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韵那时虽然只有4岁,却已经能记事了,对还自己家破人亡的徐家更是仇恨入骨。这次一被齐运找到,就表示愿意为他们做事,只求他们能够为自己报仇。王选又私下里接触了刘知府,与他做下交易,说好到时王选替他拿回帐簿,而他则是替王选解决徐家,并保证王家生意能够顺利经营下去。经过这么一番布置,王选冷冷的看着徐家的方向,接下来只等着事情的发展了。
莲韵初夜,被徐家当家老爷看中,赎身接回家中,收作第五房小妾。莲韵凭借这些年学到的本事,迅速得到了王老爷的宠爱,并趁他意乱情迷之时套出了帐簿的所在。后又通过在徐家拉拢的下人,顺利的得到了帐簿,交给了王选。这一下,徐家彻底地倒了,王选也凭借着和刘知府地交易,买下了徐家的酒楼,扩大了少闲居的经营。
等到所有事情忙完,王选有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多以后了。
33.继续过渡(3)
“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王选刚走到王府门口,就有人跑进去报信了。王么么正抱着个婴儿在屋子里逗着,听到王选回来的消息,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旁边伺候着的许么么看他这激动的样子,赶紧出声,这还抱着孩子呢:“夫人,小心孩子。”王么么这才想起手中的小娃娃,低头一看,见他因为自己刚刚的动作难受的哼了起来,连忙拍了拍他的小身子,抱着悠悠,嘴里不住地念叨着:“哦,宝宝乖,不哭哦,宝宝父亲回来了,高不高兴啊,不哭啊……”说到后半句话,自己的眼眶却红了,这么长时间,可总算回来了。
王选风尘仆仆地一路走进家门,也没有先去休整一下,直接脚步一转来到了王么么的院子。刚走进门,就听到王么么哄着孩子的声音,期间还夹杂着小孩子弱弱的哼哼声,有些疑惑,这哪来的孩子。心里想着,脚上却不停,绕过博古架,王选就看到王么么手里抱着一个孩子,轻声哄着,出声笑道:“么么,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就抱回来了?”
王么么听到王选的问话,猛地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嘴唇抖了抖,半天没说出话来,眼泪倒先流了下来。王选一看他的样子,也不管孩子的事了,赶紧上前,轻声安慰。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王么么哭得更厉害了:“你还知道回来啊,禹城那么近,你就算回来看看又怎么样,你怎么狠心,怎么狠心……”王选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次和徐家博弈,为了不给家里惹麻烦,他一直忍着不回家,连信中也很少提及自己的事,就是怕让家里担心,但这种事怎么能和王么么说,都已经过去了,再说那就是徒惹担心,没有必要,因此嘴里只能反复念着别哭了,别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王么么也只是太过担心,心里还是高兴王选能回来的,哭了一会,逐渐平静了下来,看了看手里迷茫的睁着眼睛的婴儿,一把塞进王选的怀里:“这是云哥儿替你生下的孩子,是个小哥儿。”
王选手里突然被塞了这么小小软软的一团,一时有些无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就怕一不小心弄疼他。好不容易在许么么的指导下将他抱好,就被王么么的话惊得僵住了身子,瞪大着眼不敢置信地望着怀中的婴儿,好半天才喃喃道:“我的孩子……是我的孩子。”眼神转向惊喜,嘴角扯出了一个傻傻的笑容,因为不常笑的关系,这个笑容简直是惨不忍睹。稀罕的看了好一会,王选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么么。云哥儿呢,怎么回来半天都没有见到?”王么么本来笑着的脸一下子变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王选有了些不太好的预感,催促道:“么么,说啊。”王么么看了他两眼,有些犹豫,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告诉他:“云哥儿……三个月前生孩子,没能撑过去,已经去了。”见王选表情愣愣的,虽不像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但还是不放心,又添了一句:“你也别太难过,当初产么么问保孩子还是大人的时候,云哥儿选了孩子,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王选的确没受多大打击,毕竟他和云哥儿满打满算才相处了一天一夜,能有多深的感情。只是还是有些伤感的,毕竟他曾经以为会与云哥儿共度一生,谁想他突然就这么走了,自己更是直到现在才知道。想到这,王选心中涌起了一股愧疚,如果自己不是只顾忙生意上的事的话,也不会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不过更多的却是感激,感激他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孩子,尽管是个哥儿,但也是自己的孩子,王选看看怀中自顾自吐着泡泡的小哥儿,怜惜的笑了笑,只是可惜这孩子刚生下来就没了么么。
******
田家。
这日,吃过晚饭,田么么收拾完桌子,就拉着田大回了屋子。
田大看着田么么关上门,笑了,那憨憨的面容中竟然透着丝调笑:“怎么,这么早就要上床歇着了?”田么么转过身,听到他的话,脸一红,啐了一声:“说什么呢,什么上床歇着?我是有正事要和你说。”田大继续笑着,直到被田么么狠捏了一下,才有所收敛。
拍了拍脸,让脸上的热气散掉了些,田么么又白了他一眼,才接着说道:“我是想说苗小子的事。苗小子今年八岁了,这两年在镇上书院的确学了不少,但我问过苗小子,他将来不想考科举……”
话还没说完,就被田大打断了:“什么,不考科举,那他想做什么,不行,我得去问问他,到底在想什么?”这突如其来的火气让田么么吓了一跳,见他站起身就要出去,赶紧拉住:“我说你,怎么不听我说完,就会瞎着急。”
田大还要说,接到田么么瞪过来的眼神,忍了忍火气:“你说,我听着。”但还是站着,不肯坐下。
拉了几次都拉不动,田么么也就算了,这人,什么都好,就这倔强的性格最让人看不惯:“苗小子觉得他自己不是念书的料。”见田大又要发火,不由提高音量:“听我说!我问了书院的秦夫子,秦夫子也说了,咱们苗小子虽然聪明,但是却不适合考科举。所以我想,这书院就不读了,还不如送他去镇上做个学徒,学一门手艺,以后也不用愁了。”说完,一动不动的看着田大,等着他的回答。
田大听完,沉默了,哪家长辈不希望孩子能够出息,但是阿秀说的也是事实,自家小子的确不是读书的料,可是,做学徒,哪有那么容易,先不说有多辛苦,就说这世道,自家有了门手艺谁不藏着掖着,哪有人愿意收个学徒教给外人。将心中的担忧与田么么一说,田么么也愁了,他一开始还真没想这么多,若是实在是没法子了,他还可以去求求钟掌柜,虽说也不见得能成,但还是得试过才能死心。
******
且不说田家为了苗小子的事四处奔走,王家也正为了王选的婚事发愁。
“么么。”王么么刚说完最后一个字,王选就惊讶的叫了出来,“你说娶哥儿,么么,我没听错吧?”
“没有听错。”王么么拍拍怀里的哥儿,真是的这么一惊一乍的,孩子都给吓坏了。将孩子递给许么么抱下去,才继续说道:“云哥儿都走了快半年了,你也该考虑再娶一个哥儿了。”
王选并不是很想,他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也不用那么着急,等两年也没什么。王么么却不同意:“就算你过两年再娶,现在也该开始相看起来了,想想当初,你和云哥儿,不也在成婚两年前就定下了。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瑶哥儿想想。瑶哥儿还小,不能没有么么。我虽然现在还能帮你照顾照顾他,可是我毕竟年纪不小了,不可能有那么多心力放在他身上,难免会有疏忽。何况你越早娶哥儿,趁着瑶哥儿还小,越利于他和他继么么的感情。你整天忙着外面的事,瑶哥儿将来在家中的生活很大程度上就取决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何况就算是瑶哥儿以后长大了,很多事情也都会需要一个么么在身边教导。”
要说血浓于水果真是有些道理的,王选才和瑶哥儿相处了几个月,便已经将他放在了心尖尖上,事事以他为先。王么么的这些话,都让王选没有办法再反驳,是啊,孩子不能太久没有么么啊,就算是为了瑶哥儿,自己也该娶个哥儿了,不过这人选得好好考虑考虑。
王么么见他有听进去,也不再说什么,只让他慢慢考虑,想好了再和自己说。
当天,王选一夜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想着瑶哥儿继么么的人选,第二天一早,就顶着个黑眼圈去找王么么了。他这幅难得的摸样倒让王么么愣了愣,叹了口气,果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王选请过安,喝了口浓茶提神,这才开口:“么么,我同意替瑶哥儿娶个新么么,但是我有几个要求……”说到这顿了顿,见王么么听的认真,才接着说了下去:“第一门第不能太高,至少不能高过秦家,我担心门第太高,哥儿心高气傲的,会不愿意好好对瑶哥儿。第二,品性要好,人要温柔细致,得照顾的好瑶哥儿。这第三么,这个人选必须瑶哥儿自己喜欢。”
这前两点,王么么都同意,可这最后一点就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瑶哥儿喜欢不喜欢,这怎么看?”
——卷一·成长篇·完——
卷二:婚姻篇
34.就草哥儿吧(1)
王选笑了,眼神很是温柔:“么么还不知道吗,咱们这瑶哥儿对人身上的气息很是敏感,而且也很是挑剔,不喜欢的人不只连抱都不让抱,还会哭个不停。”上次么么的纨绔弟弟想要抱一下瑶哥儿,不仅没有成功,还被瑶哥儿尿了一身,之后更是一见到他就哭个不停。
王么么也想起了那次的事,跟着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去相看哥儿的时候,就带着瑶哥儿一起去了。”
虽然有了这么些要求,王么么也不能凭空替王选找到适合的人选,还是让人找来了薛么么,询问询问。将几个要求与他一说,薛么么立马就提出了几个人选。
“田家的哥儿。”王选今天难得没有出门,也在一边听着,听到薛么么提及了田家,眉毛挑了挑,不由得重复着那几个字,有些熟悉啊。
王么么见王选插嘴,惊讶道:“怎么你认识?”自家小子什么时候开窍的,竟然会认识哥儿,心中也对田家的哥儿产生了兴趣。
“嗯,说过一次话,在锦绣庄。他是来卖绣品的,绣的真的很不错,就是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个。”王选也没瞒着,照实说了,但还是隐瞒了两人街上的初遇,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太想将这件事说出来,与别人分享。
王么么只是问了一句,没想到王选却说了这么一长段,兴趣更深,看来自家小子对那个哥儿的确不一般啊,又听到王选说到刺绣,兴奋道:“你是指那几幅绣品,那还真是……我记得那是两年多前带回来的吧,那时他才几岁,竟然已经有了那么厉害的技艺了!”王么么平时除了琴棋书画,也只剩下刺绣这一个爱好,对能够绣出好的绣品的绣师都很推崇。如今知道,自己当初收藏的那几幅绣品竟然就是这个哥儿所绣,怎么能不惊喜,不激动。
王选也不知道他的年龄,眼睛看向一边的薛么么,透着疑问。
薛么么一直在旁边听着两人对话,心里也有点数,看来这田家的哥儿最有可能了:“今年刚满11。”
“哥儿叫什么名字?”与自己喜爱的刺绣有关,王么么也抛了原有的矜持,追问道。刚刚薛么么介绍到一半,就被王选打断了,连哥儿叫什么名字王么么都没有搞明白。
还没等薛么么回答,王选就插嘴道:“叫静哥儿。”这种表现又得来王么么惊讶的一瞥,今天这是自家小子第几次不正常的表现了?
薛么么倒是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王么么注意到了他的表情,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王选也看过去,自己应该没记错,当时那个哥儿是说自己叫静哥儿啊。
薛么么先是看了眼王选,才回答道:“据我所知,两个田家哥儿中刺绣好的是那个草哥儿,不是静哥儿。”难道王少爷这是看上了田家静哥儿,故意这么说的,那自己不是破坏了么,想到这,薛么么的脸有些发白,不停的瞟着王选。其实薛么么倒是错怪王选了,草哥儿的绣品是这两年才出名的,而这段时间,王选正好外出,可以说是完全不知道的。
王选是第一次听说过田家竟然有两个哥儿,不过他最在乎的倒不是那些绣品是谁绣的,而是:“两个哥儿长得像吗?”
王么么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什么问题。薛么么却不能像王么么一样笑出来,这王家的少爷可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自然是像的,两个哥儿是双胎,长相上有六七分相像。”
王选被王么么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表情上完全没有表现出来,仍端着一张一本正经的脸。心中默默想起薛么么的话,两个哥儿长的这么像,那几年前撞倒自己的那个哥儿到底是哪一个。
王么么见他有些晃神的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他其实也是希望选儿能娶个自己喜欢的人,之前选儿提出的那几点要求,虽然说为瑶哥儿考虑的很周全,但王么么却是为自家小子感到心疼的。婚姻大事,哪怕只是再娶,王么么都不愿意委屈了王选,即使是为了自己的孙子。毕竟在他心里,瑶哥儿是永远比不过选儿的。
不过,似乎自家小子也不确定看上的是田家的哪个哥儿啊?王么么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管看上的是哪个,这田家的哥儿都得托人好好观察了。
和之前相看哥儿的时候一样,王么么先是派人调查了薛么么提过的所有哥儿的消息,分析了一下,觉得这田家的两个哥儿的确可以算是最出色的,不管在那方面,倒先把其他哥儿都给排除了。接下来,王么么又抱着已经颇为好动的瑶哥儿亲自上场了。
“是这家?”王么么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身后跟着抱着孩子的许么么。
“是的,夫人。”得到车夫肯定的答案,王么么整理了一下因为下车的动作而有些凌乱的衣服,示意他上去敲门。他之前派人打听过,田家因为草哥儿出色的刺绣技艺,平日就有很多人上门求绣品,而他今天的身份就是慕名而来的富家么么。
******
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田么么正在缝被子,见实在走不开,高声道:“草哥儿,门外有人,你去开下门,可能是找你的。”
草哥儿在自己屋里应了一声,就去开门。打开门,见到门外站着一个中年么么,打扮富贵却不俗气,看到自己的时候,脸上更是露出了和蔼的笑容。“请问你是?”他的表情和眼神让草哥儿晃了晃神,很熟悉的感觉,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草哥儿也不再去想,礼貌的开口招呼道。
王么么脸上的笑容更深:“我听闻贵府的草哥儿绣的一手好刺绣,今日慕名而来,想要求一副作品。”
“不如进屋再谈吧,请进。”草哥儿稍稍让到一边,等到几人都进来以后,又转身领着他们向堂屋走去。
王么么看着走在前面的草哥儿,笑的很是高兴。刚刚看清楚开门的人是谁的时候,王么么是惊讶的,他从来没想到竟然能在这见到,这个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小哥儿。尽管他的脸已经张开,身子也没有以前那么瘦弱,但是田么么就是知道,这就是那个哥儿,是两年多前在下山路上遇到的哥儿。真是太巧了,这么看来,这个哥儿就是田家两个哥儿中的一个了,只是不知道是那一个,静哥儿还是草哥儿?想到就问了出来:“不知这位哥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