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冬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猛地推开,气得浑身发抖:“你的意思是让我做你的小三?”他可以正视未婚先爱,也可以和别人竞争陈思睿的感情,可是无法接受婚外情。
陈思睿叹了口气:“冬儿,非得这样破坏气氛吗?”
韩冬站起身绕过陈思睿走出去,后面的不适让他走路的姿势看起来有点别扭:“不是我非得这样,而是必须。我们以后……”韩冬的嗓子哑了几秒后说:“不如做回兄弟吧。”
陈思睿立刻沉声道:“不可能。”
韩冬绝望地转过头看他:“在我看来婚姻是一种责任,既然你心里已经选择了她就不应该再来招惹我,我不是你养的宠物,在你想要玩的时候随便招招手就会跑过来,呵,或许我在你的心里还比不上宠物呢,不用招手就会主动跑过去讨好你,你是不是很得意?前一刻还在温柔乡里缱绻,后一刻想要发泄就有对象?”
陈思睿甩手给了韩冬一个耳光:“闭嘴。”
韩冬恨恨地看着他:“你们算是青梅竹马吧?像这样好了多久?其实我根本就是第三者对不对?你想让我一直这样围着你转吗?几年还是一辈子?一辈子太久了,我这人命贱恐怕活不到那时候。”
陈思睿额角的青筋暴涨,反手把韩冬摔倒在床上,一跃而上骑在他身上:“不许再说了。”
韩冬闭上眼任泪顺着眼角划过:“陈思睿这话我只说一遍,我韩冬以后都不会为你哭了。真他妈的。”
陈思睿压韩冬的身上,胸膛剧烈的起伏:“别这样冬儿,别这样……”
被陈思睿死死抱在怀里,韩冬一夜都没有合眼。
第二天一早韩冬拣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随便塞进书包出了门。
陈思睿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空了,在房子里找了一圈也没有韩冬的身影。没有早餐味道的房子少了一点温暖,臭小子的电话关机,陈思睿用电脑查韩冬的位置,看到坐标后愣了。走进韩冬的房间,陈思睿在床头柜上看见了银色的帆船项链,失去主人体温的金属带着凉意,陈思睿将项链死死攥在手里任由它刺进掌心。
在冬日的早晨出门并不是一件美好的事儿,韩冬顶着风在公交车站等了十五分钟才等到头班公交。
在顶嘉华府附近下了公交车,韩冬跑到门卫那敲窗户,值班小哥正在里面打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让对方打电话联系业主,韩冬抱着胳膊等了好久才被放进去。
按着值班小哥告诉的路线走过去,韩冬直接找到那栋多层所在的单元门,没等韩冬按铃门就开了。不过五层的楼房还安了电梯,韩冬将围巾和毛巾摘下来用手揉脸,外面的风太大差点把脸冻僵了。
电梯门打开,杜凌顶着一头鸡窝发从一间房门后探出头来,脸上带着不耐:“还不快进来。”
韩冬深吸一口气跟着杜凌进去,等他换完拖鞋才瞅见沙发上一个精瘦的男孩儿正在收拾东西,呃,那些东西好像是钙片里的常用道具……
杜凌三两步走过去帮男孩儿将那些色彩鲜艳的道具划拉进一只黑色的塑胶袋,手穿过将男孩儿的腋下将人提起来,不大自然地介绍:“这是小宇,安又宇。”又指指韩冬:“陈思扬。”
男孩儿扬了一下眉毛痞痞的笑:“陈-思-扬啊,久仰大名。”
杜凌脸一黑,捏了安又宇一下。
安又宇十分不客气地甩开杜凌,迈着仅仅穿着低腰子弹内裤的腿大咧咧冲韩冬走过去,一下勾住韩冬肩膀:“可算碰到真人了。”又低头凑到韩冬耳边:“你是纯零吧,要不要跟我试试?我可攻可受技术很棒的哦。”
杜凌黑着脸一把将安又宇拎走对韩冬说:“那边尽头是客房,先去睡一会儿吧。”说罢便将安又宇扔进另一头的卧室跟着进去锁上门,随后里面就传来霹雳扑通的声音再接下去就是让人脸红心跳的……呃……
韩冬站在原地傻了几秒,于是他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事情……
59.借住了
安又宇坐在沙发上一边弹吉他一边用笔在纸上涂涂改改。
韩冬起床后收拾好自己顺手去厨房切了盘水果出来放在桌子上:“你在做什么?”
安又宇抬头看韩冬一看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过去:“在为你写情歌呀,我对你一见钟情,亲爱的。”
韩冬面无表情地拿起水果刀扎了一块香蕉送进嘴里:“然后?”
安又宇将屁股在沙发上蹭了蹭改口:“其实我是为臭皮匠鱼写的好了吧。”
韩冬琢磨着臭皮匠鱼这个词挺适合杜凌的,就点点头说:“我只是有求于杜凌,在这里借住几天,我和他没什么你别多想。”
安又宇笑眯眯地看韩冬:“你觉得我会多想什么?”
韩冬有点囧,只好讪讪的笑了一下吃水果。
杜凌和安又宇住的顶嘉华府是白氏集团早年开发的高档楼盘,不像现在新开发的小区那般多是高层,这里全部是低密度的多层楼房,绿化做的也非常好,即便是寒风凛冽的冬季仍能看见一些抗寒的常绿植物立在庭院里。
韩冬跟安又宇聊了一会儿天才发现这人看起来年纪小实际上比陈思扬的身体还大三岁,而且他虽然看起来痞痞的干家务却熟练非常。
安又宇戴着棉手套将烤盘从烤箱里取出来,杏仁饼诱人的香甜气息引得韩冬止不住的吞口水。
等饼干稍凉韩冬拣起一块塞进嘴里:“唔,真好吃。看不出来你还会烤饼干。”
安又宇将棉手套摘下来叼着一根爱喜轻轻吸了一口才微微勾着嘴笑:“跟我发小学的,那家伙从小就喜欢摆弄这些。”
韩冬舔舔嘴唇又拿了一块放进嘴里。
安又宇忽然凑过去在韩冬的脖颈间闻闻,低笑道:“其实我觉得你比杏仁饼更可口。”
韩冬汗毛炸起噌一下退后好几步:“我跟你不熟,不要靠那么近。”
安又宇眯着的眼睛被烟雾挡住,嗤笑了一声才转过头,戴上手套去看另一只烤盘上的饼干有没有好。
韩冬也顾不得吃了赶紧回房子里猫着,现在他只想少惹事。
晚上杜凌回来了韩冬才敢从房间里出来。
安又宇趁着杜凌换衣服的空档给了韩冬好几个媚眼,都被韩冬无视掉。
三人围着饭桌吃安又宇做的晚饭,不得不说安又宇做菜的手艺……真不怎么样。相比那些甜香的饼干,这些菜简直就像是直接从盐水里捞出来的,不管荤素一律除了咸味儿啥都尝不出来,韩冬觉得这也算是一种能耐。
看杜凌吃的津津有味,韩冬怀疑他是不是味觉失灵了。
本来就因为陈思睿的事情心情不大好的韩冬吃了几口就兴致缺缺的放了筷子。
杜凌夹起一筷子水煮油菜心问:“胃口不好?要不叫点外卖?喜欢吃披萨吗?”
安又宇瞟了韩冬一眼没说话,只是将嘴巴嚼东西的声音弄的很大。
杜凌用筷子敲安又宇的脑袋,皱眉。
安又宇毫不在意杜凌的举动,该干嘛干嘛。
韩冬想了想起身去看电视。
等安又宇去厨房收拾东西的时候杜凌坐到沙发上。
韩冬将电视的声音调小:“谢谢你肯帮我。”
杜凌长腿交叉一手支在沙发靠背上:“小事。”
韩冬还是重复说了谢谢。
杜凌转过头看他:“你真的和思扬不一样。”
韩冬愣了一下,随后才尴尬的笑笑,山寨的灵魂带着原装肉体来找哥哥的戏码的确有点狗血。
杜凌目光越过韩冬的脸变得幽深:“思扬从来不说谢谢,一切对他的好都是理所当然,对他的不好却被记在心里,还会当面骂出来,像是一头火药味十足的小兽。”
韩冬低头:“很抱歉,他不能回来了。”
杜凌笑笑,嘴角却泛着苦涩:“也许那就是他想要的,让我愧疚一辈子。”
韩冬不知该怎么将对话进行下去。
杜凌接着说:“谢谢你告诉我陈杜两家的事情,父亲从没说过这些。”
韩冬看见安又宇从厨房里出来赶紧说:“不用谢。”这种事情换成谁都不会对自己的儿子说吧,再说杜致中那只黄鼠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饼。韩冬小小的腹诽一下,脸上保持平静。
安又宇将水果拼盘放在茶几上,顺势坐在沙发扶手上揽过杜凌的脖子:“要不要吃点饼干?我烤了杏仁饼和抹茶小饼干。”
韩冬一下子想起下午的事情,脸色微红,赶忙说:“不打扰你们了,我回房间了。”
杜凌摆手:“等一下。”又对安又宇道:“你回房间玩会儿游戏。”
安又宇瞬间收了笑容,扭头就走。
韩冬看了一眼那精瘦的身影,惴惴不安地说:“我来打扰你们,他不会生气吧?”
杜凌:“不用管他,总那样。我给你问了那件事情……”
韩冬立马打起精神来听。
安又宇趴在房门上听了一会儿,什么都听不到。想了想掏出手机迅速编辑短信发出去。
客厅里杜凌和韩冬商量好事情就回房来,一推门杜凌正好看见安又宇趴在窗户那鬼鬼祟祟的。
杜凌将房门关上走过去:“生气了?”
安又宇身体僵硬:“没啊。”
杜凌搂着他,因为身高的关系他可以清楚地看见安又宇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捏着的手机。
安又宇一动不动地被杜凌抱着,努力思考如何才能摆脱现在的状况。
杜凌开口:“你……”
安又宇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杜凌放开他:“不接吗?”
安又宇舔舔嘴唇,按下通话键:“喂?演,演出?哦,不行。我最近比较忙。”
杜凌一把夺过安又宇的手机,只听里面的人骂道:“擦,演出尼玛,什么时候过来打一炮,满大街都他吗是零也不知道……”
杜凌冷声说:“他已经不做了,下次再找他的话我就让你尝尝菊花拌鞭炮的滋味。”说完转身进了卧室里的次卫。
卫生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安又宇等杜凌从卫生间里出来才反应过来,立刻炸了起来扑到杜凌身上又踹又打:“我操!杜凌你个王八蛋你敢扔我手机!老子今天跟你拼了!你凭什么扔我手机,尼玛的,那是我妈给我买的,你个混蛋!你他吗就是个十足的王八蛋!”
杜凌人高马大身体壮,饶是这样也被安又宇推倒床上狠狠地挨了几下。
安又宇跪在马桶边对着里面的清水使劲用手去捞,可是已经被冲走的东西哪会捞得出来。
杜凌站在卫生间门口就那么看着安又宇在那又哭又骂的发疯,等安又宇哭累了他才走过去将人捞起来。
安又宇哪肯,不住地挣扎,嘴里骂骂咧咧:“我操你的杜凌王八羔子,我操你十八辈的!杜凌你个混蛋!”
杜凌将人扔到床上拽住安又宇的脚:“看来你最近还是闲大发了,让我告诉告诉什么叫雇主,顺便让你看看操字是怎么写的。”说罢就扯了领带将安又宇绑了起来。
韩冬听到杜凌卧室里的动静想去看却又觉得不好,一直都是骂人的安又宇没一会儿就消停了再后来听到的竟是那种声音,韩冬隔着客厅瞅了半天觉得应该没事了才缩回房间。
第二天早上韩冬没看见安又宇出现在餐桌上,杜凌摆着臭臭的脸吃着韩冬的招牌半熟蛋和香煎培根。
韩冬喝了一口果汁清清嗓子:“那个……床头打架床尾和,就算再生气也要吃饭。”顺手推过去一盘煎蛋和培根,韩冬对杜凌使使眼色。
杜凌擦了嘴十分不情愿地端着走了,还不忘拿上一杯牛奶。
韩冬就顺手把桌子擦了又把碗筷洗出来。
杜凌再回到厨房时端着空的杯子和盘子,身上全是食物。
韩冬张大嘴巴拿着抹布去给他擦,擦了两下才发现杜凌那贵的要死的衣服已经毁了。
杜凌黑着脸放下杯子和盘子一摆手再次出去。
韩冬惴惴不安地从餐厅往外看。
卧室里传来安又宇的谩骂声和杜凌的怒喝,接着……又和昨天一样的步骤,先是没了声音,然后就是少儿不宜的动静。
韩冬纠结地望着天花板,作为一个借住客韩冬明智的选择了回房间窝着。
杜凌终于出门了,韩冬看看时间,这两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
过了一会儿韩冬又去厨房热了牛奶端到主卧门口。
听到敲门声安又宇将头上的被子掀下来:“干嘛!”
“喝点牛奶吧,我加了可可粉和方糖。”
安又宇的确饿了就说了一声等等,将被子掩好才让人进门。
韩冬一手拿着暖黄色的马克杯一手端着装满抹茶小饼干的小盒子。
安又宇忽然觉得这家伙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了。
韩冬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看看房间内的一片狼藉就知道杜凌那家伙肯定从来不收拾屋子。
先去拧了条温毛巾给安又宇擦手擦脸,韩冬就开始各种拣东西归位,垃圾……呃……
安又宇瞟了一眼韩冬淡定地说:“他没有包安全套的习惯。”
韩冬僵硬地转过头用卫生纸把手包起来,继续捡垃圾扔掉。
安又宇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帮我买点药。”
韩冬也不敢掀被子,只好努力记住安又宇说的药名,可见这家伙应付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韩冬:“你实在难受就去医院吧,我去叫车。”
安又宇恨恨地骂:“操,顶多脱肛,老子才不去医院遭那个洋罪。”
韩冬没法子只好穿了外套下去买药。
顶嘉华府的外面就有一条商业街,饭店服装店和药店应有尽有。
韩冬在药店买到了安又宇所的那几种药,不过这家店里没有安又宇要的那种灌肠器,韩冬就在附近跑了好几家药店,终于在最后一家找到。竟然有两种款,其中一种是一次性的一套才三块钱,韩冬就买了四套。
从药店出来韩冬就直奔顶嘉华府的大门。
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陈思睿从里面走出来,直视正在穿马路的韩冬。
韩冬一愣,脚步没有停下,绕过汽车。
陈思睿两三步过去抓住韩冬的手臂:“你说过不管你走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韩冬被风吹得眼睛疼,挣扎了一下却没能挣脱陈思睿的手,只好说:“我先把东西给朋友送上去行吗?”
陈思睿瞟了一眼塑料袋里的消炎药和灌肠器,哼了一声:“住杜凌的家住的很爽?还需要洗干净下面?”
韩冬使劲转了个身甩开陈思睿的手,眼睛通红:“对,你都看到了我住他家住的很爽,我不仅能用陈思扬的身体和他表哥上床还能和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上床,而且我发现杜凌的技术比你好多了,现在你可以回去了。”
陈思睿面色铁青,脸上的咬肌僵硬像两块石头。好不容易深吸一口气,陈思睿从牙缝里发出声来:“这种激将法真幼稚。”
韩冬无所谓地耸肩:“不过是事实而已,爱信不信。”
陈思睿眯眼:“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回去。”
韩冬面无表情地指着顶嘉华府大门上的监控器:“你可以试试让自己变成隐形的。”
陈思睿握紧拳头,又忽然松开,眼神变得哀伤:“冬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时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