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我问他，“想说什么就说啊！”
“恩……那个，张皓天，那个……”他像个卡带的录音机一样“那个”了半天还没说出来，看我又不耐烦了，他忽然飞快地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溜烟跑进了卫生间。
我在床上愣了一会，接着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杨福生气急败坏地在卫生间里冲我喊：“不准笑！再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为了说点好听的让我开心，他刚刚跟我说是——如果你不嫌弃我的话，我将来可能会给你做次零！
开心的笑声终于把所有的不自在全扫光了，我第一次觉得早晨的阳光如此的明媚！
我们一起出门去上班，因为方向不同，到了路口准备分开时候还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看我三步一回头的可怜样，杨福生终于不忍心了，几步跑了过来，然后说：“走吧！我先送你到你们公司，然后再搭公共车回去，反正我今天早上不出车！”
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我真想又把他抱住狠狠亲他两下了！他可爱起来怎么能那么招人呢？我们这和那些新婚的小两口也没什么两样了吧？我甜蜜地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估计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下午的训练我表现得特别积极，刚好赵明找了他几个打排球的朋友过来说是要和我们比一场以增加我们的实战经验，于是我就趁机在场上大展拳脚了。
整场比赛我不光积极扣球拦网，还不辞辛劳地满场跑着救回了几个球，把赵明激动得又叫又跳的，特别是最后他一个出其不意的传球我竟然从后排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后排进攻！
“默契！默契啊！张皓天你太帅了！”赵明当着所有人的面称赞了我一句，把我闹了个满脸通红，幸好队里的人都已经累得面红耳赤，所以才没那么尴尬！
一直到和他一起上了公共车回家赵明还是不住地夸我：“张皓天你今天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状态超好！”哪有这么夸人的啊！我有些紧张地看了下其他乘客的反应，生怕人家听到。
“对了，你和杨福生和好了没有？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明又问我说。
“我和他没什么啊？”我赶紧解释说，“昨天还不都是你先折磨我才把我脾气给引出来的！”
“闹完脾气才会出状态？”赵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我应该再严厉些才好……”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忘记了他是个较真的家伙，不会连这个也相信吧？如果他当真了，那我后边的训练可就有得受了。
我赶紧解释说：“不是，我跟你开玩笑的，不是因为你……”
“那就是因为杨福生！”他打断我的话很肯定地说，“我早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了？”我有些紧张地问他，怎么他昨天才见到杨福生就看出来了……我和杨福生就表现得那么明显？
“你又是送衣服又是请吃饭的，肯定是有事求他，想贿赂他……结果人家没答应，你就故意让他下不了台！”赵明分析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他说的不是那件事！不过想想他说的又觉得挺好笑，所以也就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呀，是呀，被你看出来了，你真厉害！”
“到底是什么事呢？”他又继续追问，“说不定我也能帮上忙……早点解决了，省得你像前边几天一样心不在焉的！”
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还要主动帮忙？可我哪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啊？
忽然瞥见街边广告牌上群星演唱会的宣传画，我急中生智胡乱说了个理由：“我想看演唱会可是没买到门票，托杨福生替我弄两张结果他也没弄到……”演唱会门票几星期前就卖光了，据说还有通宵排队买票的情况，我倒不怎么有兴趣，只是为了找个借口才这么说的。
“你也不小了，还追星呢？”赵明笑了笑问我。
我呵呵笑了两声也没回答他，这事情总算搪塞过去了！
32.
回到家以后，我忽然变得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以往不管是上网或者看书从来没觉得自己一个人有什么不自在，可是今天心里总是怅然若失。我知道我开始对杨福生有了依赖感，偏偏他今天又是晚上出车，怕他开车时候分心所以也就忍住没给他打电话。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我决定找点事来做，老徐的房子已经开始装修了，大体的方案已经定了下来，只有些小的细节还需要进一步完善。
为了对他表示祝贺，我已经跟他说了要送一套漂亮的沙发给他，家具店里的都看了，但是不太满意，所以我索性自己设计了几款符合房子装修风格的沙发图样，而且已经联系好了定做的店家，准备让他挑选自己喜欢的一款就开始做了。
我把几个图样发到他邮箱里，然后给他打了个电话，想叫他看看，可是电话响了半天都没人接，估计他和谢雷在一起，所以我又打了谢雷的电话。
谢雷接了电话，不过声音懒懒的：“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他最近又要去监督工人装修又要忙着筹备婚礼，应该很忙吧。”
“不好意思啊，谢雷，因为最近下了班就忙着训练了，很少有空过去房子那边看看，所以老徐常常跑去亲自去监工去了……不过因为是我们公司自己的施工队，我又特别交代过是我朋友的房子，质量完全可以放心，也不会偷工减料的……”感觉谢雷似乎对老徐有意见，所以我赶紧帮他解释了一下。
谢雷听出了我话里的意思，就跟我解释说：“不是因为这个，装修的事由你办老徐很放心的，他也不是很常过去……其实，是我前边和他吵了几句嘴，所以和他冷战了几天。”
“为什么？老徐他又犯老毛病了？”我有些担心地问谢雷，心里暗自猜测是不是老徐又像从前一样开始在外边乱来了？
谢雷笑了笑说：“没有，就为了些无聊的小事争了几句……没什么的，过几天就好……张皓天，你现在有空么？出来喝一杯怎么样，一个人呆着挺无聊的。”
“好啊！我也一个人正无聊着呢！”我有些高兴地答应道。
到了谢雷电话里说的酒吧，他比我早到了，在靠落地窗的一张桌子边坐着，冲我招了招手。
“你动作好快啊……”我笑着对他说了一句，然后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本来以为他是约我出来喝酒的，不过我看到他正有些心不在焉地拿小勺子慢慢搅着面前的咖啡，所以我也只点了一杯咖啡，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喝酒，就这么喝喝咖啡聊聊天挺好的。
“张皓天，那天你知道老徐要结婚的消息，然后特意跑来找我……你是不是觉得万一老徐要结了婚我和他就完了？”谢雷忽然问我说。
我愣了一下，果然还是出问题了，前边就隐约觉得老徐在这事情上太粗心了些，虽然谢雷一付不在乎的样子，可他要真是喜欢老徐的话就不可能一点都没想法。
“是有点这方面的担心，不过那天你又那么跟我说了……你们因为这个吵架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恩！”谢雷竟然没有否认，皱着眉头说，“我当时也以为我可以不在乎这个，可是徐斌他……他还没结婚呢就已经开始冷淡我了！”
“不会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有些不太相信，接着问谢雷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知道啊，以往我们也吵过几次，每次吵完我还没回到家呢他的电话就过来了，可是这次……到现在都三天了，他一个电话没打过来，我打过去他也没接……他不会是嫌我烦了吧？”谢雷有些苦恼地说。
“对啊，刚刚我打过去也没人接呢……”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就算他当时没听到，过后应该会回过来的啊，连谢雷的电话也没接，这也太反常了。
谢雷苦笑了一下说：“可能我催他催太紧了，他开始讨厌我了吧，他要真有为难的地方直接告诉我就行了……其实没必要这么躲着我的。”
“不会的，老徐不是这样的人，他要有什么早说了。”我很肯定的说，“他不会用这种方式来躲你的，更何况除了你我还没见过他对谁这么用心呢！”
“算了，让他冷静几天也好……”谢雷摇了摇头说，“他说要结婚时候可能也没料到要同时分心照顾两个人会是这么难的事情……他那未婚妻我见过一次，挺厉害的，呵呵，我看这次还是我先退出比较好……毕竟同志的感情和现实的婚姻根本就没得争！”
连一向豁达的谢雷都说出了这话，不禁令我也有些不安了起来，起码老徐现在还没真结婚呢，而杨福生的婚姻早已经是个事实了！
事情偏就那么巧，我刚想到杨福生呢他的电话就来了，我拿着电话到酒吧外边接了。
“我和谢雷在外边喝东西呢，他心情不太好陪他聊两句……你刚出车回来？要不要过来喝点东西？”我在电话里问他。
“哦，那我也过来吧！”杨福生说。
挂了电话之后我回到酒吧，却发现谢雷不见了，估计上厕所去了吧，我边喝咖啡边等他，顺便又给老徐打了个电话，同样还是没人接，一直到杨福生都到了酒吧了谢雷还是没出来。
杨福生坐下之后有些奇怪地问我：“谢雷走了么？”
“没有啊，可能上厕所去了吧……不过这也太久了点啊，从我打电话给你到这会了还没出来。”我说。
又等了一会，他还是没出来，我们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跑到卫生间去看看，却发现他坐在一个马桶前边头靠着墙睡着了，走近他身边扶他的时候才发觉他身上一股浓浓的酒味，他什么时候喝了那么多酒啊？
我和杨福生架着他走出卫生间时候我解释说：“我来的时候他喝的是咖啡，那边桌子又宽，我坐他对面也没发觉，而且他根本一点都不像喝醉的样子……”
“他开酒楼的酒量当然不会差了，真正酒量好的人就算喝醉了还是面不改色而且说话还很正常。”杨福生很有经验地说。
先把他扶到沙发上坐了下，我先去结账然后再送他回去，看他那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了。结账时候我吓了一跳，他一个人喝了三瓶白酒和两瓶红酒，服务生告诉我他下午就一直在这喝酒了。
33.
扶着谢雷出了酒吧后我才发现一个问题，我根本不知道他住哪。想了一下我跟杨福生说：“直接把他送老徐那去，让他看看他把谢雷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看看他心疼不心疼……哼，连电话也不接！”
我们真就把谢雷送到了老徐家，在他家门前咚咚敲了半天房门又打了电话，可是还是没人来开门或者接电话，这么晚了他会上哪去呢？
“算了，去宾馆替谢雷开个房让他好好休息吧，老徐如果在家的话不会不开门的。”杨福生边扶着谢雷边跟我说。
看来也只能这么办了，我们扶着谢雷准备下楼离开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屋子里有些动静。
“你听到没有？”我问杨福生，“屋子里好像有人！”
“不会吧？要是老徐在家他肯定会出来开门的……”杨福生说了一句，然后停了下来仔细听了听，里边又没动静了。
“走吧，可能我听错了……”我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屋子里有东西摔在地上的声音，这次我和杨福生都听到了。
“真的有人！”杨福生说，“老徐不在家的话，不会是小偷吧？”
我和杨福生都有些紧张了起来，但又打不开门，只能在那干着急。
“不行的话干脆直接撞门！”我发了个狠说，不过看着厚厚的防盗门又觉得这想法太天真了点。
正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时候，谢雷忽然醒了一些，睁眼看了我和杨福生一下，然后笑着说：“你们来了啊？好久不见了……快进来坐吧，我来开门……我钥匙哪去了？哦，找到了……”
谢雷边咕哝着还真边掏出钥匙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问他：“这也不是你家啊，告诉我你住哪我和杨福生先送你回去吧？”
“我就住这的……”谢雷含含糊糊地回答，话音还没落呢，房门真被他给打开了！
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谢雷经常到老徐这来，老徐肯定会给他一把钥匙的，怎么我们刚刚就没想到这个？
怕屋子里真有小偷会有危险，杨福生挤开门边的谢雷抢先跨进了家门，他有些警觉地站在门边看了下，这才伸手去门边摸到电灯开关把灯打开了。
屋子里整整齐齐不像被人乱翻过的样子，我们都松了口气，谢雷则跌跌撞撞自己摸到沙发边上，然后舒服地往上面一躺就又睡着了。
“我去卧室给他找点东西盖上吧，免得着凉。”我边说着边朝卧室走去。
推开卧室的门，刚把灯打开，我就看到床上分明躺着个人，正睁着眼睛瞪着我呢，顿时吓得一声怪叫！
杨福生几步冲了过来，嘴里大叫着：“怎么了？”
等他到了我身边顺着我的眼睛往床上看时，他也被吓了一跳，然后和我一样愣在了原地。
床上躺着的人被人用绳子将双手捆在了床头，嘴上贴着块塑料胶布，正有些无助地看着我们……这分明就是老徐嘛！
看我们愣在那不动，他急得呜呜叫了几声，我们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跑过去替他解开，以往只在电影里见过这样的情景，哪知道会有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天啊，这也太刺激了点吧！
替他松绑了以后又慢慢把他嘴上的胶布撕开，老徐长长地喘了口气之后竟然又无力地躺到了床上。
“什么人干的？”杨福生紧张地问他，“是不是小偷进屋了？”
“我打电话报警！”我赶紧掏出电话说。
老徐一把按住我正准备拨电话的手，然后说：“别……别报警……不是小偷！”
他气喘吁吁很虚弱的样子，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不过按住我的手却很用力，都成这样了还不让报警，他什么意思啊？我转念一想，忽然明白了。
“不会吧？玩SM玩那么过火？你们口味也太重了啊！”我有些好笑地看着老徐说。
“去……去你的！”老徐涨红了脸憋出一句，“你们再晚来会我命都没了，还在这说风凉话！”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谢雷把你捆了然后自己跑出去喝酒？他也太过分了，等我去问他……”我有些生气地说，“幸好我们送他过来，要不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这也能开玩笑的？”
我是真的生谢雷的气了，就算老徐有什么不对，这么把他捆着也太过分了啊，而且看老徐手上磨出的两道印子，这捆了也不是一两个小时了！他是我朋友，又一直像大哥似的关照着我，谁敢这么对他我绝饶不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