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茶几?杯具(穿越)——冰蓝镜影

作者:冰蓝镜影  录入:02-19

林晓川面对这一连串的刑具名称,不由怀疑沐悦凡的口味,真重啊……

“闭嘴!老实待着,等大当家回来就处置你们!”一个粗鲁的人声伴随着兵器敲打铁柱的声音,从一旁石梯上方传达下来,不见其人,只闻其声,估计这石梯尽头还有着一扇铁门。

“处置我们是杀我们还是严刑逼供啊?你们想要什么东西呀?你们大当家是哪位呀?有没有被朝廷通缉呀?”对门的小三兴致高昂得仰着头询问着那看守的土匪,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回应的。转瞬,她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垂头丧气的男人身上,“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呀?他们是土匪,会杀人的嘢!”

“你还不如说吃人呢。”林晓川安安静静得盘腿坐在一角,扯着稻草玩。

“吃人?他们会吃人?怎么吃?像杀猪那样?红烧还是清蒸还是放火上烤?”

“生吃。”

“哇,那你真可怜。”

“什么?”

“老实告诉你,我不会死,但你就可怜了,马上要被生吞活剥了。早知道,我就该把那车夫的奇怪举动告诉你,你也不会吃下有蒙汗药的饭菜了。燕祭祀说过,我的命很好,会活到八十八,一生中遇到危险都会有别人替我偿命。”

拜托你别用这么纯真无邪的表情说这么恐怖的话,好不好。林晓川从没觉得自己的脑细胞这么不够用,他莫名其妙被判了死刑,死前被告之这一切其实是可以避免的,而且根据不知为何扯上关系的燕大祭祀的话,他的死很可能是替别人挡的命。

老天爷,你玩够我没有啊。

显然林晓川的呐喊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得见。

在三天的粗茶淡饭之后,林晓川被提堂公审,同行的还有叽叽喳喳兴奋得像看西洋镜似的小三。

宽敞简陋不失山寨气息的大堂内整齐有序得站着十多位头扎绿斤的兄弟,两旁座位上依次坐着几位当家,头戴的绿斤比前者兄弟们的宽些,而中间那位闹门前的绿斤可以当帽子戴的自然是大当家。

“咳,这两个就是这批的货色?”大当家清了清嗓子,吹胡子瞪眼道,好像很不满意这次的收获,“那矮小伙长的不错,能卖些钱,高的那个只能算有点肉,送客栈应该勉强可以。”

林晓川差点没一口盐汽水喷死这个绿帽子大当家,人家姑娘女扮男装眉清目秀就叫不错,我顶着祁靖这张英气逼人的俊脸和挺拔魁梧的身材拿去做人肉包也才勉强可以,这都是什么狗屎眼光!

“大当家,高个的是兄弟在京城找到的肥肉。他是从一座大院子里出来的,雇我的伙计出手阔绰,这块肥肉一定不便宜,后天秦老板来要债就不怕没钱还了。”那下药抓人的车夫说道。

“好,那矮的卖掉,高的写封家书送家。”

于是乎,林晓川被逼站在了笔墨纸砚前。生活在二进制代码的时代拿支圆珠笔写字的机会都少之又少,更何况用毛笔书法。

在周围那群土匪‘看这个人相貌堂堂写的字那么丑还真是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的鄙视眼神中,林晓川完成了这幅活色生香、字与画并齐的家书,送去的地址……洛阳?估计苏璃还没收到他已经被青光眼的大当家等不及送人肉客栈了;京城?那些管家下人们看他的眼神巴不得早死早超生,铁定石沉大海。

思索再三,林晓川瞅了眼无忧无虑像出来郊游的天然呆小三,大刀阔斧的落下了‘沐悦凡收’四个字。

不出所料,沐悦凡很重视这个小三,才一天的光景,就带齐了人马聚集到了这土匪山下。

那大当家哪知道会引来这么多的官兵,前路是虎,后路被堵,比划比划双方的军事力量好比以卵击石,唯有仗着人质在手,死撑着面子硬着头皮‘使者’前往对方军营。

一炷香的时间后,‘使者’带着黄金白银归来;再一炷香后,小三大摇大摆得走出了土匪窝。

林晓川就这么眨巴着眼睛,看着小三一去不复返,留他独守牢房。

沐悦凡你个见色忘友的家伙,虽然我和你称不上朋友,也不带这么落井下石的!好歹我也是个小老百姓,你堂堂一个王爷怎么可以对百姓见死不救,就算你不想让人知道小三的事也不用借刀杀我灭口啊!

事情不算完,林晓川的哀嚎和土匪们对人质的疑惑还没出来结果,土匪窝外又来了一批官兵。

林晓川喜出望外之际,却见到了吹胡子瞪眼的大反派元培。

那元培一把年纪却精神矍铄,竟是带领着保护京师的强悍无比的御林军,眨眼就把这土匪窝端了,揪着那绿帽子的大当家质问‘我女儿呢’。那大当家早被这阵势吓傻了,还是那曾乔装车夫的土匪脑子转得快,立刻回答‘被赎走了’。

被谁赎走的呢?这问题自然是扔给了一脸无辜的男人。

林晓川推理着这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物关系,恍然大悟,“那姑娘是你女儿?”

“说,谁带走了我女儿?要是你敢糊弄老夫,就算你是……”

“沐悦凡。”言未尤尽,林晓川已经不假思索得抢答。怪不得他无情,是对方先无义的。

听到珉王的名字,元培的脸更绿了。二话不说,收了兵马走人,林晓川都来不及喊一句‘等等’。

我说元太师,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啊,你看你都已经剿匪成功了,就顺手把这些土匪抓了呗。你又端了人家老窝,又伤了人家弟兄,现在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放虎归山。我明白您老人家心地善良慈悲为怀普渡众生,但起码您老带我一起走啊,我不介意进你们元氏集团就职的啊!

林晓川几乎要哭出来了,为什么没人注意到他现在是个被一群怒火中烧的土匪所劫持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人质啊!

遭遇了两次‘剿匪’的土匪们还在奇怪现在的官怎么都不抓匪了,这大门口又来了一批。

“想不到祁靖也会哭!”这冷不叮冒出来的毛骨悚然的声音,来自于一口小白牙磨得擦擦响的紫阳侯。此人一从珉王那里听说了祁靖的遭遇,立刻幸灾乐祸得来了。

一瞧那刘一泓带队的黑骑兵齐刷刷得站在紫阳侯身后,林晓川仿佛又看见了希望,可是立刻就被打落了谷底。

“你们这些土匪听好了,朝廷并非不抓你们,只是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趴在地上的这个男人是荒淫无耻鱼肉百姓人人得而诛之的大淫贼。”

天杀的,你们出场的意义就是嫌我不够惨非要来多踩一脚吗?!那些土匪才是坏蛋反派不良市民,我是奉公守法的老百姓啊!

林晓川欲哭无泪。

我招谁惹谁了我,不就是一不小心赶上了时下流行的穿越,又不是我自愿的,我从小到大就算没能及时给搬家的蚂蚁让路也没必要这样报复我。与其被你们这样奚落,我不如……

“‘与其被你们这样奚落,我不如死了算了’,你刚才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啊~”这个会读心术的人不是来自于紫阳侯那队,也不是来自于早已目瞪口呆无法思考的剩余土匪,而是又莫名其妙蹦出来的秦璇秦老板。

我说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约好的?这会儿都过来集合了!林晓川郁卒得瞪着一身局外人表情的秦璇,要是这个人再雪上加霜嘲笑一句,他真的想死的心都有,这个世界太残酷了,他脆弱的心灵还不够坚强到这个份上。

“我是来收账的。”

秦璇说着,提着从不离手的烟杆,从一脸打量的紫阳侯面前从容而过,和那大当家到一边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就走过来,拿烟杆敲敲沉浸在失落深渊中的男人,向大门外示意了一下。

“我可以走了?我可以安全得离开了?”生怕做梦似的林晓川向秦璇和存活下来精神濒临崩溃的大当家确认了两遍,才安了心。

可是紫阳侯不乐意了,他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泄恨岂能轻易放人离开。

仿佛看穿了紫阳侯磨牙的用意,秦璇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侯爷,如果你站在珉王那一边,他暂时就不能死,燕升舞不会让你动他。”

听完,紫阳侯哼了一声,竟不甘心得扬长而去。

林晓川满腹疑惑得跟着秦璇,回到了山下候着的马车里。

“你知道燕升舞?”

“紫阳侯的真人比传闻美多了。”

“你怎么知道燕升舞不让他们动我?”

“你口口声声燕升舞燕升舞的,一看见美人就忘了亲爹亲娘了?”

“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

“胡说。你明明就认识。你到底是个什么商人,连珉王和紫阳侯的底细都那么清楚。你你你干什么爬过来?别扒我衣服!”

“收到我的催款信了吧。”

“你你你别想用这招蒙混过关混淆视听顾左右而言他,哎别脱我裤子!”

“你忘了我刚才是去收账的,那大当家欠我好几万银子呢。”

“难道你你你他他他拿我抵债?”

“不然你以为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商人怎么把你从土匪窝里救出来呀。”

“敢跟土匪做生意,你还说你手无缚鸡之力!”

“那你到底从不从啊?”

“宁死不从啊呸,我是男人,从你的头啊!把你的手拿开!你就在京城附近干嘛不直接来找我写什么信,这样我也不用碰到什么土匪。”

“我哪知道你那么猴急,刚才还跟我玩欲拒还迎这一招。”

“我跟你说正经话呢,当时送我到京城郊外你也急着就走。”

话音刚落,前戏到此戛然而止,秦璇倚靠回角落里的垫子。

“我不喜欢那里。”他说。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秦璇很猛得抽了一口,那衣衫不整的妖娆画面蒙上了一层阴晦,再无任何欲望。

林晓川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戳到了前者的痛处,不过他很没良心的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他的裤子了。

轱辘滚过坑坑洼洼的泥泞山路,狠狠颠簸了林晓川一下,也因此他错过了被风吹起的帘子外那山坳处挺拔伫立的人影。

本是怀疑珉王和元培大举领兵出京的意图,谁知是这样一件荒唐的事情;原可以就此回宫复命的自己,竟还是来扑了个空。

剑客的身后,是一个个在地上打滚喊痛的土匪,而那大当家对着苍天痛哭流涕,你们剿匪就索性一次性剿个痛快吧,别再这么折磨我们的肉体和精神了,土匪也是人!

第二十六章:不正常的人之间总是有渊源的

当今天一切的喧嚣消失在夕阳中,京城那座高耸的白塔笼罩上了一层化不开的浓雾,那高台之上注视着天际的双目露出了一丝坏意,眉心之间多出的一粒红痣美艳不可方物。

而与此同时,眼见夜幕降临,视野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人烟,死里逃生的林晓川乐呵乐呵得帮着车夫一起栓缰绳,回头忽见秦璇抬头呆呆得望着天,转而就目不转睛得盯着孩童嬉闹的村口。

“这里……怎么会……”那人像是梦呓般得念叨着,脸上竟是出现了恐惧和害怕。在认清眼前这一切的刹那,他赶紧想要回头离开,却来不及了,身后已经传来村里人热情的招呼和男人傻气的应答。

“是啊是啊,我们路过这里,前不着店的,看天已经黑了,所以想借住一晚……哎呀原来是村长啊,您老真是太客气了,麻烦您女儿女婿这怎么好意思呢啊呵呵呵呵……我们自己来就好,这些钱您收着,别别别收着收着,不然我们会过意不去的……既然村长这么客气,那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是您外孙女呀,哎呀小姑娘真可爱……秦璇你杵那儿干嘛呢,我找到吃的和住的了。”

这里的伙食和住宿自然是不能和上云庄比的,林晓川也自认为是个经历过军训学农吃得起苦的大学生,无奈祁靖这身子娇贵得很,害得他像豌豆公主一样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在这又硬又冷的床板上睡着。

他索性悄悄起身去了院子里,欣赏在二十一世纪灯火辉煌的大城市里难得可见的明月繁星,却瞧见了独自倚靠在马车旁抽烟的秦璇。

此时的秦大老板看上去又寂寞又孤独,林晓川抓抓脖子不自在得走过去搭讪道,“刚才吃饭就觉得你很奇怪,一声不吭,板着个脸,好像全世界都欠你钱似的,跟你说话也不搭理。你到底怎么了?更年期啦?”

“你想藏到什么时候?”冷冰冰的语气,决然不同于平时的秦老板,甚至有了危险的味道。

“谁藏啊?我不就站在你面前么,你眼睛出问题啦。”

“你是不是在嘲笑我,明明看出他与你有了血契,还敢带着他?”

“你在跟我说话?”

“你诱我到这儿来算什么?下马威?”

“秦璇,你发烧啦?”林晓川伸手探了探秦老板的额头,很正常啊,他糊涂了,“你别吓我,我经不起吓的。”

“没跟你说话。”秦璇丢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白眼。

“你精神分裂了?”

“别用听不懂的词。”

“我才要你别说我听不懂的话呢。”

“你静下心来,就能听到了。”

“什么静……”林晓川刚要质疑,却忽然脑袋里划过了一片白光,两人之间凭空多了一个飘渺的人声,那异于常理一点也不和谐的声音除了燕升舞还能是谁。他紧张得四处张望,却没看到当日在神乐署见到的那白飘飘的东西,也没见到那美艳不可方物的大祭司。

“不用看了,他的肉体不能离开神乐署。”

肉体不能,也就是精神能?难不成他林晓川成了燕大祭祀与外界接触的媒介?我说这里就不能有个正常点的人吗?

“我就知道你认识燕升舞。”

“你现在抱怨这个?”

“你们有什么话快聊,透过别人的身体跟另一个人说话,这种感觉很恶心的。你笑什么?”

“虽然是同一张脸,不过你比祁靖可爱多了。”

“呸女孩子才可爱。”

“师兄,这个时候你还能跟别人打情骂俏。”那虚无的声音响起在两人之间,夹带着笑声。

秦璇和燕升舞是师兄弟?林晓川想啊,怪不得他会觉得两人的话会那么相似,原来同出一门。

“你不用去看管着‘未来’及时拨乱反正吗?”

“师兄,当初你为了改变曾青梅竹马的朋友的未来,执意违抗师门,我那时阻止你是为了你好,可你毅然将师父的告诫抛之脑后,孤注一掷用一生的修为换了一只蝼蚁短暂的生命。如今他生活幸福,有妻有女,而你呢,成了一只要靠赚那些臭铜烂铁才能生存下去的蝼蚁,卑微渺小,独自一人,直到老死。”

“所以你要让我亲眼看看这幸福美满的一家子来警告我?”

“如果不是你唆使这个男人上京,我不会被逼无奈临时宣布祭奠帮助珉王进京;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找到了玉玺想平息这件事,我不会诱使上官华拿了玉玺,让上官华的死推进珉王和元培之间的利益冲突;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要去羽尚院救上官华,就不会在门口撞倒了元培的女儿元泠,使得原本应该外出的元泠回家换衣服而遇上了沐悦凡。他们这段前世姻缘不能在这一世成为珉王和元氏集团之间的羁绊,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的出现,元泠早已入宫为后,半年之后皇帝就会驾崩,元氏集团会以未出生的皇子继承帝位来达到篡位的目的,而兵马粮草都已准备齐全的珉王到时将连同紫阳侯及上官家一起推翻元氏集团,建立一个新的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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