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冽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与萧炎的争相辉映，分外惹人注目。
“你们……”尹少奇忽觉一口气喘不上来。
“真不好意思，我不打算请你来观礼。”萧炎毫不客气地道。
尹少奇脸色白了几分，寒碜人的眼光在萧炎身上扫视，要将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尹少奇，离妖远一点。”凌冽出言警告。
尹少奇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有些哀怨地瞅了眼凌冽，见他不为所动，便恶狠狠地冲着萧炎道：“我不会让你得意的，能和冽搭戏的只能是我。”
萧炎懒的理他一般地往后退了退，固自和凌冽甜蜜缠绵去了，决定让事实说话。
“尹少奇。”葛秘书出声喊了句。
尹少奇整了整情绪，退到葛秘书身边。
“萧先生，人你已经见了，该满意了吧。”葛秘书继续之前的话题，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董事长姚谦书的忠告，让他凡是留点余地。
萧炎瞥了眼尹少奇，撅起嘴懒洋洋地道：“一点都不满意。你是太看得起他，还是看不起我？”
“你太放肆了，萧炎。一个小明星胆敢这么和葛秘书说话，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兰英见萧炎目中无人，想起自己对葛秘书的奴颜媚骨，不由不服气起来。
萧炎冷冷地一个视线过去，兰英只觉周身一股寒气侵袭，脚底窜起凉意，当下住了口，噤若寒蝉。
“萧炎，葛秘书也算给了你一个交代，也不要得理不饶人了。”周董忙在一旁打圆场。
“周茂，还是那句话，我撤你的职，再告诉你谁顶替你，如何？”萧炎一个白眼飞过去。
周茂再次噎得说不出话。
“萧炎，我知道你的背后有一个邵氏，”葛秘书缓缓道：“不过东欧集团并不放在眼里。我确信邵氏总裁不会因为你放弃和东欧集团每年过十兆的生意。”
萧炎正准备反唇相讥，就听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插了进来：“恰恰相反。”
126、峰回路转
众人第三次把目光朝向门口进来的人。
“敬。”杜翰一颗心花骨朵般地颤啊颤。
来的人正是邵氏总裁的得力干将赵敬。
赵敬在听到自家亲爱的那句深情呼唤后，冷若冰霜的脸不由红了红，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赵经理。”葛秘书认出了来人，“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敬面无表情地道：“我们总裁让我带句话给东欧集团，如果东欧打算对萧先生不利的话，邵氏集团绝不会袖手旁观，即使陪上整个邵氏。”
葛秘书脸色难看了几分，憋出一句：“愚昧！”
“哈哈哈，”萧炎笑得畅快淋漓，单手拍拍赵敬的肩膀：“替我谢谢文宇了，他的全力相挺。”
“这句话，赵敬一定带到。”赵敬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不过……”萧炎坏笑：“为什么他自己不来？”
“总裁和温少爷去日本出差了。”赵敬一五一十地答。
“哦——”萧炎做恍然大悟状。
这是早已按捺不住的杜翰一把领过赵敬的衣领，把号称邵氏临危不惧的悍将赵敬给拖走了，到角落好好修理一番。
“凌冽，我们也找个时间出差吧。”萧炎撒娇地撞了下凌冽的肩膀。
“等结束了《闪电》，一起放个假。”凌冽当众和萧炎打情骂俏起来。
“嗯。”
“想得倒美。”尹少奇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声音不大不小，却打断了萧炎和凌冽的暧昧对话。
“呵呵，”萧炎看都没看尹少奇，只道：“你不如问问葛秘书，为了你和邵氏为敌值不值？”
尹少奇闻言忙转脸看向葛秘书，一脸的焦虑写满了他的不安。
果然，葛秘书有些犹豫的神情。
“葛秘书，你不会是想反悔吧？”尹少奇一把抓住葛秘书的手腕。
“放开。”葛秘书没好气地道。
“葛秘书，这事非同小可，不如向姚董事长汇报一下，看看他的意见。”麦先生试探着提议道。
葛秘书点了点头，这种事自己也做不了主，东欧集团和邵氏的每年十兆生意要是毁了，自己得喝西北风去。
一念至此，葛秘书掏出了电话。
“不必了。”萧炎插道。
众人正疑惑，就听萧炎接着道：“还不滚进来，墙角还没听够呢。”
随着萧炎的话语，一个圆咕隆冬的肥胖身子从会议室的门口跌了进来。
众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O”型。
“姚先生。”
“姚董事长。”
热切的呼唤声层起彼伏，众董事都纷纷往前踏了几步，前去慌忙搀扶起了位高权重的财神爷。
姚谦书被围在一干人中间，周茂搀着他的手，一脸关切。
石英关心地问了声：“姚先生大驾光临，令公司蓬荜生辉啊，不知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麦先生则是站在姚谦书的对面，虽然不解外带疑惑，但是几十年的磨砺让他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略微点头做事打了声招呼。
葛秘书站在姚谦书的左侧，恭敬地向姚谦书弯腰行礼：“董事长。”
姚谦书抹了下额头上泌出的冷汗，讪笑了两声挡开眼前重重的人墙：“大家客气了，客气了。”说着，姚谦书换了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亦步亦趋地走向了里面萧炎所在的地方。
这下，不只是各大董事长，包括杜翰，钱平策，洪崎，尹少奇等人在内的非董事会成员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鼎鼎大名的姚谦书——东欧董事长。
萧炎慵懒地依靠着凌冽，神情冷艳而妖治。
“不躲了？”萧炎倨傲地在姚谦书脸上一扫，冰冷的视线让姚谦书不住地打了个寒战。
姚谦书咧了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我这不是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么？”
见惯大场面的葛秘书首先回过神来，他向姚谦书走近几步，压低声音：“董事长，您是要为邵氏更改原先的计划吗？”
“计划？”凌冽听到了葛秘书的话。
“凌冽，他们拿《闪电》投资做筹码让董事会通过决定要把我换掉哦。”萧炎侧着脸在凌冽的耳畔呼了口气，气氛暧昧：“他们很坏吧？”
凌冽眼神一寒，帝王的霸气不容小觑，不怒自威的效果出来了，弱水娱乐国际的董事长麦先生对着凌冽露出一个歉意的笑，表示自己也是迫不得已的。
凌冽微颔首，表示自己心里有数。
姚谦书听萧炎说起计划，更是抖如筛糠，更加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姚谦书，你的确不是人，”萧炎冷笑：“就算要找个人顶替我，你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挑了这种货色，东欧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闻言尹少奇压抑在胸口的怒火噌地上来了，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几个人就挤到了萧炎身前：“你说什么？就你靠着身子往上爬的人能比我高贵多少？”
此话一出，姚谦书顿时面如土色。
姚谦书认命似地叹了口气：“尹少奇，你可别说这么要命的话啊。我还有一家老小啊。”
姚谦书的话摆明了是偏向萧炎的，一时之下整个阵营都往相反的方向倒戈，诸位董事都站在中间不知道义姚谦书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形式变得不明朗起来。
萧炎微微一笑，如同在漆黑的寂静长夜盛开的的曼珠沙华，那火烈如烟花的绚烂中融合着来自地狱鬼魅的嗜杀与阴森。
众人都被萧炎那诡异的笑给弄得毛骨悚然，尹少奇也因姚谦书的话而开始不安。
“那也总比有的人送上门都没人要强吧？”萧炎轻蔑地瞥了眼尹少奇，不屑一顾。
“你……你这个玷污了凌少的家伙！”尹少奇暴跳如雷：“你简直不知廉耻！”
凌冽似乎感觉到了萧炎的不悦，带着那么点怨怒。他安慰似地拍了拍萧炎的腰侧，让他放缓了自己的情绪。
“尹少奇，你最好收回你的话，萧炎对我是最重要的人。”
萧炎意识到自己对尹少奇或许过于苛求了，这种人根本不值的自己为他消耗脑细胞，便敛了眼中的冰冷，左手握上了凌冽的左手，十指紧扣。
“凌冽，困死了，新婚夜可不能浪费在这里。”萧炎忽视了尹少奇，扭过脸枕着凌冽的肩膀道。
“嗯。”凌冽自然答应。
尹少奇看着凌冽和萧炎旁若无人地卿卿我我，心中妒忌的火焰熊熊燃烧。
周围的各大董事选择非礼勿视，看着姚谦书董事长有何指令。
钱平策和杜翰则是估摸着萧炎有什么更为惊心动魄的举动而静观其变。
赵敬当然知道没什么能难倒萧炎。而穆慕则是窝在钱平策怀里，仰起脸，小声地询问让他脑袋瓜装不下的疑问。
尹少奇见凌冽和萧炎要离开，姚谦书貌似也不再靠得住，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分崩离析。尹少奇腥红着眼，一个腾身而起就扑向萧炎要和他拼命。
一切来得太突然，离尹少奇最近的葛秘书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角，却挡不住尹少奇离弦般强烈的冲势。
习惯成自然，凌冽一把搂过萧炎将他护在身后。
萧炎心底泛起一股甜丝丝的满足感，第二次享受起了作为凌冽爱人的专属保护。
凌厉的风势在距离凌冽眼前三寸之处戛然而止，凌冽劈手挡下了尹少奇暴怒的攻击，然后擒住他的手腕，手肋不带一点拖沓地撞上他的胸膛，将尹少奇推到了一边。
尹少奇见识凌冽跟自己动手，气急败换地又胡乱地挥手再要上前，此刻早已缓过神来的周茂等人赶紧上前劝架。
尹少奇被众人架住，一个用力过猛，不稳的身子撞上了会议桌，剧烈的疼痛感让尹少奇扶着桌面直喘粗气。
“够了！”麦先生见尹少奇失控，对着他怒吼一声，让全场安静下来。
麦先生走到姚谦书身前，脸色沉郁：“姚先生，弱水娱乐国际终归不是你一个人的，虽说您是东欧的董事长，但是如果损害到公司的利益，我也是不会让步的。”
姚谦书面露羞涩：“很抱歉，麦先生，我猜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只是不到最后，不会收手的。”
麦先生不明所以。
姚谦书常常地叹了口气，愁容满面，一言不发。
萧炎懒懒地打了个呵欠，成功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搞定它，姚谦书，顺便替我告诉波兰尼，洛克不久之后会接他回家。”萧炎用的不是命令的口吻，但那感觉就是在使唤一个奴隶。
众人错愕。
姚谦书冷汗津津，露出一了苦笑：“鄙人一定转告二少爷，做好恭迎大少爷的准备。”
“嗯。”萧炎点了下头，就牵着凌冽的手在万众瞩目中施施然地离去了。
“这个萧炎到底是什么人？”葛秘书惊叹不已。
“哎……，一个惹不起还躲不起的人啊。”姚谦书的脸皱成了苦瓜脸，想来波兰尼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自己了，这是什么鬼差事啊。
127、叛逆少年
宝蓝色的雪佛兰轿车停在了蒂斯酒店的门口。
夜幕降临的夜晚霓虹点点，色彩缤纷的灯火有节奏的散落在如夜色般的底色上，把气氛烘托地如此绚美而华丽。
波兰尼靠在副驾驶座上，神情忧郁而迷离。
孟封静静地看着波兰尼，没有催促他他下车，只是觉得这个少年还太年轻，年轻到没有懂得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车里狭窄的空间弥漫开了一种暧昧氛围。
忽然，波兰尼的手机铃声响起，打破这之前的宁静。
波兰尼接起，是姚谦书。
“喂，怎么样了？”
“呃，……”姚谦书战战兢兢地道，声音颤抖不止。
“他给你一个下马威？”波兰尼本就没有抱着什么希望。
“呵呵，差不多。”姚谦书干笑两声。
“能这么简单摆平就不是炎了？”波兰尼不怒反笑。
听到炎的名字，孟封习惯性地朝着波兰尼看去，波兰尼察觉到孟封的目光，心里莫名地生起一种捉摸不透的酸涩，好像孟封的视线一直都只为了萧炎而动，其他的都成了他眼里的陪衬。
“二少爷，那个……荣誉董事长有句话要鄙人带给你。”
“什么话？”波兰尼的语气一下子就变得很差，难以亲近。
电话那头姚谦书心底不知懊悔了多少遍，二少爷的脾气还真是比夏日的天气还要变幻莫测。
“大少爷要来了。”
波兰尼清俊的眉宇皱起，沉默不语。
姚谦书没有听到波兰尼的回话，试探着又道：“二少爷？”“啪！”波兰尼干脆地挂了电话。
孟封被波兰尼起伏的情绪给吓了一跳，担忧地望着他：“波兰尼？”
波兰尼依旧保持者之前的动作，没有动，低垂首，显得愈加憔悴而落寞。
波兰尼任性地道：“我不要回酒店。”
孟封怔了一下：“波兰尼，这样不好吧。”
波兰尼猛地仰起脸，瞪着孟封，眼里有水汽氤氲，光线的灼热不减，偶尔丝丝凉风拂过。那略显苍白的俊秀脸庞上染上了一种矛盾的神色：纯真叛逆、激烈颓废、温柔冷酷。
孟封怔怔地看着，一时回不了神，那样的波兰尼让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泛起一种怜惜之情。
波兰尼没有再肯求什么，他不需要孟封的可怜，他还没有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他只是不想这样快的被哥哥带回家。
波兰尼转开脸：“再见。”他低低地说了一声，开门，下车。
孟封好一会儿才从恍惚中找回自己的知觉，只是这个时候，波兰尼已经走到了车尾。
孟封忙开了车门追出去：“波兰尼。”
波兰尼止步，没有回头。
“再见。”孟封道别。
波兰尼没有答话，抬起脚继续往酒店走，唯一的希望在此刻零落。
宝蓝色雪佛兰轿车消失在街口。
波兰尼站在蒂斯酒店搭档的旋转门旁孤零零地站着，良久，才返身又折出了蒂斯酒店。
繁华夜景，喧嚣的夜生活才衬托出在灯红酒绿中独自游荡的灵魂。飘流于世间的灵魂、游走于人界的亡者，皆依循自然之理回归至死者之地。
鸡尾酒变幻着色彩在夜晚登场，微醺的感觉是如此美好，有那么点儿迷离，又不失清醒，美酒佳酿伴随着灯光照射出的阴影一起摇摆，暧昧气氛在酒吧里才能找到。
一家不知名的酒吧里，环形的吧台前坐着一个摸样绝美的少年，金色绚丽的发丝在灯光照耀下散发着属于外国贵族那高不可攀的凌厉气韵，其中多多少少还游荡着一丝丝颓废。
波兰尼神色颓然慵懒，纤长的指尖握着一只高脚杯，蓝色玛格丽特多一丝暧昧和妖艳。晶莹的蓝色液体入口，酸苦中带着浓烈的刺激性。
“哟？”一个看起来还算温和的男人手里握着朗姆酒古典杯靠上了波兰尼一旁的吧台。
波兰尼微侧脸，露出一种茫然的神色，登时让搭讪的男子迷了心智。
好个美人胚子！男子心中赞叹一句，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一个人？”
波兰尼乖巧地点了下头，露出待宰羔羊的懵懂。
男子喜上眉梢，一条不规矩的手假装着关怀搭上波兰尼的肩膀，循循善诱：“这种地方不适合小孩子来，不如我带你去别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