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欲(拔屌无情受大战群攻的狗血故事)下——龙宿一

作者:龙宿一  录入:02-27

严黎跟何寄安刚闹翻那会儿,何大少把人绑到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的那所老宅关了两天,后来被严黎偷空跑了,不知去哪里厮混了三个月才病怏怏的回H城。换下来的衣服一抖,无数种违禁药从各个口袋掉出来,噼里啪啦落了一地。

本来他就毒瘾刚除,又经过那一次不知死活的胡闹,从此身体大不如前,近一年多才慢慢养好,定期去健身房锻炼,表面看来还算强健。

严黎从宁园跑出来就直接到了自己的别墅,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够稳妥,便未雨绸缪把行李护照现金打包好,准备随时跑路。

何寄安这次回来得十分诡异,以往这种事情何寄祥都要提前打声招呼,免得两人见面便要动手。

他在别墅睡了个回笼觉,直到下午才懒洋洋的起床,手机刚开就接到易映的电话,在厨房自己动手一边弄吃的一边说话。

“我请何大公子喝了四十八小时的咖啡,想必你已经见过他了。”易映声音天生低沉,低低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过来,极具男性魅力。

“你们重案组最近很闲?”严黎用筷子捞起已经煮好的意大利面,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浇酱汁,拌好之后就在厨房站着吃。

“恰恰相反,忙得很,不然我一定早就找你。”易映笑起来,“你也知道,我管的地面最近乱得很,他是龙头,难道不该出份力?”

何寄安的确不像何老太爷那样事事过问,驭下虽严,对外却是多用怀柔安抚之策,只把何家上下打理的铁桶一般,水泼不进,针扎不进。原来那班耀武扬威倚老卖老的叔父早就前浪死在沙滩上,若不听话的回乡下养老,休想看见第二天早上的太阳。

红堂郎新渐渐不能服众之后,梳子铺更是乱得没边,无数新人冒出来,只有何家一家独大,却不愿插手,就是要看那些人自相残杀好坐收渔利。

此计对何寄安大大有利,却让警方焦头烂额,易映上任之后,大力扫黑,日日临检,敢不先报备就在梳子铺火拼斗殴的,叫得上名号的全部请到警局喝咖啡。梳子铺警局重案组日日爆满,诸位警官每日加班,何寄祥倒体贴,竟派人去送宵夜,传为警民和睦的典范,作为一段佳话广为流传。

这次恐怕也是他的手笔,把何家的话事人请到警局,就是要逼何寄安出手维护秩序,以免大乱。

严黎想到这一节,便觉得今日跟何寄安打的那一架不亏,原来是自己捡了便宜,不然绝难从他手里逃脱。

挂上电话,午餐也吃得差不多,严黎心想何大少估计还要再呆不少日子,就把攒了一整套的关内自助冒险攻略翻出来,勾勾画画,要找一处没去过的地方暂且躲避。

正好邹哲新拍的大片开机,严黎顺便去讨卫红菲的喜欢,亲自送他到关内。这次拍摄条件很艰苦,外景地主要在M市下辖几个县镇,当地经济落后,但胜在自然风光十分优美,既有自然形成的大峡谷,又有平均海拔四千米以上的雪山群落,还有内陆罕见的原始森林,不少大片都曾在此取景。

严黎这次要单人徒步冒险穿越的地方就在M市西北部,一个不出名的小镇叫做什坞,以那里为起点,他计划了为期一周的旅行。

从H城飞到M市之后,严黎在市区停留了一天,把所需装备购置齐整。剧组人员都是各自分散进组,邹哲跟他在一起,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助理小猪。他原来的全能助理小卓已经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经纪人,现在手里带着几个还不错的艺人。

严黎把东西都准备好,就开车先送邹哲他们进组。他开车心无旁骛,邹哲和小猪在后座,轻声细语的说话。

邹哲慢慢问了小猪的一些个人资料,又问了现在公司的情况,得知原来亲近的几个人发展都不错时,就小声笑道:“我觉得自己落后于他们了。”

小猪刚进公司,不知该怎么回答,喏喏的只会点头。

严黎从后视镜里看到,就插话道:“邹哲,你可是大奖在手,这次是来客串。”他顿一顿,忽然想到什么,便又笑道,“我自作主张给你安排了,竟忘了问你的意思。”

他潜意识里还当邹哲是那个年轻不懂事儿的小孩子,急于助他复出,整个计划都是严黎一手安排,却忘了问邹哲愿不愿意。

他毕竟欠他许多,因此邹哲回来之后,就有点小心翼翼,甚至不敢与他多说话。

邹哲竟没介意,轻笑道:“怎么会,这么好的机会我求之不得。”他看了小猪一眼,就把没说完的话咽进嘴里,从前排两个车座的缝隙里看着严黎的侧脸,笑容更深。

出了市区到了县镇路还好走,等开进没有水泥路的地界儿饶是严黎的越野车也颠簸得厉害。一条极窄的小路被夹在群山之间,沿路风景令人赏心悦目,严黎却不敢分神欣赏,在泥泞小路上开了许久,才在一个岔路看到剧组派的车,跟在他们车屁股后面到了剧组宿营地,少不得跟导演制片和各位主演一一打过招呼。

严黎虽然不太管事,但头衔毕竟在那里,亲自把人送过来,很能说明点问题。制片把邹哲接到,说了几句客套话将人安排在就近租用的民房里。严黎跟去看了一眼,泥巴垒起来的低矮平房,除了一盏低瓦数吊灯照明,其他什么都无。邹哲倒不在意,把东西放好就来送严黎。严黎自然婉言谢过,开着车继续向北。

邹哲进了组,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平时自己窝在简陋的房间里看剧本,由于正值雨季,拍摄又还没真正开始,因此十分清闲。

宣云作为第一男主角本该只比邹哲晚一天进组,但是就在邹哲来的第二天雨势忽然加大,他的助理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有小规模山洪爆发,一行人都被堵在山外,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到位。

又过了一天,就有当地政府工作人员过来做宣传工作,说这段时间天天暴雨倾盆,M市西北部已出现山体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灾害,让剧组的人无事不要外出,注意自身安全。

邹哲本来在房间研究剧本,琢磨台词,听到小猪带回来的消息,一向平静的面色就变了。

他在车上把邹哲堆在后座的东西翻了个遍,连地图都记得差不离,当然知道那人要去徒步穿越什坞。

他当机立断,把换洗衣物收拾了两套,各种可能用得上的东西装了一些,塞进双肩包就去找制片人。制片人已经焦头烂额,如果天公再不作美,拍摄进度拖得太后,预算肯定不够。邹哲去找他,要借辆车,还要请一个星期假,四十多岁一把络腮胡子的制片人当下脸就黑如锅底,第一反应是两个字:不行!

邹哲笑意不减,淡定地说了一句话:“我对自己负责,现在就签免责协议。”

他的口气太过笃定,不容人反驳,连见多识广的制片人都呆了一会儿,正欲开口拒绝,邹哲又道:“那辆车算我跟剧组买的,你把账号给我。”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制片欲哭无泪,却被邹哲的气势所迫,到底调了辆吉普车给他。邹哲接了车钥匙,还拿走不少物资,制片知道后跳脚大骂,觉得自己碰上了强盗。

穿越什坞有两条线可选,一北一南,南线十分危险,选择的人极少。严黎出来就是为了躲清闲,他要把自己放到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高强度的消耗体力逼迫自己忘记一切,除了身体本能,他不需要动脑子思考,因此理所当然的选择南线。

他在南北线岔路口滞留了两天,当地警方封了路,说视情况决定是否解禁。严黎办好了边防证,在一家小旅馆住了两夜,第三天得知路依旧被封,等得实在不耐烦,就决定今天夜里偷偷摸进山。

就是因为这两天的滞留,邹哲在小旅馆堵到了他。

严黎看着浑身湿透的邹哲有一瞬间的恍惚,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忽然出现自己眼前,又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我也办了。”邹哲笑着把自己的边防证拿出来晃了晃,然后收好,“别想甩掉我,我陪你一起。”

雨季过来徒步的人本就稀少,邹哲通过这条途径找到他也不算什么本事,严黎没有拒绝他,带着人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套干衣服让他自己去换。

旅店虽然小,热水却还充足,邹哲不敢懈怠,洗了热水澡就把干衣服穿上。如果带着感冒病毒上高原,跟着并发的高原反应可能随时要他的命。

严黎在外面把邹哲带来的装备翻检了一遍,然后自己叼着烟坐到窗台前的书桌上。

邹哲出来就看见严黎屈膝抱腿,把自己蜷成一团,孤单无依的样子,身边摆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白开水,两粒白色的药片静静地躺在杯盖上。他走上前,把感冒药吃了,然后自顾自的躺上床,闭目小憩。

“你还是回去吧。”严黎咬着烟道,目光看着窗外银帘似的雨阵,连绵不绝,令人平静。

“为什么?”邹哲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部朝外,看着他躲在阴影中的眼睛。

“我只带了一个人的装备,你强行跟我一起去,可能会死。”

他没有在说笑,什坞南线,每年徒步穿越能够全身而退的不到十个人,基本都是身经百战的专业户外探险爱好者,伤亡报道却是层出不穷,像邹哲这样匆忙进入,真的可能会死。

“反正都死过一次了。”邹哲看着他,轻笑,“你这次不会让我死的。”

50.

雨还在下个不停,严黎抹去顺着额头滑落到眼皮上的雨水,回头去看跟在身后艰难跋涉的邹哲。

“裹紧点,不要感冒。”他还是忍不住叮嘱。

邹哲把稍微敞开一条小缝的防雨布抓紧,一手揪着领口,免得雨水打进去。

脚下的路很不好走,丛林小道是由碎石铺成的,一道一道石坡连接出现,耳边还能听见大江奔腾的嘶吼声。因为天气恶劣,当地已经封山,不允许游客进入什坞地区,所以严黎带着他趁夜走小路摸进来,摸黑走一段路才打开狼眼手电照明,确认方向无误再继续。他们要徒步走到进什坞最后一个补给点,因为徒步探险而自然聚集成的小村落,本来是可以开车进来,但是封山之后只能用双脚走过去。运气好的话,他们还能赶在第二天出发前睡上几个小时。这段路,已经是真正的徒步开始后最平坦的一段。

真是自作自受,邹哲在倾盆大雨中无声苦笑,丝毫不敢放松,看着严黎的背影紧紧跟随。

“快了,坚持一下。”

严黎忽然加快脚步,邹哲连忙跟上,脚下忽然一绊,踢到一块较大的碎石,发出明显的声响。

“没事吧?”严黎果然立即停住,打量手电去照他的脚。

“严黎,我能够照顾自己。”邹哲伸手握住他的手,推上手电开关以节约宝贵的电力。

他的手很潮湿,也很热,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热度,严黎的手背被他覆盖住,只接触了几秒就甩开,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发的继续前行。

等到他们到达目的地,找到一个木棚避进去,雨终于停了,一直敲打在耳膜上的枯燥声响终于消失,邹哲觉得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卸下装备在木屋里搜寻一番,最后在屋后找到大堆潮湿的木柴。

他自作主张的搬了许多进屋里,在地灶里点燃,潮湿的柴火烧着后冒出浓黑呛人的烟,好在木棚本身就是四面透风的,严黎跟他躲在上风向,哆哆嗦嗦的脱下防水布,把被淋湿的衣物脱下来凑近火堆烤干。

他们二人的脚程都很快,现在才刚刚转钟,将衣物烘干后就抱着装备包各自寻个角落和衣睡去。

临走时,严黎拿出几张纸币用大块石块压在木屋里,权当夜渡资。

烧好的热水装在不锈钢口杯里,邹哲边走边吃压缩饼干。严黎进入什坞之后就没怎么说话,也没怎么看他,眼睛里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若说有什么,也只有远处的白雪皑皑的峰顶和在山峦之巅不断变幻着形状的云团。

那是他们今天的目标之一,首先通过一大片无名坡地,然后才能开始越峰。

严黎拿出绑腿带,示意邹哲站好,邹哲却把他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扬了扬之后笑道:“这个我会,你忘了?”

严黎想了几秒,果然记起邹哲拿最佳新人奖的电影就是军事题材,打绑腿这种小事应当难不倒他。邹哲在他面前半跪下来,伸手抚平冲锋裤上的褶皱,一丝不苟的给他打好绑腿,甚至解开他高山鞋的鞋带,摸着他的骨头调整角度松紧度,然后仔细系好。等他做完这一切,严黎抢过剩下的绑腿带,投桃报李,不过邹哲脚下穿的只是普通的越野鞋,爬雪峰时严黎打算把自己的防雪套给他。

无名坡地上植被茂密,大片松林将这片地面覆盖住,但是不算难走,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就成功突围,眼前豁然开朗,来到被严黎标注为1号峰的雪山面前。

一段断层岩横亘眼前,严黎稍作休憩就站起来,深呼吸一口气,双腿猛然发力,轻盈的一跃而上,沉重的登山包似乎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在巨大的岩石上站稳,就想回身拉邹哲上来,却发现邹哲已经紧跟着他纵身跳上来,腰身压低,手脚并用,动作敏捷灵活,像一只在山林间穿行的豹。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严黎看着雪线说。

山腰之下还能看到高大的古木,再往上就能看见植被逐渐减少,褐色的地衣肉眼可辨,再延伸而上,就是厚重的冰层和雪道。

邹哲没有回答他,忽然攀住巨大的红岩石,双手一撑脚下一点,就往前窜出了好几米,然后回头歪头一笑,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额上轻点,向着严黎的方向划出。

“亲爱的,快点跟上。”他用唇语嚣张的说。

严黎被他逗笑,跟着翻身而上,两人就像比赛一样你追我赶,用紧裹着的绑腿的双脚在乱石上跳跃,全速向峰顶攀爬。越过雪线,眼前逐渐荒凉,大片大片的冰坑出现在脚下,严黎拉住还想继续猛冲的邹哲,拿出绷带把他被碎石划伤的手掌裹紧。

他只带了一双登山手套,有心给他,邹哲却谢绝了。

海拔已经很高,他们大口大口的呼吸,看着本来遥不可及的峰顶渐渐低矮下去,然后一鼓作气,连滚带滑的走完下山之路,停留在被融冰暴雨形成的山涧激流分割成数块的岩块旁边。岩石的另一面是陡崖,前方是少人踏足的原始森林,身边是夹杂着冰块的的活水。

不用严黎说,邹哲已经开始拆卸装备,拿出行军帐篷开始组装,然后固定。

时间不早,需要在此歇宿一晚,等到第二天早晨太阳出来才能继续前行。

多了个人帮手,事情果然轻省许多,严黎看了会儿邹哲行云流水一般流畅的动作,拿出不锈钢饭盒去旁边舀水,撒了点明矾消毒沉淀。

趁着还没下雨,邹哲生了个火堆,既可取暖,又能烧水,把压缩饼干混合着肉罐头一起扔进饭盒里,熬成看不出材料的浆糊,然后热乎乎的喝下去。

最后一点光线消失时,山雨果然下了起来,帐篷只有一个,严黎跟邹哲挤在一起,两人身高相仿,手臂缠着手臂,腿压着腿,前胸贴后背,对方的心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相拥着挤在同一个睡袋里,听着头顶滴答滴答的雨滴声。时间还太早,睡都睡不着,严黎一个人睡惯了,背后有个人总觉得哪里不自在,就挪动了一下头部。他只动了这么一下,腰身就被邹哲托住,两人摩擦着身体换了个位置,严黎大半个身体都压在邹哲身上。

“不如你一个人睡这里,我还有件羽绒服,勉强能用。”严黎还是觉得不舒服,坚持了一会儿便开口求饶。

“你睡好。”邹哲沉默了一会儿,拉开睡袋拉链,轻手轻脚的钻出去。

严黎在黑暗中听见他翻检登山包的声响,然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细微声音,再然后万物俱寂,只剩雨声。

“严黎,我睡不着,怎么办?”邹哲裹紧羽绒服,双腿使劲往睡袋下面钻,身体挤在防潮垫边缘,简直像是隔着一个睡袋同眠共枕。

“那就想想明天要走的路线,别吵我,烦着呢。”严黎发现这小孩儿越来越没规矩,回来之后就一直直呼他的名字,一点没有原来那种略带羞涩的可爱。

推书 20234-02-27 :丧心病狂(生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