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使徒的我,本应该和神国一起毁灭,只是,他又救了我一次。
优利卡,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一面镜子,和你在一起,可以照出我所有的自私与卑劣,欠你的,我还不清……
“能救他?”救不了他即将消散的灵魂,我只能将希望放在随他而来的强大神灵身上。
黑发神明郑重地点头。
“你爱他吗?”我紧紧地看着他,“如果是,你能在冥河的见证下起誓吗?”如果不是,我不能将优利卡就这样让他带走。
他看着怀中的人,看我的目光仿佛带着无形的警告。
“我爱他,而且是爱他的所有。”
——第二卷·龙族·完——
第三卷:深渊
第一章
洛天月将强大的意念自十三区收回,冰冷的金瞳一转,凝视着面前的高挑修长的骑士,没有开口。
眼前的骑士面容俊美,身穿带着冰冷纹路暗色铠甲,整个人就如在冰雪中凝结了千万年的亡灵,没有丝毫人的气息,带着莹莹蓝光的双眼坚定无比,但全身上下却写着无数的“你阻止不了我”。
“你的存在,只是他的负担。”洛天月看着寇尔迪拉,并没有拿出对着优利卡时的柔和态度,“但你不存在,也是他的负担。”
“少来这套。”寇尔迪拉将冰蓝的符文长剑往地上一插,“我哥宁愿死也想成为亡灵,你让他为了我变成现在那样,就别想我会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洛天月千百万经历的时光,早已没有了人类的情绪,仅剩的一点,也不会留给不相关的人,“霜剑的法则被龙神的力量伤到根本,我可以放你回去,毕竟你才是霜剑的主体。”
“霜剑会彻底吃掉我后,哥的灵魂不会再溃散?”寇尔迪拉做最后的确定。
“不会。”洛天月冷淡道,“他有部分灵魂在血精灵的身体里,取回那一部分,灵魂的伤害就会愈合。”
“那就快送我回去!”寇尔迪拉闭上眼睛。
洛天月没动。
“你速度啊。”寇尔迪拉急了,“我哥等着我呢!”
洛天月的金瞳微微一凝:“我怎样还他弟弟?”
“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又不能吃了你。”寇尔迪拉道回答地理直气壮。
“熟饭……”洛天月眼神微微闪过一丝回味,“去吧!”
一点金光闪过,空旷的虚空中,已经没有死亡骑士的身影。
“楚瑜。”右眼金瞳中一道一道银色丝线缓缓在瞳中纹出一个银色花纹,花纹缓缓泛起白色荧光。
“我不想你伤心……只是,这样的影响我,人类的洛天月,你能坚持多久呢?”
花纹荧光闪动了一下,似乎在回答。
“好吧。如你所愿。”
寇尔迪拉只是一个转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虚幻的空间,面对那个虚幻的神灵。
“坑爹呢?”他怒极地提起眼前人的斗篷,但手下不是预料的黑暗星河,而是一名极其普通的人类少年。
虽然他也有一对一模一样的金瞳。
“洛天月呢?让他出来!”寇尔迪拉悻悻地将他放下。
“我也是洛天月,或者说,我才是洛天月吧!”这个回答出人预料,让寇尔迪拉皱起眉心。
“两个洛天月?”
“不是。”少年微微一笑,“别急,听我说完,我自会救你的哥哥。”
寇尔迪拉没有说话,他等待着洛天月的下文。
“我与你哥相识,现在想起来,还好象就在昨天,千万年弹指如梦幻,人事已空,沧海桑田望眼可待。”他微微低头,似是缅怀,“生死可不惧,千年易过,有时回想,仿佛还在校园铁床之上。神道虽无情,此情此景又如何轻易抹去?”
寇尔迪拉沉默不言,眼光凝视着对方,静悄悄的等待着他继续。
“人生百年,天上人间,一去不可回。”洛天月口气转入严肃:“寇迪,你是一名强大的死亡骑士,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守护和牺牲,就一定要绑在一起吗——你喜欢他,不是吗?”
“什么意思?”寇尔迪拉眸子中蓝光一闪。
“他不是弱者。”洛天月微笑道,“他必然走上和我相同的道路。你觉得,神灵的洛天月和你面前的洛天月,是一个人吗?”
“当然不是。”寇尔迪拉立刻回答。
“明白就好,事实上,成神是一个本质的蜕变,由于神性的各个不同,蜕变成什么模样,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洛天月顿了顿,“所以,在我进化前一时刻,已经明白了成为虚空行者是一个本质的蜕变,无论变成什么,日后成神的洛天月,必然和身而为人的洛天月,有着截然不同的思考和视角。但我没有选择,于是,我虽然选择了进化,却是将人的一部分剥离出了原本的意识,为的,只是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
“再见他一面。”洛天月垂下头。
“说了半天,你可以到主题了吗?”寇尔迪拉本能的不想知道他和优利卡是什么关系。
“他不愿被我引渡为新的虚空行者。但是他不知道,他也没有选择。”洛天月摇头道,“我已经走完注定的路途,但他还在路上。所以,如果他不想遗憾继续,我就得引导往最强之剑撑下去。”
“我不懂……”寇尔迪拉强笑道。
洛天月凝视着他,淡淡道:“你懂的。”
“我真的不懂啊……”寇尔迪拉火了,“你们说话不能说清楚吗?”
“不懂就走吧!”
一点银光闪过,空旷的虚空中,死亡骑士的身影再度消失。
右眼金瞳中一个银色花纹缓缓褪去,少年的身影一点点被虚幻吞噬。
“好想再见你最后一面,在去黄泉之前……”
黑色的斗篷飞扬,大半身体都是一种黑色的透明状态,看不真切,只有一双金黄瞳孔未曾改变,当最后一点银丝褪去,一滴泪水,从右眼中滑落下来。
******
时空的美丽神国之内。苍茫的原野一碧千里,放眼过去,草原上各种各样形态怪异的草儿多得数不完,东一簇西簇,形成了一浪又一浪的绿色波涛,远远看去就好象一道孕育无穷生命的绿色风景线。
一座崭新的神殿悬浮在白云之中,今日,空无一人的神殿突然迎来了他的主人。
后殿巨大的室内,灯火通明,照耀着中心石台上的精灵灰白的容颜。
“你到底要不要救我哥?”寇尔迪拉一路上对无法将优利卡从塔格洛斯手上抢过来非常不满。
“要!”塔格洛斯回答地斩钉截铁。
“那就答应我,不许对我哥有非分之想!”寇尔迪拉怒道。
“不行!”塔格洛斯拒绝地毫无余地。
“你到底要不要救我哥?”
“要!”
……
……
这种“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他们已经讨论了一路了。
也幸亏优利卡因为伤的太重没有意识,不然一定会气得给他们一人一剑。
“好吧,看来你对我哥有一点点真心。”寇尔迪拉也没有时间耗下去,只能吃下这个闷亏,“那,不要把这事告诉他。反正,我已经死了。”
“我会。”
“你!”
“他有权知道。”
“那你这辈子都追不到他!”
“……”
“还说不说?”寇尔迪拉冷笑。
“不会!你可以死了。”塔格洛斯的态度很明显了,好走不送。
“艹!”
第二章
塔格洛斯走上台前,看了看手中长剑与精灵胸前伤口的大小,迟疑了一下,将手中长剑放在精灵的手边。回头,冷然的眸注视着寇尔迪拉。
寇尔迪拉走到精灵身前,微笑了一下,脸上冰冷的线条刹时柔和下来,没有瞳孔,只有一片冰蓝的双眼散去了冷光,他伸手触向那带着魔性的长剑。
“哥,再见了。”他伸手握向剑锋。
只是,下一刻,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金发精灵碧绿的双瞳冷冷地看着他。
寇尔迪拉一个哆嗦,险些惊呼出声。
优利卡淡然地松手,伸手握住手边的长剑,幻化后插在胸口,只是,蓝光闪过,那碧绿的双瞳化为一片冰蓝。
“哥……”寇尔迪拉小声地道,“那个……”
“你想提殉剑的事,就可以省了。”优利卡淡淡道,“我还没死。”
“你已经死了……”寇尔迪拉弱弱地抗议。
“我还不置于因厌恶成为亡灵,就让我弟弟再死一次。”优利卡冷漠地走下石台,“你在这待着,想想怎么和我解释吧。塔格洛斯,你有空吗?”
黑发的神诋微一点头。
“我们谈谈。”优利卡向神殿外走去。
塔格洛斯快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静静等着他开口。
寇尔迪拉急忙跟上去。
优利卡骤然止步,转身之间,金发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圆弧,符文长剑已经指在寇尔迪拉喉间。
塔格洛斯将递出一半的爪子默默收回去。
优利卡冰蓝的眸紧紧地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叫你反省,你听不懂吗?”
“可是他……”寇尔迪拉指着塔格洛斯,觉得自己无比委屈,“我不放心你和他在一起……”
“原来你已经连这个都可以管了。”优利卡嘲讽道。
“哥……”寇尔迪拉更委屈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你没有错!”优利卡微微眯起眼睛,“我还没死,你就不听话了?”
寇尔迪拉默默地退回去了,身上黑气笼罩,优利卡仿佛看见他耷拉着的耳朵和尾巴。
是态度太过了吗?优利卡默默反省,但随即坚定了意志,这种风气不可涨,不然他会得寸进尺。
反手将长剑插回胸口,优利卡转身看了塔格洛斯一眼,淡淡道:“走吧。”
塔格洛斯瞥了一眼寇尔迪拉,无视后者眼中的熊熊怒火,跟了上去。
才脱离了寇尔迪拉的视线,优利卡正要开口,塔格洛斯伸手握住了优利卡的左手。
优利卡甩了甩,没甩掉,深知眼前人皮有多厚,也就听之任之了。
塔格洛斯微微一笑,自然地道:“没人看见。”
“……”优利卡忍了又忍,“别逼我拔剑。”
画蛇添足了,塔格洛斯立刻住口,拉着他的手,静静跟在他身边。
优利卡叹了口气,看着远方天空:“我是男人。”
“我不介意。”塔格洛斯神情未变,只是握他的手微微紧了紧。
“我喜欢妹子。”优利卡转头瞥了他一眼。
“我也不介意。”塔格洛斯刀枪不入。
“我说的是我的意见。”优利卡转身正视着他,依然是漆黑的发,寂静的眼,冷然的颜,只是相比以前没有任何倒影的瞳孔,如今的眼睛里,多了他的影子。
“男女唯一的区别是生子,但你现在的亡灵之身,只是伤害。”塔格洛斯立刻分析出自身的优势和敌人的不足。
优利卡一震,随即苦笑,不错,现在自己是亡灵,只是由霜剑造成的虚假生命,若真有一段正常的婚姻,反而是伤害对方,想到这,他沉默了。
并行许久,两人都未开口。
过了一会,塔格洛斯突然道:“我有什么不好?”
他一向都是陈述句开口,疑问的口气极其少见,让优利卡顿时一愣。
“那拉泰尔是我的根,它比我重要。”塔格洛斯停下脚步,正视着他,“我只能把你放在我的前面,你……”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下定决心,开口道,“接受我,好吗?”
优利卡无语,但心中真的是宽面条泪了。
这是多少次被男人告白了……
他记不清了。
难道他注定要走上搞基这条路吗?
还要不要人活了?
“男女真这么重要?”看着优利卡的反应,塔格洛斯微微皱眉。
“不,”优利卡摇头,“只是没有力气再去爱了。”
奥蕾利亚,希尔瓦娜丝,以及……凯尔……每一次爱,伤的都太重,当亲手将冰枪插进凯尔萨斯心脏时,他就没有资格再去想这种事了。
“我不强求你的答复,只是你现在有何打算?”塔格洛斯就此打住,卡维说过,这种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寇迪回来,是洛天月的意思,霜剑的伤口,还有剩下的镇魂歌,是我的下一个目标。”优利卡算了算,洛天月的要求他没有违背的打算,“从时间上来说,我们是回到正常时间了吗?”
“对。”
“那我会去一次龙族,解决小龙和镇魂歌的那两章。”优利卡计算了一下。
“我和你一起。”塔格洛斯立刻道。
优利卡看着他,不解:“你是魔王吧?”真有空啊。
“龙族因为帝魇魔的存在,已经在十年前被赶出地狱,现在,我族和龙族联手,和你一起,正好去将事情解决。”
“帝魇魔”
“当初我会和你一起卷入扭曲虚空,就是因为他们。”塔格洛斯眼中浮出一丝回忆的味道。
那可不是什么好的回忆,优利卡皱眉:“说重点!”
“内情很复杂,神国的没有黑暗亡灵的力量,你刚刚转化,回焚心之都详谈吧。”塔格洛斯随手打开传送门。
“好吧。”优利卡没想太多,直接走进去。
塔格洛斯看了一眼神殿的方向,也走入了传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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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尔迪拉在墙角划着圈圈,哥,那男人是骗子,真的,你不要把我丢一边啊……
第三章
千万年前,黑暗沦丧,光明诸神君临天下,将黑暗阵营驱逐到地狱,地面世界绝大信徒加入了光明阵营。深渊本土的13位神灵因寡不敌众纷纷陨落,不肯改变信仰的那拉泰尔更是因此主力全灭,被迫逃离了地狱。
神灵因为本身的强大是不能离开地狱的,因为一但点燃神火,就只有高魔位面才可以容纳神明,就如人类无法进入蚂蚁洞一样。想要进入深渊数百层的神灵只能用投影或者降临到某个信徒身上。
也因为神灵无法离开地狱追杀,所以那拉泰尔保留下了最后的种子,想在深渊中积累实力,恢复元气。
但那拉泰尔毕竟是自地狱诞生的种族,深渊稀薄的魔力无法支持那拉泰尔的法力增长,初出地狱的时间,那拉泰尔的种族迎来了最大的生存危机,就如离开土壤的植物,族人开始不断的衰竭死亡,那是真正的绝境。
天无绝人之路,到焚心层时,这里不输于地狱的强大魔力让那拉泰尔的幸存者们欣喜若狂,黑暗龙神遗落的心脏在这里化成了冥河血池,诸神之王本身的神力让那拉泰尔绝处逢生,于是,原本地狱的王者成了深渊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