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思宸看着坐在中堂,不断散发冷气的某人,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挪过去。
“那个。。。。。”
“龚思宸,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要以为一个柳从梦就可以威胁得到本太子。”安寒微微眯起眼。
龚思宸突地恼了:“威胁你?呵,好,你要知道我的目的,我就告诉你,我是为了你,为了维护你这个太子。真可笑,我他妈的真是没事儿找事儿。”
“是,我是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带走他,可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是我低估了你的冷血程度。”
“龚思宸,我。。。。。”
龚思宸截住他的话:“不过,如今人你想带走也带不成了,柳从梦的小情人可是不好惹的,你看着办吧。”
说完立刻转身就走。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安寒稳了稳心神,他不能错,他的尊严不允许他犯任何错误。
安寒虽是这么想着,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龚思宸走到距中堂几十步外停下了,无奈地朝着门口叹了一口气。
躲在一旁的柳从梦此刻出了声:“忆南,这应该是我的错,我该怎么办。”
“呵,不要瞎想,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14.跟随
安寒叹了一口气,龚思宸……你怎么还像小时候那样,如果被父皇知道,你又得被训斥了。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像个小孩。
什么帮主,到头来,不还是自己的弟弟,父皇的小儿子吗。
安寒眼中的清冷逐渐散去,竟流露出点点外人都看不出来的怜爱、无奈。
山中
柳从梦和楮忆南静静地走在山中,小雪还在点点滴滴地落下,放眼望去,除了几棵耐寒的松树依旧挺拔,其余便就是白茫茫的一片。
“回去吧,这里冷。”楮忆南回头望向柳从梦,看着他不停地搓手。
“不冷,”柳从梦把手又往袖子里缩了缩,摇头道,“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美的雪了。”
楮忆南微微一笑,伸手握住柳从梦的手,“那我陪你。”
“你还想报仇吗?”楮忆南的问题让柳从梦硬是一惊。
“我不知道,”柳从梦低头,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不管你想怎么样,报仇亦是不报仇,”楮忆南又伸出手紧紧搂住面前的柳从梦,“我都陪你,不离不弃。”
柳从梦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干涩,“好。”
雪纷纷扬扬地落下,大地间却充满了温暖,想必就是来自那真正相爱的两个人之间。
屋内的龚思宸却心寒如冰,他不停地踱来踱去,脸上那标志性的笑容都消失不见,我哪里做错了,龚思宸就是想不明白。
从头到尾我都是为了维护你做为太子一个尊严,这也是错?
从头到尾我只是想保护我想保护的柳从梦,这也是错?
为什么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事情你都觉得是错。
大哥,你真的是我大哥吗?难不成你和那高高在上的老古董一样,完全不能理解我?
第二日
如果说咸阳的雪是温润的,那么京城的雪却是凶猛的。柳从梦刚刚打开门,就不自已地打了个冷颤。要不……今天就别出门了。柳从梦淡淡一笑,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真是正确的。
而另一个房间的楮忆南更是无奈,他本来就不是喜欢这种寒冷的季节,这天气因下雪越发变冷,他便更不想出门了。
但是转念一想,从梦一个人还在屋内,要不去他那儿躲躲,省得自己孤单,又免得从梦不经意间又被某人带走了。
说走就走,楮忆南一咬牙打开房门,顶着大雪便向对面屋子冲去。
“你这是怎么了。”楮忆南突然踢开柳从梦的房门,倒是把正在喝茶的柳从梦吓了个正着,“急急忙忙地谁在追你啊。”
“外面冷,”楮忆南反脚又一踹,房门便就关上了,他迅速抱住柳从梦温暖的身体,冻得直哆嗦。“让我暖暖……”
“唉……暖暖就暖暖,你往哪里摸。”楮忆南的手真是不安分,柳从梦就急了,“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唉……你放手……”
“不放不放就是不放。”楮忆南趴在柳从梦的身上,硬是不肯下来,“我冷。”
“要不要一床被子……”柳从梦弱弱问道。
“要被子干嘛?”楮忆南不解了。
“你不是冷吗?”柳从梦眨着大眼睛。
“那我都要。”楮忆南邪邪一笑,抱着柳从梦迅速后退,右手一勾,两人便双双倒在了床上。
“你……你干什么?”柳从梦更慌了,手脚不停挣扎。
“你和被子,我都要。”楮忆南拉开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柳从梦哭丧着一张脸,不满地看着楮忆南,“我刚醒的好不好?忆南,别闹了……”
“我不管,你就要陪我睡一天,不然……”
“行行……你安分点我就陪你。”柳从梦赶紧点头,像一只小猫乖巧地被楮忆南抱在怀里。
楮忆南还真的睡着了……柳从梦轻声笑了,正眼瞧着他。
他长得真好看……现在这个样子,还真的好乖,不闹腾时的他,我真的还挺喜欢的……
柳从梦不自觉地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目,“忆南,你真的会一直一直陪着我吗……不离不弃的一辈子吗?”
“我知道不会……”柳从梦轻轻叹气,“你也只是一时兴起,怎么会有一辈子,唔……”
柳从梦的自言自语还都没说话,嘴巴就被堵住了,楮忆南的脸瞬间放大,他的眼睛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他怎么好像在生气。
楮忆南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后才放开,“从梦,你不信我?”
“我……”
“……”楮忆南叹息,坐起身。
“我……”柳从梦也坐起身,也不知怎么开口,只好低下头。
楮忆南伸手紧紧抱住他,“你怎么能不信我……我承认我是风流,我承认我是多情,但是遇到你之后,我真的真的是掏出真心待你。”
“那日在府中,我亦不是故意伤你,本只是考验你待我是不是真心,到没想到,你还真的生了气,离开了我……”
“从梦,对不起,别离开我好不好。”
柳从梦伸出手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一笑,“反正跟都跟你了,不信都没了办法。”
“从梦……”楮忆南吻上他的唇,便又是一室春光。
“爷,太子带人朝山中来了!”
“他果然是不信我。”龚思宸苦笑,手却紧紧握住陶瓷杯子。“大军待命,拼死也要保护山庄。”
15.危机重重
龚思宸永远也忘不了这个夜晚,就好像混沌的天空即将被撕裂前的片刻凝滞。
空中狂风呼啸而过,雪花四起,漫天狂舞。那道剑亮,是他漆黑眼眸里唯一的光亮,像极地里的一丝雪光,冰冷而无情。他明白了,又不明白……
安寒身着一袭薄衫,无意天地间的冰冷,肩头,发梢都覆上了一层白色。
龚思宸,不是我不告诉你真相,那皇帝老头怎会不知柳府的少爷流落在外,你想维护我,我又何尝不想保护你,就这样吧,一人的煎熬总好过两人的痛苦。
安寒脊背挺直,步子有些沉重,抬头望月,月色掩映在黑色苍穹之中,不知他此刻在作何事。。。
“报,龚帮主求见。”
“请。”安寒眼皮一跳,并未抬头,继续研究着手中的兵书。
龚思宸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伏案工作的安寒,似故意无视他一般,心头一股无名的火蹭地就冒了上来。
但是一想到今日来的目的,就硬是将心头的火压了下来。
“参见太子。”
“请起。”安寒有些明白了,毕竟他从没对他如此客气过,“帮主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龚思宸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头却暗暗骂着:死冰块儿,都快开战了,还明知故问,真是跟那个死老头一样的蠢,一样的可恶。
龚思宸干咳一声,掩饰住内心的想法,略显诚恳地说:“我希望太子能撤离大军,以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损失?有失必有得,龚帮主可安心回去备战。”
“安寒,你一定要抓着柳从梦不放吗?”
“是。”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和你回去,你能放过他吗?”龚思宸似恳求一般。
安寒听到有些差异:“你竟愿意为他做到如此,值得吗?”
龚思宸嗤笑一声:“曾经我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可是我发现这个固执到近乎执拗的小东西是让人放心不下的。所以,你应该知道我的答案了。”
“是,我知道了。”知道的很彻底。安寒转过身,闭上眼,让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伤痛也彻底消失。
“准备如何?”这是一种威严到近乎让人战栗的声音。
“一切已经就绪,只要主上下令,即刻可以动手。”
“好,明日开始执行。你可要好好盯紧那个死丫头,如果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谁都别想逃。”
“是,主上。”
那日自龚思宸回到山庄起,他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曾出来过。
那个地方,也曾经有过这样的书香,这样的令人牵挂。
可是呢,他并没有忘记那里是深不可测的皇宫,却仍是依恋那虚假的温暖。
终于一天,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将他的凶狠残暴暴露无遗。于是,他逃走了,他是懦弱的,却不想命运是逃避不开的。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龚思宸的思绪拉回。
“请进。”
“龚帮主,一位安公子来访。”
龚思宸皱了皱眉:“请他在偏房稍等片刻。”
“是。”
龚思宸揉揉眉心,无力再去思考。
“何事?”龚思宸一踏进门,就毫不客气的问。
“唔,原来这就是龚帮主的待客之道,领教了。”安寒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哼,来人,上茶。”
片刻就有一位婢女袅袅地走来,走到安寒身边,娇声道:“公子,请喝茶。”
龚思宸听到这个声音,突地一股烦躁,喝道:“下去。”
“是。”
这时眼观鼻,鼻观心的安寒倒是抬起了头:“龚帮主好大的火气,这么个美人儿倒是被你吓着了。”
“与你何干。”
安寒跳过这个话题,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想暂时留宿于你这里。”
“不行。”龚思宸斩钉截铁。
“你没得选择。当然,除非。。。”
“好,安寒,你好样儿的。”龚思宸顿觉气得口干舌燥,拿起安寒身旁的茶杯就往嘴里灌。
“那就多谢帮主了。”安寒假意道谢,却看见了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龚思宸。
还没来得及问,龚思宸就摇摇晃晃的倒下了。安寒立即一把抱起,厉声对身边的下人说:“去龚帮主的房间。”
一路上,安寒面色冷峻无异,身上散发的戾气却是让人不敢靠近。
“忆南,你刚刚去哪儿了?”柳从梦看着刚进门的楮忆南问。
“唔,是我失算了,这场戏再看下去可就不好玩了。从梦,收拾东西,我们走吧。”
“无需收拾。去哪里?”
楮忆南调皮的一眨眼:“游世间美景,享人生之乐,如何?”
从梦拉起楮忆南的手:“好,不离不弃。”
此刻一头如春天般温暖,另一头却如冬天般寒冷。
安寒站于房前,对着面前的一群人说:“任何人不许进入,不然,我让他有进无出。”一时竟无人敢反驳。
“太子,龚帮主这是中了毒。”安寒的近身手下说。
安寒的脸色又冷了几分:“解药。”
“有,不过要拿到有些麻烦,属下立刻去取。”
“本太子亲自动手。”
“太子,是否要彻查此事?”
“无需,你退下。”
安寒看着面色有些发黑的龚思宸,心中一阵一阵抑制不住的疼痛。他不想耽搁太久,就立刻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你确定太子在这个房间。”
“是,我亲眼看见他进去,且并未出来过。”
“好,放火。”
房内的龚思宸醒了,身体却是不能动弹半分。突然他闻到了烧焦味,转瞬间,眼前便是熊熊大火。
龚思宸不知是谁做出这些事,但他此刻无逃生的能力,也无逃生的念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永远远离那个地方。
安寒正好赶到,熊熊的大火,点燃了他的怒气,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去,一眼便看见靠在床沿,双眼无神的龚思宸。
“龚思宸,你给我清醒过来,我不许你死。”
龚思宸回过神,竟问他:“不许?为什么?”
安寒的胸间全是热气,不断冲升,体内的感情,仿佛潜伏千百年的岩浆,轰然爆发。他突然伸开双臂,紧紧抱住单薄颤抖的身躯。
他抱得他如此紧,他的腰都要折断!天地不在,万物为零。
四唇相接的刹那,有痛楚,有苦涩,有心绞。。。。。。
龚思宸的世界旋转起来,无数的火光在眼前闪烁,在安寒热烈而霸道的拥吻中,他觉得生死完全不可思议。
“走。”安寒抱起龚思宸,冲出了大火。
“太子,人已带到。”
安寒转过身,面对眼前极力压抑惊恐的女子:“抬起头。”
那女子战战兢兢地抬起了头,竟是那个倒茶水的婢女。
“你的主人是谁?”女子低下头去,不敢回答,“是三哥,对吗?”
女子一听,颤抖的更厉害了。
“来人,带下去处置。”
“太子,放过我,是三皇子,是三皇子啊,求您放过我。”女子慌不择言,却未得到安寒的回应。
三皇子,我要你付出代价。黑暗中安寒的眼睛如野狼般慑人。
16.再次进宫
皇宫里有这样一句传言,不知世故的人也许会认为三皇子是最可怕是最具有杀伤力的,但是,在皇宫中混的有头有脸的,都知道,最可怕的却是一身侠骨柔情、清冷不问世故的安寒太子。
“知不知道?!”一个小太监拉住了一个小宫女,两人竟不知天高地厚地谈笑起来。
“知道什么?”
“听说太子的宸安殿内藏了个美人。”
“真的真的?”
“是的啊,只不过啊,”小太监咂咂嘴,“是个男美人。”
“男美人,”这小宫女倒也是一惊,“太子好男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