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胤太子，这么做只是为了大胤，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父皇跟姐姐平安无事，我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我反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你一直都是这么懂事。”秦逸之情不自禁地凑过来，轻吻我的眉心，“你放心吧，我此番自告奋勇前来燕国进贡就是为了了解燕国的兵力，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带你一起走。无论是谁，都不会再伤害到你！以后你不需要做这样的事了，所有的事都交给我，我会搞定一切！”
我微微一笑，心底踏实不少，有秦逸之在，无论做什么，都会有更大的胜算。他曾经说过，他会是我一个人的大将军，此生此世定会护我周全！
“好了，这些以后再谈。我父皇好吗？我姐姐呢？还有其他的皇兄皇弟，他们都怎么样？”
七年了，虽然慕容泽有时候会告诉我一些大胤的事，但都是无关紧要的事，其他要紧的事我一无所知，我也知道慕容泽不可能告诉我那些，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更多的事。现在好了，可以问秦逸之了。
“陛下很想念你，也常常去皇后娘娘和你的寝宫发呆，看着你们曾经用过的东西一整天都不说话。长公主在你来燕国那一年嫁给了玉临王的三公子，一年后诞下一个小世子，如今已经六岁，很得陛下喜欢，年前刚赐封为耀王爷。不过长公主的身体愈发虚弱，我想应该是因为生小王爷的时候引发心疾才导致身体羸弱不堪……”秦逸之对我讲述着我离开之后的事。
“姐姐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嗯，你放心，三公子很疼长公主，他们夫妻恩爱，长公主现在很幸福。”秦逸之安慰道，“陛下也派了五个御医到玉临王府上，悉心照顾长公主。”
“是吗……”我想象着父皇在我和母后的寝殿中来回踱步的样子，想象着姐姐身披嫁衣嫁人的样子，想象着姐姐的孩子、我的小外甥调皮可爱的样子，目光充满憧憬，“真想见见他们……”
022、只做你一个人的大将军！
“会见到的。”秦逸之也憧憬着，忽然凝声道，“洛熙，我想带你离开燕国！”
闻言，我心中一震，很快摇头：“可是你带的人不多，慕容泽也不会没有防备。如果被他抓到，恐怕连你都会被扣在这里。到时候你还怎么保护大胤？保护父皇？”
“可是……我真正想保护的人是你啊！”秦逸之深情款款地凝视着我，目光缱绻万分。
心跳再次加速，我不明白这样的感觉是什么，大概是依赖和踏实，世界上有一个人是为了我而存在，我怎能不感动？更何况，小时候整整五年我都是在他的庇佑下成长，这样熟悉的呵护，我不忍推开。
冷寂了七年的心再次热血沸腾，我轻轻靠着秦逸之的胸膛低语：“我明白，逸之哥哥是一定会保护我的。可是现在我们实力太弱，不必要的牺牲能减少就减少。反正……反正我也已经上了慕容泽的床，能够继续利用这点来搅乱他的后宫也是不错的选择，我还可以帮你打探消息，到时候，如果能一举拿下燕国就更不错了！”
秦逸之目光痛惜：“可是……我舍不得你，也不忍你再受委屈！慕容泽那个无耻卑鄙的家伙，怎配拥有我最纯洁的洛熙？我不甘心！”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柔声安慰着秦逸之，“从我来燕国当质子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你以为大胤的文武百官会怎么想？父皇会怎么想？七年质子生涯，再加上慕容泽在外的好色名声，他们怎么会想不到这点呢？可是我不后悔，我会用自己的实力来证明一切！现在对我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将来我一定百倍还之！”说到后来我都变得声色俱厉，眸光冷冽。
不过看到秦逸之凝重的表情，我还是忍不住笑了：“逸之哥哥，你会帮我吧？你说过，只做我一个人的大将军。如果将来我回到大胤有人拿我在燕国的这段耻辱大做文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杀之而后快！”秦逸之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虽然现在我的能力不如慕容泽，但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争取用最短的时间迎你回国！我的话也不会改变！我只是洛熙一个人的大将军！现在我做大将军只是为了洛熙回国做准备，我的心里，只有洛熙一个人！”
“那么……以一年为期，我将在这一年努力搅乱燕国政局，令慕容泽自顾不暇，你则回大胤加强兵力训练，一年后，不管成果如何，都要来这里接我回大胤！”我井井有条地吩咐并嘱托，“在这期间我也会想办法传递消息给你。你自己行事也要多加小心。”
秦逸之欣慰地看着我：“以前总围着我转的洛熙长大了，做起事来有王者之风，我很期待你回大胤的日子！想来，我大胤也定能在四国中屹立不倒！”他话锋一转，暗含担忧，“我会小心行事，你自己也别太过勉强，你的身体不好，凡事不要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知道吗？”
“嗯！我明白的。”我有些疲惫地靠着秦逸之，轻声道，“我怕慕容泽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放心吧，我不再是七年前的我了！”秦逸之目光如炬，“慕容泽想要困住我，不可能！”
“那就好。”我长舒了口气，精神有些疲惫，自上次大病之后，我的精神就一直不好，今天是见到秦逸之高兴，才硬撑到现在。方才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交待妥当，困倦便席卷而来，更何况，是如此难得的安逸时刻，我闭着眼睛喃喃道，“见到逸之哥哥真好，整颗心都放松了。等你回到大胤一定要帮我向父皇问好，向姐姐问好……”
“我会的。”秦逸之轻抚我的发丝，然后轻拍我的背，我的意识更加迷离。
半晌，秦逸之轻声问道：“洛熙，在你心里……我占什么位置？”
我疲惫地倚着秦逸之，隐约听到他低沉的问话，心中知道答案，可是却没力气说出来，只能朝他怀里钻了钻表达他对我的重要性。
我想，大概这就是心照不宣吧？我想，秦逸之对我的感情和我对他的感情……应该是一样的……
023、不牢靠关系
慕容泽从丞相府回来的时候，我还没醒，不过他跟秦逸之的谈话却将我吵醒了。
“太子殿下身体不好，希望陛下能多加体恤。”秦逸之俨然一副主人口吻。
慕容泽带着一身凛冽气息坐在我床边，轻抚我的眉眼，似乎根本没把秦逸之放在眼里：“朕自有分寸，不劳秦将军费心。”
“那逸之代大胤皇室谢过陛下！”秦逸之也不在意慕容泽态度的散漫，凝声道，“太子殿下心疾比小时候严重，如果陛下能够赐给殿下几个御医随身伺候臣会更加感激不尽的。”
慕容泽将我身上的被子掀开，然后脱下外袍裹在我身上，最后俯身抱起我，朝外迈步：“洛熙身边早就有十数御医随侍，秦将军可以放心了！朕这么喜欢洛熙，怎么舍得让他生病？”
秦逸之咬牙切齿：“最好是这样，否则……陛下将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慕容泽大笑出声，毫不在意地道：“朕才不怕！秦将军好自为之，别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才好啊！”
走到门口，慕容泽的脚步微顿，冷声道：“秦逸之，朕的人，谁都无法抢走！如果有人敢不自量力，朕一定奉陪到底！”
秦逸之不甘示弱，回道：“不能得到心，留在身边也是徒劳。”
之后好半天都没有声音。但是周身的温度却急剧下降，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四目相对地释放警告的目光。
慕容泽哼了一声：“朕一定会得到他的身心！”说完抱着我大踏步离开。
上了马车，慕容泽将我放在软榻上，俯身压了过来，发泄般亲吻我的双唇！
我迫不得已醒转过来，看着慕容泽近在咫尺的脸庞做戏地一愣，表明我是刚醒，然后在他换气的时候侧头避开他的亲吻，我的胸膛微微起伏：“陛下……你回来了……”
慕容泽哼了一声，将原本盖在我身上的他的外袍扯下丢到一旁，然后大手伸到我的衣领处解开衣扣，滑了进来，游移在我的胸前：“你跟秦逸之都谈了什么？”
“无非是关于我父皇和皇姐的事……”我扭动着身子，微微敛眸，“陛下……洛熙还能再见到秦将军吗？”
慕容泽俯视着我，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自知没可能了，也没再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陛下去丞相府回来好像不是很高兴，丞相大人惹了陛下么？”
慕容泽眯着的眼眸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你想知道？”
“……不……洛熙只是随便问问。”我偏开头，不敢直视。
慕容泽凑到我耳畔低语道：“月止华那个老东西还不是为了他的宝贝女儿向朕施压？这正是你想见到的，不是吗？”
“陛下说笑了，洛熙从未想过这些。”月止华，就是贤妃月心舞的父亲，当朝的丞相大人，他握有燕国京都大部分的财政命脉，慕容泽一时半会儿不敢动他。
慕容泽笑得灿烂：“是么？那今晚朕去贤妃那里，你可不要吃醋哦！”
“……是。”我微垂着眼帘，腰腹处慕容泽的手还在流连忘返，看着他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我心下明了，他一定是想在马车上要了我，回宫后大可将我扔到一旁，然后去贤妃那里。
慕容泽神色一变，似有些生气，他扯开我的衣带，不管不顾地缠了上来，气息温热：“洛熙，如果你求朕留下，朕会答应你的。”
留下？留下你来糟蹋我吗？我心中冷笑，却还是柔顺地勾住慕容泽的脖颈，欲语还休道：“那洛熙恳求陛下……今晚去洛熙那里吧！”
慕容泽哈哈一笑，已经契合的地方蓦然用力一挺，他奋力摆动腰身，爽快道：“好！朕成全你！”
进入宫门的时候我已经被慕容泽折腾得有气无力，又行了一段，马车终于停下，慕容泽放开我掀开车帘一角，吩咐道：“去拿条毯子来！”
不一会儿有宫女抱了毯子过来，慕容泽穿戴完毕，接过毯子回到车内将我就那样赤身裸体地抱起来跳下马车。
我抬眸，看着匾额上‘乾坤殿’的三个大字，才知道慕容泽又带我来了他的寝宫。
在他的龙床上，免不了又是一番翻云覆雨，慕容泽舔弄着我胸前的朱红：“洛熙，如果你的心肯安分下来，朕会对你一千倍一万倍的好。可是……如果你一直算计着怎么害朕，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闭着眼睛，陷在半昏迷的状态微微颤了颤睫毛，没有任何回应。
安分？呵……像我这样立场的人，又如何安分得下来？又怎能安分得下来？如果安分得像女人一样整天自怨自艾地等他临幸，把他当成天，那我想，他很快就会厌倦我的。因为宫里多得是这样的女人。
更何况，帝王之爱，从来都是骗人的。
慕容泽后宫的佳丽少说也有十几个，他纳妃的时候定然也说过类似的话，可如今呢？他还不是跟我在一起？
所有的甜言蜜语，都敌不过时间。
好在慕容泽也没有要我的回答，他似乎只是自言自语，很快又一轮在我体内驰骋起来，新奇、满足而不知疲倦。
大概，我的男子之身才是他跟我上床的主要原因吧？既然如此，我一定努力让他的厌倦来得更晚一些……明天……要不要再去贤妃那里耀武扬威一番呢？该利用的机会就当利用，白白错过岂不是浪费？
024、戒不掉的爱
不过，我的计划没能实现。
慕容泽一大早连早朝都没上就急匆匆赶去贤妃那里了。
——贤妃失足落水，来报信的小太监说贤妃停止呼吸片刻，好在御医去得早又给救回来了。不过贤妃精神极差，醒来后又哭又闹，不吃不喝，还闹着要自杀。
我躺在宽大的龙床上自嘲而笑，果然，有背景的就是不一样。我一个小小国家的小小质子，还真是比不上地头蛇。
不过那又如何呢？我的目的已经达到。
慕容泽接连好几天宿在贤妃那里，我也搬回了我的小地方云淡风轻地过我的每一天。
等慕容泽安抚了贤妃，还是会来我这里。
“洛熙，你知道吗？你就是罂粟，明知道接近你会中毒、会上瘾、会万劫不复，可我还是戒不掉。”慕容泽低喃。
我勾唇一笑：“那陛下就不要戒掉了！跟洛熙一起沉沦吧！”
接连一个月，慕容泽后宫的女人将我这里闹了个遍！
我虽然无名无分，可好歹也是一国太子，更不会容许她们来我这里胡闹，所以每次有人来都是盛气凌人地来，哭哭啼啼地走。
我的武功谋略虽然比不过慕容泽，可要对付这群争风吃醋的女人，那可就游刃有余多了！
而慕容泽每次来我这里都是带着怒气来的，想是在朝堂上受到各大臣的挤兑和威胁。
“陛下如果玩不起，就放过洛熙吧！”我状似无意道，“听说秦将军再过两天要回大胤了，陛下让洛熙跟他一起走好吗？”
慕容泽只丢给我几个字：“痴心妄想！朕一辈子都不会放手！”
一辈子……动不动就拿一生来当赌注，真是不切实际。
不过也好，我本来就没奢求他能主动放过我。
这一个月，除了迷惑慕容泽、扰乱他的后宫，我还将收集的有关燕国的情报一一传给秦逸之，过得充实而踏实。
离我自由的那天不远了。我如是想道。
我的自由不需要任何人赐予，我要自己得到！
在秦逸之要离开的那一天，蓝国、西冥国竟都派了人来燕国出使，所以秦逸之也留下来，共商四国‘和平共处’的事宜。
宴会定在申时，慕容泽亲自来我这里接我：“洛熙，带着焦尾吧，朕好久不曾听你弹琴了。”
“是。”我递给兰沁一个眼神，她去取了焦尾前来递给我。我抱着焦尾，对慕容泽道：“陛下，待会儿洛熙会给您一个惊喜！”
“哦？什么惊喜？”慕容泽饶有兴致地问道，“莫非你自创了新曲子？”
“保密。”我歪头笑道，“如果告诉陛下就不是惊喜了。”
“希望别只有惊没有喜。”慕容泽意有所指道，我明白他是指上次我为他弹奏乐曲时突然的刺杀事件，不过，我不会那么傻，在这样的场合有所动作。我只是含笑看着慕容泽，没有说话。
望着我晶亮的眼眸，慕容泽轻笑一声，拍拍我的头：“你呀！古灵精怪的，爱打什么主意就打什么主意吧！朕不怕！”
025、惊鸿舞（上）
我并没有打什么主意，慕容泽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新发明了一首曲子，意境比高山流水更加高远。不过这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我还创作了一套舞蹈，一套不同于女子婀娜妖娆的舞蹈，而是更适合男子的舞。
大胤国师曾对父皇说过——此子非池中之物，如有机遇定会牢牢抓住，鲲鹏展翅亦非难事。也因此，父皇才会立我为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