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来得太蹊跷，以凌冽的身份和萧炎的后台有人想动他们没这么容易，一定有人下了血本要搞垮他们。”钱平策随手丢下厚厚一叠的数据，双腿交叉靠坐在沙发上。
“我已经让敬去查了，很快会有结果的。这个消息最早是从《新娱乐》爆出来的，那里一定有线索。”杜翰做起事来从不浪费一点时间。
“查是一定的，不过当务之急是如何压下这个绯闻。公司高层的意思是拒不承认，以合成照片或者同公司艺人关系融洽的借口打马虎眼，毕竟还没有接吻这样的照片流传出来。”钱平策一早接到了公司董事周茂的电话，公司上下对作为公司摇钱树的两大人气天王自然是不会人气自生自灭的，定要动员公司人力物力压制这条新闻。
“你觉得凌冽和萧炎会选择逃避，等待流言蜚语被时间冲淡？”杜翰摇了摇头：“他们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是一对。”
钱平策点了点头，同意了杜翰的见解：“那两个人还不借着这个契机公开恋情。”
“以我之见，不如等他们回来再商议吧，无孔不入的狗仔有的他们受了。”杜翰建议：“不过那些诽谤言论一定不能任其发展，人言可畏。”
“嗯，这点上公司和我们是统一战线的。我已经联系了几家报社，争取把舆论拉向有力于凌冽和萧炎的方向。至于网络这一块，我想有必要让公司的其他艺人站出来发表一下看法。”钱平策不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棘手的事，处理起来也算游刃有余。
“你一说，我倒想起来了，孟封和小夕刚拍了部这方面题材的电影，他们刚好有这个立场站出来。不过华丰娱乐那边恐怕也要施加不小的压力。”杜翰略有些担忧，华丰娱乐和弱水国际在一定程度上是娱乐圈资源的竞争对手，让其他公司的艺人为自己旗下的艺人说话怕是要得罪一些掌权人的。
两个人正讨论着，杜翰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杜翰接起电话。
“你好，我是《自娱》报社的记者，关于凌冽和萧炎两个人秘密相恋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
“啪嗒——”杜翰果断地挂了电话。
“骚扰电话？”钱平策漫不经心地问。
杜翰耸了耸肩，还没开口，办公室的座机也叮铃铃地响起。
杜翰和钱平策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万般无奈地应对这两个麻烦多多又唯恐天下不乱的祖宗留下来的一屁股烦心事。
“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演艺圈一线巨星凌少与公司后辈，新起之秀萧炎之间惊世骇俗的同性恋情引来了多方媒体和二人粉丝的强烈关注。让我们来看一下传闻照片中出现的爱巢，”电视屏幕转向丹桂华庭，此时的高档小区人山人海，大批的记者，摄像师和闻讯赶来的影迷，歌迷把豪宅为围堵的水泄不通。
除了不断闪烁的镁光灯和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外，为偶像痴狂的粉丝高举着二人的大幅海报和书写着爱慕宣言和反对抗议的横幅，疯狂的举动和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响彻整个小区。
“尽管我们得到消息，萧炎和凌冽目前正在英国拍摄电影《闪电》，但是狂热的粉丝似乎并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更有人宣称将在这里驻守直到得到当事人的亲口承认为止。”
敬业的女记者对着摄像机发表者当前最火热的人气新闻。
“吧嗒。”孟封拿起遥控器关上了电视，这些天关于凌冽和萧炎二人禁忌之恋的新闻那是铺天盖地，自己身为局外人都已经遭受到了狗仔记者轰炸式的电话攻击，开口闭口都是求证二人恋情真伪和进展程度的敏感问题。
孟封疲惫地仰靠上单身公寓客厅的沙发，微微侧目望向窗户的方向，户外阳光明媚，带着六月微热的气息席卷了这个闲适的午后。
“叮咚——”门铃响起。
孟封警觉地朝着门口玄关处看去：这个时候会是谁？他疑惑着站起身，凑到猫眼里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金发飞扬，气质高贵的少年。
“波兰尼。”孟封有些意外地开了门。
“封。”波兰尼巧笑嫣然，露出一个灿烂的笑靥。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东欧有很多事要忙吗？”孟封把波兰尼迎进屋。
“看着那一堆文件就头疼。”波兰尼孩子气地嘟起了嘴，脱鞋进屋：“我都好久没看到你了。”
“所以来看看我？”孟封笑着把茶几上放着的一盘时新水果往波兰尼面前推了推，但是笑容里掩饰不了一丝忧虑。
“嗯。”波兰尼俯身过去拿了个圣女果塞进嘴里。
孟封静静地看着波兰尼在他的面前呈现出一个十六岁少年的率真开朗的真性情，不再是过去冷漠阴沉，叛逆而冰冷的模样，好似冰雪消融一般有一股暖意不知不觉间改变着什么。
孟封微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嘴角，惆怅而温婉。
“封，”波兰尼绚烂的紫瞳对上孟封温柔的眼神，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愫悄悄地生根发芽。
“嗯？”孟封眨了下眼睛。
“炎的事闹得很大对吧？”波兰尼在水果篮子里挑挑拣拣，显得很不在意似地问。
“嗯，作为艺人要忍受比一般人多千倍百倍的指责非议，同性恋这种事闹得人尽皆知，流言蜚语对炎和凌冽的声誉有损，在娱乐圈这种表面风光，内在虚伪的地方只怕再难有容身之地。”孟封对当初自己冷藏期间的悲惨近况还记忆犹新，莫说断了经济来源，没有工作都足以叫人压抑暴躁，面对无数粉丝的声讨议论，什么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词更让人难以忍受。
“你很担心？”波兰尼捡起一个龙眼，剥开外壳，抬眼看向孟封。
“你不担心吗？”孟封也看向波兰尼。
波兰尼神情淡然，他站起身微微向前弯下腰，跨过茶几把脸凑到孟封眼前：“一点也不。”
孟封一愣，就见波兰尼懒洋洋地把龙眼肉塞进嘴里，悠然惬意，一副完全不像是有为萧炎遭受舆论压力围剿的操心的样子。
孟封张了下嘴，刚想说点什么。
波兰尼却一下子逼近，咬着龙眼肉的嘴就触碰上了孟封，不等孟封反应过来，波兰尼已经伸出双臂紧扣住了孟封的肩膀将他按倒在沙发上。
混合着龙眼甘甜滋味的津液划过孟封的嘴角，波兰尼霸道而热烈的激吻在孟封的唇上肆虐，辗转缠绵的动作好似要将孟封整个人生吞活剥亦不罢休。
孟封震惊之下慌忙推开波兰尼，可无论是多么大的力气都动摇不了波兰尼一分一毫，唯有敏感的味蕾品尝到了那种丝丝甜蜜，仿若从口腔开始一直深入心扉，竟让孟封有了些留恋这样的亲吻，如同沙漠里饱受干涸灼热之苦的旅人找到了一片清凉的绿洲，本能的不想放开。
渐渐地，孟封放弃了抵抗，任由波兰尼亲吻，双唇相接的柔软触感一直蔓延到心口，开始不自觉的贪恋这种身体上的享受，感官世界的灵敏细胞一下子放大，任何的纠缠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良久，波兰尼才意犹未尽地从孟封的唇上退开，那双蕴含着深邃妖冶的紫瞳不加掩饰地彰显着对孟封的占有欲。
“波兰尼。”孟封急喘了几口气，刚对上波兰尼的眼睛就萌生出一种不安，潮红诱惑的脸色还未退却，却化作了心惊：“不要做这种事，我们……”
话音未落，波兰尼半眯着眼眸露出不悦：“炎那个祸害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高兴让你这么挂念着他。”
孟封怔住，这算是少爷的坏脾气吗？不过……
“波兰尼，我和炎是朋友，当然会为他担心了。反倒是你，说好了是……”孟封猛地顿住，心中莫名地涌上一阵心动的热流，还残留在唇上的温热气息让他一时陷入了自我矛盾。
“可我就是想亲你。”波兰尼强词夺理地道，并没有多加注意孟封浮现出迷惘的神情：“我忍不住，看到你就想要的更多。我后悔了，我不想要只是保持一点点的喜欢。帕斯卡说不能做你不喜欢的事，那么封，你讨厌我吻你吗？”
不讨厌。这三个如重磅炸弹一样的字眼出现在孟封心头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再借口过去的经历来禁欲，更加做不到惩罚，因为他已经陷入了迷途漩涡，分不清楚爱或者喜欢，只知道对于波兰尼的吻他不讨厌。
“不讨厌的对不对？”波兰尼见孟封神情呆滞，在混乱的思绪中探寻着出口，便为他做了决定。
孟封怔怔地回神，听到了波兰尼的话，不经意地袒露了最真实的想法：“是不讨厌，可是……不是爱，只是……”
“足够了。”波兰尼打断孟封梦呓般的痴语，激动地抱紧了孟封。
孟封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就让波兰尼信赖地抱着，在彼此的怀里寻找着温暖。
“我要回美国了。”淡淡的一句话，蕴藏着地动山摇的威力。
明显感到孟封的身子一僵，接着传来孟封轻缓好听的声音：“一路顺风，波兰尼。”
“不说点别的？”波兰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失落。
“很高兴认识你。”
“……封，我会回来的。”波兰尼坚定不移地说着离去时的誓言盟约。
“波兰尼，不要太任性。”孟封缓缓地抚摸上波兰尼的后背，不带一点欲望的亵渎，唯有纯挚无暇的圣洁。
“你会纵容我的不是吗？封。”波兰尼把脸埋进他的脖颈，灼热的呼吸拂过，波兰尼再一次吻上了孟封的脖子，不让他再有逃开的机会。
“波兰尼！”孟封惊诧地僵直了身子。
“等我，封。”波兰尼没有一点迟缓犹豫，大力的允吸在孟封的脖子根处留下了暧昧的痕迹。
孟封彻底失笑，和波兰尼好像没有什么时候是沟通顺利的，但是他不讨厌波兰尼的吻，青涩生疏的吻也好，火辣霸道的吻也好，他知道自己不爱波兰尼，却深深地禁锢着，逃不开对波兰尼亲吻的眷恋。
“波兰尼，我们都各自加油吧。”孟封终究还是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不知道算不算在为波兰尼鼓励，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没有束缚，没有顾及地放手一搏。
153、牵手回国
英国这些日子阴雨连绵，昏沉沉的天气一直都没有好转，《闪电》剧组在英国室外的戏份基本拍摄完成，这些日子都在忙着做收尾工作，以准备转战美国。
宾馆房间的窗户半开着，窗外鼓入的风势卷起了深灰色的绸缎窗帘，张牙舞爪地舞动着，一波一波不停地起伏跌宕，没有一刻消停过。随着凛冽不息的风飘落几滴微凉的雨水，从晦暗的天际打下的细雨擦过窗玻璃，留下一道道细细的水渍。
窗前站着一个人，凌风而乱的亚麻色头发在那人绝色无双的脸颊上滑过，遮掩着夺人心魄的妖娆眼瞳，浅浅如云的忧郁如同埋藏在深海的珍珠，温润的色泽霎时间俘虏了他人的心。
“我们什么时候回国？”萧炎微微侧首，看向床上的男子。
此时此刻方才注意到宾馆的床上坐着一个人，一件深色羊毛衫的干净清爽，一条卡其色长裤的随性休闲，一张冷峻而略带三份邪气的脸，如同不可一世的帝王演绎着集高贵慵懒冷静睿智。
床上的男子听到萧炎的问话，走到他的身后环抱住他纤细有力的腰肢，将脸轻轻贴上萧炎耳旁的发丝：“回国做什么？”
“你不打算回去？”萧炎转脸，一只手掌攀上腰间的手臂。
“在国内露面只会引来更多的猜疑，无端增加绯闻的话题。还不如安心拍戏。”凌冽收紧了手臂，拿下巴蹭蹭萧炎的脖子。
“穆慕没给你打电话吗？”萧炎问。
“打了，可是闹出这种事回去也无济于事，还不如交给平策，公司会出面解决的。”凌冽逃避着回国的话题。
“当事人不亲口说话，可信度可是很低的。”萧炎眯了眯眼，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和寒煞稍纵即逝，口中依然是轻描淡写：“倒不如回去澄清一下，反正也没拍到什么，到时候再爆个凌冽新任女友，一切都会不攻自破。”
凌冽微蹙眉，察觉出了萧炎字句之间的讽刺，还未开口，萧炎已经不着痕迹地从他的臂弯里退了出去。
“我去找老头。”萧炎丢下一句话望门口走去，冷淡而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不要一意孤行。”凌冽一把抓住萧炎的手臂，紧攥的手没有放松。
萧炎懒洋洋地瞥了凌冽一眼，显得很不耐烦：“放手，凌冽。你不回国也别阻止我，我要去找老头请假。”
“妖，你在发什么脾气？”凌冽上前一步就要扶住萧炎的双肩，却被萧炎抬眸时冷冰冰的视线狠狠地扫过。
“我发脾气？我本来就没什么好脾气。”萧炎脱口道。
“果然在发脾气。”凌冽微微一笑，俊逸不凡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光晕：“妖，还记得订婚宴吗？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会公开我们的关系，我没有反对，现在当然也不会。我们可以不在乎舆论压力和各界非议，但是却不能连累别人。尤金已经提前离开了，若是我们再走，老乔倾尽心血的电影恐怕就会无止境的耽搁下去。”
“老头比我重要？”萧炎白了凌冽一眼。
“老乔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要刺激他了，当是尊敬老人家好不好？”凌冽没有回答萧炎那个幼稚的问题。
萧炎扁了扁嘴，任性地一扬头：“他为老不尊。”
凌冽摇头失笑，轻轻用力拉了下萧炎的手：“妖，你知道的，如果回国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公开我们的关系，你和我都不是会违心去澄清的人，要对着媒体抹杀我们的羁绊我做不到。但是，绯闻和和事实真相还是有差别的，一旦传言被证实，老乔的《闪电》恐怕就要背上不小的骂名，甚至失去国内电影票房市场，这些我不得不考虑。”
“凌冽，如果我要你去撇清这段绯闻呢？”萧炎突然问。
凌冽一愣，深邃如深渊的眼睛盯住萧炎笑容灿烂的脸，摇了摇头，无比肯定：“你不会的。妖。”
“你确定？我不否认你了解我，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萧炎揽过凌冽的肩膀，把脑袋搁在他的胸前。
凌冽心思电转，片刻已经摸透了其中关键：“你在生气有人在我们主动公开恋情之前爆出这个消息？”
萧炎冷笑：“我们的事还轮不到第三个人来插手。不论是谁这么做都是在故意抹黑，制造事端，你认为我会坐以待毙，被迫承认？没可能，我不会让他如愿的，再说，”萧炎踮起脚尖，扬起一个魅惑人心的媚笑，炙热的唇热切地含住了凌冽的嘴唇，清浅的撕咬带起了浑身敏感的神经颤抖喊出最原始火热的欲望，几个音节从唇齿之间传了出来：“我们的恋情当然要我们自己光明正大的公开才算数。”
“妖孽，”凌冽低吼一声抱住萧炎的腰就往床上倒去，双手迫不及待地游走在他美丽的身体上，夹带着情动的沙哑声线诱人动听：“真不该小看你，这么说来你已经有了完全计划？”
萧炎低低一笑，单手托起凌冽埋在他胸前亲吻的脸：“那是自然，到时候还要你的配合呢，凌大影帝。”
“荣幸之至。”凌冽双眸微米，迷离的神色流露出冷峻之外的柔情。
