不能真的杀了她。 听到鄂子督的叫声,马上就有两名侍卫冲了进来。 “参见皇上。”两人在鄂子督的面前跪下。 “吩咐下去,在皇宫之中,如果发现逍遥公子的行踪,马上来报,而且暗中保护他的周全,如果他少了一根头发,朕唯你们是问!”冷冷的下达了命令,鄂子督便转身走入里卧之中。 不知不觉的,便走到了落霞殿,这里,似乎是他跟鄂子督之间开始的地方,如果当初不是意外进宫…… 想着那些曾经,庄逍遥的脸上不由露出的柔和的笑容。 正在他陷入了回忆之中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太监冒冒失失的朝着他冲了过来,撞了一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虽然还没有看清楚庄逍遥的长相,可是单单是看那一身的衣服,便知道非富则贵。而且在皇宫之中可以随意走动的主子,又哪里是他们可以随意招惹的对象呢? 小太监撞了人之后便扑倒在地上,不停的跪地求饶着。 “没事,你下去吧。”并不愿意跟宫里的人过多的接触,庄逍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抬脚走远。 听着那有些陌生的声音,小太监有些错愕的抬头,看着那渐渐走远的白色身影,还是有片刻的怔忪。随后却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睛里面带着一抹奇怪的神色。 “他,他,他是逍遥公子?”似乎是一下子就想出了他的身份一般,小太监呐呐的念叨了一句,便撒腿朝着南边的方向直奔而去。 他一定要尽快的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后娘娘。 南郊行宫之中,慕念被送过来了以后,便一直在不停的发着脾气。 屋子里面能摔的东西,都已经被她摔得差不多了。 地上,一个太监跪倒在地,额头上面还在流着血,是刚刚被慕念的一个花瓶砸中受的伤。 “没用的家伙!那么多人,连一个人都解决不了!废物!一群废物!”看着地上跪着的太监,慕念无疑是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走过去对着他的下巴就是狠狠的一脚。 慕念再怎么也是一个练家子,有几分内力的,这一脚下去,那太监便飞出去好远,直直的撞上了墙壁,才停了下来。 “噗。”吐出一口鲜血,太监抬眼,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慕念,那眼神里带着些许的怨毒,可是却转眼即逝。 “太后娘娘,请息怒……”他才刚刚准备开口,便又被慕念冷冷的打断。 “废物!还不滚过来!”只要看到那张唯唯诺诺的脸,慕念就觉得气愤,忍不住的便冲着他再度的大吼了起来。 那太监低眉顺眼,低着头,乖乖的爬到了慕念的脚底下趴着,可是眼里却是一闪而过的一抹精光。同时的,他的手偷偷的摸入了腹中,偷偷的握着怀里藏着的那柄匕首。 慕念才刚刚抬起脚,正想要往下踩,突然一个着急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太太太太太后……”这个慌慌张张的跑来的小太监,正是那个在宫里遇到庄逍遥的小太监。他在遇到庄逍遥以后,便急急忙忙的跑来了,正想着要邀功呢。 “混账东西!这样慌慌忙忙的干什么?”本来就是气头上的慕念,很自然的就将怒气转移到了刚刚进来的小太监的身上。 “回,回,回太后娘娘,奴才,奴才,在,在宫里看到逍遥公子,逍遥公子孤身一人在宫里走动。”好不容易,才将一句话完整的说出来,小太监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闻言,慕念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很好,一个人是吗?看来正是她的机会来了。 “在哪儿?”沉思了一会儿以后,慕念便淡淡的问道,脸上的怒气也是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一股的怨毒。 “就在,就在落霞殿附近。”小太监着急的回答。 慕念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是很满意,随即便将视线转移到刚才的那个太监的身上。 “你,马上跟他一起回宫里去,通知宫里的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要杀了庄逍遥!”目光里的杀意一闪而过,慕念狠绝又恶毒的开口。 听到慕念的话,地上跪着的两人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都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 女人真是可怕,尤其是一个陷入了疯狂之中的女人,更加的可怕。 “是。”对于现在慕念的话,没有人敢违背,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不听话的下场会是什么。 皇宫之中,被慕念安排了数千的死士。这些人之所以是死士,并不是他们真的不怕死,而是他们根本就没有选择生的权利。 他们全部都中了慕念的蛊毒,只要不听话,或者是心中升起一丝背叛的心思,就会马上毒发而死。 对于自己没有信心的人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这种近似残忍的手段去控制他们。 对于这些人的生命,慕念从来就没有过一丝的仁慈。 两人都退了下去,回到了皇宫之中。 对于他们,宫中的侍卫也并没有拦阻,他们一路畅通无阻的便进入到了皇宫之中。 宫里四处都散布着慕念的人,他们用独特的联络信号,给那些隐藏在皇宫的各处的人发着信号。 一消小会儿,便有超过三千的人在落霞殿附近聚集。 “太后娘娘有命,击杀庄逍遥,不成功,你们便只有死。”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两人对看了一眼,都是有些头皮发麻。 冷声的下达着命令,却是看到,在听到自己的话以后,那群人的眼睛,突然浮现出了一抹红光来。 看到这一幕,两人都觉得一股寒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好可怕的毒! “是!”三千多人齐刷刷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再次的隐没在皇宫之中,消失不见了。 “小冬子,你怎么看?”偷偷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那太监便对着另外一个人淡淡的说道。 “太可怕了。秦公公,我们要不要告诉皇上……”小太监的话才刚刚出口,便突然双眼凸出,嘴角流下一行的黑色血迹,然后身体咚的一下倒地,不断的抽搐着,慢慢的就没了呼吸。 看着突然就倒下的小冬子,秦坤还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刚才如果他摸出了匕首的话,估计下场也会跟他一样吧?这个慕念,对任何人都没有信任,或者对于她来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值得她去相信的人!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也存在着被她下过的毒,秦坤就觉得通体寒透,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抹了一把冷汗,没有丝毫的犹豫,秦坤便匆匆的朝着宫外奔去。 命令已经下达了,已经没有他的什么事儿了,所以他也应该回到行宫中去了。 漫无目的间,庄逍遥居然走到了御膳房,看着依旧金黄色的御膳房三个大字,他不由笑了笑。 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易裘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怪大叔的模样,露出那大大的肚子,一脸的胡子拉渣,谁也不曾想到,卸下了伪装之后的他,是那般的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犹豫了一下,庄逍遥便抬脚,走入了御膳房之中。 看到庄逍遥出现,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面相觑起来。 “要死了你们?一个个不用干了是不是?不想混了就给老子滚蛋!老子这里不需要闲人!”刚刚从厨房走出来的易裘,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出来就破口大骂。 谁都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典型的荷尔蒙分泌异常,或者简单点来说,就是典型的欲求不满。 被吼了一嗓门,所有人都很自觉的继续自己的工作,可是眼角的余光却还是忍不住的落到了门口那谪仙的人儿身上。 果然是很美的一个男子,难怪连皇上这种见惯了美女的男人都会拜倒在他的裙摆之下了。 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易裘也是将视线投向了门口处脸上带着浅淡微笑的庄逍遥的身上,嘴巴还在微张着,明显是刚刚准备骂人来着。 “逍遥?怎么会是你?”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男人,易裘有些错愕。 他以为,一路上欲求不满过度的鄂子督,在回到宫中之后,会将庄逍遥按到床上,狠狠的要个够才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可以抽身到处乱走。 啧啧,还真是不简单啊。 “怎么?易大掌厨的不想看到我在这里出现吗?”扫了易裘一眼,庄逍遥一脸的平淡,看不出太多的喜怒来。 易裘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我哪里敢当?一会儿你那爱吃醋的皇帝小儿来了,又免不了对着我吼几嗓门,我可吃不消啊。”看着庄逍遥,易裘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闻言,庄逍遥似乎是有些不快。 现在只要听到鄂子督这个名字,或者是跟他有关的任何事情,他都会觉得很不爽。 “不要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家伙!不想听到他的事情!”冷冷的骂了一声,庄逍遥又似乎是觉得自己这样的说鄂子督,有些不妥,便又沉下了脸,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易裘。 在这里说话并不方便,易裘自然也是懂。 “随我来吧。”看着庄逍遥,易裘便知道,那两家伙又闹别扭了。 也搞不得,一个大男人的,干嘛非得要好像个小姑娘一样的老别扭来别扭去的呢?这两个家伙好不容易才团聚了,可以在一起了,偏偏还要不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要知道啊,作为无尘的守护者,为了维护这片天下,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也是会对庄逍遥出手的。 看了庄逍遥几眼,易裘的心中实在是犹豫。 如果说,到了有一天,他一定要亲手杀了庄逍遥的话…… 想到这个可能,易裘便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纠结在了一起,有些狠狠的泛着疼。 如果可能,他希望这一天永远都不要出现。 “易裘?”似乎是感觉到了走在自己身边的易裘有些异样,庄逍遥忍不住的轻声叫了一句。 “我没事。”猛的回过神来,易裘才发现自己刚刚居然走神了。 低头,看了一眼庄逍遥,心里那种闷闷的疼痛的感觉又开始弥漫了。 逍遥啊逍遥,你说,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 心里突然的有些惆怅,易裘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 如果不是人皮面具很好的遮盖了,怕是庄逍遥此刻已经看出端倪来了。 感觉易裘好像有点怪怪的,庄逍遥只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跟鄂子督的事情在伤心,毕竟这个家伙老是变来变去的,一时一个样,实在是很难让他看透。 就在两人安静的走着,突然易裘的脸色一变,猛的将庄逍遥拉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然后快速的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快速的挥舞了起来。 “当,当,当……”一声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从右手边射过来的暗器全部都被易裘格挡开来。 就在他正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左边突然也有森冷的杀意朝着两人射了过来。 易裘快速的转身,手中的软剑绕了一个圈,刚好挡住了那正要射入庄逍遥胸口的暗器。 好险!刚才只要易裘慢一点的话,庄逍遥很可能就死在那暗器之下了。 还不等两人松口气,四周突然便冲出了一大群的侍卫来。 他们的双眼发着幽幽的红光,周身弥漫着杀气,手中拿着四角的回旋镖,嘴角还挂着一抹森冷的笑容。 看到这些人,易裘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他没有猜测错误的话,这些人,竟然全部都是肉体没有任何痛觉只知道杀戮的死士! 居然有人在皇宫里,暗中培养了数千的死士,而他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如果易裘没有猜测错误的话,那人,一定就是慕念! 没想到,她居然还不甘心,到了现在,还想要置庄逍遥于死地! 这种毫无感觉的杀戮机器,最可怕的是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疼,而且人数又多,一群的围上来,即使你武功再高,怕是也只有死的份了。 这种情况下,庄逍遥的武功还那么菜,留在这里,就只有自杀的份。 “逍遥!走!快走!”突然的伸手,猛的抓住了庄逍遥的腰带,然后用力的将他抛了出去。 易裘的力气很大,几乎是用了他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内力去将庄逍遥丢出包围圈。 被易裘猛的丢出去的庄逍遥瞪直了双眼,眼睁睁的就看着自己的身体飞出去好高,然后看着那些赤红着双眼,毫无表情的人猛的就朝着易裘围了上去。 “不要——”凄厉的喊了一声,看着那些人形的绞肉机好像疯了一般的不断的冲上去,好像怎么都死不完的一般,而被围在中间的易裘,很明显的有些不支。 “快走!有多远走多远!不要管我!”即使是已经伤重,可是易裘还是没有忘记叮嘱庄逍遥。 只要他没事,即使他死了,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与其要让他到有一天,站在与他对立的那一方,那还不如就让他现在就死掉,至少,为了他而死的话,他的心里,也许会记得自己一辈子吧? “不要!不要!不要!”看着渐渐的被人群淹没,渐渐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的易裘,庄逍遥撕心裂肺的大吼了起来。 “砰。”的一声,身体重重的掉在了地上,而刚才那杀戮的一幕,已经消失在了眼前。 庄逍遥还是有些怔忪,傻傻的看着刚才的方向。 那个男人,真的就这样死了吗?他再也不会好像从前那样,对着自己笑?即使是有时候很讨厌,可是他也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任何过分的事情。 可是,他就这样死了吗?被那些可怕的人,活生生的撕裂了,杀死了吗? 不!他不相信!不可能的!易裘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死掉的。 “逍遥公子。”远远的,就看到跌坐在地上的庄逍遥,宫里的侍卫队长林石不由的走了上去,恭敬的叫了一声。 却是看到庄逍遥毫无反应,好像灵魂出窍了一般坐在那里。 “逍遥公子?”再次的叫了一声,却还是得不到庄逍遥的任何反应。 轻轻的摇了摇庄逍遥的身体,却是被庄逍遥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 庄逍遥猛的跳了起来,然后用力的抓住了林石的衣服,“救他!快去救他!在那!在前面!你们快去,快去救他!” 似乎是好像遇溺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庄逍遥死死的拉住了林石的衣服,眼泪刷刷的就不停的往下掉。指着刚才的方向,嘴里毫无意识的重复着一句话。 听了庄逍遥的话,林石的心一沉,意识到是出事了,便马上派人先将庄逍遥送走,自己带着人去救人。 可是,看不到易裘平安无事,庄逍遥却是死活都不肯走,硬是要跟着一起去。 对于庄逍遥的执拗,林石无奈,却只有随着他,却是安排了几个人将庄逍遥保护在中间。 “逍遥公子待会儿不要出手,就站在旁边就好了,如果你受伤了,皇上会追究我们的。”看到庄逍遥那失了魂般的样子,林石一再的在他的耳边提醒道。 庄逍遥却好像失了魂一般,毫无反应,嘴里一直呐呐的说着一句话,“救他,救他……” 看到庄逍遥这个样子,林石有些担心,又吩咐人去调派了更多的人过来帮忙。 终于是来到了刚才分开的地方。 可是,这里早就已经没有了人影,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还有破碎的残肢。 看着那血腥的一幕,庄逍遥无法控制的弯身趴在一旁吐了起来,似乎是想要将胃里的东西都掏干一般,他吐得几乎连胃都一起吐出来了。 最后已经吐不出来任何的东西了,便趴在那里一个劲的干呕着。 他不是没有见过杀戮,却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残酷的杀戮。 现场的尸体,几乎没有一具的完整的,那些生生被撕裂出来的残肢,就这样丢弃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都是,入目便是一片的血红。 空气中,除了那恶心的血腥味,还有一股让人无法接受的腥臭味,仿佛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尸体,带着一阵让人反胃的刺鼻气味。 其他的那些侍卫们也似乎的被这样的一幕吓到了,有些承受能力低的,便蹲在一旁呕吐了起来。 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离了一般,庄逍遥看着那狼藉的一幕,突然疯了一般的扒开了拦在自己面前保护自己的人,冲进了尸体堆里。 双手近似麻木的扒开了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他的眼睛在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没有,没有!易裘一定还活着,这里一定不会有他的尸体。 就在庄逍遥在心里不断的呐喊着的时候,却是突然看到了一件熟悉的衣服,那上面绣着的暗金色的麒麟熟悉无比。如果庄逍遥没有看错的话,那正是今天易裘穿的衣服上面的绣花。 不可能! 在看到那件衣服的时候,庄逍遥的脑子就嗡的一声炸响了,然后眼睛一翻,便失去了知觉。 梦里,依旧是无尽的血海,无数的惨叫声在耳边响起,一阵阵的穿透着他的耳膜。 血不停的喷薄而出,那些被撕裂出来的手手脚脚到处乱飞。有的人只剩下了半个身体,却依旧在不知疲倦的杀戮着,在地上爬着。 “不要,不要……”昏睡中,庄逍遥双手不断的舞动着,嘴里不停的呼喊着。 可是,不管他怎么抗拒,那些血腥残忍的事情还是在眼前上演着。 “不要——”猛的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冷汗所浸透。 “逍遥。”看着昏迷了七天终于醒过来的庄逍遥,鄂子督有些心疼的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看着明显消瘦了的庄逍遥,心好像被人用一只巨手抓着一般的隐隐作痛。 “子督,易裘呢?易裘呢?”死死的抓住了鄂子督的手,庄逍遥脸上带着一抹的脆弱,看着鄂子督的心再次狠狠的抽痛了起来。 “逍遥,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易裘他,已经死了。”鄂子督怎么也无法忘记那一天,在听到属下回来说庄逍遥出事的时候,他所看到的那一幕。 一地的尸体堆里,他就那样倒在了最上面,一身的白衣都被染成了血红,身上脸上全部都是血,让他的心,也跟着一起跳了出来。 如果不是因为感觉到他还有呼吸和心跳,鄂子督很可能会冲动的下令,将所有当天在现场的侍卫全部格杀,以惩罚他们的保护不力。 看着这样的庄逍遥,鄂子督的心里是难受的,并不是因为他为了另外的一个男人而心痛,而是因为看到他那么难怪,他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 他也可以明白那种感觉,看着为了保护自己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却无能为力的感觉,的确是很难受的。 “死了?”听到了鄂子督的话,庄逍遥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激动,反而是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嘴里呐呐的重复着这句话,眼神空洞,看不到任何的焦距。 愣愣的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庄逍遥的魂魄好像从身体里面硬生生的分离出去了一般。 伸手,轻轻的摸着庄逍遥的脑袋,鄂子督看着他,却没有继续开口。 他知道,现在的庄逍遥需要的是安静,而不是安慰。 越是安慰他,他就会越难过吧? “鄂子督。”沉默了好久之后,庄逍遥那空洞的双眼里,焦点才一点一点的聚集,然后他回头,看向鄂子督,轻轻的叫着他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庄逍遥还没有开口,鄂子督却是觉得他不会说出他爱听的话来。 “逍遥,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里,我也不会同意你做出的任何一个决定的。”伸出手指,轻轻的抵在庄逍遥的嘴唇上,鄂子督态度强硬的开口。 看着鄂子督,庄逍遥还是有些怔忪,随即却是异常坚定的将他的手拉开,然后定定的看着他。“鄂子督,你听我说!听我把话说完,不能插嘴!”一脸认真的看着鄂子督,庄逍遥难得的态度强硬。 鄂子督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庄逍遥低下了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似乎是在做着什么很难抉择的决定,随后才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鄂子督,我们还是分开吧。” 轰的一声,鄂子督感觉大脑里一个闷雷猛的炸响,让他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逍遥,你说什么?”直觉的,鄂子督觉得庄逍遥一定是在开玩笑。 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困难他们都走过来了,现在,他居然跟自己说,他想要跟自己分开? “我们分开吧。”庄逍遥却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迹象,一脸认真的看着鄂子督,一字一顿的再次的重复。 “不!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你还在因为丽妃的事情在生我的气,一定是的。对不对?”定定的看着庄逍遥,鄂子督一点都不想去相信他说的话。 那一定都是假的,假的。是逍遥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会突然这样说,他的心里一定是不愿意跟自己分开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鄂子督忍不住的用力的抱住了庄逍遥,死死的不肯松手。 “鄂子督!你清醒一点好不好?我一直觉得,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只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其他人无关,所以不管其他人怎么反对,我都想要跟你在一起。但是,经过这次的事情以后,我才发现,原来不是这样的。两个人相爱,有时候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有很多无辜的人会牵扯在其中。我已经无法承受再看到任何人因为我而死了,我会感觉我这所谓的幸福,很残忍!你懂不懂? 如果不是为了救我,易裘就不会死。他的职责是守护这天下的江山,不是守护我这一个人,可是,他死了,为了救我,他死了。 我在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爱真的很自私很自私!我们这样在一起,最后受伤的到底是谁?都是在我们身边,在乎我们的那些人啊?你身上还有属于你的责任,那些责任在没有完成之前,你怎么可以安心的来爱我呢? 当年你的父皇跟易裘的父亲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们都是为了这片天下,即使是不喜欢,也跟别的女人生下了一个孩子,为这无尘留下了后人。 可是,我们呢?我们怎么样?我们却毫不顾及任何人,任何事情,就这样自私的在一起!我真的觉得我们是错了,错的很彻底,很离谱。 现在,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好不好?放我走,让我离开。 如果到有一天,你再也不需要背负这天下的包袱,可以毫无压力的爱我,我们之间在一起,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人来反对的时候,不管天涯海角,我都愿意陪你去。 现在,我希望你可以放我走。我想去代替易裘,帮你守护这片天下,让我到边疆去,帮你守护着无尘的天下,好不好?” 将头从鄂子督的怀里探出来,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却十分的认真,那眼神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听着庄逍遥的话,鄂子督愣住了。 看着这个男人,鄂子督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原来那么认真,那么执着。 没想到易裘的事情,给他带来了那么大的打击。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会那么爱自己,为了自己,宁愿一个人扛下所有的事情。 他说,他想要代替易裘,去为他守护这天下。 他要离开自己,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毫无后顾之忧的解决掉皇城之中的事情吧? 这样的他,让他怎么舍得放得下呢? 可是,让他放他走,让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呢? “逍遥……”张嘴,叫出了他的名字以后,鄂子督却突然不知道要怎么去说了。 “鄂子督,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要再劝我了。”紧紧的抓住了鄂子督的双手,庄逍遥语气恳切,却带着一股子的坚决。 看到这样的庄逍遥,鄂子督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 叹了一口气,他才终于是答应了庄逍遥的请求。 或者真的要到庄逍遥说的那样,再也没有任何人来阻止他们在一起了,他们就可以好像父皇那样,可以相携着去天涯海角了。 到时候,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障碍,不管他们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阻止反对。 可是,边境那里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个不小心,很可能会受伤,甚至可能会丢掉小命的。 “逍遥,答应我,如果真的到了那里之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会苟活,一定会追随你而去的!”将庄逍遥搂入怀里,鄂子督哽咽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庄逍遥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只是随即他便笑了,为了他,一条小命又有什么所谓?在爱上他的那一刻,生死之于他,便早已失去了意义了。 靠在鄂子督的怀里,庄逍遥不再说话,好好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易裘的死,带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也让他想了很多很多。 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绝对不是一时起意的。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紧紧偎依在一起。 良久,鄂子督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庄逍遥的脸扳过来,认真的看着他,似乎是想要将他的样子深深的刻入到脑海之中一般。 “逍遥,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等着我,到这个天下,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是我来找你的时候,到时候,记得你曾经的诺言,一定要跟我走,天涯海角,只要有你陪着,即使一无所有,我也不在乎。” 鄂子督的话,久久的在庄逍遥的耳边回荡着,经久不息。 看着鄂子督,庄逍遥突然扬起了一个微笑,然后双手环上了他的脖颈,然后挺直了腰肢,主动的吻了上去。 哪怕明天就会死去,只要现在,他们还是在一起的,就都可以了,不是吗? 庄逍遥的吻,依旧是生涩的,却带着一股执拗,不停的挑逗,撩拨着鄂子督的理智。 终于,他不再被动,低吼一声,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加深了那一个浅尝即止的吻。 “逍遥,既然你要走,那就好好的补偿补偿我再说吧。” 第八十六章:磨人的夜晚 天亮了,可以听到外面的蝉鸣,阳光透过窗棂洒入一些进来,让整个屋子里更加的亮了一些。盛夏时节,天总是亮得很早。 躺在床上,怀里的人的呼吸还是浅浅的,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沉稳有力。 鄂子督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的讨厌天亮。 如果这一天,永远都不会结束那多好。他便永远不需要与他分开了。 今天的鸡鸣似乎特别的响亮,似乎也是知道了这对小情人要分开了一般,仿佛是故意在宣示着些什么。 看着窝在自己的怀里睡得香甜的庄逍遥,感受着他浅浅的呼吸,还有沉稳的心跳,鄂子督的眼神也是渐渐的柔和了些,可是眼神里,却是带着一股的不舍。 舍不得就这样与他分开,如果可能,他真的很希望可以就这样一辈子都拥着他入睡。 庄逍遥睡得很沉,应该是昨晚累坏了,眼圈还带着些黑。 鄂子督的手指,轻轻的在他的眼眶处摩挲着,感受着他脸上那滑腻细致的皮肤的美好触感。 “唔。”似乎是有些不喜这样的碰触,庄逍遥低声的嘟囔了一声,身体往鄂子督的怀里又缩了缩。 他很累,昨晚被鄂子督毫无节制的索取,最终导致的后果就是,他现在全身的骨头都酸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即使,他已经醒了,也知道,天,已经亮了。 到了分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的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 明明才刚刚合上眼睛,天就已经亮了。 窝在鄂子督的怀里,贪婪的吸取着属于他的气味,庄逍遥有些不愿意醒过来。 可是,他却知道,他始终还是要醒过来的,而他们,也肯定是要分开的。 远处寺庙的晨钟也一声声的响了起来,似乎是在催促着他们的分离一般。 鄂子督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怀里的人,死死的不愿意松手。 “鄂子督。”庄逍遥窝在他的被窝里,脸深深的埋入他的胸前,闷着声音叫了一声。 “逍遥,我不要和你分开。我不要!”听着庄逍遥的声音,鄂子督好像已经知道了他想要说什么一般,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着他,语带哽咽的说道。 听到鄂子督的声音,庄逍遥感觉喉咙一紧,眼眶便忍不住的开始发热。 “鄂子督,你不要这样。我们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 庄逍遥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颤抖,可是他却依然死死的忍住,那欲要流出眼眶的眼泪,还有那强烈的不想与他分开的感觉。 “我后悔了!我反悔了!我现在不要跟你分开!不要!你听到了没有?这个是圣旨!我说,庄逍遥,你不能走!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不能到我保护不了你的地方去!”滚烫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低落在庄逍遥的头发上,脸上,脖颈上。 那滚烫的温度,仿佛也烫伤了庄逍遥的心。 他哭了!他居然哭了!这是他第几次在自己的面前落泪了? 堂堂的无尘的帝王,堂堂的鄂子督,那个本来应该是意气风发,本来应该是逍遥洒脱的鄂子督,居然流泪了。 鄂子督的眼泪,对于庄逍遥来说,无疑是一种变相的折磨,让他本来就已经纠结的心,变得更加纠结。 要不?就不走了? 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庄逍遥却是硬生生的将这个不该有的念头,挤出了脑海。 不!不可以!想到易裘的死,想到两个人在一起注定要承受的那些债,那些孽,庄逍遥便不能让自己的心再次的动摇。 “鄂子督!你听我说!听我说!”猛的挣开了鄂子督的怀抱,庄逍遥用力的抓住了他的双肩,几乎是大吼着说道。 看着这样的庄逍遥,鄂子督愣住了,看着他,不再言语。 “鄂子督,我们不能只看现在,不想我们的未来。我会等你的,一直都等着你,我的心里,永远都只会有你一个人。永远不会改变,等你把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等着你来找我,到时候,不会再有人阻止我们,我们也可以跟你父皇一样,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可以去天下任何的地方。” 再次的靠在了鄂子督的身上,庄逍遥轻轻的说着,那些是他心里最盼望的事情。 现在的鄂子督,始终还是有太多需要牵挂的事情,他有他的无尘江山需要记挂,如果真的让他为了自己,舍弃了这天下百姓,置无尘的百姓于不顾,他又怎么可以安心的跟他在一起呢? 他可以不在乎自己背负天下的骂名,可是,他不能让鄂子督为了他承受那些。 听着庄逍遥的话,鄂子督沉默了。 良久,他才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逍遥,我……”才刚刚打算开口,庄逍遥却突然伸出手指,抵在了他的唇上。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该起来去上朝了,我替你更衣,冠发。”深深的凝视着鄂子督,伸出手指,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唇,似乎是想要将他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细胞都深深的刻入自己的心中,一辈子也不要忘记。 看着这样的庄逍遥,鄂子督心中一动,便要俯身去吻他,可是却被庄逍遥躲了过去。 “逍遥……”庄逍遥的躲避,让鄂子督有些不满,忍不住的低喝了一声。 可是庄逍遥却是不以为然,伸手将鄂子督的脸隔开,脸上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晶莹的唇微微的一张一合,声音轻飘飘的就传了过来。 “子督,我们还有一辈子,不是吗?所以,不急于一时的。” “你……”鄂子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看到庄逍遥的样子,却又是很无奈,最后只有叹了一口气,由着他去了。 “来,我替你更衣。”说话间,庄逍遥便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拉着鄂子督,走到了屏风前。 将鄂子督伸手的衣服脱下来,手指忍不住的在他胸前游离着。 庄逍遥这般的举动,无疑是让鄂子督的身体狠狠的一震,目光渐渐的变得深邃了起来,看向他的眼神,也是带着一股炙热的温度。 “逍遥。”声音低沉沙哑的叫着那个熟悉到骨髓里的名字,鄂子督猛的抓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然后按在自己的心脏的位置上。 想让你听听我的心跳,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爱你,让你知道,你的离开,这里,有多痛。 将庄逍遥的手按在心脏的位置,鄂子督低头,深深的凝视着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出现片刻呆愣的男人。 感受到鄂子督的心跳,沉稳有力的,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自己的手掌掌心,他身体那滚烫的温度,让他觉得有些烫手。 手抽了抽,却没有收回来。 抬头,迎上了鄂子督的目光,庄逍遥的心猛地一沉。 他的眼神里,有太多的不舍与心痛,这样的他,居然让他觉得心口很痛,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一刀一刀的割着他的心一般。 五更的更声由远而近,似乎是在催促着他们的别离。 听着那一声声的更声,以及打更人的声音,庄逍遥的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看向鄂子督的目光,也是盈满了忧伤。 “子督,放手吧。”轻轻的说了一声,可是,放手?可能吗?连他自己都觉得,那一句放手,是那么的可笑。 “逍遥,等着我,记得,一定要等着我来。”拉着庄逍遥的手,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鄂子督的声音,哽咽的传来。 用力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鄂子督的话了。 他不敢开口,因为他害怕,让他听出自己的声音里,有太多的软弱和不舍。 他更害怕,一旦开口了,他会更舍不得走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鄂子督放开了自己的手,庄逍遥才拿起搭在屏风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为他穿上。 他的动作很慢,似乎是有点舍不得完成这个动作一般。 可是再慢,那几件衣服还是好好的穿在了鄂子督的身上。 拉着鄂子督来到妆台前坐下,庄逍遥轻轻的将他的头发放下,然后拿起妆台上的梳子,一下一下的为他梳发。 鄂子督的头发很黑,而且发质很好,摸上去,就好像是上好的绸缎一般。 梳子轻轻的梳过,期间滑下来的几根断发,庄逍遥小心翼翼的将它们捡了起来,放在一旁。 手指穿透他的头发,感受着那些头发萦绕在指尖的感觉,庄逍遥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似乎是很满足,很幸福。 这样的日子,多少他都不会厌倦。 如果可能,他倒是希望一辈子都为他冠发,穿衣。 心中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间,发便已经冠好了。 看着被梳得一丝不苟的鄂子督,庄逍遥忍不住的笑了笑。 这样的他,看起来很严肃,而且比起平时,多了几分冷意。 手指轻轻的覆上了他的眼睛,捂住他不让他看到镜子里反射出来的自己,因为庄逍遥知道,哭了的他,到底会有多丑。 他最不愿意的就是让鄂子督看到他的眼泪,看到他哭泣的样子。 “逍遥。”伸手,覆上了庄逍遥的手,感觉到一滴滚烫的液体突然滴落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上,鄂子督知道,他哭了。 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那声音里,有太多太多的不舍与心疼。 “我没事,没事的。你该去上朝了。”上朝以后,他就可以昭告天下,将他封为镇国大将军,派他镇守边疆了。 这样的话,天下的人,就会以为,他已经不再爱自己了吧? 这样的话,他的江山,就会稳定下来吧? 天下臣民都会以为,他还是那个无尘最英明果断的君王,而不是一个贪恋男色,误国误民的庸君。 然后,他就应该上路了,信守自己的承诺,为了他去守护那无尘的江山。 也去帮易裘,完成属于他的使命。 想到易裘,庄逍遥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揪痛了一下。 “逍遥。”再次的轻声唤着他的名字,鄂子督将他的手拉开,然后顺势的用力一拉一带,便将庄逍遥拉入了自己的怀里,让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之上。 低头,看着哭得眼睛有些红肿的庄逍遥,鄂子督有些不忍。“我们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鄂子督的语气里,分明是带着一丝的恳求,听得庄逍遥的心猛地一颤,眼泪又忍不住的流出来了。 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庄逍遥挣扎着从鄂子督的怀里出来,然后背对着他,挺直了腰杆,声音有些冷漠的传了过来。 “鄂子督,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我就死在你的面前,这样的话,大家就都解脱了。” 听着庄逍遥的话,鄂子督猛的就怒了。 “庄逍遥!你就真的那么想要离开我吗?易裘死了,那根本就不是你离开我的最好的理由!你应该直接的告诉我,你不再爱我了,这样,我说不定就会舍得放你离开了!” 鄂子督的话,让庄逍遥的身体晃了晃,差点就倒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看着鄂子督,脸上布满了泪痕。 看到这样的庄逍遥,鄂子督有些后悔,刚刚那些话,完成是一时的意气,可是他却骄傲的不愿意承认自己错了。 “是这样的吗?”看着鄂子督,庄逍遥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什么?”没有听清楚庄逍遥说了什么话,鄂子督有些不解的问了句。 看着鄂子督,庄逍遥突然就笑了。 “好,鄂子督,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爱你了。我不爱你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吗?可以让我去了吗?”眼泪不断的滑落,可是庄逍遥的话,却是冰冷的毫无感情,听着他的声音,好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的一般,让人听着感觉通体寒透。 明知道这只是庄逍遥一时气愤说的气话,可是鄂子督还是很生气。 他讨厌他总是那么轻易的就说出我不爱你这几个字!讨厌他总是那么轻易的就想要放弃他们的感情!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事情在这里吵架!可是,他就是觉得心里很生气。 “好!很好!庄逍遥,你记住,这是你说的话!”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鄂子督愤怒的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在鄂子督离开以后,庄逍遥才整个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如果,他再晚走一点,他可能就会忍不住在他面前哭了,很可能就舍不得走了,会为了他留下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了。 还好,他走了。 现在,他很生气吧?不会再舍不得了吧? 刚刚,看到他的样子,似乎是很生气。 直到走出去很远很远,鄂子督才终于是停了下来,仰天大笑了起来,一直笑到眼泪忍不住的落下来。 他自然是知道,刚才庄逍遥那是激将法,不过却不得不承认,那真的很成功。至少,他是真的生气了不是吗? 朝堂之上,气氛有些怪异,几乎是所有的大臣都跪在地上,头低得很低,几乎要整张脸趴在地上了。 今天的金銮殿上,杀气太重。 坐在龙椅之上的鄂子督周围都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气压,让他们感觉呼吸都很吃力。 用他们不多的智慧,很容易就看出了今天鄂子督的心情很不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不好。 “众卿家难道今天都没有什么事情要上奏的吗?”冷冷的看着那跪了一地的大臣,看着他们一直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甚至连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鄂子督不由冷声问道。 所有的人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都忍不住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吴庸。”见没有人回应自己,鄂子督只有点名了。 被点名的就是最悲催的太岁吴庸,估计是之前他有说过要鄂子督处死庄逍遥这些话,让鄂子督一直记恨着,所以现在第一个便拿了他来开刀。 “臣在。”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着,吴庸声音颤抖的应了一声,却是趴得更低了些,脸已经直接贴在地上了。 “你没有话想要对朕说的吗?”看着那个称得上是五体投地的吴庸,鄂子督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臣,臣,臣……”闻言,吴庸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张开了嘴,却愣是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吗?”沉着声,鄂子督厉喝了一下。 “没,没,没有。”被鄂子督这样一下,吴庸很干脆的就趴在了地上,心里却是有些哀怨。 今天到底是那个不开眼的魂淡得罪了这尊大神了?怎么一来就脾气那么大?可怜了他一副老骨头了,还要替他背这个黑锅啊。 “刘括!”见吴庸没话想说,鄂子督又开始点名。 被点名的是一个满脸胡渣的大汉,一听到鄂子督的声音,他的脸上就露出了一脸苦逼的样子。 将满朝的文武百官一个个的都点了一轮的名字之后,便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了。 “南宫影!”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这个名字来的,鄂子督冷冷的看着在最后面的南宫影,恨不得撕裂了他。 众人此时才一脸的恍然大悟。敢情就是这个该死的南宫影惹毛了鄂子督,害得他们一干无辜的人都跟着遭罪啊! 听到鄂子督终于是叫到自己的名字了,一直闭上了眼睛的南宫影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向鄂子督。 “臣在。”淡淡的应了一声,这个南宫影,估计就是所有人之中最为淡定的一个了。 “你可有事上奏?”冷冷的看着南宫影,鄂子督现在是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看到南宫影,就想要狠狠的教训一顿他。 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调戏庄逍遥!现在更好,庄逍遥直接要到边疆去了,他这个护国将军,肯定也是要一起去的,到时候他们不就可以双宿双栖了吗? 被气疯了的鄂子督,现在已经毫无理智了,他的心里唯一可以想到的就是,庄逍遥很可能是爱上了南宫影,所以才会找借口想要跟自己分开,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的。 所以他说的那些借口,全部都是假的!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鄂子督看向南宫影的目光,也是更加的森冷了几分。 被鄂子督用这种怨毒的目光看着,南宫影实在是无奈啊。 他记得自己好像没有招惹到这个家伙吧?怎么一来就要找自己算账的? “皇上,近日昊天沧月时有散兵在我国边境闹事,所以臣恳求皇上,让臣回边境驻守。”定了定心神,南宫影一脸不卑不亢的说道。 听到了南宫影的话,鄂子督的脸猛的一沉。 看到了鄂子督的脸色,南宫影不由心里叫糟! 完蛋了,这下子不知道怎么又踩到了这个君王的尾巴了,可是没理由啊?自己要离开皇城回边境,他应该很高兴才对啊!为什么居然还那么生气? 难道中间有什么变故吗? 南宫影不在宫中,而且出事以后,鄂子督便下令封锁消息了,所以他自然是不知道庄逍遥出事的事情的。 倒是觉得有些奇怪,那几日在宫中闲逛的时候,居然一次都没有遇到过庄逍遥。 现在看到鄂子督的这般反应,南宫影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妙!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鄂子督不可能会有这样反常的反应的。 “好!南宫影听令!”心中的气愤,在维持了片刻之后,便化为乌有。 鄂子督突然冷喝一声,吓得南宫影的小心肝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然后马上回答,“臣,领命。” 不知道为什么,隐约间,南宫影有一抹不安的感觉。 好像鄂子督将要说出来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今日起,撤去南宫影护国大将军的职位,贬为军中的普通士兵,即日执行!”冷冷的看着南宫影,鄂子督一字一顿,毫无感情的说道。 “咳咳。”听到了鄂子督的话,南宫影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当场就被刺激死了。 张了张嘴,他是很想问问鄂子督,自己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被贬为普通的士兵,可是,嘴巴张开了以后,却愣是发不出半句话来。 “传朕旨意,即日起,封庄逍遥为无尘镇国大将军,赐前镇远大将军战衣,马上赶往边境,平复边境动乱。” “咳咳。”再听到鄂子督这后面的话,南宫影更是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居然是,要让庄逍遥去镇守边境?可是,他看上去就是一个文弱书生,真的可以带兵打仗吗?鄂子督现在是想要推他去送死? 嘴巴才刚刚张开打算说话,却是接到了鄂子督一个杀人般的目光,吓得南宫影马上把想要说的话吞了回去。 乾坤殿内,坐在妆台前,看着镜子中的人儿,庄逍遥有些微怔。 这容貌,给他带来了太多太多的麻烦事。估计那些人,一看到他,就会说他是个误国的妖孽,是天生的祸水吧。 突然的,就听到了有脚步声在门外传来。 庄逍遥错愕的转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圣旨到。”太监那尖细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听着那毫无多余感情的声音,庄逍遥感觉胸口闷闷的疼了一下。 他居然,连亲口来说的机会都不给他了。 是真的很生气吗? 想想,庄逍遥就不由笑了。 庄逍遥,你到底还想要什么呢?是你自己亲手将人推开的,现在又期望人家来,这样矛盾的你,到底想要他怎么办? 似乎是对于自己的纠结和矛盾感到很无奈,庄逍遥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啪。”的一声,刚才为鄂子督梳发冠发的梳子突然掉了出来,在地上滚动了一下,刚好落在了庄逍遥的脚边。 看着那梳子,庄逍遥怔忪了一下,然后弯下腰来,将梳子捡了起来,放入了袖中。 再次的回头看了一眼这房间,曾经有过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一般。 庄逍遥惨淡的笑了笑,然后便走到门口处,盈盈下拜。 “臣,领旨。” 那宣旨的太监,看到庄逍遥的时候,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然后才打开圣旨,将里面的内容说了一遍。 “臣,领旨谢恩。”目无表情的听完了宣旨太监宣读的圣旨内容,庄逍遥高举着双手,从太监的手中接过了圣旨。 “逍遥公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大将军才对。皇上吩咐了,让你换上这战衣,然后便可以跟在皇城外的军队一起赶赴边境了。”宣旨太监招了招手,让身后手中端着那一身银色战衣的小太监走上前来。然后从他的手中拿起了那件战衣,放在了庄逍遥的手上。 庄逍遥看着手中的战衣,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走入了殿内。 看着那一身银色的战衣,庄逍遥的手指轻轻的在上面划过,那冰冷的触感,一点一点的侵蚀他的心,让他的心也跟着寒透。 镇远大将军,是当年的易裘吧?这是他的战衣。 将战衣打开,看着那银光闪闪的战衣,庄逍遥还是有些微怔。 时间仿佛是回到了最初相遇那会儿,那个男子,总是眯着那狭长的桃花眼,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他,偶尔无赖戏弄,却不出格,不讨厌。 即使是当初,为了保住无尘,为了自己的使命,要对自己下毒手的时候,他还是心软的放了自己一马。 可惜,这个美好的男子,却已经死了。 死了。 死了那么凄惨,那么悲壮。 他甚至,还来不及看一眼他的尸体。 可是,他真的死了吗? 回想到那日的情形,当他将那被压在最底下的尸体挖出来的时候,看着那已经面目全非的尸体,直接的就晕了过去。 那个,真的是易裘吗? 到了现在,庄逍遥还是有些不敢确定。 可是,在那样可怕的绞肉机的面前,他一人之力,恐怕很难活下来吧。 那个时候,他就不应该去找他。 如果他没有跟他在一起的话,那那些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内疚,让庄逍遥觉得心口闷闷的,很痛,好像呼吸一下,就会撕裂心中的那些伤口一般。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上那一身厚重的战衣的,只是感觉那衣服,贴在身上,暖暖的,好像他在身边的感觉。 鄂子督…… 心中念着这个名字,庄逍遥的眼神,不自觉的就飘远。 从乾坤殿走出皇宫,到皇城外与大部队汇合,花了庄逍遥半个时辰的时间。 他一路上都是木然的跟着人走,心,却不知道飘去了哪个角落。 鄂子督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看着神不守舍的庄逍遥,南宫影第一千零一次叹气了。 “庄逍遥,你确定你现在这个样子,上了战场可以杀敌吗?不要到时候整个无尘就败在你的手上了。”看到庄逍遥始终还是魂魄不齐的样子,南宫影忍不住嘴贱的打击了他。 听到了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才恍如初醒一般,有些僵硬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你放心,即使我死了,我都不会让无尘毁在我的手里的。”即使是没有任何的实战经验,可是,他却很相信,自己不可能会毁了无尘。 因为,这是他的江山,他的天下。 即使最后死了,他也不可能让这片江山毁在自己的手中。 绝对,不可能! 看着为自己拉着马的南宫影,庄逍遥有些奇怪。 “南宫影,你为什么来拉马?你的战马呢?”他还真是无辜,根本就不知道南宫影已经被鄂子督那个小心眼爱吃醋的家伙记恨了很久,现在好不容易才找了机会,不狠狠的教训一下,怎么甘心? 而且,最让鄂子督愤怒的是,庄逍遥要去边境,而南宫影也要去,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天天见面了。 这个才是最郁闷的地方。 所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南宫影贬为普通士兵,这样,他们见面的机会就会少了。 听了庄逍遥的问题,南宫影有些无语,然后仰起头,看了一眼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男子,不满的撇撇嘴。 “这个问题,你去问问你家皇帝好了,他比较清楚为什么。” 心中还是有些郁闷,想他堂堂一个护国大将军,现在居然沦落到给人拉马的地步,这怎么能不让他蛋疼? “鄂子督?”嘴里呐呐的念出了这个名字,庄逍遥又开始了神游。 看着这完全不在状态之中的庄逍遥,南宫影有些无奈,同时也似乎是明白了某些事情。 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在庄逍遥的面前提起任何跟鄂子督有关系的事情比较好,不然的话,要是上阵杀敌,很困难这个家伙就会挂掉。 到时候,鄂子督疯起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恐怕到时候遭殃的就不止是一个两个那么少了。 自动的封嘴,南宫影难得的沉默,不再言语。 “皇上,您这是……”城楼之上,在牌楼之内,鄂子督在窗边站着,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庄逍遥,紧抿着唇,不发一言。 身边的小太监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便忍不住的开口。 从下朝到现在,他已经在这里站了整整三个时辰了。 三个时辰,维持着一个动作,一样的表情。 “你下去吧。”朝着身后挥了挥手,鄂子督淡淡的开口,视线却是一直紧紧的追随着那一个银色的身影。 逍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可是,我却连站在你的面前,亲口与你说声再见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我怕,怕我看到了你,就会忍不住,然后会疯了一般的留下你。 皇宫之中,处处都是危险,若是你留下,我不能保护你,让你受到了伤害,我会心疼。 在我清除掉一切障碍之前,我只能,忍着痛,含着泪,将你送走了。 逍遥,为了我,好好的保重自己,千万,千万要好好的活下去! 在心中无声的呐喊着,看着那个身影渐渐的远去,慢慢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 远处,烟尘滚滚,似乎是大部队远去的痕迹。 看着那渐渐走远的军队,鄂子督突然转身,发了疯一般的冲下了城楼。 逍遥,等等我,等等我,等我来见你最后的一面,等我来亲口,跟你,跟你说一声再见,还有,我爱你…… 发了狂般的在皇宫之中跑着,鄂子督朝着城门的方向奔去。 “皇上……”宫中所有的人都看到,平日里一向威严冷漠的皇上,居然疯了一般的在宫里跑动着。 逍遥,等等我,等等我,等等我…… 心中还是在不断的呐喊着,鄂子督施展轻松,快速的掠了过去。 骑着高头大马,在军队的最前方慢慢的走着,身后跟着的是南宫影,此时他也是骑在了马上,那是刚刚从一个可怜的士兵手中抢过来的。 “逍遥,你走那么慢,这要走到何年何月才可以走到边境啊?”看着庄逍遥那刻意放慢的速度,似乎是在等着谁一般,南宫影忍不住的开口念了一句。 闻言,庄逍遥有些怔忪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双脚突然用力一夹住马肚子,然后扬起手中的鞭子,朝着马屁股狠狠的抽了下去。 “嘶——”马儿吃痛的发出一声嘶叫,然后便快速的往前冲了出去。 南宫影见状,连忙快马加鞭跟上,还不忘了对着身后的人大吼一声,“快跟上,谁落后了进度,我就砍了谁。” 此时的南宫影,似乎是已经忘记了,自己现在不过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兵,却还在这里发号施令。 可是,身后的那些都是平日里跟着南宫影出生入死多年的兄弟,听到了他的声音,便马上追了上去。 此番前往边境的军队人数并不算太多,只有两万的轻骑,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朝着无尘边境的方向而去。 鄂子督一路直奔,可是,却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队伍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最后,终于是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他走了,他还是走了,没有等他,没有等着他来跟他说一声再见…… 有些失落的看着远处飞扬的尘土,鄂子督站在大路上,有些呆愣。 他,终究还是,放走了他了吗? 明明,还可以留下他的。 庄逍遥骑着马,一路疾驰而去,他不敢回头,也不能回头。 从皇城到边疆,有七日的路程,即使是不眠不休的赶路,也至少要三天三夜才可以赶到。 他们出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才走了两个时辰,便看到太阳开始沉入地平线了。 看了看天色,南宫影连忙驾着马追上了庄逍遥。 “逍遥,逍遥……”一声声的呼唤着那个不要命般的往前赶路的庄逍遥,南宫影有些着急的拦在了他的面前。 没有任何防备的庄逍遥,突然看到一个黑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连忙勒紧了缰绳。 “嘶。”身下的马扬起四蹄,受惊的发出一声嘶鸣。 终于是稳住了马,看着那个拦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庄逍遥有些微怒。 “南宫影!你找死?”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很危险吗?如果他刚才没有及时的拉住缰绳,或者是马儿突然受惊发狂,很可能会死人的! 或者是因为有过上一次的经验,庄逍遥对于死这个字眼,变得特别的敏感。 他却忘记了,一旦上阵杀敌,死,其实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大将军,我想跟你说,现在天色已经暗了,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先扎营休息,天亮了再赶路?”有些无奈的看着庄逍遥,南宫影好心的解释着。 听了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才猛然意识到,天色,好像是真的暗了下来了。 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快要天黑了。 看了看天色,再看看周围的地形,这里是荒郊野外,到处连个挡风的地方都没有,一旦遇到危险的话,那是要命的事情。 看了看不远处,隐约间看到一个小树林,庄逍遥才转头看了一眼南宫影,“吩咐下去,全部到前面的小树林集中,在那里安营扎寨。” 伸手,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小树林,庄逍遥淡淡的开口。 看到庄逍遥这副认真的样子,南宫影不由怔了怔,有些出神。 他又给了他新的惊喜,没想到,庄逍遥认真起来的样子,居然该死的那么迷人! 就在南宫影呆愣的瞬间,庄逍遥便已经驾着马走远了。 马蹄声将南宫影的魂魄唤了回来。 回头对着身后的士兵吩咐了一声之后,南宫影便驾着马去追庄逍遥去了。 进了小树林,庄逍遥有些愣了愣,很自觉的就想起了那日的那个树林,还有那一场旖旎的春梦。 没想到,才不过是几天,便已经只能回忆了。 庄逍遥有些惆怅,苦涩的笑了笑。 下了马,随便的找了个干净的空地,庄逍遥坐了下来,看了看四周。 这里的位置倒是够大了,安营扎寨正好。 而且周围的树木是很天然的屏障,晚上的时候也可以安排人在树上守着,防止有人暗算。 虽然说在无尘境内,暗算这种事情实在是很难发生,但是还是要小心为妙。 “嘿,你倒是会享受,自己跑到这里偷懒来了。”远远的,就听到马蹄声传来,随即,便是一个调侃的声音。 庄逍遥抬头,淡淡的看向了南宫影的方向,却没有太大的兴致跟他扯蛋。 “你很闲吗?”淡淡的说了声,庄逍遥周围看了看。 听到庄逍遥的话,南宫影跳下了马,然后牵着马慢慢的走到了庄逍遥的身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谢谢,我很忙。”一听到庄逍遥开口,南宫影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看他那个样子,就跟鄂子督一样恶劣,肯定是又想着法子想要恶整自己了。 不过现在从皇宫里面出来,除了吩咐自己做苦力,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整自己的了。 看着南宫影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庄逍遥也懒得理他。 夕阳的余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在身上,让他整个人看上去,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一般。 看着庄逍遥,南宫影又开始出神了。 “南宫影,目无法纪,以下犯上,在军中该处以什么样的刑罚?”就在南宫影愣神的时候,庄逍遥的声音却是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南宫影微微一愣,下意识的张口便答道,“军中军法甚严,目无法纪,以下犯上者,按律当斩之。” 可是,才刚刚说完,南宫影便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脸惊恐的看向庄逍遥。 刚才,他是在暗示自己,以下犯上,想要砍了自己吗? “庄逍遥,你这是什么意思?”猛的站了起来,伸手指着庄逍遥,南宫影沉声问道。 “庄逍遥这个名字,是你可以随便乱叫的吗?在军中,就应该按照军令行事,如果你不遵守,我一样会按照无尘的律令,斩之!”冷冷的看了南宫影一眼,庄逍遥脸上神情肃穆,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的。 看着这样的庄逍遥,南宫影不由愣了愣,然后连忙拉着马走到一边去。 将马绑在树上绑好,不时的看向那个正在仰望着天空的男子,南宫影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他以为,庄逍遥不过就是一个空有样貌,只会魅惑男人的妖孽,可是,经过相处下来,他发现了他的身上,有太多让他惊讶的东西。 临危不乱,不惧,该认真的时候,绝对不儿戏。而且,更为难的的是,他居然不会因为爱鄂子督,而不顾他的身份,自私的跟他在一起。 这次远行到边疆,怕是庄逍遥自己提出的吧? 想到在金銮殿上,鄂子督那张臭得可以的脸,南宫影就隐约猜出了一二了。 没想到啊,这个男人居然可以将鄂子督制的服服帖帖的。 再三的看了庄逍遥几眼以后,在迎接到庄逍遥那杀人般的警告眼神之后,南宫影才终于是将自己的目光收回。 看起来,现在不好惹的人不只有鄂子督一人,还有一个庄逍遥!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因为两个人相处太久了,所以居然潜移默化,让他们连性格都该死的开始有点相似! 闷闷的跟着其他的士兵一起开始扎帐篷,南宫影这次却是不敢再不要命的去偷看庄逍遥了。 庄逍遥懒懒的靠在树干上,看着树木缝隙之间洒下来的金色阳光,怔怔的发着呆。 “大将军?大将军?”士兵A跑了过来,叫了好几声,却还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挠了挠头,看着那个靠在树干上,怔怔的发呆的美到极致的男子,士兵A有些微怔。 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男子,居然可以美得那么纯粹,那么极致。 仿佛将世间上所有赞美的话,形容在他的身上,都不足以表达他的美。 男人怎么可以那么美呢? “嗯?有事?”正在发呆中的庄逍遥,感觉到了那个士兵A那炙热的目光,让他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冷冷的看向不远处的士兵A。 “额。”似乎是被庄逍遥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士兵A愣了愣,然后才回过神来。“大将军,帐篷已经搭好了,夜了雾气重,还是到帐篷里面休息去吧。” 低着头,士兵A不敢再去看庄逍遥,他周身萦绕着的可怕气场让他有些惊恐。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庄逍遥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要移动的意思。 悄悄地抬头偷看了一样庄逍遥,那士兵A才安静的退了下去。 “喂,这个大将军,好像有点不太好相处的样子。”才刚刚回到士兵聚集的地方,士兵A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的对着一群的伙伴们说道。 “啊?不会吧?那我们以后的日子就餐了。”闻言,士兵B不由皱起了眉头,一脸的苦逼相。 “是啊是啊。”其他的士兵也都纷纷的响应。 “吵什么呢你们?”就在他们正在为自己未来苦逼的人生默哀的时候,一个冷冽的声音却是突然传了过来。 听到声音,众多的士兵都直觉的身体僵硬,然后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向那个声音发出的位置。 是南宫影。 看到南宫影,他们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南宫将军。”士兵C似乎是跟南宫影很熟悉的样子,笑着上前去,勾着他的肩膀便将他拉到了士兵群里坐了下来。 一坐下来,南宫影便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 “在军中时间那么久了,你们都不是刚刚进军营的那些菜鸟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心里有数才是。怎么还是那么喜欢嚼舌根呢?”似乎是对于刚才他们讨论的事情感到有些不满,南宫影沉着声音教训道。 “是是是,南宫将军说的是,教训的是。”闻言,所有的士兵都点头如捣蒜一般,拼命的回应着。 “以后说话小心点,小心祸从口出。军法严明,如果你们那个小兔崽子违反了军令,那即使是我,也救不了你们。”看着一个个点头如捣蒜的小崽子们,南宫影的脸色才终于是缓和了些。 一群人又聚在一起悉悉索索的说了些无聊话。 夜色渐渐的深了,一群的大男人聚在一起,难免的话题便是那些黄色的小笑话。 一个个讲着那些粗俗的话,都笑得很响亮。 “该休息的休息去,该站岗的站岗去,不要浪费你们休息的时间,天一亮,我们就出发。”就在众人聊得正火热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却是很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 听到庄逍遥的话,众人有些无趣的一哄而散。 此时他们才突然怀念起了,当初在南宫影手下的那些日子。 没想到啊,原来以为换了个新的大将军,他会为了拉拢人心,对大家好些,可是现在看来,完全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嘛。 这个新来的大将军,比南宫影更狠,更冷,也更无趣。 有些哀怨的各归各位,大家的心里,对庄逍遥,都是生出了些许的微词来。 南宫影刚刚从一个帐篷里面走出来,刚才庄逍遥的话,他自然也是听到了。 站在帐篷的门口处,有些怔怔的看着站在篝火边上不知道想什么出神的庄逍遥。 突然,庄逍遥转过头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还不滚去睡?”南宫影的目光,让庄逍遥心中不爽,不由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恶狠狠的说道。 听到庄逍遥的话,南宫影突然有种错觉,仿佛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庄逍遥,而且鄂子督。 很可怕的感觉,这两个人,似乎是越来越像了! 缩了缩脖子,南宫影乖乖的缩了回自己的帐篷里去,不敢继续出来招人厌。 天色已经暗了,只有中间一燃烧着的篝火还在发出些许的光芒来。 庄逍遥站在篝火边上,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表情看来有些肃穆。 一阵夜风吹来,带了些许的草木气息。 庄逍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了皇城的方向。 现在距离皇城,应该是很远了吧? 不知道,他现在,可好? 一路跟着行军的痕迹,追到了树林边上,看着那远处忙碌的士兵,鄂子督偷偷的隐入了树林之中。 终于是等到了夜色渐深,看到那些士兵们睡觉的都去睡觉了,鄂子督才敢弯着身子,偷偷的靠近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 小心翼翼的躲开了那些暗卫,鄂子督慢慢的靠近了中间的大帐篷的位置。 躲在一颗高大的树木背后,却是一眼便看到了那个站在篝火边上发呆的男子。 篝火映照着他的脸,让他原本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有些微红,身上那银色的战衣,也是反射着火苗,看上去好像是流动着火一般。 这样的他,看起来,更美,更动人了。 鄂子督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脚步忍不住的就朝前走了一步,可是却又犹豫着缩了回来。 可是,他刚刚的那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却是踩到了地上的树枝,树枝被踩断,发出咯吱的声响,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显。 “什么人?”听到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庄逍遥冷冷的转身,看向了鄂子督藏身的位置。 鄂子督躲在大树上,大树那巨大的树干遮挡住了他的身影,让庄逍遥看不到他的存在。 可是,他的呼吸,却是突然的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似乎是很紧张,好像是一个做了什么坏事的人,突然被人发现了,那种心虚的感觉。 看着鄂子督藏身的方向,很久,庄逍遥都没有任何的举动。 突然的,一只白色的可爱的小兔子,从鄂子督的脚边跳了过去,然后跳到了庄逍遥的面前。 它似乎还感觉不到危险一般,在庄逍遥的面前停了下来,然后扬起小脑袋,看着庄逍遥,那滴溜溜的眼睛里面,带着无辜。 轻轻的将那个小家伙提了起来,手指轻轻的摸着那滑腻的皮毛,庄逍遥笑了笑。 “小家伙,自己一个跑到这里来,可是很危险的,要是遇到坏人,就把你宰了吃了。”将小兔子放在手掌上,庄逍遥笑着摇了摇头,却是突然发现了小兔子的脚上沾了点血迹。 看上去已经干了,似乎是受伤了有些时间了。 将它轻轻的放回到地上,看着它一蹦一跳的走了,庄逍遥才笑了笑,再次的站起来,走到自己的帐篷里面。 看着庄逍遥进去了帐篷,只在帐篷的上面,留下了一个黑色的身影,鄂子督才终于是敢探出头来。 看着那纤细的身影,他的心里有些痛。 帐篷内的灯,被吹灭了,连带着那个身影,也是消失不见。 看着黑漆漆的帐篷,鄂子督心中有些惆怅。 刚刚想要转身,却是看到刚才被庄逍遥摸过的那只小兔子,居然跳到了自己的面前,正在看着自己。 鄂子督愣了愣,便将小兔子提了起来,然后拿在面前看。 就在他看着小兔子的时候,心却是突然突突的跳动了起来,猛的抬头,却是看到,已经褪下了战衣的庄逍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想要偷偷的跟到什么时候?”庄逍遥的声音,轻飘飘的传入了鄂子督的耳中。 鄂子督的手一松,小兔子便掉了下去。 张了张嘴,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良久,才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你是怎么发现的?”看着庄逍遥,鄂子督有些无奈。 他原来是想,一直跟着庄逍遥,直到看到他安全的到达边境,可是没想到,才第一天,就已经被发现了。 “你以为我是白痴吗?刚才的那只兔子身上,带着你的味道。”有些抱怨的看了鄂子督一眼,庄逍遥却是突然红了眼眶。 他还以为,鄂子督生气了,真的不打算理会自己了。;连他要走了,都没有看到他出现过。可是,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徒步的跟了他那么久,那么远。 他到底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跟在自己的身后? “逍遥,我……”鄂子督张开嘴,才刚刚想要说点什么,却是被庄逍遥伸出手指,抵在了他的唇边。 “不要说了,我都懂。”封住了鄂子督的嘴以后,庄逍遥又看了看周围,见附近似乎也没有什么士兵在,他才叹了一口气,拉着鄂子督进了自己的帐篷。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个士兵刚好目睹了刚才的那一幕。 他长期在军中,自然是认识鄂子督的,没想到!他发现了什么?原来坊间的那些传言,不是假的!他们无尘的皇上,鄂子督,真的跟这个名动天下的逍遥公子,庄逍遥有一腿! 看样子,似乎还不止一腿! 可是,即使他发现了,却只能假装看不见。 抬头,望天,今天的夜色,好美啊。 进了帐篷,鄂子督便突然伸手,从背后用力的将庄逍遥抱住。 轻轻的将头埋在他的发间,嗅着他身上那熟悉的味道,鄂子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逍遥,我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自己了,可是,我舍不得看着你走。”脸埋在庄逍遥的发间,鄂子督的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 闻言,庄逍遥有些感动,眼眶一下子便红透。 “鄂子督!你为什么言而无信?既然选择了不出现,那就一直不要出现好了!为什么又要出来破坏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平衡呢?”原本是想要大骂鄂子督一顿的,可是说出来的话,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哽咽着的语气,却是暴露了他太多的心情。 他也舍不得,可是,却不得不跟他分开啊! “让我送你,不要拒绝我。”鄂子督固执的说着,那语气里,带着一抹的脆弱。 庄逍遥心软,舍不得拒绝,又觉得这样不妥。 “可是……”刚刚想要开口,却被鄂子督制止。 “逍遥,不要拒绝我。”鄂子督的语气,已经带着哀求的味道了。 庄逍遥听着他的声音,心一软,便不再反对了。 坐到了士兵们临时搭起的那张床上,庄逍遥有些局促。 看了一眼庄逍遥,看到他那微微泛红的脸,鄂子督不由笑了笑。 “逍遥,你很紧张吗?”庄逍遥这样的反应,让鄂子督本来压抑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一些。 冷冷的回头,瞪了鄂子督一眼。 “闭嘴!”现在这里可是军营,虽然还不是真正的,可是,周围都是士兵,一旦他们这里发出点什么声音的话,那…… 后果,庄逍遥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好,我闭嘴。”鄂子督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可是他的那双手,却是开始不安分了。 “啪。”一巴掌拍掉了鄂子督的手,庄逍遥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鄂子督!你检点一点,这里的军营!”他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个大将军,要是被士兵知道了他居然跟鄂子督这个魂淡在军中胡来,那他的面子要往哪儿搁? “逍遥,不要拒绝我。”被庄逍遥拒绝,鄂子督一脸哀怨的看着他,那眼神,让人无法拒绝。 看到鄂子督这样的眼神,庄逍遥只觉得全身一阵鸡皮疙瘩都起了。 “鄂子督!你如果再敢乱来,现在就给我滚回宫去!”冷冷的打断了鄂子督,庄逍遥将心里莫名升起的那股奇怪的感觉压了下来,指着门口的方向厉声喝道。 闻言,鄂子督有些委屈,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那,让我搂着你睡,就搂着,我保证不动,可以吗?” 鄂子督说话间,还小心翼翼的看向庄逍遥,那样子,实在是可怜。 听到鄂子督的话,庄逍遥纠结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看着他,心里却是在寻思着他的话到底有几分真。 可是,还不等他想太多,鄂子督便搂着他,两人双双的倒在了床上。 “鄂子督!你……”庄逍遥刚刚想要出声呵斥,却猛地被鄂子督用吻封住了他的嘴,将他后面的话,全部堵在了嘴里。 鄂子督的吻,带着狂野,瞬间席卷了庄逍遥的所有理智。 “唔。”嘤咛一声,庄逍遥只有无力的任由他索取了。 这一夜,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听到了那在空气中回荡着的消魂叫声,让他们,都失眠了一夜,也数了一夜的树叶。 众人都忍不住的感叹,这树林中的风,真是大啊! 而庄逍遥所在的帐篷里,旖旎的画面正在不断的上演着,最激情,最动情的一幕。 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安睡的夜晚。 第八十七章:带我回家 次日清晨,庄逍遥一觉醒来,便觉得腰酸背痛的,看了看隔壁,早就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不是身上还遗留着昨晚纵欲过后的疲惫,他肯定会怀疑昨晚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 伸了个懒腰,庄逍遥便下床,换了了衣服。 掬了一捧水,洗了个脸,他才走出帐外。 帐外,太阳已经出来了。 早起的士兵已经开始在收拾东西,该拆的帐篷也都已经拆除了。放眼看去,便只剩下了庄逍遥所在的这一个。 一看到庄逍遥出来,众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目光打量着他,同时眼角的余光不时的瞄向那帐篷的方向,似乎是想要看到些什么。 被那些目光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庄逍遥的老脸也是忍不住的红了红,然后沉着声音咳嗽了几声。 “以最快的速度将所有的随行物品带上,马上上路。” 表面上强作镇定,可是庄逍遥在心里却是忍不住的暗骂,该死的鄂子督!每次非得搞得动作那么大!害得他现在被全军战士耻笑了,这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这个时候,南宫影突然从一旁走了出来,然后一直看向庄逍遥的身后。 冷冷的看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南宫影,庄逍遥咳嗽了一声。 听到庄逍遥的声音,南宫影才意犹未尽般的收回了目光,然后看向庄逍遥,嘿嘿的干笑了几声。 “那个,大将军,昨晚,昨晚……”眼珠子转了转,南宫影终究还是没有把庄逍遥避讳的话说出口,只是转而谈了其他,“昨晚的风声真是大啊。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在树林子里扎营了,不然大家都睡不了好觉了。” 看着庄逍遥那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南宫影不停的陪着笑,然后便转身跑去指挥着大家收拾东西去了。 直到南宫影走远,庄逍遥的脸还好像是火烧的一般。 该死的!昨晚肯定是全军都听到了,怎么可以那么丢脸! 如果现在面前有一个洞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跳下去,然后自己将自己埋起来。 就在庄逍遥纠结的时候,一个小兵却是突然的撞上了他。 庄逍遥还瞅着不知道怎么发泄心里的郁闷,这个撞上来的小兵就正好成了他的出气筒了。 “你,给我站住!”伸手,指着那个无辜受到牵连的小兵,庄逍遥冷声道。 小兵闻言停了下来,慢慢的挪到了庄逍遥的跟前,站定,却还低着头,似乎是害怕,不敢抬头去看庄逍遥。 “做事毛手毛脚的!不知道小心点吗?”看着对方,庄逍遥便开始教训。 小兵一直低着头,也不反驳,任由庄逍遥教育着,不时的点点头,算是答应。 骂着一个不会还口的哑巴,庄逍遥觉得没有意思,便让他下去继续干活了。 看着忙碌中的众人,心中越发是觉得压抑。 左右看了看,找到了自己的马,庄逍遥便丢下他们,自己先骑着马走了。 临走了还留下了命令,“你们谁都不准跟过来,收拾好了东西之后,马上启程,赶往军中。” 对于庄逍遥的命令,没有人敢违抗,而且,他不在的话,他们似乎是要自在很多。 庄逍遥太严肃,让他们无所适从。 看着庄逍遥远去的背影,南宫影不由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此时却突然眼尖的看到,一个身影在庄逍遥走后,偷偷的溜了出去,似乎是追着庄逍遥去了。 “咦?”惊咦了一声,南宫影的目光便开始在忙碌的众人中搜索了起来。 刚刚的那个身影,很熟悉,似乎是在哪儿见过。 可是,看样子,应该不是军中的人。 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再清点了一下人数,南宫影才突然惊误。 不对!人数不对!多出来了一个人! 所以说,刚才的那个人,并不是他军中的士兵,而是混进来的! 可是,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要混进军中?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猛的,南宫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脸惊恐的看向庄逍遥离开的方向,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刚刚那个人,在庄逍遥离开以后,便偷偷的跟着离开了。 所以说,他的目标应该是庄逍遥! 难道是,有人想要杀庄逍遥? 意识到这个可能,南宫影心中一惊。 想起出来之前,鄂子督再三的叮嘱过,如果庄逍遥少了一根头发的话,就要他好看。看来,肯定是因为庄逍遥在宫中遇到过什么危险,鄂子督是怕他在受到同样的危险,所以才安排他出宫的。 那他现在自己一个人跑了去,岂不是给了坏人机会? 想到这些,南宫影就不能淡定了。 “你们好好收拾东西,好了就马上赶路,争取在路上遇到我或者是大将军。我先走一步!”匆匆的吩咐了一声,南宫影也来不及跟大家解释什么,便骑上了最近的一匹马,朝着庄逍遥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庄逍遥骑马骑得很慢,几乎是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风景。 感受着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身上那厚重的银质战衣,似乎也在发出滚烫的温度来。 越往北走,天气便越发的热了起来。而且,还是一种干燥的热,让他觉得胸口都闷闷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走了一会儿,庄逍遥便觉得口渴难耐。 拿起了挂在马头上的水袋,拧开狠狠的灌了一口水。 看着远处,在阳光的反射下,似乎是出现了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象。 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即使是刚刚喝了水,庄逍遥还是觉得很口渴。 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走出来了,这样的天气,似乎不太适合日间赶路啊。 到处看了一下,周围连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 “驾——”双脚用力的夹了一下马肚子,拉着马缰便继续朝前走去。 还是清晨就已经热成这个样子,庄逍遥似乎可以想象到,到了边境的话,那会是怎么样的一副光景。 那里地处沙漠地带,周围都是漫天的黄沙,风沙起了的时候,黄沙劈天盖地,几乎可以淹没几座城镇。 如果不是有护城墙在守着,也不知道附近多少的村庄会被掩埋。 越是往前走,便越是荒芜,周围几乎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村落和人烟了。 庄逍遥骑在马上,看着前面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黄土路,有些怔然。 再回头看看,后面也是一片的黄土,刚刚马经过的时候,还扬起了大片大片的灰尘,让身后的路也看不清楚了。 “去漠城的路,应该不是这条吧?”勒住了马匹,庄逍遥有些茫然的停在了大路中间。看样子,好像是迷路了。 可是,刚才自己应该是一路往前,怎么会突然迷路呢? “哒哒,哒哒……”突然,哒哒的马蹄声在身后响了起来,庄逍遥猛的回头看向身后。 漫天黄土中,一人一马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灰尘太大,甚至看不太清楚那人的长相。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那哒哒的马蹄声,庄逍遥的心也是跟着跳了起来。 慢慢的,那人便靠近了。 此时的庄逍遥,也终于是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灰头土脸的,掩盖不了他就是鄂子督的这个事实。 这个王八蛋,不是已经会皇城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鄂子督!”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庄逍遥忍不住的咆哮了起来。 看着一脸愤怒的庄逍遥,鄂子督却是笑了笑,然后骑着马,慢慢的来到了他的身边,侧过头看着他。 “逍遥,你还真是笨。自己一个人,不熟悉地形,就上路了。知道你现在所在的地方叫什么吗?” 看着周围漫天黄土飞天,完全看不出来路前路,鄂子督才淡淡的开口。 听着鄂子督的话,庄逍遥有些错愕,环顾了四周,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摇了摇头,才淡淡的答道,“不知道。” 虽然是心里对于这里的地形有些好奇,因为他好像一直在原地转圈圈,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这个怪圈。 难道这里是什么奇怪的地形?还是,这里有什么机关? “这里,是天然的五行八卦阵,一般不熟悉的人进来了,即使在里面绕上一辈子,都出不去。你应该也发现了,从你进来这里开始到现在,你一直都是在原地,并没有前进过,你的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的,你看不到路,也不知道怎么走出去。”看着一脸迷茫的庄逍遥,鄂子督好心的跟他普及知识。 听完了,庄逍遥才知道后怕。 如果今天鄂子督没有跟过来的话,那,他不是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可是为什么他就从来没有听说过在无尘境内还有这么一个神奇的地方呢? 天然的五行八卦阵?天下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居然连这种神奇的存在都有。 看了一眼鄂子督,庄逍遥才收起了心里的那些杂念,看他对这里的情况知道的那么多,那他肯定是知道怎么走出去的吧? 想到这样,他的心才稍微的安定了一些。 “鄂子督,既然你知道了,那现在还不快带我出去?” 听到了庄逍遥的话,鄂子督的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然后看向庄逍遥,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犹豫了一下,他才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个,逍遥,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走出去。” 鄂子督说的倒是事实,他从来没有进来过这个地方,这里是当年无尘立国的时候,先祖故意设下的天然屏障,为的就是防止敌国来犯。就是说即使有一天,边境失守了,敌军进了无尘的国界,只要他们找不到通过这个阵法的方法,那他们就会被困在这里面,一直到全军覆没为止。 这个也是无尘之所以在这片大陆上屹立多年而不倒的最终原因。 鄂子督虽然对这些都很清楚,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来过这里,自然是不知道破解之法。 刚才纯粹是因为看到庄逍遥进来了,心里担心,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跟上来的。 不过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了。 刚才进来的匆忙,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信号,如果后面的人不知道他们被困在这里了,那他们又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怕是只有死在这里面了。 看到庄逍遥因为听到了自己的话以后,瞬间就变了的脸色,鄂子督有些懊恼。 他死倒是不怕,可是却让庄逍遥陪着他一起死……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他是很希望可以和庄逍遥死在一起。 “鄂子督!你这个白痴!既然不知道怎么出去,你干嘛还要进来?”没想到,自己又一次害了他。庄逍遥心中有些恼恨,似乎是对于鄂子督身陷险境之事很是内疚自责。 “你在里面,我怎么舍得放下你一个人?”看着生气的庄逍遥,鄂子督却只是淡淡一笑,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听着鄂子督的话,看着他的表情,庄逍遥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 心里涌起了一阵的感动,可是,随后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咆哮了起来,“鄂子督!你是白痴吗?你舍不得我不知道去找人来救我吗?你就这样跑进来了!也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面,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听着庄逍遥的咆哮,鄂子督不由得掏了掏耳朵,被他的声音震得耳膜有些疼。 “没事,能跟你在一起,死了也值得了。” 看着鄂子督,庄逍遥有些无语。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吧?难道是真的就这样死在这里?”心中无奈了一番之后,庄逍遥才开始烦躁了起来。 看着急躁的庄逍遥,鄂子督却只是笑了笑,然后从马上跃了下来,便走过去牵庄逍遥的马。 “没事,我拉着你走,即使死在这里,我也觉得很幸福,至少这样,我们就不用分开了。”拉着马缰走在前面,鄂子督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 看着走在前面的鄂子督,庄逍遥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眼眶一下子就热了。 “鄂子督,上马,我不用你牵着。”现在陷在了这样的一个鬼地方,保留体力才是最重要的,庄逍遥可不希望,人还没走出去,鄂子督就先倒下了。 回头,看了一眼庄逍遥,鄂子督的脸上却是挂着一个满不在乎的笑容。 “我不要,这样牵着你,我愿意。而且,我怕你丢了。”说完了以后,便又倔强的转过头去,看着前方根本无法辨别方向的路。 听着鄂子督的话,庄逍遥突然感觉喉咙处好像卡住了什么一般,很难受,想要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感动,盈满了心头,看着鄂子督小心翼翼的拉着马缰走在前面,庄逍遥的眼泪,终于是忍不住落下了。 昨晚他也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如果不骑马这样步行的话,身体很快就会受不了的。 看着这样的鄂子督,庄逍遥有些不忍。“鄂子督,你听话,要不我们就骑一匹马,你如果非得要这样拉着我走的话,我宁愿下来跟你一起走。” 庄逍遥说着,便打算要翻身下马了。 可是,鄂子督却是先他一步,快速的回身过来,然后一蹬便上了马,坐在了庄逍遥的身后。 “不用你走,我陪着你一起。”从背后搂住庄逍遥,鄂子督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了起来。 那炙热滚烫的呼吸,轻轻的从他的耳根处划过,带起了庄逍遥一阵的颤栗。 庄逍遥的身体有些不安的扭动了一下,似乎是想要将那种奇怪的感觉驱散,可是他们就这样紧紧的贴着,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背后传来的属于鄂子督的滚烫的温度,还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 身上那僵硬的战衣,让庄逍遥有些不适。而且这种时候,天气太过炎热了,即使是光着膀子都会出一身的汗,更何况是穿着那么一身密不透风的战衣呢? “鄂子督,下来,我要把身上的战衣脱下来。”太阳那炙热的温度,经过了身上的那一层银色的战衣过度之后,似乎变得更加的炙热了。 庄逍遥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只被放在火上烤的虾,全身都是滚烫火热的温度。 听到庄逍遥的声音,鄂子督愣了愣,有些想歪了。 才刚刚打算开口,便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没有说话,从马上翻身跃下,鄂子督拉着马,让庄逍遥下来。 下了马,庄逍遥便开始动手脱身上的衣服。 看到庄逍遥在自己的面前宽衣解带,鄂子督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口水,同时也是觉得浑身燥热难耐。 将身上的属于士兵的盔甲解下,挂在马上,鄂子督再次的将自己的视线,落在了站在自己不远处艰难的脱着身上战衣的庄逍遥。 似乎是有些着急,庄逍遥解了半天都没能顺利的把身上的那一身脱下来。 鄂子督见状,忍不住的走了过去,手轻轻的从他的背后绕了过去,然后按在他战衣上面的系带上,手轻轻的一勾,一扯,那庄逍遥费了半天的力气都解不开的带子,便轻轻松松的被解开了。 鄂子督的举动让庄逍遥有些错愕,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恼怒。 “鄂子督!你的手往哪儿摸?”感受着那只在替自己解开了纽带之后还舍不得离开,顺势探入衣服内胡乱的摸索着的坏手,庄逍遥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声。 鄂子督却是不以为然。大手继续的放肆,另外一只手也是驾轻就熟的将庄逍遥身上的战衣脱了下来。 此刻,两人都只穿着单薄的里衣,而且由于天气太过炎热的缘故,衣服都已经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将他们的身材完全暴露了出来。 手探入了庄逍遥的衣服之内,粗糙的指腹轻轻的划过他每一寸细腻柔滑的肌肤。 感受到鄂子督的碰触,庄逍遥的身体很自然的有了反应。 一层淡淡的鸡皮疙瘩冒了出来,他的脸色也是出现了一丝的绯红。 “鄂子督,不要……”庄逍遥刚刚开口打算抗议,却被鄂子督吻住了双唇,将他的那些抗议,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唔。”趁着庄逍遥开口之际,鄂子督灵敏的长舌长驱直入,肆意的汲取着他口中的芳香甜美。 庄逍遥双手无力的抵在鄂子督的胸前,欲拒还迎的样子,更是让鄂子督心中激动,大手无法控制的在他的身上游离,挑逗着属于他的敏感生涩。 呼呼的风在耳边吹过,汗湿了的身上,也是裹上了一层的黄土。 良久,鄂子督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庄逍遥,看着脸色涨红的他,嘴角勾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逍遥,你这个样子,真的好美。”鄂子督知道,现在他们陷入了这个易进难出的地方,自然是要保留着体力的,不然的话,很可能他们就真的死在这里了。所以,他虽然是很想将庄逍遥按在地上狠狠的要他,可是还是用他那不多的理智,将那兽性压制住了。 狠狠的瞪了鄂子督一眼,庄逍遥慢慢的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再抬头看的时候,却发现刚才两人的马,居然在他们亲热的时候,偷偷的跑了。 现在周围,哪里还有马的影子? 本来想着老马识途,有匹马在的话,至少还是有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的,可是现在,算是彻底的废了。 “你看你!现在马都没了,我们真的要走着的了!你开心了?”想到两人可能都会累死在这里,即使不累死,也会困死在这里的。现在马没了,食物和水都没有,他们要怎么撑下去? 轻轻的将庄逍遥拉了过来,圈在怀里,鄂子督将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声音有些飘渺的传来。“逍遥,比起死,不能跟你在一起更加可怕。” 比起死,不能跟你在一起,更加可怕…… 鄂子督的话,久久的在庄逍遥的耳边回荡着,经久不散。他的心,也是被他那简单的一句话,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鄂子督……”有些哽咽的唤出了他的名字,庄逍遥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如果我们真的死了,下辈子,不管有什么困难,我都一定会找到你,跟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沉默了很久,庄逍遥才淡淡的开口,眼神里面带着一股坚定。 到了现在,他也认了,即使是马上就死去,可是能够死在鄂子督的怀里,这一辈子,也没有任何的遗憾了。 “傻瓜。”拥着庄逍遥,鄂子督宠溺的骂了句,便不再说话。 举目四望,到处都是飞扬着的黄土,看不到尽头一般。 这里的地形,也确实是奇怪。 鄂子督心中犹豫着,便拉着庄逍遥,尝试着向前走。 因为如果他们再不前进的话,可能就会被黄土直接活埋在这里了。 拍了拍身上积聚了厚厚一层的黄土,鄂子督有些无语。 汗湿了的衣服上面已经是沾满了黄土,让他那原本白色的里衣,都变成了黄色。 “战衣……”被鄂子督拉着,庄逍遥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地上那件就要被黄土掩埋的战衣。 这个,怕是易裘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唯一可以让他纪念他的东西。 挣开了鄂子督的手,庄逍遥跑到了地上那战衣前,伸手将战衣抱了起来,轻轻的擦干净上面的灰尘。 看到庄逍遥的这个样子,鄂子督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想想,易裘是为了救庄逍遥才死的,也就释然了。 他不能让庄逍遥的心里对这个人毫无感觉,毕竟人心都是肉做的,但是他至少可以,让他的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人。 走到庄逍遥的身边,轻轻的将他扶了起来。 虽然现在他们再带上一件厚重的战衣是一件挺吃力的事情,但是鄂子督并没有阻止庄逍遥。 从庄逍遥的手中,将那衣服拿了过来,鄂子督再捡起了刚才自己脱下的外衣,然后便用外衣将那厚重的战衣包裹了起来,背在了身后。 伸手,拉过庄逍遥的手,鄂子督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逍遥,我们走吧。” 看着那紧紧的牵着自己的大手,庄逍遥脸上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容,然后便快步的跟了上去。 炙热的阳光,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脚步。 在漫天的黄土下,两个十指紧扣的人,正在一步一步艰难的前进着。 偶尔停下来休息一下,看看没有尽头的前路,便又继续往前。 南宫影一路跟着庄逍遥走的方向而去,却是突然发现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心中不由的有些着急了起来,骑着马在原地不停的转着圈圈。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处怪石狰狞的地带。 一看到这景象,南宫影就已经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这里原来,应该是一片平坦的路面,只有在有人不小心触动了隐藏在其中的机关之后,才会出现怪石,看来,应该是庄逍遥在不小心之中,触动了这里的机关了。 所以,这里的五行八卦阵应该是被启动了。 这个阵法,一旦启动,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将困在里面的人救出来。所以每次行军的时候,他们都会故意绕开这一段路,宁愿走远一点也要绕过去。 可是,现在困在里面的人,是庄逍遥,是他们的大将军。 犹豫的看着前面那些狰狞的怪石,南宫影的心也是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就在南宫影迟疑的片刻,一个全身裹在黑色长袍之中的男子却是突然从怪石林立中走了出来。 “跟我来。”男子的声音暗哑低沉,听起来很陌生,看样子他应该是不想让自己认出他的身份,所以才故意的压低了音量,做出这样的声音来。 不过既然对方没有要表露身份的意思,而且看起来也不像是坏人,南宫影便也不打算去打探他的身份了。 将自己的马绑在了一旁的石头上,还故意的做了一个记号,南宫影才跟在黑袍怪人的身后,进入了那怪石林里去。 一进入那怪石林之中,南宫影便发觉眼前一花,然后景色突然的就变了。 漫天的黄沙飞舞着,让他的视线只能勉强的看清楚前方不到十米的范围。 皱了皱眉,这里,他也是第一次进来。 此时却是突然听到刚才带自己进来的那男子的声音再次的在耳边响了起来。 “跟着我,不要到处乱走,不要往后看。” 男子说完了以后,也不管南宫影是不是听得到,也不管他是不是会跟上来,便独自一人走在了前头。 南宫影觉得有些诡异,周围似乎都是一样的景色,根本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这样的一个地方,进来了的话,估计都只有死路一条吧? 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一时冲动就跟着他进来了,他应该守在外面,既然这个人没有恶意的话,那他应该会将庄逍遥救出来的。 不过现在已经进来了,如果不跟着他走的话,就凭着他自己,肯定是要死在这里面。 没有多想的,南宫影连忙跟了上去。 紧紧的跟在黑袍怪人的身后,南宫影恨不得跟个小媳妇似的拉着对方的衣服。 黑袍怪人也不管南宫影,只是一味的往前走着。 温度,越来越高了,周围的黄土经过阳光的蒸腾,似乎有些扭曲了起来。 庄逍遥感觉自己的脚越来越重了,到了最后,他几乎已经抬不起脚来了,只能任由鄂子督拉着,无意识的往前走。 嘴巴微微的张开着,吸入了不少的黄土,连嘴唇,都是变成了土黄色。 渴,让庄逍遥的嘴唇都快裂开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视线越来越模糊了起来。 这样下去的话,身体估计很快就会坚持不住倒下了。 看着前面那个厚实的背影,庄逍遥的心里有些苦涩。 如果不是带着自己的话,鄂子督应该是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出去的。可惜,却带上了自己这个累赘。 想到这些,庄逍遥的手,很自然的甩开了鄂子督的。 身体,有些软绵绵的倒了下来,庄逍遥的脸上却还是带着浅淡的笑意。 感觉到手上突然失去了重力,鄂子督愕然的回头,便是眼睁睁的看着庄逍遥倒在了那黄土之内。 “逍遥。”鄂子督心下一惊,连忙跑了回去,将庄逍遥从土里拉了起来。 此时的庄逍遥,脸上全部都是黄土,连嘴唇鼻孔耳朵里面都进去了一些。 鄂子督小心翼翼的为他将脸清理干净,然后抱着他。 庄逍遥无力的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摸上了鄂子督的脸。 “子督,你自己走吧,你一个人,可以坚持久一点,说不定可以离开这里。我,坚持不下去了。” 听着庄逍遥的话,鄂子督却是来了气了。 “你想要我丢下你吗?不可能!”执拗的将庄逍遥抱了起来,鄂子督继续往前走去。 庄逍遥挣扎了一下,忍不住的开口,“鄂子督,你放下我吧!这样的话,你的体力也会吃不消的!” 鄂子督却是不依,死活都要抱着他。 “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你死了,我怎么能独活?” 听着鄂子督的话,庄逍遥鼻子一酸,眼泪便忍不住的落了下来。 窝在他的怀里,庄逍遥也不再挣扎了。 地上的黄土,似乎是越来越深了,一脚下去,便没到了小腿处了。 鄂子督一脚深一脚浅的前进着,即使是感觉到怀里的人,越来越重了,他也舍不得放开。 庄逍遥的呼吸,渐渐的变得慢了,脸色也是有些惨白得吓人,只见气出,不见气进了。 感受到了怀里的人的异样,鄂子督也是有些着急了。 庄逍遥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了。 好想睡。 “逍遥,逍遥,清醒一下,不要睡,不要睡!”一看到庄逍遥这个样子,鄂子督就大叫不妙。 听到鄂子督的声音,庄逍遥恢复了一丝的清明。 “子督,我好困,好想睡,让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说着话,庄逍遥的眼皮又开始耷拉下来了。 鄂子督看到这样,就急了。连忙的将他放了下来,然后用力的拍打着他的脸,让他保持清醒。 庄逍遥嘴唇发白,脸上毫无血色,意识也是渐渐的有些昏沉。 鄂子督拍打他,他便清醒了一下,有些无力的看了一眼鄂子督。 不知不觉间,在这个鬼地方已经走了两三个时辰了,过程中滴水未进,加上是在这种高温的天气,出了不少的汗,身体的水分都似乎被炙热的阳光蒸发干了。整个人脱水,加上也没有吃任何的东西,饥渴交迫的,想不倒下都比较困难了。 “逍遥,你不要睡!千万不要睡啊!”看到庄逍遥的眼皮才刚刚张开了一点点,便又有了要耷拉下去的迹象,鄂子督不由着急的拍打着他的脸蛋,让他清醒一下。 可是,庄逍遥却有心无力。他只觉得很累,很想睡一觉。 看到庄逍遥的眼睛已经完全的闭上了,鄂子督急了,眼泪都几乎要出来了。 左右看了一下,周围却依旧是一样的景色。 漫天的黄土,漫天的黄沙飞舞,周围根本连一个遮挡阳光的地方都没有。 这个鬼地方! 鄂子督在心中暗自的唾骂了一句,然后便看着庄逍遥,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将他抱了起来,鄂子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的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没有任何的欲望在里面,他只是希望这样,可以给庄逍遥一点身体需要的水分,让他可以再坚持久一点,只是这样而已。 可是,庄逍遥却毫无任何的反应,依旧是双目紧闭着,甚至连呼吸都虚弱得仿佛没有了一般。 “逍遥!”看到这样,鄂子督真的急了。 抱着他,眼泪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咳咳,咳咳……”此时,庄逍遥才终于是有了一些的反应,咳嗽了几下,然后眼睛张开了一条缝隙,看了鄂子督一眼。 “鄂子督,你,不要,哭,了。你,哭,的,样,子,真的,好,丑……”有气无力的说出了那么一句话,庄逍遥的眼皮又再度的耷拉下。 听到庄逍遥的声音,鄂子督才喜极而泣。 用力的抱着他,似乎是想要将他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一般。 “咳咳。”鄂子督的力度,让庄逍遥忍不住的又咳嗽了两声,可是鄂子督却不管,死死的抱着他。 “逍遥,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我们一定可以离开这里的!”一下一下的亲吻着庄逍遥的脸颊,额头,即使是满嘴的黄土鄂子督也丝毫都不在乎。 对此,庄逍遥只是苦涩的笑了笑,看着越来越烈的日头,心里对于鄂子督的话,却是不敢认可。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他们要怎么活着出去?如果他们之中,注定了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出去的话,那,他希望那个人是鄂子督。 因为庄逍遥自己都不知道,如果鄂子督死了,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要怎么生存下去。 可是,庄逍遥失去了鄂子督无法生存,鄂子督失去了他,又怎么可以活得好? “逍遥,来,我背你,我们继续往前走。”说着,鄂子督便放开了庄逍遥,然后在他的面前单膝跪地,等着他上去。 可是,庄逍遥却只是摇了摇头,笑笑。 “鄂子督,你快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多背了一个人,会加重他的负担,到时候,他们都活不成了。 “逍遥!你又来了!我说了,不管怎么样,即使今天死在这里,我都不可能会丢下你的!”听到庄逍遥的话,鄂子督又开始生气了,转身,也不管庄逍遥的挣扎,再次的将他抱了起来。 “你不肯让我背着你,我就抱着你,就算是死,我也要让你死在我的怀里。这样,下辈子我们就会更容易相遇了。” 执拗的看着庄逍遥,鄂子督语气坚定,一点都不容庄逍遥的反抗。 庄逍遥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 “鄂子督,如果我先死了,你有机会活下去的话,一定要记得活下去。知道吗?”脸埋在鄂子督的胸口处,庄逍遥的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 鄂子督闻言,身体猛地一震,却没有说话。 看着前方,紧抿着唇,他的眼神里,却是透着一股的坚定。 “不!如果你敢死,我马上就跟着你去。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么孤独的。”鄂子督说的斩钉截铁。 庄逍遥听着,心里一堵,眼泪又要冒出来了。 不再说话,只是将脸埋在鄂子督的胸前,庄逍遥的眼泪,悄然的滑落。 足够了,此生可以遇到这么一个人,可以得一个人这样无怨无悔的爱着,即使下一刻就死去,也值得了。 “鄂子督。”轻轻的叫着那个已经被刻入到自己的骨髓之中的名字,庄逍遥有些贪心的吸取着属于他的味道。 “嗯。”鄂子督眼神坚定的看着前路,轻轻的应着。 “我们都会活着的,对不对?” “会的。我们一定会活着的。” “如果,我死了,把我带回家。” “好。” 第八十八章:脱险,他的信。 漫天的黄沙之中,隐约可以看到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在艰难前行着。 汗水,不断的滚落,让南宫影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是难受。 作为一个带兵打仗的人,他不敢说自己的身体素质是最好的,可是,至少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当他跟着前面的这个黑袍人走进这个鬼地方之后,他才发现,什么叫做恶劣。 这里,干燥得似乎要蒸干你身上的每一滴的水分,而且那些飞舞着的黄沙,无孔不入。现在的他看上去灰头土脸的,哪里还有那个风姿卓越的护国大将军的神采在? 看着前面那个自从进来了以后便一声不吭的怪人,南宫影才突然觉得他聪明。看来他那一身的黑袍,不仅仅是想要遮挡住自己的容貌,而是要挡住这些飞扬的尘土啊。 进来走了一个时辰了,到处的景物都是一样的,也不知道这个穿着黑袍的怪人到底是用什么在分辨方向的。 再前进了一会儿以后,南宫影便开始觉得口干难耐了,而且视线也是开始有些模糊。 他知道,这个是身体水分不足,脱水的现象。 在这种干燥的环境内,出现这种情况是很危险的事情。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黑袍男子,南宫影不由的加快了脚步,走到了他的身后,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 牵着他的衣服,南宫影才感觉稍微的安心了一些。 南宫影的举动,让黑袍男子的身体微微的顿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南宫影,看着他那干燥发白的嘴唇,黑袍笼罩下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种天气,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承受,当然,他是一个例外。 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水袋,丢给了南宫影,黑袍人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次的传了出来。 “喝点水,我们等一会儿再前进。” 一把的接过黑袍男子丢过来的水袋,南宫影顾不得那么多,拧开便大大的灌了一口。 清凉的水入肚,才终于觉得整个人都舒服了些,连呼吸都畅顺无比。 喝完了水,南宫影便开始打量着面前的黑袍男子。可是他包裹得太过严实,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不过看到那双眼睛,却是让他觉得好像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们在哪儿见过?”直觉的,他便问了出来,顺便就把水袋还了回去。 男子接过了他手中的水袋,听到他的话的时候,手顿了顿,然后侧过脸来看着他。 “没见过。”冷漠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发出,让南宫影觉得整个人都好像置身在冰窟一般,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巨大落差,让他微微的怔了怔。 男子也不再搭理南宫影了,拧开了水袋也喝了点水,才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然后低声的说了一句,“再不快点的话,他们怕是要坚持不住了。” 说完,便不管南宫影了,自顾自的走在了前头。 看到男子居然不管自己就走了,南宫影连忙的追了上去,还好像个小媳妇一样的拉着他的衣服。 “等等我啊。”嘴里嘟囔着,这下南宫影学乖了,死死的拽着他的衣服,这样的话,就不会走丢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拉着对方的衣服的时候,南宫影的心中却是突然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好奇怪。 看了看前面的男子的背影,南宫影微微的怔忪着。 “在这种地方,如果你想发呆的话,就准备好把命留下来吧。”就在南宫影怔忪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却是突然的传了过来。 闻言,南宫影身体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也不敢再胡思乱想了,赶紧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一前一后,就这样在漫天的黄土地中艰难的前进着。 “逍遥,逍遥,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看着眼睛再次的合上了的庄逍遥,鄂子督不断的摇晃着他,让他保持清醒。 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有拿出随身携带着的小匕首,用力的在自己的手指上面割了一刀,然后将流出来的血喂到了庄逍遥的嘴里。 似乎是感觉到了嘴里有东西,刚好解决了他口渴的这个问题,庄逍遥有些贪婪的吸取着鄂子督手指流出来的血液。 入口的一片的腥甜,让庄逍遥好看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似乎是对于入口的东西有些好奇,但是眼皮又太过沉重,睁不开来。 看着血液已经干涸了,鄂子督又用力的挤压了一下,让伤口处涌出更多的血来。 在喝下了鄂子督的血以后,庄逍遥才慢慢的恢复了些许的清明,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鄂子督。 不得不说,鄂子督的体质相对庄逍遥来说,要好太多了。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他意志比庄逍遥坚定得多了。 他不能倒下,如果他倒下了,他们就都完了。 “逍遥,我们,继续前进。”看着终于醒过来的庄逍遥,鄂子督苦涩的笑了笑,便弯下腰去,打算将他抱起来。 可是,才刚刚弯下腰去,便觉得一阵的晕眩,让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就晕倒。 “子督……”看着这样的鄂子督,庄逍遥着急的喊了出来,直觉的就伸手去拉他,可是他的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一拉着鄂子督,便直接的扑到了他的身上,两人一起栽到了黄土里。 “咳咳。”咳嗽了两声,鄂子督有些苦涩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庄逍遥,然后努力的扬起了一个笑容来。 “逍遥,你现在勾引我也没有用了,我可没有多余的力气来满足你了。” 即使是在这个时候,他还不忘了要调戏庄逍遥。 听着鄂子督的话,庄逍遥怒得瞪大了双眼。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到鄂子督那苍白的脸色,还有那干燥得裂开的嘴唇,庄逍遥的眼泪就忍不住落下来了。 伸手,轻轻的将庄逍遥脸上的眼泪擦干,鄂子督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逍遥,不要哭了,这种时候,要保留些体内的水分才是啊。” 看到庄逍遥这个样子,鄂子督有些心疼。现在他口干得连喉咙都好像被灼烧了一般的疼,连说话都好像在撕裂自己的喉咙一般。 听到鄂子督沙哑的声音,庄逍遥的眼泪更是忍不住了。 鄂子督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庄逍遥的脸颊,可是敏感的庄逍遥,却是感觉到了他手指上那温热的感觉,忍不住的就一把抓过了他的手来,低头一看,便看到了那手指上的伤口。 所以刚才,自己喝下去的,其实是他的血吗? “鄂子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本来以你的体力,还可以坚持久一些的,现在你这样,会让你的体力也变差,你难道是真的想死吗?” 想到鄂子督居然用自己的血来喂自己,庄逍遥在感动的同时,心里也是很心疼。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他的身上,庄逍遥也懒得伸手去擦。 看着这样的庄逍遥,鄂子督也是心疼。 “好了,逍遥,现在你是有力气了是不是?有力气也不要用来哭啊,哭起来的样子那么丑,我会不喜欢的。”任由庄逍遥拉着自己的手,鄂子督轻声的叹了一口气。 两人倒在地上,不一会儿,身体便被黄土掩埋了一大半。 意识到这一点,庄逍遥连忙的从鄂子督的身上爬了起来,然后也将他拉了起来。 吃力的将鄂子督拉起来,庄逍遥便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抬头看了看周围,他决定不再前进了。 “鄂子督,我们不走了。就在这里,这样一直往前走,不单只浪费我们的体力,而且不管怎么走,都还是在这个地方转着,根本就出不去。继续这样走下去的话,我们真的会死的!” 对此,鄂子督也是深有感受。 他以为只要一直不断的往前走,就一定可以找得到出口,可是好像不管怎么走,他们都还是在原地走动着,根本就走不出去。 这里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看着四周,都是茫茫的黄土,飞舞的黄沙,还有那毒辣的日头。 “好,我们就不走了。” 拉着庄逍遥,鄂子督点了点头。 两人也不再多动,浪费体力了。 可是,被那毒辣的日头这样烤着,两人身上的水分都是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在消失着。 这样下去,即使不走,也可能会被太阳晒死的。 看着鄂子督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了,庄逍遥心中着急,却是无能为力。 “鄂子督,你还好吧?”扶着鄂子督摇摇欲坠的身体,庄逍遥担忧的问了出来。 “我没事,没事。”拍了拍庄逍遥的手背,鄂子督无力的说道。 现在他实在是不愿意在说话了,喉咙灼烧着,疼的难受。 看着鄂子督这个样子,庄逍遥也不再说话,可是眼睛却是不时的看向他,看着他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心中也是难受得要紧。 感觉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恍惚,鄂子督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身体摇晃了两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倒下了。 “鄂子督——”看到鄂子督倒下来,庄逍遥大声的叫了一声,连忙的伸手想要去拉住他,可是,鄂子督太重了,他的力气太小,根本就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倒了下去,扬起了一片的黄土。 “鄂子督,鄂子督,你怎么样?怎么样?”扶起鄂子督,抱着他的头,庄逍遥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在这种地方,这种让人绝望的地方,他不敢想象,如果鄂子督先他一步倒下了,那剩下他一个人要怎么办。 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的话,那鄂子督也不至于会陷入这样的险境之中,更不可能会死在这种鬼地方。 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了鄂子督的脸上,唇上。 他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睛,看了庄逍遥一眼,然后吃力的伸出手去,摸上了他的脸颊,轻轻的擦拭着他的眼泪。 “好了,不要哭了。我不会死的,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听着鄂子督的话,庄逍遥不断的点头,眼泪却还是忍不住一直的落下。 良久,他才终于是擦干了眼泪,一看才发现鄂子督半个身子已经被埋在了土里了。 这里面的风沙好像越来越大了,而温度,也是在慢慢的上升。 看这个架势,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也不知道天黑了这里会怎么样。 不过想来,也不会好就是了。 漫天都是黄土,天黑了,也不知道这里会不会有月亮,如果什么都看不到,夜里再出现点什么东西来,那他们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以后,水分又迅速的被太阳蒸发干,而且衣服上面,还黏上了一层厚厚的黄土,硬邦邦的。 庄逍遥看了看周围,想找个地势相对比较高点的地方,可是却发现,这里是一片平坦的黄土地,连个高点的土堆都没有。 将鄂子督从黄土里挖了出来,可是鄂子督却连站都站不稳了,更不要说是要走了。 看着鄂子督这个样子,庄逍遥心里那个着急啊。 严重缺水,加上刚才他还喂给了自己喝了他的血,所以身体才会那么虚弱的。 血!对了,血!他也可以拿自己的血去喂给鄂子督喝!这样的话,他的体力应该就会恢复一些了。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他反正也是生存不了太久的,还不如让鄂子督坚持久一点,说不定就会出现生机! 这样想着,庄逍遥便将鄂子督腰间的那小匕首拿了过来。 似乎是意识到了庄逍遥的意图,鄂子督的脸色一沉,“逍遥!你想要做什么?” “鄂子督,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要死我们一起死。”看着鄂子督,庄逍遥突然笑了笑,那笑容,美得让鄂子督觉得一阵的恍惚。可是,也是在他愣神的时候,庄逍遥突然就拿起了匕首,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手腕处割了一刀。 鲜血立马喷涌而去,庄逍遥将自己的手腕放到了鄂子督的嘴边,让那鲜血流入他的嘴里。 “庄逍遥!你疯了吗?”这种行为,分明是在自杀!鄂子督一声咆哮,拒绝去喝那用庄逍遥的生命来交换的血。 “鄂子督,不要拒绝我,你说过的,我死了以后,你会带我回家。如果你也死在这里,那谁来带我回家?”微笑着看着鄂子督,感受着自己的生命一点一点的被抽离,庄逍遥却一点都不后悔。 即使是现在死了,他也觉得这辈子值得了。 “不准!庄逍遥!你给我听着,我命令你,命令你给我好好的活着!不能死!”看着庄逍遥那绝美的笑容,鄂子督疯了一般的吼了出来。 喉咙那种照烧撕裂的感觉更加的重了,鄂子督吼出来的声音,带着一种撕裂般的感觉。 剧烈的咳嗽了几声,鄂子督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咳出了些许的血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刚才庄逍遥喂进去的血,还是从他喉咙里面咳出来的。 温度太高了,庄逍遥并没有流出太多的血来,因为血才刚刚流出来一会儿,便迅速的凝结成了块。 有些虚弱的看了鄂子督一眼,现在庄逍遥可没有太多的力气跟他去争论什么了。 看着庄逍遥的眼睛渐渐的耷拉上,鄂子督发了狂一般的将他拥入怀里,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身体。 “逍遥,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天黑了就好了,天黑了就会好的!” 而就在他们不远处,南宫影和那个黑袍男子也是慢慢的靠近他们。 隐约间,似乎已经听到了空气中传来了鄂子督的声音。 听到鄂子督的声音,南宫影微微一愣,然后便是一脸的惊喜。 有人的声音,那就说明,他们找到了! 找到了!找到他们了! 不过,为什么刚刚的那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熟悉?而且,还不是庄逍遥的声音呢? 带着疑问,南宫影拉着黑袍男子的衣服,然后慢慢的朝着鄂子督他们的方向前进。 远远的,便可以看到阳光下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半个身体已经被埋进了土里。 当看到两人的情况的时候,黑袍男子突然加快的速度,让一直拉着他的南宫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丢下了。 反应过来以后,他便马上的快速跟上。 转眼,便来到了鄂子督两人的面前。 庄逍遥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迷之中,而鄂子督的意识,也是开始有些涣散。 一看到两人的情况,黑袍男子便伸出手,将两人猛的一拉,从土里拉了出来,然后快速的在他们的身上点了两下。 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酒葫芦样子的东西,从里面拿出了两颗粉色的药丸,塞入了两人的嘴里。 然后又将刚才的水袋拿了出来,分别的给两人灌了一口的水。 做完了这一切以后,他才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然后看了一眼傻傻的站在自己后面的南宫影,冷声命令道,“你抱着他,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不然等天黑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说完,他也不耽误,马上就将庄逍遥抱了起来,然后大步的往前走去。 南宫影愣了一下,便马上反应过来,然后将鄂子督抱了起来。 当看清楚鄂子督的脸的时候,他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没想到,他居然抱了无尘的皇帝。 不过没有时间想太多,看着已经走出去有一段距离的黑袍男子,连忙的追了上去。 如果他自己留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死的。 不过刚刚听他的语气,似乎是这里黑了以后,会有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想想就忍不住的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他已经觉得这里跟地狱差不多了,如果更恐怖的话,那只有炼狱了。 跟在黑袍男子的身后,一路快速的前进着,很快便走出了那个诡异的地带。 出来了以后,感受到一阵迎面而来的清风,让南宫影忍不住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刚才里面即使是风,都是带着炙热的,现在出来了才觉得这外面的空气到底有多好。 此时的南宫影,赤裸着上身,身上本来麦色的皮肤已经被那炙热的阳光烤炙得脱了一层皮,出来被这样温和的风一吹,马上觉得身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疼痛。 出来了以后,南宫影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个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黑袍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在经过刚才的事情以后,他对这个突然如天神般从天而降的家伙有了更多的好奇。 能够在那种恶劣的环境下面生存,而且还可以顺利的将人带出来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吧?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有那样通天的本事。 出来以后,太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下了,只能看到夕阳的余光照射在大地上。 太阳下山了以后,这里的温度不再那么高,反而是有些清爽的凉意。 “现在怎么办?”看到黑袍男子似乎是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一味的看着怀里的庄逍遥发呆,南宫影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走。”黑袍男子似乎是不愿意多说话,淡淡的说了一声,便施展轻功,抱着庄逍遥朝着远处飞奔而去。 南宫影只有无奈的跟上。 一路疾驰,两人很快的便隐没在黑暗中。 远远地,便可以看到有灯火的光,南宫影见状,有些微怔。 这里他少说来来回回也走了不下百次,却不知道这里居然还有村落。 进去了以后,南宫影才发现自己错了,这里哪里是什么村落,分明就是一个墓地。 天色此时已经黑透,只能看到隐约的荧光,刚才看到的灯火,其实是尸体上的磷粉在接触空气自燃以后发出的,也就是他们平时说的鬼火。 不时的看到有荧光虫飞过,可是那美丽的荧光虫,现在看在南宫影的眼里都变得有些恐怖。 一向自诩胆子大的他,也是生出些许的恐惧来。 这个地方,阴气太重了,而且进来这里以后,他居然可以听到呼呼的风声,仿佛鬼吼一般的可怕。 他是一个久经沙场的人,一双手不知道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对于恐惧这种事情,几乎没有发生过在他的身上。 可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害怕的感觉生了出来了。 不自觉的就跟贴了前面的那个黑袍的男子,南宫影看着他的背影的时候,居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来,仿佛是,很安心。 这种奇异的感觉,让南宫影不由的狠狠一震,似乎是惊讶。 他居然,会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找到了安心的感觉!难道是因为看到鄂子督跟庄逍遥两人爱的那么过瘾,他也染上了那断袖的癖好了吗? 想想就忍不住的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连带看向黑袍男子的眼神,都变得诡异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黑袍男子,自然是不知道南宫影心里的那些想法的。 走了一会儿之后,便来到了一个看上去比较豪华点的墓地旁。 墓地是用天然的大理石打造的,地上铺了一层的大理石。 黑袍男子将庄逍遥轻轻的放在了大理石上,从怀里摸出了火石,点燃了一根蜡烛,然后才将他的衣服脱去。 借着烛光,可以看到庄逍遥的身上,有无数的红色的伤口,伤口处有些脓状的物体,上面依稀还可以看到一条黑色的小尾巴露了出来,正在轻轻的摇晃着。 南宫影见状,身上也是觉得一阵的寒意,连忙的也将鄂子督放了下来,脱掉了他身上的衣服,只见鄂子督的身上,也是跟庄逍遥一样,布满了那种可怕的伤口。 似乎是被某种生物生生的咬破了皮肤钻进了血肉之中一般。 南宫影下意识的就看向自己的身体,不过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并没有这种伤口,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奇怪。 “你刚刚喝了我给你的水,那里面有这些虫子害怕的东西。”似乎是知道了南宫影心中的纳闷,黑袍男子好心的解释了一下。 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会回答自己,南宫影对他突然就生出了些好感来。 也没有再去理会南宫影,黑袍男子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来,然后在蜡烛上面烤了一会儿,便直接的刺入了庄逍遥的皮肉之间,将那个带着脓的伤口里面的小虫子活生生的挖了出来。 “噗”的一声响起,一只手指大小的虫子被挖了出来,出来以后,黑袍男子手起刀落,直接就将它切开几段。 看到黑袍男子那利落的手法,南宫影心中震惊了一下。 “不想他死的话,就照着我的方法去做。”抬头,淡淡的扫了一眼正在发呆的南宫影,黑袍男子冷漠的开口。 似乎,他对于鄂子督的生死一点都不关心的样子。 南宫影闻言,愣了愣,才低头看了一眼鄂子督。 他身上的情况,看起来好像比庄逍遥还要严重些,身上几乎没有一处皮肤是完好的。 叹了一口气,发现鄂子督身上还有一把小匕首,南宫影便顺手将拿来用了。 两人忙活到了大半夜,才终于是替鄂子督两人将身体里面的那些小虫子清理干净。 此时黑袍男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瓶子,然后从里面倒出来些许白色的粉末,洒在了庄逍遥的伤口上。 那药粉洒在伤口上似乎是很疼,庄逍遥痛得身体轻微的颤抖了起来。 在替庄逍遥上完了药以后,男子又将那药瓶丢给了南宫影,让他如法炮制。 到终于将两人的伤口处理完了,也包扎好了,已经快要天亮了。 边境的天,总是亮得特别的早。 感觉到天色越来越亮了,黑袍男子才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看了一眼南宫影。 “你把逍遥带到军营,我将鄂子督带回皇宫。”说完,也不管南宫影的惊讶,便径直的抱起了鄂子督,转眼就消失在了南宫影的眼前。 看着来去如风的男子,南宫影有些呆愣。 他居然知道两人的名字?这个神秘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而且,他还直呼鄂子督的名讳!脑海里快速的闪过一些人,可是都马上就被南宫影否定了,最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同样很神秘的家伙来。 难道,他是易裘? 这个想法,让南宫影有些错愕。 刚才就发现他的眼神很熟悉,不过声音却是听着很陌生,现在想想,可能是他有意而为之,不想被人知道他的身份才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声音。 只是,如果是易裘的话,他为什么不用真面目来见人? 想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刚那个人,好像是易裘,又好像不是易裘。 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个究竟来,南宫影只有作罢,将庄逍遥抱了起来,便沿路返回。 当庄逍遥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已经来到了边境的军营里。 睁开眼,不再是那漫天的黄土,而是一个圆形的帐子,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疼痛,提醒着他发生过什么。 口干难耐,庄逍遥吃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周围。 看样子,自己应该是已经来到了军中,这里正是主将的帐篷。 可是,为什么会来到了这里呢?自己不是跟鄂子督被困在了那个鬼地方了吗? 想了一会儿,庄逍遥只觉得脑袋很痛,却是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了。 “来人。”刚刚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好像那被打破了的铜锣摩擦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咳咳。”咳嗽了两声,庄逍遥捂住了自己嘴巴,感觉到喉咙一阵火烧般的难受。 帐子的帘子突然被拉开,一个人走了进来,看到坐在床上的庄逍遥,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 “庄,庄逍遥?”惊愕的叫出了庄逍遥的名字,南宫影才发现自己好像失言了,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马上改口。“大将军。” 看着南宫影,庄逍遥张了张嘴,可是喉咙却是干的难受。 “你是要喝水吗?”对着庄逍遥比划了一下,南宫影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庄逍遥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马上给你去倒水。”确定自己猜对了,南宫影连忙转身出去。 片刻后,便拿着水壶进来了。 给庄逍遥满满的倒了一碗的水,看着他咕噜咕噜的就喝完了,然后又把碗还给自己,再要了一碗。 到庄逍遥喝下去五碗水以后,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喝够了水以后,庄逍遥才沙哑着声音问道。 看着庄逍遥,南宫影才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你说,那个神秘的男人将鄂子督送回宫去了?”听完了南宫影的话,庄逍遥陷入了沉思。 且不说那个神秘的男子到底是什么人,是敌是友,单单是看他救了他们出来,应该是没有太大的敌意吧。 不过,庄逍遥倒是好奇,这个男子到底是什么人。 “你先下去,派个人打探一下,鄂子督是不是已经平安的回到宫中了。”对着南宫影挥挥手,庄逍遥淡淡的说道。 闻言,南宫影表情有些奇怪的看了庄逍遥一眼,才犹豫着说道,“那个,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月了,所以,我早就已经派了人打探了,皇上已经平安回到宫中了。” “什么?一个月?”庄逍遥还以为自己只是昏迷了几天,没想到,居然是一个月! 自己果然还是太脆弱了,居然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 “他可好?”在心中纠结了一会儿之后,庄逍遥才继续问道。 “皇上龙体安好,并无大碍。” 继续是问了一些问题以后,庄逍遥才让南宫影退下。 坐在床上,庄逍遥好看的眉纠结成了一团。 昏迷了一个月,边境的动乱,已经由南宫影带着手下的兵平定了。 沉默了一会儿,庄逍遥才起来,走到书案前,坐下。 拿起笔,想着要给鄂子督修书一封,说说边境这边的情况,顺便问问他的情况,可是,拿起了笔,却是半天都想不到要写什么才好。 轻轻的将手中的笔放下,庄逍遥叹了一口气。 走出帐外,便看到众多在操练中的士兵,偶尔一个从帐外跑过去,看到庄逍遥出来了,也只是打个招呼,便又继续了。 想想自己这个大将军还真是不称职,来了以后也什么都没有做,就睡了一个月了。 走到校场上,正好看到几个士兵正在比试,庄逍遥觉得有趣,便站在那儿看了一会儿。 见到庄逍遥在一旁看着,几个士兵也是起哄,让他也下场比试比试。 庄逍遥有些愣,没想到这里的这些士兵跟那些他带来的很不一样,居然一点也不避忌他的身份。估计也是,他来了这里一个月,也没有露过一次面,这些刀口舔血的士兵,当然是不会把他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 想着,庄逍遥也有意想要跟他来比试比试,便挽起了衣袖,打算下场。 可是,他还没走过去,便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 “你们这些小崽子,欺负大将军是吧?一个个都皮痒了?有本事找我来打。” 听到熟悉的声音,庄逍遥回头,便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南宫影。 此时他正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让庄逍遥觉得有些无语。 “无碍,就让我来跟他们切磋切磋好了。”庄逍遥却是挥挥手,一脸的不在乎。 可是南宫影却是上前拦住了他。“你就算是要比,也吃饱了有了力气再来,现在才刚刚醒,一会儿又被打晕了,过个十天半个月的不醒怎么办?” 对此,庄逍遥有些无语。 不过想想,还是觉得有道理。这条命,可是差点死了,是鄂子督好不容易才将他从鬼门关硬生生的拖了回来,如果他不好好的珍惜的话,那就太对不起鄂子督了。 想想那些在那个鬼地方里面的经历,庄逍遥就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意。 他们算是经历过生死了,这辈子,即使再大的困难摆在面前,都无法阻止他们相爱了。 “明日午时,我在这里开擂台,想要与我比试的,都可以来。只要赢了我,都有赏。”认可了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才转过身来,对着众多一脸跃跃欲试的士兵们说道。 众人闻言,都是对于庄逍遥的敢于应战生出了些许的好感。当然,想要他们折服的话,还是需要一些实力的。 没想到庄逍遥居然还真的要跟这些家伙们比试,南宫影有些无奈,不过却也是不得不佩服庄逍遥的魄力。 庄逍遥的武功自然是不弱的,可是说到打斗比试的话,肯定是比不上这群死崽子的。 他们可都是常年刀口舔血的汉子,不怕疼不怕死的,都是在用命去搏杀,哪里像庄逍遥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 南宫影已经可以预想到第二天庄逍遥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可怜样子了,心中忍不住的为他默哀了起来。 一路陪着庄逍遥回到了帐里,南宫影才忍不住的开始抱怨,“你让我说你什么才好呢?你身体才刚刚好,就这么折腾,一会儿被打伤了打残了怎么办?” 听完了南宫影的话,庄逍遥皱起了眉头,回头瞪了他一眼。“去准备食物,我不想跟你废话。” 之所以会应下那挑战,庄逍遥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他想要跟鄂子督在一起,想要跟他在一样的高度,自然就不能毫无作为。 既然选择了要来这里,他自然是想要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不能丢了鄂子督的面子。 只要可以让手下的那些士兵都服他,以后上战场的话,也好指挥作战,他要的是立威,是让所有轻视他的人,都看到他并不是一个草包,一个无用之人。 见庄逍遥那么坚决,南宫影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只有随他去了。 走的时候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他又折了回来。 “对了,这个是从皇宫传来的信,是皇上给你的。已经在我这里放了好久了。给你。”从怀里掏出来一封已经有些破损的信,递给了庄逍遥,南宫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带着信上了战场,所以有些磨破了,不过我没有偷看,真的没有偷看啊!” 看着那封有些破损的信,南宫影还忍不住的补充道。 庄逍遥接过信,并没有理会南宫影的那些话,只是看着信有些出神。 信封上面的几个大字苍劲有力,一看便知道是出自鄂子督之手。 这是他写给自己的信,在回宫以后写给自己的信吗? 他会说什么?拿着信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庄逍遥甚至觉得有些紧张,不敢去打开那封信。 深深的吸了几口气,他才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将信封撕开,将信拿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那些熟悉的字迹,庄逍遥整个人好像魂魄离体了一般。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那封信的,最后他的手无力的松开,那封信掉落到了地上,轻轻的飘出去一段距离。 上面,隐约还可以看到被泪水浸泡过的痕迹。 庄逍遥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抓着一般,狠狠的疼痛了起来。 第八十九章:阴谋的前兆 那一夜,庄逍遥失眠了。 梦里,仿佛是回到了那些一起的日子,他的承诺,还在耳边回响着,可是,却是让他觉得很遥远。 苦涩的笑了笑,庄逍遥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自己说过的话,最后做不到的人,却还是他自己。 叹了口气,听到外面已经响了起来的鼓声,庄逍遥便知道,晨操的时间到了。 驻守在这里的士兵都很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操练,风雨无阻。 庄逍遥惆怅了一下,便将心里的那些不快丢开,然后走出了大帐。 门外,士兵们已经列好了队,正准备着出操去了。看到庄逍遥出来,都是有些错愕。 在他们的认识里,这个新来的大将军,应该会睡到中午的时候才起来的,至于操练这种事情的话,他肯定是不会参与的。 “咦?”看到庄逍遥出来,南宫影也是有些错愕,咦了一声之后,便朝着他跑了过去。 “你怎么出来了?”似乎是对于庄逍遥那么早起来有些好奇,南宫影不由挠挠头问道。 淡淡的看了南宫影一眼,庄逍遥懒得去回答他的话。 走到了士兵们的面前,视线横扫了一遍,看着精神抖擞的士兵们,庄逍遥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于士兵们的日常操练,他并不熟悉,不过现在,他需要找些事情做,来打发自己过于无聊的时间,以免,会因为想起他而伤心难过。 不过,在想到鄂子督的时候,庄逍遥的心还是忍不住的抽痛了起来。 甩了甩头,将脑里的那些不快的情绪甩开,庄逍遥才再次的看向面前一个个看着自己的士兵们。 “今天,我们改变一下操练模式。” 也不管士兵们在听到自己的话以后露出的那奇怪的表情,庄逍遥脸色平淡,将自己想要的操练方式说了一遍。 士兵们听完了都是有些怔然,不过却也是对庄逍遥生出了些许的佩服来。 以往的操练,不外乎只是骑射跑步,是完全的肉体的操练,只是练就了所有人一副很强悍的体魄,但是对于行军作战却是没有太大的帮助。 而庄逍遥这次要训练他们的,是他们的实战经验。 在面对各种的敌情,各种的险境的情况下,考验他们的应变能力。 庄逍遥找来了南宫影,写下了一系列的操练模式,然后让南宫影去安排。 看着庄逍遥写出来的东西,南宫影突然觉得自己以前都是看轻了他了。 没想到,他的脑袋里装的原来不是稻草,还是有点文化的。 “我马上去安排。”到了现在,南宫影对庄逍遥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拿着厚厚的一叠纸,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南宫影出去了,庄逍遥又一个人待在了大帐里,心里有些惆怅。 那些行军打仗的知识,他都是在兵书上面看来的,至于实际的操作,他还是一点都没有。 现在,倒是有点纸上谈兵的感觉了。 忍不住的嘲笑了自己一番,庄逍遥摇了摇头,也跟着走了出去。 南宫影办事的速度很快,马上就已经让士兵们都准备好了。 看着忙碌中的众人,庄逍遥又开始了发呆。 不知道鄂子督现在,可好。 皇城之内,城楼之上,鄂子督迎风而立。 炙热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身上,地上是长长的影子,他的眼睛,一直看向边境的方向。 轻轻的脚步声响了起来,鄂子督也没有回头。 上来的,是一个小太监,也是刚刚来到鄂子督身边做事的一个小太监,小遥子。 鄂子督之所以让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最大原因,也是因为他的名字,与那个人,太像。 “皇上,该喝药了。”小遥子来到了鄂子督的身后,手里还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 鄂子督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看着那晚蒸腾着热气的药,端起来一口喝光了,又将碗放了回去。 朝着小遥子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鄂子督才再次的将视线,转移到了远处。 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着的男子,庄逍遥。 看了一眼鄂子督,小遥子摇了摇头,便退了下去。 自从一个月前,鄂子督被人送回来,便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而他的身边,也是莫名其妙的多出了一个自称是神医的谪仙男子,一直在他的身边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还有每天雷打不动的一碗据说是治疗他身上的伤势的药。 这个神医也是奇怪,连个名字都没有,也很少开口说话。那脸上仿佛永远都只有一个表情,就好像是戴了一个面具一般。 思索间,小遥子便安静的退下,在走下城楼的时候,却是刚好撞到了上来的那个神医。 男子一袭白衣胜雪,瀑黑的长发只是随意的用一条紫色的缎带术着,置于脑后,整个人看起来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小遥子还是忍不住的惊艳了一下。 也没有去看小遥子,他慢慢的走上了城楼之上。如果庄逍遥在此的话,看到他的脸,肯定会发现,他,居然和易裘长得一模一样! 慢慢的走到了鄂子督的身后,看着他所看的方向,男子微微的愣了一下。 “在想他?”空灵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过来,他也不直接说出名字,似乎认定了,鄂子督一定会听懂。 “恩。”鄂子督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眼神悠远,里面带着太多的追忆。 “一个月了,他,也应该醒了。醒了的话,你的信,他怕是也看到了。”看了一眼鄂子督,他只是淡淡的继续开口。 鄂子督并未开口,只是身体微微的轻颤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个痛苦挣扎的表情来。 随即,他却是苦笑了起来。 “你明明就没有迎娶沧月的公主,为何要这样骗他?他若是看到了你的信,怕是很伤心吧?你就不怕他会做傻事?”鄂子督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却还是不解。 他很清楚,鄂子督到底有多爱庄逍遥,却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脱险回到宫中之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却是要写下那样一封信,告诉庄逍遥,不用等他了,他已经迎娶了沧月的公主,不会再守他们之间的约定。 难道,是因为他的伤? 鄂子督依旧是沉默着,眼神有些黯淡,看着身边这个像极了易裘,可是又有太多不同的男子,他也只是苦笑。 不是他不想开口说话,而是,他很可能,这辈子都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回宫以后,他便发现,自己的嗓子,彻底的毁了。 怕是在那个黄土漫天的地方,把嗓子伤了吧。 易裘说了他的嗓子只是暂时的开不了口,只要好好的调理,就会好起来,可是一个月了,他却还是没有好。 他想,这辈子,他可能就这样了。 所以,在回来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下了那么一封信,想要以此,绝了庄逍遥对自己的念想。 他会好好活下去吗?即使没有了自己? 如果他变成了一个废人,他又怎么敢让自己去拖累了庄逍遥?而且,他身上的伤…… 抬起手,看着自己的手掌,现在的他,连内力都使不上来了,又怎么可以跟他一起去笑傲江湖呢? 似乎是看穿了鄂子督心中的想法,易裘却是淡然一笑,“鄂子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并不在乎你有多少,或者能给他多少,他只想要跟你在一起而已。” 闻言,鄂子督身体猛地一震,然后看向易裘。 到了现在,他又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分明就是易裘了。 虽然看起来,他的气质还有性格都好像变了很多,可是,又好像没有改变过。 看着易裘,鄂子督沉默了。 他突然觉得,易裘比他还要了解庄逍遥,知道他到底想要些什么。或者,这便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原因吧。他自己这个局里人,自然是没有易裘这个局外人看得清楚明白。 看到鄂子督的表情,易裘就知道自己的话他听进去了。 伸手,抓起了他的手,替他把脉,那平稳的脉搏似乎在告诉他,他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只要你每天按时的喝药,配合我的话,应该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可以恢复到以前。你确定现在不要给庄逍遥写封信,告诉他真相吗?”放开了鄂子督的手,易裘淡淡的说道。 那一日,在皇宫之中,他与庄逍遥被数千的死士围攻,最后他顺利的将庄逍遥送出去了,而他自己却差点死在了那些死士的手里。 最后,是用出了易家最后的保命绝招,才得以金蝉脱壳,顺利的逃生。 可是,他毕竟还是受了太严重的伤,而且,他也想就此让世人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从此摆脱了那个无尘的守护者的责任。 他不想与庄逍遥站在对立面上,不想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哪怕是为了履行自己的义务,他也不愿意。 如果他死了,那就不必去面对那一切了。 所以,在那之后,他便回到了易氏起源之地,也就是那五行八卦阵的附近,那日帮庄逍遥他们处理伤势的那一片墓地处。 易氏世代守护着无尘,保护着鄂家的人,而那个五行八卦阵,就是易氏的祖先留下的阵法,除了易氏之人,世间没有任何人可以破解。 有进无出,只有到里面的人彻底的咽气了,阵法才会自动的解开,将里面的尸体吐出来。 而易裘没有想到的是,他在那次的重伤之下,意外的服食了绝情草,所以,将对庄逍遥的爱恋全部都丢弃了。只是,本能的关心,却是留了下来。 此后他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 听到了易裘的话,鄂子督的眼神里突然的生出了些许的激动。 只是,他却不打算给庄逍遥写那一封信。因为,他想知道,在收到了自己的信,知道了自己的背叛以后,庄逍遥是否还会一样的爱着自己,等着自己。 南郊行宫之内,慕念正懒懒的躺在贵妃榻上,眯着双眼,享受着秦坤的按摩。 “最近宫里可有什么事情发生?”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慕念才示意让秦坤停下来。 秦坤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卑微的开口,“回娘娘,皇上回宫一个月,并无任何的异动。只是皇上回来以后,便口不能言,似乎是哑巴了。而且,皇上还带了一个谪仙般的美男子回来。” 听了秦坤的话,慕念皱起了好看的眉头。“美男子?可是那庄逍遥?” “回娘娘的话,不是。”秦坤却是摇了摇头。 “不是他?”听到秦坤的回答,慕念却仿佛不是那么的高兴,睁开了双眼,眼睛里发出寒光。 “不是。听闻那庄逍遥此时正在边境,皇上将他封为了镇国大将军,将他安排到了边境,怕是,已经不爱他了吧。”似乎是感觉到了慕念的不悦,秦坤小心翼翼的答道。 “不爱?哼!你也未免太轻看了他们了!当初断情蛊都无法让他们分开!哀家看,他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你,马上去城北大发钱庄,找他们的元掌柜的来见我。”对此,慕念却是嗤之以鼻,她才不会相信鄂子督不再爱庄逍遥了,想必他把庄逍遥送去那么远,又给了他兵权,是为了要保护他吧? 既然你要将他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就找人帮你杀了他,彻底的断了你的念想! 目光狠毒的看着门口的方向,一个恶毒的念头油然而生。 闻言,秦坤的身体狠狠的打了个寒颤,却没有多说,只是匆忙的应了一声,便急急的跑了出去。 城北大发钱庄,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秦坤偷偷的从侧门进去,然后附在一个跑堂的伙计耳边低语了几句,那伙计便不停的点头,然后走进了内堂。 不消一会儿,那伙计便再次的出来,同时将秦坤带进去了内堂之中。 内堂的布置十分的简单,进去便是一个佛堂,两边摆了茶几椅子,一进去便闻到一股的檀香的味道。 “元掌柜的。”进去以后,那伙计便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 “恩,下去吧。”一个一身灰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正位之上,整个人仿佛是融入了这屋子一般,若是不仔细去看的话,还真是会看不到他的人。 这个人,正是这大发钱庄的掌柜,元方。 伙计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元掌柜的,我家主子请你去一趟。”看到这个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中年男子,秦坤也是很谨慎。 闻言,元方才缓缓的张开了眼睛,那双细小的眼睛,扫向了秦坤,那犀利的眼神,实在是不像一个普通的商人会有的。 秦坤也是被那个犀利的眼神吓得一愣,双腿直觉的就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偷偷的抹了一把冷汗,秦坤才将心中的那股惊恐压下。 “没想到,念妹子身边的人,越来越不济了,难怪要找到我出马。”看到秦坤那样子,元方不由的摇了摇头,同时眼神中出现了一抹追忆。 他们,应该也有三十年未曾相见了吧。 如果不是有事,她估计一辈子到死也不会找自己。 “走吧,我随你去。”想罢,元方才站了起来,轻轻的说道。 秦坤倒是没想到事情会那么顺利,想来刚才元方那个眼神,不过是试探试探他而已,便也就放心了。乖乖的在前面领路。 一路上,秦坤走得飞快,也不敢问元方任何的问题,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他是不是跟上来了。 到了南郊的行宫,秦坤跟门口守卫的侍卫打了个招呼,便直接的领着元方进去了。 “太后娘娘,人来了。”到了太后的寝室外,秦坤才敲了敲门,瓮声瓮气的说道。 “进来吧。”里面,慕念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 闻言,秦坤才犹豫了一下,打开了门。 “你下去吧,我进去就好。”看着秦坤正抬脚打算要进去,元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拦住。 听到了元方的话,秦坤还是有些犹豫,下意识的看向了屋内。 “去吧。”似乎是知道了秦坤的忧虑,里面慕念的声音再次轻轻的传了出来。 得到了慕念的认可以后,秦坤才谨慎的退了下去。 元方进了门,顺手的将门带上,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屋内,慕念正懒懒的斜躺在软榻之上,那姿态魅惑万分,看到元方进来了,也只是妩媚的一笑。 “师兄,好久不见了。”看到明显是苍老了些的元方,慕念心中也是感慨万分。转眼,就三十年过去了啊。 “是,师妹别来无恙?”对此,元方只是淡淡的一笑,然后便大咧咧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眼睛却是一点都不避忌的看向她的方向。 三十年过去了,岁月似乎很厚待慕念,她的身上并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反观自己,似乎是更老了。 “师兄难道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吗?还是师兄你觉得,我已经不配看到你的真面目了?”看了一眼元方,慕念有些哀怨的轻声道。 闻言,元方诧异了一下,随即便看向慕念,有些无奈。 真面目?他还以为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见到那张脸了,而他自己,也是相当的厌倦那一张脸的。 犹豫间,看到慕念眼里的那一抹的哀怨,元方无奈,只有将手轻轻的贴上了脸皮,然后将脸上的那一层皮剥了下来。 脸皮下,是一张很清秀的脸,算不得是极美,却是让人看着很舒服,很安心。 脸皮撕下来后,元方也是有些惆怅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他自己也有快三十年没有看过了。 看到熟悉的脸,慕念的心,仿佛是有什么轻轻的刺了一下般,有些细微的疼。 沉默了好一会儿,元方才有点受不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先打破了,“师妹找我来,不会是只想要看看这张阔别了三十年的老脸吧?” 故作轻松的说着,可是元方却还是觉得有些压抑。 这种气氛有些奇怪了,让他很不适应。 “师兄还记得当年答应过我的事吗?”元方的话,终于是让慕念清醒了过来,继而幽幽的说道。 点了点头,元方算是回答了。 “我想师兄帮我做一件事情。” 听到慕念的语气,元方直觉的她想要他做的事情不会是小事。 “说吧。”叹了口气,元方才无奈的应道。 “帮我煽动三国之间的战争,让沧月昊天联手攻打无尘。” 到元方出来了以后,还是想不通,到底慕念为什么要这样做。 难道是她还在恨着鄂修宸吗?所以才想要一手毁掉他的江山? 爱之越深,恨之越深。 叹了口气,元方有些无奈。这件事情,不是他的本意,可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只要他有能力办到,他都愿意为了她去做。 “加油,加油,打倒他!打倒他!”校场之上,士兵们的欢呼声空前的响亮。 一旁,南宫影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草,也是看得激情。 太爽了!他以为如果庄逍遥跟这些生死里面穿梭的人搏斗的话,肯定会输得很狼狈。可是,今天打了十场,他却一场都没有输。 而且硬的那叫一个漂亮! 让南宫影这种挑剔的人都忍不住的为他欢呼一声。 场上,是第十一个来挑战的人,庄逍遥一直很沉稳,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将对方的每一个动作都看在了眼里,然后脑里快速的闪过拆招的方法。 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快,狠,准!丝毫都不像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人! 看的周围的一干士兵们都热血沸腾的,恨不得上去也打一场。 吼声震天,现在所有人对庄逍遥的态度都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文弱得风一吹就倒的公子哥儿,现在,他们是真正的信服了,觉得他有这个资格当他们的大将军。 “大将军!大将军!大将军!”看着庄逍遥又漂亮的赢了一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激动的欢呼了起来。 庄逍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看了一眼那些神情激动的士兵们,有些错愕。 他纯粹是心情不好,所以才拿着这些来跟他较量的人开刷罢了,没想到居然却赢得了他们的认可,这样算不算也是因祸得福? 淡淡的笑了笑,庄逍遥朝着众人摆摆手,示意他们停下来。 “还有要比试的吗?”环视了众人一眼,庄逍遥才淡淡的开口。 “没有了!”众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不远处的南宫影,此时却是突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走了过去。 “我来跟你比试比试。”死要面子的他,可见不得庄逍遥的人气比他好,这下倒是想要来争一口气了。 可是,他才刚刚开口,众人就一脸鄙视的看着他,同时还很不给面子的吁了一声。 众人的反应,让南宫影有些无语,没想到,自己居然已经被鄙视到这种程度了。 见此,庄逍遥也是忍不住的笑了。 一日便又这般无聊的过去了。 黄昏的边境特别的美,夕阳看上去变得分外的大,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太阳缓慢的沉下去地平线,满天的云彩都被染成鲜红。 坐在边防的护城墙上,看着那渐渐沉入西山的太阳,庄逍遥有些怔怔的出神。 南宫影从后面走了上来,看了一眼他看的方向,然后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在想他?” 听到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有些怔然,回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没有必要隐瞒的,就好像,军中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鄂子督的男宠一般。 他想鄂子督,这个并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了。 “你不是不想他了吗?我以为你会放下他。”虽然是有些不厚道,不过南宫影也必须承认,他在庄逍遥醒来之前,就已经偷看过鄂子督写给他的信了。 结果,没想到,却是看到了那么一些内容。 “那你呢?你在想他吗?”最近跟南宫影熟悉了,自然是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就好像,那天这个家伙,居然对某个神秘的人,一见钟情了。 这个说出去,可是大秘密啊! 不过,庄逍遥一直都在好奇着,那个居然让南宫影动心的男人,到底是谁。 “滚!老子才没有想任何人呢!”被庄逍遥一下子说中了心事,南宫影不由的有些恼羞成怒。 看到南宫影这个样子,庄逍遥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想他又怎么样,现在,他估计在别的女人怀里吧?”说着,庄逍遥有些淡淡的忧伤。 “那就想。逍遥,有些事情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不过,看你这个样子,我想,我还是告诉你吧。”看着庄逍遥这个样子,南宫影有些不忍。 其实,他是知道鄂子督并没有真的娶了沧月的公主的,只是,庄逍遥从来不开口问,他也就不好说。 “恩?”听到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有些错愕的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其实,皇上他根本就没有迎娶沧月的公主。” 第九十章:偷会 “什么?”南宫影的话,让庄逍遥的心一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原本黯淡的眼神,也是带着些许的晶亮。 “我说,皇上他根本就没有迎娶沧月的公主。”见到庄逍遥这般样子,南宫影便又好心的重复了一次。 从他醒来以后,这是他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有情绪的波动。 “他,他没有娶沧月的公主?那……”那他为什么要骗我?后面的那句话,庄逍遥却是生生的吞了回去。心里,却是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鄂子督不可能会欺骗自己。 那日在那五行八卦阵中,他明明就已经说过了,失去他,比死更可怕。他为了自己连死都不怕了,又怎么可能会故意说出那样的话来欺骗自己呢? 难道,鄂子督出事了? 想到这个可能,庄逍遥猛的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 “我听宫里传话来的人说,皇上回宫以后,似乎是不能说话,一个多月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而且,跟皇上一起回去的,还有一个风度翩翩的谪仙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一直都守在皇上的身边……”南宫影小心翼翼的将自己打探回来的消息告诉庄逍遥,看着他的脸色,从开始的紧张激动,又慢慢的变得一片死灰。他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将这些告诉他了。 “是这样吗?”难道,他,又失去记忆了?可是不对啊,如果他失去记忆,应该连自己都忘记了才对,如果忘记了,又为什么要写那么一封信呢? 百思不得其解,庄逍遥的眉心纠结成团,看着皇城的方向,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回去问个究竟。 可是,他身负皇命,在鄂子督下令让他回朝之前,他不可能自己回去。 看着一脸纠结的庄逍遥,南宫影不由挠了挠头后脑勺,“那个,逍遥,其实你不用太过紧张,皇上不可能会移情别恋的,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可能会短短时间就爱上别人呢?我怕是宫中发生了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才会这样。那个谪仙般的工资的画像,我也找人搞到手了,我给你看看,看看你是不是认识。” 说着,南宫影便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纸,不过看样子是经过长时间的翻看,所以纸张有些皱起,上面的画像而已是有些模糊。 将画面递给了庄逍遥,南宫影的眼神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画像的时候,南宫影便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可是每天拿出来看很久,却总是认不出来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可是,那一双眼睛,真的好像好像一个人,就是那日从五行八卦阵里将他们带出来的那个神秘人。 庄逍遥开始有些不在意,便从南宫影的手上接过了那张画像,可是一看到上面的人,他忍不住的瞪直了双眼,然后诧异的惊呼出声,“易裘!” 没有人比庄逍遥更熟悉易裘了,估计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见过易裘真面目的人,也就只有他和鄂子督两人,或者还有一个易泽擎吧。所以,在看到这画像上面的人的时候,庄逍遥就忍不住震惊了。 易裘!居然是易裘!他没有死? 可是,那日他明明看到了他的尸体,身上的那件衣服,他绝对是不可能认错的! 似乎是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庄逍遥又对着画像认真的看了几遍,可是不会错,那神态,那眉眼,分明就是易裘不假! 可是,如果易裘没有死,为什么会消失了?那天他又是怎么脱险的呢? 想来想去庄逍遥也是想不通,那人遍地的尸体,显然是发生过一场很激烈的战斗,而且,对手还不是一般人,而是毫无知觉的杀戮工具,那种情况下,易裘到底是怎么成功脱身的呢? “易裘?”从庄逍遥的嘴里听到这个名字,南宫影还是有些诧异。 他跟易裘一个上过战场,自认对他不会陌生,可是,那日的那个人,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事,都明显跟他认识的易裘不一样,更不要说那长相了。 不过,看庄逍遥的表情,应该不会有假,这个人,就是易裘。 所以说上次一起去打仗的时候,他用的是假面目?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易裘居然是带着面具对着自己,南宫影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有种被人轻视的感觉。 好歹一起经历过生死,可是,却是连人家的脸都没有真正看过。 想想就觉得气愤。 庄逍遥自然是没有功夫去理会南宫影的气愤的,知道易裘还活着的喜悦,已经让他有些激动不已了。 他现在真的很想回宫去,见一见易裘,问问他到底是怎么脱险的。 “南宫影,我们回宫去。” 心中实在是激动不已,庄逍遥也不管那么多军法律令了,便匆匆的对着南宫影说道。 南宫影稍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瞪大了双眼看着庄逍遥,“你疯了,我们就这样随便的回去,是会被杀头的!” 南宫影知道,鄂子督肯定不会杀庄逍遥的,可是到时候如果非要拿个人来开刀的话,那他肯定是逃不掉的。说不定鄂子督一生气,就会直接一刀把自己给咔嚓掉了,那他死的多冤枉啊。 “没事,出事我兜着。”庄逍遥却是拍了拍南宫影的肩膀,那神态,竟是万分的坚决。 见状,南宫影也不好继续拒绝了,便答应了他。 两人换上了便服,乔装之后便骑着马,一路朝着皇城的方向赶去。 虽然已经是入夜,但是他们却是马不停蹄的赶路。 漆黑的夜,只能听到哒哒的马蹄声响起,仿佛是某人那似箭般的归心。 “恩,情况已经好了很多了,再调养半个月,应该就可以开口说话了。”替鄂子督把完脉,易裘才淡淡的开口。 将他的手放下,再检查了一番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鄂子督的身体复原情况,比想象中的好了很多,这个让易裘很是安慰。 不过,他的身体好了,可是有些事情却是不能继续耽搁了。 近日沧月昊天都是突然发来了信函,说是想要与无尘永结友邦,希望可以跟无尘联姻。而对象,自然便是鄂子督了。 可是,他们想要的,可不是一般的妃位,而是那个空缺已久的后位。 可是,无尘的皇后之位,鄂子督是不可能给任何人的,自从认定了庄逍遥以后,这个后位便一直都空着,在他的心里,怕是除了庄逍遥,没有任何人可以担得上吧。 可是,这次两国的态度似乎都有些强硬,仿佛是容不得他无尘不同意,而且,最近边境摩擦不断,虽然无尘屡屡战胜了两国,但是这都是小冲突,一旦的两国一起领兵来犯的话,那无尘将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地步。 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必须要慎重处理。 只是多日过去了,鄂子督却是始终不给两国任何的回复,这让两国的国君都是有些不满。 对此,易裘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两国来犯,他大不了拼了一条命去跟他们打一场,最了不起就是死而已。 他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不在乎多死一次。 而且,死了一次以后,他易裘,便已经脱离了无尘守护者的这个身份了,现在的他,只想去守护他想要守护的人。 “两国的事情你还是尽快做出决定吧,毕竟现在在边境守着的人,是逍遥,如果你的判断错误,那么,第一个会牺牲掉的人,就是他。”虽然是不想要干预鄂子督的决定,可是易裘还是忍不住的提醒了他一句。 闻言,鄂子督只是点了点头,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的杀意。 如果庄逍遥受到了一点的伤害,那所有的人,就等着陪葬吧! 被鄂子督这个阴狠的眼神吓到了一下,易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他只能祈求那些人不要把鄂子督给逼疯了才好,不然的话,说不定又要血流成河了。 毕竟男人真的疯狂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庄逍遥和南宫影连续三天三夜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是在第四日的中午抵达了皇城。 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而且经过了乔装,因此守城的卫兵也是认不出他们来。 顺利的进入了皇城之后,庄逍遥便与南宫影一起,凭着身上的令牌进入了皇宫之中。 皇宫并没有戒严的迹象,守卫很松散,两人很顺利的来到了乾坤殿外。 “后面的你自己走吧,我到处去溜达溜达去。”南宫影看了看面前的乾坤殿,拍了拍庄逍遥的肩膀,便独自的离去了。 庄逍遥也不留他,伸手灵活的躲开了门口的巡查守卫,便溜进了乾坤殿内。 乾坤殿内空荡荡的,一进去便有一阵阴冷的风吹来,还带着些冷清的味道。 进去以后,庄逍遥的视线便在里面环顾了一周,却是没有发现鄂子督的身影,才刚刚觉得有些诧异,便是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的气息。 还不等他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人从背后箍住,动弹不得。 随即,一个冰冷的东西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庄逍遥知道,只要他轻微的一动,脖子上的那柄锋利的匕首,便会毫不留情的划破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 “鄂子督?”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庄逍遥明显的感觉到身后箍住自己的人身体轻微的颤抖了一下,脖子上的匕首有些松开的意思。 可是,还不等他放下心来,那匕首又再次的抵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对此,庄逍遥有些无奈。 “鄂子督!你是想要杀了我好找新欢去吗?”没想到自己千里迢迢的赶回来,没有得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也没有得到一个关心的问候,却是得到了这么一个特殊的对待。 有些哭笑不得骂了一声,庄逍遥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埋怨。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鄂子督的手突然的一松,手中的匕首便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声响。 庄逍遥感觉身体猛地被人用力一旋,猛的转了一个圈,然后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正面面对着鄂子督,可是,还没有机会开口说话,便感觉到一个略带些冰冷的唇急急的贴了上来。 第九十一章:基情 鄂子督的吻,很狂野,很激情,仿佛是想要将这些日子对庄逍遥的所有思念都宣泄出来一般,灵活的舌趁着庄逍遥张嘴呼吸之际,便直接的滑了进去,汲取着属于他的美好。 庄逍遥双手无力的抵在他的胸前,胸口微微起伏着,感觉被鄂子督的一个吻榨干了身上的力气,让他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感觉。 将庄逍遥按在了门上,肆意的撩拨着他,而那一双手,也没有闲着,趁机探入了他的衣内,肆意的挑弄着他的敏感。 庄逍遥感觉有些喘不过气,同时一张脸也是涨得通红,一股的热流从下腹升腾而起,瞬间便弥漫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的身体忍不住的轻轻颤抖了起来。 良久,鄂子督才终于是放开了庄逍遥,低头深深的凝视着他。 此时的庄逍遥,脸颊潮红,衣衫半褪,让他看起来分外的撩人。 分别一个多月了,他才知道自己原来会那么那么的想他,时时刻刻都恨不得可以马上就离开跟他一起双宿双栖。 可是,他还有太多太多没有处理好的事情,如果让庄逍遥留在皇宫之中,他也会害怕他会受到伤害。 同样的悲剧,他不想再发生一次了。 上次有易裘救他,可是如果这次易裘不在他的身边呢? 有些东西,他承受不了失败,更不想去承受。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庄逍遥的脸颊有些微红,抬头看了鄂子督一眼,有些责怪的意味。 刚才,他差点就被他这个狂野的吻弄得无法呼吸了。 一会儿之后,他才终于是平复了自己的呼吸。 “鄂子督。”看着鄂子督,庄逍遥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 鄂子督并未开口,只是低头深情的凝视着他。 “你为什么要骗我?”伸手,抚摸上鄂子督的脸,庄逍遥轻声的问道。 闻言,鄂子督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张了张嘴,却终究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他很想告诉他,在写完了那封信之后,他就后悔了,可是,他却怕自己会拖累他。 毕竟,如果没有了皇帝这个名衔,没有了一身的武艺,又失去了声音,那他就只能是一个废物了。这样的他,又怎么可以去保护庄逍遥,让他不受任何的伤害呢? 可是,在他想要放开,想要放弃的时候,才突然发现,原来放弃,比让他死去还要难受。 他突然就后悔了,可是,却没有办法追回了。 鄂子督没想到,庄逍遥会回来,他更没想到的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不能说话了,是不是?所以,你才会想要让我忘记你,让我不再爱你,是不是?”轻轻的抚摸着鄂子督那明显瘦削了的脸颊,庄逍遥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眼神也是盈着温柔。 鄂子督依旧沉默着,只是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用力的握紧,似乎是想要传达些什么。 “可是鄂子督,你有没有问过我怎么想的?你有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跟你分开?你怎么可以那么自私的就做决定,就想要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呢?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这句话,你还记得吗?失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鄂子督,你要记得,你没有权利决定我们是不是要在一起,也没有权利决定我是不是应该忘记你。因为,你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如果你想要离开,那除非是把我的心也一起挖出来带走,这样,我才有勇气去忘记你。” 将脸埋在鄂子督的胸前,贪婪的吸取着属于他的气味,庄逍遥的声音,闷闷的传了过来。 闻言,鄂子督的身体猛地一震,眼眶一热,眼泪便差点流了出来。 庄逍遥从来不会说任何动人的情话,他一直就是那样,安静淡然的,可是,现在,他却突然跟他说了这番话。 他第一次感受到,庄逍遥是这般的深爱着他的。 他的心,原来是跟他一样,都是宁愿死去,也不愿意分开的。 用力的搂紧了庄逍遥,鄂子督终于是笑了。 “逍遥。”沙哑刺耳的声音从鄂子督的嘴里发了出来,听得就好像是拿着锯子在切割着铜锣一般。 听到鄂子督的声音,庄逍遥微微一怔,随即却是用力的抱着他哭了起来。 “你可以说话!你可以说话了!鄂子督,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就知道!” 听着庄逍遥哭喊着的声音,鄂子督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可以说话了,虽然很难听,可是,他终于可以轻声的叫唤着那个让他心醉的名字了。逍遥逍遥,这个名字,即使是叫一辈子,他都不会觉得腻。 感受着怀里的软肉温香,鄂子督突然便觉得喉咙一紧,下腹猛的就升腾起了一团的邪火来。 他有太久没有要过他了。 突然的将庄逍遥拦腰抱了起来,大步便朝着大床的位置走了去。 双手有些紧张的抓住了鄂子督的衣服,庄逍遥的脸忍不住的又红了起来。 他自然是知道鄂子督想要做什么。 将庄逍遥轻轻的放在了床上,鄂子督便直接压了过去,将他压在身下,嘴唇,便急急的找到了他的唇,贴了上去。 同时一双手,也是急急的将庄逍遥身上的衣服拉扯开来,肆意的在他那细腻柔滑的肌肤上面流连。 庄逍遥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是越来越快,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感受到鄂子督的吻,庄逍遥试探性的回应着。而他却没想到,自己的这般举动,好像是烧开的油里突然滴进去了一滴水一般,引起了剧烈的连锁反应。 鄂子督觉得心里咆哮着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即使是他这样意志坚强的人,都要控制不住了。 好不容易的,才终于是将庄逍遥身上的障碍物全部清除掉,鄂子督却是来不及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一脱下了,便直接占有了他。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庄逍遥好看的眉忍不住的拧了起来,而鄂子督,却仿佛是安抚般的,雨点般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脸上…… 靠在床上,庄逍遥的呼吸还是没有顺过来,脸上带着欢爱过后的红润,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诱人。 鄂子督伸手搂着他的腰肢,同时手指还有些不安分的在那没有任何赘肉的腰上弹跳着。 “不要动,痒。”鄂子督的举动,让庄逍遥感觉好像是有毛毛虫爬在身上一样,很是不舒服,便忍不住的低声嘟囔了一句。 现在他是被折腾得什么力气都没有了,连带骂人都是那样的温柔,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不要吗?”鄂子督却是不管不顾,一个多月不见,他要连本带利的全部讨回来。 对此,庄逍遥感到很无力。 这个不知道节制的男人,如果他是女人的话,估计孩子都生出来一箩筐了。 “我好累,你让我休息一下。”轻轻的推了推鄂子督,庄逍遥一脸疲惫的开口。 连续三天三夜马不停蹄的赶路,他确实是累坏了,偏偏这个可恶的家伙还不知道体谅他一下。 闻言,鄂子督有些心疼的抚上了庄逍遥的脸颊,看着他那明显的黑眼圈,有些不忍心。 “休息吧逍遥。”拉着庄逍遥过来躺下,将他箍在怀里,鄂子督枕在他的肩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汲取着来自他身上的美好气味,才终于是安心了。 看到孩子气般的鄂子督,庄逍遥不由笑了笑,同时一阵疲惫的感觉,也是席卷而来。 眼皮渐渐的耷拉下来,呼吸也是渐渐的变得平稳,庄逍遥终于是靠在鄂子督的身上,沉沉的睡去。 回到了宫中,南宫影才觉得这里的空气是那样的清新,那样的美好,这里的美男,是那样的美。 远远的看着那个一袭白衣,坐在凉亭里,靠着柱子发呆的男子,南宫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男子的衣服随着清风微微的飘动着,让他看起来飘逸若仙,此刻他正闭着眼睛,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美得仿若不似人间之物。 脚步忍不住的朝着他前进,南宫影甚至不敢用力的呼吸。 感觉到了正在向着自己靠近的脚步声,易裘猛的睁开了双眼,狠狠的瞪向了南宫影的方向。 见被人发现了,南宫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样子看上去分外的憨。 “你,你好啊。”有些傻气的打着招呼,南宫影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好像擂鼓一般,一颗心都快要从胸口处跳出来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那日在那漫天黄土之中,带着他们一起出来的那个神秘人! 这双眼睛,他不可能会认错! 看到南宫影傻傻的看着自己,易裘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毕竟,被一个男人这样赤裸裸的看着,并不是一件什么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你有事吗?”冷冷的看了南宫影一眼,易裘只是语气平淡的问道。 “我……”看着易裘那张脸,尤其是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被他那么一看,南宫影都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居然会那么丢人。 可是奇怪,以前看到易裘的时候,怎么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呢? 难道是因为靠近庄逍遥多了,连带着他的性取向都出现了问题吗? 想想还真是危险的事情,看来脸断袖都是可以传染人的,不然的话,他怎么会看到这个男子的时候,就有一种心中小鹿乱撞的感觉呢? “我喜欢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南宫影才刻意的将脸上的小心谨慎收了起来,故意的做出一副浪荡公子哥儿的模样,连带语气口吻,都刻意的改变了。 听到南宫影的话,易裘那好看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然后淡淡的扫了南宫影一眼。 “我对胸口少了两团肉的人不感兴趣。”易裘的意思很明显了,他只喜欢女人。 闻言,南宫影有些失落,可是随即却是又换上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直接的走到了易裘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还大大咧咧的伸手,环上了易裘的肩膀。 “没关系,你摸摸,我胸口也有两团肉,只是比较少,不过我相信,只要你天天摸着,就会慢慢习惯的。”语气故作轻松的调笑着,可是天知道,南宫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听到南宫影这样不要脸的话,易裘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嗯?既然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的话,那我们就试试吧。”随即转念一想,易裘也是生出了要捉弄一下南宫影的念头来,伸手勾起他的下巴,便笑了笑。 看着易裘那桃花眼,南宫影觉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尤其是,在他感觉到,易裘的呼吸,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靠近…… “喝。”就在易裘就要吻上他的时候,南宫影终于是没骨气的逃了。 猛的转过了脸,弯身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南宫影还是觉得心的心跳得好可怕。 没想到,想要厚着脸皮去调戏人的,结果却是被人调戏回来了。 深呼吸了好多下,才终于是让自己的呼吸渐渐的恢复了。 南宫影再次转过头来,却是看到易裘正在皱着眉头看着自己。 一迎接到了易裘的目光,南宫影便又开始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了。 看到南宫影的反应,易裘突然笑了,“下次去调戏人之前,先搞清楚了彼此的性别,不然的话,会悲剧的。” 说完,易裘便不再理南宫影,起身走了。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南宫影伸手往前面抓了一把,不由的有些懊恼。 该死的!他竟然去调戏了一个男人! 勾栏院内,南宫影左右怀抱着一个女子,正在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入口火辣,这是这里最烈的烈酒,可是,喝了那么多,他却还是没有太多的醉意。 眼前,一个人影挥之不去,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睛,都还是可以看到那样的一张脸。 充满了魅惑的,带着勾魂的笑容,即使只是一个挑眉皱眉的动作,都让他的心跳忍不住的加快。 大手不断的揉搓着怀里的女人的那两团软肉,可是南宫影却是生不出任何的感觉来。 完蛋了!他对女人真的提不起兴趣来了! 有些懊恼的将坐在自己的怀里,嘴里发出浪荡的声音的女子推开,南宫影觉得有些烦躁。 “下去下去!全部都给我下去!”烦躁的将一屋子吵闹着的人全部都赶了出去,等屋子里终于安静下来了,南宫影便又开始懊恼的灌酒。 喜欢一个男人!这个事实让他不能接受! 可是,心中,却又是不由得生出了某种奇怪的感觉来。 矛盾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烦躁。 “砰。”用力的将自己手里的酒杯扔了出去,南宫影忍不住的低吼了一声。 “南宫将军,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真是不够意思。”就在南宫影愤怒的那一刻,一个酥软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南宫影抬头,看向声音发现的方向,便是看到了一个扭着小蛮腰走进来的绝美女子。 女子很美,那种美是一种近似妖孽的美,一颦一笑都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让所有的男人都无法抗拒。 女子穿着半透明低胸的一群,一眼看去便能看到那胸前的波涛汹涌。 如果是平时,南宫影或者会很高兴见到此人,因为她正是着玉兰苑的花魁,媚姬。 平日里,不知道多少的男人不惜千金散尽,只为了能够见她一面。 当年,南宫影也在她的身上花了不少的钱财,可惜连个嘴都没有亲到。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一个极致勾魂的主,可是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主。 “媚姬姑娘,原来是你啊。”看到媚姬进来,已经是有七分醉意的南宫影,忍不住嘿嘿的傻笑了起来,然后伸手,便将近在眼前的媚姬拉入了怀里,大手很直接的抚上了那团软肉。 “呵呵,南宫将军你不要这样,真讨厌。”南宫影的举动,让媚姬不由掩着脸咯咯的笑了起来,可是那柔若无骨的身体,却是更加的贴近了南宫影,更是大胆的往他的身上蹭去。 这样,分明就是诱惑。 南宫影也不抗拒,一双大手对她上下其手,吃尽了豆腐。 可是,身体的某处却还是毫无反应,这让南宫影很是沮丧。 算了。 猛的将怀里的人推开,南宫影腾地站了起来。 没有任何防备的媚姬,原本还在享受着南宫影的轻抚,可是却没想到他突然推开了自己,让她猝不及防,便摔倒在了地上。 “南宫将军!”有些微嗔的叫了一声,媚姬看向南宫影的眼神也是幽幽怨怨的。 南宫影却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了一叠的银票,甩在了她的身上,便摇摇晃晃的离开。 头有点晕沉沉的,南宫影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一阵的夜风吹来,带着些许的凉意,也让他清醒了许多。 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一般,闷闷的,很是难受。 脑海里一直有一个人影挥之不去,让他的心情更是压抑。 不知不觉间,便走到了皇宫外,守着宫门的侍卫认出了是他,也没有阻拦,让他进去了。 不过看他走路都是走的曲线,还是有些担心,便上前去扶了他一把。 “南宫将军,小心。”早在之前,鄂子督便已经恢复了他将军的职位,虽然还是在庄逍遥之下,但是毕竟也不再是个小兵了。 “我,我没事,没事。不用管我。”身体摇晃着,南宫影甩开了过来扶他的侍卫,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看到南宫影的样子,侍卫有些纳闷,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突然就这样。 不过,他这个时候应该是在边境才对,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当事人却明显没有来给他们解答疑问的意思。 一路顺着意识往前走,终于是来到了易裘所住的宫殿门口。 猛的推开了门走进其中,南宫影的嘴里还喃喃的念叨着,“易裘,易裘,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似是有几分的醉意,却又仿佛很清楚自己是在做什么。 南宫影摇摇晃晃的,便走到了床前,然后嘿嘿的看着那个依旧在床上睡得香甜的人,便一头栽了上去。 “易裘,我好想你。”嘴里依旧是在念叨着,同时也是在寻找着易裘的嘴唇,想要吻上去。 可是,不管他怎么寻找,却始终找不到。 床边,一袭白衣的易裘正在站着,月色照射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灵动飘逸,不似凡人。 手里,还拿着已经出鞘的剑,可是看着那个抱着他的被子正在胡乱的吻着的男人,他却最终没有刺下去。 苦笑着摇了摇头,易裘才过去将南宫影拉过来,让他躺好。 看着脸色潮红的南宫影,听着他嘴里不停的念着的话,易裘微微的有些怔然。 “这个家伙,是真的爱上我了吗?”手指指腹轻轻的在南宫影的脸上划过,易裘低头喃喃的自问着。 感受到脸上那粗糙的触感,南宫影不由挪了挪身体,脸更是很自然的便想要贴近易裘更多一些。 看到这样的南宫影,易裘淡淡的一笑,替他盖好了被子,便走出了房间。 外面月色正美,易裘有些漫无目的的走在宫中,到处都可以听到虫鸣的声音,让他觉得心情似乎也跟着变得有些烦乱了起来。 这样的夜晚,同样失眠的人,还有很多。 御花园里,易裘看到了月光下的庄逍遥。 此时的庄逍遥,也是一身月牙白的衣衫,站在月色下,手里拿着翠绿色的玉箫,悠扬的音乐传了出来。 听着那箫声,易裘有些微怔,脚步不由自主的就朝着庄逍遥处走了过去。 来到了庄逍遥的身后,站定,看着那沐浴在月光下的男子,易裘还是觉得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逍遥。”轻轻的叫出了这个名字,易裘感觉自己的思绪,好像又回到了曾经。 听到熟悉的声音,庄逍遥猛的转过头来,一眼便是看到了身后的易裘。 “易裘!”没想到,这辈子,居然还有再见的机会,那一日,他便以为易裘为了救他而死了。可是,上天也许是公平的,舍不得见好人惨死,所以便给了他一个活命的机会,也给了他们一个再见的机会。 “能够活着见到你,真好。”看到庄逍遥脸上的惊讶,惊喜,易裘不由的也笑了起来。 “易裘。”听到易裘的话,庄逍遥一时激动,便扑了上去,抱住了易裘。 身体是暖的,可以真实的抱着,所以,这并不是他的幻觉。 松开了易裘,上下的看着他,庄逍遥的脸上忍不住的扬起了笑容来。 “你没有死为什么躲着不出来?”虽然再见到易裘是很高兴,可是庄逍遥还是忍不住的埋怨。 天知道他以为易裘死了的时候,有多伤心多难过! 听到了庄逍遥的抱怨,易裘有些哭笑不得。 他虽然是活下来了,可是也是受了很重的伤,而且他还是被人带走的,一走,便是到了那片墓地那里。当时他的情况,哪里有可能爬回来告诉庄逍遥他还活着? 不过这些,易裘却是不打算说。 “不是没事了吗?你怎么回来了?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现在宫里的情况易裘很清楚,庄逍遥出现在皇宫,一旦被慕念的人发现了的话,那肯定就会出点什么事情来了。而且,最近两国都想着要把公主嫁过来,要是被两国的人发现了庄逍遥的话,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知道,明天我就跟南宫影一起离开。”点了点头,对于宫里现在的情况,庄逍遥也是从鄂子督的口中得知了,所以他很清楚现在回来会有多大的危机。 可是,见不到鄂子督一面,他实在是不甘心。 “南宫影?”听到这个名字,易裘的表情有些奇怪,嘴角也是忍不住的抽搐了起来。如果他记忆没有出什么问题的话,庄逍遥口中的那个家伙,现在应该是在自己的床上呼呼大睡吧? “恩,怎么了?你看到他了?”说起南宫影,庄逍遥不由得就有些郁闷了。两个人回来以后,他自己就找了借口溜了,这都一天了还没看到人,也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 明天还不知道上哪儿找他去呢。 “没有。”易裘下意识的就否认。 他可不想庄逍遥误会点什么。 可是,庄逍遥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来他有问题了。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看易裘就是在掩饰些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那你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做什么?”看到易裘那有些闪烁的眼神,庄逍遥忍不住的掩嘴轻笑了起来。 “咳咳。”易裘忍不住的轻咳了一声,有些不满的看了庄逍遥一眼,怪他看的太透彻,也不知道给他个面子,帮他掩饰一下。 “好了好了,就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你。你说的那个家伙,现在在我的房间里。”易裘才刚刚说完,便看到庄逍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不由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了,“你不要乱想,我们什么都没有。” “哦,我知道你们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啊。”看到易裘还狡辩,庄逍遥就忍不住的继续捉弄起了他来。 闻言,易裘才发现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瞬间就有些别扭了起来。 “好了,你快去把他带走。喝得最醉醺醺的跑到我那里去,还占了我的床,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意思。”易裘说着还是有些埋怨。 “哦。”闻言,庄逍遥却是突然哦了一声,那刻意拉长的声线,里面带着太多的含义。 听到庄逍遥这一声哦,易裘的脸皮忍不住的抖动了一下。 “我们真的没什么。”看到庄逍遥的样子,易裘又忍不住的解释。 “明白明白。”拍了拍易裘的肩膀,庄逍遥一副我懂的样子。 易裘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下倒是好了,越解释越解释不清楚了。 “你到底要不要去把人带走?”看着故意曲解自己的意思的庄逍遥,易裘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留着吧,我回去陪鄂子督了,不然他一会儿醒了看不到我,又要发疯了。”拍了拍易裘的肩膀,庄逍遥潇洒的离去。 看着庄逍遥的背影,易裘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抽搐着。 这个家伙,真的是,越来越不可爱了。 哎,长夜漫漫,距离天亮,还有好久啊。那他今晚,要睡哪儿? 突然,不知道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风,凉飕飕的,让他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才发现自己居然穿着里衣就跑出来了。 最后,看了一眼天,易裘还是无奈的往回走。 反正都是男人,就先将就着,一起睡一个晚上吧。 今夜的风,似乎有些大,易裘一边往回走,一边忍不住的缩了缩。 回到屋内,南宫影已经沉沉的睡去了,还死死的抱着床上的被子,不时的用脸蹭一下,那样子,仿佛是偎依在爱人的怀里一般。 看到这样的南宫影,易裘微微的怔了怔,忍不住的摇头。 “喂,喂。”推了他两下,却是没有得到任何的反应,只是迎来了一声不满的嘟囔。 有些无奈,看了一眼被南宫影霸占了一大半的床,易裘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看了一下天色,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的样子,今晚也只能先将就着睡了。 轻轻的将南宫影抬了起来,将他的身上往床里面挪了挪,易裘才钻进了被窝里,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 南宫影睡得并不安分,一下便将手搭了过来,搭在了易裘的身上。 易裘不耐烦的将他的手拿开,可是还不等他闭上眼,南宫影的脚便又搭了过来。 “南宫影!”咬牙切齿的吼出了他的名字,易裘是真的很想把他丢下床去。 可是,南宫影却只是嘟囔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半个身子很不客气的压在了易裘的身上。 易裘一额的冷汗,很想要抓狂。 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才忍住了那股强烈的想要将南宫影丢下床的冲动。 用力的将南宫影推开,再将被子拉了回来,背过身去,易裘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可是,那刚刚被推开的南宫影,却又是不依不挠的翻过来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旁边有人,南宫影伸手,一把将易裘拉了过来,压在身下,身体还不停的蹭着他的身体。 被南宫影这样折腾得一阵的烦躁,同时的也是升起了些奇怪的感觉来,易裘的眸色渐渐的变深。看了一眼压在自己身上无意识的蹭着的南宫影,易裘的脸色一沉,然后一个翻身,便将南宫影压在了身下。 “南宫影,这是你逼我的,你可不要后悔。”易裘咬牙切齿的低吼了一声,便瞬间化身为狼,嘴唇找准了南宫影的嘴唇,狠狠的吻了上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的入侵,南宫影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身体却是更加的贴近了那温暖的源头。 好热,一股股的燥热弥漫他的全身,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去拉扯自己身上的衣物。 南宫影那无意识的回应,却好像是往油里点燃了一把火一般,让他更加无法控制自己的意志。 大手猛的一扯,将南宫影身上那碍事的衣服扯掉,易裘终于是不再压抑自己,将所有的欲望都宣泄了出来。 突然的疼痛,让南宫影猛的睁开了双眼,而当他看到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的时候,一双眼睛更是差点就瞪了出来。 “你,你,你……”似乎是对于现在两人的状况感到有些惊讶,南宫影忍不住的惊呼出声。 易裘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低头看着南宫影,一脸的玩味。 “你不是勾引我吗?我只是在成全你而已。”语毕,便又再次的吻上了那正欲开口的小嘴。 “唔。”一声嘤咛,将南宫影所有的反抗都堵在了喉咙之中。 这一夜的狼嚎,似乎特别的响亮,也特别的让人浮想联翩。 第九十二章:再次遇伏击 一觉醒来,南宫影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疼,尤其是某个部位,更是痛得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 狠狠的瞪了一眼靠在床边的男人,南宫影很想咬死他。 感受到了南宫影那杀人般的眼神,易裘才转过脸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当看到那眼神里的那哀怨的味道的时候,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扬起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来,“怎么?还不满足?” 听到从易裘嘴里说出来那暧昧至极的话,南宫影的脸忍不住的红了红,很想找个洞钻进去。 “你魂淡!”想到昨晚易裘对自己做的事情,南宫影就还是觉得心里很气愤。 “你不就喜欢我魂淡吗?”易裘却是再次的将他那不要脸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闻言,饶是南宫影那么淡定的人,都是忍不住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起来。 尼玛,这人怎么会变得这么不要脸? “呸,你不要脸。”忍不住的啐了一声,南宫影不停的翻着白眼。 “我还有更不要脸的,你要不要看看?”听着南宫影的话,易裘倒是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一脸暧昧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噙着淡淡的笑意。 听着易裘嘴里出来的更加不要脸的话,南宫影终于是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 没想到,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一个人,居然可以无赖成这样。 不再理会易裘,南宫影心中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疼,而且宿醉之后,头也特别的疼。 看着南宫影不搭理自己,易裘也不说话,自顾自的穿好了衣服,便出了门。 易裘走了,床上空荡荡的,害得南宫影的心里也是一阵空荡荡的感觉。 摸了摸身边的位置,上面还残留着易裘的余温,不知为何,南宫影的心里突然的便生出了一股奇怪的感觉,那种感觉,好像很舒服,很安心。 他活了二十多年了,心里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腔里,似乎都是属于易裘的味道,让他觉得心里很安稳,眼睛便很自然的慢慢闭上,意识也是开始有些迷糊了起来。 走进屋内,易裘的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醒酒汤,他就知道南宫影醒来以后,宿醉肯定会头痛的。 走到床边的时候,却是看到南宫影疲惫的睡着了。 看着他那安静的睡颜,易裘忍不住的怔了一下。 轻轻的在床边坐了下来,然后伸手,将南宫影扶了起来。 感觉到有人的碰触,南宫影不由的睁开了双眼,当看到易裘脸色带着温柔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时候,不由觉得心突突的跳了起来。 “你,你做什么?”这样近距离的接触,让南宫影有些不太习惯。 “你想我做什么?”看到南宫影这个样子,易裘不由的坏笑了起来,低头看着赤裸着的他,一脸的玩味。 “我什么都不想做!”听到易裘的话,南宫影就觉得某个地方还是隐隐作痛的,下意识的便冲口而出。 看到南宫影那紧张的样子,易裘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先喝点醒酒汤吧。”摇了摇头,将醒酒汤递了过去。 南宫影有些迟疑的看了易裘一眼,想要看看他有没有做什么手脚,不过看他除了那笑容比较猥琐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 看了一眼易裘手里的那黑麻麻的东西,闻着那奇怪的味道,南宫影还是有些犹豫。 “怎么?想要我喂你吗?”看着南宫影迟迟的不接过自己手里的汤碗,易裘忍不住的轻笑道。 “不用。”一听到易裘的话,南宫影马上一把将他手里的碗抢了过来,然后猛地灌了下去。 “咳咳。”由于喝的太急,一下就被呛到了,南宫影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看到南宫影这个样子,易裘有些无奈,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害怕自己?伸手轻轻的帮他拍打着后背,为他顺气。 “都是你!”一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失身给了一个男人,而且现在还搞得那么憋屈,南宫影就觉得满肚子的气。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有些无奈的听着南宫影的指责,易裘只是苦笑。 轻轻的拍打着南宫影的背,易裘温柔的说道。 终于是顺了气了,南宫影才一脸哀怨的看了易裘一眼。 看到这样的南宫影,易裘却只是淡然一笑,然后手便滑入了被子里,轻轻的在他的身上滑动着。 易裘的碰触,让南宫影身体忍不住的轻轻颤抖了起来。 “南宫影!”一大早,便满皇宫的寻找着南宫影的身影,可是找了半天了,却是连鬼影都没有见到,庄逍遥才想起了易裘昨晚好像是说了,南宫影在他的房间,所以便急急的赶了过来。 门砰的一下被推开,原本还因为易裘的碰触而有了反应的南宫影,吓得大惊失色,猛的拉过了被子,便将自己藏了起来。 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床边脸色不太好的看着自己的易裘,庄逍遥有些纳闷。 挠了挠头,才慢慢的靠近易裘走了过去。 “易裘,南宫影呢?他不是在你这里吗?你把他怎么样了?”看到易裘的脸色看起来很难看,那样子,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庄逍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猛的就想起来了。 对了!就是这个表情,每次他跟鄂子督圈圈叉叉被人打断的时候,鄂子督的脸上就会出现这样的表情,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诶?欲求不满?该不会是昨天晚上,易裘就把南宫影给办了吧? 想了想,庄逍遥有些后悔自己就这样冒失的撞进来了。 “他不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了出来,易裘现在终于是可以体会到,好事被人打断的那种不爽的感觉了。 看到易裘的表情,又看了一眼那轻轻的颤抖着的被子,庄逍遥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 “好吧,如果你看到了他,就告诉他,我们还是晚点再启程回边境吧。”庄逍遥笑着说完了这句话,便转身逃也似的跑了。 一路跑到了御花园,庄逍遥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快。 没想到,他也做了一次破坏人家好事的坏人啊。 不过刚才看那两人那样子,啧啧,还真是发展神速呢! “庄逍遥?”就在庄逍遥心中因为南宫影两人的事情感到好笑的时候,一个带着些惊讶的熟悉的声音却是突然的在背后传了过来。 庄逍遥猛的回头,便是一眼看到了身后的鄂子腾。 已经有好些时日没有见到过他了,这次再见,庄逍遥突然发现鄂子腾好像改变了好多。 “鄂子腾。”看着鄂子腾,庄逍遥微微一笑,礼貌中却是带着疏离。 看到庄逍遥,鄂子腾的心里却是百般滋味。 时间沉淀,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在王了,现在的他,有了太多的牵挂,太多的心事,可是,他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 鄂子督有找过他,已经跟他说明白了,等他将宫里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就会将皇位让给他,将这个天下,也一并给他。可是,鄂子腾自问,他即使不是那种只爱美人不要江山的人,他也并不想要这个所谓的天下。 他很想告诉鄂子督,他的心里,只想要一个人。 可惜,他现在却已经无法再要那个人了。 “你不应该回来,这里到处都是危险,你这样,是将自己推向危险。”眼睛扫过了周围一圈,鄂子腾才突然走上前去,在庄逍遥的耳边轻声的说道。 听着鄂子腾的话,庄逍遥也是猛的一震,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场景,始终在眼前回荡着。 就是那一日,易裘在为了自己而死的那一幕。 虽然现在看到易裘还是活着,可是那可怕的一幕,却仿佛是一个梦魇一般,无法根除。 皇宫内,真的是处处都是危机。 “快走!我帮你掩护,他们不会伤害我。”轻轻的推了庄逍遥一般,鄂子腾一脸紧张的说道。 庄逍遥闻言,一愣,随即便是反应过来。 这里附近,估计也是埋伏了不少的人。 看来,这个慕念,不杀了自己还真的是不甘心啊。 有些犹豫的看了一眼鄂子腾,庄逍遥却没有着急着走。 他才不会相信鄂子腾的话,从见面到现在,鄂子腾的身上,都好像有一股厌世的感觉,他好像是有了太多的心事,庄逍遥甚至是怀疑,鄂子腾所以会这样说,其实是为了寻死。 他想死。他的身上,他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 “鄂子腾,我不会走的,你不用白费力气了。”就在皇宫里,他倒是不相信,有人还真的敢明目张胆的来杀他。 “庄逍遥!你!”听着庄逍遥居然不愿意离开,鄂子腾不由着急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我皇兄让你驻守边疆,你却私下跑了回来,母后即使是派人在宫里明目张胆的杀了你,她也不怕天下人追究她,因为她杀你是有理的。你违抗皇命,死不足惜,你到底懂不懂?她等了不知道多久,才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哪里可能会轻易的放过你?快走!找皇兄去,他会安排你离开皇宫!”鄂子腾说着,便将庄逍遥推了出去。 庄逍遥却是不依,环目四顾,眼神冷冽。 “出来吧!想杀我,不需要躲躲闪闪的。” 庄逍遥的话音刚落,四周便出现了数十个黑衣蒙面人来,手中拿着明晃晃的兵器,眼神冰冷,周身萦绕着杀气。 如果庄逍遥没有看错的话,这些人,跟上次来刺杀自己的死士是一样的。 都是没有痛觉,没有思想的杀戮机器而已。 没想到,慕念居然培养了那么多的死士,看来,她怕是早就有了想要杀人的念头了。不过,估计她最开始想要杀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易裘吧?因为毕竟,易家和鄂家的那个诅咒,是世代两家的男人都会相爱。所以,怕是早就易裘和鄂子督他们出生的时候,慕念的心中便已经存了杀念。 可是,世事总有变数,而他庄逍遥,就是一个变数。 几十个的黑衣蒙面人出现了以后,也不说话,直接的便提了兵器杀了过来。 庄逍遥从腰间拿出了自己的玉箫,便直接的与他们厮杀了起来。 看到庄逍遥居然不听自己的劝告,直接便在这里跟这些黑衣蒙面人厮杀了起来,鄂子腾也不敢疏忽,拔出了自己的佩剑,便冲了上去,与庄逍遥一起奋勇杀敌。 “皇上,皇上……”乾坤殿外,一个急急忙忙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打破了满室的平静。 鄂子督正在书桌前挥笔疾书,听到声音,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庄逍遥今天要离开了,鄂子督不敢去送他,因为他害怕离别,更害怕自己会舍不得,会想要将他留下来。 一大清早,庄逍遥便起来跟他道别了,他却连睁开眼睛看他最后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地上,掉了满满一地的白纸,上面都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庄逍遥。 从庄逍遥离开以后,鄂子督便一直在这里书写着,写的全部都是那一个几乎是刻入了他的心里的名字。 庄逍遥。 “何事惊慌?”淡淡的扫了一眼慌慌张张的跑进来的小遥子,鄂子督不由的皱眉。 他今天的心情可不是太好,所以,对于被人打扰,自然是不会有太多的好心情了。 “皇上,逍遥公子,逍遥公子在御花园受到了伏击。”噗通的一下跪倒在了鄂子督的面前,小遥子急急忙忙的说道。 才刚刚说完,便感觉到一个黑影从眼前一晃而过,再抬头看向书桌的方向,那里,哪里还有鄂子督的身影。 御花园内,地上已经倒下了几具尸体,而庄逍遥和鄂子腾的身上,都各自的有了些轻伤。 两人此刻背对着背,手中的兵器都是有些破损,一脸警惕的看着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的死士们。 “庄逍遥,你快走,我帮你打出一个缺口来,这样耗下去,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一脸凝重的看着周围的那些死士,鄂子腾着急的对着庄逍遥说道。 “你觉得我会看着你死不管吗?”经历过一次看着易裘死的可怕经历,庄逍遥是不会再让自己经历第二次了。 即使真的会死在这里,他也不可能会丢下鄂子腾自己去逃命。 “庄逍遥!你不要那么固执!我死了就死了!我的命不值钱,我死不足惜!”听着庄逍遥还不肯走,鄂子腾更是着急。 “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命是不值钱的!你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鄂子腾,我告诉你,我不会丢下任何一个保护我的人!”侧过脸看向鄂子腾,庄逍遥难得的坚定。 见庄逍遥那么坚决,鄂子腾知道自己劝说也无效,只有作罢。 “那我们坚持一会儿,估计皇兄很快就会收到消息赶过来了。” 听到鄂子腾的话,庄逍遥也是点了点头,将注意力再度的放在了围着他们的那些死士的身上。 远远的,就听到有吵闹的声音传来,听声音,似乎是南宫影和易裘两人。 “什么晚上?你还想对我做什么?”南宫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愤怒,似乎是对易裘有什么不满一般。 “做你想我对你做的事情。”易裘倒是表现得相对淡然一些,只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反正他是打算来个十八相送,一直送南宫影到边境去,这一路上嘛,自然是要抓紧时间做该做的事情了。 “呸,不要脸。”听到易裘的话,南宫影忍不住的呸了一声,一脸的不屑,可是那微微泛红的脸,却是出卖了他的心情。 “恩?不要脸?我刚刚就应该多做些不要脸的事情,好好的坐实一下这个不要脸的称谓。”看着脸红的南宫影,易裘却是满不在意的开口。 长手一伸,便将南宫影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圈住。 “咦?”刚刚想要开口呵斥,可是却是耳尖的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兵器碰撞的声音,南宫影不由的惊咦了一声,下意识的看向了易裘。 在皇宫里面,敢动兵器的人,可是不多。 易裘也是听到了那些声音,当下便是心中大叫不好。 这种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而上一次,他便是差点就死翘翘,所以自然不会陌生,尤其是空气中传来的那股血腥的味道,他更是熟悉。 “糟了,怕是逍遥出事了。” 听到易裘的话,南宫影也是心猛地一沉,连忙就朝着声音传来的位置冲了去。 两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地的狼藉。 庄逍遥手中的玉箫已经没了,赤手空拳的跟人家的刀剑打,一袭的白衣都被鲜血染红了。 鄂子腾的情况也不见得有多好,他现在一个人被十二个人围着打,身上已经多了不少的伤势出来。 一看到这般的情况,南宫影想都没有多想的,就抽出了腰间的剑,冲了上去。 易裘才刚刚想要拦他,却已经晚了,没有多想,从地上捡起了一柄剑,易裘也是加入了战局之中。 他可不想看到自己在乎的人受到伤害,不管是庄逍遥,还是南宫影。 在易裘和南宫影到了以后,闻讯赶来的鄂子督也是到了。 一看到一身是血的庄逍遥,鄂子督便立马的红了眼,一脚踩在地上的剑柄上面,将那剑拿在手里便冲入了杀圈。 一番激烈的搏斗下来,终于是将那几十个的死士全部杀掉。 除了鄂子腾和庄逍遥两人受了些伤,其他人倒是没有太大的伤势。 看到鄂子督来了,庄逍遥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身体晃了晃,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逍遥——”鄂子督见状,吓得连忙冲了过去。 将庄逍遥从血泊里扶了起来,看着他那苍白的脸,鄂子督一脸的心疼。 眼睛吃力的张开,看了鄂子督一眼,庄逍遥的声音有些飘渺的传了出来,“鄂子督,我没事……” 乾坤殿内,气氛有些压抑。 鄂子督脸色阴沉,周身都萦绕着一股的杀气。 易裘给庄逍遥把脉完了,便轻轻的将他的手放下来。 “身上的伤势并不太严重,只是失血有点多了,所以有些虚弱,休息一下就好了。” 听到了易裘的话,鄂子督脸上的表情才终于是缓和了一些。 可是,慕念的一再对庄逍遥出手,却是真的惹怒了他了。 看来,也是时候该解决一下这个大麻烦了啊。 与易裘对视了一眼,对于彼此心中的想法,都是了然于心了。 “南宫影,你在这里照看着逍遥,朕与易裘去去便回。”再次的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庄逍遥,鄂子督淡淡的吩咐了一声,便起身走了出去。 易裘拍了拍南宫影的肩膀,也是跟着走了出去。 “易裘。”走在皇宫之中,鄂子督一脸沉重的开口。 易裘的眉头紧皱着,也是一脸的挣扎之色。 他知道,鄂子督想要说什么。 慕念最近的一切举动,他都看在眼里。 先是鼓动沧月昊天前来寻事,又三番四次的想要置庄逍遥于死地。 龙有逆鳞,一旦你触犯了他的禁忌,那他便不会再顾及任何的事情。 “不用说了,我只想求你,饶她一命。”毕竟是自己的生母,易裘还是不想看着慕念死。 闻言,鄂子督点了点头。弑母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两人一路朝着皇宫外走去,目的地,正是慕念所在的南郊行宫。 第九十三章:陷入两难 站在行宫的门口,看上上面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鄂子督还是犹豫了一下。 似乎是知道鄂子督的心里有些纠结,易裘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他的旁边,沉默不语。 两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鄂子督才叹了一口气,抬脚,走进了行宫之中。 宫殿内,烟雾萦绕,一阵檀香的芬芳,让人觉得心旷神怡,很是舒服。 两人一并走入内堂之中,一眼便是看到了那个跪在佛前敲着木鱼念着经的慕念。 此时的慕念,看起来十分的平和,身上穿着样式普通的灰色长袍,让她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苍老了十岁。 似乎是听不到脚步声一般,在鄂子督两人进来以后,慕念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继续礼佛诵经。 空荡荡的大堂内,只有笃笃的木鱼声响着。 “母后。”在慕念的身后站了好一会儿,鄂子督才终于是缓缓的开口,声音里依稀还可以听出一丝的挣扎。 听到鄂子督的声音,慕念手中的动作猛的一顿,也是停止了念经。 缓慢的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鄂子督还有易裘,在看到易裘的时候,慕念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的惊讶。 她自然是知道易裘出事的事情的,当时还在埋怨易裘的多事,若不是他非要护着庄逍遥那个妖孽,也不会白白的没了性命。始终还是自己的儿子,即使心再狠毒,也是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去死的。 “来了?”放下了手中的棍子,慕念站了起来,拍了拍一身的衣服,脸上依旧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看着这样的慕念,鄂子督的心里还是有些挣扎的。 良久,才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母后,你何苦非要置逍遥于死地呢?千错万错都是儿臣的错……” 鄂子督的一句话都还没说完,慕念却是突然的激动了起来。 “闭嘴!”厉喝一声,冷冷的看着鄂子督,慕念的眼里带着怨毒。“鄂子督!你乃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如此不识大体!若是这个庄逍遥不死,你如何能平民心?若是让世人知道,堂堂无尘的一国之君,居然喜爱男色!这让我无尘的脸面往哪儿搁?” 慕念说的义正言辞,似乎是觉得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无尘的天下着想一般。 闻言,鄂子督却是不以为然。 “慕念,你口口声声说你这番行为是为了我无尘天下,那你怂恿沧月昊天来犯,是否也是为了这无尘天下?”慕念的一再强调自己是为了无尘,彻底的让鄂子督动怒了。若是她知道自己错了,知道悔改了,或者鄂子督便会心软了,不再追究,可是,她却是从来都不曾认为自己错了! “若不是子督你不知悔改!偏要爱那什么庄逍遥,母后也不会出此下策!”愤怒的拂袖转身,慕念也是恨恨的口气说道。 在她看来,所有的错皆在庄逍遥,若是庄逍遥死了,那便一切都结束了,她不会再痛苦,而鄂家的天下,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可是,偏偏鄂子督却要爱庄逍遥!而且,即使是她对他用了断情蛊以后,他还要爱着他! 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她倒是有些搞不清楚,鄂子督为什么要那么执着,非要他不可! 天下女人无数,比庄逍遥优秀的更是多得数都数不清,为什么一定要是他庄逍遥? 如果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要爱上庄逍遥,她也不反对了!又或者,他如果不是这个身份的话,不管他想要爱谁,她都不会反对!可是,他偏偏是这无尘的国君! 她又怎么能够容忍,他爱上一个男人? “你胡闹!母后!若不是你心中一直有执念放不下,根本就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待我与逍遥的感情!我们不过是相爱了而已,我们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危害过无尘的江山!而你,却是一直因为父皇的事情,因为你放不下曾经,所以一直处处阻挠!甚至不惜对朕下毒,对逍遥一再的痛下杀手!母后!你醒醒吧!既然注定了我鄂家男子会爱上男子,不管对方到底是不是易家的男儿,那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儿臣不孝了!”慕念的一再顽固,彻底的将鄂子督激怒了,他忍不住的怒喝一声,满脸怒容。 听着鄂子督的话,慕念气得浑身发抖!伸手指着鄂子督,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你,你……” 一口气提不上来,慕念直接的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母后!”看到慕念这样晕了过去,鄂子督心下一急,便冲了过去,将她接住,不让她倒下去。 可是,就在鄂子督的手刚刚托住慕念的腰肢的时候,她的眼睛却是突然睁大,鄂子督下意识的就心中叫糟,可是这个时候想要退已经来不及了。 而在一旁的易裘,也是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赶快的上前一步,想要去搭救。 可是,晚了。 慕念突然的从背后摸出了一柄尖锐的匕首,朝着鄂子督的小腹处,狠狠的刺了过去。 “子督,既然你不听母后的话,就不要怪母后无情了。”一刀刺了过去之后,慕念突然发狂的大笑了起来。 “你!”没想到慕念居然会对自己下杀手,鄂子督不由大怒,一掌便是打在了慕念的胸口,将她打飞出去好远。 鲜血快速的涌出,瞬间就染红了鄂子督的衣衫。 易裘上前一步,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鄂子督,伸手快速的点下了他小腹处的几个穴位,不让血流失太多。 “鄂子督,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回去。”将鄂子督抱了起来,易裘急促的说道。 “易裘,不要。”猛的伸出沾满了血的手抓住了易裘的衣服,鄂子督吃力的说。 额头滑下了一连串的冷汗,他忍着痛,吃力的继续开口,“不要带我回去,不要让逍遥知道我受伤的事情。” 听到鄂子督的话,易裘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却是看到了鄂子督眼底的坚定。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易裘才轻轻的点了点头,抱着鄂子督,施展轻功,朝着皇宫处疾驰而去。 一路回到了皇宫,易裘躲过了侍卫,偷偷的潜回了宫中。 冷宫永远都是最偏僻最少人光顾的地方,这一处便更是荒芜。 带着鄂子督来到了这偏僻的冷宫之中,安顿好了以后,易裘才开始查看他的伤势。 伤口很深,而且周围的血迹发黑,看来,这个慕念还真的是打算要置鄂子督于死地的,所以居然在匕首上面下了毒。 看到那狰狞的伤口,易裘的眉头忍不住的皱了起来。 拿出银针试探了一下,果然发现针尖的部分都发黑了。 也不知道慕念对鄂子督下的到底是什么毒,易裘不敢随便的用药,只有暂时的给他吃下了解毒丹,暂时的压抑住毒性。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便回。”看着脸色愈发苍白的鄂子督,易裘匆匆的留下一句话,便急急忙忙的离去。 鄂子督无力的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随即便又沉沉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庄逍遥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鄂子督,让他有些失落,可是心中却是有一股的不安。 “南宫影,鄂子督呢?”看着坐在床边打盹的南宫影,庄逍遥忍不住着急的问了出来。 南宫影正睡得有些迷糊,嘟囔着应了一声,便又睡去。 “南宫影!”看到南宫影这般的样子,庄逍遥不由的急了,忍不住的大喊了一声。 “啊?发生什么事了?”突然传来的声音,将南宫影从美梦中惊醒,一醒来,便是看到庄逍遥带着些愤怒的看向自己,不由的挠了挠头后脑勺。 “逍遥,你醒了啊?”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南宫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鄂子督呢?为什么他不在?”庄逍遥紧张的抓住了南宫影的手,却是不小心的碰到了他手上的伤口,痛得南宫影呱呱的叫了起来。 “哎哎哎,逍遥,你冷静点,冷静点啊。皇上他跟易裘一起出去处理些事情去了。之前易裘已经回来过了,说皇上还有事暂时不能回来,让我们好了就赶快回边境去,那边怕是不太平了。”被庄逍遥一把抓在伤口上,南宫影痛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听到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有些怅然,却是有些不太相信。 鄂子督不可能就这样走了不跟自己说一声,而且自己的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好浓烈,似乎是鄂子督发生了什么意外一般。 “易裘呢?易裘在哪儿?你让他来见我!”虽然是听着南宫影嗷嗷直叫,可是庄逍遥却并没有放开他,反而是更加用力的抓紧了他的手。 南宫影好想哭,被庄逍遥抓住的位置痛得他眼泪直流。 “好好好,我马上去,马上去找易裘来见你,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啊?”看着庄逍遥这样激动的样子,南宫影知道这个时候跟他说什么都是白费的,只有答应他的请求了。 听到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才放开了他,一脸迷茫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鄂子督不可能会在他受伤的时候还丢下他一个人不管,不管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都不可能会这样。 南宫影几乎是将整个皇宫都找遍了,可是却依然是找不到易裘的身影,如果不是知道鄂子督除了庄逍遥不会爱上其他男人,又对易裘有那么一丁点的信心的话,他甚至都要怀疑易裘跟鄂子督是不是私奔去了。 刚刚打算折返,却是猛的看到一个黑影急速的掠过,看样子,似乎是朝着冷宫的方向而去的。 冷宫里什么时候出现了武功那么高强的人了?而且,看那方向,似乎是皇宫偏北处的那处冷宫,如果南宫影没有记错的话,因为那里死过了太多的人,怨气太重了,经常会传出闹鬼的传言,所以根本就没有人住在那里,甚至是搞卫生的宫女太监,也都只敢在白天的时候去。 而且,他怎么觉得刚才掠过去的黑影,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下意识的,南宫影便朝着那个方向走了去。 易裘回到冷宫的时候,鄂子督已经陷入了昏迷。 高烧不退,而且嘴里呢喃着说着梦话。 替鄂子督把脉的时候,易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还是低估了慕念的心狠了,没想到,她给鄂子督下的毒,居然那么烈,似乎是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即使是他给鄂子督吃下了解毒丹,可是却是毫无效果一般,毒性还是迅速的蔓延了。 看着高烧不退的鄂子督,易裘的眉心纠结成团,心里却是快速的掠过了一些解毒的方法来。 在毒性不明确的时候,到底有什么好的解毒方法呢? “谁?”就在易裘沉吟的时候,却是突然感觉到了门外有人的气息,他已经暗中吩咐过了宫中的宫女太监,让他们近日不要靠近这里,所以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前来。 冷冷的低喝了一声,易裘一脸警惕的看向门口,同时手中已经是拿起了暗器,随时准备出手攻击。 “吱呀。”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进门的时候,被灰尘呛到了,南宫影忍不住的咳嗽了一番。 才刚刚进门,还来不及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突然感觉到银光一闪,一个暗器便朝着自己射了过来。 “靠!”低声的咒骂了一声,南宫影快速的闪身,躲了过去。 “当。”那柄飞镖堪堪的贴着南宫影的面门射了过去,稳稳的插入了他身后的门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易裘才刚刚打算射出第二支飞镖,却是猛的听到了南宫影的声音,不由的怔了怔,然后看向他的方向。 “怎么是你?”没想到出现在这里人竟然是南宫影,易裘还是有些错愕。 “易裘!果然是你!怎么?占了我便宜之后现在还想要杀人灭口吗?”没想到易裘居然想要对自己出手,南宫影忍不住的咆哮了起来。 易裘闻言眉头皱了起来,“我没有。” 淡淡的开口,可是南宫影那样子,明显是不相信。 “你就有!那你说说你在这里干什么?”狠狠的瞪了易裘一眼,此刻的南宫影,活脱脱的就好像是发现了自己男人偷情之后发狂的泼妇一般。 看到南宫影这个样子,易裘有些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迷中的鄂子督,眉头不由的又纠结了起来。 顺着易裘的视线,南宫影的视线也是落在了鄂子督的身上,一看到鄂子督的时候,他的心便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慢慢的朝着床边走了过去,当看到鄂子督身上那个狰狞的伤口的时候,南宫影吓得眼睛都瞪出来了。 “易裘,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皇上只是去处理事情吗?为什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而且,一看就知道,伤口上面还淬了毒!一看这伤口就知道伤得不轻了,难怪要骗庄逍遥,不让他知道。 若是庄逍遥知道了的话,估计会疯掉吧? “是太后娘娘下的毒手。南宫影,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看了一眼南宫影,易裘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些。 因为他感觉到了,鄂子督的呼吸渐渐地变得慢了,心跳都是若有若无的。 看来,是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说。”抬头看了一眼易裘,南宫影轻声的应道。 “不要告诉逍遥。不要让他知道,回去以后,马上就带着他离宫,我已经安排好了人沿途保护你们,一路护送你们回到边境。答应我,不要告诉他这件事。”伸手,抓住了南宫影的手,易裘一脸的恳求。 听着易裘的话,南宫影还是犹豫了一下,可是,当易裘的手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他却是突然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突的跳了起来,有些口干的感觉。 “恩。”轻轻的点了点头,再看了一眼鄂子督,南宫影还是有些担心。“他还有救吗?” 闻言,易裘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很难说,只能尽力而为了。” 听到易裘的话,南宫影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有些沉重了起来。 “有需要我帮忙的吗?”看着易裘,南宫影轻声的问道。 “你回去吧,马上带着庄逍遥离开皇宫,这里可能不能久留了,我感觉到了血腥的味道。马上走!不要回头!如果我们没事,自然会去找你们。” 抓着南宫影的手,易裘只是淡淡的微笑着,然后突然拉过了南宫影,然后轻轻的吻上了他的额头。 易裘突然的行动,让南宫影有些错愕,脸红了红,整个人也是呆若木鸡一般。 良久,才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看了一眼易裘,却是见他正在一脸专注的看着鄂子督的伤口。 脸上突然的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南宫影看着易裘,故作轻松的说道,“易裘,你可要记得,你现在是我的人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能死哦,知道没有?” 说完,也不等易裘回答,南宫影便转身,快速的跑了出去。 看着南宫影离开的背影,易裘微微的怔了怔,随即却是笑了。 这样的感觉,似乎也是,很幸福的,不是吗? 笑着摇了摇头,易裘便再次的将注意力放到了鄂子督的身上。 南宫影出了冷宫以后,心情还是有些沉重的感觉。 一想到刚才易裘对他说的话,心里就盈满了不安。 看来,这次无尘不会太平了。 回到乾坤殿的时候,庄逍遥正在着急的看出来,一看到自己回来,便马上着急的问道,“南宫影,怎么样?找到他们了吗?” 抬头,看了一眼庄逍遥,南宫影有些哽住,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才好。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的踱步到床前,然后坐了起来。 “恩,找到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南宫影却是在心中琢磨着要怎么跟庄逍遥说,他才不会怀疑。 “人呢?为什么不带他们回来?鄂子督呢?”心中的那抹不安特别的重,让庄逍遥觉得心跳都在加速。 “逍遥,你先冷静一点,他们现在暂时不能回来。宫里出事了,他们要去解决,皇上让我回来带你走,他说你在这里,他会分心,这样不利于他们的部署。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我们现在就走。”看着神情激动的庄逍遥,南宫影忍不住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听到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才冷静了下来。 他倒是不怀疑南宫影的话,如果是宫中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鄂子督和易裘一起去处理是很正常的事情。而且,现在无尘正是风雨摇摆的时候,外有沧月昊天虎视眈眈,内还有慕念还在作乱。 “好。我们马上就走。”虽然不能再去见鄂子督一眼庄逍遥的心中有些失落,可是他却也不想留在这里成为鄂子督的包袱。 回到边境去,或者还可以帮他抵御一下外国来犯的军队,如果留在宫中,他现在有伤在身,说不定还会拖累他。 这样想着,庄逍遥也就释然了。 南宫影将庄逍遥从床上扶了起来,门口便有一名侍卫走了进来。 “两位将军,你们快随我来。”一进门,侍卫便一脸的着急,看到两人都是有伤在身,也不多说,便上前,先将庄逍遥抱了起来,然后又吹了一声口哨,便马上又有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也想要过去将南宫影抱起来。 南宫影却是阻止了对方的行为。 他只是一点轻伤,并没有到要让人抱着的程度,而且,被一个男人抱着,他有些接受不了。 “不用了,我们快走。”一看这两人,南宫影便知道他们是易裘安排来的人了。 看来慕念那边是真的开始行动了。 顾不得想那么多,南宫影连忙的跟上前面一人的脚步,便匆匆的出了乾坤殿。 四人一路走到了皇宫的南门,便在那里看到了一辆马车。 将庄逍遥放进了马车之后,侍卫便去驾着马车。 一路上,南宫影都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庄逍遥的脸上,也是一脸的凝重。 这皇宫之中,一阵风雨欲来的气氛,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马车出了皇宫之后,便一路疾驰,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一般,一路朝着城门驶去。 马车的速度太快,颠簸得让庄逍遥觉得身上的伤口都在痛。 南宫影才刚刚打算探头出去让驾车的人速度慢点,却是突然听到了后面传来了一阵厮杀的声音。 拉开了马车的车帘看向身后,却是吓了南宫影一跳。 后面上千人正在厮杀着,那情形,说不出的惨烈。 猛的将车帘放上,南宫影终于知道为什么车子会驾的那么快了。 轻轻的将庄逍遥抬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 “逍遥,你忍耐一下,后面现在有不少的追兵,我们一旦速度慢下来,被追上了很危险。”毕竟,现在他们都是伤兵了,要是真的跟那些人对上的话,怕是十个都不够死一回的。 听到南宫影那沉甸甸的话,庄逍遥点了点头,却是忍不住的回头看向身后的位置。 也不知道鄂子督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现在宫中的情形真的那么严峻的话,那他会有危险吗?会受伤吗? 心头萦绕着不安,挥之不去。 “驾,驾——”安静的小道上,便只有驾车的侍卫那赶马的声音,除此以外,安静得让人心悸。 从皇城回边境,再快也得三天三夜,而且还是要日夜兼程的。 一路上气氛都很压抑,庄逍遥和南宫影两人都不说话,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一股凝重的感觉。 马车在路上飞驰着,扬起了一片的尘土。 后面的追兵还在继续,在他们回边境的路上,一路上布满了尸体。 不少的百姓也是惨遭了毒手,无辜被杀害。 庄逍遥和南宫影都不知道皇宫里面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不过他们想,肯定不会太好。 尤其是南宫影,从出了皇宫以后,一颗心就跳得厉害,心中的那抹不安的感觉,怎么都无法挥散。 如果这个时候发现宫变的话,鄂子督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易裘要分心照顾他,在皇宫里面,两个人可谓是步步危机。 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的话,那…… 南宫影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马车的速度没有马快,一行人赶了四天四夜的路之后,才终于是到达了军营里。 一进入军营,拉着马车的马就嘶鸣一声,前蹄跪倒在了地上,彻底的被跑垮了。 “快下车。”侍卫拉开了车帘,冲着两人急急的喊道。 闻言,还在昏昏欲睡中的庄逍遥才猛地一惊,然后赶快的跟南宫影一起下了马车。 “大将军,将军!”看到庄逍遥和南宫影回来,军营中的兵将们都显得很兴奋,猛地就涌了过来。 可是,就在他们刚刚靠近到庄逍遥他们身边的时候,脸色却是猛的一沉,然后眼神犀利的看向他们的身后。 以他们常年血战沙场的经验,自然是很轻易的就闻到了空气中传来的血腥味,也感受到了那滔天的杀气了。 在庄逍遥他们的背后,数千目光空洞的人正在一步步的靠近,看他们那样子,活脱脱就是皇宫中的死士。 看到那些两眼空洞的人,庄逍遥也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快进城,关上城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他们都是死士,没有知觉的。”看着大有要冲上前跟那些死士们搏杀一通的士兵们,庄逍遥忍不住的大喝了一声。 上战场打仗的人,没有一个是怕死之人。他们根本不害怕死,可是听到庄逍遥的话,却也是觉得有道理,便先掩护着他们两人进了城,将城门关上。 “上城楼。”一进城,庄逍遥便马上命令道。 “是!”士兵们士气正足,齐声的应了一声,便簇拥着上了城楼。 一上城楼,便是看到了已经来到了城楼之下的那些死士。 目测这里大概有五千左右的死士,一个个目光空洞,神情木然,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来。 看到这些人,庄逍遥还是觉得心里凉飕飕的,一阵的后怕。 这种死士最是可怕了,一旦簇拥而上,即使你武功再高都只有死路一条。 “把护城的石头全部砸下去。”看着那些死士想要爬上来,庄逍遥连忙沉稳的下达了命令。 “是!”士兵们应了一声,便马上去行动了。 这里地处三国交界,经常会有矛盾摩擦发生,所以城楼之上,都有大量的木料和石头。就是要在敌军攻城的时候,用来攻击敌人用的。 士兵们一个个找好了位置,便开始向下方投掷石头。 “啊——”石头猛的砸了下去,下面便发出了一声声的嗷嚎声来。 这些死士虽然是没有痛觉,但是条件反射,还是在石头砸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发出一声的惨叫来。 一时间,城楼外的惨叫声络绎不绝。 庄逍遥站在城楼之上,任风吹起了他的衣衫,白衣飘飘,让他看起来飘然若仙。可是此时,他的脸上一片肃穆,即使是看到下方那惨烈的情况,却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冷冷的看着。 南宫影的脸色也是很沉重。 死人他见多了,常年打仗,死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感觉到渗人。 看着下方毫不怕死,前仆后继的死士们,南宫影的脸色也是有些发白。 “大将军,石头已经全部砸下去了,不过他们的人数好像越来越多了。”刚才不过的五千人的队伍,可是现在再看看,却是多出了上万的人来了。 看来是后面补充的人也到了。 听到士兵的话,庄逍遥才看向城楼之下,果然发现人数又比刚才多出了一些。 “用火,给我烧!”看到那些杀红了眼,甚至连自己同伴的尸体都在撕扯着,宛如野兽般的人,庄逍遥冷然的下达着命令。 闻言,士兵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应了一声,马上下去安排去了。 “逍遥。”看到庄逍遥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南宫影不由的开口。 他是打惯仗的人,见惯了生死,可是,这是庄逍遥第一次上战场,甚至可以说,这还不是战场,因为他们杀的都是国人。 回头,看了一眼,南宫影,庄逍遥的脸色有些苍白。 “我没事。”虚弱的笑了笑,庄逍遥却是在强作镇定。 看着那被鲜血染红了的地,还有满地的残肢,胃里忍不住的一阵翻江倒海,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便涌了上来。 强烈的压制住了那股冲动,庄逍遥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 士兵们找来了火油,然后便开始往下倒去。 火油浇在了那些死士们的身上,可是他们却宛若未觉一般,手脚并用的在努力的往上爬。 城墙用的是天然的黑曜石打造,表面虽然看着粗糙,其实却是十分的光滑,并不利于攀爬,而且这种石头还放火,即使是放火烧城,也不会有任何的事情。 这是无尘的先辈,为后世子孙留下的最强悍的防御。 火油浇下去以后,士兵们并没有犹豫太久,便将点燃了的火石丢了下去。 “轰。”火石才刚刚接触到火油,便快速的燃烧了起来,熊熊烈火燃烧着,还散发出来一股尸体被烧焦的味道,让人觉得一阵阵的反胃。 庄逍遥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一些,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便要倒了下去。 南宫影赶快的扶住了他。“逍遥,你没事吧?” 看着庄逍遥那苍白的脸色,南宫影不由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虚弱的对着南宫影笑了笑,庄逍遥还是在逞强。 他身上本来就有不轻的伤势,加上连日的赶路颠簸,不少的伤口又再次的裂开了,加重了他的伤势。回来又在这里指挥着作战,虽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可是却是因为看到了那惨烈的一幕,有些承受不住。 “我们下去。”看到庄逍遥的脸色,南宫影不由的摇头,便拉着他下了城楼,临走之前,还冷冷的吩咐了一声。“紧闭城门,不要放任何人进出!一旦发现有死士出现,格杀!” “是!”士兵们齐刷刷的应了一声,便目送着庄逍遥和南宫影离开。 回到了帐子里,扶着庄逍遥躺了下来,南宫影才忍不住的叹气。 “你说你这是在干什么?身体也不知道好好爱惜着。”一看到庄逍遥那苍白的脸色,南宫影就忍不住想要埋怨一番。 他可是答应了要好好的照顾庄逍遥的,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到时候有人可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我没事,时刻密切留意着宫里的情况,一旦有消息,马上来报。”猛的伸手抓住了南宫影的手,庄逍遥着急的说道。 闻言,南宫影轻轻的点了点头,才温柔的开口道,“你先好好的养伤,休息好了才有力气打仗。” 南宫影知道,等待着他们的还有很多,慕念派出来的死士只是其一,他们要面对的敌人,还有更强大的,比如是,沧月昊天两国的联军。 这种时候,他们必须要保持着实力,体力若是跟不上了,到时候想要跑都没力气跑。 听到南宫影的话,庄逍遥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可是,意识却是分外的清晰。 鄂子督,你可千万千万要好好的活着,活着…… 思索间,庄逍遥终于是体力不支的沉沉睡去。 看到庄逍遥呼吸渐渐的均匀,胸口轻轻的起伏着,南宫影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敢离开庄逍遥的身边,便在一旁的长椅上睡了下来。 庄逍遥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能睡,一睡就睡一天,庄逍遥有些苦涩,看来是真的累坏了啊。 一睁开眼,便看到刚好从帐外进来的南宫影。 “南宫影?外面情况现在怎么样了?”看到南宫影,下意识的庄逍遥便问了出来。 “外面情况还好,死士已经没有再补充的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们吧。两国的军队也暂时还没有动静,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你哦好好的趁着这个机会养好伤,知道吗?”手中拿着热气腾腾的粥,还有两个包子,南宫影慢慢的走了过来,在庄逍遥的身边坐下。 点了点头,庄逍遥却是没有说话。 “在想皇上?你放心,皇上洪福齐天,不会有事的。”虽然这句话说得有些假,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可是在这个时候,南宫影也只有这样安慰着庄逍遥了。 “希望吧。”庄逍遥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更加的重了些。 好像从他们出了皇宫之后,心中就一直盈着不安,似乎鄂子督是出了什么意外一般。 “不要瞎担心了,吃东西吧,有力气才有能力去关心人家。”将手里的粥朝着庄逍遥递了过去,南宫影轻声的说道。 点了点头,庄逍遥接过了他手中的碗,一口喝光了,然后又拿过了南宫影手里的包子,细细的吃了起来。 一边吃着,眼神还是忍不住的看向帐外。 一看到庄逍遥这个表情,南宫影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等你身体康复了,就去城楼上等皇上就好了,我陪你等。”其实南宫影是想要说,他去等他的易裘去。不过,这些话,他自然是不会当着庄逍遥的面说出来的。 闻言,庄逍遥只有点了点头。 南宫影说的没错,他必须要养好了身体,才有资格去担心鄂子督。如果他这个样子,别说是去救鄂子督,只要不拖累他就很好了。 看着庄逍遥的表情,南宫影也终于是放心了一些。 “好了,我去给你拿些伤药来,你身上的伤口都裂开了。”看了看庄逍遥那被染红了的白衣,南宫影才无奈的说道。 “恩。”对此,庄逍遥没有反对,只是点了点头。 南宫影便又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手里才拿着一些的瓶瓶罐罐进来,还有纱布。 “我可要告诉你,我包扎的功夫不太好,一会儿包得难看了,你就将就将就。”毕竟是个男人,也不要指望南宫影他能有多心灵手巧就是了。 听着南宫影的话,庄逍遥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放心,我不会。”这种时候,可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而且,包扎得丑了,是在衣服里面,又没有人看到,所以他也不介意。 听到庄逍遥的话,南宫影也是笑了起来。 包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对于南宫影来说就不是。 搞了半天,才终于是帮庄逍遥包扎好了,过程的那些让人想入非非的事情,就不一一多说了。 “呼,包扎个伤口,比受重伤还要痛苦。”看着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身上那乱七八糟的绷带的庄逍遥,南宫影也是一头的冷汗。 “呵呵,这种时候我要说什么?”淡淡的看了南宫影一眼,庄逍遥发誓,他是很想要安慰他的,可是,他看着自己被包扎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找不到好心情来安慰他了。 “呵呵,将就,将就就好。”看着实在是惨不忍睹的庄逍遥,南宫影也只能这样安慰他了。 “皇宫那边,可有消息传来?”自动的跳过了这个话题,庄逍遥再次的将关心的重点放在了鄂子督的身上。 闻言,南宫影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却是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才道,“逍遥,我们这才刚刚到边境,哪里有那么快知道皇宫里面的消息?等等吧,我已经派了人回去打探了。” 可是,庄逍遥是何其聪明的人,哪里会看不出来南宫影的有意隐瞒? “南宫影,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不要隐瞒我!”庄逍遥的语气很坚决,似乎是只要南宫影还敢否认的话,就要与他绝交一般。 “哎呀,你不要问了好不好?”天生就不会说谎骗人的南宫影,这几天说的谎都已经够多了,而且,说一个谎,就得用千千万万的谎来填补,不然就会穿帮。他真的觉得,让他带着一万的军队去硬抗十万的军队都没有那么累那么痛苦。 “你真的知道什么?快说!”看到南宫影的反应,庄逍遥便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想,南宫影果然是有事情隐瞒了自己! “这……”南宫影有些犹豫,他答应了易裘不会告诉庄逍遥的,可是,现在似乎是瞒不住了。 果然说谎是个苦差事啊。 “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好好养伤。”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掰个谎来骗过庄逍遥,南宫影干脆不说了,大步的就走出了大帐。 经过一天的大战,外面的空气中都是一阵血腥的味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南宫影觉得连肺里的空气都不清新了。 剧烈的咳嗽了两声,才将那股难受的感觉压了下去。 可是,空气中那一股若有若无的焦肉的味道,却是十分的呛鼻。 “来人!”大吼了一声,便马上有一个士兵跑了过来。 “南宫将军,有何吩咐?” “去找人把城外的尸体清理清理,这空气让我没办法呼吸了。”朝着那士兵挥挥手,南宫影皱起眉头说道。 “是。”士兵应了一声,便马上退了下去,招呼着其他在附近休息的士兵一起打开了城门走了出去。 捂住鼻子,从来没有一刻,南宫影觉得尸体的味道那么的难闻。 才刚刚觉得心里难受,却是突然听到城门外传来了一声声的惨叫声。 南宫影大叫不妙,马上的朝着城门的方向跑了去。 “快来人,关城门!”忍不住的大喝了一声,指挥着附近的士兵们去做事,南宫影也是脚步不停,急急的跑了过去。 几个士兵已经先南宫影一步来到了城门口,一看到门口的情形,便吓得马上拉着城门关上。 门慢慢的关上,那惨叫的声音却还是不停息。透过门缝,南宫影依稀还可以看到城门外的惨烈情况,看来,刚才出去的几个士兵,是无一生还了。 没想到,那样大的火都没有将那些死士烧死透! “加固城门,严加防范,密切注意城门外的一切情况,有事情及时来报!”南宫影交待完毕,便急急忙忙的朝着庄逍遥的大帐走去。 一把撩开了门口的帘子,南宫影便急急的走了进去。 “逍遥,快走,这边境怕是也不得安生了,说不定就会失守了。”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影在看到了刚才那一幕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一种发毛的感觉,总是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一般。 “你说什么?”听到南宫影的话,庄逍遥不由的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怔怔的看着他。 “哎呀,来不及跟你解释那么多了,反正你听我的准没错。这里虽然有十万的将士守着,但是始终也不是什么十分安全的地方,而且,这次他们的目的太过明显,是你庄逍遥。如果你不在这城里,或者城还守得住,士兵也不会全部死绝,可是若是你在的话,怕是十万将士都无一生还,难道你希望看到这样吗?”一看到庄逍遥的样子,南宫影就知道他不愿意离开,可是现在留在这里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说不定两国的军队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想走就来不及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们还或者,这丢了的江山,迟早还是可以打回来的,可是如果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而且,即使是两国攻下了这边城,可是他们也无法进入到无尘的境内,只要他们不小心触犯了那边境处的五行八卦阵,那即使是百万大军,也只能死在里面。 听了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沉默了,南宫影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让他就这样丢下这十万的士兵自己一个人逃走,他却是做不到。 “不行!即使是死在这里,我也要守住这座城!”想到即使自己走了,这里十万的将士也可能会被血洗,庄逍遥就不能苟同了。 两国打仗,从来都不会因为一个人而罢战的,他自认自己没有那个本事,可以引起三国大战,也不可能会因为他一个人,就让这战争停止。 “你!冥顽不灵!”庄逍遥的话,让南宫影气得不行,没想到关键时候了,庄逍遥还是那么的固执。 “将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沧月和昊天的军队,已经兵临城下了!”就在两人为了这个走还是留的问题僵持不下之际,一个士兵却是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脸上一片的慌张之色。 闻言,南宫影的脸色猛地一沉。 这下好了,想跑也跑不掉了,腹背受敌,前面是豺狼,后面是猛虎,他们是插翅难逃了。 “马上下去准备作战,我和大将军马上就来。”一脸凝重的将那前来报信的士兵打发了出去,南宫影便急急忙忙的拿起了庄逍遥的战衣,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到南宫影的举动,庄逍遥不由的一急,大喝了起来,“南宫影,你这是要做什么?” 南宫影却是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将衣服穿好,然后又从一旁拿来了普通士兵的衣服,丢给庄逍遥。 “穿上它!”冷冷的命令着,南宫影的语气坚决,丝毫不给庄逍遥任何反驳的机会。 “你疯了?”庄逍遥现在已经明白了南宫影想要做什么了,看他的样子,是要代替自己的身份去打这一仗!可是,这一仗分明就是凶险万分,很可能他们都会丧命,南宫影这样做,根本就保护不了他! 而且,他也不想让南宫影代替自己去死! “庄逍遥!你听着,你要活着!好好的活着!活着回去找到鄂子督,还有,还有易裘。”在说到易裘的名字的时候,南宫影的眼神明显的闪烁了一下,随后却是昂首挺胸,一副凛然就义的样子。“回去告诉他,我是为了你而死的。我死的光荣!” “南宫影!谁准你为我去死了?”听着南宫影的话,庄逍遥气得眼眶都红了,忍不住的叱喝。 “庄逍遥,你不要再婆婆妈妈了,男子汉大丈夫,就要有个男人的样子,我答应了他,要保护你的,我就要做到!”想起在临走前,易裘的再三叮嘱,那神情那语气,他的心里,分明还是爱着庄逍遥更多的。 心中忍不住的一阵苦涩,那一夜的事情,就当做是他做了一场春梦吧,梦醒了,人也该清醒了。这样想着,南宫影的脸上突然的露出了一抹笑容来,便将那战盔套在了自己的头上,也将自己的容颜罩在了里面,然后便迈开步子,大步的走了出去。 “南宫影!你回来!你给我回来!”看到南宫影居然真的就这样出去了,庄逍遥心中着急,连忙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他的背影大喊了起来。 可是,南宫影脚步坚定,却是根本不听他的话。 看着南宫影就这样走了,庄逍遥真的急了,连忙将那士兵的衣服穿上,便急急的追了出去。 可是,一出门,哪里还有南宫影的身影。 “大将军呢?南宫将军呢?”随便的抓住了一个匆匆而过的士兵,庄逍遥便着急的询问道。 “大将军,大将军在城楼上。”士兵慌慌张张的指了指那边的城楼,便急急的回答。 庄逍遥闻言,抬头看向那高大的城楼,果然是看到了阳光下一袭银色战衣英姿飒爽的南宫影正立在城头。 这边城,内外有两堵城墙,一面对外,一面对内。对内的那边,也是有数万的士兵在把守着,抵御着那些源源不断的补充上来的死士,而对外的这里,数万的士兵一脸的肃穆,正在看着城楼下的百万雄狮。 沧月和昊天的战士们,密密麻麻黑压压的一大片,整整有百万之数,全部围在了城楼之外,虎视眈眈的看着这边城。 庄逍遥看到了南宫影以后,便急急的跑了过去,可是,在城楼下,却是被一名士兵拦了下来。 “大将军,你还是请回吧,南宫将军下了军令,不让你靠近城楼之上。”士兵看着庄逍遥,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生硬的传达着南宫影的命令。 “我才是大将军!你们要听我的!”听到士兵的话,庄逍遥不由气得红了眼,瞪着他,便想要越过他上去。 “我们只认大将军身上的战衣,不认人,你还是回去吧。”可是那士兵却是很尽忠职守的挡在庄逍遥的身前,不给他往前。 “让开!”士兵的举动,算是彻底的惹怒了庄逍遥了,他不由的怒喝了一声,直接的抽出了士兵的佩剑,便用剑尖指着他的胸口。 士兵往前挺了挺胸,一脸不畏的开口,“你若是要杀了我,便杀了吧,我这是在执行军令,死也死得光荣。” “你!”士兵的话,彻底的让庄逍遥无奈了。 他自然是不会下手残杀自己的士兵的,怕是南宫影就吃准了他这一点,所以才会故意下了这么的一个死命令。 知道自己拿这个士兵出气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庄逍遥只有作罢。 恨恨的将剑丢弃,庄逍遥转身便朝着后面的城墙走去。 这边不给上,不可能那边也不给吧? 不过,这还真的让庄逍遥想对了,两边的人,一看到他出现,便好像如临大敌一般,一脸的警惕。 “大将军,你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看到庄逍遥出现在城楼之下,两名挡在楼梯口的士兵一脸苦兮兮的说道。 看到两人,庄逍遥不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下了那满心的愤怒。 又是该死的南宫影! 可是他为什么就不想想呢,不让他上战场打仗,可是一旦城破了,敌军杀了进来,最后他也还是一样会死的啊? 他可没有听说过两国有善待战俘的传言。 就在庄逍遥郁闷间,却是突然的听到了战鼓的声音响了起来。 “轰,轰,轰——”隆隆的战鼓声响起震天的响,让人的心脏也忍不住的跟着颤抖了起来。 庄逍遥猛的转过头去,看向背后的方向。 那里,阳光系还可以看到闪闪发亮的银色战衣,背后那大红色的披风分外的惹人注目。 “南宫影……”看着那个傲然而立的身影,庄逍遥忍不住轻声的念了一句。 可是还不等他心中震撼完,这边的城门,却是发出了一声声的巨响。 糟了!那些死士也要开始攻城了! 腹背受敌,而且敌人的数量多出了太多,即使是多强大的将领,多彪悍的士兵,都难以战胜那可怕的数量。 以一敌一可以秒杀,可是以一敌十呢?以一敌百呢?那只有被围杀的下场。 听着外面响起的士兵们的呐喊声,还有那隆隆的战鼓声,庄逍遥的心脏也是跟着狠狠的跳动了起来。 看来,这边城是要失守了。 鄂子督,对不起,不能守住你的城。 心中默念了一句,庄逍遥看了一眼脸上一片肃穆的士兵们,也是打了鸡血一般,激动了起来。 “众将士!我们是无尘的子民,是无尘的骄傲,不管放在我们面前的敌人有多强大,我们都不会轻易的服输,即使是死得只剩下一个人,我们也要血战到底!” 似乎是听到了庄逍遥的话,所有的士兵们也是神情一动,回头看了庄逍遥一眼,脸上带着一股英勇就义的表情。 趁着那两个士兵不备,庄逍遥便身体灵活的钻了过去,来到了城楼之上。 站在城楼下,朝着下面看去,一片黑压压的人,一个个的眼神里,都是带着嗜血的鲜红,那气势那阵容,足以让人颤抖。 看到庄逍遥居然上来了,几个士兵都是心中一震,连忙就过去。 “大将军,请你还是回去吧。”南宫影的话可还在他们的耳边回响着,不能让庄逍遥死,更不能让他有任何的闪失。可是他现在却是上来了这城楼之上,若是他死了,那他们要怎么跟南宫影交待? “大战将至,你们难道是想要看到我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城里吗?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贪生怕死!来到了这里的那一日开始,我就跟你们一样,都是可以为了无尘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了!不要觉得我的身份有多特殊,多高贵,我跟你们一样!为了保卫国土,即使战死沙场也是义不容辞的。”庄逍遥说的义正言辞,神情激昂,让所有的士兵的心里都仿佛是打入了鸡血一般,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洋溢着战意。 对!作为一个士兵,就应该有这种不怕死的气势,大不了就是死而已,死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都不怕死,为了守住这座城,即使全部人都死绝了也不在乎。 “准备投石木桩!”冷冷的下达着命令,庄逍遥的脸上,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儿戏,到了战场之上,他就是一个士兵,一个肩负着所有人的生死的大将军! “是!”所有的士兵都齐声的应了一声,立马便开始行动起来。 “弓箭手准备!”再次的下达了命令,冷冷的看着下方那些毫无表情的人,再抬头,看向远处的方向,那云雾缭绕间,是无尘的皇城,而那里,有他心心念念的一个人。 只有活着,他才可以回去见他最后一面,所以,他必须,必须活着。一定要坚定的活下去! “射!”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弓箭穿透肉体的声音不绝于耳,让人听着一阵的牙酸。 这,注定了会是一场血战。 皇城,皇宫之中。 冷宫之内,鄂子督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而易裘的脸上布满了汗水,小心翼翼的将一根银针轻轻的从鄂子督的头顶处刺了进去。 做好了这一切以后,他才终于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终于完成了。 这套针灸解毒之法,还是上次易泽擎回来的时候偷偷交给他的,没想到这次居然是派上了用场。 才刚刚松了一口气,易裘的脸色却是突然的一沉。 他似乎是闻到了尸体的味道了。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是听到了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哈哈哈,鄂子督!既然你不听母后的话,那就不要怪母后无情了!快快出来受死吧!”门外,无数的死士睁着毫感情的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好像随时准备冲进去厮杀一场一般。 听到门外的声音,又看了一眼双目紧闭,眉头紧皱的鄂子督,易裘的眉心也是纠结了起来。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轻轻的说了一声,易裘便是快速的将鄂子督藏了起来,然后自己却是换上了他的面皮,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母后,看来,你还真的是不肯安生啊。”打开房门,看着门口那数千的人,易裘的心也是猛的往下沉了去。 他最清楚这些怪物到底是有多难打,所以,自然是知道这次,一旦自己的身份败露了,那不止是自己,连带在屋里的鄂子督,也是难逃一死。 可是,即使在这般危急的关头,他依旧是脸沉如水,一点都不见慌乱。 “哼!只要你肯听母后的话,乖乖的娶了亲,为无尘诞下了后嗣,母后便放过你,也放过你那男宠!”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鄂子督,慕念那一双犀利的眼睛,似乎是可以穿透他的身体看进他的心一般。 “休想!”易裘想都不想的便拒绝了她! 这种话,如果他会相信的话,那才真的叫见鬼呢! “你不怕死?”听到了易裘的回答,慕念的脸色猛地一沉,连带声线都是拔高了几分。 “死?即使我答应了你,你也不会放过我。而且,你忘记了,我不是你可以掌控的人!”冷冷的扫了慕念一眼,易裘却只是冷笑。 “你不是子督!”慕念的眼神何等的厉害,只是轻易的便是认出了面前的人并不是鄂子督。 而且,鄂子督中了她的剧毒,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可以解她这毒,可惜,那人现在也不在皇宫之中。 “真是无趣,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被人发现了,易裘也懒得继续伪装下去了,便扯掉了脸上的那张假的脸皮。 “易裘!是你!”看到面前的人的真面目,像极了易泽擎,慕念一眼便是认出了他来。 “你想要护着鄂子督,就不要怪我不顾念母子情分了!”冷冷的看着这个三番四次才破坏自己的好事的易裘,慕念也是怒了。 “母子情分?我们之间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吗?”对于慕念的话,易裘却是不屑的嗤笑了一声。 “给我杀了他!”听着易裘的话,慕念脸色一沉,便指挥着身后的死士。 死士们一听,眼神里露出嗜血的神色,便开始往前走。 糟了!易裘的心中暗自叫糟。 上次他可以逃脱那纯粹是侥幸,现在怕是没那么容易了,说不定自己就会死在这里了,而且,连鄂子督也怕是难逃一死了。 这下糟了! 没想到慕念居然那么狠,虎毒不食子,她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 三十几年的怨恨,果然不是那么轻易的就可以化解的! 守在门口,看着那些一步步靠近的死士,易裘已经打算了拼死一战了。 可是,还不等他出手,却是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哈哈哈……”笑声回荡在空气中,经久不散,而那声音,却是化作一个个音波,钻入那些目无表情的死士的耳中。 听到这个声音,易裘心中不由大喜! 是易泽擎!他回来了! 看来他是早就知道了皇宫之中会有事发生,所以便回来了,若是他回来了,那鄂修宸…… 还不等易裘想完,另外的一个声音,便是紧接着传了出来。 “哎,念儿,你可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鄂修宸的声音轻飘飘的传了过来,带着深深的无奈。 慕念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猛的抬头,看向半空的位置,却是看到那里,两个相携的男子飘飘若仙的踏着虚空而来。 “修宸……”看到那熟悉的眉眼,那熟悉的笑容,以及那眉眼之间的温柔都是那么熟悉的鄂修宸,慕念忍不住的轻声叫道。 可是,转瞬,她脸上的深情便立刻褪去,换上了一股的狠毒。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撕心裂肺的对着飘飘而来的两人吼道,慕念双目赤红,陷入了癫狂之中。 “念儿……”轻轻的唤着慕念的名字,鄂修宸的声音,仿佛是带着某种神奇的魔力一般,穿透了慕念的耳膜,让她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然后怔怔的抬头看向两人的方向。 一袭白衣,一袭红衣,衬着两人分外的般配,仿佛是从九天之外而来的仙人一般。 轻飘飘的在慕念的面前站定,鄂修宸朝着她伸出了那修长白皙的手,轻轻的触摸上了她的脸蛋。 而旁边那一袭红衣的易泽擎,则是去帮忙解决那些死士们。 “退去退去……”易泽擎冷冷的大喝一声,那音波一波波的席卷开来,瞬间便波及了在场所有的死士,死士们的眼中露出了一抹人性化的恐惧,然后瞪直了双眼,身体便是在那音波之中一个个的爆了开来。 满地的鲜血残肢,这样的场景,猛的刺激了易裘大脑中的某一个被尘封的角落。 对了!他想起来了,那日与庄逍遥遭到伏击的时候,似乎也发生了一模一样的一幕,事后他便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家族的祭坛之内,却是记不起来自己到底是怎么脱险的。 原来,那日也是易泽擎出手将他救走的。 “父亲大人。”看着那些死士轻易的就被解决了,易裘赶紧的上前,朝着易泽擎行了个礼。 “恩。子督情况怎么样?”易泽擎一直都在这皇宫之中,自然也是知道了鄂子督中毒之事,他只是没有出手相助而已。 “我为他用针灸散毒,不过看情况,效果似乎是不太明显,他现在还是在昏迷。”将鄂子督的情况细细的说给了易泽擎听,易裘便看着他,希望他能出手相助。 “恩,带我去看看。”回头看了一眼鄂修宸和慕念两人,易泽擎便让易裘带他去看看鄂子督的情况。 易裘没有犹豫,领着易泽擎走入内堂。 鄂子督的脸色依旧是苍白,可是却不再发黑,看情况身体里的毒性已经是被排出了不少,只是迟迟没有苏醒,怕是体内余毒作用的原因。 “你出去,守着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我替他解毒。” 看了一眼鄂子督,又替他把脉,之后易泽擎才淡淡的朝着易裘吩咐道。 “是。”易裘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顺手将门带上。 出门的时候,便是看到慕念已经晕了过去,鄂修宸正在抱着他,看到自己出来,有些温柔的笑了笑。 “我去去便回,你在这里守着,如果还有死士过来,你便拿这个撒向他们。”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小布袋丢给了易裘,匆匆的交待了一句,鄂修宸便抱起了慕念,施展轻功离去。 接过了那个小布袋,易裘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一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便将小布袋放入了怀中收好。 易泽擎一进去,便是整整的两个时辰。 出来的时候,一脸的疲惫。 “好了,你好生在这里看着他,我便先离开了。”出来,看到只有易裘一个人在,易泽擎也没有追问鄂修宸的去向,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便施展轻功离开了皇宫。 “对了,边境危急,等鄂子督醒来了以后,告诉他,让他速速带兵去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易泽擎已经远远的离开了,可是他却是通过千里传音,将话传到了易裘的耳里。 边境告急!南宫影! 一听到易泽擎的话,易裘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南宫影! 一旦边境告急的话,那,南宫影就有危险了! 还有庄逍遥! 糟了! 猛的冲进门,看到依旧是紧闭双目的鄂子督。替他把了脉,发现他的脉象稳定,毒素应该是彻底的被逼出来了。 匆匆的给鄂子督留下了书信,又安排了数多的暗卫暗中保护鄂子督,易裘才匆匆的离开。 他必须要赶去边境救人! 南宫影,庄逍遥,等着我,我马上就来救你们了!一定要坚持住啊! 边城,城门已经被打开了,城内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地面也是被鲜血染的红透。 走在大街上,那血水甚至是可以漫到脚背之上,可见这里到底死了多少的人了。 “这个无尘的边城还真是难拿下,我们一百万的大军,居然死得只剩下了二十多万,这下真的是亏大了。”进城的人,是一个满脸胡渣,搞得魁梧的男人,他正是昊天的大将军,莫殇。 “是啊。没想到,才十万人的军队,面对我们的前后夹击,可以反抗得那么厉害,硬生生的杀了我们近八十万的大军。如果不是后面有那些死士拖着他们的后腿,说不定他们这百万的军队,都要栽在他们的手里。”站在莫殇旁边的,也是一个高大魁梧的男人,不过他却是长得白白净净的,看上去倒是有几分秀气,只是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中,却是透着写阴冷的气息。他便是沧月的大将军,唐皇。 两人在尸体堆中走动着,一双靴子都是被血浸泡着,身上也是有些轻伤。看来这次的攻打无尘,确实是让他们都吃了不小的亏。 “咦?怎么没看到了无尘的那个大将军?听说他可是无尘皇上的男宠,只要抓了他去,那到时候就有资格找无尘的皇上谈条件了,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可不能白死啊。”在尸体堆里走了好一会儿之后,莫殇才一脸不解的开口。 同时那一双犀利的眼睛,也是快速的在尸体里面扫过。 可是,没有! 刚才打到了一半的时候,城楼之上,便看不到了那一袭银色的身影。现场城也破了,依旧是看不到那抹身影。 “是啊!皇上的男宠,说来肯定是有几分姿色的。我早就听说过了无尘的逍遥公子色绝天下,只是没有机会一见,这次怎么也要把握住机会,好好的见上一见。”唐皇也是点了点头,那眼睛里,闪过了一个猥琐的光。 看了一眼一旁的唐皇,莫殇却是冷冽的笑了笑,不予置否。 早就听说沧月的唐皇有些变态的嗜好,现在看来倒是不假,这个男人,怕是男女通杀,而且对于男人还有某种更为变态的嗜好。 “找!给我彻底的搜!我就不相信了,他还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见莫殇并没有回应自己,唐皇便回头,冲着身后的士兵冷冷的吩咐道。 “是!”一群的士兵本来就在寻找城中是否还有活口,一旦发现还有一口气的,就马上上去补上几刀,让他死得彻底。 听到了唐皇的话,所有人都分散开来,进去各个的帐子里面搜索了起来。 就在众人正在搜索的期间,唐皇却是突然看到前面一个银色的身影突然闪了过去。 “什么人?”大喝一声,却不见对方停下来。 看那身打扮,赫然就是无尘的大将军庄逍遥! 认识到这一点,唐皇马上追了上去。 只要捉到了这个庄逍遥,看他怎么慢慢来收拾他吧。 想着,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个淫秽的笑容,脚步也是不停,直直的追了上去。 一看到唐皇追了上去,莫殇也是不服输,连忙跟着追了上去,同时还对着身后的士兵命令道,“随我来!” 众多的士兵看到带头的人都走了,赶紧的跟了上去。 银色的身影一路朝着无尘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远远的看到那一身银色的战衣,唐皇便更加的确定了,那人便是庄逍遥。 凭着记忆,南宫影一路朝着那五行八卦阵所在的方向跑了去。 远远的便看到了记忆中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追不舍的唐皇,南宫影不由冷笑了一声,便冲了进去。 入目,都是漫天的黄沙,遮天蔽日,让人看不清楚方向。 里面的温度,仿佛是被放大了无数倍一般,让人觉得燥热难耐。 一进入到五行八卦阵中,南宫影一刻都不敢停留,便朝着更深处跑去。 唐皇根本就不知道在无尘境内还有如此变态的一个地方,自然是没有犹豫的就跟着冲了进去。 可是,一进去,他便傻眼了。 这里面,除了黄沙还是黄沙,而且温度高的吓人,更悲剧的是,进来以后,他眼睛可以看到的就只有自己面前那一米多的位置,而庄逍遥的身影,早就不知道消失在哪儿了。 原本以为只是因为这里是黄土地的缘故,才会那样的沙尘滚滚,不过现在看来,这里似乎是有些端倪。 下意识的想要往回走,可是唐皇却是发现,后面根本就看不到来时的路了。 顿时他就傻眼了。 看来,自己居然是被人引入了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去了! 在后面紧追着唐皇他们的莫殇,也是跟着来到了这里,可是,却是发现不见了两人的身影,而前面,是一片的黄沙漫天,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 凭着他敏感的第六感,下意识的便是觉得这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可是,还不等他下令撤退,那个跟在他后面跑得极快的士兵,却是猛的撞了上来,然后,很不小心的将他直接的撞入了那阵法之中。 刚才攻打无尘还剩下的那二十万的士兵,也是一个个前仆后继的冲进了那阵法之中,然后全部消失不见。 原来的黄土漫天的场景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那处空地上,突然的出现了一片怪石林来。 没有人知道,那里面进去了二十多万的生命,也没有人知道,等待着他们的是何等惨烈的下场。 边城之中,十分的安静,没有任何的声音传出。 突然的,在城楼下的尸体堆动了动,一只手伸了出来,然后,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从尸体堆里爬了出来。 爬出来的人脸上全部都是血,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身上也是穿着普通的士兵服装,更是让他看起来就仿佛这万千的士兵一般的普通。 才刚刚从尸体堆里爬出来,他似乎便又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再次的倒了下去,彻底的晕死了过去。 易裘一路马不停蹄的朝着边境赶去,在路过那阵法处的时候,诧异了一下,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又触动了阵法了,而且看这情况,进去的人还不止是一个两个。 不过现在他没有时间来操心这些闲事了,他必须赶往边城去。 到易裘终于是到达了边城的时候,便傻了眼了。 边城门外,遍地的尸体,尸体残缺不全,仿佛是被野兽撕裂了一般,一地的黄土,都被染成了血红。 易裘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急急忙忙的翻身下马,便朝着城里冲了进去。 入目,便是一座座堆成小山的尸体,看尸体上的衣服,应该是三个国家的士兵的。 一路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着,心却仿佛要从身体跳出来了一般。 不要!不要!在心底呐喊着,易裘突然觉得往前前进一步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在城里转了一圈,却是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尸体,可是,看着那一堆堆的尸体,易裘的心还是不能平复下来。 突然地,便是看到了一身熟悉的衣服。 那是,南宫影的战衣! 意识到了这一点,易裘整个人好像被击中了心脏一般,整个定住,无法动弹。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那堆尸体边上的,易裘蹲下来,伸手,将压在上面的尸体一个个的搬开,然后,终于是看到了被压在下面的那人。 看着那一身熟悉的衣服,易裘感觉好像有一只手用力的抓住了他的心脏,还掐住了他的脖子一般。 从来没有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情那么的沉重。 心跳,变得无比的快,而且,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千斤巨石一般,压的他透不过气来。 “南宫影?”试探性的叫唤了一声,可是,那尸体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南宫影?是你吗?”再次的试探了一声,易裘的一双手,僵在了半空,迟迟没有勇气伸过去将他的脸扳过来看。 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易裘甚至是感受不到有人的呼吸声,以及任何活着的气息。 心剧烈的跳动着,易裘终于是闭上了眼睛,伸手,将那人扳了过来。 眼睛,慢慢的睁开,最后,终于是落在了面前那人的脸上。 易裘紧张得,几乎不敢去呼吸,而在他看到那张陌生的脸的时候,突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还好,不是他。 不过,同时的,易裘的心里又不由得骂道,你妹的,不是你闲着没事穿南宫影的衣服干什么?害他白担心一场! 发现了这个人不是南宫影,易裘的心在安定下了的同时却也是紧紧的悬着。 找不到尸体,不代表什么,或者在这一堆堆的尸体里面,就有他的一个。 虽然这样的想法很不好,他也一直不想要有这样的想法,可是,那种可怕的想法却还是忍不住的出现。 而且,进城了以后,易裘还发现,不止是南宫影,连庄逍遥的身影都没有看到。 难道,他们两个都被俘虏去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的下场,估计是比死还要难受。 早就听说,沧月的大将军唐皇有某种变态的嗜好,一年中被他虐死的男童都不知道有多少,如果庄逍遥和南宫影落在了他的手里的话…… 想到这个,易裘的脸色不由猛的一沉,周身也是爆发出了冲天的杀气。 如果敢动他的南宫影一根汗毛,那他不介意踏平了他的沧月! 就在易裘生气的时候,却是突然听到了一声很细微的声响传了过来。 这座死城实在是太过安静了,所以,即使是很轻微的声音,都十分的大动静,根本就逃不过易裘的那耳朵。 循着声音,易裘看了过去。 是一对尸体,上面有一个人似乎还有气。 有活人? 这个信息猛的传达到他的大脑里,让易裘的心也不由的激动了起来。 如果是有活人的话,那应该可以从他的嘴里得到一些关于南宫影和庄逍遥的消息来。 急急的站了起来,过去将那发出了一声呻吟的垂死士兵扶了起来。 那人满脸的血,身上只穿着很普通的士兵的服饰,可是,在抱起他的时候,易裘的心脏却是突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伸手,一点点的将那人脸上的血迹抹去,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庄逍遥! “逍遥!”看到庄逍遥,易裘心中无比的激动,猛的就将他从尸体堆里拉了出来。 仔细的检查着他身上的伤势,发现庄逍遥身上的伤势十分的严重,能够坚持到现在,怕是因为心中的一股执念。 快速的将怀里的大还丹塞入了庄逍遥的嘴里,这大还丹虽然是不能救命,可是却是可以给庄逍遥更多的时间,只有让他坚持更久,那么易裘就有信心去救他。 喂给了庄逍遥大还丹之后,易裘又拿出了水,小心的喂给了庄逍遥喝下。 喝下了水,又吃下了大还丹之后,庄逍遥终于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眼,便是看到了熟悉的脸。 “易,易裘。”艰难的叫出了易裘的名字,庄逍遥又再次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 他的伤势太严重,如果不是见不到鄂子督最后一面他不甘心的话,他可能早就死了。 “逍遥,怎么回事?南宫影呢?南宫影呢?”看到庄逍遥终于是醒了过来,易裘心中十分的激动,忍不住的就紧紧的抓住了庄逍遥的肩膀,急切的问了出来。 庄逍遥还活着,那按理来说,南宫影也应该没事才对。 可是,他几乎找遍了整座城,却没有看到南宫影的身影。 “南,南宫影……”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庄逍遥也是激动了起来,可是,一激动,他的呼吸就变得不顺畅,一句话也不能完整的说出来了。 “逍遥,你先不要激动,不要激动。”看到庄逍遥这个样子,易裘连忙的轻轻拍打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快,快去,快去救他。”猛的抓住了易裘的衣服,庄逍遥急急的开口。 “去哪里救他?你知道南宫影在哪儿?”听到庄逍遥的话,易裘瞬间又好像是看到了希望一般,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阵,阵法……”用最后的力气,终于是将南宫影的去向说了出来,庄逍遥终于是支持不住了,再次的陷入了昏迷之中。 “逍遥!逍遥!”看着再次昏死过去的庄逍遥,易裘的心里也是着急。 庄逍遥现在重伤昏迷,他断然不可能丢下他不管,可是,南宫影如果进去了那阵法之内,如果他在天黑前,不能去将他带出来的话,那他在阵里,必死无疑! 此时,易裘是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地步了。 看着脸色发白的庄逍遥,又看了看现在的天色。 按照这天色看来,再多不到两个时辰,天就要黑了。 看来,是要快点做出决定了,到底是要先将庄逍遥送回宫去,还是先去救南宫影。 看庄逍遥现在的情况,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最多不会超过两个时辰的样子。 又是两个时辰! 如果他能够在两个时辰之内进去阵法之中,将南宫影救出来,然后又安全的出来,将庄逍遥带回去救治的话…… 可是,易裘知道,那根本不可能! 先不说现在看样子,进去了阵法的人不止南宫影一个人,即使真的只有他一个人,易裘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南宫影,并且将他带出来也是个问题。 现在那阵法之中,因为人数太多,肯定会更加的危险,说不定连里面的一些机关也被触发了,想要救南宫影出来,难! 可是,不管多难,他都要去试试! 看着庄逍遥,易裘咬了咬牙,一脸的挣扎。 到底,他是要抛下庄逍遥去救南宫影呢,还是先救了庄逍遥,再去救南宫影呢? 两个人,他都割舍不下,不管是谁死了,他都会揪心。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第九十四章:大结局 就在易裘犹豫的时候,突然听到了有马蹄声传了过来,听声音,来的人数还不少。 害怕是敌人去了又回来,易裘赶紧的抱起了庄逍遥躲进了一旁的帐子里,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群人正骑着马往边城的方向疾驰而来。领头的人,穿着一身紫金色长袍,一股睥睨天下的气势。而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容貌精致绝色的美人,美人的眉宇之间还噙着担忧,好看的眉头纠结成一个川字。 而两人的身后,是一个一袭灰色长袍的男子,男子脸色平淡,倒像是一个路过的人一般。 三人的身后,还跟着上千的人,可是他们的脸上都带着银色的面罩,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面容。 而,在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一个标志,如果有熟悉的人在这里的话,便会轻易的认出,这是魔盟的标志。 而这个领头的人,便是司徒锦,他旁边的自然就是庄紫乔了。 在一接到说沧月昊天两国进军无尘的消息,又知道边境守城的人是庄逍遥的时候,庄紫乔便是着急的让司徒锦带着她前来救人。 远远的,便可以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让人觉得反胃。 庄紫乔紧紧的拽着马缰,死死的咬着下唇,一颗心也是跳的飞快。 心中一直不断的祈祷着,上天保佑,保佑我哥平安无事。 越来越近了,大老远的就可以看到那堆积如山的尸体。 “哥。”一看到那些尸体,庄紫乔就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司徒锦看着心疼,便翻身一跃,跳上了庄紫乔的马,从背后抱着她,给她安慰。 “我哥会没事的对不对?他一定会没事的,对不对?”靠在司徒锦的胸前,庄紫乔哽咽着问道。 可是,这样自欺欺人的话,连她自己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会没事的。”这样安慰着庄紫乔,可是司徒锦的目光也是带着些许的震撼。 守城的无尘士兵只有十万,而前来攻城的两个联军,却是有百万之数,恐怕是,这城也守不住了,人也不在了吧? 毕竟,人数相差太过悬殊。 可是这些,司徒锦自然是不敢当着庄紫乔的面说出来的。 即使是还有一线的希望,她都一定会坚持。 现在,只能祈祷一会儿不要在尸体堆里面找到庄逍遥的尸体了,不然的话,司徒锦真的怕庄紫乔会受不了打击。 她才刚刚有了身孕,如果受了刺激的话,怕是孩子回留不住了。 尸骸遍野,血流成河,说的怕是这样的一副情景了。 看到这样的一幕,庄紫乔忍不住的呕吐了起来,司徒锦不停的拍打着她的后背给他顺气。 一行人走进了城里,看到的是更加惨烈的一幕。 城里到处都是尸体,尸体都堆成了一座小山了,可见这一战,到底有多惨烈。 “找!快找!”一进城,庄紫乔便急急的要下马,同时也是吩咐身后的人开始寻找庄逍遥的下落。 “是。”夫人有令,谁敢不听?所有人都是急急的应了一声,然后便翻身下马,开始在尸体堆里寻找着那个不可能还活着的人。 庄紫乔也是下了马,想要去寻找,可是却被司徒锦拦着。 “乔儿,你要小心胎儿,找人这种事情,交给属下去做就好了。”将激动的庄紫乔拖了回来,司徒锦温柔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可是……”庄紫乔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那些堆成山的尸体,还是想要自己去找一找。 躲在暗处的易裘,此时也是看清楚了来人。司徒锦他已经见过了,自然是认识的,知道对方不是敌人了之后,易裘的心中也是大喜。 终于有救兵来了,这样,他就可以放心的去将南宫影带回来了。 “司徒宫主。”抱着庄逍遥走了出来,易裘兴奋的大叫了一声。 听到声音,司徒锦有些诧异的回头,一眼便是看到了抱着庄逍遥的易裘。 可是庄逍遥全身都是血,这样根本看不出来他是谁,所以一时间他们也没有认出来。 不过庄紫乔是见过易裘的,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们来了太好了,快救逍遥,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也懒得解释那么多了,直接便是走了过去,将庄逍遥塞进了司徒锦的怀里,易裘便匆匆的告辞。 司徒锦一头雾水,看着易裘便已经消失的没影了,不由觉得纳闷。 不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人,果然是庄逍遥不假。 “哥。”一看到司徒锦怀里气息微弱的庄逍遥,庄紫乔忍不住抱着他嘤嘤的哭了起来。 “先救人。”司徒锦安抚着庄紫乔的情绪,然后马上叫来了莫筹替庄逍遥诊治。 莫筹过来,一把脉,便立刻让人将庄逍遥抱入帐子之内。 一行人都走进了帐子之内,将庄逍遥平放在软榻之上。 “快去烧热水来。”莫筹脸色凝重,指挥着后面的人办事。 庄逍遥的伤势很重,外伤内伤一堆,想要完全的康复,怕是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可以了。 庄紫乔一直站在一旁,靠在司徒锦的怀里着急的看着一群人进进出出的,眼泪不停的滑落下来。 这里,是黄沙的世界,举目都是一片的黄色,沙尘似乎更急了一些,温度而已是高的吓人。 南宫影不知道自己进来了多久了,他只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吃撑不了多久了。 坐在地上,身体已经被黄土掩埋了一半,只露出半个身子,而那裸露的身体之上,也是被黄土覆盖着,厚厚的一层。 视线越来越模糊了,南宫影已经不打算继续走下去了。 或者很快,他就会被这黄土掩埋了吧? 身上有无数的伤口,不少的虫子在钻入了他的皮肉之中,让他整个人看上去血淋淋的,煞是可怕。 可是,他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些了。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在风声之中,似乎还隐约的夹杂着惨叫的声音。 估计是那些被他引入了阵法之中的人,看来他们也是遇到了不少的麻烦。 不过南宫影还是低估了他们所遇到的那些不小的麻烦了。 这个无尘的护国阵法,最了不起的地方,就在于进入阵法之内的人数越多,这里面的环境就会越恶劣。 这次一下子进来了二十多万的人,里面的环境,可是恶劣了不止百倍。 而他们人数太多,又在阵法之中乱闯乱窜,便在不小心间触动了里面的机关。 滚滚的黄沙,都被染成了血红,周围都是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靠!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进来了居然就出不去了!”看着周围黄色的一片,莫殇忍不住的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才叫屈,本来明明没有想过要进来的,可是最后却是被个冒失的士兵给推了进来,他要找谁诉苦去? 进来了以后,很快他们就发现了问题了,进来的二十多万人,瞬间就被秒杀了过十万,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触动了什么可怕的机关,人是突然就在眼前消失的。 按照他多年的经验看来,怕是遇到了流沙河,直接整个人没入了流沙之中了。不然不可能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十万人! 十万啊!那可不是一个两个人! “别骂了,留点力气,一会儿好出去。”听到莫殇的咒骂,唐皇的心里也是觉得憋屈。 他不就是好色了一点,想要抓个美男回去好好的玩玩吗?结果倒好,把自己赔了进来,这个鬼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出去,进来了那么久了,鬼影都看不到一个,除了风声还是风声,那铺天盖地的吹过来的黄沙,无孔不入,害得他现在的嗓子都哑了。 更可怕的是,他还觉得身体里面好像有无数的虫子在钻一样,痒得难受。 “小心!”刚刚还想要开口抱怨几句的,可是突然出现的破风声,却是让莫殇忍不住的大吼了一声。 “当。”唐皇下意识的举起了手中的刀格挡了一下,清脆的兵器交接的声音传了出来,刚刚从那个方向射出来的利箭,被被挡了回去,直直的插入了不远处的泥土之中。 可是,还不等唐皇松一口气,无数的惨叫声便是突然响了起来。 刚才还跟在身后的十万多的士兵,瞬间就死了一半。 一个个的身上都插着数十支的利箭,应该是刚才不知道谁不小心触及了这里面隐藏着的机关,所以才会有那些箭射出来。 “大家小心,不要随便碰触里面的东西!”看到这般情况,莫殇和唐皇的心也是忍不住的下沉,急急的喊了一声,提醒着因为看着自己同伴莫名其妙的死在自己的面前而有些慌乱的士兵。 “啊!啊!啊!”一个士兵好像疯了一般的大叫了起来,伸手指着那抓着自己的手。 那只手,是从地里突然伸出来的,干瘦得好像那枯燥的树枝一般,根本看不到血肉,下意识的尖叫了起来,然后抽刀,一把将那只手砍了去。 可是,就在此时,诡异的一幕却是发生了。 那从地下伸出来的手被砍掉了以后,在被抓住脚的士兵隔壁的一个士兵,却是突然惨叫了起来,而他身上的手,也是突然不翼而飞。 这样诡异的一幕,吓得所有的士兵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一个个相互对视了一眼,便突然尖叫了起来,然后四散着逃跑。 太可怕了,他们都不想莫名其妙的就死在这里! “不要跑!不要跑!大家镇定一点,镇定!”看着慌张的四处逃散的士兵,莫殇忍不住的扯开了嗓门吼了起来。 可是,慌乱中的士兵,哪里有人肯听他们的话,一个个都忙着逃命去了。 转眼,偌大的空间,便只剩下了无数的尸体,以及莫殇和唐皇两人了。 “怎么办?”看了一眼坐在地上一脸沮丧的唐皇,莫殇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能怎么办?凉拌!”没好气的白了莫殇一眼,唐皇才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看了一眼周围都是一个景色的环境,随便的寻了一个方向便走。 莫殇看了一眼周围,也是有些害怕的感觉,便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也不说话,偶尔停下来看看周围的环境,都是一阵的绝望,然后又继续的往前走去。 这样走走停停的,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长的时间,两人的体力都快透支了。 唐皇有些烦躁的停了下来,嘴里嚷嚷着,“不走了,不走了!” 走了那么久,体力都耗尽了,可是,出口却还是看不到,他未免也开始觉得绝望了。 听到唐皇的话,莫殇也是有那种感觉,不想继续走下去了。 耳边的都是呼啸着的风声,周围看不到任何的生命痕迹的存在,一股死亡的味道,钻入他们的鼻腔之中,恐惧,迅速的蔓延,让他们觉得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两人都坐了下来,面对面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老实说,你这人也不错。”看了一眼莫殇,唐皇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 看到唐皇的笑容,莫殇突然觉得一阵的阴寒,这样的笑容,实在是让他很难不想太多。 “不要跟老子扯蛋,老子不愿意听!”狠狠的啐了一声,莫殇懒得跟唐皇废话太多。 来了这个鬼地方,一条老命都快要搭上了,他可没有心情开玩笑了。 “啧啧,横竖都要死,我们为什么不先乐一乐再死?”对于莫殇的话,唐皇却是有些不敢苟同。 “乐你个头,你要乐自己慢慢乐,老子懒得搭理你!”听到唐皇的话,莫殇用脚趾头都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懒得搭理他,便站了起来,想要走人。 可是,才刚刚站起来,便是发现自己的叫猛的被人抓住,然后身体一歪,便倒在了地上,随后,一个人便狠狠的压了上来。 “少了你我一个人怎么乐得起来?虽然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类型,不过反正是要死了,我会将就将就的。”唐皇说着,便开始伸手去扯开莫殇的衣服。 “唐皇!你疯了?”没想到唐皇说是乐一乐,居然是这么回事! 说来这个唐皇也太变态了!没想到都到了临死关头了,居然还想着那么一回事!简直就是没救了! “老子就是疯了!被这里的环境给弄疯了!”唐皇吼了一嗓门,然后便不再理会莫殇的反抗,狠狠的吻上了他。 一阵的骂声传了过来,然后便是某种圈圈叉叉和谐的声音。 风声,似乎更大了,连这地面,都似乎在颤抖。 温度,突然开始降低了。 燥热一点一点的褪去,南宫影觉得舒服了一些了。看了看天色,似乎是到了黄昏的感觉了,可能很快就天黑了。 艰难的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苦笑,南宫影更加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面了。 易裘,死之前不能见你最后一面,我真的很不甘心。 不过,你怕是也不想见我吧? 那个晚上,我想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你的心里,始终还是爱着庄逍遥的吧? 只有他,才可以得到你那么全心全意的爱,我又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真的好不甘心啊! 身体,慢慢的歪倒了下去,风,无情的吹着,扬起的黄沙,一层层的盖在了南宫影的身上,渐渐地便将他埋在了土里。 “南宫影!南宫影!”进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时辰了,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可是,却还是找不到那人的身影。 易裘有些急了,忍不住的呼喊了起来。 可是,周围除了呼呼的风声,便再无其他。 第一次,易裘会觉得那么的绝望。 突然,脚下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易裘有些欣喜的蹲了下来,然后快速的将地上的黄沙扒开,露出了里面一个被埋在了其中的人来。 看到那人的时候,易裘有些失望。 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人。 将尸体丢在了一旁,易裘又开始继续前进。 糟了,他越来越感受不到这阵法之中的气息了! 那就说明,在这里面的人,基本上都已经死光了! 死了吗?南宫影,你也死了吗? 心中带着强烈的不安,易裘靠着心中的那一丝微弱的感应,慢慢的前进着。 这阵法,是易家的老祖宗在这里设下了,所以他作为易家这一代的传人,自然也知道如何破解,如何在这里找到不小心闯入的人,又如何从这里将人带出去,可是,能带出去的人,都只有活着的人,死去的人,是无法被带出阵法之中了。 阵法外面的那些形状怪异的石头,便是由这些死在阵法之中的人转化而成。 如果南宫影死了,他便永远只能留在这里了。 一想到南宫影可能已经死在了这里,易裘便是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揪痛了起来。 很痛很痛。 原来,他死了,自己的心会那么的疼啊! 原来,他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感觉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呢? 回想着那日,他在御花园中突然过来向自己表白的那一刻,易裘还是觉得心里很温暖。 那是第一次,有人用那样的语气,告诉他,他喜欢自己。 南宫影,你在哪儿?听到我叫你,能不能回应我一下?我还想与你,一辈子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好像,鄂子督和庄逍遥一样。 心中不断的呐喊着,易裘凭着那不多的感应,快速的在阵法之中前进着。 越来越弱了,越来越弱了…… 那气息,终于是,消失了。 那一刻,易裘突然觉得心脏好像猛的被人击中一般,很痛,连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 消失了? 他还是坚持不住了吗? “南宫影!”忍不住的仰天长啸了起来,易裘的声音里面,带着悲恸,直入云霄。 眼泪,悄然的滑落,他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伸手,拨乱了面前的黄沙。 这一刻,他突然好恨,恨自己的祖辈,在这里设下这个该死的阵法! “就这样放弃了吗?”就在易裘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是突然的响了起来。 易裘猛的回头,却是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易泽擎和鄂修宸。 “父亲大人。”看到易泽擎,易裘心中是激动的。 说不定,他有办法可以找到南宫影,说不定,他有办法可以救南宫影! “恩,就这样放弃了吗?孩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易泽擎缓缓的走到了易裘的面前,然后轻声的问道。 “不!我不放弃!父亲大人,求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可以找到他!”好像遇溺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易裘猛的抓住了易泽擎的衣服,急切的问道。 “用你的心去感应,你不是爱他吗?爱会告诉你,他在哪里。”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易泽擎淡淡的说道。 “爱?”松开了手,易裘呐呐的低语了一声,似乎是有些不明白易泽擎的意思。可是,当他想再次问个清楚的时候,却发现,面前早就已经没有了两人的踪影。 刚刚的那是,幻觉? 用心去感应? 心里细细的琢磨着易泽擎刚才的话,易裘闭上了双眼,感受着这一片天地。 此刻,他仿佛可以看到这天地中的所有东西,哪怕是细小到一颗尘土。 闭着眼睛,跟着感觉走。 突然,那感觉变得很强烈,易裘猛的睁开了双眼。 出现在面前的,依旧是漫天飞舞的黄沙,周围看不清楚任何的东西。 可是,易裘却知道,南宫影就在这里。 他就在这里!这种感觉,很强烈,甚至是强烈得有些吓人。 心,突突的跳着,即使是风声很大,易裘还是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步步的朝着那个微微的拱起的小土丘走了过去。 在这阵法之中,是不会存在这种小土丘的,会出现的唯一一个原因就是,那土丘下面,有东西。 终于,是走到了那土丘旁边,易裘突然跪了下来,伸手,小心翼翼的拨开那上面覆盖着的黄土。 他的动作很慢,很庄重,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拨着,心跳的声音,也跟着他的动作一起响着。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易裘才终于是闭上了眼睛,快速的拨开那些黄土。 终于,他的手,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轻轻的摸了摸,应该是人的嘴唇,透着冰冷,似乎是已经死去的人一般。 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易裘猛的睁开了双眼,便是看到了一张无比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南宫影!” 魔宫之中,常年都萦绕着淡淡的雾气。 一个一袭白衣的身影,在云雾之间走动着,风,扬起了他的衣衫,让他看起来分外的飘逸。 从边城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的时间了。 庄逍遥在这魔宫之中,一呆,便是一年。 在那次醒来以后,他便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被庄紫乔带了回来,安置在这魔宫之中。 “哥。”远远的看到正在散步的庄逍遥,庄紫乔便高兴的叫了一声,然后朝着他跑了过来。 “紫乔。”看到自己的妹妹,庄逍遥的脸上也是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轻轻的叫唤了一声。 “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莫筹说你身体的伤势虽然是调理了一年,但是还是有后遗症,不适合吹风,一会儿吹了风,受了寒,又要难受了。”现在庄紫乔只要想到一年前看到庄逍遥的时候那情景,就还是觉得心惊胆战的。 将庄逍遥带回来了以后,本来庄紫乔也有想过要将他送回皇宫去,可是在得到了鄂子督的消息之后,他又打消了那想法。 如果是把庄逍遥送回去的话,怕是他又要面对不少的风波,又要受伤了。 而后来,在发现庄逍遥醒来了以后,彻底的忘记了自己跟鄂子督之间的事情,她便干脆不再说了,直接将庄逍遥留在了魔宫之中,反正他不记得了,这样更好。 “没有那么夸张,我在屋子里呆着闷了,就出来走走,吹吹风而已。透透气,不然总是憋着,没病也会憋出病来。”伸手揉了揉庄紫乔的脑袋,庄逍遥满脸的宠溺。 闻言,庄紫乔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了,哥,你快来,看看我家小煜,小家伙可调皮了。”知道自己说了庄逍遥也不会听,庄紫乔便也不说了,便拉了他就走。 庄紫乔的孩子已经出生了有八个月了,小家伙长得水灵灵的的,煞是可爱。 一看到庄逍遥出现,便两只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看,看的庄逍遥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伸手,掐了掐小家伙的脸蛋,没想到小家伙居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到这样,庄逍遥的心里也是高兴。 “看小煜多偏心,看到你就笑,看到他家老爹,就一直哭,真怀疑这是谁家的孩子。”看到自家的儿子居然也知道认人,还会欺负人,庄紫乔就是一阵的无语。 想想平时每次司徒锦想要逗着他玩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就哭得嗷嗷叫的,活脱脱好像司徒锦是他的杀父仇人一样。 搞得庄紫乔还以为是小煜他不喜欢看到男人,所以才抗拒司徒锦呢。结果,现在看到他对庄逍遥的态度,尼玛,这个小鬼头分明就是在欺负司徒锦嘛! “那是,因为我比他爹帅啊。”听着庄紫乔的埋怨,庄逍遥难得的不要脸了起来。 似乎是听到了庄逍遥那不要脸的话,小煜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而且还冲着庄逍遥眨了眨他那漂亮的小眼睛。 “哈哈。”看到小煜这般可爱的样子,庄逍遥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刚好进门的司徒锦,看到这一幕也是眼红得要紧。 “好啊你个小鬼头,看到你爹我就哭,看到你舅舅就笑是吧?看我不揍你!” 果然,一看到司徒锦出现,小煜的嘴巴一扁,眼睛一闭,便又嗷嗷的哭了起来。 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一幕,庄逍遥也是有些搞不懂是什么情况,只能说是司徒锦长得太凶了,所以把小孩子吓到了。 可是,一看司徒锦那张妖孽的脸,跟凶这个字眼,可是八竿子都够不着在一起的。 “看你!一来就把孩子惹哭,你还是不要出现好了!一看就知道不是亲爹!”看到小煜又哭了起来,庄紫乔就忍不住的双手叉腰,恶狠狠的骂了起来。 而那刚才还一直哭的小煜,看到自家老娘那凶悍的样子,又突然不哭了,睁大了两只滴溜溜的小眼睛,直直的看着庄紫乔。 “我是不是亲爹,试试就知道了。走,娘子,这孩子不跟我亲,我们再去生一个,不要他了。”看到小煜的反应,司徒锦心中郁闷得要死,瞪了他一眼之后,便过去拉着庄紫乔走了。 “哎,有你那么不负责任的老爹吗?儿子都不要了……”庄紫乔的嗷嚎一直传来,让庄逍遥看着心里十分的羡慕,又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那个眼睛滴溜溜的看着自己的小家伙,庄逍遥忍不住的将他抱了起来。 “小煜是吧?”嘴里叫着他的名字,庄逍遥轻轻的说着。 小煜伸出两只胖嘟嘟的小手,紧紧的抱着庄逍遥的脖子,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来,似乎是很喜欢庄逍遥这样抱着他。 小煜这番奇怪的反应,也是让庄逍遥觉得心里有些奇怪的。不过他却没有多想,抱着小煜便走出了门外。 一大一小走在魔宫之中,不时的有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在看到庄逍遥的样子的时候,不少的女子都羞涩的捂着脸跑了开去。 对于自己引起的那些轰动,庄逍遥却是宛若未闻一般,自顾自的走着。 “娘,娘。”突然的,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过来,然后紧跟着,就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婉儿,你慢点,慢点。”有些气喘呼呼的追着自家那调皮的女儿,芷烟撑着自己的肚子,看那样子,似乎是又有了好几个月了。 远远地看到庄逍遥抱着小煜走来,那阳光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看上去多了几分奇怪的感觉。 “逍遥。”逍遥自从来了魔宫之后,便一直在养伤,基本不怎么出来,所以这一年来,芷烟也是第一次看到他。 一来,是她不敢来见庄逍遥,上次的事情,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尴尬,二来嘛,她觉得他们的关系有点尴尬,也怕莫筹会吃醋,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感情,她不想就这样没了。 “恩,好久不见。”再次看到芷烟,庄逍遥并没有多余的感觉,现在看她,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邻家的妹妹一般,并无太大的感情起伏。 “是啊,好久不见。”好像是觉得彼此之间找不到太多的话题了,芷烟说着,便又听到女儿叫着自己,便匆匆的跟庄逍遥打了招呼,便急急的追了上去。 看着芷烟的背影,庄逍遥只是温和的笑了笑,便又看到怀里的小家伙正在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那眼神,有些奇怪。 “你也觉得我们很奇怪,是不是?”伸手,轻轻的点了点小煜的鼻尖,庄逍遥轻声的笑道。 “咯咯。”没有回答庄逍遥,而那么小的孩子,也很难回答他,所以小煜只是再次的笑了起来。 他的笑容,很美。 看着在自己的怀里笑得开心的小煜,庄逍遥的心情也是变得很好。 皇宫之中,鄂子督站在城楼之上,风扬起了他的衣衫,吹乱了他的长发。 长发披散着,也没有束起,似乎是想要等着谁来为他梳发一般。 一个人匆匆的跑了上来,然后在他的身边站定,低声的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又退了下去。 “没有吗?”失神的看着远处,鄂子督低声的呢喃了一句。 一年了。 庄逍遥消失了,整整一年了。 那一日,他醒来以后,便看到了易裘留下的纸条,然后匆匆的带着军队赶往边境,可是,去到的时候,却只是看到了一地的尸体。 还记得当时,他好像发了疯一般的冲了进去,在尸体里面找了整整三天三夜,可是,却始终没有找到他想要看到的那人。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是,他却坚信,庄逍遥一定还活着,只要看不到他的尸体,他便一定是活着的。 抱着这个信念,他找了一年。 整整一年。 却是找不到半点跟庄逍遥有关系的消息。 记得三个月前,听到传言说江南一带似乎是出现了一个色艺双绝的美男子,当时他还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可是,最后却还是一场空欢喜。 不是那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逍遥,你到底在哪儿?”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放下这一切,出宫去找庄逍遥,可是,鄂子腾突然消失不见,他即使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如果鄂子腾还在的话,他大可将皇位传给他,然后自己就慢慢的去寻找庄逍遥,可惜了,鄂子腾在他从边境回宫以后,也是消失不见,不知所踪。 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鄂子督叹了一口气,便转身过来,准备走下城楼。 “皇上。”刚刚从下面上来的,是一个眉目精致的女子,女子头戴凤冠,一看便知道她的身份。正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说起这个女子,也是有一段来历的。 她正是沧月的长公主,沧无泪。 本来鄂子督拒绝了两国的联姻,而且沧月和昊天也发兵一起攻打了无尘,这所谓的联姻,应该早就不存在了。 可是,最后,她还是来了。 一个人,带着嫁妆,穿着凤冠霞帔,便来了这无尘的皇宫之中,并且说服了鄂子督,让她成为了无尘的皇后。 看到沧无泪出现,鄂子督也是有些愕然。 “无泪,你有何事?”虽然两人是举行了大婚,但是鄂子督知道,沧无泪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沧无泪也知道鄂子督的心中有着别人,所以两人一直以来,都是相敬如宾的。 “发现了鄂子腾的踪迹了。”看着一脸惆怅的鄂子督,沧无泪的心中也是有些不忍,随即却是淡淡的说道。 “此话当真?”听到沧无泪的话,鄂子督突然激动了起来。 找到鄂子腾了!如果找到了他,自己就可以离开皇宫,去寻找庄逍遥了! “皇上先不要高兴,怕是你不愿意看到他现在的这个样子。”看到鄂子督如此高兴,沧无泪实在是不愿意去打击他,可是,事实永远都是残酷的。 “为什么?”鄂子督不解。 “皇上请随我来。”沧无泪说着,便转身,在前面带路。 两人一路走,出了皇宫,便来到了皇城之中,最大的一家妓院,色香楼。 走到门口的时候,鄂子督还是有些犹豫,抬头,看了一眼那金漆招牌,有些不解。 “你说,子腾他在里面?”没想到,鄂子腾居然是藏在了这风月场所,难怪他怎么也找不到人。 沧无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皇上可知此处是何处?”有些忧伤的看着那色香楼三个大字,沧无泪轻声的问了出来。 看到沧无泪的样子,鄂子督有些错愕。 这里不是色香楼吗?无尘最大的一家妓院啊。 “色香楼。”犹豫着说了出来,可是鄂子督看沧无泪的样子,这里似乎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么简单。 “这里以前是色香楼,是无尘最大的妓院,里面的女子一个个色艺双绝,皇城之内,数不清的公子哥儿都争相前来这里寻欢作乐。可是,在一年多以前,这里,就不再是无尘最大的妓院了,而来这里的人,也不止是公子哥儿那么简单了。你想知道为什么吗?”沧无泪看着那金漆招牌,似乎是陷入了一片追忆之中。 她是沧月的公主,可是曾经,她却是身份极其卑微之人。沧月皇室有数十位公主,可是派来和亲的,却偏偏是她,可想而知,她在沧月有多不受重视。 她想要逃,所以,在知道父皇想要将她当做的棋子安插在无尘之内,她便带上了所谓的嫁妆,孤身一人来到了无尘,并且与鄂子督达成了协议,成为了无尘的皇后。 可是,没有人知道,在她成为沧月长公主,成为无尘的皇后之前,她不过是这色香楼之中的一名妓子而已。 堂堂的沧月长公主,却是沦落风尘,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 在她脱离魔窟,回到沧月的时候,她只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将那些曾经害过她的人,亲手杀死。 可惜,她还是没有那个本事,最后连自己的命,都悬在了他人的手中。 如果不是趁着这次的和亲,她或者永远都逃不出那肮脏的地方了。 可是,这些,她都不会跟鄂子督说。 鄂子督答应给她的名分,她要了。她许诺鄂子督的,也必定会做到。 色香楼,便是当初她流落民间的时候所在的地方。 那些黑暗的日子,是她不想去回忆的。可是,也是在那么黑暗的日子里,她才有幸,可以认识他。 一想到他,沧无泪的眼神中,便不由得透出了一抹的幸福来。 这辈子,可以结识他,怕是她最大的幸运了。 这个也是她会再次回到无尘,并且做了这个无尘的皇后的最大原因。 因为,她想要再见到他,哪怕是在远处偷偷的看着。 可是,物是人非,再次相见,却没想到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鄂子腾,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无意救起的一个女子? “为什么?”听着沧无泪的话,鄂子督眼中的不解更甚。 “因为,世人都知道,无尘的皇上喜欢的是男人,而无尘的自在王,也喜欢男人,最重要的是,他们都喜欢同一个男人。”在说到这个的时候,沧无泪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一下。 是啊,她最爱着的那个男人,也是跟鄂子督一样,喜欢男人。 即使再见面了,他也不会认出她,更不可能会爱上她。 “什么?”听到沧无泪的话,鄂子督才如遭电击一般,瞪直了双眼。 如果按照沧无泪这样的说法,他推断没有错的话,这里面的,应该都是小倌! 鄂子督当然是知道,很多人也喜欢养小倌,可是由于法度问题,却是没有人敢开这样的一个馆子,可是,如果皇上都带头养男宠了,那即使民间多几间这样的馆子,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是,鄂子督还是不懂,这个跟鄂子腾有什么关系。 “鄂子腾,他现在就是色香楼的头牌。”似乎是知道了鄂子督心中的不解,沧无泪好心的解释,可是,她的语气,却是更加的苦涩。 “什么!”这个回答,更是宛如惊雷一般,彻底的让鄂子督震惊了。 没有多想的,鄂子督便迈开步子,大步的走了进去。 一入门,便是扑鼻而来的脂粉香味,让鄂子督有些不适应。 里面清一色的都是男人,那场面,淫秽至极,简直是让人不敢直视。 在进入了色香楼以后,沧无泪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的不适,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的表情。 麻木的跟在鄂子督的身后,看着那一幕幕,听着耳边传来的那些淫秽不堪的言语,她始终都是冷着一张脸。 “哎呀,讨厌,你不要那么着急嘛。”远远的,便可以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放荡的言辞,更是让鄂子督皱起了眉头。 “大爷我就是着急,等不及了,就在这里解决了吧。”搂着鄂子腾的,是一个一身肥肉的大胖子,他说话间,一双大手还忍不住的对鄂子腾上下其手,大吃豆腐。 看到鄂子腾衣衫半褪的躺在那个肥胖的男人身上,任由他摸来摸去的,鄂子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由得大喝了一声,“放开他!” 听到声音,有些醉意的肥胖男人抬头,一眼便是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鄂子督。 “嘿嘿,你长得也不错,你让老子我放开他,是不是打算你来伺候大爷我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便朝着鄂子督走了过去。 可是,还不等他靠近鄂子督,鄂子督却是突然伸出一脚,将他踢飞了出去。 “混账!”大骂了一声,鄂子督大步的走向了鄂子腾。 “你就躲在了这里?”看到鄂子腾在看到自己出现以后,仿佛是没事人一般的继续斜躺着喝着他的酒,鄂子督便忍不住的大吼了起来。 一把打掉了鄂子腾手中的酒杯,鄂子督恶狠狠的瞪着他。 “皇兄,你也有兴致来这里?是不是也想要找个小倌陪陪你?逍遥死了,你也很伤心很寂寞吧?”面对鄂子督的愤怒,鄂子腾也不怒,只是嬉皮笑脸的看着他笑了起来。 “逍遥他没有死!”听到鄂子腾的话,鄂子督更是生气。 他一直都不相信庄逍遥死了,也不愿意听到任何人说他死了! “哈哈,你还在自欺欺人。守城的十万将士都死了,鲜血染红了边城的土地,你还要说他没有死。”鄂子督的自欺欺人,却是让鄂子腾忍不住的大笑了起来。 “我说逍遥没有死!他就没有死!”上前一步,一把将鄂子腾拽了起来,狠狠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鄂子督恼羞成怒的骂道。 吃了鄂子督的一记拳头,鄂子腾非但不怒,反而是冷笑了起来。 “对。你是这天下的主宰,你说没死就没死,反正都是你说了算,那你去让他出来啊!让他回来你身边,如果他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承认你是对的!鄂子督!你一辈子都是这样,永远只知道自欺欺人!永远都不肯相信事实!让我来告诉你,庄逍遥死了!你的庄逍遥已经死了!”狠狠的呸了一声,鄂子腾脸上露出鄙视的神情,多年以来,第一次这样诚实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还有心中对鄂子督的那些埋怨! 听着鄂子腾的话,鄂子督怔了,久久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猛地推开了鄂子腾,瞪直了双眼看着他,那样子狰狞可怕。“不!逍遥不会死!他不会死!” 吼完了以后,鄂子督便转身,冲了出去。 沧无泪也不去追,只是缓步走到了鄂子腾的跟前,伸手想去扶起他。 “不要碰我。”冷冷的瞪了沧无泪一眼,鄂子腾无情的开口。 他已经不认得我了!这个念头猛的钻进了自己的脑海里,让沧无泪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呵呵。”苦涩的笑了笑,沧无泪收回了自己的手,在一旁坐了下来,拿起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尽。 喝完了杯中酒之后,沧无泪才看着鄂子腾,淡淡的开口,“自在王,你可还记得,十年前在这色香楼中你曾经救过一个女子?” 听了沧无泪的话,鄂子腾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她一眼,才淡淡的回答了声,“十年前?不记得了。” 记忆有些模糊,看着面前那陌生的女子的脸,鄂子腾实在是想不出任何的事情来。而且,十年前他也不过十八岁,那时正是年少风流之际,也不知道到底是留下了多少的风流债。 看着面前的沧无泪,鄂子腾有些怔然,这个女子,该不会是回来找自己负责任来的吧? 想到这样,鄂子腾对沧无泪的态度就更加的不友善了。 “这里不是你一个女子该来的地方,没事就回家相夫教子去吧,不要妨碍本王寻乐子。”冷冷的看了沧无泪一眼之后,鄂子腾便转身而去,丝毫没有留恋。 看着鄂子腾的背影,沧无泪满心的苦涩。 寻了他十年,盼了他十年,现在终于是找到了,见面了,可是结果呢?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甚至,他看自己的目光,都是带着厌恶。 难道宁可是留在这风月之地,也不愿意跟自己离开吗? 沧无泪不知道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鄂子腾为什么会爱上了庄逍遥,但是她不甘心! 不甘心十年的辛苦付出,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更不甘心的是,还没有争过,就已经被告知,她已经没有了机会去竞争。 拿起了酒壶,一口一口的灌着酒,一向淡然的沧无泪,第一次露出了那样失控的表情。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鄂子腾才整个人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庄逍遥死了,这个事实,也是他不愿意去承认的,所以,他才会这样借酒消愁,彻底的堕落下去。 脑海中,那个男子的眉眼依旧那么清晰,温柔依旧…… 鄂子督一路奔跑着,回到了皇宫之中。 路上的侍卫宫女太监看到他这样失态的样子,都是有些惊讶。 “皇上。”看到鄂子督这般失态的冲了回来,小遥子忍不住的上前一步,担心的叫了一声。 “滚!全部都给朕滚出去!”怒吼了一声,一把将小遥子推出了乾坤殿,关上大门,鄂子督便开始发狂的砸东西。 庄逍遥没有死!庄逍遥没有死!他一定没有死! 心中一直在咆哮着,呐喊着,否定着鄂子腾刚才说过的话。 可是,最后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谎言了。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已经过去了一年了,都还没有回来?而且连个音讯都没有,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就这样凭空的蒸发了去。 而且,连易裘和南宫影,也都失去了踪影。 难道,他们都被困在了那阵法之中?最后都被掩埋在了漫漫黄沙之下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鄂子督的心,好像被刀切割着一般,狠狠的疼。 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一室的狼藉,他却是无暇顾及,抬头,看着墙壁之上挂着的那画像,鄂子督还是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揪痛着。 “逍遥,你在哪儿?你到底在哪儿?”嘴里呐呐的念着,鄂子督整个人呈大字型的躺在了地上,抬头看着屋顶,心,却是已经飘到了不知名的角落。 或者,只要再去一次边城,就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想到这样,鄂子督猛的从地上弹了起来,大喝一声,“来人!”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遥子闻言,连忙推开门走了进去。“皇上。” “马上,派人去将色香楼给朕查封了,然后,将自在王抓回来!”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小遥子,鄂子督冷冷的命令道。 想要离开皇宫,就必须要有一个人在宫里坐镇,而那个人,除了鄂子腾,他找不到更合适的了。 沧无泪刚刚打算离开色香楼回宫去,却是看到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侍卫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开始砸东西。 看到这些人,沧无泪的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冲进来的侍卫,“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皇城之中,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些侍卫这样肆无忌惮。 领头的侍卫长本来还想要骂人,可是一抬头,看到是沧无泪,便吓得马上住嘴。 “参见皇后娘娘。”对着周围那些还在打砸东西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长率先跪下行礼。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侍卫长,沧无泪冷漠的问道。 “回娘娘,我们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查封这色香楼,并且捉拿自在王回宫的。”侍卫长不敢隐瞒,连忙老老实实的回答。 “查封色香楼,捉拿自在王?”听着侍卫长的话,沧无泪不由皱起了眉头,随即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点了点头。 “去吧。切记不要伤及无辜便可。”朝着那些停下来看着自己的侍卫,沧无泪淡淡的挥了挥手,便径自离开。 看来,鄂子督是想要离开皇宫了,所以才会在找到鄂子腾之后,就立刻有所行动了。 没想到,居然会来的那么快,还不知道他到底想要用什么办法留下鄂子腾在宫中,并且帮他办事呢。 想到这个,沧无泪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那色香楼,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鄂子腾吃瘪的样子了,这个魂淡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的话,还真的是对不起自己找了他那么多年所受的苦! “鄂子督!你个王八蛋!休想抓老子回去给你做苦力了!”一路被人提溜着,鄂子腾不住的破口大骂了起来。 “自在王,你省点力气吧,离皇宫那么远,皇上又听不到。”一路听着鄂子腾骂人,侍卫们都听得耳朵有点痛了,便忍不住的开口说道。 “要你管?告诉你们,今天你们对本王无礼,回头看本王怎么收拾你们!”冷冷的瞪了一眼抓着自己的那两个侍卫,鄂子腾怒骂道。 可是那两个侍卫却是根本就不甩他,直接提着他,便匆匆地往皇宫赶去。 乾坤殿内,鄂子督端坐在书桌之前,目不转睛的看着门口的方向。 人还没到,他便已经听到了鄂子腾骂骂咧咧的声音传了过来,不由的就勾起了唇角,笑了起来。 片刻,鄂子腾便被侍卫提溜了上来。 “皇上,自在王已经带到。”恭恭敬敬的朝着鄂子督行了个礼,侍卫报告道。 “恩,你们下去吧。”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侍卫先行退下。 侍卫们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鄂子腾冷冷的瞪了鄂子督一眼,便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了下来,然后翘起了二郎腿,不冷不热的开口,“说吧,请我回来要做什么?” 鄂子腾说话的时候,还刻意的加重了请这个字眼,可见他对于鄂子督这样将他抓回来到底有多愤怒了。 “让你做皇帝。”对于鄂子腾的愤怒,鄂子督却仿佛是没有看到一般,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轻声的说道。 “没兴趣,我还是回去做我的头牌比较爽。”听了鄂子督的话,鄂子腾却是嗤之以鼻,然后起身,便想要离开。 “做了皇上,你想要多少男人就能有多少男人,而且,你想怎么折腾就能够怎么折腾。”见鄂子腾不干,鄂子督忍不住的就抛出了诱饵。 刚刚打算走的鄂子腾,脚步顿了顿,却是回头看着鄂子督冷然一笑,“这个条件不吸引,我不干。” “不吸引吗?如果利诱你不接受的话,我只能对你用强的了。”毫无意外的听到了鄂子腾的回答,鄂子督点了点头,便是摸了摸下巴。 听到鄂子督的话,鄂子腾突然觉得有种凉飕飕的感觉,好像被人算计了一般,条件反射般的就转过头来,看着鄂子督,“你想做什么?” “那要看你的态度了,如果你乖乖的留在宫中当几个月的皇帝,等我找到了庄逍遥回来,那我便什么都不会对你做,你喜欢玩男人就玩男人,喜欢玩女人就玩女人,我都不管,即使你把朝堂之上的那些老臣子一个个都抓回来后宫玩个遍,我也不理你。”鄂子督一脸无所谓的摊摊手,淡笑着说道。 闻言,鄂子腾的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很想大骂一句,草,太无耻了! “如果我不答应呢?”虽然是知道鄂子督的回答肯定不会让他满意的,可是鄂子腾还是想要知道,如果他不答应的话,鄂子督会想什么法子来惩罚他。 “你想试试吗?”对此,鄂子督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也不着急的告诉鄂子腾真相,还故意的卖了个关子。 一看鄂子督那个样子,鄂子腾就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了,一阵的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 “不想。”想都不想的,鄂子腾就直接回答。 “既然不想的话,那就乖乖的来做皇帝吧。”似乎是很满意鄂子腾的回答,鄂子督脸上露出了一个很友善的笑容来。 可是,鄂子腾却是一脸的不屑。“不要——” 让他在宫里做皇帝,帮他做事,而他自己却跑去找庄逍遥,两人i逍遥快活,鄂子腾才没有那么傻去答应呢。 想来鄂子督也不可能会杀了他,最多就是受点皮肉之苦罢了,他也不怕这些。 “真的不要吗?”鄂子腾的反对,似乎是让鄂子督十分的不悦,声线都拔高了许多。 “不要。”虽然是觉得鄂子督的样子有些吓人,可是鄂子腾却还是坚持。 “好,很好。”闻言,鄂子督点了点头,甚至还鼓起了掌。“来人!” 突然,他的脸色一沉,然后对着门口的方向大喝一声。 鄂子腾只是挑了挑眉,并不在意。看来,又是要将自己拉出去打个几十几百大板的,想要打残了自己,然后就强行留在宫中吗? 这种烂招…… 就在鄂子腾心里YY的时候,侍卫便已经闻声进来了。 “皇上。”恭敬的行了个礼,同时也看了鄂子腾一眼。 “将自在王带去春花宫,让里面的各位娘娘们准备准备,只要谁可以为自在王生出个小王子来,朕便重重有赏!”冷冷的睨了鄂子腾一眼,鄂子督淡淡的吩咐。 “是。”侍卫闻言,应了一声,便过去拉鄂子腾。 “等等!”听到鄂子督的话,鄂子腾才知道什么叫阴险! 鄂子督怕是准备好了一百几十个女人,让他们来强奸了自己吧? 靠!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存在这么无耻的人?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皇兄吗?真的是同一个母后生出来的吗?为什么相差那么大? “反悔了?”看到鄂子腾的表情,鄂子督似乎是很满意般的问道。 “谁要反悔了?”见不得鄂子督那么得意,鄂子腾忍不住的呛声。 “那就拉下去!”冷哼一声,鄂子督也懒得跟鄂子腾啰嗦了。直接吩咐侍卫办事。 “是。”侍卫再次的应了一声,便有伸手去拉鄂子腾。 “等等!”侍卫的手还没碰到鄂子腾,他便又鬼叫了起来。 “又怎么了?”看到鄂子腾又喊停,鄂子督也是有点不耐烦了。 “鄂子督,你够无耻!你赢了,我答应你。”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几十个,甚至是几百个饥渴了不知道多久的女人强暴,鄂子腾就不能淡定了。而且,看鄂子督那变态,肯定不会给自己安排质量好的,说不定是那些又老又丑的,到时候他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他的晚节可不想毁在一群老女人的手上,虽然他好像已经没有什么晚节可言了。 “早就应该答应我了。”听到鄂子腾终于是服软了,鄂子督才终于是笑了笑,然后便站了起来,打了个手势示意那两个侍卫退下。 门再次的被关上,鄂子腾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瞪着鄂子督,一肚子的气。 莫名其妙就被人坑了,让他很不爽。 “怎么?你又想反悔?”一看鄂子腾的样子,鄂子督就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有时候同胞兄弟之间的某些心电感应还是存在的,虽然不是特别的明显。 “我可以反悔吗?”无奈的努努嘴,鄂子腾是一脸的不情不愿,可是他可是讨厌死了女人了,更不希望自己就这样被一群的女人给侮辱了去,所以,只能将满肚子的苦水咽下去了。 “不可以。”鄂子督倒是回答得斩钉截铁了,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那你还说个屁啊?快滚快滚!我不想看到你了!”一听鄂子督这样说,鄂子腾便忍不住的炸毛了。 他好不容易才过上了那种醉生梦死的生活,现在倒是好了,他的亲哥哥,也是他最大的情敌,而且还是无法战胜的那种,现在居然让他过来做苦力,而他却是跑去找自己心爱的男人鬼混去了。想想鄂子腾就觉得心里憋屈,恨不得一口咬死鄂子督算了。 现在他是真的很想祈求上天,也掉了美男下来给他算了,到时候他也不用看着鄂子督跟庄逍遥两人恩爱,就心里羡慕妒忌恨了。 见鄂子腾是真的打算留下来了,鄂子督才点了点头,“我说了,在你代理期间,想玩什么男人就玩什么男人,不用跟我太客气的。” 临走了,鄂子督还回头补充了一句,而回应他的,则是鄂子腾的一声咆哮,“滚!” 鄂子督走了,鄂子腾一个人留在了乾坤殿之内,抬头,便看到了挂在墙上的那幅庄逍遥的画像,心里不由的又开始惆怅了起来。 如果那一日,他死了多好,那便不用在此为了他伤心难过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所以,最后他也只能看着这画像黯然伤神了。 情之一字,果然是世间最伤人的利器。 一路无阻,鄂子督顺利的离开了皇宫,却是在皇城之外,遇到了沧无泪。 远远的看着那个穿着一身凤袍英姿飒爽的沧无泪,鄂子督怔了怔。直到现在为止,鄂子督还是搞不清楚,这个女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你要走?”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俯视着轻装出城的鄂子督,沧无泪只是淡淡的问了句,却是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恩。”点了点头,鄂子督直直的看着沧无泪,等着她的下文。 他知道,这个女人专门在这里等他,不会只是为了问这么一个没有营养的问题。 沧无泪却是沉默了,只是看着鄂子督,久久不说话。 鄂子督的耐性,一点一点的被磨没了,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他现在恨不得可以马上就飞到边城去,或者是飞到庄逍遥的身边去。可是,如果沧无泪继续不说话在这里浪费他的时间的话,他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得到他的庄逍遥啊? “有事快说,婆婆妈妈不是你的性格。”当初都敢独自一人来找自己谈条件,沧无泪的胆识可不是一般的皇家公主能有的,她自然是有她优秀的一面,若不是他的心被庄逍遥勾了去了,说不定也会欣赏这个女子的胆识。可是,世界上有的事情就是那么的简单,迟到了就是迟到了,不爱就是不爱,改变不了。 他突然很庆幸,自己早了一步遇到了庄逍遥,并且将他征服,纳入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小心护着。 “他,是不是在宫里?”即使是一向胆识过人的沧无泪,在面对自己心爱的男人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胆怯,更何况,那还是一个心中完全没有自己的男人。 一想到鄂子腾,即使是她这般坚强的女子,也是忍不住心狠狠的抽痛了起来。 真的很痛啊。 “恩?”一开始,鄂子督还没反应过来,居然想不起来沧无泪口中的他是谁,随后便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在宫里。” 看着沧无泪,有那么一刻,鄂子督其实也是同情她的。爱上了一个可能永远不会爱上自己的男人,似乎在她爱上鄂子腾的那一刻开始,便注定了会有这样的悲剧。 “皇上,你能不能给我一道特令?”得到了鄂子督的答复,沧无泪却是突然的抬起了头,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鄂子督有些错愕的看着沧无泪,随即才点了点头。 “好。”想来,沧无泪要的这一道所谓的特令,是为了鄂子腾。 如果她能跟鄂子腾得到幸福,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鄂子督乐于看到这样。 “谢皇上。”听到了鄂子督的话,沧无泪第一次的在他的面前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来。 被那个笑容晃了一下,鄂子督也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玉佩,交到了沧无泪的手中。 “这个你拿去吧,见它如见朕。如果鄂子腾敢反抗,你就直接用强的,不用跟朕客气。” 接过了鄂子督递过来的玉佩,沧无泪笑了笑,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谢谢你。” 这是沧无泪第一次那么由心的感谢一个人。想来自己来到了无尘这一年以来,一直都是鄂子督在护着她,虽然他对她并无儿女之情,可是,却仿佛是将她当做的亲妹妹一般的疼惜着。 这份感动,沧无泪一直都记在心里。 “朕走了,你自己也要努力。”拍了拍沧无泪的肩膀,鄂子督便大步的朝着城外走去。 “等等。”怔忪了一会儿之后,沧无泪才突然开口,喊住了鄂子督。 鄂子督顿住,回头,看向站在城门口的沧无泪,等着她的下文。 “马给你,你要是打算走着去的话,我也不拦你。”牵着马,走到了鄂子督的面前,将手中的缰绳交到了他的手中,沧无泪歪头浅笑。 “恩。”对此,鄂子督也不矫情,利落的翻身上马,双脚猛的一夹马肚子,马便快速的朝前跑了去。 看着鄂子督越来越小的身影,沧无泪笑了笑,忍不住的攥紧了手里的玉佩。自己的幸福,只有靠自己去把握,即使是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也无所谓。 想到这样,沧无泪忍不住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魅惑至极。 鄂子督马不停蹄,一路向北。 路上他也不歇息,不分昼夜的赶路。 遥远的边城,在边城的附近,有一个很小的村子,村子里只住了十几个人。 不过最近,这里面多了两个人。 一个眉目如画的绝美男子,一袭白衣飘飘,让人觉得他仿若是那九天之外而来的仙子一般。 而另外一个,则是一个一直昏迷着的男子。 男子的脸上身上都缠绕着绷带,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两人来到了这小村子里面已经有将近一年。平日里,白天,那谪仙般的公子便会背着药篓出门,一直到太阳下山才会回来。 偶尔,他们还可以看到他将那绑着绷带的男子出来晒太阳,有时候听到他们说的话,都会让人忍不住的心酸落泪。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习惯了他们这样的存在,而且每天都会习惯性的看看两人有没有出来,或者是去关注一下,那个一直昏迷了一年的男子,醒了没有。 “南宫影,你都睡了一年了,还不肯醒来吗?还是在怪我晚了去救你吗?”轻轻的擦拭着那熟悉的身子,易裘的声音轻轻的传了出来,带着一丝的叹息。 那日,在那阵法之中,易裘终于是在最后一刻找到了南宫影,可是,在他找到南宫影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天黑以后的阵法之中,会变成极寒之地,那里冰天雪地,凛冽的风呼呼的吹着,似乎能将人的身体狠狠的撕裂一般,温度,也是低的吓人。 找到了南宫影以后,易裘便仿佛是疯了一般,抱着他便往阵法之外走。 可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之中,想要顺利的将南宫影带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后易裘拼着自己差点没命,才终于是在最后的时刻,将南宫影带了出去。 那期间的种种艰辛,便不一一细说了。 从阵法之中出来以后,易裘也是昏迷了数日。 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和南宫影已经被送回了易家家住的祭坛之中,而南宫影气息微弱,只剩下了一口气。 为了保住南宫影的命,易裘在祭坛之中给他点燃了长明灯,为他续命。 可是,到了现在,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南宫影依旧还是在昏迷,而那长明灯,却是越来越微弱了。 再有七天,长明灯怕是就要熄灭了。到时候,即使他有逆天指数,也无力回天了。 看着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南宫影,易裘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 “南宫影,你再不醒来,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你信不信,我亲你?”有些幼稚的威胁着,可是,南宫影依旧是双目紧闭,没有任何的反应。 见状,易裘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又嬉皮笑脸的说道,“我知道了,南宫影,你就是故意不想醒,想要我亲你吧?” 这样自顾自的说着,易裘便低头,轻轻的吻上了南宫影那紧闭的唇。 或者是昏迷的时间太长了,南宫影的唇冷冰冰的,易裘吻着吻着,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了。 七天,这七天里面,如果南宫影还不醒过来的话,那,他就会死,就会死啊。 可是,即使是明知道这样,易裘还是没有任何的方法了。 能够用的办法,他都用尽了,可是努力了一年了,南宫影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连心跳脉搏,也都越来越弱了。 放开了南宫影,低头,看着依旧是双目紧闭的他,易裘又叹了一口气。 拿起毛巾,轻轻的擦拭着他的身体,然后他的声音,便那样轻飘飘的传了过来。 “南宫影,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天来调戏我的时候说了什么?”没有得到南宫影的回应,易裘也没有泄气,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话,“当时我说,我只喜欢胸口有两团软肉的女人,不喜欢硬邦邦的男人。然后,你居然跟我说,你胸口也有肉的,只是小一点。当时,我真的很想笑。 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主动的送上门来,告诉我,他喜欢我,你是第一个。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居然闯进了我的房间,我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把你吃得一点都不剩了。 不过,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甚至后悔,为什么没能早点遇上你,浪费了我那么多的时间。害我现在觉得,我们之间的时间太少了,都不够让我们相爱一辈子。 南宫影,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醒过来?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 说到最后,易裘忍不住的将南宫影拉入了自己的怀里,脸颊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脸颊,低声的呜咽着。 最后,那双肩,居然是开始轻轻的颤动了起来,仿佛是有无尽的伤痛,无尽的委屈,想要借此宣泄出来的一般。 一年了,他忍耐了一年,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南宫影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几乎是将这边城附近的所有珍贵的药材都采了回来,用在了他的身上,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南宫影还是昏迷着,而且,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易裘觉得自己无法接受了,无法忍受了,一直以来的压抑,让他几乎要崩溃了。 原来,他终究也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坚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就在易裘搂着南宫影悲恸的哭了起来的时候,那个被他抱在怀里,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南宫影,却是突然动了动,一滴眼泪,悄然的从眼眶滑了下来。 可是,抱着他的易裘,却是浑然未觉。 南宫影的手指动了动,却又是无力的掉了下去,便再也没了动静。 似乎是感觉到南宫影的动静,易裘感觉整个人好像被一股电流猛的击中了一般,身体狠狠的震了震,然后抬起头,看向了被自己搂在怀里的南宫影。 此时的南宫影,脸色惨白,身体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温度,甚至,连心跳脉搏,也是在那一刻突然停止。 易裘感觉自己的心脏也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心好像被人生生的从胸口挖了出来一般,血淋淋的痛。 “南宫影……”试探性的叫唤了一声,易裘下意识的伸出手,探上了南宫影的脉搏。 当易裘的手指刚刚触及到南宫影的脉门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停止了。 那脉门上,哪里还有半点脉搏的迹象存在? 轰——的一声,易裘感觉好像被一个惊雷狠狠的劈中了一般,整个大脑都陷入了空白之中,嗡嗡的直响,他无法思考,感觉呼吸也变得那么的沉重。 脉搏,消失了。这意味着什么,易裘最清楚不过了。 南宫影,真的死了吗? 低头,看着那紧闭着双眼的南宫影,当看到他那湿润的眼圈的时候,易裘的眼泪,便忍不住的落下来了。 “不要——”悲恸的哭声,响彻了这片天地。 原本还在忙碌着的十多个村民,在听到易裘那悲恸的哭声的时候,都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了他们那小小的土房的方向,脸上也是露出了一脸的悲恸。 看来,坚持了一年之后,那个年轻人始终还是坚持不住了。 也难为了他们两了,都一年了,他们这些人看着都觉得感动的不行,每天都在祈求着上苍可怜可怜那两个年轻人,可惜,天若有情天亦老,最后他们还是阴阳相隔了。 叹息着摇了摇头,村民们便继续手中的活儿,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生命太短,而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容不得他们去伤心太久。 天色,突然便暗了下来,远处的天边,传来了轰隆隆的雷声,让这边城看起来,分外的骇人。 这天气说变就变,还在劳作中的村民们都不由叹了一口气,便开始收拾着东西准备回家。 还不等人进入家中,磅礴的大雨便哗啦啦的下了起来。 几个村民一边咒骂着,一边往屋子里跑去,跑步的时候,还溅起了一串的水花。可见雨势有多大。 闪电,张牙舞爪的在天边闪过,轰隆隆的雷声,也紧跟着响起。 雨,来的很突然,仿佛他也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情一般。 是天也哭了吗? 屋子里,很安静,易裘此时,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也感觉不到屋外的任何情况。 他就那样安静的搂着怀里的人,用力的搂着,感受着怀里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凉。 不是还有七天吗?为什么他就死了呢? 在他还奢望着奇迹会出现,奢望着他可能会醒过来,跟着他一起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去浪迹天涯的时候,他却突然死了。 太突然了,易裘觉得自己一时之间居然承受不了。 “南宫影!你说话,快说话啊!你不是说让我慢慢习惯你吗?我还没开始习惯,你怎么就可以丢下我?”此时的易裘,哪里还有那个威风凛凛的样子,他不过是一个失去了最心爱的人伤心欲绝的可怜虫而已。 抱着已经渐渐冰冷的南宫影的身体,易裘泣不成声,也不管自己此刻的样子是不是很丢人了。 “咳咳……”就在易裘哭得伤心的时候,突然一个细弱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让他浑身一震,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般的睁开了双眼,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只见南宫影原本苍白的脸色,居然诡异的出现了一抹淡淡的潮红,看样子,似乎是在害羞着什么,而他原本已经冰冷的身体,也是突然有了温度。 “南宫影?”不敢相信的看着南宫影,易裘声音颤抖的叫了一声,甚至还伸手,轻轻的掐了掐南宫影的脸蛋。 没有反应。 南宫影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双目紧闭着,似乎刚才易裘听到的声音,不过是他的幻觉而已。 猛的抓起了南宫影的手,探了探他的脉门,易裘不由的有些失望。 还是没有脉搏。 或者,刚才的那一切,都不过是他因为伤心过度而产生的幻觉吧?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云端突然被人狠狠的一脚踹了下去一般,那种巨大的落差感,让人无法接受,甚至无法承受。 易裘怔忪了一下,看着南宫影,感受着他身体的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慢慢升高。 这样并不合常理,一般人死了以后,尸体便会变冷变硬,是不可能会温度升高的。 屋子外面,风声,雨声,雷声交织在一起,闪电不时的划过长空,照亮了这阴暗的小村子。 闪电的光芒透过开着的窗子照射进来,让易裘所在的这间小屋子看起来分外的恐怖吓人。 伸手,抚上了南宫影的胸口处,紧贴着他的心脏。 胸口的温度滚烫得吓人,而且,在隐约之间,易裘似乎还感受到了南宫影的心跳,虽然是很微弱,却是真实的透过他的掌心,传了过来。 感觉到这一切,易裘不由的欣喜若狂。 猛的将南宫影从水里抱了起来,然后来到了床边,将他平放在床上,然后抓起了他的手,仔细的为他把脉。 情况并没有好太多,不管易裘怎么探,还是感受不到南宫影的脉象。 有些失望的放下了南宫影的手,看着身体渐渐的变软了南宫影,易裘有些恍惚。 他开始有些搞不清楚到底现在是怎么回事了。 而在远处,易家的祭坛之中,两个黑影正在捣鼓着些什么。 “易泽擎,你确定你这样做有用吗?”看着那个将人家的长明灯弄灭了,又搞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易泽擎,鄂修宸忍不住的疑惑了起来。 这些都是易泽擎从西域那里偷回来的施蛊所用的材料,也不知道到底是有什么作用的,就看到易泽擎在那里将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全部捣碎,然后放在一起,用火烧了起来,而且在烧着这些东西的时候,还很顺手的将易裘的生辰八字丢了进去一起烧了。 “放心,保证有用。”易泽擎信心满满的承诺着,看着东西一点一点的被烧成了灰烬,他又小心翼翼的拿来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将那些烧出来之后的灰烬一点一点的装了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来。 大致的就有蜈蚣的尸体,蝎子的钳子,壁虎的爪子,还有一些说不上来名字的怪异物品。 将东西一一的摆了出来以后,易泽擎又如法炮制,不过这次他加入的,是南宫影的生辰八字。 到将东西再次的烧成了灰烬以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灰烬全部装进了方才的白色小瓷瓶里面。 做完了以后,还一脸满意的摇晃了小瓷瓶一下。 看到易泽擎做完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以后,鄂修宸又忍不住开口问了,“这样南宫影就能活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是很相信易泽擎,可是还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太靠谱。 “什么活过来?我没说过这样他就可以活过来啊。”听到鄂修宸的问题,易泽擎明显的怔了怔,然后才回答到。 “不会活过来你还敢把人家的长明灯弄灭?”一听到易泽擎的回答,鄂修宸便忍不住的炸毛了。 可是,易泽擎却是满脸的不在乎,一把将鄂修宸拥入了怀里,然后用力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之后,才慢吞吞的解释了起来,“这个是三生咒,被施了这个咒语以后,据说是会三生三世都要相守在一起。我已经帮子督和逍遥施了,现在是帮易裘还有南宫影施。至于我们俩,我弄了个大家伙,听说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的。所以,即使南宫影这一世死了,也没有关系,反正还有下辈子嘛。” 闻言,鄂修宸的嘴角还是忍不住的抽了抽,随即却是狠狠的瞪了易泽擎一眼,“你是说南宫影会死?” 想到南宫影如果死了,易裘肯定会很伤心,说不定就会跟着一起去做傻事。 这些可怜的孩子,这辈子也受了太多的苦了。 “死不死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们如果再不去救的话,可能就真的死翘翘了。”听了鄂修宸的话之后,易泽擎才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继而淡淡的说道。 “那还不快去?”一听到易泽擎的话,鄂修宸便忍不住的咆哮了起来。 可是,易泽擎却是不依,搂着鄂修宸,那双不安分的手忍不住的对鄂修宸上下其手了起来。 对此,鄂修宸不由的大怒,瞪着易泽擎大骂了起来,“易泽擎!你个魂淡!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想着调戏我!如果南宫影死了,我就离家出走!” 鄂修宸的威胁,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的作用,易泽擎连忙收起了不正经的表情,再次换上了一副严肃认真的表情。 “我可以去,不过我有条件。” 一听到易泽擎居然还敢跟自己讲条件,鄂修宸就忍不住的炸毛。 看鄂修宸似乎是真的生气了,易泽擎才终于是不再逗他了,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他的鼻尖,满脸的宠溺。 “今晚,我要七次。”虽然是知道鄂修宸已经在生气了,可是易泽擎还是忍不住的调戏了一句。 闻言,鄂修宸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然后忍不住的狠狠瞪了易泽擎一眼,咬牙切齿的骂道,“去死!” 老不正经的家伙!简直是要气死他了! “哈哈……”看到鄂修宸那有趣的反应,易泽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起来,才终于是伸手,一把搂住了鄂修宸的腰际,然后脚尖一点地面,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了出去。 雨,还在下个不停,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轰隆隆的雷声不断的响起,震耳欲聋,那张牙舞爪的闪电,似乎要撕裂这黑压压的天空一般,狰狞的闪过。 风声,好像无数厉鬼的凄厉哭声,一声声的几欲穿透人的耳膜。 安静的小山村,在风雨中显得格外的渺小。那黑漆漆的小村子里,只有一处,还散发着微弱的灯光来,橘黄着的灯光,让人觉得温暖,尤其是在这样恐怖的天气里,更是让人觉得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小小的屋子,在风雨中显得更小了。 屋子里,一盏油灯点燃着,灯芯已经烧去了一半,剩下微弱的灯火,在不断的摇曳着。 窗户并没有关,雨水会在风的吹拂下,洒进来一些,地上已经积聚了一滩的水迹。 屋里的人,似乎一点都没有感觉到一般。 橘黄色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屋子里的一张小竹床边上,一个人正趴在床边,双肩不时的抖动着,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呜咽声。 那不时的抖动着的双肩,让人觉得他分外的脆弱,那低低的呜咽,更是让人觉得心疼。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南宫影已经死了。 这个结论,虽然易裘不愿意去相信,可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相信了。 南宫影的身体,又开始渐渐的凉了,刚才出现的温度,仿佛只是易裘的幻觉一般。 有些苍凉的抬起头,看着双目紧闭的南宫影,易裘突然勾起了嘴唇,笑了笑。 “不怕,南宫影,黄泉路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那么孤单的,即使是死,我也陪着你。下辈子,我们再在一起。” 低声的说着,易裘突然抬起手,往身后一挥,那本来就不甚明亮的油灯,便被他用内劲打翻了去,油洒在看竹桌上,火便慢慢的烧了起来。 屋子里,都是些易燃的家具,火势一开始蔓延,便无法控制了。 张牙舞爪的火舌飞舞着,慢慢的靠近着竹床上的两人。 南宫影一动不动,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感觉到周围的情况一般。 而易裘,则是紧紧的抱着他,脸上带着绝美的笑容。 就这样,我们虽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是,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南宫影,来世,我们再来相爱,下辈子,我一定不会再错过你。 这般想着,易裘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南宫影的肩膀上。 火,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的亮,也显得格外的狰狞。 房子里有太多竹制的家具,在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来。 似乎是听到了火声,住在易裘周围的村民纷纷都从屋子里跑了出来,一看到那火光冲天,便忍不住的大叫了起来。 “失火了,失火了!” 呼喊间,一个个都是纷纷的冲进屋去,拿起可以盛水的工具,便争先的投入到了灭火的行列。 火势很快便被浇灭。 可是,当村民们打算进去救人的时候,却是愕然的发现,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难道,刚才屋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村民在疑惑的同时,也是觉得庆幸。至少,那个谪仙般的公子,应该还是活着的。 这样想着,众人便觉得安心了一些,也不再理会那被烧破了的房子了,便各自回家洗洗睡去了。 江南城,又是一季烟雨如画。 庄逍遥撑着伞,漫步在这有些萧条的大街之上。 下雨,出来走动的人并不多,更多的人愿意到附近的茶居去,续一杯热茶,然后听上说书人说上几段佳话。 若是以前,庄逍遥也不会太注意去听,可是,这次,即使是隔着老远,他便已经听到了说书人嘴里所说的主角。 无尘的皇上,鄂子督,与江南第一公子,无尘的逍遥公子,庄逍遥的爱情故事。 “听说,那一日,沧月昊天百万军队突然杀至边城,当时,边城守城的军队,只有十万人。而当时的统帅大将军,便是那逍遥公子庄逍遥。所有人都以为,这次无尘必败。可是,最后也不知道这个庄逍遥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凭着十万之军,战胜了两国的百万军队。 听说啊,当时的战况,相当的惨烈啊。守城的十万将士无一幸免,就连那庄逍遥,也是死在了这次的战争之中。人死茶凉啊,就在庄逍遥死了不久,皇上便迎娶了沧月的长公主,沧无泪。现在怕是两人早已恩爱缠绵,忘却了曾经有过那么一个绝色的人儿庄逍遥了。”说书人说着,也是忍不住惋惜的摇了摇头。 手中的折扇一收,一脸的叹息。 虽然龙阳之爱,他也很难接受,可是那传下来的情事,却是连他都忍不住的感动。 两个男人之间的伟大爱情,居然也可以到了这样的程度,怎么能不让人惊叹? 听着说书人的话,庄逍遥有些微怔,傻傻的站在了茶居的门口,听着其他人在听完了说书人的故事以后的议论纷纷,心里也是有些惆怅。 这说的,好像是他的故事,却又好像,不是他的故事。 记忆里,并没有那么些事情,不管他怎么回忆,都还是想不起一丝一毫,最后除了想多了头痛以后,一无所获。 摇了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庄逍遥淡淡的笑了笑。 这个世界上,喜欢编故事的人太多太多,也许他不应该太在意。 正在思量间,突然一个两三岁的小屁孩屁颠屁颠的朝着他跑了过来,一头撞入了他的怀里,然后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爹爹。” 那画面,太过于美好,美好到,让他觉得,心脏居然狠狠的揪痛了起来。 远远的,便看到一个美丽的妇人朝着庄逍遥走了过去,然后从怀里抽出了小手帕,细心温柔的擦拭着小屁孩脸上的污秽,转眸间,处处流转着温柔。 一会儿,又将替小屁孩擦过脸的手帕,拿去替庄逍遥擦拭脸上不小心沾上的雨水。 那性感的小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埋怨着什么。 距离太远了,他听得并不真切。 可是方才那小孩叫的那一声爹爹,却是仿佛一把匕首,狠狠的刺入了他的怀里一般。 伸手,捂住了心脏的位置,鄂子督有些怅然。 两年了。 转眼,离开皇宫已经两年时间了。 这两年里,他走遍了整个无尘的每一个角落,却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庄逍遥的痕迹。 最后,在绝望之际,他便想到了这里。 江南城,庄逍遥的故乡。 没想到,在这里终于是看到了那个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儿,可是,还不等他高兴,便是看到了那个小孩子的出现,还有,那太过于美好的女子。 他们这样一家三口的样子,幸福得让人不敢直视。 逍遥他,成亲了,而且,还有了一个两岁的孩儿。 算算时间,他们分开,已经有三年了。 他果然是,不记得了自己了。 想着这些,鄂子督觉得自己的心仿佛是在淌着血一般。 狠狠的疼。 没敢走上去,鄂子督怕知道了答案,心会更伤。 有些落寞的看了庄逍遥的背影一眼,又看着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那温柔,却不再是属于他的。 “逍遥,就你宠着他,都把他宠得无法无天了。”芷烟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死活赖在庄逍遥怀里的儿子,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 “无妨。”庄逍遥却似乎是很喜欢这个小莫言,偶尔伸出手来,掐掐他那胖嘟嘟的小脸蛋,逗着莫言吃吃的笑。 “莫言,以后在外头,可不能随便叫爹爹,这是干爹,不是爹爹,一会儿让你爹爹听到了,又要教训你。”伸手,掐了掐莫言的小鼻子,芷烟无奈的念了一句。 可是,那俏皮的莫言,却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死活赖在庄逍遥的身上,嘴里还不停的“爹爹,爹爹”的叫唤着。 “你叫我?”刚刚才转身去帮莫言买个糖葫芦的莫筹,此刻也是走了过来,手里,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人儿。看样子,赫然便是莫婉儿了。 看到赖在庄逍遥身上不肯下来的莫言,莫筹也看不出有生气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依旧还是那样浅浅淡淡的,看不出喜怒来。 “爹爹。”转头,看到莫筹的时候,莫言那一双小眼睛便滴溜溜的转了起来,不过明显,那视线是落在了莫筹手中的糖葫芦上了。 看到莫筹也看着自己,莫言便朝着他伸出了一双胖嘟嘟的小手。 莫筹松开了牵着的莫婉儿,便伸手,将莫言从庄逍遥的怀里接了过来。 才刚刚回到了亲生老爹的怀里,莫言便忍不住的转过头去,朝着庄逍遥做了个鬼脸。 此时,庄逍遥也是突然觉得好像有个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回头,却只看到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好熟悉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那个背影的时候,庄逍遥居然有一种心疼的感觉。 好想上去,将那个身影轻轻的拥入怀里。 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庄逍遥连忙的甩了甩头,视线却是一直落在了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之上。 好熟悉的感觉,只是,这种熟悉,到底是从何而来呢? 皱了皱眉,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究竟来,庄逍遥便放弃了继续想。 转头,看了一眼芷烟和莫筹,以及那两个可爱的小人儿,庄逍遥的脸上便忍不住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来。 看到庄逍遥的笑容,芷烟不由的有些看呆了去。 良久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然后才回过神来,苦涩的笑了笑。 低着头,拉着莫婉儿,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摸着莫婉儿的小脑袋,揉着她的头发,直到莫婉儿有些恼怒的抬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之后,她才恍然醒悟。 “呵呵。”苦涩的笑了笑,芷烟又再次的揉了揉莫婉儿的脑袋,便不再动作。 “两位,我们就在此别过吧。”想来自己这次下山来,就没打算再回到魔宫去,庄逍遥便拱了拱手,跟莫筹和芷烟告别。 听到庄逍遥说要走,芷烟的心微微的动了动,却是没有言语,只是看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莫筹。 “你要去哪儿?”莫筹早便知道,这次庄逍遥提出想要下山来走走,就是想要离开魔宫的,因此对于他的话,莫筹倒是不觉得惊讶。 在魔宫里面三年了,怕他也是腻了,想要出来走走了。 反正现在国泰民安的,世人也都以为庄逍遥在那一次的大战中已经死了,所以即使他出现在民间走动,也并无大碍。 出来之前,司徒锦便已经跟他说过了,如果庄逍遥想要离开,不需要挽留他。 “不知道,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抬头看了看天,阴沉沉的,有些压抑,庄逍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 “也好。这个是跟魔宫联络的信号弹,如果有事,你便拉响,不管你在哪儿,都会有魔宫的人前往救助的。”点了点头,莫筹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竹筒,递给了庄逍遥。 庄逍遥也不矫情,大方的接了过来,放入了袖中收好,才又再次的与两人告别。 莫言似乎是有些舍不得庄逍遥,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看上去分外的可怜。 “干爹。”这一次,他终于是没有再叫错了。 听到莫言的叫唤,庄逍遥的脚步顿了顿,片刻才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莫言,然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莫言要乖乖听娘的话,干爹要走了,如果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便不再留恋的再次转身,离开。 雨,纷纷扬扬的下着,似乎没完没了了一般。 庄逍遥撑着油纸伞,漫步在雨中。 远远的望去,一袭白衣,翩翩若仙,即使是走在湿漉漉的路上,身上也是滴水不沾,也不见那白色的衣服有任何的污迹。 天下太大,他想要到处走走,不管去哪儿都好,似乎是隐隐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自己前去一般。 皱了皱眉头,不经意间,便又看到了那个落寞的身影。 就在自己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看着风景一般。 脚步不受控制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庄逍遥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好快,好像很紧张一般。 近了,近了,慢慢的靠近了。 到了还有三步之遥的时候,庄逍遥甚至是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来了。 突然的,觉得有些口干难耐,庄逍遥也不再前进,就隔着三步的距离,有些傻傻的看着鄂子督的背影。 这个背影,好熟悉,好像是在梦里,出现过了无数回一般。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呢? 那种熟悉,好像是被刻入了骨子里,深入到骨髓之中的一般。 好深刻。 可是,即使是那么熟悉,为什么,他的印象里,却毫无这个人的任何记忆呢? 疑惑,迷茫,让庄逍遥有些呆愣的站在那里,傻傻的看着鄂子督的背影。 突然有一股冲动,好想要上去,紧紧的抱住那个瘦弱的背影。 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驱散他身上的那淡淡的忧伤,还有落寞一般。 这个想法,让庄逍遥再次的错愕了起来。 今天在看到这个人以后,自己的心里,出现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不然为什么,会对着一个陌生的人,有这种奇怪的想法呢?而且,还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他居然会觉得,他跟这个人,一定是有过些什么深刻的过往。 苦笑着摇了摇头,庄逍遥才刚刚打算转身,却是猛的看到一直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不知名的方向的鄂子督突然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两人都是怔了怔。 庄逍遥是惊吓,而鄂子督,却是惊喜。 是他! 鄂子督怎么也没想到,庄逍遥居然会那么完好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他不是应该陪着娘子和孩儿的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用那种陌生的眼神看着自己。 好熟悉的一张脸!在哪儿见过? 仔细的端详着鄂子督的脸,庄逍遥的心中忍不住的想道。 可是,任他怎么回忆,却始终是记不起个究竟来。 最后,只好作罢。 “抱歉,唐突了。”对着鄂子督微微的一笑,庄逍遥的语气带着礼貌,却也带着一股子的疏远。 听到庄逍遥的话,鄂子督的心,好像突然被人用刀狠狠的刺了一下一般。狠狠的疼。 他不记得自己了。 这个念头,猛的钻进了鄂子督的脑海里。 下意识的,他便伸手,猛的将庄逍遥拉入了怀里,用力的抱住。 手中的油纸伞,也是因为鄂子督的这个举动,而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鄂子督的举动,让庄逍遥有些错愕,一脸的惊慌。 两个男子,在这样光天化日之下,这样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 “公子,请你自重。”伸手推了推鄂子督,庄逍遥有些恼怒的喝道。 “逍遥,你不记得我了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听到庄逍遥那毫不留情的话,鄂子督心,更是揪痛了起来。 三年了,没想到三年以后,他居然已经不记得了自己。 因为他忘记了,所以才成了亲,还有了孩儿吗? 如果只是因为他忘记了的话,那他可以原谅,他什么都可以原谅。 他可以不去在意,他有过了娘子,甚至是有过了孩儿。 因为,他唯一介意的,只有他能不能与他在一起。 仅此而已。 闻言,庄逍遥的身体猛的一震,变得僵硬无比。 鄂子督的话,好像是一个闷雷,狠狠的击中了他,让他呆若木鸡。 这样说来,面前的这个抱着自己的男子,果然是认识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他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你是何人?”声音颤抖着问了出来,庄逍遥甚至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颤抖着。 “逍遥,我是子督,我是你的子督啊。”用力的搂住庄逍遥,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脖颈之间,鄂子督的声音,带着哽咽,在庄逍遥的耳边响起。 子督,子督。鄂子督! 他是无尘的皇帝,鄂子督! 传言,无尘的皇帝鄂子督于逍遥公子庄逍遥有过一段很美好的爱情传说! 原来,这不是世人的谎言!也不是以讹传讹!是真的! 现在,他便这样真实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还搂着自己,从他的声音,他的神情,他的举动,都可以看出,他是爱惨了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不记得? “鄂,子督?”颤抖着,叫出了这个名字,庄逍遥觉得大脑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不管是跟鄂子督有关的,还是跟他自己有关的事情,所有的事情,他似乎在这一刻,全部都想不起来了。 大脑嗡嗡嗡的响了起来,似乎是有无数的信息在疯狂的涌入,胀得他的脑袋生生的疼。 “啊。”痛苦的嘶吼了起来,庄逍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的推开了鄂子督,然后赤红着双眼,狠狠的瞪视着他,“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 嘴里疯了一般的嘶吼着,庄逍遥转身便跑入了雨中。 “逍遥。”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庄逍遥,鄂子督又怎么可能会任由他轻易的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跑掉? 没有犹豫的,鄂子督便朝着庄逍遥离开的方向追了去。 烟雨湖上,烟雨蒙蒙,荷花才露尖尖角,不时的有锦鲤跃出水面,引起一圈圈的涟漪。 庄逍遥一路往前跑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跑去哪儿。 他没有目的,没有方向。 脑海里,有无数零碎的画面,不管他怎么努力,始终拼凑不出一个整体。 庄逍遥有些烦躁。 他似乎很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太多的陌生情绪,让他有些抓狂。 身后,还可以听到有人追赶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一路狂奔,便冲出了江南城。 江南城外,是一片的平坦的草地,此时草正鲜嫩,各色的野花开遍,看起来分外的美丽。 下雨,也看不到有蝴蝶翩飞的情景。 这郊外的路,都是烂泥路,一下雨,便是泥泞一片。 庄逍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脚深一脚浅的跑着,衣服的下摆上,已经沾染了水迹,变得黄黄的一片。 哒哒的脚步声,在身后紧追不舍。 庄逍遥有些恼。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便是看到了如鬼魅般进坠而来的鄂子督。 庄逍遥的脚步突然便停了下来,左右看了一眼,辨明了方向,便朝着南方的位置跑了去。 鄂子督并没有任何的犹豫,便追了上去。 奔跑间,不知不觉的,便来到了那一处的破庙之中。 如果庄逍遥没有失忆,便会轻易的想起,当日在这破庙之中发生的一切。 可是,他却失去了记忆。 来到破庙处,再看前面,便是深山了,这样的天气,进入山里并不是明智之举,看了看后面还看不到人影的鄂子督,庄逍遥身形一闪,便闪入了破庙之中。 破庙之内有一批原住民,便是平时在这里落脚的乞丐们。 此时他们全部用稻草盖住了身体,缩在角落处,如果不自信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那里有人存在。 庄逍遥进入破庙以后,也是没有发现破庙之中还有别人。 进入破庙以后,拍了拍身上的水迹,再环顾了四周一番,庄逍遥便轻轻的跃上了横梁之上。 几个乞丐们躲在墙角处,在庄逍遥进来的时候,他们便认出了这个煞星俩了。 没想到啊,过去了那么多年,居然又见面了。不过,还好这次他是自己一个人,应该就不会再好像上次那样了吧? 想起上次的事情,一群的乞丐便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风雨摇摆的日子,他们可发誓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两个男人的圈圈叉叉,那可怕的气势,简直是要吓死他们这些乞丐们了。 还不等那些乞丐们庆幸完,便听到门再次的被打开了,一个湿漉漉的人影也是闪了进来。 起初的时候,几个乞丐还在纳闷,这里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吃香了,居然下雨天还有人要来避雨,真是不得了。 可是,当他们看清楚来人的时候,都很想破口大骂。靠! 居然又是这个煞星! 看来,他们又要在这里干活了! 尼玛,想想他们干起来就没完没了了,他们还是忍不住狠狠的颤抖了起来。 他们是很无聊,无聊到什么程度呢?无聊到会数着对方身上有几只虱子来打发那无聊的时间,可是,他们自认还没有无聊到想要去观摩两个男人的那点圈圈叉叉的事儿。 这不科学,为什么他们来来去去就是要回到这里来呢? 鄂子督进入了破庙之后,便到处的横扫了一番,他很轻易的就发现了躲在暗处的乞丐们,可是他也懒得去拆穿。 毕竟上一次他就已经知道,这里是乞丐们的窝,说到底还是他闯入了人家的地盘。 就在他到处寻找着庄逍遥的踪影的时候,突然从屋顶滴了一滴水下来。 漏雨?鄂子督有些诧异的抬头,却是看到了躲在横梁之上的庄逍遥,便忍不住轻轻一笑,然后在庄逍遥错愕的目光下,也是轻轻一跃,跳上了房梁。 这房梁也是够结实,足足有尺把宽,即使是要躺在上面也不无不可。 跃上了房梁以后,鄂子督便一把将刚刚想要逃走的庄逍遥抓了过来,搂在了怀里。 靠近庄逍遥的脸颊,炙热的呼吸轻轻的撩过他的脸颊,满意的看着他的身体因为敏感而发出轻颤,鄂子督忍不住的笑了笑。 “逍遥,你的反应,还是一样的可爱。”语毕,鄂子督也不给庄逍遥说话的机会,便低头,狠狠的吻上了那阔别了太久的唇。 仿佛是想要发泄自己多年来的想念以及惩罚庄逍遥这些年的遗忘一般,鄂子督的吻很狂野,带着一股摧毁一切的气息。 “唔。”庄逍遥嘤咛一声,所有的反抗,都被淹没在这个吻里,化作虚无。 双手,有些无力的抵在了鄂子督的胸前,庄逍遥感觉自己的呼吸,也是在这个吻里,变得急促了起来。 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布满了潮红,看起来分外的诱人。 抱着庄逍遥,身体轻轻的跃了几下,来到了破庙正中的几根横梁交汇处,这里,刚好有一个小小的空间,可以让他们躲在里面,做些很久没有做过的事情。 轻轻的将庄逍遥放了下来,鄂子督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然后在庄逍遥刚刚想要破口大骂之际,便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同时,一双大手,也是驾轻就熟的探入了庄逍遥的衣内,肆意的抚摸着他的美好。 庄逍遥觉得大脑好像被塞进去了滚烫的浆糊一般,让他整个人有些反应迟钝,而且,随着鄂子督的碰触,他觉得全身滚烫,甚至,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鼻翼轻轻的颤抖着,庄逍遥的呼吸有些急促。 终于,等到了鄂子督放开了自己的嘴,庄逍遥才刚刚想要开口说话,却是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双脚不由自主的微微弓起,死死的咬住了下唇,才不让那呻吟的声音溢出。 感受着那熟悉的让人崩溃的美好感觉,鄂子督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安抚般的轻轻吻着庄逍遥的脸颊,额头。 深呼吸了几口,庄逍遥才终于是适应了鄂子督的存在。 狠狠的厉了鄂子督一眼,庄逍遥忍不住的便想要开口骂人,可是,还不等他开口,鄂子督的声音,却是低沉着传了过来,“逍遥,你知不知道,这三年里,我有多想你。” 浸泡过情欲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可是,带着更多的,却是哽咽。 听到鄂子督的声音,庄逍遥居然觉得鼻头有些发酸,眼眶也是开始发酸,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鄂子督。”轻轻的叫唤着鄂子督的名字,虽然他还是想不起来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是舍不得见他伤心难过。 即使,现在他在对自己做着禽兽不如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即使他现在这样对自己,可是却还是生不起一丝恨他的感觉来呢? 喘息间,片片白色纷飞落下,庄逍遥身上的衣服,便又再一次的在鄂子督的兽行下,变成了片片的碎布。 但是,庄逍遥却是陶醉于那阵阵的美妙感觉之中,丝毫没有任何的感觉。 墙角处躲着的乞丐们,忍不住的一阵嗷嚎,纷纷用头去撞墙。 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这样激动人心,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让他们怎么可以安睡? 距离天黑,还有很远,距离天亮,更远。 就在鄂子督和庄逍遥两人忙着办正事,无暇顾及下方的情况之际,几个乞丐便偷偷的潜了出去,远远的溜走了。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他们怕是会流鼻血而亡,虽然生活不太美好,可是他们还不到想死的地步。 天色渐暗,经久不息的喘息声,依旧是声声响亮的在那破庙之内响起,让人浮想联翩。 这夜晚,并没有任何的月光,甚至连星光也没有。 黑暗中,依稀可以听到一阵阵咒骂的声音传来。 若是仔细听了,你便会发现,这声音很熟悉,甚至连说的话,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鄂子督!你个王八蛋!又撕裂了老子的衣服!” 一声咆哮,破坏了那美好的平静,引起了一片的夜鸦惊叫而起。 黑暗中,依稀可以看到两个黑影在前进着。他们两人,赫然便是庄逍遥和鄂子督两人。 此时庄逍遥的身上,裹着的是鄂子督身上脱下来的衣服,一路上骂骂咧咧的走着。 夜黑,也看不清楚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偶尔还会差点狼狈的摔跤,还好有鄂子督在一旁搀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两人便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进入了江南城之中。 夜已深,城里也没有几个人,只有临街的饭馆茶居还掌着灯。 由于衣衫不整,庄逍遥和鄂子督也不敢大摇大摆的在大街上招摇。 施展轻功,快速的从屋顶上掠过,然后两个黑影快速的没入了城南的大宅之中。 庄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不过庄紫乔还是有让人定期前来这里打理,不让宅子太过的荒废。 进入庄家的时候,突然便出现了一个人在庄逍遥的面前来,然后看了他一眼,认出来是庄逍遥以后,才快速的行了个礼,退了下去。 庄逍遥的嘴角抽了抽,有种偷情被当场抓包的感觉。 随即回头,狠狠的瞪了鄂子督一眼,才快速的掠了过去。 这处温泉,还萦绕着淡淡的水汽,带着些暖意。 庄逍遥一进入温泉之中,便褪去了衣衫,一头钻进了温泉之中。 温暖的泉水浸泡着全身,有种很舒服的感觉,让庄逍遥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站在温泉边上,看着舒服的闭上了眼睛浸泡在水里的庄逍遥,鄂子督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容。 他知道,庄逍遥已经记起他来了。 可是,白天的那个女人还有孩子呢? 心中有些疙瘩,看着庄逍遥的眼神,也是微微的有些变色。 他不生气,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如果庄逍遥为了那对母子,要放弃他们的感情,那他要如何是好? “逍遥。”有些忧郁的想着,鄂子督轻轻的唤着庄逍遥的名字。 原本紧闭双眼的庄逍遥猛的睁开双眼,回头看向身后的方向,看着鄂子督,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不太友好。“说!” 一听到鄂子督的语气,庄逍遥便知道不会有什么好事。 不过,鄂子督的眼神,为什么看起来会那么的忧伤? “你会离开我吗?”此时的鄂子督,看上去有些脆弱,让人心疼。 他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权利滔天的无尘之主,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可能随时会被抛弃的可怜虫。 庄逍遥的回答,会决定他的未来。 听着鄂子督的话,庄逍遥微微的愣了愣。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看起来有想要抛弃他的样子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让他误会了。 脸色,突然的就变得柔和了起来。 庄逍遥看着鄂子督,笑了笑,“傻瓜,我为什么要离开你?” 这些年,是他失去了记忆,才会忘记了他,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或者是放下这段感情啊。 听到庄逍遥的话,鄂子督才满意的一笑,然后快速的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跳入了水中。 “噗通。”鄂子督的入水,发出了一声水声,水花飞溅,迷了庄逍遥的眼。 看着鄂子督那赤裸裸的样子,庄逍遥不由翻了个白眼,下意识的就咒骂了起来,“鄂子督,你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一想到刚才在破庙里面的事情,庄逍遥还是觉得有些气愤。 他还没有休息够,这个魂淡是想要让他腰折断吗? “可是,逍遥,我三年没有碰过你了。”听到庄逍遥的骂声,鄂子督有点委屈,一脸哀怨的看着他,那一副怨夫的样子,让庄逍遥无语。 “那你也不能一口气把三年的份一次全部补回来啊!”难道他是想要七天七夜不下床吗?庄逍遥心中无奈。 “我们算一算,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一次也要三百六十五次,三年,一千多次,逍遥,你打算怎么补偿我?”鄂子督掰掰手指头,很认真的开始跟庄逍遥算账。 庄逍遥的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然后狠狠的瞪了鄂子督一眼,“要我给你找一千个男人来伺候你吗?”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吼出了那么一句话,庄逍遥恨不得过去掐死面前的男人算了。 “不要,我只要你一个。”闻言,鄂子督却是淡淡一笑,然后慢慢的靠近庄逍遥。 庄逍遥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可是,温泉太小,容不得他逃得太远。 只消片刻,鄂子督便已逼近,将他抵在了温泉边上,低头一脸邪肆的看着他笑,那笑容,阴测测的,让人心底发寒。 “你,你想做什么?”看到鄂子督那急速放大的脸,庄逍遥忍不住的心里生出了些许的恐惧,声音颤抖着问道。 “逍遥,三年不见,你连我的性格都不记得了吗?”看着庄逍遥一脸惊慌的样子,鄂子督却是淡淡一笑,歪着头,看着他,淡淡的开口道。 庄逍遥微微一愣,老实说,他是不太记得了。 “那,就让我来好好的提醒提醒你一下。”庄逍遥那呆愣的样子,让鄂子督忍不住开怀的笑了起来,然后低头,狠狠的吻上了那微张的小嘴。 庄逍遥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到了现在,他也终于是知道鄂子督想要做什么了。 而且,他似乎已经想起来了,鄂子督那恶劣到让人发指的性格。 欠了他的,必然要你十倍的还回来。 所以,欠了他三年的他,注定了要悲剧了。 马车在小路上一路颠簸着,庄逍遥昏昏沉沉的躺在庄逍遥的怀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睫毛偶尔轻轻的颤抖一下,鄂子督甚至都怀疑他不是醒着的。 庄逍遥很累,累的手指都不想动一下,累的他眼睛都懒得睁开,更累的他,连话都不想跟鄂子督说一句。 果然没有超出他的意料,鄂子督狠狠的要了他七天七夜。 庄逍遥也终于是体会到了,那种腰都快要折断的苦逼感觉。 鄂子督果然是够狠。 七天七夜之后,他很干脆的将庄逍遥打包,带上了回皇城的马车。 此时的庄逍遥,衣衫半褪,露出那一身白皙的皮肤来,可是,身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吻痕,却是暧昧无比。 鄂子督的大手,肆意的在他的身上游走着,也不管他是不是累着了。 庄逍遥的呼吸浅浅的,偶尔因为鄂子督的碰触,而狠狠的倒抽一口气。 可是,他现在连去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任由鄂子督那一双不安分的大手继续欺凌。 下过雨,回皇城的小路也并不平坦,偶尔颠簸一下,震得庄逍遥的身体好像散架了一般,所有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疼。 远远的,便看到了那一片的树林。 树木高入云端,让人看着很不真实。 撩开了车帘,看着那熟悉的景色,鄂子督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在心中感叹了起来。 三年了,他们居然又再次来到了这片树林。 不过这次,他们没有再把马车弄坏了,而车夫,看样子也不可能再丢下他们离开了。 温和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带着点湿润的味道,还带着些许的芳香。 好熟悉的香味。 庄逍遥不由的睁开了眼睛,看向了窗外。 是那片树林。 空气中那淡淡的花香,似乎还有些熟悉。 不对,是很熟悉! 在呼吸了那熟悉的味道之后,庄逍遥突然的就觉得有些恍惚了起来,连带看到面前的鄂子督,也变得模糊了起来。 他隐隐间觉得危险。 对了,那是迷情草的香味。 又是这多雨的春季,迷情草,怕是盛开了吧? 没想到,居然第二次,遇到了这些东西了。 有些苦涩的笑了笑,庄逍遥抬头,看向正在低头看着自己的鄂子督。 他眼中有着他最熟悉的情欲味道,那炙热的眼眸,让他忍不住的沉入了其中。 “呵呵。”忍不住的傻笑了起来,庄逍遥突然伸手,抚上了鄂子督的脸颊,指腹轻轻的摩挲着。 “逍遥。”庄逍遥的举动,无疑是那洒在沸油上面的水一般,引起了一阵的连锁反应。 “子督。”忘情的回应着鄂子督的呼唤,庄逍遥的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却不知道,这样的笑容看在了鄂子督的眼里,是怎样的魅惑和致命的吸引。 低头,吻住了那微张的小嘴。 鄂子督在心里喟叹了一声,不再压抑自己的感情,将所有的思念全部都发泄在了那一个吻里。 驾着马车的车夫,嘴角忍不住狠狠的抽了抽,感受到车子猛的一震,然后不停的左右摇晃着。 不用看,他也知道里面发生着什么事情。 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驾车,也是一件苦差事啊。 刚刚叹了口气,便听到了车子里传出来的阵阵暧昧的声音。 车子一路颠簸着朝着皇城的方向驶去,路上,洒落了一片的暧昧。 终于是驶进了皇城之中,车夫的脸色有些怪异,涨得通红,一到达皇城,便什么都不顾的丢下了车子,冲冲的跑了进去。 车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之后,便又恢复了平静。 良久,才传来了一声咒骂,“鄂子督!” 听到这个声音,几乎整个皇城都狠狠的抖了抖。 腰酸背痛,庄逍遥是被鄂子督抱着下了马车的。 看到阔别了很久的皇城,鄂子督的脸上还是有些惆怅。 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永远都不回来了。 可是,三年了,也不知道鄂子腾他们怎么样了。 疑惑间,便慢慢的走到了皇宫宫门口。 守门的侍卫,看到鄂子督的时候,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以后,却依旧是呆愣。 他们自然都是认识鄂子督的,可是,现在当皇帝的人,可是鄂子腾,所以,一时之间,他们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去称呼眼前的人。 淡淡的扫了那些目光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侍卫,鄂子督也懒得跟他们说太多,便直接的抱着庄逍遥走进了皇宫之中。 侍卫们也没有去阻拦,到鄂子督走了很久,他们才猛然的反应了过来。 刚刚,刚刚走过去的,是他们的皇上!而他怀里抱着的人,难道,难道是传说中已经死在了边城那一战之中的战神,庄逍遥吗? 想到这个可能,侍卫们的血液都忍不住的沸腾了起来。 鄂子督抱着庄逍遥,一路进入了皇宫之中。 远远的,居然听到了有孩童嬉戏玩闹的声音传了过来。 两人不由有些诧异,便循着声音走了去。 远远地,便看到了一男一女并肩而站,而两个年龄相仿的男童,正在玩闹嬉戏着。 鄂子督有些错愕,低头看了一眼庄逍遥,见他也是一脸的不解,便忍不住的走了过去。 御花园中,阳光并不太明媚,天空仿佛是被洗刷过一般,一片湛蓝。 男子一袭暗金色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五爪金龙,而女子则是一袭红衣,上面是一只腾飞的凤凰。 看到他们身上的衣服,不难看出他们的身份。 皇上和皇后! 皇上?皇后? 难道是,鄂子腾和沧无泪? 这个想法猛的钻入了自己的大脑之中,鄂子督忍不住有些惊喜的大步向前走去。 “你看他们两个,多调皮。”看着玩闹中的儿子们,沧无泪不由无奈的笑了笑。 一岁多的孩子,活泼好动的让人觉得惊恐。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也可以为他生下皇儿。 看到那面容相似的两个孩子,她还是觉得满心的甜蜜。 听到沧无泪的话,鄂子腾下意识的看向了那玩闹中的两个孩童,他们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仿佛也是感染了他,让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洋溢出了一个笑容来。 “像你。”淡淡的说了句,鄂子腾有些失神的看着那两个面容一致的小孩子。 闻言,沧无泪不由的怔了怔,随即不解的看向鄂子腾。像她?哪里像了? “明明就是像你。”不满的努努嘴,沧无泪忍不住的抗议。 低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沧无泪,鄂子腾突然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来。 “不像你吗?你可是胆子够大,连我都敢直接用强了,还一下子给我生了两个娃。” 只要一想到那日沧无泪的举动,鄂子腾还是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女子他见多了,可是,像她这般勇敢的女子,他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居然连皇上都敢用强的,当真的勇气可嘉。 被人提起了那些往事,沧无泪的脸不由的红了红,随即嚅嗫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想起当初,沧无泪的心里还是有些哀怨。 要知道,她对鄂子腾用强的,也是吃了不少的苦头。 虽然是成功了,可是事后,鄂子腾的报复也是够可怕的。 想想,沧无泪还是觉得一阵的后怕。 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够坚强,怕是当时就死了吧? 想到这里,沧无泪还是忍不住有些哀怨的瞪了鄂子腾一眼。这个男人,也确实是有狠心的。 似乎是知道了沧无泪心中所想一般,鄂子腾突然笑了笑,然后伸手,将她拥入了怀里,“下次你再要对我用强之前,先跟我打个招呼,我好好配合一下。” 闻言,沧无泪的脸刷的涨红,有些害羞般的缩进了鄂子腾的怀里,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讨厌。” 这种事情,明显一次就够了吧? 还是鄂子腾被强上了瘾了,居然希望自己再去强暴他一次? 想想沧无泪就觉得无语极了。 “讨厌吗?”听到沧无泪那细若蚊蝇的声音,鄂子腾忍不住勾起了嘴角,笑了笑。 点了点头,沧无泪却是不再说话,眼睛盯着不远处跌跌撞撞玩的正欢的孩子,心里溢满了幸福。 “鄂子腾?”有些犹豫的叫了出来,鄂子督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沧无泪,果然是有些手段,居然连鄂子腾这样桀骜难驯的人都给她征服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听到声音,鄂子腾有些错愕的转头,一眼便是看到了阳光下,抱着庄逍遥的鄂子督。 大脑瞬间的空白了一片,在看到庄逍遥脸上盈着淡淡的笑意看向自己的时候,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猛的射入了自己的心脏一般,居然有些微微的抽痛。 难道,还是没有放下吗? 看着庄逍遥和鄂子督,鄂子腾的心里有些许的失落。 似乎是感觉到了鄂子腾的变化,沧无泪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的苦涩来。 果然,不管她多努力,鄂子腾的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庄逍遥。 或者,这便是自从那次以后,他再也没有碰过自己的主要原因吧? “皇兄。”呆愣了好久之后,鄂子腾才回过神来,脸上再次的挂上了浅浅淡淡的笑容,看不出喜怒。 可是,也只有沧无泪知道,这样的鄂子腾,其实是最让人心疼的。 叹了一口气,沧无泪的心中有些疼,可是,她却还是努力的让自己扬起最灿烂动人的笑容来。 “参见皇上。”对着鄂子督盈盈下拜,沧无泪的声音空灵的传了过来。 此时,她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的无尘皇后,没有忧伤,没有心疼,也没有,任何的感觉。 就那样,在阳光下,她的身体微微弓着,却是带着不卑不亢。 这样的女子,自然是很引人注目的。 看到沧无泪,庄逍遥也是有些错愕。 他见过很多的女子,却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一个女子。 不说她那极致的容貌,就是她那样安静的站在那里,你的视线便会忍不住的落在她的身上,无法移开。 “逍遥,你的男人在这里,当着我的面看着别的女人发呆,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应该吗?”感觉到了怀里的人儿的异常,鄂子督不由的有些哀怨。 现在的鄂子督,可是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个妒夫了。 鄂子督的声音,拉回了庄逍遥的心绪,他抬头,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鄂子督,看到他那吃醋的样子,便忍不住的想要笑。 这个男人,也太爱吃醋了吧? 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什么醋都要乱吃一通才甘心。 “鄂子督,你这个醋吃的有些过分了吧?”没好气的白了鄂子督一眼,庄逍遥一脸无奈的说道。 “不过分,很有礼!”鄂子督却是哼了一声,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你!”对于鄂子督的霸道,庄逍遥也是气结,可是却是不知道要怎么去指责他才好了。“哼,我现在即使是有心,也无力了。” 良久,庄逍遥才闷闷的开口说道。 闻言,鄂子督才得意的笑了笑,然后开口,“这样才对,我会让你永远都有心无力的。” 这个就是他的目的,让庄逍遥一点力气都没有,即使他想要出去找女人,也下不了床去找。 对,就是这样! “无耻!”一听到鄂子督的话,庄逍遥就忍不住的翻白眼。 “你不就是喜欢我的卑鄙无耻吗?”庄逍遥的骂声,鄂子督却是一点都不在乎,反而是死皮赖脸的继续说道。 两人的打情骂俏,全部被鄂子腾听了去,他忍不住的苦笑了起来。 看他们这样,才叫恩爱,那是自己一辈子都祈求不来的幸福。 鄂子腾的落寞,都被沧无泪看在了眼里,她顿时觉得满嘴的苦涩。 “皇上回来了,先去歇息吧。”将满心的苦涩都掩饰下去,沧无泪才一脸温和的开口。 “恩。”点了点头,鄂子督应了下来,视线却是突然落到了那两个正眨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小男孩身上。 “他们是?”虽然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测,可是鄂子督还是忍不住的好奇。 刚刚远远的看着,倒是觉得沧无泪和鄂子腾两人郎情妾意的,很是恩爱,可是近了才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两人之间,相敬如宾,看不出任何男女之间的情意在其中。 “皇上,臣妾幸不辱命,已经成功的让自在王与臣妾为无尘诞下了子嗣,请皇上兑现当初的承诺,放臣妾离开吧。”随着鄂子督的视线,沧无泪也是看向了那一堆可爱的儿子,心里一时竟是有些心酸。 有些违心的说着,沧无泪觉得心里都是满满的苦涩。 闻言,鄂子督有些错愕的看着沧无泪。 幸不辱命?他什么时候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了? 可是,当他看向了沧无泪的时候,看到她眼中的黯淡,他似乎突然就明白了她说这番话的用意了。 果然是一个倔强好强的女子,即使是输了,也要努力的维持着自己最后的那一点自尊。 她这样,只怕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很好的台阶下去吧? 想想,鄂子督便忍不住的摇了摇头。 这样的好女子,鄂子腾不懂得珍惜,是他的损失。 “你,真的要走吗?”再次的看了一眼沧无泪,鄂子督也不去拆穿她的谎言,而是顺着她的意思下去。 “是,请皇上成全。”听到鄂子督的回答,沧无泪便知道,他懂了自己的心思,于是便盈盈下拜,脸上带着恳切。 “既然你已经成功的诱惑了自在王,为我无尘诞下了子嗣,自然是功不可没,朕便许了你的请求。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便一并说来,朕都许你。”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一旁因为听到他们的对话而陷入了呆滞之中的鄂子腾,鄂子督不由叹气。 看来,这个榆木疙瘩还是没有开窍啊。 或者他也是要等到最后失去了,知道再也无法挽回的时候,才会知道后悔吧? 既然如此,那便让他来加一把力,好好的煽风点火一番。 “臣妾,别无所求,只求皇上许我离去。”沧无泪微微一笑,不卑不亢。 “好,既是如此,朕也就不勉强你了。朕赐你圣旨一封,许你一个如意郎君,日后你如果看中了哪个男子,若是他胆敢嫌弃你,不肯娶你为妻,你便拿出朕的圣旨,让他奉旨娶了你。”虽然这样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过却也是鄂子督唯一可以给沧无泪的了。 闻言,沧无泪惨淡一笑,不予置否。 这样勉强而来的感情,有何意义?还不如洒脱一些的放手离去。 只是,即使是想开了,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到了现在,她还是很想问鄂子腾一个问题,哪怕,答案可能不如她意。 “去吧。”再次的看了沧无泪一眼,鄂子督摇了摇头,便抱着庄逍遥离去。 沧无泪再次的看了鄂子腾一眼,然后温柔的笑笑,便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去。 鄂子腾还被刚才的那番话震惊了,久久反应不过来。 沧无泪走了。 “父皇,父皇。”就在鄂子腾呆愣的时候,两个小屁孩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抱住了鄂子腾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到。 麻木的低头,看着眼前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鄂子腾还是有些呆滞。 那是一个局,他身在其中,却一直不知。最后,甚至连真假都分不清楚了。 沧无泪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她真的只是为了鄂子督的一个命令,才故意的勾引自己,与自己生下这一对的孩子吗? 可是,那些日夜的悉心照料,温柔陪伴,难道都是假的? 做戏,居然可以做的那么逼真吗? 逼真到,连他身在其中,都分不清楚真假了。 “父皇,父皇,母后……”摇晃着鄂子腾的脚,小屁孩奶声奶气的叫唤着,同时还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着沧无泪消失的方向,睁着那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鄂子腾。 听到孩子的叫声,鄂子腾才缓缓的回过神来,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 那里,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在渐渐的走远。 沧无泪走的并不快,似乎是故意放慢速度,在等着什么一般。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期待些什么。 那么拙劣的谎言,他便信了。 忍不住的苦笑,或者,这便是因为他的心中从来没有过自己的原因吧。所以,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感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沧无泪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了起来。 即使不在他的身边,她也还是可以选择一辈子记着他,爱着他,不是吗? 反正已经爱了他十多年,不差爱一辈子了。 天色,似乎变得有些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被风吹了过来,笼罩在这皇城之上。 乾坤殿内,庄逍遥安静的坐在窗前,抬头看着天,低声的呢喃了一句,“要下雨了呢。” 刚才沧无泪的眼神,似乎还在他的眼前不断的晃过。 好倔强的女子,带着他所欣赏的傲骨。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便突然感觉到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自己,然后一个温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逍遥,在想什么呢?想得那么出神?”脸在庄逍遥的耳鬓厮磨着,鄂子督的手,也不闲着。 没有在意鄂子督的行为,庄逍遥自顾自的惆怅着,“我在想沧无泪。” 刚才回来的时候,鄂子督已经大致的跟他说了一些跟沧无泪有关的事情,越是了解多了,庄逍遥便越是欣赏她来。 睿智,果断,坚强,敢爱敢恨。果真是一个好女子。 可惜了,却偏偏不长眼,爱上了鄂子腾那个混球。 “逍遥,你又背着我想别的女人。”一脸哀怨的看着庄逍遥,鄂子督惩罚般的轻轻啃咬了他的耳垂一下。 庄逍遥的身体震了震,却是无奈的笑了笑,“那我想想鄂子腾好了。” 不让他想女人,那想男人,总可以了吧? “更加不准。”闻言,鄂子督怒了,猛的将他扳了过来,便狠狠的压了上去,惩罚般的撕咬着他的嘴唇。 庄逍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任由着鄂子督发泄着。 遇上了一个霸道又爱吃醋的男人,真是,好无奈。 “砰。”的一声,门被人粗暴的撞开了,进来的人,一身的戾气,看着正在窗边缠绵着的两人。 闻声,鄂子督有些不悦的起身,回头看向身后,一眼,便是看到了在阴影里的鄂子腾。 “鄂子腾!”被人撞破了好事,任是谁都不可能会有好心情,尤其是鄂子督这只欲求不满的人。 “她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鄂子腾问的,自然就是刚才在御花园中,沧无泪所说的那些话了。 “鄂子腾!你脑子被狗吃了吗?是真的是假的,难道你自己分辨不出来吗?两年的时间,你难道还看不清楚她对你的心意?还觉得她靠近你,对你好,都是为了完全我的命令?”猛的起身,坐在软榻边上,冷冷的看着鄂子腾,鄂子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是真的很想拿个锤子,敲开鄂子腾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听到鄂子督的话,鄂子腾呆愣了片刻,却还是有些不解。“我……” 刚欲开口,却是被鄂子督再次冷冷的打断。“鄂子腾,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如果你用用你的脑子,仔细的想想,你就会记起来,在十三年前,你曾经从色香楼里面救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而人家,就因为你的救命之恩,念了你一生。更是为了寻你,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到了无尘。你不是没有感觉的人,难道真情假意,你都区分不开来了吗?她待你如何,你待她如何?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一看到我的男人回来了,就一直的盯着他看!是女人都会吃醋,沧无泪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不要她从来不哭不闹,你就以为她的心不是肉做的,不会疼。” 一口气的将鄂子腾狠狠的教育了一顿,鄂子督才不再搭理他,只是临了,又冷冷的丢下了一句,“出去记得给我把门关上。” 说完,便不再理会鄂子腾,旁若无人的继续逗弄起了庄逍遥来。 “鄂子督!”庄逍遥的咆哮,冲天而起,可是鄂子督却是仿若未闻。 “逍遥,你还欠了我一万次。”一脸理所当然的说着,鄂子督便狠狠的吻住了庄逍遥那微张的小嘴,不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鄂子腾安静的从乾坤殿内退了出来,茫然的替他们将门关上。 可是,他的大脑还是处于一片浑噩的状态。 鄂子督的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响着,久久不散去。 十三年前?色香楼? 依稀有那么一点的印象,那是年少,也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见不得人家欺凌弱小。 那日,便是遇到了被拐卖到色香楼逃跑被抓回来的沧无泪,一时见她可怜,便忍不住的心软,将她救下。 也不知道到底是缘,还是孽。 如果那日,他不曾偷跑出宫去,也没有遇到沧无泪的话,那他们的人生轨迹,会不会不一样? 终究是他,毁了她的一生,却最后,也给不了她任何。 有些失神的在皇宫之中走动着,可是脑海里,却始终是那个带着浅淡笑意的面容,在他的眼前,一直不断的闪过,挥之不去。 她永远是那样的恬静美好,不争不闹,也不埋怨任何,仿佛是一直在付出着,似乎在他的身边,到处都有属于她的痕迹。 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她便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 可是,他却一直没有发现。 在自己身边的幸福,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他便是犯了这样的一个错误。 忽视了身边的人,却一直想着那个求之不得的人。 沧无泪沧无泪,她叫无泪,却不代表着,她真的不会流泪。 他怎么就可以一直忽略了她呢?以为她从来不说,不哭不闹,就以为她的心不会疼不会痛。 这些年,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直到了她走了,他才幡然悔悟,发现自己到底亏欠了她多少。 “无泪。”猛的抬头,看向宫门口的方向,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吗? 没有犹豫的,鄂子腾便急急的追了出去。 出了皇宫,抬头,看着川流不息的大街,沧无泪竟然是有些恍然。 天下之大,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何处。 没有了鄂子腾的天下,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片过于辽阔的天地而已,毫无意义。 有些失神的走入了那热闹的人流之中,她却是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 这世间,太过繁华,可是,这些繁华,不属于她。 她的繁华,在哪儿? “无泪,无泪,沧无泪——”鄂子腾的呼唤,声声切切,远远的传来。 可是,眼前人潮涌动,哪里还有那人的身影? “沧无泪!沧无泪——”站在人群里,鄂子腾敞开了嗓门大声的呼喊着。 路上的行人,都纷纷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这个高声呼喊的人。 当他们看到鄂子腾身上的暗金色长袍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心中大惊。 在皇城之中,敢穿这种皇室专用的服饰的人,实在不多,尤其是敢穿戴着这样绣着五爪金龙的,除了那天子,更是无人。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意识到了鄂子腾的身份,所有人都是忍不住跪拜了起来。 而也是在这些人跪下的时候,那个依旧是安静的往前走着的沧无泪,却是变得分外的醒目了起来。 所有人都跪下了,却只有她一个人,安静的走着,孤单的背影,让人觉得有些心疼。 似乎是才发现了周围的人的异样,沧无泪有些错愕的回头,看向身后。 那里,阳光倾洒而下,照在鄂子腾的身上,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温和的笑容,正在慢慢的朝着自己走来。 沧无泪还是觉得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鄂子腾这是来做什么?追自己? 只见鄂子腾缓缓的走向了沧无泪,然后在她的面前站定,脸上始终是带着温柔的笑容,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脸上带着说不清的宠溺。 “你就这样想走?”看到沧无泪那呆呆愣愣的样子,鄂子腾便忍不住的嗤笑出声。 “恩?”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沧无泪疑惑的应了一句,却是有些傻傻的看着鄂子腾。 “那次的感觉不错,我想,再来一次。”看着沧无泪这个样子,鄂子腾突然心情大好的笑了起来,然后在沧无泪还错愕的时候,便猛地将她拦腰抱了起来,转身就往皇宫走去。 沧无泪感觉自己的大脑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像是被浆糊塞满了一般,涨得她反应不过来。 良久,她才终于是回过神来,看着抱着自己的鄂子腾,傻傻的问了句,“你刚刚说什么?” 到了现在,她才突然惊觉,自己居然被鄂子腾抱在了怀里,可以感受到他的心跳,沉稳有力,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恩?”低头看了沧无泪一眼,对于她的反应迟钝,鄂子腾似乎表现得很有耐性,“我说,那次的感觉不错,我想,再来一次。” 现在回想当日沧无泪强了自己的那一幕,鄂子腾才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来。 “什么?”沧无泪还是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平时那么聪明的她,现在却变得有些傻傻的。 “我还是用行动告诉你我现在想做什么吧。”看到沧无泪还是一副傻傻的样子,鄂子腾忍不住无奈的摇了摇头,而转眼,他们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之中。 “我……”沧无泪刚刚准备开口,却是猛的瞪直了双眼,死死的看着面前那急速放大的脸。 鄂子腾居然,吻了她! 大脑,还是有些空白,而也就在她错愕的片刻,身体便已经被放在了床上,随后一个身体重重的压了下来。 红帐落下,遮挡着这一室的旖旎。 皇宫之中,庄逍遥于鄂子督并肩而立,两个小孩子绕着他们脚边嬉戏玩闹着,银铃般的笑声让两人的脸上,也是挂上了幸福美好的笑容。 “子督,你说,南宫影和易裘他们,会幸福吗?”现在,庄逍遥已经想起了所有的事情,也是知道了易裘和南宫影在三年前的大战之后,也是双双失踪,直到现在,也还是没有任何的音讯。 “当然。”见自己的男人又开始去想别的男人的,鄂子督心里不由的有些吃味,大手猛的一拉,将庄逍遥拉入了怀里,便狠狠的吻上了他的唇。 “唔。”庄逍遥才刚刚想要抗议,可是,他后面的话,却是被淹没在了鄂子督炙热的吻中。 鄂亦豪和鄂亦轩两个围在鄂子督和庄逍遥的身边,仰着小脸,看着亲吻中的两人,那滴溜溜的小眼睛里面,带着一些好奇。 “皇兄,你看他们是在做什么?”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指着吻得忘情中的两人,鄂亦豪不解的吻着一旁一脸淡定的鄂亦轩。 “亦豪笨笨,他们是在亲亲。”鄂亦轩则是一脸的不屑,那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孩子的老成。 “亲亲是什么?”鄂亦豪还是有些不解。 “就是这样。”似乎是被鄂亦豪问的有些烦了,鄂亦轩便拉过了他,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唇。 鄂亦豪的眼睛徒然瞪得老大,心里却是在想,原来,这就是亲亲啊。 一吻刚罢,低头看着被自己吻得脸色酡红的庄逍遥,淡淡一笑。 “逍遥,我欠你一场婚礼。”语毕,鄂子督看向宫门口的方向,那里,万里红妆,红绸直接的从皇城,一路铺到了江南城,整个皇城周围,都挂满了红色的贴着大红双喜的灯笼。 他不能给他一场盛世的婚礼,却可以给他一个仪式,一个名分。 无尘的后宫之中,不会再有任何的女人,他此生,只会宠爱他一个人。 庄逍遥,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唯一。 正文完独宠倾城男妃 下——一一不是二
作者:一一不是二 录入:03-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