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霜华重，转瞬露华浓——痴霓裳

 文案：

 我等你的十年之约，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开始，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结束…… 剑指喉间的再次相遇，你杀了那个对我很重要但是不及你重要的人，是的，你杀了他……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天之骄子 破镜重圆 搜索关键字：主角：万俟瞬，殷霓裳，万俟允 ┃ 配角：沈玉，红尘，万俟正德 ┃ 其它：SP，耽美，青楼，古风，言情 1、我的等待 【霜华篇】 月华难断痴情为谁留 几度相思怜梦幽 执手泪流雕花伴影游 相对欲语还欲休 影亦单楼依旧 一曲幽怨诉情愁 情缕难收思如旧 …… 我是天香楼的小倌，在那年以后第三个秋天里，仍然没有等到我要等的人。 这一夜，雨落“霓裳，今天妈妈对你已算是手下留情。你若再不识抬举，不愿接客，恐怕……” “死了便一了百了，若不是答应过他好好活，这三年，霓裳都死了几百回了！” 红尘幽幽叹口气：“闹了一天，你也乏了。今夜冷雨，不准你出去淋雨。为那负心人伤得可是你自己。你若不应我，我便锁了你这房门！” “红尘哥，你去歇着吧……” 雨越发的紧了…… 下身刺痛，步履维艰。梳妆懒怠，胭脂如伤！ 瞬，你会回来的、我知道…… “到底是你青楼薄幸，还是我殷霓裳就不配？” 那场梦一直梦一直哭，醒来后却只有梦境里的最后一句雕镂进脑海，沉淀在心里，堆积成山的重量，超出了心的承受范围…… 一夜凄风苦雨，究竟是窗棂上滴答的水珠湿了眼眶、还是望尽天涯等不到心上人所带来的苦楚？ 万俟瞬，我想你了。话到嘴边，还是这简单的一句…… 我已经想你想到快要忘记你了，你还不回来么？ “霓裳，该出来上早课了。”红尘十年一日的每天都会来我房中。所谓早课就是妈妈例行训话，拉一个小倌出来当众抽一顿以儆效尤。 随手披了件薄纱开了门。 “哎呀……”红尘看了我一眼就不满的埋怨，“这都什么时辰了，快把这素衣给换了，今儿个中秋，可不是让你扮嫦娥的。”急急的翻出胭脂水粉就要给我上妆，“昨晚睡了几个时辰？” “外头风大睡不熟，差不多够了一个时辰便再难入眠。”我也随他摆布，这些年好在红尘相伴，天香楼、珠玉满堂，谁不是钱财权的奴隶，一个不得志不识君不侍宾的小倌，怕是多看一眼都碍得慌。 “霓裳，听我一言。和那万俟公子断了吧……人家是达官贵人，怕是早已忘了这天香楼中有个人为他数着日子呢！”红尘的眼睛说着有些红，大概是昨晚他也没睡好吧…… “就是死了，为他我也是愿的。” 十月的风，往北吹…… 也许是命中注定，我们要生疏在各自的路上。但是我怎么忍心？怎么忍心、把你忘了…… 红尘拉住我在出门前一刻：“霓裳，如果没有他，你会爱我吗？” 这风怎么就乱了呢？我想我是凌乱的，至少内心是：“红尘你……” 红尘看着窘迫的我笑了，笑的一如既往笑的很受伤也很阳光，我从来都只知道红尘是个很阳光的人，这一刻大概是阳光不够好，所以我才会在他的脸上读出忧伤。 “扑哧，是不是吓到你了？”红尘拉住我的衣袖，“走啦，妈妈快到了。我可不想被拉出来做典型！不像你，打不怕一样的……每次看到你挨打，我都替你疼！” 我笑笑，没说话。 天香楼，落马亭，除了沉香阁以外另一个让小倌们闻风丧胆的地方。 红尘是现任花魁，红倌一号，素日里不行跪拜礼。妈妈也都让他三分，这多亏了沈王爷的面子。几年前沈王爷就要替他赎身，为了我，他没走。也因为这个，对他我多少有些愧疚…… 妈妈还没到，庭中小倌已跪了一地。红尘听了门童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我在自己的水牌前双膝跪下，只求今日不要有朱砂印。凡是水牌上被烙上朱砂印的小倌便是今日调教的对象。也有小倌为了逃避责罚便悄悄抹去朱砂，但是避责是天香楼三大禁忌之一，若是被发现，定是严惩不贷。因此少有人敢这么做。 紧邻着我的无双偷偷问：“快看看你的有没有。” “想来我昨日犯下大错，今日必定逃不掉。”我这么小声说着，心中抱着恐慌和一丝丝的期望翻开水牌……没有？竟然没有朱砂印。 “呀，今日算你运气好，方才看到妈妈气冲冲的去了沉香阁取紫檀木，不知今日是谁触怒了她。唉……这紫檀木伤筋动骨的，怕是难熬！”无双轻轻摇头，不再多话 “嘘，快跪好。妈妈来了。”一阵骚动后，妈妈朱唇粉黛踱了进来 “来呐，被赐了朱砂的自己褪了衣裳跪到前面来！” 不在意料中的，竟然没有人动。 “啪”妈妈重重拍了下桌案，下跪之人皆一哆嗦。但是谁心中不是抱着看别人笑话的态度在恐慌着呢？这便是可悲之处。 还是没有人动，也没有人敢抬头。这事没有先例，谁也不知道大祸什么时候降临，知道妈妈叫了我的名字。是的，用她尖酸阴冷的嗓音叫了我的名字：殷霓裳 2、瞬 对不起 那一刻似乎就是我自己亲手捏碎了生与死的转换一样的恐慌，深深的沉浸在千米之下，压力让我几乎不能呼吸。我什么都没说，褪了衣裳膝行到妈妈脚下——这不是顺从，是绝望。如果顺从可以过的好一点，那么谁都会在这里选择低眉顺眼。然现实不是，一直乖巧听话的湘君暴尸街头的惨状一遍遍冲击着脑海，每每想到体无完肤的场面，都如身至冰窖般。苦海无边，回头也还是苦海…… 哀莫大于心死，何时我神形俱灭，也就对得起他了…… “哼，你还知道你叫殷霓裳呀？”妈妈用脚玩弄着我的下颔。被迫抬起头，我不想看到他那张嘴脸，恨恨的瞥向另一边。我知道身后那些人都在看着我，我并不觉得羞耻，疼痛让我觉得自己很干净了，我一定要为他留住我自己，不管再大的痛苦我都愿意。何况这些目光杀不死人……你们看吧。 “霓裳，你知道妈妈可是很疼爱你的。你看你在我这儿，是吃的最好，用的最好，又长了一副精致的皮囊，怎么就不识抬举呢。恩？”妈妈一边用脚挑逗着我的下身一边用她自以为的细声慢语哼唧着。铃口很疼，妈妈很得意的看着我微微的颤抖，“霓裳，挑逗你这身子也不是头一遭了，舒服就叫呀。妈妈也不是不解风情的人，我还指着你给我揽生意呢。” “我是不会接客的。”我冷冷的说 “霓裳，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要学着从生活中寻点乐子了。昨儿个平安侯给我送来一件新玩意儿，妈妈我还不太会使，今儿个刚好闲，我就拿你做实验，也好给你的兄长们做个榜样。”妈妈迅速冷了脸，“来呐，把那石新棉给我拿来。”说罢对着我的下身重重踢了一脚，我刚想起身跪好，便被一鞭子抽在大腿内侧，不得已保持着跪坐分腿的姿势。这是天香楼的规矩，凡是被训诫的小倌，没有特别命令的情况下，都要摆出这个姿势表示臣服。 妈妈看着我大腿上鲜明的一道血痕甚是满意：“我就说霓裳是个极品，白皙的皮肤就该配些红色才好看。” 我闭了眼睛，我真的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好在红尘不在，其他人的眼光我都不在意，只有红尘不行。我知道，他会伤心。 曾经还有一个人会为我伤心，他就像神一般从藤条下救了我，但是从此我为他跌入了万劫不复，以致而今……瞬，这次你还会出现么？ “啪”妈妈的手永远都那么有力，刮过我脸颊的时候，不知是戒指还是指甲刮伤了我的嘴角，有淡淡的血腥味在嘴里。紧接着又是一巴掌落在右脸上，再是左边，右边……打吧，打到你满意为止，我就干净了！ 有一阵风吹来，呵，我说我怎么没有眼泪呢，原来都是被这风给吹干了。 “泓姨，东西拿来了。” 妈妈拿起一个黑木匣在我眼前晃了晃：“宝贝儿霓裳啊，这便是石新棉，质地坚硬堪比实木，遇水即涨更胜松柏。它，将要进入你的这里。”妈妈用手指在我的后穴周围画着圈，一阵酥麻传来，下身竟是起了反应，“呵呵呵呵，别急，这么快就荡漾了么？” 不要，不要碰我…… 心中几千遍嘶吼，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任由小厮把我捆在石案之上，屁股高高耸起，后穴暴露无遗。双腿分开跪立膝下撒了黄豆，动辄钻心，双手蛇皮紧缚，交叉反捆于身后，下巴抵在石案上，勉强能维持平衡。 有没有朱砂又怎样呢？难道挨打还需要理由么？ 紧接着，冰凉的触感贯穿了后穴，瞬，对不起…… 3、他是我的爱人 月半中秋，皇城禁宫 “儿臣参见父皇。”不似皇子的雍容华贵，一袭白衣水袖格外显眼的踏上金銮殿。 皇帝万俟正德一抬手：“皇儿三年不见，在蓬莱可好？” “回禀父皇，儿臣一切安好。此次回京亦是听说朝中有变，恐父皇安危，特来替父皇排忧解难。如此得见龙颜安康，国内风调雨顺，儿臣分外欣喜。” “哈哈哈哈哈，瞬儿说话就是合父皇心意。”万俟拿起一纸文书，“朕已经接到你几位师傅的快马文书，听说你在蓬莱大有长进。颇得盛赞，此次回京路上可有什么风闻？” 万俟瞬心下忖度，自己前脚离开蓬莱，后脚父皇就已经得到通知，可见这几年万俟正德对自己的监视一刻没有停歇。此番问话其中必有厉害，虽是在市井中的确听说藩王叛乱，勾结朝中妃嫔内戚，企图篡位，但是不敢贸然觐见。唯恐万俟正德疑心。 “父皇，儿臣快马加鞭未曾下鞍，不清楚这其中利害，还请父皇指点。” 万俟正德摆摆手：“朕久居深宫，竟是对那民间的事情不甚了了。朕有意走访民间，看看我大中国的民俗民风。” “父皇，微服的事情还应交给礼部妥善安排才好，御林军和禁军统领也应随性才能稍安啊。” “瞬儿的心父皇明白，不过……此番微服只你我二人，不多声张。”瞬还想再说些什么，万俟正德笑道，“我瞬儿文武双全，又自小与民同乐，有你在身边，还有谁会想要谋害朕呢？你继续做你的富家公子，朕就做一个开明的叔父，陪你去逛逛市井！！哈哈哈哈哈！” “父皇……”万俟瞬看着一身便衣的万俟正德一脸无奈。 “唉~出宫了你就该叫我叔父了，不准出错，否则回宫打你板子。哼哼！” 瞬一时语塞，他要怎么开口他此次回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去一个青楼去找一个爱人，而且这个爱人还是个男人？？心里急得像热锅蚂蚁，万俟瞬只能硬着头皮驱马随行。 ＊＊＊＊＊＊ 万俟正德斜着眼睛看了看一路上最显眼的招牌，挑眉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瞬一激灵：“父……叔父，这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里头只有男倌，没有女色。” 本以为万俟正德会压抑男倌这件事，没想到：“有意思，待我去看看，这里的男倌比起那宫里头的怎么时间，妈妈他们恐怕都还在后堂里准备着。” “好，那就去后堂。” 万俟瞬看了看周围，心里料到今日中秋，恐怕是在那个姻缘离散地落马亭里头上演驯马仪式呢。但愿不是霓裳啊…… “叔父，好像声音是这边传来的。”万俟瞬指着落马亭的方向，其实隔了一片湖，能听到才是见鬼。 万俟正德会意的笑笑：“瞬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叔父……” “我年轻的时候也爱过这么一个人，你和我很像，不奇怪！”万俟正德就这么简单的道出了瞬的心事，但是这句话到底是一个提醒还是表达理解，万俟瞬不知道也不好判断，毕竟如果自己要当皇上，就必须割舍掉霓裳，不可更改！ “啪啪，啪，啪，啪”还没走近落马亭就听到藤条和肌肤相撞的声音，万俟正德轻轻蹙眉。加快了脚步。 少年跪伏在石案上，身后身下皆是斑斑血迹，后穴充血，其中不知何物的东西还在不断涨大，全身赤裸，而少年本人已经近乎昏迷，但是他的脸上除了悲哀和绝望却分明没有一丝的退让！！！ 泓姨还在耀武扬威的挥舞着紫藤木，地上已经断掉的那根明显是用力过度才折掉的。是打在这少年身上的么？疼么……怕么？……恨我么？ 泓姨这才注意到进来的两个人，万俟瞬他是认得的，一个富家公子，充其量就是的金主，只要不当官，对天香楼都是没什么威胁的。再看万俟正德，儒雅的中年人，不太看得出年纪，方脸剑眉，应该是饱读诗书的儒家人。 “二位大人，小店还没有到接客的时候，我正在管教不听话的下人，这里着实不太方便，还请二位移步到前厅。我马上差人去侍候着……红叶无双，仔细着点！” 万俟正德朝抬头的红叶无双微微一点头：“我看中这案上的倌人了，可否行个方便？” 万俟瞬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那个昏迷中的少年，霓裳霓裳我来…… 泓姨立刻陪笑道：“这小倌不识抬举，在我这儿三年多了从不接客。二位大人看是否……” “一万两” 泓姨刚想说一万两白银我们天香楼倒是不缺，万俟正德就冒出来一句：“一万两黄金，我要买这个人。”说着银票已经到了泓姨手中 下跪之人皆是一阵骚动，万俟瞬始终一言不发。泓姨看着这个衣着低调出手大方的人不只是个什么来路。这这这一万两黄金够了几十个天香楼了…… “瞬，你可以把人带走了。” 万俟瞬有些堵得慌：“叔父……” “别问了，我都知道了。这孩子姓殷，他的父亲叫殷离，是我的爱人……” 4、迷雾中酝酿着新的悲剧 我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到了万俟的府邸，昏迷的感觉很舒服，没有疼痛，也不会辛苦，真的不想醒来。醒来就看不到梦里人的容颜了…… “瞬，我知道你一直因为他的事情不好和朕开口。朕不得已找了这么个理由希望能成全你。”万俟正德笑了笑：“这些年，朕终究是对不住你和你母亲，希望能弥补一二，也好在朕百年之后于你母亲地下有个交代。”万俟拍拍瞬的肩膀，那是种简单的托付和信任。但是到底是不是说自己的耽美之爱可以维持下去呢？瞬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好了你去陪着他，朕先回宫了。不必送，这是圣旨。去！” 瞬恭敬的磕了一个头，推开了房门。 “霓裳，我回来了。这次不会离开你了！” “霓裳，曾经你说的你喜欢的那种生活，瞬都给你找到了。你快点醒过来吧……” 我在恍惚中仿佛听到了瞬的声音，我在梦里笑我自己，这怎么可能，一定又是红尘在逗我开心呢。然后红尘就抓住了我的手。 “红尘，你别逗我了。现在我只有你、只有你。没有他……” 我觉得握住我的手的那只手抖了一下，呵呵，一定是红尘听我这么说太激动了吧！你看，红尘不说话了，恩，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一阵困意袭来，我又昏睡了过去。 天香楼、落马亭 “你再说一遍，霓裳被一个中年男子带走了？” “红尘你别这样，这事儿妈妈做主。带走总比直接打死要好呀……” “是呀红尘你别这样，我看那带走他的人定是个达官显贵。霓裳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到头了。” 后面的话红尘没有听进去，他只知道，他的霓裳被一个人带走了，而这个人不是他朝思暮想的万俟瞬。 “该死……” 那个晚上，沈王爷莅临天香楼闹中秋，红尘首次盛装作为花魁献出了自己的水牌。 “王爷，三日不见，可把小尘想坏了……” 沈玉拦腰抱住红尘，只见红尘坦胸露背，顿时心情大好。这可是红尘第一次投怀送抱，胸前的小红豆若隐若现，酒过三巡，只怨不能早早入怀。 “尘尘真是越发动人了，总是在这烟花之地，本王甚是忧心啊。万一哪天被别人摘了去，你让本王情何以堪？” 红尘掩面一笑，明眸皓齿真真让六宫粉黛无颜色…… “王爷……”红尘抿了抿嘴，“小尘只是怕进了王府便失了宠。以色侍君，色衰而恩绝，王爷，小尘没读过书，不懂大道理，但是府中王妃个个千金之躯，只怕是容不下红尘啊……” 沈玉捏了下红尘的鼻子，嗔怒道：“谁敢欺负我的尘尘，本王定让她神形俱灭！” “王爷，使不得。尘尘身份卑贱，能得王爷抬爱已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哪敢再奢求什么。只要能天天看见王爷，便知足了。” 沈玉逝去怀中人的眼泪抱紧他轻轻说道：“不会的，本王给你承诺，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红尘，你愿意，和我走吗？” 红尘拂过沈玉小麦色的脸颊，轻轻吻上去：“尘尘受宠若惊。” “你说我用什么来迎你进门？” “王爷，红尘有一弟弟曾在这天香楼，如今被一官人买走，红尘自小和幼弟相依为命，如若能让我和他团聚，别的就不再奢求了。” “我答应你。” 那一夜，红尘在沈玉膝下承欢，一夜缠绵缱绻，心中泪流成河，犹如刀割：霓裳，你身不由己，红尘会用尽一生来为你守住承诺…… 但是与此同时，万俟府中家臣回报：“少爷，红尘的底细我们已经查清楚了，请您过目。” 瞬挥手让家臣离开“红尘，原名秦无炎。年方16，秦木山之子。其父原任工部侍郎，官至从四品，后因丽妃一事受牵获罪，长子腰斩于市，次子流放于青楼，更名红尘。素于殷霓裳交好，过去三年几乎形影不离……” 瞬没有心情看下去了，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字：杀！ 不是因为红尘，而是因为秦木山。对，秦木山，丽妃，呵呵，秦木山若不是你诬陷，我的母亲现在还好好的活在崇华殿里笑着等我回去。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几乎毁了自己。十五年前，正是立太子的时候，后宫之争就这样平白落到与世无争的丽妃头上。带头的秦木山联名上书诬陷丽妃与十六王爷私通，皇帝震怒，下令处死。十六王爷没能来得及为丽妃洗白便在狱中含冤而死。直到十年前跟随秦木山的家臣才吐露实情，但是香消玉殒，人去楼空，这种恨，弗与共戴天！！ 瞬的心就好像被挖空一般，隐忍的活着、煎熬的爱着，然后最无奈的恨着！在岁月中浮尘在数不清的是非中，身不由己。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那天瞬可以再犹豫一点，或是我再早一点醒来，那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呢？但是没有，所有的如果都在铁蹄踏碎的骤雨中随着冰冷决绝的一剑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一丝的可能性！ 那时凌晨近拂晓，一切都在迷雾中愈演愈烈。 5、误会 宁王府内宅 “恩啊……啊……恩……唔……啊啊……”红尘娇喘连连，面似桃花，眼若秋波。 沈玉继续侵犯着身下之人的每一寸，恨不能将这水一般无骨的美人吃了。 “尘尘，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你开心么？” 红尘环抱住沈玉：“开心啊王爷。” “别叫我王爷，叫我玉。” “奴家不敢啊……” “这是命令，快！” “啊……”沈玉加快了动作，红尘一阵阵虚脱，“玉，慢一点啊！求你” 万俟瞬还是晚了一步到达天香楼。天香楼是个不夜之地，这午时刚过便掩灯息鼓还是头一遭。瞬轻轻皱眉，突然身旁黑影一闪，紧接着不明数量的黑衣人就包围了他。 “阁下可是带走殷霓裳的人？” “正是在下。” “那就废话少说，动手吧！” 杀手们训练有素，没有给瞬反映的时间。瞬一袭白衣成了黑夜中唯一的焦点。 手中折扇飞舞，霪雨漫天，慢慢摸清楚对方大概20来人，看来雇主没有交代要活捉，所以才会招招致命。瞬飞身而起，地面上锁链浮动紧跟而上。眼看就要被缚，瞬手中折扇一舞，愣是将锁链断成很多段。 “你是何人派来的，敢不敢报上姓名？” “我们是秦木山的后人，奉宁王府王妃之令取你狗命。” 宁王？沈玉？沈玉和秦木山有勾结？难怪丽妃之乱可以这么风生水起……沈玉，你厉害，有种就今天别让我活着离开，否则死得定是你！ 两个世界的人藕断丝连，起初一定的命运好心的哄骗。可是上苍既然给了我们希望，为什么又要横空阻挠，让这两个人一定要成为死敌呢？ 瞬不会知道一切都只起源于误会。如果没有这一出，也许他不会对红尘挥出那一剑，如果红尘不是那么爱霓裳，也不会因为误会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如果沈玉能够不那么爱红尘，也许就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穿…… 只要当时任意两人能少犯一个错误，我和万俟的归路就不会那么遥远……以至于让我差点丢了自己！ 6、有种、你别死 天方破晓，雨意连连、泪亦涟涟。剑尖嘀嗒着血珠呼应着眉睫染红的血泪，瞬掐住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子：“你再说一遍，主使你们的人是谁？” “别、别杀我……我说，我都告诉你！是是是……宁王沈玉和天香楼花魁，红尘！” 咔嚓，他没有留下活口。他恨那个杀了他母亲的凶手。秦木山，是你那儿子不识好歹，休怪我万俟瞬断你后人！ 冲天香阵动长安，大红的幔布后，红尘微笑着踏入王爷府的正殿“妾、红尘，参见吾王千岁千千岁！” “爱妃免礼！！”沈玉挽起正欲下跪的红尘，凤冠霞帔下，礼成！ “报，”殿外小厮来报，“探子回报，昨夜夜邢司在天香楼捉拿人犯，20名杀手全军覆没。来着武功高强不把王爷放在眼里，更是扬言到：要取王爷性命。” 沈玉淡淡的听着，他所在乎的不是自己的性命也不是那20个下属的死活，而是红尘的愿望还没有实现：“罢了，去查那人的地址。本王亲自去会会他。不惜一切代价带回殷霓裳！” “得令。” “玉，那人武功如此高强，臣妾怕你去了会有危险。” “爱妃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付出。只要我有？” 我是在噩梦中惊醒的，和平日里一样，这个噩梦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但是我从没有想过，它会是真的。 “啊！” “醒了醒了，殷公子醒了。玲珑，快去禀告少爷。” “少爷昨晚去了天香楼，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推开正给我端水的丫鬟，指着玲珑问：“这是哪里？你说的少爷是谁？是不是万俟瞬啊你说啊！”身后的伤口撕咬一般的疼，刚刚站起来又险些跌坐回去，“万俟瞬他在哪里？他是不是去找红尘了？啊？” “殷公子您别激动，昨晚少爷的确是看了红尘的资料就匆匆赶去天香楼了……” 我跌跌撞撞的抓住玲珑的肩膀：“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按道理，”玲珑申请恐惧的看着我，大概我现在的样子和梦中的瞬已无差别，“少爷应该已经回来了。啊……少爷是拿着剑出门的，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 万俟瞬，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是不是为了我？啊？如果妈妈不放我走，你大可以换种方式，何必兵戎相接呢瞬？ 外面下雨了，和梦里一样的天气。是的，倾盆大雨。我奔跑在大雨中，看着一个个水汪里倒映着的不像自己的自己，每一步我都狠狠的把自己的影子踩碎，就像我现在支离的心情。 我该死。瞬，你已经很好的履行了承诺。你如约带我离开了那个烟花之地，霓裳心满意足了，你不要有事啊。 “喂，那不是霓裳么？”无双的声音 “是呀，昨儿还好好的，怎么今儿个成这样了？该不是买主不要他了吧。” 天香楼外血迹斑斑，是的，血迹斑斑，在大雨中更显得狰狞恐怖。时间和空间再一次在旋转中归于沉寂，这些血，是瞬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谁来告诉我啊！！ 无双有些嫌弃的看着我：“霓裳，别看了，昨晚这里有人闹事，死了20来个人。听说是宁王府的人……” 他的话淹没在雨声里，因为奔跑而带来的风声呼啸在耳边，把过往岁月一遍遍上演。清晰地一如清晨即将醒来时的梦境。我觉得我没有哭，眼角那些湿湿的痕迹都只是秋天里的这场雨！ 瞬，宁王可是我们惹得起的人物？定是红尘不肯委身，所以宁王怪我蛊惑了红尘从而迁怒于你，瞬，你怎么那么傻，霓裳不值得！ 我很怕、真的很怕。为什么雨会这样的冷？遥想起那一年、莲花池旁，风在江心雨在绕，我却可以躺在你的臂弯中肆无忌惮数着明日的幸福，憧憬从那时起、不知何时了。至而今，我却不知道下一秒，你是不是、还活着？ 瞬，如果那一剑没有要了他的命，我们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呢？ 我愿付出所有去换一个如果，有种、你别死！ 7、求你、救他 “王妃，您说是谁那么大胆敢擅闯宁王府？” 红尘笑笑：“不管他是谁。” 丫鬟努努嘴：“我本来觉得王爷已经是这世上最美的男人了，方才我路过大殿看到那个男人，虽然身上都是泥淖，满手的血，但是真是好美啊！” 旁边一个丫鬟立刻附和道：“就是说，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就敢独闯王府……好英勇！！” 红尘的脸色瞬间就变了：“你们是说，那个男人只有二十出头？” 丫鬟被红尘吓了一跳：“……恩，恩啊！……自称是万俟瞬，可惜了王爷不会放过他的……哎王妃您去哪儿？王爷不让您去大殿呀！王妃！” 红尘一遍遍问自己，难道是我搞错了？难道我红尘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和所爱换来的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天大的错误么？ 我就那样撞进了宁王府，雨一直下…… 红尘就那样闯进大殿，他一直哭…… 沈玉就那样弹开瞬的剑，他不想输…… 瞬就那样看着断剑插进红尘的胸膛，他没有动…… 然后：雨声远了、眼泪断了、胜负不重要了，红尘笑了！ “万俟公子，太好了，太好了是你！真的是你……你一定要……”红尘脸色是苍白的，瞬间失了血色倒进沈玉怀中，“要……”那句话他没能说出口，也许永远都没有机会说了……？ “红尘！！！快，快去请大夫！” 许多画面纷至沓来，我却脑中一片空白。红尘刚刚好像倒下了，他好像不说话了？沈玉哭了？瞬好像也哭了……呵呵呵……一定是我看错了……瞬怎么会哭呢！ 岁月中那双熟悉的手轻轻托住了我：“霓裳，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看你都湿透了。霓裳，身上疼么？要紧么？你说话呀霓裳……霓裳……”瞬真的好温柔，可是瞬你怎么哭了呢……你怎么全身都是血呢？疼吗？霓裳不要你难过！ “救他、求你。”那是我昏迷过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我看到瞬点了点头，我并不知道那一点头需要多大的坚持去维持。多年的仇恨也许就从此遥遥无期了吧……瞬，你知道么，没有人比你重要，没有！可是你最爱的人却总是伤你最深，心会疼么？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年少时的我究竟遇到的是怎样沉默隐忍的爱。可是那还有用么？ 就在那个承诺说出口，我们之间就真的隔了天涯！ 天边惊雷，乌云再度翻滚而来！ 8、一别一辈子 “宁王，能借间屋子给我么？”瞬没有看向沈玉。他一遍遍擦拭着我脸上的水珠，但是这水珠就像这些年我斩不断的思念一样一遍遍再度滑落，“我能救他！” 沈玉也是混乱的，毕竟那把剑原本是刺向自己的，倒是自己导致了他的伤！ “万俟瞬，我不用你猫哭耗子。我告诉你，我们没完。” “等一下，我对他的死活并不关心，但是霓裳说过要救他，所以他的命我要保。”他把我安放在墙边，点了我的睡穴，怕我看见血是么？“霓裳，睡醒了就没事了，我带你回家。”真是好温柔的瞬阿！ 宁王将信将疑的看着瞬的动作，拔刀，点穴，止血，速度很快。 “王爷，现在可是杀了他的大好时机呀？”下属有人说道 宁王没有说话，相必心中是恨的。但是红尘的命超过宁王的尊严，擅闯王府算什么，只要红尘好好的、好好的！ 只是府中下臣不会这样看重红尘的命，充其量只是青楼小倌，肮脏下流。 下一刻、所有人都静止了。 “万俟瞬，我劝你乖乖投降。否则我杀了他！” 事情总是在迷雾中横行，宁王执着于承诺，万俟徘徊于爱恨，红尘沉溺于保护我，而我作为一切的开端，现在被刀架在脖子上，成为了威胁瞬的人质！！！ “放开他。” “不，除非你死！” “我再说一遍放开他！” 沈玉惊讶的看着这一幕。这一幕怎么那样熟悉呢？只是主角变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哼，我岩松三代效命宁王府，就是死了也要守卫宁王府的声誉！” “你要我怎么做？别伤害他。” 放在红尘颈边的手指最终还是拿开了，瞬从不食言，瞬是不会拿红尘的命作为威胁的。 沈玉心中百转千回，却一直按耐住不动。任由岩松胡闹。 “简单，你，从今以后不准和他见面，今天的事情也不准和他提起。至于会如何解释你的离开，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你应该明白我的刀虽然快不过你的袖刀，但是割断他的咽喉还是十拿九稳的！这个提议，你只能接受。” 霓裳，如果瞬不在了，你会难过么？ 霓裳，活下去…… “好，我答应你，你放开他！” 嗖——“沈玉……” 匕首从后面直直刺入左心房，沈玉喘着粗气，说：“你武功太高，不这么做，我们谁也拦不住你！” 唰——拔刀！ 瞬皱了下眉头，指着我：“放了他，可以杀了我，放了他。否则我现在就可以荡平宁王府。” 沈玉手有点抖：“殷霓裳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不杀你，也算报答你救了红尘。” 瞬轻轻笑了，呵呵：“宁王，好好照顾他，他是无辜的……求你！！” 那一天，天雷阵阵，他离开了我，那时候我和他都不知道，那一别究竟意味了什么…… 9、几回魂梦与君同 我醒来的时候天是黑着的，一瞬间似乎忘记了所有事情的感觉真的好幸福也好无助。幸福的是再也不用去想那些永生都难以启齿的过往，无助的是我在人海中丢了自己…… “春兰，你说昨儿个白天那个男人到底俺的什么心，就这样扔下殷公子走了。” 另一个声音同样很刺耳：“谁知道呢，到底为了保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还是王爷通情达理，要是换了别人，殷公子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看着门外的人影远去，我的心沉了下去……他们说的人可是瞬？ 人生果然是在痛苦和快乐间追求平衡的艺术么？否则要怎么解释当我看到脸色惨白如纸的红尘的时候那一瞬间的心痛是怎么了？否则要怎么解释万俟瞬的不辞而别？ “见过宁王。”我在红尘的房中呆呆的守着，我急需一个人来给我一个解释。我想不通、想不通啊！所以，只要你肯说，我便信了…… “殷公子不必多礼，”沈玉落在红尘眉间的目光是那样生动，曾经也有那么一个人会这样痴痴的看着我吧？“来，我们这边说。” 沈玉的举止和瞬很像，都是那种贵族才特有的霸道。 “殷公子。” “宁王不必如此客气，叫我霓裳就好……” 沈玉呵呵点头一笑；“霓裳，昨天的事情我想对你的打击一定很大。本王是过来人，很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总算你和尘尘都平安这才是最主要的。眼下尘尘伤势未愈但是已无生命危险，多亏了天香楼请来的徐大夫，否则真不知道……” 沈玉的话平缓诚恳，无懈可击，但是我听不下去……他说的很明白，救了红尘的是天香楼的徐大夫，不是瞬！可是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王爷，霓裳想请教下万俟瞬的去处……” 沈玉叹口气站了起来，良久的注视着窗外雨过天晴的天空，缓缓开口：“那天，万俟瞬擅闯王府，本王不明他的来意处处忍让，这才一时失手伤了红尘。末了霓裳你也看到了，本王本不愿为难，但是万俟公子仍然不肯作罢，无奈下、王府家臣刺伤了他！” “什么？瞬受伤了？伤得重吗？伤在哪儿了？” 沈玉那一瞥的眼神极其悲哀，我的心也随之又沉了几分…… “他把你留下来做了人质，自己逃走了。当然本王不会伤害你的，你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 心会痛么？可能是痛的久了便不会再痛了…… 我没有和沈玉告辞，就那样自嘲的笑笑然后离开。 所有的绿树红花在夏天张扬过就告别了，如今黄叶满地，我却没有了一个要等待的人。殷霓裳、你究竟为什么还活着？你等他、等到了有怎样？除了更坏的结果你还得到了什么？只要能像从前一样每天想念他，每天都幻想着有一天宝马雕车他的回归就好。 殷、霓、裳，你为什么、那么贪心……？ “家主，家主……”万俟瞬倒在万俟府的门边，玲珑企图翻动他，才发现背上的伤口可以触目惊心到这个地步。 “我不要紧，告诉管家，即刻拆了万俟府的招牌，搬去无月山庄。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家主，你都这样了应该先请大夫……”玲珑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殷公子考虑呀！！” 瞬、你笑的怎么那么苍白呢？ “不必了……以后都不用了。这间万俟府本是为了他而设，如今他不会再回头，不必了……” 刚刚还风和日丽，怎么忽然间这天空又阴霾一片呢？ 瞬撑着剑，一步步挪回万俟府的庭院。大雨倾盆，院中颓然跪着的白色身影仰天长啸又无语低头：“霓裳……只要知道你好好的就好，在不在我身边又有什么关系对不对？是我不该那么贪心，霓裳……为什么我要那么贪心？？” 宁王府淹没在雨雾中，房檐上落下又飞溅出的水珠、一遍遍冲刷着血流成河的内心…… “安排你们办的事怎么样？” “回禀王爷，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让殷霓裳相信他是万俟瞬留下的人质。” 沈玉点点头：“你们做的很好，下去吧” “是。” 两个丫鬟刚转身，唰唰两声，飞镖精准的插入她们的左心室：“王爷……” “本王只相信死人的嘴巴才不会乱说话！” 沈玉推开门，发现红尘正怔怔的站在门外，双手捧心，难以自持。 “尘尘，这外头风雨交加，你不在屋里头歇着，跑出来吹风……” 红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挂上笑容说：“没事，臣妾久病卧床想出来走走。下人说王爷在后院，臣妾就斗胆过来看看……” 目光流转，沈玉不知道红尘到底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喔，尘尘来了多久了，怎么不进来坐坐？” 红尘莞尔：“臣妾刚刚到这里，王爷就推门出来，倒是把臣妾吓了一跳。” “呵呵，来尘尘，这后院湿气太重，本王带你去吊脚楼。今天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尘尘喜欢哪一出？” “王爷喜欢的臣妾都喜欢……” 吊脚楼中锣鼓笙箫，我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了宁王府。就是这样，我和红尘再次失之交臂，上天似乎很喜欢和我开玩笑，否则到底为什么我和瞬的归途会那样遥远……？ 红尘，你已经找到了归宿，霓裳唯有祝福、希望上天垂帘，能把我所失去的幸福都在你身上弥补回来…… 瞬，感谢你让我在我最美的时刻遇见你，就是因为有你，霓裳的心才不敢老去。但是如今你不要我了，就让我化作尘埃，抖落悲伤，下辈子再爱你！ “家主，那好像是殷公子……”玲珑掀开马车窗帘的一角。 万俟瞬轻咳两声：“咳咳……走！” “家主，殷公子是朝着万俟府的方向去的。您怎么忍心啊？” 我怎么忍心！！ 残灯、断瓦、颓垣无复存者……人走茶凉你又何苦费尽心机抹掉你所有的痕迹？瞬，霓裳在你心中就有如此不待见么？求求你，留一点、就一点点回忆给我就好……但是，你把一切都带走了，冥冥中你是不是在告诉我——你不会再回头？ “霓裳！” 那声呼唤仿佛切断雨声，穿透时空直直的撞进心底。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你的背叛并不能换取我的恨，瞬，我这一生从第一次见你就已经注定：我会自始至终的原谅你！ 是梦是醒都不重要了，如果是梦，但愿长睡不醒。 “瞬，是你回来了么？我爱你你不要抛弃我，瞬，你不要离开霓裳，如果霓裳做错了什么，你打我啊，不要这样用不辞而别惩罚我好不好？好不好？我不怪你如何对我，真的……求求你别走……” “霓裳……”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不是么？瞬……你怎么总是皱眉呢？” “霓裳……你再好好看清楚，我不是万俟瞬。” 雨幕中，沈玉的目光隐忍淡然，是啊，如果是瞬，一定不会让我在这里淋雨。 “霓裳，我陪你去找万俟瞬！我要让你知道，他不配拥有你。” 雨一直下…… 10、章台柳 章台柳 “家主！殷公子来找你了！”玲珑远远的看到并驾齐驱的我和沈玉非常开心的回报给瞬，是啊，瞬，是我来了……你的霓裳来找你了！！你还会见我么？ 我真的不知道…… “玲珑快去帮我拿些绷带过来，多拿些，要快……！”瞬脸色惨白，但是挂着笑。 玲珑疑惑着去拿了一大捆绷带过来：“家主你要这些干什么？”还没说完就听玲珑一声惊呼，双手捂住嘴怔怔不能言语，指着正在若无其事的换绷带的瞬说道，“家主，伤口又裂开了……”真的是好多血啊，就像这外头的雨，不知疲倦的流着……流着…… 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我知道，我没事。不能让霓裳看到我受伤的样子，他一定会很难过的。”瞬挑了件红色的暗纹织锦外套穿上，“你看，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容易看出来身上有伤？呵呵”他很满意的对着镜中的自己说。随即神色又黯了几分，“只可惜这套衣服竟然用在了与他诀别的时候……” “家主你在说什么？” 瞬换上温和的笑脸冲玲珑一眨眼：“帅吗？” 那一抹暗红快步走进正厅，从我面前如风一般吹过。我肯定：他的视线没有刻意在我身上做丝毫的停留。 “无月山庄穷乡僻壤，不知宁王来这里有何贵干？”瞬斜靠在太师椅上的样子真的好美。慵懒但是决绝。 “万俟兄，沈某今日是带霓裳来向你问一句话。” “请说。” 沈玉看了我一眼，而我的视线从未在瞬的眉目间游离半分。瞬，看我一眼吧…… “素闻万俟兄言出必践、做事坦荡，千金不如得公子一诺，”瞬，皱眉了，“沈某就想问一句，当日是不是万俟兄自愿把霓裳留在了宁王府而非王府家臣所迫，希望万俟兄如实相告，本王也好回去对那个不懂事的家臣做出惩罚。” 瞬、告诉我，你是被强迫的好吗？告诉我你的理由，无论多么荒唐，只要你说，我便信了……求求你，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骗自己你还爱我的借口、好么？ 沉默 天边无故惊雷，供人哀伤！ 良久，瞬缓缓抬头，脸上几乎没有血色：“宁王大可不必烦心，霓裳是我赠与宁王府的礼物。一来希望我们两家能从此交好，二来我也相信，宁王府比我更有能力给殷公子幸福。就这样，二位请回吧！恕不相送。” 沉默 悲伤在泪水中得到分娩，既然是你做出的选择，起码允许我留一个完整的背影给你好吗？就在我强撑着走出无 月山庄的时候，那个岁月中无比熟悉，熟悉到让我夜不能寐的声音再度响起：“殷公子……” 瞬……我是不是从今以后都听不到你叫我的名字了？求你，告诉我、霓裳做错了什么，你要用抛弃惩罚我？我愿以我血驱奉为牺牲来证明我对你虽死不悔的爱，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么？抱着一丝丝希望卑微的回过头，无声落地的是一枚小小的、白色的玉环、是心碎的声音胜过了玉环碎裂的声音么？ “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亦应攀着他人手……” 我托着那枚无辜的玉环笑了笑。这是我和瞬的定情信物，我的红色，他的白色，如今他把他的那个也还给我了，我还要拿什么来要求他履行他的承诺？把玉环轻轻的套在无名指上，对着自己说：“瞬，回家了！” “玲珑。” “家主。” “扶我一下……”玲珑看着瞬惨白的脸大惊失色，艰难的从软榻上站起来，不仅仅是衣服，软榻的靠背上也早已血迹斑斑，“家主，你就可怜可怜你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吧……” “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 然后，眼前一片黑暗，就那样，失去了意识…… 是啊，很快就会过去的……瞬，照顾好自己，我能带走的只有回忆，我能选择的只有忠贞，我能执着的只会是对你此生不悔的爱……就在三年前那个转弯，我睁眼、你微笑！一瞬间、便永恒…… 宁王府仍旧是歌舞笙箫，红尘笑语盈盈的对我说：“今儿一下午都在找你，你跑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就和王爷随处走了走！”我没敢说瞬的事情，我怕红尘一时冲动伤了他替我报仇。 “来，我有话跟你说！”红尘笑意不减，但是我真的没有心情听。或许如果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就不会拒绝他。 “来呀，很重要的！！”红尘不由得提高的声音 沈玉听到我们说话也走过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也说给我听听吧！” 我看着他们这般要好，心不由一痛。从今往后，还会有人，这般对我么？就算有，我还能付出真心么？ “王爷你们聊，霓裳先告退了。” 我没有看到红尘眼中浓浓的悲哀和无奈，如果那时候我能再敏感一点，我和瞬的归途是不是就不会那么遥远？但是这个世界没有如果，现实就是，在这场预示着冬天即将到来的冷雨中，我在和我此生唯一的爱人背道而驰。没有一丝余地…… 那一夜清醒无眠，像极了三年中每一个夜晚，不同的是，我没有一个要等待的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再回头，我能做的就是把他折叠进记忆，尘封为往事，供来年一遍遍数着只属于我的寂寞！ “你是不是想告诉殷霓裳是我伤了万俟瞬，逼他乖乖就范？”沈玉的声音格外清冷，手中的鞭子一触即发。 红尘上身赤裸背跪在沈玉面前：“王爷，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嗖啪——嗖啪——嗖啪“说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哼，你不是很爱霓裳么？”嗖啪——嗖啪——“我要折磨他，我要让你知道我的痛苦！！”嗖啪嗖啪——嗖啪——嗖啪！ 红尘的后背被拉出一道道血口子，每一条都斜贯整个背部：“王爷，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臣妾只是和……啊！只是和霓裳关系交好……恩……”红尘呼吸困难，痛楚难耐，“王爷、别打了……” 嗖啪——嗖啪——“红尘，这个世界上权力就是一切，你还不知道吧。我要做皇上了，我会封你为皇后，受万世景仰！”嗖啪嗖啪，“难道你不开心么？给我笑！” 红尘眼中满是泪珠：“王爷……恩啊！”红尘没忍住，一鞭子抽倒在地，沈玉火冒三丈，站起来不分青红皂白乱抽一气，红尘旧伤未愈更添新伤，带着近乎绝望的悲伤重新跪好：“对不起王爷，红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呵，昨日耳鬓厮磨，今日棍棒相加…… 沈玉一把拎起红尘扔在床上，扯掉裤子，对着双丘使劲的鞭打下去。 “啊——呜哇……王爷饶命！……恩啊——！！”双丘很快便满是鞭痕，一下连着一下速度极快，鞭痕迅速隆起，宣扬着他的主权。 嗖啪——嗖啪——“今天只是个警告，本王有的是办法治你。从今天起，你给我乖乖待在寝宫，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嗖啪“听到没有？” “听到了……”霓裳，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十月的风，再次贯穿了整个生命的长度，它一次次拨弄着离人的眼泪，凉透一生…… 11、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皇城禁宫，万俟正德坐拥皇后，睥睨群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众爱卿连日操劳，今日可有奏本？” 众臣为首的沈玉上前一步：“皇上，本王有本上奏。” “宁王但说无妨。” “我要弹劾的人就是你！！！” 万俟正德微微顿了下：“江山不是朕的江山，贤德者得之。宁王是看中了这个江山还是想要毁了这个江山，世人皆知！只怕弹劾朕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吧？” 沈玉脸色不变，一声冷哼：“当今太子无能，屡乱朝纲，人尽皆知。皇上不顾社稷，执意不肯罢黜太子，如今皇上您已经年纪大了，该是退位让贤的时候了。沈玉是为了我们大宋朝不至于败落在他的手上，只能当仁不让。”群臣一阵骚动 “太子万俟允性格秉直，为人憨厚淳朴，待人接物更是有皇家风范，难不成，你比我皇儿更能胜任这皇位不成？” 群臣中立刻有人站出来说话：“宁王，休得胡闹。朝堂之上岂容你大放厥词？” “梁大人，该闭嘴的是你。如果太子真的只是秉性憨厚所以不理朝政，沈玉自当摄政报国佐君王。但是如果太子不是当今皇上和皇后的儿子，那么这个储君的位子是不是应该让出来？各位达人你们说呢？” 这就是万俟正德埋得最深的一个秘密，27年前，丽妃和皇后共同诞下皇子，为了保护丽妃母子平安，万俟正德将丽妃的儿子送到了储秀宫，而把本应贵为储君的皇后之子送往了崇华殿——也就是今天的万俟瞬！这段往事，埋藏了20多年啊…… “万俟正德，你有何话可说？你沉溺美色，杀了皇后的儿子，把那个孽种万俟允抚上储君的位置。人说虎毒不食子，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你都干得出来，怎配坐我大宋的皇帝？” 久久的、久久的、沉默…… 朝堂外一片厮杀声，兵器相接空前惨烈，不用可以去想象就知道又将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万俟正德没有说出真正的太子万俟瞬的下落，宁王蓄谋已久的篡位，万俟瞬只会成为无辜的牺牲品。既如此，若能保得一方平安，免天下生灵再遭涂炭，也值得了！ 自己作为开国君主，怎能不知人间疾苦——战争除了恐慌和痛苦，什么也带不来！ …… 宁王府家臣尽数前往皇宫，府中空虚，这也许是最后一个告诉霓裳实情的机会了。 “来人！” “王妃有何吩咐？” “我想见见我那弟弟。我知道王爷的吩咐，不过你看我并无大碍，只需一盏茶时间。算我求你。”红尘拔下发中珠钗赠予使唤丫头，“这是上好的琳琅玉，你把它当了，够你下半辈子了。” 丫鬟看了看珠钗又看了看红尘，在他万般哀求的目光中、终于点了点头。 “阿，真的太谢谢你了。”红尘第一次这样笑，雨过天晴云破出般的让人心旷神怡。小丫头不敢耽搁，王爷看到就麻烦了，赶紧遣开门外众人，把红尘带到后院。 “见过王妃。”红尘很少来这后院，就算来了，也一定有沈玉陪同。今日他能一个人来见我，虽不能解窝窝愁苦，倒也安慰许多。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的时间不多，你听我说！”他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径自说了下去，“当日是万俟公子救了我，但是宁王睚眦必报，眼看家臣拿你的生死威胁万俟公子却并未阻拦。公子为救你不得不答应从此与你不再相见，对此事更是永生讳莫如深。末了沈玉趁万俟公子不备，从背后暗箭伤了他。到底伤有多重我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晕倒在万俟府门口，这事我是后来偷听到沈玉谈话才发现的。沈玉软禁我，所以一直没有机会告诉你，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此事起因是我，你莫要怪万俟公子，红尘哥能做得就那么多。今日沈玉不在府中，你快点走，去找万俟公子，兴许还赶得上。不必挂念，沈玉不会怎么样我。快走！”红尘拔出匕首架在自己咽喉，“你若在这里磨磨唧唧，我俩一个都跑不了，苦的还是万俟公子。倒不如我就死了算了……” 千言万语梗在心头，硬是被红尘从后院推了出去：“出去一直向东，不要再回来了。这一生终究是我负了你，来生希望还能遇见你！走！！！” 如果当初我勇敢，结局是不是不一样？霓裳？ 如果当初我坚持，回忆会不会不一般？霓裳？ 那个凌晨，一如往昔般推开我的门窗，你说你爱我，其实我信了，虽然你没有坚持。 那个黄昏，一如每一个夕阳下的剪影，你说你陪我，其实我信了，而且你做到了……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东，会不会见到我爱的那个人？红尘，最终我还是走在你为我铺陈的路上，这条路每一步都洒满你的血泪，我看得到你手臂上处处见血，那种疼我太了解了，我怎么会不了解？多少次在天香楼你为我挨打？多少次你身上的伤比我的还重？红尘，你是我唯一的哥哥，我们是亲人…… “啊，殷公子！” “玲珑，我要见瞬……” 玲珑脸上的神色很复杂，我的心却更加复杂：“他怎么了？快说呀！” “宁王造反，家主他去了皇宫……” 时间没有放过我，我和你总是错过，这不是任何人的过错，因为从来我都愿意追随，不问生死，你若不离、我必不弃！ 皇宫，战争，一触即发。 12、免教死生作相思 眼前是一片掺着灰的冰蓝色，有如水深一千米，河床又一千米——永无天日。 我可以想象但是不愿去想象瞬现在的样子。瞬，你是谁？万俟瞬、你是谁？ 雨停了，随即下起了雪。雨雪间的转换就如生与死的转换一样没有声音，它桀骜的喧嚣着它的冰点…… 皇城上空有如染血，那是朝阳升起的地方，如今却是我心的归宿。瞬，我陪你……不管你是谁，不管生与死！ “傻瓜，别过来！”耳边似乎传来这样的一句埋怨，瞬，你就是这样讨厌，总是把我推开！但是霓裳这次不会听你的话，你打我也好，我情愿！ “正德32年，太宗病重国事冗积，太子年幼纨绔，难登大位。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宁王沈玉才德兼备、即立为皇。年号中宗。新皇入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成！！！” “众爱卿平身，朕新立为皇，外界难免闲言碎语，众爱卿皆是朕登基的见证，若有人反对，现在不妨站出来。朕网开一面，准你告老还乡。若日后让朕听到谁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后果恐怕不是各位大人愿意看到的。另外，国不可一日无后，朕今日即册封红尘为后，此事不容再议，礼乐赶紧操办起来，朕的爱妃已经在路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群臣一片沉默后：“吾皇英明！” 瞬隔着宫墙听到锣鼓震天。只怕雕栏玉砌仍在，旧时朱颜已改…… “父皇，儿臣还是来迟了！”手中玉箫碧绿清澈，有如眼波流转。 “公子，皇上已经顺利送往安全的地方，那里我已加派人手监护，朝中大臣也悉数打点过。小的按照吩咐将写着各位大人家公子千金姓名的书简送往各家，想来很快便会有回音。皇上不希望公子冒险，让小的带一句话给公子。” “说。” “皇上说：不要负了有情人！” 瞬摆了摆手：“一切都会有的！去吧” 然后，那双岁月中熟悉的手，带着那个小小的红色玉环，轻轻的抱住了自己。是的，我找到我的瞬了……我抱了他！ “瞬，我都知道了，霓裳什么都知道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无能。瞬，不要去冒险好不好。霓裳要你活着、要你活着……” “傻瓜，为什么要跟过来！” 我对着他埋怨的眼神笑了，瞬，我和你是不是已经踏上归途了呢？ 雪晶莹的好漂亮，落在你的眉睫，化成水滴在我的脸颊…… “啊！放我下来！” “不放……再乱动我揍你啊！” “少爷，公子，你们回来啦？！”玲珑的欣喜中透着点害羞，大概是看到我和瞬亲昵的样子不习惯吧！ “玲珑，准备热水。霓裳现在就是个泥人，快快！” 少爷，你和殷公子这唱的哪出啊？这变化幅度之大真心让我叹为观止啊！ 那个白天，是我这些年来最开心最最开心的一天。就是死了也情愿。 瞬看着我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轻轻蹙眉。 我伸手试图抚平他的额头：“别担心，都不痛了。”水雾中，他的面容那样不真实，我好怕这是一场梦，逃出水面，冲破雾气，再一次紧紧抱住他，“瞬，你不会离开我了对不对，求你、求你不要抛弃我一个人……” 瞬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撞推得向后退了半步。啪——一点暗示都没有，一巴掌拍在湿漉漉的屁股上声音格外清脆：“冷不冷，快放手，会着凉的。我不走。” “恩~不要，我要抱着你。” “洗完澡再抱着好么？”我知道他能这么说已经算是有耐心了，我的瞬从来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但是此刻，我需要一个验证，验证这不是一场梦…… “不要嘛……”刚说完，我就彻底倒进他怀中，紧接着屁股上传来一下下的痛，我干脆小熊抱大树一样整个人缠了上去，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啪啪——“快点，听话！” “就再一会儿，我保证不会生病的……”说着又往他身上靠了靠 啪啪啪——“我数到三，你不赶紧放手，就等着藤条抽吧。” “不要啦……” “那你乖……” “哦！”虽然嘴上说着，但是还是一动不动的缠着他，以至于玲珑进来添热水的时候，连脖子都红了。这三年玲珑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作为京城三大家族莫家的少爷在三年内从一个捣蛋调皮的野小子变成今天知书达理的少年，天知道瞬用了什么方法。如果我知道瞬的手段，恐怕今天我也不敢这么放肆了！ “霓裳！” “我很重吗？” 瞬轻轻一笑：“全世界都在我身上，你说重不重？” “讨厌……” 在我们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一个人，受着无尽的折磨却在笑着替我们祝福——红尘！ “王爷！你为什么要……” 啪一个耳光甩过去：“朕现在是皇上！” 红尘双膝下跪：“皇上息怒。臣妾失礼了。” 沈玉对着他冷哼一声径自坐到床边：“来。朕有话问你” 红尘膝行转身爬到沈玉身边：“皇上有话请说。” “你、放走了殷霓裳！！！是不是呀，我的尘尘”说着沈玉的手在红尘腹股间游走，引来红尘一阵恐慌…… “皇上！” 啪反手又是一记耳光，红尘闭了下眼睛重新跪好：“回禀皇上，是臣妾放走了霓裳，但是皇上不是答应过臣妾，要给霓裳自由么？” “你在质问我？”沈玉更加用力的挑逗着红尘的下身，渐渐感觉到下身有泄身的冲动。对着双球用力一捏 “唔……” “脱！” 13、美人帐下难歌舞 霓裳、还好我没有害死你！红尘默默想着，褪下衣衫。 哪怕我只能为你多争取一天，只要多争取到一天的幸福，就足以温暖我的一生！为了你，什么都可以…… “皇上！”脸颊上的五指印依稀可见，锁骨以下的位置满是鞭痕和齿痕。这就是曾经让无数男子可望而不可求的天香楼花魁如今的下场，沈玉，你到底有没有爱过？ 沈玉眼神炙热带着得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抬手用食指画个圈示意他转身，红尘转过身，将长发拨到身前，身体有些轻颤，落在沈玉眼中，更是加深的他的得意和跋扈。 手指从脊椎一路滑到尾骨，停留在尾椎附近，似乎在等待什么。红尘闭了闭眼睛，那是种视死如归的眼神，然后慢慢的俯下了身…… “恩……”一声闷哼，只觉得身后一阵冰凉，旋即HOU穴传来胀痛。痛楚随着时间推移不断增加，“阿！皇上……” 沈玉的手绕到红尘身前，轻轻撩拨着胸前的小红豆，感觉到颗粒随着自己手指的揉NIE，开始变大变硬，很满意的继续向下进行，抚上跳动的阴JIN。 “这是平安侯送来的石新棉，朕听闻你们天香楼也有。今日就让你回忆一下在天香楼的日子，我的尘尘不是很怀念过去么？被无数男人上过的滋味很不错是吗？” 红尘只觉蜜穴中异物不断变大，疼痛难当，绞痛欲裂，一时竟说不出话来。然而这石新棉还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不一会儿已经香汗淋漓，跪伏撑地的双手也几次险些不支。 “皇上，臣妾惶恐。臣妾……恩唔~虽然……出生青楼，但是……素来不与他人侍寝……恩……” 沈玉皱皱眉，拇指对准蜜穴使劲一推到底，突如其来的冲击，红尘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呜哇~~~！”红尘猛地抬头，身体不自禁向前膝行了半步，腰身扭动着来摆脱男人的折磨。就是这半步，沈玉勃然大怒，踢开红尘仍旧跪地的双腿，对准阴茎和蜜穴的连接处狠狠踹了几脚。 红尘使劲握拳，掌心尽是指甲掐出的血。 沈玉的笑容甚是邪魅，也许所有玩弄权力的人最后都会变成这样么？ “我的尘尘……你是这个国家尊贵的皇后，怎么总是跪在地上呢？来，到我这里来！” 红尘望着这个曾经许诺永远爱他的男人，向后缩了缩。这一缩并不明显，尤其蜜穴的痛楚让红尘几乎无法动弹，饶是如此，沈玉还是没有放过他。 蛮横的抓住他的头发，啪啪两声掌掴声：“朕的话就是圣旨，你、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你只需要低下你的头服从我的命令。因为你什么都不是，我可以让你成为万世景仰的皇后，也可以瞬间让你变成一条狗！” 眼泪无声的划过发烫的脸颊：“臣妾明白了，皇上。” “哼，”猛了一甩手，红尘摔出好远，“去拿马鞭。” 14、玉体横陈 红尘，我要让你知道我的痛苦。我要让你知道，爱上殷霓裳的代价！！这都是你自找的。 沈玉随手抽出红尘蜜穴中的石新棉，瞬间空荡的直肠急剧收缩，但由于长期扩张仍然留下能容一指通过的小洞。沈玉满意的看着满身伤痕的红尘，顶着淫荡的下身去拿马鞭前来请罚。 随后，惨无人道的鞭笞声和红尘声嘶力竭的呼喊充斥了整个皇宫，闯入了我的梦境…… “不！！！” 惊醒后、烛光摇曳。瞬一脸担忧的快步走来。轻轻整理着我的鬓发：“怎么了？做噩梦么？没事了，我在！” “瞬，霓裳能求你件事么？”虽然白天已经把误会给瞬解释过了，但是瞬到底会不会原谅红尘，我真的没有把握…… 瞬扶我躺下，笑道：“你应该霸气的指着我的鼻子说：‘万俟瞬，我命你速速去解救红尘于水火，否则我殷霓裳就不嫁了’”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乖，你睡觉，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我让你见到你想见的人！我保证。” 不知怎么了，听完他的话我就那样沉沉睡去，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梦不醒。 瞬拿起玉箫看了看，那上头淡淡的刻着一个人的名字：万俟允。 皇城禁地，万俟允被扣押于天牢，死亡不期而至，比自己预想的要早。这里的戒备并不森严，看来是打定主意我万俟允没有能力从这里逃出去么？哼！ 万俟允生生捏碎了囚牢的锁链，轻蔑的看了一眼打着瞌睡的狱卒，不见有什么动作，那人已经尸首分离。骂了一句“废物”径自走出天牢。外面如料想的一样弓弩一齐对准了自己。万俟允近乎妖艳的面颊上怒气一闪而过，为了吊出沈玉背后的势力，竟然这么麻烦。真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想着手上一刻不停，瞬间打爆一排弓弩手。 “你们这些杂碎都给我听着，要命的放下武器乖乖跪到一边听候发落，想死的也不用你多说，冲上来就行！” 一语刚落，天牢外的厮杀声逼了过来。 “允，你先走！”玉箫凌空掠过，另一边色弓弩手应声倒下。 万俟允对着玉箫轻轻一笑：“阿瞬，和田玉萧可不是你这么用的！”说着随手招来一柄剑加入了战局。没有什么危机或是大的波澜，战况一边倒是天牢守备没想到的。 “大胆刺客，万俟允是朝廷重犯，与他勾结是要诛九族的！” 允捏住说话人的咽喉，邪笑着说：“可惜在我们被诛之前，你要先走一步了！”说着指尖用力，“不送走好！” 万俟允的速度极快，武功更在瞬之上，刀光剑影间从未失去过那抹邪魅的微笑。 “看来就算我不来，这天牢也困不住你！” “啊，就是估摸着你恐怕会来，我连个觉都没敢睡……待会儿你去救人，我去各个大臣家里走一趟顺便混点东西吃。”随手又敲晕了几个人，允一跃到了瞬的背后，“做了皇上可别欺负我。” 瞬都懒得看这个不靠谱的哥哥：“皇兄，这个玩笑以后就不要开了。你去救人，得罪大臣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和玲珑的哥哥去办，臣弟先走一步！” 允看了看瞬离去的背影：阿瞬，哥哥怎么忍心让你进宫、怎么忍心让你面对真相？这次叛乱的主谋就是你的生母我的养母——皇后！！！哥哥怎能让你背上不孝弑母之罪？ 马蹄铮铮踏碎在前往禁宫的路上，又是拂晓。 红尘竟是被折磨了整整一夜，汗珠顺着锁骨慢慢滑下。双手紧缚高举过头，身体仰躺，阴JING和双球上落着明显的鞭痕，胸前更是被啮咬的血迹斑斑，沈玉抚摸着红尘身上每一道伤痕，丝毫不顾身下人的颤抖或是呻吟。 “我的尘尘就是要这样方才美丽。”分开红尘双腿，大腿内侧的鞭痕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血红交叠的伤口尽数撕裂。很难想象当时的场面究竟残忍到什么地步。一定痛不欲生吧，啊？蜜XUE红肿难以闭合，大量乳白的液体股股涌出。但是沈玉还没有打算放过他。 “尘尘，作为我的皇后，总要见见大臣不是？呵呵！”沈玉继续拨弄着红尘身前的小红豆，“告诉我，待会儿，你会乖乖听话的！恩？” 红尘目光凝滞在天花板上，就像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讷讷点头：“是的皇上！” “乖！” 朝堂之上“众爱卿不必多礼，朕的大好之日有一物要与大家同享。”众臣一阵唏嘘，“呈上来！” 四个宫人抬着一张红木春凳，在众臣的差异中，进了大殿，将春凳置于龙榻之前。 那是……赤裸的、红尘！ 这一辈子，我到底要欠你多少？已经多到、下辈子也还不清了…… 15、一剑钟情、一剑终情 “尘尘，给你的臣民展示下你有多诱人吧！”沈玉从背后抱住红尘，右手分开红尘双腿，左手捏住他的下巴，轻声说道。 红尘“唔”呻吟了一声，对着文武百官，展示出自己伤痕累累的下身。 群臣默然，惶恐的低头不语。 沈玉眼镜眯成一条线：“都给我抬头看，谁敢违命即视作对朕不敬。看！” 群臣相顾摇头，不得已只得抬头。 沈玉一边用手指抽插着红尘的蜜穴一边说：“各位大人难道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肤若凝脂、艳若秋波，实在无更贴切的溢美之词来表述娘娘的美貌！” “微臣也是这样认为。”群臣几乎同时回答 沈玉环视众人，大笑：“还是宰相大人了解朕的心意。这样一位皇后如果只是藏在金屋未免有些可惜了，今后每日上朝，朕都会让你们瞻仰娘娘的风采。”说罢加快手上力度，每一次抽插都带出一丝乳白色的精液，整个朝堂只剩下水声和红尘难以抑制的闷哼。 “皇上，臣妾……恩阿……受不了了！……求皇上……”红尘无声的掉着眼泪，霓裳，只要你好好的！！还好，我没有连累到你…… “尘尘，你就不怕我派人去捉拿殷霓裳么？” 红尘的心连带着身体一颤：“臣妾多言了！” 这可以说是从古至今最滑稽荒唐的一幕，皇帝当朝挑逗皇后，皇后在群臣面前高CHAO……红尘就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一样麻木的任人摆弄，哀莫大于心死…… 电光火石间，一柄折扇穿堂而过直指龙椅。 沈玉袖袍一挥，折扇按原路又飞回。万俟允出现在大殿外，接住了折扇！ “万俟允？”沈玉有些诧异，恐怕不仅仅是沈玉，满朝文武从来只知道太子殿下不学无术，无一可取，从没有谁见过太子会武功。 “沈兄诧异？也难怪，沈兄一向喜欢把人看的很低，就是你太轻敌了，才让我有机可乘不是么？” “你不用得意的太早，这禁军80万，就算你有挟山超海只能也迟早化为粉尘！” 允理了理折扇，话锋一转：“各位大人，方才允儿去了各位大人家里投山拜帖子，碰巧有几位大人的妻女有东西要交个你们，允儿替你们图个方便，顺手也就带过来了。只是这物件太多，允儿不太记得哪件是交给哪位大人的，还请各位大人自便！”说着拿出一堆玉佩长命锁来……“宰相大人，允儿是您一手带大的，所以您的东西允儿都记得。您看看，这可是您府上的玉如意？”允的神色不变，笑容中透着妖艳，妖艳中掺着杀气，“说来也真是赶着了，这玉如意被大人的公子抱在手里，险险就要摔成几瓣了，还好允儿手快扶了一下！” 万俟允这么说无非是要告诉宰相，你的妻儿都在我的手上，现在我万俟允掌握了他的生杀大权，我能扶她一下，当然也能推他一下。就看你宰相大人是不是够配合！宰相当然不是笨蛋，他听得懂这一套官场老把戏，违背了沈玉顶多自己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若是触怒了万俟允，这一家子的性命可就难保了！ “多谢太子殿下，老臣正是想把这玉如意送往太子宫，结果今儿个一闹给忘了。太子放心，老臣一定得空就给您重新定一个送去！” 万俟允笑着点点头，转身问道：“宰相大人说了，这宫闱之内恐有小鬼作祟，否则怎奈这么多为大人恰巧都赶在今天丢东西呢？” 宰相立刻附和道：“是啊，允太子乃真命天子自然不怕鬼神，只是这后宫妃嫔众多，只怕还应慎重。免得漏了皇族贵气！” 沈玉在官场十几年，当然看得懂万俟允的把戏，只是他搞不明白，万俟允难道调教有术？他不会想到，他口中死去的真正太子正在紧锣密鼓的操办此事。他也不会知道，他并没有痴心错付，所以当红尘一去不回头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荒唐！ 万俟允没有万俟瞬的耐心，生来就被教导：威胁到你的人、杀！ 所以，他和瞬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不一样，他不需要听任何解释，他需要的是绝对的臣服。对于那个让他受到牢狱之灾的人他就更不会手下留情。或者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为了抓住沈玉背后的势力，所以万俟正德强迫他不要动手，沈玉应该早就不在人世了。但是这一次，似乎事情有了例外、当他剑指喉间的时候，那双看似无力的手，握住了剑刃。 “放手，否则杀了你。” 红尘摇头：“太子殿下，您高抬贵手。” “他这么对你你还护着他！”红尘的举动超出了允的理解范围，对于敢于伤害自己的人，从来只有抹杀 红尘跪在春凳上，挡在沈玉面前：“太子殿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王爷虽然错了，但是他并没有杀过一个人。红尘这么做是心甘情愿的……” 允有些糊涂，看似柔弱到快要没有生气的生命竟然在自己面前替那个男人辩驳！笑话“辱我皇家威严者，该死！” “太子殿下，如果当真要有一条命来还皇家威严，红尘愿意替王爷去死。望殿下成全。” 这个男孩儿叫红尘啊……万俟允看了看、又看了看面前这个卑微又桀骜的男孩儿，也就十七八岁，何以把生死看的如此淡薄？ “如果我不同意呢？” “殿下可以先杀了红尘，当然，红尘死后，也就阻止不了太子殿下杀王爷。但是殿下想一想，自己是不是无愧于心？红尘之事代人受过，但是殿下却要了两个人的命，这和滥杀无辜又有什么区别？” 万俟允冷笑一声：“好，让我看看你的决心，本王送你们一同上路！” 红尘回头看了眼沈玉，道：“王爷，红尘对霓裳早就没有非分之想了。从踏进王府的那一刻开始到而今都没有变过，信我吧！”微笑，转身！ 万俟允水袖一挥，长剑再次凌空而来。红尘闭目以待，没有半分动摇。 这个孩子当真不怕死么？万俟允心中问自己，生命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数字，多一少一都没有多大区别，但是为什么下不去手？为什么？ 剑尖生生停在胸前一寸，万俟允冷冷的说：“朝堂之上不杀生，只要你完璧归赵，本王可以尽弃前嫌！” 沈玉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他在无数次问自己：江山和红尘他到底爱哪个？如果是江山，那么多年前江山唾手可得，他为什么不要？如果是红尘，那为什么自己要这样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他找不到答案，他很乱，红尘，我沈玉对不起你，我恨你利用了我，但是你已经偿还的够了真的够了。 谢你以命相报，唯愿来生、再不相见！ 抽出袖刀，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相信自己最后的心声红尘听得到！要幸福…… “不！” 红尘随着沈玉的离世晕了过去，万俟允一阵莫名心痛，情不自禁抱住了他！ “红尘……” 百官自行下跪：“恭迎太子归位，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再抬头，哪里还有允的影子？连带红尘也一起不见了…… “红尘，你告诉我、为什么我杀不了你！！！” “因为殿下、很善良！” 允笑了笑：“呵、是么！这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我！” 红尘被包裹在允的衣服中，策马奔腾，一路赶往无月山庄！ “参见允少爷！”玲珑扔下手中还没洗好的衣服，一眼就看到允的怀中还有一名少年。 “瞬回来了么？”依然是冰冷妖艳的一句话 玲珑耸耸肩：“和我哥出去了，应该就快回来了。允少爷这边请，房间已经收拾好了，可能比不得太子宫，先将就一下！我去给这位公子煮点热水洗个澡。” 允没有答话，这个世界上能让他打开心结的人绝对不超过三个，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讽刺，这三个人偏偏是伤自己最重的不是么？ 父皇——杀了自己生母的直接凶手 皇后——自己的养母，但是难道27年的感情也是假的吗？显然不是，可是如今，他要怎么告诉瞬，就在今天拂晓，他了解了他生母的生命吗？ 瞬——我愚蠢的弟弟，你知不知道，就是你，我才会活得这么辛苦！！！ 但是今天，似乎有什么不同了，是什么他还不知道，但是似乎天边有一缕光照进了生命…… 将怀中的少年轻轻放入水中，伤口都不是太深，但是密集的让人下不去手。热水碰到伤口的时候，很显然少年皱了眉头，万俟允赶紧停住手，等他稍微舒展开来才又慢慢放入水里。 “红尘，快醒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名字呢，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世事总是弄人，万俟允的心仿佛是动了。但是如果他知道，红尘的另一个身份就是那个陷害他生母的罪臣之子，他还能这般心动么？也许我和瞬真的走上了归路，但是至少现在，我还看不到红尘的未来。 看不到一丝光线！ 16、晨起香风动妆奁 “红尘，我要做你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万俟允轻轻拭去红尘身上的水珠，毛巾按压着一道道伤口，虽是刚刚清洗过，毛巾上还是沾染了些微的血迹，万俟允不由得怒火中烧，沈玉这个畜生！我要让你们沈家血债血偿。 消炎止痛药上了一遍又一遍，允痴痴的盯着红尘的伤口，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愈合一般既心疼着急又兴奋期待。只是这身上的伤尤可医，那心里的呢？ 经历过沈玉，红尘还会相信爱情么？自己本就是一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又要拿什么来证明对红尘的爱呢？ 万俟允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很诧异。爱？自己是用了爱这个字么？ 瞬带着朝廷重臣的联名书回到无月山庄，玲珑转述了刚刚的情景：“太子殿下抱着一个美丽的少年回来了，恐怕不用几天就得有太子妃了。”玲珑给瞬递了一杯茶，“家主，我哥他回去了吗？” “阿非还有别的事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他一回来我怕你吃不消啊！”瞬说完就丢下玲珑孤零零的顾影自怜去了。 不知道霓裳醒了没有，如果他醒来就看到红尘一定会很高兴。这么想着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瞬推开房门的时候我刚好醒来，但是梦里梦外都是瞬温暖的笑脸，我好难取舍啊。最后叫醒我的是一个吻：“瞬，你占我便宜！” “只怕以后占便宜的机会还多着，你趁早习惯。总让我这么守身如玉的，你忍心么？” 我的瞬就是这样，恬淡的幽默着，隐忍的深爱着，无尽的执着着！ “不要看。”我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勃起，当即红了脸。 瞬不安分的坐在床边，看他的样子估计很久没好好睡上一觉了，都怪我！ “该看的不该看反正都看过了，你就这么耗着，反正我是不介意让红尘再多等一会儿。”瞬这么说明显在耍无赖，他拍拍自己的腿，“过来。” 听到红尘的消息我当然很高兴，可是看着瞬不可置否的态度，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瞬，可不可以……” 话还没说一半，整个人就被瞬轻松的拉到腿上：“这是对你三番五次以身试险的惩罚，就十下，报数不准求饶。别逼我拿藤条啊！” 瞬看着我身后的伤痕恨恨的说：“这都是你不好好养伤的结果，看看，留下伤痕了。”说着一巴掌拍下来，麻麻的很不舒服，我不禁抱住他的腰。 啪——“报数！” 啪——“唔，对不起我忘了。一。” 啪——“二。呜呜~”瞬你要不要这么用力啊，因为是跨坐在他身上，巴掌直接打在双丘以下的大腿连接处，格外敏感。 啪——“啊！三！” 啪——“四，我错了。”我更用力的抱住他，虽然这疼痛不至于难以承受，但是还是觉 得很丢脸。这会儿要是有人突然推门，呜呜……我都不敢想 啪——“你还敢走神？是不是不够疼？”说着很用力、真的是非常用力的一下覆盖了整个屁股，我敢保证留下了一个绝对足够清晰的五指印。 “啊呜，对不起对不起，瞬啊我错了，霓裳不该走神的！” 啪——“报数” “啊，六。不对，五！呜呜……怎么办，我不记得了！” 啪——瞬没好气的说：“那就重新来！” “不要……” 他的手威胁般的在我的臀缝间游离着：“你说什么？不要？” 我扭动着腰双手挂在他的脖子上，扁了扁嘴说：“我错了，可是好疼、真的。”我微微抬起屁股偷偷看了一眼，呜~瞬你这是铁砂掌还是化骨绵掌呀？估计又得好几天才能消肿。 瞬吻去我的眼泪说：“答应我，任何情况下，首先学会把自己藏在安全的地方。你要信我，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我的人只有你，你安全了，我便无懈可击！” 听了他的话，我哭得更厉害，瞬以为我是疼的，立刻愧疚得不得了。一遍遍擦着我的眼泪。 “瞬，不要再丢下霓裳一个人了好不好，求你了。” “这是我对你一辈子的承诺，你看这是什么？！” 目光所到之处，那是一个小小的白色玉环：“它不是……？” 瞬摇摇头：“那日给你的那枚是我仿造的，应该说是完美的赝品。我怎么舍得把我活下去的理由给扔掉呢？傻瓜！” 另一边，太子允依旧守着昏迷中的红尘 “红尘，快醒来，我们回家！” 17、再一次以心想托付 “疼。”模模糊糊中，红尘不清不楚的说了这么一句又昏了过去。万俟允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心如刀割，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五味杂陈。 之前不曾有过的感受，这个少年带给他的。 轻轻握住那双年轻白皙但是指节分明的手，一个指尖抚摸到另一个指尖，忍不住偷偷亲了一下。感觉掌中的小手微微颤了一下，放心吧红尘，我不会伤害你！ 慢慢的，阳光偷窥进这间屋子。无月山庄、艳阳高敞！阳光的最边缘刚好落在红尘的眉目之间，微微透着痛苦的眉心，在冬日艳阳下，反射着柔黄色的光芒。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眉睫闪了又闪，却总是不见睁开，万俟允凝望着不愿醒来的少年，心中一万个叹息。 “红尘……” 似是应了这声呼唤，红尘缓缓睁开眼睛，迷惘恐慌。 “红尘，你醒了！”万俟允欣喜之情难以自禁，迫切的等着床上的少年能叫他一声允。但是没有…… “公子，发生了什么？这是您的府邸么？” 笑容就那样凝滞了，生生碎在冬日的那个艳阳天，但是很快万俟允便恢复了欣喜，这样也好，红尘就不用面对那些痛苦的回忆，就不用每个午夜梦回都在惊恐中醒来：“醒了就好，你先听我说，你很安全现在。” 红尘看到了允腰间的金镶玉，那是皇族的东西他认得。万俟允看着红尘的神情，解下金镶玉放到他手心说：“这是万俟家世代相传的宝玉，红尘喜欢就送给红尘。” 红尘抬手把金镶玉送到允面前：“这个一定很贵吧，我不要。您能送我回家么？唔、我好乱，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万俟允看着手足无措的红尘心更痛了，顾不得他满身的伤痕，紧紧抱住，希望这一抱就是地老天荒，他的语速很慢、语调很沉很认真：“宝宝你听我说，你叫红尘，是个普通农家的孩子，父母多年前因病去世了。后来就一直在我身边。一周前我去离州岛办事，回来的时候发现你遭到强人鲁截，然后就是现在了！！你不用担心，你可以完全的信任我，依赖我，你可以当你的生命从这一刻开始。我一定会、一定会弥补你那些缺失的回忆，相信我，好么宝宝？” 红尘只觉被抱得要窒息，身上到处都痛，尤其下身不知什么原因几乎要撕裂般动辄钻心。 “好疼……” 万俟允赶紧放开手：“对不起宝宝！我帮你上药，身上那些伤很快就会好的！” 允快速拿来一大堆药膏，挑来挑去挑了个墨绿色的小瓶子：“这些药都大同小异，效果好的用起来会很疼，不疼的，效果又不好，你忍着点。” 轻轻拉开腰间系带，衣服摩擦得很疼，手臂上的伤看得出来已经精心处理过很多次了，都是这个男人在照顾自己么？红尘忍痛咬牙脱下衣衫，将长发撩到身前。 “还是我自己来吧。” “一个月之内如果你这一身伤还让我看到一点点痕迹，我就让你再躺一个月”允淡淡的威胁到，把红尘放到自己膝上，开始重复他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事。 红尘抓住裤子说：“可不可以不要？” 允什么也没说，轻轻给了他屁股一巴掌，两只兀自抵抗的小手只得放开，任由男人脱了裤子。 红尘把头埋进枕头里，允以为他害羞，轻轻扶起来才发现枕头上湿了一片。 “宝宝别哭了，很疼吗？” “不疼……”红尘摇头眼泪不停的掉。感激大于伤悲吧 允拿来一套干净衣服给他穿上：“这里没有别的衣服了，等你伤好些了，我带你回家！” 咚咚咚，叩门声很小心 “进来！” 瞬推开门的一角，看到里面的情景已明白大半：“皇兄，我让厨房准备了吃的，你看看不满意的臣弟让他们换掉。” “不用麻烦了，你这无月山庄的厨房比皇宫里的都好，哪天我心情不好，就来绑架你的厨师，让你没得吃！行了我一会儿过去”允给红尘穿上外套，笑道：“红尘穿橙色的衣服真好看。恩，比我穿还好看！” 红尘微微一笑很倾城：“殿下过誉了。” “叫我允！” “……” “快！” “允……” “以后都这么叫，做了皇后也一样！” 那个中午，我很欣喜的看到红尘。虽然消瘦了很多，对我冷淡了许多，但是他和万俟允的关系让我很安心。只是瞬、却似乎一直有心事。 如果那时我就知道，让瞬一直愁眉不展的事情就是关乎红尘生世和这一生幸福所在，我还会犯下那个百身难赎的大错吗？？ 可是生活终究没有如果，他没有给我假如的机会。 时光那样打马而过，真的好不经用…… 18、是夜 刚要成熟、却又老去，美好时光，为什么那么不经用？ “红尘，你快来！” “霓裳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二皇子看到又得生气了。” 我看着红尘的样子觉得十分好笑，一边防着周围有人偷窥，一边又很想加入我这里捉兔子的行列，于是就在那里左顾右盼啊左顾右盼，好像这样就能不被发现一样！ “哎呀，他们两个都进宫去了，今天明源皇后下葬，他们不到晚上不会回来的。你看这天色尚早，我们再玩一个时辰就回去，神不知鬼不觉！” 红尘一向拿我没辙，这次也没例外。说好的一个时辰生生被我们一直拖到日下西山。 “兔子兔子，我就说你跑不掉的。”我刚想抱着雪白的小兔子向红尘宣扬战绩，只见他背对着我，不停的做着手势。离得太远实在看不清楚那到底是让我过去还是不要过去。然后我就听到一个妖艳的嗓音带着枝条被踩碎或者折断的声音凌空传来：“怎么说？就地解决还是回家再说？”万俟允晃晃手中的藤条邪魅的笑着。 “允，我就是来看看风景。” 嗖啪——隔着衣服对着屁股抽下去“你看风景都看到悬崖边上啦？还说谎，到底来干什么！？” 好像从来都是这样，不管红尘失忆前后，他总是为了保护我而挨打。隔这么远都听到藤条破空的声音，红尘一定疼死了。正这么想着，耳边另一个熟悉到不行的声音带着热气贴着耳朵传来：“我的霓裳从来都不是个听话的孩子，我们先看着，等会儿回去我们模仿着来一次。这样比较公平！” 我真是吓了一跳，差点就让兔子给溜了。只见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蹲在我身边 “瞬……” 瞬忽略了我哀求的目光，调笑着说：“要不是你这一身灰头土脸的，我还以为是嫦娥呢！” “瞬……”我就不信他不理我 “对了，今天我心情很不好！” “瞬……”理我一下呗 “你再废话我们现在就开始！” “对不起，我就是想捉只小兔子回去……不要生气好不好？”我觉得我的语气已经足够诚恳了。 “想都不要想！”瞬真是一点都没变呀，还是一样的霸道温柔。当然很快我就把温柔这个想法给踢出脑海，因为他竟然强吻了我！！！ “呜……嗯……”红尘外衣被扔在一边，裤子脱到膝盖以下，双手抱着树干，弯腰等着身后男人的鞭打，“允……” 嗖啪“身上伤刚刚好你就等不及要弄得红红肿肿，你不嫌疼我还嫌累呢。” 嗖啪嗖啪“呜呜呜啊~~” 嗖啪嗖啪“我用了多大力气你不知道啊哭得这么起劲！” 嗖啪，红尘疼的站不住蹲了下去，允丢掉藤条去看树边的泪人：“好了好了别哭了，打你我也心疼。悬崖边上很危险，这个季节风又大，你有个万一我问谁要人去？乖！” 瞬转头看着我说：“看到没有，20藤条！” “啊？不要啦……” “那就30好了！” 我战战兢兢地回到家，瞬像给小孩子洗澡那样给我洗干净往床上一丢：“跪着好好反省，床上跪不好你就去跪青石板晒月亮！” 我迅速跪好，但是心里还想着那只小白兔：“瞬，求你别丢掉兔兔好不好！” “等养肥了烤了吃掉！”然后也不管我饥肠辘辘的中午晚上都没吃饭，一个人出去了。 后院中，瞬和允闲散的坐着。 “哥，你很喜欢红尘么？” 湖面很静，石子划过水面连跳了好几下才沉入湖底：“啊！很喜欢。” “你是未来的皇上！！” “他是未来的皇后。” “哥！你知道这不可能。” “还真没有什么事是我万俟允做不到的。你不用担心” “如果江山美人只能要一个你怎么选？” “皇位对于我来说是个必须拿到的东西。因为我是太子，换了仍何人当皇上只要不是你，首先就要除掉我。所以这两个没法选，没了江山就不可能拥有红尘，哪怕到时候他很爱我，我也不能带他走。要么同时拥有，要么同时失去！” 瞬没有说话，他想的是：哪怕你江山美人同时拥有，那些知道红尘过去的大臣，难道你也要一并肃清掉么？否则你对红尘说的那些并不存在的过去会成为伤害红尘的最大威胁！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些大臣如果有必要的话：是的！” “臣弟明白了。任何需要的时候，臣弟都会成为皇兄的武器。” 瞬再次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打盹，我想他看到我的时候一定特别无语特别生气。 “殷霓裳，你就是这么反省的呀？要不要再上两壶好酒切几碟小菜呀？” 我一轱辘爬起来：“瞬啊，我今天太累了，我真不是故意睡着的。”其实我就是故意的 瞬站在床边照着我多灾多难的屁股狠狠一巴掌。 “床边，趴好。” 这次瞬是真的生气了，藤条都拿来了。我立刻爬到床边跪好，把依稀还残留着些许红痕的屁股祭品一样供出去：“瞬，别生气了好不？霓裳知道错了，以后不抓兔子了，我们改抓猫咪！” 啪啪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 啪啪啪——“不对么？那就是我把衣服刮破了，我会小心的……” 啪啪——在这之前我真不知道还有这么货真价实的抽打，可见这会武功的和不会武功的就是不一样，天香楼的泓姨都没能完全发挥折腾条的威力看来。 啪啪啪——火辣辣的疼，撕裂般的疼，根本没办法思考嘛…… “还不对么？那那那……瞬……唔……呜呜哇……疼……” 啪啪“就是让你疼，不疼打你干嘛？！”啪啪啪…… “恩恩……唔……瞬我错了！” 瞬继续用那个早该化成灰的藤条招呼着我：“错哪儿了？” “呜呜……你先不打我再告诉你啊” “你！！……”啪啪啪啪，嗖啪——啪啪…… “呜哇……霓裳真的不知道错哪里了……别打了……” “那我告诉你！第一，你不听警告，三番两次背着我去后山把自己置于危险当中还浑然不觉！”啪啪，“第二，不知悔改，罚跪的时候还不专心，给我淘气！”啪啪啪“第三，屡次挑战我的威严，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也根本没有把我的话记在心里！” 哦，原来不是因为我去抓了兔子呀！那下次我还去抓，抓回来养着给今天带回来的小白作伴！我对我自己的想法感到尤其的高兴。 瞬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可惜我没看到。 “霓裳，我是不是有必要重新给你立立规矩？恩？” 我这才反应过来，立刻转身背靠着床护住可怜的屁股：“不用了不用了，瞬，霓裳已经迟到错了，别打了好不好，要不……要不我能不能缓刑啊？好疼哦，真的好疼哦！” 瞬无语的摇摇头，把我拎起来按在床上，我以为他还要打，拼命挣扎 “别动，我看看！” “只准看，不准动！” 啪“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挥我了？？？” “……” “挺好的，看起来很漂亮，我很有食欲啊！”瞬笑得格外灿烂。 我下意识的往床上爬：“不要……” “来嘛！” “不要，你刚欺负过我，不要！” “我数到三，你自己乖乖过来。一……二！” 瞬提高了语调，反正配不配合今晚都跑不掉了，好吧好吧，就让你流氓一回。我挪到他身边，心不甘情不愿的解开他的衣服，还没把他外套给拆下来，瞬就抓住我的手，眼神炙热的看着我，我一度怀疑我是不是新鲜出炉的烤乳猪，能让他看起来那么有食欲：“你、完、了！” 呜呜~~~红尘救我！！！对了，那晚我好像也听到红尘那边的叫声了，看来是没人会来救我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睡过去的，反正一觉醒来的时候瞬已经穿好衣服在悠闲的看着折子。 “瞬！” “霓裳，有两件事。第一、这两天我们就要回宫，第二、太子准备登基了！” 19、陌上花开缓缓归 这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见万俟正德，跪在御书房紧张的难以自禁。 皇上身后站着一个佩剑的年轻人，那应该就是玲珑的哥哥，也就是瞬口中的阿非。他的目光很奇特，如果你不去看他，他就好像在走神；如果你仔细去打量，就会发现无论何时你看向他，他都一定也在瞪着你。 “父皇，这几日在别庄住得还习惯么？” “正是在别庄住得太自在了，这才想着早早摆脱这皇位好继续逍遥不是！”万俟正德有意无意的总是看着我，大概是我的错觉吧。他径直走到红尘身边，对着红尘说：“我知道太子喜欢你、但是太子是一国之君，你做好面对天下非议的准备了吗？那将是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就像是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秘辛，万俟正德的眼中满是悲哀，红尘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允将红尘揽在身后：“父皇，红尘大病初愈，儿臣还没有和他说过这些事情。请允许儿臣回去慢慢教他。” 万俟深深地、深深地看着这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和当初的自己一样，爱着一个不该爱的人啊！因为自己当时的不够勇敢不够坚持，所以一直悔恨到如今。希望你们不要选错了路！ “呵呵呵，朕相信允儿可以做个好皇帝更会是一个好夫君！你们回去吧，朕乏了。” 允和瞬慢慢的走在我和红尘后面，各自想着心事。他们都已经决定各自守着对方的秘密：瞬不会告诉允红尘是仇人的儿子；允也没有告诉瞬，你的母亲是皇后，皇后才是杀死丽妃的凶手！ 可是，这样相互隐忍下的秘密却在一个不经意间，节节败露。 那缘于一个吊坠。 “小主在找什么？”我抱着兔子很紧张的绕着鸢尾湖走了一圈又一圈。 “方才我在这里逗小兔子，回头的时候发现坠子不见了。那坠子很重要。”说完又继续低头找。 允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霓裳，这是你的东西么？” 我很欣喜的拿过那个坠子，没有发觉他阴晴不定的脸色，笑着点头道：“是啊是我的。这是红尘送给我的坠子。他说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了。” “你确定这是红尘的？” “恩确定啊，怎么了？这坠子有什么不妥么？” “没什么。” 然后我都没看清，就觉得眼前什么东西一晃，就没了他的踪影。我对着坠子左看右看，除了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秦”，什么都没有啊…… 太子宫，允悄无声息的来到红尘身边。 红尘扑过来抱住他：“允，你来看，我做了一个香囊，你喜欢吗？” 允心中叹息，红尘，难道你是秦木山的后人吗？啊？如果真的是，如果真的是，我该怎么办…… 我把湖边的事情和瞬说了一下，然后同一天每隔几分钟，又是一晃，瞬也从我面前消失了。这两个兄弟倒还真是像啊。这会儿我还不知道，要是瞬的动作慢一慢，红尘将要受到多大的灾难。灭顶之灾！ 瞬一路赶往太子宫：“皇兄，皇兄！” 万俟允刚一露面，瞬不由分说拉着他飞往无人区。 “什么事？” “我听霓裳说了坠子的事情，其实，霓裳的那个坠子早就丢了，我怕他难过，就请工匠重新做了一个给他，那上头的字原先的坠子上是没有的。我知道你恐怕怀疑红尘是秦木山的后人，这个你大可放心。臣弟已经查的很清楚了，如果他是，臣弟也不会留他到现在不是么？” 瞬的心跳得很快，他怕允看出来，所以不停的飞来飞去，来掩饰自己的紧张。允舒了一口气，这个弟弟从来没有骗过他，所以他很相信。 “呵、皇弟费心了，就算他真的是，又能怎样呢？红尘没有过去，对于我来说，他的一生是从他醒来的那天开始的。” 瞬笑笑：“皇兄总是说得很深沉。今晚父皇在金碟苑设宴，皇兄该做的事情该说的话还是说出来的好，免得日后那些大臣多嘴。” 允点点头 “臣弟告退！” 瞬没有把这件命悬一线的事情告诉我，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我穿上所谓的皇妃装——红色的、和瞬经常穿的衣服是同一颜色。 “你不乖乖穿上，今晚回来我就把你的屁股变成这衣服的颜色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我穿！” 金碟苑中汇聚文武百官，众多的目光又都汇聚在我和红尘的身上。除了报以微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允的气质永远妖艳带着杀气，席间的话句句双关，皇上笑而不语，群臣心中也明白，这是新皇要上任在树立威信。估计没有谁会不识好歹的这时候跳出来，皇上都没说话，你凭什么？ 瞬就不同了，懒洋洋的喝酒，既不多话也不冷漠，我想大概每个朝代都是这样走过来的。总有那个不满新皇的人要借着其他皇子的势力造反。瞬的举动无疑是告诉他们，自己对皇位没兴趣，死了这条心吧。因此皇上也不说什么。于是这次宫宴就变成允和瞬各自表明立场的对手戏。我和红尘实实在在的做了一回戏中看客。 晚上回到寝宫，瞬关上门就推倒我：“你和那尚书大人家的公子眉来眼去是什么意思？” “哈？” “别装傻，就是那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羽扇纶巾挥斥方遒的小白脸！” “哈？” “还装！”啪啪啪，裤子瞬间不翼而飞，要命的。 眼泪特别不争气：“哇！我没有，瞬我没有……” 啪啪啪——“我看到了，你们还相互敬酒了。霓裳，你是不是喜欢他那个样子的？” 我努力回想啊回想，哪来的这号人物？？？ 啪啪——“喔！疼……”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蜜XUE被什么抵住了 “啊呜……瞬，不要啊！昨晚做完还疼着，可不可以不要？……啊！” 瞬站在床边，我跪在床上努力分开两腿，一下下撞得我两眼一黑，险险的就要晕过去。 “唔、轻点儿……” 啪啪——“我让你喝酒了吗你喝。” “唔……没有，呜呜……疼！” 啪啪啪啪啪——“知道没有还喝，一共喝了五杯酒，一杯十下，一共50下。不用报数。” 50下……听着就觉得好疼：“那之前打的算不算呀？” 啪——“啊！”看这个反应估计是不算了……接着噼噼啪啪一串都打在左边屁股上：“呜呜……不要……瞬，我错了，我以后不喝酒了！” 啪啪啪啪啪啪——“以后不喝那就以后不打！” 啪啪啪…… 好不容易大概是50下到了，瞬松开我的右手，笑道：“霓裳，准备好！” “啊！万俟瞬你太坏了！！！” 远处太子宫，允一脸淡定的半躺在床上，衣服松散开来格外妖艳。 他对红尘招招手“宝宝来呀！” 红尘站在床边摇了摇头。 “今天让你在上面！” 还没来得及摇头，已经跨坐在允身上。允扶住红尘的腰对准穴口用力一压 “啊！” “宝宝，这不怪我，因为你太诱人了！呵呵呵。” 20、醍醐灌顶才知黄粱一梦 日子就在不知不觉中向后进行着，华丽丽的将所有的美好都铭刻进记忆。 那一天，我摇动所有经筒，求这样的幸福不要停止；那一日我磕长头于山路，感谢上苍让我和你在途中相遇。 那是一个飘着春雨的日子，雨打荷花承恩露，报君黄金台上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千千岁！……”万俟允携着红尘踏上雍容华贵的龙榻。凤冠霞帔之下，红尘的目光好生幸福。群臣叩首，恭迎新皇登基。 一切都顺理成章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除了瞬还是会在我犯错的时候欺负我的屁股，其他的一切都在既定的轨道中运转。红尘渐渐走出失忆的痛苦，笑容日渐明媚，但是不知为什么，那些平日里司空见惯的容貌总是会在眼前忽隐忽现，大概是我错觉吧。 这一天、阳光真的很好，像极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霓裳，你的笑容就像这阳光一样给我温暖。” 我抬头看着春日里的阳光，通透漂亮，就像水晶般挂在天上：“瞬才是我的太阳，没有了瞬，霓裳将失去生命……” 阳光真的好耀眼，耀眼的让我睁不开眼睛，身边的瞬突然便变得好不真实，只有他的呼唤还在耳畔，那是一如既往的声音、熟悉但是渺远，渐渐地、渐渐地、越来越远…… “霓裳……霓裳……霓裳！！” 瞬，为什么我只听得到你的声音，却看不见摸不着你呢？瞬，你在哪里？瞬……！！！！ 一阵剧痛传来，我倏地清醒了。 “霓裳，这一梦可还好么？”这个声音分明那么熟悉，对了，这是天香楼泓姨的声音，“妈妈我可是喊你好半天了！” 无双、倾国、鸢尾……一个个熟悉的身影依然跪了一地，而我正被绑在石案上动弹不得。身后再次传来剧痛，膝盖下已经淅淅沥沥一滩血。 “怎么样，我的霓裳，这石新棉的感觉还好么？比起你的万俟瞬哪一个更有快感呀？”说着又对准我的菊门用力抽打了几下，我能听见血花飞溅的声音，其实不用看，下跪之人吓到惨白的脸就知道我的身后是什么模样！ “妈妈我很疼爱你，倒还真不舍得让你死。今天又是中秋，姑且放你一马，给我去天香楼招牌下面跪着去。” 几个小厮立刻把我扔到天香楼外，没有反抗、没有求饶。我很感激上苍让我在梦里见到瞬，让我在梦里度过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那就够了！ 路上有朝廷官兵四处叫嚣：前朝遗族万俟氏意图谋反，大宋皇帝明朝秋毫现已将犯人悉数捕获。命在午门斩首示众，万俟氏正德欺上瞒下，勾结亲王私自练兵，长子万俟允斩杀朝廷命官，次子万俟瞬被判连坐，即刻行刑，钦此！！ 那一刻、仿佛身体中有什么东西碎了，是了，在梦里，有过这样的画面的，冷雨中，我、孤独流浪！ 雨越发的大了。冲散了身上的血，冲淡了我的生命的气息，却冲不散远远传来的鞭炮声。 锣鼓喧天，大红幔布，琉璃花轿，带路的仪仗队高举沈王府的牌匾，这又是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了，呵、是沈玉沈王府么？我对着花轿无声的笑笑。 风吹动窗帘，那是一双带着不舍和诧异的眼睛——红尘！ 是了，就是今天早晨他来问过我，或许那就是他给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只要我回答会，我们的结局也许就会不一样。可是我们的生活没有如果，无论在梦里、还是现实！ 锣鼓声远去了，红尘远去了，瞬远去了…… 三年了，等了三年的一场梦，就在这场预示着冬日降临的冷雨中，真正意义上、凉透一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